第 55 部分

她回来后,看她还在睡,把人抱到卧室,盖好被子他就去了书房。后来保姆问他什么时候开午饭,他进来看她还在醒,便一直坐着,直到现在,想来昨晚他可能索取无度,她是真的累坏了。闷

    “那赶紧去吃吧,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我也饿了。”她拉起他的手往外走,边讲边摸自己的肚子,舍不得饿了他,事实上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犯懒之极,一点不觉得饿,还想睡。

    迟来的午饭吃得不太顺利,他的手机响了两回,是秦啸打来的,晋远最近在做一个大项目,为了降低风险,找到一家资金雄厚的企业投资进来,谈判安排在今天下午,本来由秦啸这个副总出面就可,可偏偏对方突然临时要求总裁出面,否则谈判日期延误。

    左右斟酌下秦啸给了黑司曜打电话,商量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他出面,黑司曜收线后看时间,离谈判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和昔昔才刚刚开始用午饭。

    “曜哥哥,有事吗?”钟未昔看他接电话的时候,眉头频蹙,放下电话脸上没表示什么,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他有事情。

    “老六刚刚打电话来提醒我,晋远下午有个合作案必须我出席,不过时间还早,陪你吃完饭也来得及。”他笑了笑,夹了一块松鼠鱼放在她碗里,“这是你爱吃的,看合不合胃口?”

    她放进嘴里吃了一口,酸中带甜,是她喜欢的番茄口味,甜笑着点头,“好吃。”

    “还有这个。”他的筷子又夹了一只熏兔腿放在她碗里,“尝尝看,新请了厨师,听说这道菜是拿手菜。”

    对他的爱意,她通通接受,努力扒饭吃菜,津津有味地赞美着,“好吃,曜哥哥,你也尝尝。”liangliang

    她说好吃,他便如同自己吃了一样满足不已,碗里很快也堆上她夹的食物,两个人其乐融融地享受着一顿温馨的午饭。

    钟未昔吃得很快,搁下碗,用纸巾抹抹嘴巴说,“曜哥哥,我吃饱了,你有事就先走吧。”

    黑司曜的筷子一顿,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昔昔……”

    “做事要紧,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的。”她一面说着一面走过来,绕到他身后,俯下身圈住他的脖子,撒着娇说,“每个人都有私人空间嘛,恋人和夫妻之间也是如此,所以你去吧,我在庄园里转转,秋天正是秋收的季节,果园里肯定很好玩,有得我打发时间的。”

    笑意抹上他的眼角,拍拍她的小手,“那你在家不要乱跑,饿的话让厨房给你做些你爱吃的,下午我尽量早回来,医院那里你是一定要去的。”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带她去做身体检查,钟未昔点点头,拉他从椅子上起来,“行,你回来再说。”

    像个妻子一样给他整理西服,打领带,吻别,送他出门,直到车子渐行渐远。

    笑容还挂在脸上,她一转身,良好的精神垮下去,拖着脚步一点点挪回卧室,哪儿也不想去,一头倒到床上,继续补眠。

    “滴滴……”手机铃声突兀跳出来,她从梦中惊醒,迷糊着伸手,“曜哥哥……”

    “未昔,是我。”电话里是钟未染的声音。

    “姐。”钟未昔觉醒了一半。

    “你还认识我啊?”钟未染听上去不太高兴,“我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短信,你一个也没回,还以为你手机被偷了呢,一打就通。”

    “姐,有事吗?”钟未昔不想听钟未染的抱怨,她现在真的很累,眼睛一闭上就能睡过去。

    可能是妹妹的冷淡让钟未染有所收敛,态度好了不少,“我们姐妹很久没有见面了,我和你姐夫在青州度假,明天一早要走了,出来聚聚吧,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世事无常,爸妈都不在了,这世上就剩下咱们姐妹俩……”

    钟未昔心中一动,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见面地址在哪儿?”

    半小时后,一辆货车穿过市区,开进城西南的一家罐头厂,在仓库前的空地上停下来卸货,司机从上面跳下来,同时另一个小身影也从门的另一边下去,朝司机摇了摇手,“师傅,谢谢了。”

    那司机急于和仓库保管员卸货,回了一个手势,就奔到后面开车门卸货去了。

    钟未昔从工厂大门出去,加快脚步往路南走,和姐姐约在这一带见面,刚好庄园里有货车,她就和司机打了个招呼,免费搭了个顺风车。当然走之前她给黑司曜发了条短信,讲明自己要去见姐姐。

    按照电话里的地址,她沿途打听,很容易找到这附近一带的高档别墅区。

    钟未昔一点不意外,姐姐提到过的,姐夫家世殷实,父母都是政府官员,吃穿不愁是肯定的,可能拥有这样一座价值千万的高档别墅却是件极稀奇的事。

    正文 第315章 强吻

    “你很无聊!”

    钟未昔别过脸去,心脏不可抑制地一痛,一下午都在替姐姐生活美满富裕而高兴,没想到自己却成了姐姐的利用工具。

    低头看着脚下的小石子,抬脚一踢,只见那小石子划出一道低弧,咚一声落进湖里,江牧离又是欠扁一笑,“要是能让你这样天天骂,我愿意将继承到的江家所有遗产全部送给你姐夫。”

    钟未昔一脸的怒火,退开一步,“江牧离,你犯贱吗?这辈子没见过女人?”

    嘴里怒气冲冲,可她却心疼不已,有雾气要冲上眼眶,上下打量江牧离,他身上套一件休闲衬衣,晚风把衬衣吹得有点鼓,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像从画中走出来的。

    他身边是一片泛着莹光的湖水,头顶是一颗大树,衬得他如剪影,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透着萧瑟,透着凉凉的悲伤,让人心口一窒。

    “要疯就好了,我也想我疯了,这样就不用后悔,不用伤心,不用傻傻地像个影子。”

    他的脸被树笼罩下有些凄凉,一把拽住她的手,她忽然想落泪,背过脸去,“江牧离,你病得真是不轻,快回家吃药吧,我没空陪你玩。”

    江牧离一点没有在意,兀自笑,“钟未昔,他对你好不好?不好的话考虑考虑我,我不要求你很多,还是那些,不接吻,不上床,只交往,陪我看场电影,去巴黎看服装秀,只要一个月……”

    “他对我好不好,你不是天天能看到?”她又退开一步,甩开他的手。

    江牧离在法国上流社会受人瞩目,集万千宠爱于一生,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她钟未昔何德何能让他这样记住,这么久了她不是没感觉暗中有人跟着,这阵子他一直跟在她后面,盯着她和曜哥哥的一举一动。以为他是一时兴起,不曾想他的毅力这么强。

    “那些都是你们在演戏,我不信,你亲口告诉我。”江牧离轻轻地笑,钟未昔心中一痛,她发现每次只要他这样笑她就受不了,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那我就亲口告诉你,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打算过几天去旅游,在游轮上结婚。至于你,忘掉在挑灯镇的一切,好吗?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我不会忘记给你发喜帖。”她鼻子微微酸涩,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伤人的料,说这些的时候她心里也不好受。

    江牧离的眼里分明有一种执著在里面,“不好,你一天没结婚,我就一天有机会。”

    她终于恼了,抬起脚踹过去,江牧离不闪不躲,任她踢任她踹,她狠下心真的下了死力,可是随即发觉他真的像棵树杆,怎么也不动。到最后她的腿都踹疼了,忍不住抱住小腿抽气。

    他低下头来查看她的腿,她举手就推他,“滚!”

    江牧离被她推得歪歪扭扭,接着就向后倒去,她下意识伸手去他,千钧一发间两个人四目相对,近距离看着这张曾经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年多的江牧离,看着这张性感英俊的脸庞,曾经在法国巴黎时装发布会上吸引了多少名媛和贵族爱慕与崇拜的目光,此时夜色中的江牧离撤下他的高傲与不可一世,没了镁光灯下的意气风发和少年得志,只留下一双让人心疼的亮眸。

    这眼眸亮得令人晃眼,教人睁不开眼。

    钟未昔被投进监狱的时候,都没有这样难受过,此刻她闭上的眼睛里却渗出了泪意。

    江牧离拥紧她,在她伸手过来拉他之前,他有想过掉进湖里就掉进湖里吧,用冷水来冲刷心痛。

    可她来拉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他的心中掠过狂喜,旋即搂她入怀,用力向另一边湖畔的草坪滚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抱她,这么近的距离,抱紧,用力再抱紧,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如果缘浅,为什么让他们相遇?

    他少年就在时尚界闯出一片天地,收到过无数鲜花和掌声,偏偏在事业最高峰的时候选择退隐,跑到国内,在不起眼的挑灯镇安营扎寨,准备蛰伏下去,享受生活的同时继续充电,寻找灵感。

    上天在这个时候给他送来了钟未昔,茫茫人海,他们相遇的机会只有几千万分之一,不仅相遇,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这难道不是缘份?

    这一天,这一刻的画面他等了好久,自他被叔叔强行带走的那一天开始,他开始等待,他等她的电话,等她的短信,等她的邮件。

    他想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他陡然离开,她总会关心一下吧。

    有了第一次的逃跑,自然有第二次,他轻易从叔叔那里逃出来,固执地待在两个人曾经住的隔壁市区酒店里,想象她会去找他。

    她平常不爱出门,并不代表她笨,相反,她是个头脑清楚,条理清晰的丫头,很快能从蛛丝马迹中知道他在国内,两个人一共就去过这家酒店,她会找过去的。liangliang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始终没有出现。

    他沮丧地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只能告诉她自己回不去了,房子让她看管,本以为这样她会有所行动,又是漫长的等待,没有她一点踪影。

    江牧离无法形容自己那时候的心情,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应该是万念俱灰,他想自己真的陷进去了,而她真的不喜欢他,一丁点也没有。

    假使他就算在酒店里坐等到死,她也不会跑过去找他。

    他之于她或许真的没有男女之情,因为她的心里有另一个男人。

    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他从不看好,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偏偏输给了那个渣男,他不甘心。

    他江牧离纵横情场二十多年,见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她没可能看不上他,那个男人能给他的,他也能给。

    无论是金钱或是黑道上的地位和影响力,江家并不比一个初出茅庐的黑司曜小多少。在这一点上,贺融夫妇就比较识时务,懂得在遇到关卡时找上江家,找上他。

    黑司曜不就是用强的让她爱上的吗?

    他也会。所以当贺融向江家提出来的时候,他有意无意中提到了钟未昔。

    贺融不是傻子,懂得其中的奥妙。

    所以就有了今晚在贺家的偶遇。

    本来贺氏夫妇还会在餐桌上开一瓶红酒,事后他们会借故出门旅游,三天后回来,而喝醉酒的她会落到他手里,下面的事不用想也知道。

    瞧,他也会使手段,无论是卑鄙的还是无耻下/流的,通通手到擒来,只是他不屑于而已。

    叔叔强迫了他那么多年要他继承江家企业,他都不肯,不是他傻,而是厌恶。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是你迫切想得到的,并不一定非要耍手段,真心实意比耍y谋诡计更要来得磊落,赢也赢得光彩,输也输得体面。就好比在时尚界,那些设计师总要靠一些当红模特穿其设计的衣服走秀出名,他根本不屑于此,哪怕最次的模特到他手上,只要他根据对方的特点设计出相映的完美时装,一样成为时尚亮点。

    同样的,他想用这样爱她的方式告诉她,他比黑司曜要光明正大,相信她会懂,会来到他身边。

    就这样拥紧她在怀里,几乎不敢出声,不敢呼吸,怕这是幻觉,这是梦境,直到她的声音长久消失,气息微弱,江牧离才不放心地低低唤,“钟未昔……”

    钟未昔足足愣了有五分钟之久,具体来说她不是愣神,她是头昏,在地上滚的时候头疼的厉害,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世界,等停下来,她几乎真的昏过去,一度感觉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上空飘,没有着落点,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有灵魂孤独而寂寥地东飘西荡。

    从浑沌的世界里清醒,钟未昔几乎是本能地推他,“江牧离,你还有完没完?起来!”

    江牧离趴在她身下,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轻声说,“难道你的眼里就一点看不到我?我舍不得用属于男人的手段让你接受我,只想站在旁边看着你就心满意足,难道我这样的方式用错?”

    “对呀,你错了,你错的离谱,江牧离,你醒醒,我和你做朋友不好吗?我们像从前一样,开开心心的……”钟未昔声音大了起来,无奈力气太小,何况她刚刚昏过去,体力没有恢复,推不开他的人,身体被他锁在怀里,像只小白鼠。

    “像从前一样?”江牧离定定地看着她,“你现在能跟我回挑灯镇,我们隐姓埋名,在那里过平静的日子,一辈子不结婚,不接吻,不上床……”

    又来了,他的眼神又露出那种痴痴的殷切期望,如草原夜晚的星空炫眼夺目,她看着这目光,真的讨厌不起来,觉得异常难受,“江牧离,你醒醒行吗?我和他将要举行婚礼,这中间没你什么事,你只……”

    江牧离不肯听,出手捂住她的嘴,修长的手指抚上她饱/满的粉唇,“你不就喜欢男人用这样的腔调对你,用强的让你就范。”

    正文 第316章 祝你幸福

    钟未昔一瞬间恼起来,躲闪他的手,“江牧离,你别让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我和他不是你想的这样……”

    江牧离怎么肯听,她的头才偏了一下,他就固定住了,对着她的唇吻下来,来势汹汹。

    下一少,江牧离停下所有动作,只因为从她微敞的衬衣领口里看到一只小羊吊坠,这不是令他停下来的原因,而是泛着玉色光泽的小羊吊坠下面锁下以下有密密的如蝴蝶一样的吻痕。

    那是昨天黑司曜在她身上留下的记号,一个属于别的男人的记号。

    江牧离看着那片片紫色的蝴蝶,突然就笑了。

    ……

    高档别墅区内路上经过的无一不是豪车,车来车往,马路下是草坪,再下面是人工开凿的湖,湖边种满一排杨柳。

    两个身影并肩坐在草坪上望着湖面,姿态安静祥和,不仔细看以为是两座怡景的雕像。

    江牧离侧卧在她身旁的草坪上,望着眼前像一面镜子的清亮湖水,失神说,“那像不像你的眼睛?”

    那难受的感觉又上来了,尽管前一刻他还想强吻她,可她讨厌他不起来,江牧离表面看上去是个任性自大的男孩,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敞亮,那些男人会耍的计谋他都会,只不过他天性心高气傲,不稀得用而已。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让她心疼,让她不舍,如果可以她不想去伤害他,可是他这样把精力耗在她身上有什么用呢?只会让他更加痛苦罢了。

    “不像。”钟未昔抚了抚乱发,真难得她没有跑掉,在差点被他非礼之后,两个人居然如此平静地坐在这里聊天。

    江牧离根本不理会她的反话,盯着湖面径自在笑,孤独而寂寞,“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正中午顶着大太阳跑到湖边去晒太阳,我晒了一会就受不了,你倒自得其乐,居然还在太阳底下睡着了。”

    一想起那件事她的眼前马上浮现出一个画面,“还说呢,我醒来一看你躲在大树上泡美眉,重色轻友。”

    “那么毒的大太阳,有哪几个正常人会扛得住,也就你这个怪胎。”江牧离失笑,似乎陷在回忆里,默默地静了一会儿转进脸来,“未昔,分开的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想,你的身体真的有问题,过于反常,有机会让他带你去看医生,把身体调养好。”

    她鼻子微微一酸,“知道。”

    “以后我不缠着你了,也不跟着你,不过能不能每隔两个月见一次面?”

    钟未昔心里难受,有意说给他听,“以后我是有家庭的人了,我和你需要保持距离,像朋友一样见面吃饭没有问题,但是两个月不行。我回去之后问他的意见,再给你答复。”

    江牧离笑了一笑,随手摘了根草在手里,突然说,“我很怀念在挑灯镇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愿意用最宝贵的东西去换,哪怕是生命。”

    她的心被触动了,在挑灯镇的那一年多时间又何尝不是她过得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呢?

    懒散、悠闲,脑子里什么也不用想,她当煮饭婆,当勤杂工,偶尔两个人斗斗嘴,吵吵小架,也不必担心对方会生气,因为谁都没真正往心里去。不用去想明天,不用去想将来,时间就停在当下,日子在那一方小小的宅院里静静流淌,节奏慢而不乏味。

    江牧离,是她在人生中颓废的时候遇到的一盏灯塔,让人看到后心里暖暖的,但也仅仅是暖而已。

    “这是你做为我助理的报酬,上次结过一次,这是后面加起来的一笔。”他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

    她咬了一下唇,对他摇摇头,“我不能要。在你那里吃住一年多,就当抵房租和伙食吧。”

    江牧离看着没有被她接过去的信封,低低笑起来,终究她要和他把帐算得清清楚楚,终究她与他要分道扬镳,终究她不想欠他什么。

    风把她的头发吹盖住眼睛,他快看不清她的眼睛,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他时常梦到这双眼睛,他想再清楚地看一次。

    拨开她眼前的散发,停许久他才说,“我想最后一次抱抱你。”

    他眼中的苦涩那么明显,她拒绝不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