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

嘛,我大哥来了,谁也不见,p大点事你自己去处理。”

    “不是,午哥,这客人进来都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神神秘秘的,不肯说,非要当您面谈。”领班小心翼翼,硬着头皮顶着被骂的风险。闷

    “靠,什么客人这么耍大牌?”午征想想自己毕竟是这里拿主意的,得罪了客户传出去以后对蚀魂的生意不好,赶紧让一个机灵的侍者小弟去招待大哥,他上去一处理好客户马上就下来。

    午征来到包厢后,一眼看窝在沙发里的两人,不禁直咧嘴。

    “怎么?看到我们不欢迎啊?”向恺默笑眯眯地摇着手里的酒杯,旁边坐着同样远道而来的郑卓。

    “欢迎,怎么不欢迎。”午征一拍脑门,瞧他糊涂的,虽说他刚刚被大哥调来兼管‘蚀魂’,可提前他也做了不少功课,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这个包厢里长年是郑卓和向恺默包的,每次他们来大哥都会赶过来,今天怎么分成了两批?大哥在楼下啊。

    “曜那小子人呢?我们刚下飞机,跑来给他个惊喜。”卓笑着过来拍午征的肩,这两年他们三个人虽然分隔在大洋彼岸,因为炽闇的情报网在全球越做越广,所以隔上一段时间他们就要聚一次。

    “大哥刚好在下面,我去叫。”午征一溜烟跑下去,心里兴奋起来他们来得正好,大哥今天太反常了,肯定又是心情不好,一个人在包厢里喝闷酒,倒不如热热闹闹的气氛,容易让大哥忘掉烦恼。

    来到楼下,举手敲门,门内传来浑厚的嗓音,“进来。”

    午征推门进去,一室的森冷,服侍的服务小姐和侍者都不在,从他对大哥的了解应该是被赶走了,大哥背光侧坐,前面的空酒瓶可以看出大哥一个人喝了不少。

    “大哥,向恺默和郑卓来了,在楼上,让我上来叫您。”

    黑司曜把脸埋进手里,抹了把脸,丢下酒杯站起来,午征跟在后面,发现大哥没奔电梯,而是往外走。

    “大哥。”

    “跟他们说一声,我先回去。”黑司曜丢下这句钻进车内,甩上车门。

    钟未昔被寒冷潮湿醒,茫然地睁开眼睛,强烈的日光灯让眼睛无法适应,闭上眼睛过了很久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自婶婶的那通电话后,第二天婶婶就到了公寓,婶婶说哥哥要结婚了,对象家境不错,想要来公寓里看看,她住着不方便,哥哥抹不开面,不好意思向她开这个口。

    她心里清楚哥哥为什么没有女朋友的原因,在婶婶面前没有说出来。她也知道在哥哥家白吃白住,婶婶不喜欢,想赶她走。

    “你坐牢前才上大一,学业荒废这么多年也不是个事。你爸死了,我这个婶婶也不能不管你,这样,我在青州有个朋友,家里有套干净的房子,你到那里去住,图个清净,可以看书准备重新上学。”

    重新进大学不是说说,不仅学费是个问题,还有,她这样背着罪名的人学校还肯要吗?钟未昔心知肚明,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在婶婶的带领下坐上火车,没来得及和哥哥说再见。

    这就是婶婶说的干净房子吗?不像,一间狭窄的小屋,只能摆一张单人床,角落里有张小桌子,头顶上的日光灯是唯一的源,连个窗户都没有。

    “啪嗒!”突然有什么东西砸中了木门,发出响声。

    这使她开始恐惧,这还没完,砸门声一会响一下,一会响一下,随后有人在门外猥琐的唱寡妇歌,歌词粗俗不堪。

    一直到外面人有在骂,“杀千刀的,谁敢在老娘门口再唱,老娘拿刀侍侯!”

    那声音立马就没有了,钟未昔听一段时间没有动静之后,肚子饿,走得太匆忙背包里没带哥哥给买的零食,想了想,从背包里摸出哥哥塞给她的新手机,用手机的光照路,拖着脚步走出去。

    外面是条长的过道,左边是堵灰白的高墙,右边每走几步就有一个小房间,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走了五分钟才走出来。

    外面是间大院子,大门没锁,一拉栓子就出去了,夜凉如水,她感官变迟钝了很多,只穿一件薄的毛衣一时也感觉不到冷。

    这里或许是离青州市比较远的郊区,借着月光能看到斑驳的房屋,路过一条小巷,蓦然,一具尸体横倒在面前的路上,震撼了她的感官,下意识后退,那人正在抽搐,伤口汩汩往外流血。

    数秒后她看到凶手,那人也没想到杀人会有目击者,尤其是她手里发亮的手机,这说明刚才的一幕被手机拍到了。

    离开‘蚀魂’后黑司曜开着车又开始在街上乱逛,他好象走哪儿都不能一个人静一静,抄路拐过一条偏僻的小街,两个纠缠的身影突然从暗处冲出来,刹车避过,面无表情调整方向盘向前开去。

    正文 第179章 鬼(3000字)

    “呜呜……呃……”

    那好象是个瘦弱的小女孩,被一个穿破牛仔裤的男人从脖子后面反扣住,正往一条不起眼的暗巷里拖,看样子凶多吉少。

    众所周知这里是青州治安最乱的一块区域,通常聚集社会上一些无业人士组织的小帮派,好勇斗狠,附近居民能搬的都搬了,房屋空下来便宜出租给外来务工人员居住,从而更加鱼龙混杂。累

    一到夜晚治安混乱,成群结队打架斗殴,益加猖狂,根本没居民敢出来。

    他本没那闲空管,偏偏那瘦削的小身影,尖尖的小下巴,若隐若现的懦弱水眸在眼前晃得厉害,车速越来越慢,最后索性停下,疾步冲过去。

    男人是个练家子,黑司曜与男人过了几招,那男人就着路灯看清黑司曜的脸色,突然无心恋战,仓皇逃走。

    荒凉的马路上,他扶起那瑟瑟发抖的小女孩,那凌乱的黑发下隐约露出一张皮包骨头的面孔,心脏倏然一颤。

    他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碰面,时间仿佛在周围凝结,他因为太过震惊,反而脸上紧绷到不见任何表情,扶她起来后双手垂薄下去。

    被救是钟未昔想象不到的,她以为那人会杀人灭口,想不到会有好心人不畏生死跑过来搭救,当她抬起感激的眼神看到救命恩人时,突然无话可说。

    他救了她,不单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心情加重,当他开车去‘蚀魂’买醉那一刻,他就想过会还帐。毕竟是他欠她的,不欠他这辈子都不安心。闷

    现在这局面远出他的料想,她起身后机械地转身要走,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眉头下意识一皱,她怎么瘦成这样,这胳膊瘦得跟火柴棒一样细,好象再轻轻使一下力就当场断掉。

    脸上仍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这里治安不好,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僵硬的身子摇了摇,挣他的手没挣开,张口想说话,喉咙头却是哑的,跟破风箱似的漏风。

    迟钝的感官终于开始有了反应,额头上的伤口在被那个凶手拉进小巷时磕在墙上,此时鲜血从眼角、面颊一直落到下巴,滴在那双紧拽着她的大手背上。

    他被热腥的鲜血烫得微微战栗,随即镇静住自己,以不容置疑的力量把她拖进车内。

    钟未昔没有再反抗,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像尊石雕,眼睛看着车里的一块地方,神情专注而木讷。

    黑司曜没再看她,发动车子,一路疾驰开出这片治安混乱的地区。

    她的衬衣上染上大片的血迹,他以为是她额头上的,特意停了车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前,下去买了绷带和药。

    她不配合,嘴里嘶叫着什么,他不管,执意给她上药,缠绷带,因为这是他欠她的,不管她怎么骂,怎么打,怎么发泄,他没话可说。

    东郊某高档别墅区——

    十一点,领带和外套胡乱搅在一起搭在手臂上,头发湿而乱,他疲惫而毫无形象地走进别墅屋内,在酒吧台上准确摸到威士忌,给自己倒上一杯。

    酒还没送到嘴里,客厅里的灯亮了,长时间在昏暗的光线中陡然这么一亮有些不习惯,眯眸侧头躲过,没看开灯的人是谁。

    地上有几只毛线团,几张不知道擦了什么东西的纸团,带着不明的颜色,四下里散了一地,这与奢华的客厅摆设格格不入。

    这些明显属于付施婕的杰作,她是个精灵一样的女人,经常做些古怪的事,比如突然把家里的保姆全部赶走,自己一个人打扫整座别墅,包括剪草坪,给花园里的花枝做修剪,翻新土,做饭。当然爱好也是五花八门,今天学跳芭蕾,明天或许就爱上了蹦极,后天学起了民族乐器,二胡笛子无不一学,总之爱好只有三分钟热度。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私人空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别癖好,只要不太过分,通常他不会去管,也懒得管。

    今天大概付施婕对画画起了兴趣,地上一地沾了颜料的纸团,鲜艳的颜色瘫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钟未昔,想着她单薄的身影,老年人一样佝偻、弯曲的脊梁,还有那小的可怜的衣服,那根本不算是衣服,再身材娇小的成年女孩也穿不上。

    而那双看到他本该是仇恨的眼睛里除了死灰还是死灰,他好象被她从人生的轨迹中踢掉,又好象根本没存在过。

    这项认知让他的心又不可抑制的疼,所有人都以为他冷血,看她被判刑后没一点反应,甚至在审判那天他也没出现,正常在做自己的事。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煎熬?

    他年少时的棱角在肖鹰和洪尘离开后渐渐磨掉,心思也修炼的日渐深沉,能藏得住事,在人前做到面无表情,冷漠不近人情,又有谁知道人后的悲凉。

    闯黑道那么久,见过的血腥事多了,她的案子宣判寻那天,他是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心在颤抖,呼吸困难,仿佛下一口气上不来就会窒息而死。

    在宴会通往楼梯的侧门,他在楼道口抽烟,无意中一抬头,看到她和一个穿衣光鲜的女孩下来,那女孩的手眼看要推她下楼,他在这时候出声帮了她,假意质问她们为什么闯进他的宴会。

    那女孩心慌下住手了,可钟未昔不看他,目光呆愣,行动迟缓,好象看陌生人一样打量着他的穿着。

    救了她免于滚下楼梯,当时他问自己这算还债吗?今晚又无意中救了她,他又问一遍同样的问题,没有答案。

    开车要送她,她不开口,他在街上转了会才想到她出现在那片混乱的小区,可能居住地就在那儿。

    那个对她动手的男人从身手和看他的眼神可以判断应该是道上的人,有可能是杀手,不想再看她陷入危险,他带她去了西郊别墅,那里是他两年来习惯性居住的地方。

    不知为什么,他送她到了之后没做停留,驱车直接出来了,然后直奔这儿。

    黑司曜一口喝掉威士忌,有刹那间的恍惚,旋即拿了外套旋风般跑出门。

    在玄关换鞋,楼梯口有道清脆的声音,“刚来又要走?”

    他破天荒抬头,朝只穿一件睡衣的付施婕看过去,“嗯。”

    “公事还是私事?”付施婕歪头追问。

    他拉门的手一顿,今天付施婕的话有点多,抿了抿唇回答,“你睡吧。”

    从城市这头到城市那头,他有很久没这样开车绕一座城市奔波,车子进入位于西郊的别墅时,目光一怔,那屋前的台阶上一个被风刮得随时像要飘起来的瘦弱身影仍站在他离开时的位置,姿势也没变。

    几分钟后,一前一后进去,他前脚进,她后脚迟了一分钟,谁也不说话。

    他本来以为她不会愿意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谁想她的反应平静,一点没有想歇斯底里质问他当年真相的痕迹,呆站了一会,拖着步子,动静不太连贯地爬上了楼。

    偌大的别墅静悄悄的,平常他一个人住习惯了冷清,今天多一个人依然如此。别看她动作慢,却好象走路轻飘的没声音。

    当晚,他在书房看文件到凌晨,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一个人开车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文件,最后一个人入睡。

    一天的折腾,他真的累了,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揉着鼻梁骨,揉着揉着打起了瞌睡。

    “呜——呜——呜——”

    睡梦中有凌厉的声音把他拉醒,书房里笼罩着静谧的气息,那声音很凌厉像冬天屋外刮的寒风,可听上去不像,好象是别墅里发出来的。

    多年的警惕与习惯,他随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手枪,轻手轻脚拉开门走出去。

    在楼下转了一圈,每个房间都观察过,没找到,那声音断断续续,丝毫不受影响,时而如索命的利鬼发出的凌厉哭声,时而又缓和下去,低低的哀鸣。

    鬼吗?

    他冷笑一声,倒要看看是鬼厉害还是他的枪厉害,扳动手里的枪,子弹上好膛,脚步一点点向楼上靠近,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是从左边的房间里发出来的,突然紧张起来,不会是那杀手跟踪他,乘他不在来杀她灭口。

    从那杀手不小心露出来的左手肘一块刺青来看,那应该是黑戎的人。

    该死的,他诅咒一声,做好警戒,一脚踢开门,手枪的s程里不见人影,只有大床上蜷成虾米一样的小身影。

    声音到这时候戛然而止,他试着叫,“钟未昔。”

    她蜷缩在被子里毫无动静,听上去连呼吸都没有,他不确定她醒着还是睡着,又叫了一遍,这一次他清晰地听到那凌厉的呜咽声是从她的身影里发出来的。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阵尖锐的心痛肆虐了整个身体,黑司曜静默不动凝重了这背影很久,他觉得心脏好象被人放了一把火,火燎火燎一样的烧着疼。

    正文 第180章 抛弃

    他颓然坐在床边,听着那没有生机的腐朽小身板里发出一声声哀鸣,好半天才试着去用手轻轻拍着她身上的被子,使她平静下来,不要在睡梦中那么悲伤的哭泣。

    他真的不知道她坐了两年牢会变成这样,设想过她出来后的任何一种状态,复仇的、憎恨的、懦弱的,从来没想过这个局面。累

    当初她进监狱他安慰自己的是这样也好,她进去了,他至少可以保她两年安全,不被老头子的魔手碰到。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他会花最大的精力发展势力,得到一切自己想得到的。

    她再出来,他可以补偿,她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混沌不清中他睡过去,梦里是个窄小的空间,角落里缩着一个小身影,那眼神充满了哀怨、不舍、凄凉,没一样是恨。

    她该恨他的,怎么能不恨他,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为她做,就让她进了监狱,他说过的保护还音犹在耳,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对她不管不顾?

    他知道欠她的,为什么她不恨?

    一阵大风吹来,他猛然惊醒,外面渐亮,大床上钟未昔保持昨晚那个姿势蜷着,一点没动过的痕迹。

    他抹了把脸,到楼下去漱洗,再进来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跑来楼在大门口看到她,由于门锁了,她出不去,僵站在那儿。

    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大白天正眼看她,她真的瘦了,何止一圈,十圈都有,心里堵得慌,他突然使力把她拉回屋,为了稳定住自己颤抖的嗓音,他刻意清清喉咙,“昔昔,我问你件事,昨晚那个男人你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要杀你?是不是你撞见了什么,他想杀人灭口?”闷

    钟未昔眼睛盯着脚下那方寸之地,木木的眼珠子没动一下。

    黑司曜内心如滚过一层开水,决定不再问这个话题,其实她不回答他也猜出事情的始末,那事与黑戎有关。

    她的一切表面上他从不过问,可比谁都清醒,钟涵炎前天带她去看心理医生,那个姓钟的心理医生刚好和老五以前是意大利的同学,稍微一点打就得到她一点情况。

    钟医生说她得了自闭症,不过情况还算好,不太严重,她反应慢主要就是长期处在一个禁闭的不想面对的环境,自然而然就把自己蜷缩起来,藏在自己的一方精神小天地里,只要稍加引导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

    然而,听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笨拙的反应对他无疑是种折磨,时刻提醒他这都是他亲手造成的,要不是他她今天不会是这个样子。

    欠钱容易还,欠情债却难还,尤其还是欠这么一份。

    他不是欠债不还的人,想办法也要还掉,让她解脱,也让自己好受一些。

    他低下身段,矮着声说,“昔昔,你恨我是应该的,是我食言没有保护你,只要你说怎么样让大家都好受点,我愿意去做。”

    钟未昔脸上的表情木木的,好象没有听见。

    “昔昔,我现在说什么都是错,你要恨就恨吧,你家里的房子现在落在你婶婶手里,我给你一套房子,帮你和原来的大学疏通好关系,可以把你的档案隐掉,改为你休学两年,由这所大学调到广州大学去继续上完剩下的三年。只要你愿意,这断掉的两年还是可以接起来的。两年你的苦我知道,我的苦说了你也不信,总之我和你再没有可能了,那天你也看到了,我和付施婕结婚了。以后,会有一个比我好很多倍的男人来爱你!”

    钟未昔一抖,如遭雷击僵硬在原地,她想象不出来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讲话,把她推到广东去,他的这些所谓道歉她听不出来有丝毫歉意,什么叫‘我的苦说了你也不信’,他怎么知道她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