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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理。

    那天,我攥着水果刀敲开了王老八家的门。

    王老八打开门,一见怒气冲冲的我,连忙走出来,把门关紧了,问我一大早的来找谁?我问,家冠在家没有?王老八皱着眉头,一脸怨气地说,你不知道?他整天不着家,跟着你哥卖栗子呢。我说,我哥在家睡觉,他去卖的什么栗子?王老八说,这小子“瞎抖擞”(献殷勤)呗,每天天不亮就走,说是帮你哥先把摊子支起来。我没等他说完,转身去了林宝宝的饭店,我知道我哥在宝宝餐厅门口有个摊子。家冠这么早去那里,肯定是想吃免费的早餐,林宝宝炸的油条好吃极了。

    还没走到饭店,我就听见了家冠的咋呼声:“小的们,把炉子给老子点旺点儿,开张啦!”

    我抬头一看,饭店门口站了七八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一个个歪头斜眼,像山d里的小妖。

    我哥的这个摊子不小,饭店两侧全是炒栗子锅,有五六个。

    我咳嗽一声,迈步晃了过去。家冠兴冲冲地颠过来,将手里捏着的一把油条往我的手上一杵:“二哥……不,宽哥,还没吃饭是吧?我们正在吃呢,一哥也刚来,在里面吃饭。”我猛地推开他,一偏脑袋:“你在门口等着我,一会儿我找你。”家冠傻愣着退到一边,我进饭店的时候,听见他在后面嘟囔:“又拿‘怕头’哎,什么呀,没完没了了还。”我哥哥蹲在一只凳子上,端着饭碗稀溜稀溜地喝稀饭。我没放声,一p股坐到了他的对面。我哥放下饭碗,冲我一笑:“喝着稀饭我就想起了咱爷爷,咱爷爷喝完了稀饭总是要舔碗。哈,忍饿的时候养成的习惯……现在不用舔了,这玩意儿有的是。”

    一听这话,我的鼻子头蓦地酸了一下。是啊,我爷爷有这个习惯,直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还舔碗。小时候我很讨厌他的这个习惯,他用过的碗我在下面做了一个记号,从来不用。有一次他拿错了碗,我一把夺了过来,我说,你自己有碗,别用别人的。我爷爷就笑,我爷爷说,我用你的就不舔了,怕给你舔破。我爸爸打我,可是他不说原因。我爸爸打我的时候,我爷爷不管,以前我爸爸打我,他总是护着我,可是这次他不管←捂着脸,从指头缝里看着我笑,胡子上淌满了口水,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然后眼泪就出来了,他说,那年饿死多少人啊,你在老家的二爷爷和三爷爷都饿死了……

    我爷爷喝多了酒的时候就念叨,他说,58年大炼钢铁,把家里的锅砸了,人人都去大食堂吃共产饭,等共产饭都吃完了就回家,家里没有饭吃,我爷爷就去老家找我二爷爷和三爷爷,可是他们全都死了……那时候下街的那条河还在,河边上有可以吃的草根,旁边的村民怕人偷挖,就请王老糊在那里帮着照看。我爷爷去挖,王老糊发现了,抓着铁锨追,我爷爷把挖到的草根丢到地上,跟王老糊打了起来。“他不是个儿,”每当说到这里,我爷爷总会眯起他针鼻大的眼睛,嘿嘿地笑,“他还比我年轻呢,我都快要七十了,他才五十来岁&039;多,我只用了两招,一个‘窜跳步’,一个‘小草’,他就趴在那儿了。王八那时候正年轻,可是他不敢上,他爹不让啊←爹说,八儿,八儿,别动手,让张秃子打死我拉倒。”后来我爷爷被派出所抓去了,想批斗他,我爷爷说,你们打听打听,老张我三代贫农,你们批斗我那是反对贫下中农。后来王老糊去了派出所,对我爷爷说,看在你以前拉我没要钱的份上,我帮你说句好话吧。我爷爷说,你说,你说了,以后我过好了就请你喝酒。王老糊对派出所的人说,我看错了,张秃子没挖成。事情完结归完结了,可是王老八不干,后来扒了我家的房子。

    我哥哥见我看着门口不说话,知道我是想起了爷爷,用筷子捅捅我的胳膊说:“吃饭了没?”

    我说,吃了。

    我哥说:“跟那个小妞儿和好了没?”

    我说,没有。

    我哥将筷子啪地拍到桌子上,冲里屋喊:“宝宝,你出来!你是怎么答应大宽的?”

    林宝宝披散着头发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身油条味道:“大宽,你不是已经跟杨波好上了吗?”我苦笑一声,说:“不提这事儿了。扬扬最近有没有消息?”林宝宝哼了一声:“他死了才好呢……没有。八成是让人家给杀了。”我哥哥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姐姐不要也好,”冲我一正脸,“你不打算让宝宝帮你了?”见我不说话,讪笑一声,说,“一大早的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瞥了门口一眼,小声说:“家冠把西真给打了。”我哥淡然一笑:“我知道,该打。”我拖过凳子靠近他,把我对前面的怀疑对他说了一遍。我哥连连摇手:“你想多了,你想多了。照这么说,麻三儿更值得怀疑,我刚出来就揍了他,他更应该打我的黑石头○胡思乱想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摸一下我的手背,长叹道,“听我一句啊,有些事情不可以整得那么明白,会累死人的。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尽量不要主动去招惹别人就可以了,这样的事情很多,你忙不过来的。”

    “我听斜眼儿说,你跟扎卡接触过了?”我问。

    “接触过了,他想控制这帮炒栗子的,我让他滚蛋。”

    “他听你的?”

    “不听。照样来这里晃,这几天我准备好好修理他。”

    “别随便惹事儿,这可是你说的。”

    “没错。可是这里是下街。我没想去外面招惹别人,可是这里是我的根据地。”

    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他,怏怏地摸了一把脸:“咱爸咱妈很担心你,千万别再出事儿了。”

    我哥笑了笑:“我发现你长大了……哈,没事儿。你好好的就行,别担心我。”

    我抬眼扫了站在门口狼吞虎咽地吃油条的家冠一眼,回头说:“你最好别招应些孩子在身边,掉价。”

    我哥神情诡秘地翻了翻眼皮:“长江后浪推前浪,用着的时候再招应就晚了。”

    那天我跟我哥谈了很多,我哥说他不会再惹事儿了,他已经做好了打算,他要联合以前的老兄弟,然后利用这帮刚扎出翅膀来的小兄弟在下街大干一场〉着说着就说到了我爸和我妈的不容易,说到了现在改革开放自己可以干自己的,将来让我爸我妈过上好日子,最后说到了林志扬砍金高的事情。我哥说,那天不是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也跟他们打起来了,这帮家伙太扯淡,管事儿管到下街来了,这样也好,让他们明白,咱们下街人不是好惹的,急了,砍死他们。我说,扬扬这一走,金高肯定还会来,到时候他来这里闹事儿,你怎么办?我哥笑了:“别担心,金高进去了。我听说他刚从医院出来就被警察抓了,因为他跟南市那个外号叫蝴蝶的一起砍了他们那边的一个社会大哥,砍得挺厉害,一遭划拉进去了,严打嘛,一个也跑不了。等他出来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那时候也许他就‘蔫p’了,扬扬不去收拾他就算不错了,放心。”

    我说,大有也不会跟咱们拉倒啊。我哥说,大有也进去了,前几天他喝多了酒,帮一个兄弟处理事情,给人家挑断了脚筋,他是累犯了,估计这次不是“打眼儿”(枪毙),也是个无期。我听得心脏直抽搐,这都怎么了?怎么来不来都出事儿了?我哥笑呵呵地说:“看出我的精明来了吧?咱吃过一次亏,心里有数,该打的架就打,掌握好分寸就行,不该打的架乱打,那还不是一个‘劳改头’?”我说,家冠把西真打了,还打断胳膊了,当时吓得我不轻呢。我哥笑道:“那样的人打了白打,他连案都不敢去报,谁管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是个老实人,怕事儿呢,以后可不能再欺负人家了,有罪。”

    外面炒栗子炉点上了火,烟雾缭绕。

    林宝宝扭着大p股出去了,吆喝牲口似的吆喝那帮半大小子:“把褂子都给我脱了,干活像个干活的!”

    我斜眼看着他,问我哥:“你有时候不回家住,是不是住她这里?”

    我哥哥点了点头:“是。我可怜她,呵。”

    我说,既然这样,你干脆要了她得了,尽管她有个孩子,可是她对你好,再说,你们以前就好过,算是初恋对象呢。我哥推了我的脑袋一把,暧昧地笑:“你懂几个问题?就她这样的,我要回家干什么?戴一辈子绿帽子?我不过是发扬雷锋精神,帮她解决生理问题罢了。”我哧了一下鼻子:“你自己不解决?”我哥正色道:“别心事我的事儿,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办好了再说。”我的心沉了一下,杨波的影子在眼前一晃。我哥摸摸我的肩膀,叹口气道:“本来我当哥哥的不应该跟你说些这个,可是……唉,看上了就追,别不好意思,女人就那么回事儿罢了○幻想什么纯洁无暇的爱情,那是扯淡。等你把她弄到手你就明白了。我还不是在这里贬低你看上的那个小妞儿,什么呀,跟林宝宝一个档次↓才多大?跟着西真到处‘忽忽’……我告诉你,男人就好比是一把钥匙,女人就好比是一把锁。能开几个锁的钥匙是好钥匙,能被几把钥匙开的锁是烂锁……”“别说了,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我打断他道,“这事儿你别管,我自己有数,你还是好好对待人家林宝宝吧。”

    我哥哥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没趣地摇了摇头:“得,不说这些了。”

    我有些可怜林宝宝,她爸爸死了,她妈失踪了,她唯一的一个弟弟又没了下落,她爱着的男人在玩弄她。

    我把目光从我哥的脸上移到外面,阳光正冽,我的眼前是一片红亮的光斑。

    林宝宝双手抱在胸前,侧着身子看我哥,我看不清楚她是不是在笑。

    “大宽,你的心太软,将来没法在社会上混,”我哥盯着我的眼睛,慢悠悠地说,“我在劳教所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咱们家有我这么一个就足够了,你以后不能跟我一样。你看,现在下街这个地面上,谁敢欺负咱们家?所以我说,到了就业的时间,你老老实实上你的班去。现在我帮你把架子扎得已经不错了,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这样你上班以后也许会混出个人样来……”见我要c嘴,他摇了摇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么我跟你说实话。我跟林宝宝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会对得起她的。前几天我去找过老邱了……他死了,从钢厂的楼上跳下来死了。孩子呢,被他老婆带到乡下去了。我去找了他老婆,他老婆不给,要钱,三千。我正攒钱呢,我准备帮她把孩子要回来,然后我就跟她住在一起,但是我不可能跟她结婚,我丢不起那人。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想不了那么远。这些事情我没告诉她,等孩子回来她就明白了。”

    “这样也好,”我握住了我哥的手,“你应该对人家好一点儿,宝宝很可怜。”

    “我知道,”我哥表情忧郁地笑了笑,“谁不可怜?我下乡,我劳教……”

    “那都过去了,”我点了一根烟,给他c到嘴里,“这几天我帮你过来照看摊子,让那帮孩子走。”

    “你别来,”我哥横了我一眼,“你不在这个档次上。忘了我是怎么对你说的了?”

    “我得帮你攒钱。”

    “卖袜子吧,扬扬的袜子没人卖,放在这里就‘瞎’了。”

    我想了想,猛一点头:“也好!正好王东他们也没事儿干,我们继续卖袜子。”

    我哥说:“烂木头他们这阵子不来了,金龙带着几个小子在这里卖,改天我去撵他们走。”

    我问,金龙是谁?

    我哥哥说:“他叫唐金龙,家住武胜街,也是个‘小哥’。不过没什么,在这里我说了算。”

    我站起来跺了两下脚:“你别管这事儿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我哥一摸嘴唇笑了:“好啊,你还真‘扎煞’起来了。那好,我不管了,你跟王东他们自己解决。”

    我说,我不会跟他们打架的,各人做各人的买卖,谁也不欺负谁。

    我哥冲门口打了一个响指:“孩儿他娘,你听见了吧?我们老张家全是文明人。”

    我瞄了门口一眼,一朵乌云正从门口的天边飘过。

    第十一章 一人心里一杆称

    我决定不再去找杨波了,我准备把她从我的记忆里删除,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盘算好了,在就业之前先卖上一阵袜子,等工厂开始招工,我就报名去模具厂上班。我很羡慕那些背着马粪兜子上班的青年,他们留着小胡子,穿着自己做的大喇叭裤,戴着草绿色的军帽,一摇一摆地走在路上,感觉非超。我把林志扬放在他姐姐那里的袜子清点了一下,不少,够我卖上一阵子的。价格我也打听好了,尼龙的贵一点儿,最高可以卖到五毛钱一双,棉线的便宜一些,两毛三毛的都有。

    开始卖袜子之前,我和王东在夜市上溜达过,果然有几个很面生的青年在那里卖袜子。我打听一个猴子一样瘦的伙计,谁是金龙?那伙计指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说,就是他,他是我们的老大。这个人长得很原始,根据他的长相我断定,他一定能够听得懂黑猩猩说话。我装做买袜子跟他搭讪了几句,他说话很和善,细声细气像个娘们儿,跟他的体型很不搭配。回家的路上,王东说,要不咱们先找个事儿砸他一家伙?我说,没那个必要,咱们在袜子的价格上比他低一点儿,看他的反应再说。王东说,你不怕给扬扬赔了?我说,不怕,扬扬最近几年不会回来了,这些货现在是咱们的,咱们又没花钱。

    过了几天,我从林宝宝那里把袜子拿出来,带上王东和他的几个兄弟,在金龙的对面摆开了摊子。

    第一天相安无事,金龙还过来给我递了一根烟,问我,货是从哪里上的,很和气。

    我说,这些货是林志扬的,他跑了,我帮他处理一下,价格低点儿了,不会影响你吧?

    他笑了笑,一口烟吹出去老远:“无所谓,大家互相照应着就行。”

    到了第二天,事情就来了。我和王东这边正忙得不可开交,对面就喊上了:“要买就买正宗货啦,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啦!”我抬眼望去,不是金龙吆喝的,是他旁边的那个瘦子。这小子吆喝一声,看我们这边一眼,有些挑衅的意思。王东用胳膊肘捅捅我,说:“看见了吧?要管你叫爹的人来了。”我说:“让他喊,别理他,只要他别过来。”

    说来有点儿意思,他们那边这么一喊,我们这边的人明显减少,我有些恼火了。

    我让王东呆在这里别动,点了一根烟踱了过去。

    金龙早看见我过来了,装做没看见,拎着几双袜子来回摆:“买啦,买啦,正宗上海货!”

    我蹲到他的旁边,冲他笑了笑:“卖得不错啊,比我那边好。”

    “呦,宽哥亲自过来了,”他的这声“宽哥”喊得很是有些藐视的意思,“好什么好?凑合着卖就是了。”拿过我的烟头给自己对上火,冲天吐了一口烟,“怎么,宽哥那边卖不动了?我就说嘛,卖货不一定比价格,关键要看质量。不瞒宽哥说,你那批货的来路我清楚,全是林志扬从农村小厂弄来的,还冒充美国日本的呢……呵呵≡了,我还忘了告诉你,我跟扬扬前年就认识,我们一起在凤三大哥那边共过事←把金高砍了我也知道,装啊,哈,装←有个j巴能耐?被人揍草j了,瞎j巴‘毛愣’。等着吧,等人家金高出来,不废了他才怪。你不认识金高是吧?人家是谁?他一个给凤三提鞋都不够级别的还敢跟金高‘乍翅儿’?金高那帮兄弟现在猛着呢。咱们这边隔市里远,消息不灵通,现在市里那边谁最厉害?孙朝阳、周天明、庄子杰!连大有、二熊、汤勇都不敢跟他们斗。金高那帮弟兄就敢……不过这次完了,全进去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管你谁厉害呢,在下街这个地盘上,谁都别“慌慌”。

    我打个哈哈道:“龙哥也不是‘善茬子’啊,认识这么多‘猛戕’人。”

    金龙矜持地哈了一声:“谈不上认识,不过是见了面互相给个面子罢了。”

    我说:“龙哥知道我是谁吧?”

    金龙偏过脑袋看了我一眼:“你是谁,你不就是张宽吗?”

    我说:“我哥哥叫张毅。”

    “张毅?”金龙张了张嘴巴,“张毅……是不是一哥?哎呀,你是一哥的弟弟吧?”忽地站起来,丢了烟头直拍脑门,“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猪脑子!原来你是一哥的弟弟。你们俩长得不像啊,一哥是个大体格,你怎么这么瘦?哈哈哈,好了好了,咱们是亲兄弟了,”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拽出一根瘪得像牙签的烟来,双手递了过来,“宽哥,给个面子,以后咱们联合起来一起卖袜子,谁也别砸谁的买卖……呵,刚才是我不对,我还想找你点儿麻烦呢。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接过他的烟,顺手夹在耳朵上,微微一笑:“刚才我看出来了。得,以后就是好兄弟。”

    站在旁边的那个瘦子倒退一步,背后“当啷”一声,我看见一根铁管子掉到了地上。

    金龙飞起一脚把瘦子踹了个趔趄:“发你妈的什么‘洋膘’?收拾家伙给我滚!”

    瘦子拣起铁管,拉一把身边站着的几个青年,说声“我们先回家了”,一溜烟钻出了人群。

    金龙蹲下将他的纸箱子三两下整理好,往腋下一夹,一把揽住了我的腰:“宽哥,别忙了∵,跟兄弟找个地方喝点儿去。”我一想,冲王东喊了一声:“你继续卖着,我跟金龙去宝宝饭店,完事儿你也过去。”王东不明就里,呱嗒呱嗒跑了过来,手里提溜着一根g子。金龙摸着我的肩膀笑了:“宽哥啊,你跟我一样,刚才也想跟我玩‘烈’的呢。”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