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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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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齐莫多凝望着爱斯梅拉达,可是看不见。不一会儿,暮霭

    中只剩下一丝白色;随后,什么也没有了。一切都消失了,一

    片漆黑。

    卡齐莫多看到贡德洛里埃府宅正面的窗户从高到低都亮

    了,又看到广场上另外的窗子一个接一个也亮了;后来他看

    到这些窗户一个个全灭了。他整个晚上都坚守在岗位上。军

    官没有出来。最后一些过往行人也回家了,别的房屋所有窗

    户的灯光都熄灭了,卡齐莫多独自一人,在漆黑中待着。当

    时圣母院前面广场上是没有灯照明的。

    然而,贡德洛里埃府的窗子仍然灯火通明,虽然已是午

    夜。卡齐莫多纹丝不动,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五光十色的玻璃

    窗,只见窗上人影绰绰,舞影翩翩。他若是耳朵不聋,随着

    沉睡的巴黎喧闹声渐渐停息下来,他就会愈来愈清楚听到贡

    德洛里埃府上阵阵喜庆的喧闹声、笑声和音乐声。

    约莫凌晨一点钟,宾客开始告退了,被黑暗包围着的卡

    齐莫多看着他们一个个从灯火辉煌的门廊里经过,却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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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是那个卫队长。

    他满腹忧伤,不时仰望天空,好像那些烦闷的人一样。大

    片沉重的乌云,残破而皲裂,悬吊在空中,好似从星空的天

    拱上垂下来皱纱的吊床,又好似挂在天穹下的蛛网。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阳台上的落地窗神秘地打开来,

    阳台的石头栏杆正好在他头上。从易碎的玻璃窗门走出来两

    个人,随即窗门又悄然无声地关上了。那是一男一女,卡齐

    莫多仔细辨认,好不容易才认出那男人就是漂亮的卫队长,那

    女人就是他早上看见从这个阳台上向军官表示欢迎的千金小

    姐。广场完全黑下来了,窗门再关上时,门后的猩红色双层

    布帘重新落下,屋里的灯光一点儿也照不到阳台上。

    那青年和那小姐,他俩的话,我们的聋子一句也听不见。

    不过,如同他所能想象的那样,他们好像含情脉脉地在窃窃

    私语。看上去小姐只允许军官用胳膊揽住她的腰,却轻轻地

    拒绝他的亲吻。

    卡齐莫多从下面看到了这一情景,这情景本来就不是做

    给人看的,益发显得优美动人。他凝视着这幸福,这美妙的

    情景,心里不免酸溜溜的。说到底,在这个可怜的魔鬼身上,

    人的本性并没有泯灭,他的背脊尽管歪歪斜斜,但其动情的

    程度却不亚于另一个人。他想着上苍太不公平,只赋予最坏

    的一份,女人、爱情、y欲永远呈现在他眼皮底下,他却只

    能看别人享乐。可是在这一情景中最使他心碎的,使他愤恨

    交加的,就是想到,若是埃及姑娘看见了,该会怎样的痛苦。

    的确,夜已很深了,爱斯梅拉达,就是还待在原地 (他不怀

    疑),也太远了,最多只有他自己能看清阳台上那对情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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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他心里稍微宽慰些。

    这时,那对情侣的交谈似乎益发激动了。千金小姐好像

    恳求军官别再向她提什么要求。卡齐莫多能看清的,只是见

    她合着秀手,笑容中含着热泪,抬头望着星星,而卫队长的

    眼睛火辣辣地俯望着她。

    幸好,就在小姐只能有气无力地挣扎的时候,阳台的门

    突然开了,一个老妈子出现了,小姐似乎很难为情,军官一

    副恼怒的神情,接着,三个人回到屋里去了。

    过了一会,只见一匹马在门廊下踏着碎步,那神采飞扬

    的军官,裹着夜间穿的斗篷,急速从卡齐莫多面前走过。

    敲钟人让他绕过街角,随后在他后面跑起来,敏捷得像

    猴子一般,喊道:“喂!卫队长!”

    卫队长闻声停了下来。

    “这个无赖叫我做什么?”他在暗影中望着一个人影一颠

    一拐地朝他跑来。

    卡齐莫多这时跑到他面前,大胆地一把拉住那马缰绳:

    “跟我走,队长,这儿有个人要跟您说几句话。 ”

    “他妈的!”弗比斯嘀咕道。“真是个丑八怪,我好像在哪

    儿见过。喂,伙计,快把马缰放下。”

    “队长,”聋子回答,“难道您不问一问我是谁?”

    “我叫你放开我的马。”弗比斯不耐烦地又说。“你这个坏

    蛋头吊在马笼头下想干什么?是不是把我的马当成绞刑架?”

    卡齐莫多非但没有松开马缰绳,反而设法让那匹马掉头

    往回走。他不能理解队长为什么要拒绝,连忙对他说:“来吧,

    队长,是一个女人在等您。”他使劲又加上一句:“一个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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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女人。”

    “少见的无赖!”卫队长道。“他以为我非得到每个爱我或

    者自称爱我的女人那儿去!要是万一她跟你一样,长着一副

    猫头鹰的嘴脸呢?快去告诉派你来的那个女人说我要结婚了,

    让她见鬼去吧!”

    “听我说,”卡齐莫多以为用一句话就能打消他的疑虑,大

    声地喊道。“来吧,大人是您认识的那个埃及姑娘!”

    这句话的确给弗比斯留下深刻印象,但并不是聋子所期

    待的那样。大家记得,我们的风流军官在卡齐莫多从夏尔莫

    吕手中救下女囚之前,就与百合花退到阳台窗门后面去了。打

    那以后,他每次到贡德洛里埃府上做客,都小心谨慎地避免

    重提这个女人,到底想起她来还是痛苦的。从百合花那方面

    来说,认为对他说埃及姑娘还活着并不策略。弗比斯还以为

    可怜的西米拉死了,已有一二个月了。加之卫队长好一阵子

    思绪纷纭,想到这漆黑的夜晚,想到这非人的奇丑,想到这

    古怪送信人y惨惨的声音,想到此时半夜已过,街上阒无一

    人,就跟碰到野僧的那天晚上一样,还想到他的马看着卡齐

    莫多直打鼻响。

    “埃及女人!”卫队长几乎恐惧地嚷道,“什么,你是从y

    间里来的?”

    话音一落,他将手搁在短剑的手柄上。

    “快,快,”聋子用力拖马,说道。“从这儿走!”

    弗比斯朝他的胸口猛踢一脚。

    卡齐莫多的眼里直冒金星。他往前一跳,想冲向卫队长。

    但他却挺直身子对弗比斯说:“啊,有人爱着您,您多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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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有人”这个字眼说得很重,随后松开马缰,“您去

    吧!”

    弗比斯咒骂着策马奔去,卡齐莫多眼睁睁见他钻进大街

    的夜雾中。“啊!”可怜的聋子低声道。“竟然拒绝这事儿!”

    他回到圣母院,点上灯,又登上塔楼。如他所想的那样,

    吉卜赛姑娘一直待在原处。

    她老远就瞥见他,遂朝他跑过来。“就你一个人?”她痛

    苦地合起漂亮的双手,大声说道。

    “我没有找到他。”卡齐莫多冷冷地说。

    “你该等他通宵才对呀!”她生气地说道。

    他看见她愤怒的手势,明白了她在斥责他。“我下次盯紧

    点。”他低下头说道。

    “滚开!”她说。

    他走了。她对他不满意。但他宁愿受她冷待也不愿教她

    伤心。他自己承受了全部痛苦。

    打从这天起,埃及少女再没有见到他。他不到她的小屋

    里来了。至多她有时瞥见敲钟人在一座钟楼顶上忧伤地注视

    着她。可是,她一看见他,他就无影无踪了。

    应该说,可怜的驼背人有意不来,她并不怎么伤心。她

    心底里倒很感激他不来。话说回来,在这方面,卡齐莫多并

    不抱什么幻想。

    虽然她没有再看见他,但是她感到有个善良的精灵就在

    她身边。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她睡觉时送来新的食物。一天

    清晨,她发现窗口有一只鸟笼。她的小屋上方有一尊雕像,叫

    她看了害怕。她在卡齐莫多面前不止一次地说过。一天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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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所有这些事都是在夜间做的),她看不到这雕像了。有

    人将它打碎了。这个一直爬到雕像上的人一定是冒着生命危

    险啊!

    有时,晚上,她听到钟楼披檐下有个声音,好像给她催

    眠似的唱着一支忧伤的古怪歌曲。那是没有韵律的诗句,正

    如一个聋子所能写出来的那样。

    不要光看脸蛋,

    姑娘啊,要看心灵。

    英俊少年的心常常丑陋。

    有的人的心爱情留不住。

    姑娘啊,松柏不好看,

    不如白杨那么漂亮,

    可冬天它枝叶翠绿。

    唉!说这个有何用!

    不漂亮生来就是错;

    美貌只爱美貌,

    四月背对着一月。

    美是完整无缺,

    美可以无所不能,

    美是唯一不会只有一半的东西。

    乌鸦只在白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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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头鹰只在夜里飞,

    天鹅白天黑夜飞。

    一天早上,她醒来看见窗口有两只c满花的花瓶。一个

    是水晶瓶,非常漂亮,鲜艳夺目,可是有裂痕。灌满的水都

    漏掉了,里面的花凋谢了。另一个是陶土壶,粗制劣造,普

    通平凡,但存满了水,花朵依然鲜丽红艳。

    不知道这是否故意所为,但见爱斯梅拉达拿起凋谢的花

    束,整天将它捧在胸前。

    那天,她没有听到钟楼唱歌的声音。

    她对此不太介意。她终日时光都用来抚爱佳丽,注视贡

    德洛里埃府的大门,低声念叨弗比斯,把面包撕成碎片喂燕

    子。

    话说回来,她再也看不见卡齐莫多,再也听不到他的声

    音了。可怜的敲钟人似乎从教堂消失了。然而有一天夜里,她

    没有睡着,想着她那英俊的卫队长,她听到小屋旁边有人在

    叹息。她惊恐万分,连忙起身,借着月光瞥见一个丑陋的人

    影横躺在门前。原来是卡齐莫多睡在那边一块石头上。

    五 红门的钥匙

    然而,埃及姑娘究竟以何种神奇方式获救的,公共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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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副主教明白了。当他得知这事时,他心中的酸甜苦辣是什

    么滋味,他自己也说不清。他本来已经接受了爱斯梅拉达死

    了这一说法。这样他倒也清静下来了,因为他已经痛苦得不

    能再痛苦了。人类心灵 (堂·克洛德曾思考过这些问题)能

    够包容失望的痛苦是有一定限度的,海绵浸满了水,海水尽

    可以从上面流过,却无法再渗进一滴泪水了。

    话说回来,爱斯梅拉达死了,海绵已吸满了水,这对堂

    ·克洛德来说,世上的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可是如今却感

    觉到她还活着,弗比斯也活着,于是各种折磨,各种打击,何

    去何从的抉择,生不如死的痛苦,全又死灰复燃了。而克洛

    德对这一切已经厌倦了。

    得知这个消息,他把自己关在隐修院的密室里。他既不

    出席教士会议,也不参加宗教祭礼。他对所有人,甚至对主

    教也都闭门不纳。他就这样把自己囚禁了几个星期。人们都

    以为他病了。他也果真病了。

    他这样把自己关在屋里干什么?这个不幸的人在怎么样

    的思想情况下进行挣扎呢?他是否在抗拒可怕的情欲而进行

    最后的挣扎吗?是否在筹划把她毁灭,也同时毁灭自己的计

    划吗?

    他的约翰,那亲爱的弟弟,那娇惯的孩子,有一回来到

    他门口,敲门、咒骂、恳求,接二连三自报名字,克洛德就

    是不肯开门。

    整整几天,他从早到晚把脸贴在窗玻璃上往外看。从隐

    修院的这扇窗子,看到爱斯梅拉达的住处,常常看到她和她

    的山羊在一起,有时也和卡齐莫多在一起。他注意到这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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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的聋子对埃及姑娘关怀备至,百依百顺,体贴入微,俯首

    贴耳。他回忆起—— 因为他记性很好,而记忆却是折磨嫉妒

    汉的—— 他想起某一天晚上敲钟人瞅看跳舞女郎的那种奇特

    目光。他反复思忖,究竟是什么动机驱使卡齐莫多去救了她。

    他目睹了吉卜赛姑娘和聋子之间千百次接触的小场面,从远

    处看去,用他情欲的眼光加以品评,他觉的那一幕幕哑剧无

    不充满深情。他对女人奇特的天性是很信不过的。于是,他

    隐隐约约感到,自己萌发出一种万万没有想到的嫉妒心理,叫

    他都要羞愧和愤慨得脸红耳赤。“那个队长还说得过去,可这

    一位呀!”这种念头叫他心慌意乱。

    每天夜晚,他受尽可怕的煎熬。打从他知道埃及姑娘还

    活着,一度纠缠着他的种种鬼魂和坟墓的冰冷念头消失了,可

    是r欲又回来刺激着他。他感到那棕褐皮肤的少女离他那么

    近,不由得在床上扭动不已。

    每天夜晚,凭借他那狂热的想象力,爱斯梅拉达的千姿

    百态又历历在目,更使他全身的血都在沸腾。他看见她直挺

    挺倒在被捅了一刀的弗比斯身上,双眼紧闭,l露着的美丽

    胸脯溅满了弗比斯的血,就在那销魂荡魄的时刻,副主教在

    她苍白的嘴唇上印了一个吻。不幸的姑娘虽然半死不活,却

    仍感到那灼热的亲吻。他又看到刽子手粗蛮的大手把她衣裳

    剥掉,露出她的小脚、优雅而浑圆的小腿,嫩白柔软的膝盖,

    并将她的脚装进用螺丝绞紧的铁鞋。他又看见那比象牙还白

    的腿孤零零地伸在托特吕的那可怕刑具之外。最后他想象着

    那少女穿着内衣,脖子上套着绞索,双肩赤l,双脚赤l,几

    乎赤身l体,就像他最后一天看见她时那样。这些y荡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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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使他攥紧拳头,一阵战栗顺着脊椎骨遍及全身。

    有一天夜里,这些形象是那样残酷地折磨着他,他血管

    里流动着童贞和教士的血一下子发热起来,欲火中烧,只得

    咬紧枕头,蓦地跳下床,罩衫往衬衣上一披,提着灯,身子

    半l,魂不附体,眼中冒着欲火,冲出了小室。

    他知道哪儿可以找到从隐修院通往教堂的那道红门的钥

    匙。大家知道,他总是随身带着一把钟楼楼梯的钥匙的。

    六、红门的钥匙 (续)

    那一夜,爱斯梅拉达把一切痛苦都抛开,带着希望和温

    馨的心情,在小屋里睡着了。她已睡了一会儿,像往常一样。

    老梦见弗比斯,忽然,似乎听到周围有什么声响。她向来睡

    眠很警觉,睡得不稳,像鸟儿一般,一有动静就惊醒了。她

    睁开眼睛,夜晚一团漆黑,可是,她看到窗口有一张面孔在

    瞅她,因为有一盏灯照着这个人影。这人影一发现被爱斯梅

    拉达察觉,便把灯吹灭了。不过姑娘还是瞥见他了。她恐惧

    地闭上眼睛,用微弱的声音道,“啊!是那个教士?”

    她经受过的一切不幸,一下子像闪电似地又浮现在她脑

    际。顿时浑身冰凉,又瘫倒在床上。

    过了一会,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接触到另一个人,不由一

    阵战栗,猛烈惊醒了,怒冲冲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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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教士刚才偷偷摸摸溜到了她身边,用双臂将她抱住。

    她想叫喊,却叫不出来。

    “滚开,魔鬼!滚开,杀人犯!”她又愤怒又惊恐,只能

    用颤抖而低弱的嗓音说道。

    “行行好!行行好!”教士一边喃喃说道,一边将嘴唇印

    在她的肩膀上。

    她双手抓住他秃头上仅有的一点头发,竭力避开他的吻,

    好像那是蝎螫蛇咬。

    “行行好!”不幸的人反复说道。“要是你知道什么是我对

    你的爱情,那该有多好!我对你的爱,是烈火,是融化的铅,

    是千把c在我心头的刀啊!”

    话音一落,他以超人的力量抓住她的双臂。她吓得魂不

    附体,喊道:“放开我,不然,我要啐你的脸!”

    他松开手,说:“骂吧,打吧,撒泼吧!你要怎么样都行!

    可是怜悯我吧!爱我吧!”

    她随即像小孩子生气似地揍他。她伸直美丽的手去捶他

    的脸:“滚蛋,魔鬼!”

    “爱我吧!爱我吧!可怜可怜我!”可怜的教士大声叫道,

    同时滚倒在她身上,用抚摸来回答她的捶打。

    霍然间,她感到他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只听见他咬牙切

    齿地说:“该了结啦!”

    她在他的拥抱下被制服了,悸动着,浑身无力,任他摆

    布。她感到一只y荡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她奋力最后挣扎,大

    喊起来:“救命!快来救我!有个吸血鬼!吸血鬼!”

    没有人赶来。只有佳丽醒了,焦急地咩咩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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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教士气喘吁吁地说。

    埃及少女挣扎着,在地上爬着,她的手碰到了一个冰凉

    的,像是金属的东西。原来是卡齐莫多留下的口哨。她顿生

    希望,激动得痉挛起来,抓住口哨,拿到嘴边,用仅存的力

    气使劲吹了一下,口哨便发出清晰、尖锐、刺耳的声音。

    “这是什么玩艺?”教士道。

    刹那间,他觉得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提了起来;小屋里一

    片昏暗,他看不清楚是谁这样抓住他;但听到来人愤怒得把

    牙齿咬得咯咯响,在黑暗中刚好有稀疏的微光,可以看见一

    把短刀在他的脑袋上方闪闪发亮。

    教士认为自己瞥见了卡齐莫多的身影。他猜想那只能是

    他。他想起刚才进来时,在门外被横卧着的一包什么东西绊

    了一下。何况新来的人一声不吭,他更确定无疑了。他抓住

    那只手持短刀的胳膊喊道:“卡齐莫多!”在这生死攸关的时

    刻,他竟忘记了卡齐莫多是聋子。

    说时迟那时快,教士被打倒在地,感到一只沉重的膝盖

    顶在他的胸口上。从这膝盖嶙峋的形状,他认出了卡齐莫多。

    这可怎么办呢?怎能让卡齐莫多认出自己呢?黑夜使聋子变

    成了瞎子。

    他完蛋了。姑娘好似一只愤怒的母老虎,毫不怜悯,不

    出面来救他。短刀越来越近他的头。此刻真是千钧一发。霍

    然间,他的对手似乎一阵犹豫,以低哑的声音说道:“别把血

    溅到她身上!”

    果真是卡齐莫多的声音。

    这时,教士感到有只粗大的手拉住他的脚,将他拖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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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他大概就要死在那里。算他走运,月亮已升起一会儿了。

    他们刚跨出小屋的门,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