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见外了不是。正好娟子跟我处的好，这月子跟我这儿坐，保准给你伺候的好好的。”高妈妈哄着孩子，笑着。“可惜就可惜了我这俩孩子，你说说，都老大不小的了……”
“是啊，你也别指望了，一个玻璃，一个怪胎，能给你添个孙子那叫奇迹！”高爸爸从洗手间出来，直接接上了话茬儿。
“哪儿都有你。”高冉白了父亲一眼，一点儿好气儿没有。
“是，处处都有我，可就我这长子没长孙。”高爸爸挨着高冉坐了下来。
“唉，小冉啊，我们单位新分配过来几个女孩，条件都不错，其中一个特出众，家里也是高干，跟大姨夫这里绝对是门当户对，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大军看着高冉，笑眯眯的。
“歇菜吧，没时间。”高冉赶紧就要转移话题。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有时间鼓捣你那教程，有时间鼓捣你那破小说？”高爸爸决然不想放过这话题。
“对，有的是时间。你催我干嘛啊，先催你大儿子去，他天天跟男人睡，他不给你生儿子那就不对了。”
“他有那心也没那力！生的出来我把桌子吃了！”高爸爸这叫一个气！
大军夹在中间哭笑不得……
大姨这俩儿子，出了名儿的葛……
“大军啊，我给你说，小羽这次找得这个男孩子，真不错。要模样有模样，要身份有身份，要人品有人品。”高妈妈逗着怀里的孩子，合不拢嘴。
“是，就是没zg。”高冉得着话茬儿就得挤兑高羽。
“你就讨厌吧你！”高爸爸点烟，怒视着小儿子。“你回来干嘛来了？给我们添堵？”
“没那闲工夫，我……我就是……我房子出了点儿问题，想回家凑活几天。”高冉吞吞吐吐。
“行，带个媳妇回来，我给你买个大房子。”高爸爸似是而非的笑着，“小冉啊，你说搞女人有什么难的？你就爬上去，哈……那个……不就齐活儿了？写你会写，干你不会干！日子还是你的日子，你就多个家庭成员。”
“不计，我就乐意自己。”高冉直接给高爸爸撅了回去。
“那我这儿没地儿搁你。大军跟他媳妇住着你房间呢。”
“高羽那屋呢？”
“那是娟子的工作室，她还要画图。”高妈妈c了进来。
“大姨，要不我们……”
“你闭嘴。”高爸爸发了话，“你们俩口子好好住着，我也提前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行，你别提前，你好好享受着，你这辈子只能虚假繁荣这一回了。”
“你个小兔崽子！”高爸爸死死的拧了一下儿子的胳膊。
“哎呦！”
“他爸，要不让小冉跟客厅凑活一下？”高妈妈心疼儿子。
“别，他有骨气，他不给我孙子，我就不管他！”较劲！
“不管拉倒，我还能没地方去了？”高冉站起来往门口走，这叫一个气！
“唉，要不你拉下脸求求你大哥跟小奕啊？”高爸爸火上浇油……
“我不求！我睡车里，行么？”
哐当一声……
高冉死死的摔门而去。
“大姨夫……这……”
“大军，你别管。我就看这小子不顺眼。还不敌他哥呢，好歹知道情感是个什么东西，这孩子就是没人情！”
高冉不死心，直到又跑了n家中介，被人家婉转的拒绝了n多次以后，他终于得面对现实了。
他，高冉，伟大的教授，伟大的色情小说作家。
现在，无家可归了……
这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得塞牙缝……
总不能真睡车里啊……
【“唉，要不你拉下脸求求你大哥跟小奕啊？”】
还能咋办？真的，除了高羽，他没人可以投奔了……
他的朋友，个个不是毛头小子跟父母挤在一起，就是新婚燕儿，他都不能去啊！
该死，当初干嘛不买个房子，现在都是期房，买了也住不进去啊！！
程奕听见门铃响的时候，纳闷了一下，他跟高羽从来没有访客的。
毕竟，他们是同性恋人，是隐居……
拿起可视电话，嘿！是高冉。
开了门禁，程奕等在门口，直到高冉从电梯里出来。
“你怎么来了？”程奕笑笑的，心里却是莫名其妙，高羽俩兄弟交恶他是早有耳闻的。
“呦呵？怪胎来了？”高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
“死玻璃……”高冉刚进门就压抑不住骂人的冲动了。他早就把自己是来低声下气的请求高羽收留的给忘了……
“嗯，玻璃，是玻璃怎么了？”高羽魅笑着，缠上了程奕的腰，“你不是想写男色小说来取材的吧？”
“恶心……”高冉别过了头。
“你自己找恶心的。”高羽像只猫一样缩在程奕的怀里。还在不老实的挑逗着程奕。
“高羽！你过了啊。”程奕掐了他一下。“小冉坐啊。”
“他不坐，他嫌咱俩恶心。”高羽的凤眼挑衅的看着高冉。
“c……”高冉这叫一个搓火！
“高羽！”程奕搂着怀里的人，也不好多加责备。“小冉怎么这么晚来？”
程奕这一句猛然把高冉拉回了现实。对啊，他深夜造访干嘛来了？你是求人家收留，不是来摆高姿态的！
“我……我……”高冉实在说不出口让高羽收留他……
“怎么了？”程奕很温和的看着高冉。
“嗯……我……我想跟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妈的，高羽，这房子总不是你一人的吧。
“可以啊。”
“不行！”
程奕和高羽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高羽！你怎么回事儿？”程奕拉起了怀中人。
“我家里不欢迎怪胎！！！”
“他是你弟弟。”程奕抬高了声音。
“小奕哥哥……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我走……”程奕，我吃定你心软。妈的，一定要低头，我也绝不向高羽低头！！
“小冉。”
果然，程奕起身拉住了他，“别理你哥，你住下。”
“程奕！”高羽气得跳脚！
“你行李呢？我帮你搬。”
“你人真好……”高冉继续装可怜，越过程奕的身影看着高羽张牙舞爪的样子，一个字儿：爽！！
“别，你别客气。”程奕笑了，他丝毫没想到，下一秒，高冉居然抱住了他。脸颊上啾的一下被亲了一口。
高冉这叫一个乐，高羽我气死你！！
“高冉你王八蛋！！！”转眼高羽就要扑上来。
程奕夹在这混蛋两兄弟之间，有罪可受了……
“程奕啊，你知道么，高羽最早听到你的唱片，可是从我屋里拿的～～～”高冉腻在程奕耳边，嘴唇贴的近的不能再近了……
“高冉，你个贱人！！贱人！！你放开我的小奕！！！”
老天爷啊，你杀了我吧……程奕彻底崩溃……
（十五）一锅粥
“嗯……好舒服……我还要～～～”高羽趴在床上闷哼着。
“……大爷，您小声一点儿……”程奕骑在高羽的身上，面目都开始狰狞了。
“我干嘛要小声……嗯……好爽……就是那里……嗯……嗯……再用力一点儿～～～～～”
“你弟弟在楼下，您能收敛一点儿么？”
“我自己的家……嗯……嗯……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不是……这大半夜的……小冉明天一早还有课呢……”
“嗯……嗯……不管……用力一点儿啦……你丫今儿晚上是没吃饭还是怎么着？”高羽的声音只有抬高的架式，完全没有小下来的趋势……
砸门的声音就是这个时候响起的。
“高羽！你丫混蛋！”高冉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外。
“嗯……嗯……你丫才混蛋！！！”
“谁他妈的混蛋谁知道，你丫被人c着还能骂人，你nb！！！！”高冉彻底怒了，j巴的一男人，叫床比女人还放荡，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丫才被人c着呢！”
“高羽……咱别闹了成不？”程奕翻身下了床。
这两兄弟，没一天消停的！
程奕开门以后，高冉看了个目瞪口呆，这俩人穿的比自己还严实呢。
“……他在电脑前面坐的时间太长了……我就给他捶捶背……真对不起……你知道你哥……故意耍混蛋……”程奕非常非常不好意思的解释着，闹了个大红脸。
“程奕！你哪头的？你敌我不分啊？”高羽从床上爬了起来，怒视着门口的二人。
“大爷，别闹了，你跟你弟弟分什么敌我？你以为越战啊！”
“小奕……不是我说你……就这样的货色你也要？”高冉火上浇油。
“我他妈货色怎么了？”高羽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说你sb还真不冤枉你，你找个镜子自己看看，就你那样儿，整个就是克隆我！”
“你以为我愿意啊？长了一副你那贱样儿，上街竟被男的看了，c！”要不是程奕拦着，这俩又要扭打到一起了。
“得，你们俩都歇歇吧，你们都是英俊无比、无比有才华的美男子，天下无双，都睡吧……”
“和稀泥！”难得的兄弟俩异口同声……
“c……我怎么老是猪八戒照镜子啊……里外不是人！”程奕颓了。
“你才不是猪八戒。”高羽缠上了程奕的身体，“你美的不象话呢。”说着，这手脚就开始不老实了……
修长纤细的手指直接就探到了程奕的衣服里，程奕这性子是点火就着，高羽这一挑逗，哪儿受得了啊……
“……高羽，别闹了……”
“不么……”高羽的声音甜的发腻，“反正都被思想不纯洁的人yy了，还不如就真搞呢。”高羽说着，勾住了程奕的脖颈，唇贴了上去，继而是潮湿的舌头，一边亲着，一边肆无忌惮的脱衣服。
“臭婊子！”高冉狠狠的摔上了门。他也就这么点儿发泄的余地了……
可怜……
自打在高羽家住下，快两个星期了，高冉天天失眠。他是那种睡觉很轻很轻的类型，恨不得掉根针都能听见，高羽就抓住他这弱点，天天晚上不消停。
这你就得说了，哦，要是程奕不在就好了，他一个人也折腾不起来啊。
错！大错特错！程奕不在，他更不消停。
比如说，他半夜打室内篮球……
比如说，他半夜用最大的音量放摇滚乐……
比如说，他半夜放枪战影片……
总之，嗖主意都用在怎么折腾高冉身上了……
程奕回来是救了高冉了，也就他还能控制一下噪音的分贝。
叫床？那是最轻的！
并且，他们俩要是真干什么，一般程奕都会费劲的把高羽的嘴堵上。
不行，这日子不能这么过！
高冉是真的要崩溃了。
这俩礼拜，他恨不得天天上课都犯晕，一个班20个学生他能看成40个。
摧残啊……
可，天公不作美，高冉依旧没有找到能搬家的房子。
这可愁死他了。
什么叫点儿背？
这就叫点儿背了！
微风抚过，泥土的气息被卷了进来，好好闻。远处是孩子们打球喧闹的声音。
每天能在教职员室睡个午觉，是高冉一天当中最最幸福的时刻！
“动感超人！动感超人！”
高冉迷迷糊糊当中听到了手机短信的声音。
本想不去理会，可提示音的声音不断。
“c……哪孙子啊？”高冉一百万个不乐意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猎人，您最近轻闲啊。连动作类游戏都开始出攻略了？】
高冉看着屏幕这叫一个气！都他妈的串通好了，都他妈的不让人睡觉！
【黑狗，你丫管的范畴忒宽的。小心手术的时候把土豆当心脏放无辜病人胸腔里。】
得，反正也睡不着了，黑狗，你找虐！
【别，那是基本技术问题。我不犯。】
【其实，真的，我特替你那些病人担心。花那么多钱做心脏移植手术，还赶上一只狗做！】
【高冉，你皮痒痒了吧？】
【嗯，特痒。怎么着，把你狗皮剥了给我刷刷背？】
【刷背？我下面那毛刷你用么？还带棒儿呢。你用我就借给你。】
【呦呵，你下面那个真先进，还能拆卸啊？＝＝｜｜｜古今奇闻！】
【……你就给嘴过生日吧。】
【没，我这是实话实说，要是真能拆卸，你贡献出来，给世界人民都参观参观。嘻嘻。】
高冉挤兑沈默这叫一个过瘾，积压了俩礼拜的怨气总算找着一出口了……
沈默的电话是紧跟着追过来的。
“高冉！你疯了吧！”
“狗就是狗，几天不见主人就摇着尾巴叫……”
“猎人，你找qg呢吧？”
“一巴掌煽死你个臭无赖！”
“来，脸放这儿，等你煽。”
“你真够无聊的，没事儿挂了。”高冉靠在窗口，看着远处的球场，脸上挂着一种似是而非的微笑。
“你说你这态度，领导抽空关心你一下，你还不珍惜机会。”
“我怎么没听说狗能领导人了？”
“……你……你那嘴真不是一般厉害……”
“哈哈哈哈哈……行，服输就行，我挂了，困死了。”
“你上岁数了啊？还得来个午觉？”
“你丫上岁数绝对比我早几年。c！大爷我天天晚上睡不着觉！”
“啊？为什么啊？”
“倒霉倒大发了……我房子出了点儿问题，跟我哥那儿凑活着呢，那缺德带冒烟儿的东西，天天晚上祸害我！”
“呦，还有人能治你啊？”沈默在电话那头笑得一塌糊涂的。
“你就笑吧，我诅咒你也天天晚上失眠，打j巴动作游戏。”
“咳！这是你打动作游戏的源头啊？不错，你哥造福了一票戏友。”
“你个死黑狗！你混蛋！你等着吧，我诅咒你也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别，您省省吧，我跟您待遇不一样，我们医院我这级别的都提供涉外级公寓～～～～”
“明天就着火，烧了你们一片大楼！！！j巴的。”高冉气得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把手机扔沙发上，高冉又躺了上去，睡吧，睡吧，睡眠宝贵啊。
这刚要会周公……
“动感超人～～～”
“j巴c的，又是谁啊！”
高冉是真怒了，拿起手机一看。
【你放心，绝对不可能，除非你纵火。嘿嘿。免回。发这短信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姿势不对，起来重睡。我手术，关机了。】
“黑狗！你混蛋王八蛋！面板上的黄瓜——找拍！”
（十六）真j巴气人！
高冉每天出门上班前，有个习惯。边吃早饭，边看报纸。
他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喜欢听广播，所以，报纸是联系他和这个发展中社会的唯一命脉。
坐在宽敞明亮的厨房里，高冉喝着牛奶，春风顺着窗口灌进来，甜甜的。
唉，明明是一个妈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高羽，畅销推理小说作家。完美情人一只。大房子一套。一辈子没看过别人脸色。
我，大学教授，只有头衔没实质物质基础，写一些情色小说，畅销可稿酬一般。男的不喜欢、女的不待见，没一个贴心亲密的情人。天天工作看人脸色……现在还落魄到，被房东赶出来，借住高羽家，天天看他脸色！
天底下再也没有这样不公平的事儿了！
嗯，得好好考虑一下买房子的事儿了，这j巴脸色要是天天看，人都得抽疯！
高冉翻着报纸，声音很大，算是撒撒气。
还是早上好，高羽是要赖床的，他不用看他的脸色！！
随意的翻着八卦版，娱乐明星大过场。什么稀奇绯闻都有。正经的寥寥无几。
【4月25日程奕个人演唱会摇滚你的生活……】
哈，要开演唱会了，怪不得最近程奕都那么忙。高羽，活该你守活寡！！
完了，我怎么越来越像心里y暗的巫婆了？
高冉想着，把娱乐版扔到了一边。
社会新闻这一版，高冉其实很少会注意。一般都是什么小猫被困在下水道啊，小狗被挖了眼睛啊，谁家失窃了……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可，今天，在无意中，高冉，看到，这样一条新闻。
【n涉外综合医院公寓楼失火，大量医护人员深夜逃窜……】
噗……
不能吧，莫非我乌鸦嘴？？？？
附带的大幅照片里，高冉一眼认出了裹着浴衣的沈默……
哥哥唉，我不是故意咒你的，谁知道这么准那？
沈默这叫一个郁闷。怎么好死不死的，天灾人祸叫他给赶上了？
更惨的是，别人都给了假，他还得为一手术挺着，病人倒是美了，他半条命要没了。昨天夜里跟寒风玩儿亲密，脚跟大地找接触……今天又站了6个钟头的手术……真要死了！
“小李，人呢？今天怎么这么清静？”沈默窝在沙发上，累得要虚脱了。从手术室出来，他只做了简单的清洗，饭也不想吃，就想赶紧睡一觉，可，家都没了，睡哪儿啊？
“唉，沈主任，你还没去申请新房子啊？晚了就没名额了。”同是外科医生的小李拿起了桌上的挎包，“赶紧去吧，你说你也是，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跟那些小年轻儿一样住单位宿舍，赶紧结婚买房吧。”
“哦……嗯……什么？”沈默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安排房子？我怎么不知道？”
沈默比小李更先奔出了科室，看得小李一愣一愣的……
“没了？你跟我说没了？”沈默在后勤处大喊大叫。
“沈主任……你别急……那个……我是真不知道你是因为手术才没来申请……那个……我……”
“没了你叫我住哪儿去？”沈默暴怒中，完全不听解释。
“真的……沈主任……我以为您会去您爱人家里……所以才没来申请……”小姑娘吓得够呛。
“我爱人？你怎么知道我有爱人？”
“……呃……我以为您这么大岁数……我……”
“说我老是吧？”沈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跟个小姑娘瞎嚷嚷。
也许，就是小李跟这小姑娘说什么结婚、爱人的事儿刺激了他。
想想自己，今年33岁了，转眼就34。可依旧没找没落的。
真的，现在想一想，他这人在工作方面顶尖，可在情感方面，真是失败。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合适的。
消停了大半年了，自己一个人，挺没趣的。
“……我……我没那意思……沈主任……”得，妞儿看着转眼就要哭了。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沈默转身出了后勤处，人有点儿发飘。
回科室拿了东西要出门，电话响了。这点儿人都走光了，谁呢？
“喂？”
程奕的声音从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