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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痛痛快快地花钱,度过了那几个钟头的好时光,

    那美滋滋的味道,比得上一种真正的喷香的餐桌佐料。”

    “妈的肚皮和肠子!别放p了,告诉我,鬼约翰,您是不

    是还剩点钱?快拿出来,要不,我就要搜身了,哪怕您像约

    伯害麻疯,像恺撒生疥癣!”

    “先生,加利亚什街一头通向玻璃坊街,另一头通向织布

    坊街。”

    “没错,我的约翰好朋友,我可怜的伙伴,加利亚什街,

    对,很对。可是,看在老天爷的面上,醒一醒吧,我只要一

    个巴黎索尔,但就可以消磨七个钟头啦。”

    “别再老唱轮舞曲了,听我唱这一段:

    等到老鼠吃猫的时候,

    国王将成为阿拉斯君主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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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阿拉斯城位于法国加来东南部,在历史上是封建君主纷争的地方,一三

    八四年起归属布尔戈尼公国,直到一四七七年才又划归法国。

    当辽阔无边的大海,

    在圣约翰节冻成冰,

    人们便会看到阿拉斯人,

    从冰上纷纷离开家园。

    “那好,你这大逆不道的学子,让你妈的肠子把你勒死才

    好呢!”弗比斯叫嚷起来,并用劲把醉醺醺的学子一推,学子

    就势一滑,撞在墙上,浑身软绵绵地倒在菲利浦—奥古斯特

    的石板大路上了。酒徒们总怀有兄弟般的同情心,弗比斯多

    少还有一点这种怜悯心,便用脚把他推到一旁,让他靠在穷

    人的枕头上,那是上帝在巴黎每个街角给穷人准备的,有钱

    人贬称为垃圾堆。卫队长把约翰的脑袋枕在一堆白菜根的斜

    面上,约翰立刻呼噜呼噜打起鼾来,好比在哼着一支男低音

    的美妙曲子。不过,卫队长余怒未消,冲着沉睡的神学院学

    子说:“活该,让魔鬼的大车经过时把你捡走才好咧!”一说

    完,径自走了。

    披斗篷的人一直跟踪着他,这时走过来在酣卧的学子跟

    前,停了片刻,好像犹豫不决,心烦意乱;随后一声长叹,也

    走开了,继续跟踪卫队长去了。

    我们也像他们那样,让约翰在美丽星星的和霭目光下酣

    睡吧,请看官跟我们一道,也去跟踪他们两个人吧。

    弗比斯卫队长走到了拱门圣安德烈街时,发现有人在跟

    踪他。偶然一回头,看见有个影子在他后面沿墙爬行。他停,

    影子也停;他走,影子也走。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暗

    自想道:“去他妈的!反正我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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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奥顿学堂门前,他突然歇住。想当初,他就是在这

    所学堂开始他所谓的修业的。他仍保留昔日淘气学子的捣蛋

    习惯,每次从这学堂的门前经过,总要把大门右边皮埃尔·

    贝尔特朗红衣主教的塑像侮辱一番,这种侮辱就像奥拉斯的

    讽刺诗《从前无花果树砍断了》 1

    中普里阿普满腹辛酸所抱怨

    的那样。他干起这种事劲头十足,结果塑像的题词“中高卢

    人主教” 2

    几乎被他砸得全看不见了。这一回,他像入学那样

    又停在塑像跟前,街上此时空无一人。正当他有气无力地迎

    风再结裤带时,看见那个影子慢慢向他走过来,脚步那样缓

    慢,卫队长可以看清这个人影披着斗篷,头戴帽子。这人影

    一挨近他身旁,陡然停住,一动不动,比贝尔特朗红衣主教

    的塑像还僵直。可是,这个人影的两只眼睛却定定地盯着弗

    比斯,目光朦胧,俨如夜间猫眼的瞳孔s出来的那种光。

    卫队长生性胆大,又长剑在手,并没有把个小偷放在眼

    里。然而,看见这尊行走的塑像,这个化成石头般的人,不

    由心里发怵,手脚冰凉。当时到处流传,说有个野僧夜间在

    巴黎街头四处游荡,闹得满城风雨,此时此刻,有关野僧的

    许多莫名其妙的传闻,乱七八糟地全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

    吓得魂不附体,呆立了片刻。最后打破沉默,勉强地笑了起

    来。

    “先生,您要是像我所想的,是个贼,那就好比鹭鸶啄核

    桃壳,您白费劲。我是个破落户子弟,亲爱的朋友。到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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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2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去打主意吧,这所学校的小礼拜堂里倒有真正做木十字架的

    上等木料,全是镶银的。”

    那个人影从斗篷里伸出手来,像鹰爪似地重重一把抓住

    弗比斯的胳膊,同时开口说:“弗比斯·德·夏托佩尔队长!”

    “怎么,活见鬼啦!”弗比斯说道。“您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您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今晚您有个约会。”斗

    篷人接着说,他的声音像从坟墓里发出来似的。

    “不错。”弗比斯应道,目瞪口呆。

    “是七点钟。”

    “就在一刻钟以后。”

    “在法露黛尔家里。”

    “一点不差。”

    “是圣米歇尔桥头那个娼妇。”

    “是圣米歇尔大天使,像经文所说的。”

    “大逆不道的东西!”那鬼影嘀咕道。“跟一个女人幽会

    吗?”

    “我承认。”

    “她叫什么名字?”

    “爱斯梅拉达。”弗比斯轻松地应道,又逐渐恢复了他那

    种满不在乎的模样。

    一听到这个名字,那人影的铁爪狠狠地晃了一下弗比斯

    的胳膊。

    “弗比斯·德·夏托佩尔队长,你撒谎!”

    弗比斯赫然发怒,脸孔涨得通红,往后猛然一跃,挣脱

    了抓住他胳膊的铁钳,神气凛然,手按剑把,而斗篷人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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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这样的狂怒,依然神色y沉,巍然不动。这种情景谁要是

    看了,定会毛骨悚然。这真有点像唐·璜与石像 1

    的生死搏

    斗。

    “基督和撒旦呀!”卫队长叫道。“很少有人胆敢冲着姓夏

    尔莫吕的这样大放厥词!料你不敢再说一遍!”

    “你撒谎!”影子冷冷地说道。

    卫队长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什么野僧啦,鬼魂啦,乌七

    八糟的迷信啦,顷刻间全抛到九霄云外,他眼里只看到一个

    家伙,心里只想到一个所受的侮辱。

    “好啊!有种!”他怒不可遏,连声音都哽住似的,结结

    巴巴地说道。他一下子拔出剑来,气得浑身直发抖,就如同

    恐惧时发抖那样,接着含糊不清地说道:“来!就在这儿!马

    上!呸!看剑!看剑!让血洒石板路吧!”

    然而,对方却没动弹,看到对手摆开架势,准备好冲刺,

    便说:“弗比斯队长,别忘了您的约会。”他说这话时,由于

    心中的苦楚,声调微微颤抖。

    像弗比斯这样性情暴躁的人,宛如滚开的奶油汤,一滴

    凉水就可以立刻止沸。听到一句这么简单的话儿,卫队长立

    即放下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

    “队长,”那个人又说。“明天,后天,一个月或者十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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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唐·璜是西班牙传说中的花花公子,专以勾引女人为能事。有天夜里,他

    将勾引的一个少女的父亲杀死。一所修道院的修道士们设计,将唐·璜诱骗到死

    者的墓前,并将唐·璜杀死。事后,修道士们假称唐·璜是被死者的石像拖到地

    狱里去了。

    后,您随时可以找我决斗的,我随时准备割断您的咽喉;不

    过现在您还是先去赴约吧。”

    “没错,”弗比斯说,好像给自己设法找个下台的台阶。

    “一是决斗,一是姑娘,这倒是在一次约会中难得碰到的两件

    畅快的事情。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两兼,顾了一头就得错

    过另一头呢!”

    一说完,把剑再c入剑鞘。

    “快赴您的约会去吧!”陌生人又说。

    “先生,您这样有礼貌,我十分感谢。的确,明天有的是

    时间,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把亚当老

    头子的这身臭皮囊切成碎块。我感谢您让我再快活一刻钟。本

    来我指望把您撂倒在y沟里,还来得及赶去同美人幽会,特

    别是这种幽会让女人略等一等,倒是显得很神气的。不过,您

    这个人看起来是个男子汉,那就把这场决斗推迟到明天更稳

    当些。我就赴约去了,定在七点钟,您是知道的。”说到这里,

    他搔了搔耳朵,再接着往下说:“啊!他妈的!我倒忘了!我

    一分钱也没有,没法付那破房钱,那个死老婆子非得要先付

    房钱不可。她才不相信我呢。”

    “拿去付房租吧。”

    弗比斯感觉到陌生人冰凉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枚大钱

    币,他忍不住收下这钱,并且握住那人的手。

    “上帝啊!”他叫了起来。“您真是个好孩子!”

    “但有个条件,”那个人说。“您得向我证明,是我说错了,

    而您说的是真话。这就要您把我藏在某个角落里,让我亲自

    看看那个女人,是否她果真就是您提到名字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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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我才不在乎哩。”弗比斯应道。“我们要的是圣玛尔

    特那个房间,旁边有个狗窝,您可以躲在里面随便看个够。”

    “那就走吧。”影子又说。

    “尊便。”卫队长说道。“我不知道您是不是魔鬼老爷本人。

    不过,今晚我们就交个朋友吧,明天我所有的债跟您一起算

    清,包括钱和剑!”

    他俩随即快步往前走。不一会儿,听见河水的汩汩声,他

    们知道已来到当时挤满房子的圣米歇尔桥上了。弗比斯对同

    伴说:“我先带您进屋去,然后再去找我的小美人,约好她在

    小堡附近等我。”

    那个人没有答腔。自从两个人并肩一起同行,他就一言

    不发。弗比斯在一家房子的矮门前停下,狠狠捶门。一线亮

    光随即从门缝里透了出来,只听见一个牙齿漏风的声音问道:

    “谁呀?”卫队长应道:“上帝身体!上帝脑袋!上帝肚皮!”门

    立即开了,只见一个老婆子提着一盏老油灯,人抖抖索索,灯

    也抖抖索索。老太婆弯腰曲背,一身破旧衣裳,脑袋摇来晃

    去,两个小眼窝,头上裹着一块破布,手上、脸上、脖子上,

    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皱纹;两片嘴唇瘪了进去直陷到牙龈下

    面,嘴巴周围尽是一撮撮的白毛,看上去就像猫的胡须似的。

    屋内残破不堪,如同老太婆一样衰败。白的墙壁,天花板

    上发黑的椽条,拆掉的壁炉,每个角落挂满蜘蛛网,屋子正

    中摆着好几张缺腿断脚的桌子和板凳,一个肮脏的孩子在煤

    灰里玩耍,屋底有座楼梯——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张木梯子

    —— 通向天花板上一个翻板活门。一钻入这兽x,弗比斯的

    那位神秘伙伴就把斗篷一直拉到眼睛底下,而弗比斯一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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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拉逊人那样骂个不停,一边像可敬的雷尼埃 1

    所说的那样,

    让一枚埃居闪耀着太阳般的光辉,说道:“要圣玛尔特房间。”

    老太婆顿时把他看成大老爷,紧紧拽住那枚金币,把它

    放进抽屉里。这枚金币就是披黑斗篷的人刚才塞给弗比斯的。

    老太婆一转身,那个在煤灰里玩耍的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

    男孩,敏捷地走近抽屉,拿起金币,并在原处放下一片刚才

    从柴禾上扯下来的枯叶。

    老太婆向两位称为相公的人打了手势,叫他们跟着她,遂

    自己先爬上梯子。上了楼,把灯放在一口大箱上。弗比斯是

    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便打开一道门,里面是一间y暗的

    陋室,对其伙伴说道:“亲爱的,请进吧。”披斗篷的人二话

    没说,就走进去了。门一下子又关上了。他听见弗比斯从外

    面把门闩上,然后同老婆子一起下楼去了。灯光也消失了。

    八 临河窗子的用处

    克洛德·弗罗洛 (我们设想,看官比弗比斯聪明,早在

    这整个历险中已经看出来了,那野僧并非别人,而是副主

    教),他在那间被弗比斯反闩上门的昏暗陋室里摸索了一阵

    子。这是建筑师在盖房子时,偶或在屋顶与矮栏墙的连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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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马杜兰·雷尼埃 (1573—1613),法国诗人。

    留下的一个隐蔽角落。正如弗比斯其妙无比所叫的那样,这

    狗窝的纵剖面呈三角形,既无窗户,也没有透光的天窗,屋

    顶倾斜,人在里面都无法站直身子。克洛德只好蹲在尘灰和

    被他踩得粉碎的灰泥残片里。他的头滚烫,双手在身边周围

    摸来摸去,无意间在地上摸到一片破玻璃,随即把它贴在脑

    门上,顿感凉意,人也稍微舒服一些了。

    此时此刻,副主教的y暗心灵里在想些什么呢?只有他

    自己和上帝才知道。

    不知他内心里,究竟根据什么样的宿命的秩序,来安排

    爱斯梅拉达、弗比斯、雅克·夏尔莫吕、他爱之至深却被他

    抛弃在泥淖中的弟弟、他那身副主教法衣,也许还有他来到

    法露黛尔家里而受到连累的名声,总之,他如何安排所有这

    些形象,所有这些奇遇呢?这我可说不来,不过这种种念头

    在他脑海里乱成一团,那倒是肯定无疑的。

    他等了一刻钟,似乎觉得老了一百岁。忽然,听见木梯

    子的木板轧轧响,有人上来了。梯口盖板给推开了,一道亮

    光照了进来。狗窝那扇蛀痕斑斑的门上有一道相当宽的裂缝,

    他把脸贴了上去,这样便能够看清楚隔壁房间里的动静了。猫

    脸老太婆先从活板门钻了出来,手提着灯;接着是弗比斯,捋

    着小胡子,随后上来了第三个人,身影楚楚动人,风姿标致,

    正是爱斯梅拉达。克洛德一看见她从地下冒出来,仿佛看见

    光辉耀眼的显圣一般,情不自禁地浑身直打哆嗦,眼前云雾

    弥漫,心剧烈地扑通扑通直跳,只觉得一切嗡嗡作响,天旋

    地转。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待到他清醒过来,房间里只剩下弗比斯和爱斯梅拉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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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坐在那只大木箱上,旁边放着那盏灯。灯光下两张青春

    焕发的面孔和陋室深处一张蹩脚的床,在副主教眼里显得格

    外刺目。

    那床边有扇窗子,窗上的玻璃就像骤雨打过的蜘蛛网那

    样七零八落,透过残破的铅丝网,可以望见一角天穹,以及

    天边浮现在鸭绒般柔软云端上的落月。

    那个少女羞答答,直愣愣,喘吁吁。长长的睫毛搭拉下

    来,遮盖在绯红的脸颊上。那个年青军官,神采飞扬。她不

    敢抬头看他一眼,只是机械地以一种傻得可爱的动作,用手

    指尖在板凳上胡乱划来划去,眼睛瞅着自己的手指。她的脚

    看不见,小山羊蹲坐在上面。

    卫队长打扮得特别风流,衣领和袖口上都缀着金银穗束,

    这在当时是十分潇洒的。

    堂·克洛德的热血在沸腾,太阳x嗡嗡作响,要听清楚

    他俩在交谈什么,那可不是轻而易举的,而要费好大的劲儿。

    (谈情说爱是相当乏味的,嘴上我爱你老是说个没完。如

    果不加点某种装饰音,在不相干的人听来,这句歌词枯燥得

    很,腻味得很。不过,克洛德并不是毫不相干的旁听者。)

    “啊!”少女说道,眼睛依然没有抬起。“别瞧不起我,弗

    比斯大人。我这样做,我觉得很不正当。”

    “瞧不起您,漂亮的小姐,哪能!”军官回答着,那表情

    又巴结又骄傲又高雅。“瞧不起您,上帝的脑袋呀!这从何说

    起呢?”

    “因为我跟着您来了。”

    “说到这个嘛,我的美人,我们还想不到一块去。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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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不应当的,可恨您倒是理所当然的。”

    少女惊恐地瞅了他一眼:“恨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因为您老是推三阻四,要我百般苦求您。”

    “唉!”她说道。“那是因为许了个愿,要是不恪守……我

    就再也找不到我父母……护身符就不灵啦。……不过,这有

    什么了不起呢?我现在还要父母做什么?”

    她这样说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水灵灵,喜盈盈,含

    情脉脉,直勾勾地盯着卫队长。

    “鬼才懂得您说些什么!”弗比斯叫了起来。

    爱斯梅拉达沉默了片刻,然后眼里流出一滴泪水,嘴里

    吐出一声叹息,说道:“啊!大人,我爱您。”

    少女的身上有着一种纯洁的芳香,一种贞淑的魅力,弗

    比斯在她身旁多少感到有点不自在,可是听到这句话儿,顿

    时放大了胆子,心荡神驰,说:“您爱我!”并伸出胳膊搂住

    埃及少女的腰身。他期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教士一看,遂用手指尖试了试藏在胸前的一把匕首的尖

    锋。

    “弗比斯,”吉卜赛女郎轻轻推开队长紧搂着她腰身的那

    双手,继续说道。“您心好,慷慨,英俊。您救了我的命,我

    只不过是一个流落在波希米亚的可怜孩子。很久以前我曾做

    了一个梦,梦见有个军官来搭救我。这就是说还没有认识您

    以前,我就梦见您了,我的弗比斯。我梦到的那个军官,跟

    您一模一样,也穿着一身漂亮的军服,也是长得相貌堂堂,也

    是带着一把剑。您叫弗比斯,这个名字很好,我喜欢您的名

    字,喜欢您的剑。把您的剑抽出来给我看看,弗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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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孩子气!”队长说,笑咪咪地拔出剑来。埃及少女看

    看剑把,瞧瞧剑身,好奇得实在可爱,仔细瞄着剑柄上队长

    姓名头个字母的缩写图案,深情地吻着剑说:“您是一位勇士

    的佩剑,我爱我的队长。”

    弗比斯再次抓住机会,趁她低头看剑的当儿,在她秀丽

    的脖子上吻了一下,少女猛抬起头来,脸羞涨得像樱桃那样

    透红。教士在黑暗中牙齿咬得咯咯响。

    “弗比斯,”埃及少女接着说道。“您听我说。您走一走吧,

    让我看一看您魁梧的身材,听一听您马刺的响声。您多么英

    俊呀!”

    卫队长为了讨得她的欢心,随即站起身来,踌躇满志,笑

    容可掬,带着责备的口吻说:“您可真是毛孩子!……啊,对

    啦,宝贝,您可曾见过我穿礼服吗?”

    “唉!没有。”她应道。

    “那才叫漂亮呐!”

    弗比斯走过来又坐在她身边,比原先更挨近她。

    “听着,我亲爱的……”

    埃及少女伸出秀丽的小手,在弗比斯的嘴巴上轻轻拍了

    几下,那一副孩子气真是又痴情,又文雅,又快乐,一边说

    道:“不,不,我不听。您爱我吗?我要您亲口对我说,您是

    不是爱我?”

    “是不是爱您,这还用着说嘛,我生命的天使!”弗比斯

    半跪着嚷道。“我的身体,我的血y,我的灵魂,一切都属于

    你,一切都为了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