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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产大会的临近,古城改造工程日以继夜地进行。总算告一段落,苏州环城河畔的路灯次第亮起,各大街巷以传统特色花纹装饰的各种造型的宫灯,代表这个闻名遐迩的园林城市将各种古典元素运用到了极致。凉亭式公用电话、仿古的飞檐路名牌、万字纹的道路隔离栏和交通灯柱子上的吉祥云纹……每一个细节都演绎着苏州人的精致淡雅。

    平江路古城保护区已初步恢复了旧貌。

    粉墙黛瓦的民居傍河而筑,一座座造型迥异的小石桥点缀在蜿蜒的小河上,桥边的合欢树倒映在水中,窗户里的灯光和天上的星星也映在小河中。叶蓓踏着灯光下满地婆娑的树影,闻着阵阵微风送来的花木的清香,心情一下变得悠闲自在起来。

    叶蓓真的被这城市园林的清幽之气陶醉了。

    这清幽之气来自小巷里散发出清韵的青石板,来自小巷里爬满青藤的石库门,来自石拱小桥倒映在水中的那个完美的圆,来自从这圆中划过的一片咿呀的桨声。

    这冉冉氤氲在你四周的清幽之气,让你感觉到那是从许多宋版线装书中飘逸而出的,是从许多明清青花瓷器里盘旋而至的,是回环往复在昆曲悠长的笛音里的,是从那清韵远播的苏州园林里漫漶而出的。

    在这里,你才能真正体味到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神髓,才能领略人类和自然和谐相处创造出的惊人之美。

    叶蓓觉得任谁来到这儿,一颗追名逐利的心在这清幽之气中涤荡清洗,也会变得单纯和宁静。

    叶蓓终于找到了“云儿和花”,痴痴地站在那儿,看着店门口那两株合欢树,含笑和伟都曾向她描述过的那个穿一身素色旗袍,梳一个横s型的发髻,眉毛弯弯的,眼睛清沏明亮,暗含一种忧郁的妩媚的女子婕,如今不在了。

    户主说他姓孟,叫孟浩然,是原先的房主,后来把房子卖给了婕,婕不久前去深山里的尼庵修行了,指名把这处房产还给他。他运气真好,白赚了她20万元,按时下的价格,这处房产远远超过了这个价。现在苏州的房价一日千里,他这处房产又在古城风貌保护区,没有百把万不可能拍得到手。他说婕真是个好人。

    叶蓓听户主兴高采烈地说着,也不好意思打断,好不容易等他停下话头,她见缝c针地问他,婕去何处尼庵了呢?孟浩然说具体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婕是个很神秘的人,他不想多管她的事,只要收回这处房产他就心满意足了。叶蓓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道了谢,准备往回走。孟浩然对她说,小明可能知道婕在哪里,她们原是一起开店的。说着,把小明的电话号码给了叶蓓。

    周末,伟自告奋勇要和她一道去寻找已出家为尼的婕。

    上山的道路十分清幽。公路盘旋而上,穿c在成片的榉树、槭树、枫香树、银杏和香樟林中,路上铺满五色斑斓的落叶。千年古藤宛若巨缠绕着大树,野斑鸠、锦雉、百灵、长尾巴喜鹊和黄鹂,在大树和古藤间雀跃欢唱。

    叶蓓双臂抱在胸前,一阵阵山风凉嗖嗖地钻进车中。

    伟脱下衬衫给她,披上吧,别冻坏了。

    她笑,不会是怕我春光乍泄令你把持不住吧。

    他故意板着脸,小丫头可别玩火自焚啊。他望着她,露出男人才会有的复杂眼神。

    她乖乖穿上衬衫,他的熟悉的体温让她陶醉。她感觉得出来,现在这个男人是爱她的。她也爱他。她虽然对他的一度背叛恨之入骨,但后来她慢慢地原谅了他,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偶尔的失足,不能铸成千古之恨。何况她也不是原来的冰清玉洁。人一生都会在各种各样不可预知的条件下犯错误,只要改了就是好同志。她不能像母亲那样,自己亲手把心爱的男人推入别人的怀抱。安曾谆谆教导她,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别试图完全控制他。你只能精心地经营你和他的感情,把握这份感情的局面,千万别去经营他这个人。多情男人最爱自由,无论来自身体还是心灵的自由对他们都至关重要。事实上,女人对这种男人任何形式上的约束或放纵都是无效的,甚至有害。这同放风筝是一个道理,线拽得越紧风筝飞得越高就越不容易把握,不拽线,风筝就飞不起来栽倒在地。获得多情男人的感情是让风筝飞扬的过程,把握良好的分寸和力度,风筝就会在最好的状态下属于你。她仍旧喜欢这架风筝,她想把断了的线再接好,接得了无痕迹完好如初。

    朋友的三菱吉普车停在半山中,上面的陡峭山路只能靠手足并举前行了。

    来到山顶,豁然开朗。山顶地势开阔平坦,山上有一座颓败的古寺,门前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后来他们听山下的老人讲,从前有一位国民党的大官坐飞机途经此地机毁人亡,但也有人说那大官没死,留在山上当了和尚,修炼得五指禅功非常了得,直到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末才圆寂。据说此山有一奇特现象:飞机从山顶飞过,驾驶员感到飞机向下坠。据分析是山顶的磁场太强。曾经有八位风水先生拿着罗盘在山上转,结果发现有三处很奇怪,罗盘放在上面定不住方向。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有一气功大师在山上考察了二十来天,终于找到了三个点。在这三个点上,罗盘确实定不了位。在这样的山中发生一些离奇的故事是不难想像的。

    离古寺不远,有一片竹林,一座茅屋掩隐其中。茅屋东边有一块菜地,竹篱笆围着,里面长着青菜、油菜、西红柿和南瓜。茅屋西面有一个小水潭,只有1平方大小,水是山上渗出的泉水,清澈见底。屋前是一垄垄半人高的茶叶,葱绿滴翠。阳光洒满山顶,纯净透亮,空气清新,四周寂然无声,只有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时间在这儿好像凝固了一般,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站在庵前,一种远逝的有点朦胧的记忆飘忽而至,让叶蓓觉得是那样亲切、甜蜜,莫名的温馨……眼眶里竟然有了一汪热泪。

    柴门上方有一块竹匾,刻着“竹喧庵”三个字。进入庵内,只见一几,一凳,一张挂着蚊帐的木板床。泥垒的锅灶,木碗竹筷。藤编的箱子上放着一盏油灯,油灯旁是一卷经书。

    婕出家后法号清泉。

    虽然穿着朴素的道袍,清泉的美丽还依稀可见。

    清泉对远在芬兰的古丽并不关注,她清心寡欲,看破红尘,只希望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一心向善,修成正果。

    清泉给叶蓓和伟泡了茶,绝妙的茶,沁人肺腑的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这山顶的茶叶品质绝好,传说以前寺里和尚用一两茶叶可换山下一担稻谷。

    清泉只管给他俩不断往杯里续水,叶蓓看茶水溢出杯外,终于忍不住说道:“已经溢出来了,不能再倒了。”

    清泉说:“人生就像杯子。”

    叶蓓瞬间明白了清泉的禅意:欲望涨满的人,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三人对坐喝茶,良久无语。

    还是伟首先打破沉默,“三年前我考进苏大读研究生,十。一的时候骑着一辆自行车到处转悠,转到百合巷,看到‘云儿和花’的唐装店里有一个绝色美人,她穿一件淡紫的丝绸旗袍,冰肌雪肤,娇美如花,如今的她为什么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苦修呢?她的生命中曾有过怎样不平凡的经历,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忘却抑或惩罚自己?”

    清泉站起来,合掌俯首道:“善哉善哉,阿弥陀佛!施主还是请喝茶。”

    叶蓓忍不住问道:“这儿安全吗?晚上你一个人不害怕?”

    清泉道:“出家人无惧无畏,请女施主不必担心。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景。

    叶蓓想起此行目的,还是问道:“清泉师傅,你难道不给原来的好朋友古丽捎几句问候的话吗?她可是天天想念你来着,你难道一点也不想念她了吗?”

    清泉连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出家人无牵无挂,尘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两人也就不再问什么,只管低头喝茶。

    喝过茶,辞别清泉,原路下山去。

    叶蓓说,为什么叫“竹喧庵”呢?还不如叫古藤庵或者大树庵。

    伟说,唐人有诗: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处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庵名“竹喧”,法号“清泉”,看来都是取之于这首诗了。

    叶蓓觉得伟真不愧是才子,出口成章,典故随手拈来。

    山下是一个叫东村的小村落,有十几户人家,桑田阡陌,树木葱茏,j犬相闻,炊烟袅袅。

    村前有一条从山林中流出的小溪,山泉长年不息地流淌,水中的鹅卵石被岁月冲洗得光滑圆润。小溪上用一块木板搭成桥,水声淙淙。伟走在上面不觉吟起了一首唐诗:“雨里j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着中庭桅子花。”

    叶蓓看着他,眼睛里流露无限柔情。

    过了小溪,进入一个山坳,是大片的果园,园中有几间护林工人的小屋。门口的场地打扫得明光如镜,场地边生长着三棵高大的香樟树,枝繁叶茂。篱笆围成的小菜园里翠色欲滴。这种家园小景让叶蓓又滋生出一种远古的思乡之情。在钢筋水泥堆砌起来的丛林中,乡愁都没地方生根。

    果园旁边就是太湖。

    湖面有人在布网,远处黛色的山,暗青色的水,头顶极辽阔的天空,湖上剪影似的人。

    风吹皱着湖水,湖水一直起伏着,波浪一波波地拍向岸边。

    他们住的农家离湖边不远,大玻璃窗朝向湖面,房间里挂着雪白的蚊帐,床上铺着全棉的白底红方格床单,鸳鸯戏水的大红织锦缎被面,手绣的带荷叶边的枕套,一晚上只收80元,还包括提供早晚餐。饭是新米,油汪汪的一股清香,湖里即时捕捞上来的活鱼活虾,菜蔬也是菜园里现摘的时鲜货。两人食欲大开,吃得有些狼吞虎咽。东家一个劲给他们夹菜,劝道:“多吃点,多吃点,看你们年纪轻轻的,就吃这么一点,瘦得像两只小糠虾。”东家的小女儿说:“城里人为了减肥来爬山,你还嫌他们瘦啊!”把大家都说笑了。

    晚上睡在床上,听着哗哗的波浪声拍向岸边,看灰色的湖面上亮着几盏渔灯。这让她想起曾经在海边住过的情景,听海浪拍岸,枕海水入梦,如昨日般。昨日是否能够重来?

    伟紧紧搂着她,又怕隔墙有耳,两人都尽量压抑着激情。

    她枕着伟的胳膊睡去,睡得分外香甜。

    清晨,叶蓓醒来,裹着被子,将下巴搁在床头上,以猫的姿势,盘在床上,看那面湖水。

    天一点点亮起来,湖面的粼粼水色有了些光芒。云很厚,阳光从云的缝隙间顽强地穿透着,云的边缘便镶了一圈金黄的彩带。

    雾霭轻曼地缭绕在山间湖面。

    远远的山依然深沉,远远的湖面,波澜不惊,安详和美。

    而近处,一波一波涌向岸边的湖水,哗哗地直扑岸边。

    她说:“伟,我们就这样生活,慢慢老去,是不是很幸福?”

    伟疼爱地搂过她,亲着她的耳垂说:“我会一辈子像这样爱你,让你幸福。”

    她一下扑在他怀里,“从此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人好,不允许你向其她的女孩献殷勤。”

    他郑重地点点头。

    她突然间想起清泉溢出茶水的茶杯,可是她毕竟太年轻,就是参透了禅意,一时还无法做到。知道和做到,毕竟是两种境界。

    叶蓓回到苏州城里,立即给含笑发了e…ail,把婕的现状如实地告诉了她。

    从此,含笑就再没给她发过电子邮件。渐渐两人也就断了联系。

    第七章 同居时代

    公司对面新开了一家“快乐心吧”。

    叶蓓推开一楼的大门,传来天籁般的古筝曲《高山流水》。

    来这儿的都是白领,下棋的、打桥牌的,独自捧一本书看的,还有什么都不做,就坐沙发上听着音乐发呆的。

    叶蓓在满屋流淌的音乐中感到身心顿时放松下来。

    叶蓓在美妙的旋律中不知不觉走到了二楼。

    二楼是“释放区”。

    这里有心理医生、心理学教授专门倾听被心病困扰者的倾诉,针对不同的病因进行宽慰与疏导。顾客的真实姓名与身份是被严格保密的。

    她向心理医生倾诉:“在这样的公司干,似乎只有升职才能体现一个人的价值,而职位的升迁是跟业绩直接挂钩的。我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的职位朝不保夕。具体来说就是下面这些细节:我提供的那份报告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老板满意吗?我这个月有没有做出业绩来?下个月又有什么新点子?明天的公司决策会上,我的发言老板会赏识吗?他又会给我们布置什么新任务?这还不是我最心烦的,最使我害怕的,是客户那色眯眯盯着你的眼睛,多少次睡梦里,我都被这样的眼睛惊醒,我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发疯的。”

    虽然一再声明替病人保密,但叶蓓还是不敢把经理的事情披露出来。她可不信任中国人的所谓职业道德。以前在大学读书时,有个同学跟心理咨询师说她爱上了自己的班主任老师,很快这个爆炸性新闻就传遍了全院,弄得那个同学差点得精神分裂症。

    心理医生对她说:“最好的办法也许是找个人嫁了,压力就会有人分担。”

    “暂时我还不想嫁人。再说,像我们这样的白领,生活的圈子里也只有白领,如果再找个白领结了婚,办公室里是白领,回到家还是白领,白领对白领,就像赛车跟赛车,在外是拉力赛,回到家是对抗赛,整天赛事不休,压力只会更大。”

    心理医生说:“也许你可以考虑换一份工作,换一个环境。”

    她跟伟说,我想和小明合伙开服装店。

    伟说,喜欢的事情你就去做,我支持。

    她说,我想辞职。

    伟说,辞职先别辞,你可以先雇个人在店里帮忙,你现在的这份工作,毕竟来之不易,你不能轻易放弃。

    她觉得伟说的在理,就同意了。

    她跟母亲说为了上班方便,要到园区租房住。母亲一开始横竖不放心,说好好的家里不住,要出去租房住,与伟一道住吗?你可不能学别人的样,未婚同居,还美其名曰试婚。女孩子这么不自重,婚姻能试得起吗?女孩子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誉,名誉扫地就再也嫁不到好人家去了。哪个正正经经的人家,要一个不清不白,跟别的男人同居过的,试过婚的女孩呢?要么结婚,要么就是谈恋爱,不准没结婚就和一个男孩子住一起。她说我不跟伟住一起,我跟同事住,否则每天上班这么远的路,加上干将路上天天都堵车,我七点钟起来还是要迟到。住在园区,我八点钟起来就行了。妈妈拗不过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只叮嘱不要和伟住一起。她答应了。妈妈也知道她是阳奉y违。

    早上被梦惊醒,才发现窗外已阳光灿烂了,昨晚窗帘没拉严,阳光透过缝隙直s人的眼。她翻过身面朝里继续睡,努力想将那个梦做完,梦里妈妈很伤心的在哭好像还在骂爸爸,她听见她的双胞胎妹妹的声音,她说蓓,你看天边的血块多么纯美,那只蓝色的蝴蝶在天空飞翔多么自由多么快乐,盛夏的山野长满了开紫色花朵的野牵牛,它们会裂开嘴对你笑,笑得意味深长。她回到儿时常常一个人走过的那条林间小道,盛开的山茶花如天边燃烧的云朵一般。妹妹蕾对她说,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象不是吗?我的洁白的皮肤渴望永远留在这里,可我希望有人可以陪伴。你不再陪伴我了,你有爱情,你有伟,还有……楼下一阵花腔女高音将她吵醒了。她拍了拍睡在身旁的伟。他立刻条件反s似的把手伸向她的茹房,她用力拿下他的手,捏捏他的鼻子说,亲爱的我想要一杯水。看他摇摇晃晃的下床,端一杯纯净的y体走在窗前那片明媚的阳光里,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亲爱的我爱你!他楞了楞,笑着扑上来抱住她,任杯子里的水撒了一地,宝贝我爱你我还想要你!伟昨晚折腾了一夜,早上醒来又精力充沛。年轻真的是个宝。在他们做a之前,她一直尝试和伟说说红跑车楚地的事,但伟总是有意无意拦了她的话头,伟充满自信地说,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女人,别人无法得到你。她听了他的话很感动,她觉得现在伟才真正理解了她,她的心只属于他一个人。她希望他也一样。

    等他们终于穿好衣服出门去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00多了。

    伟租的房子在东港四村。对面的邻居很有节奏感,喜欢在厨房里练习编钟乐器,能听出来,他的动作饱含深情,而且花样繁多,时有石破天惊的即兴创作。楼下的邻居有副好嗓子,浑厚圆润却不失穿透力。由此他们知道她家孩子又赖床不起,中午她老公又把油洒在了裤子上。楼上的呢,是个机械技师。星期日,他们还没起床,突然大门大开,邻居站在外面,他旁边放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工具箱,“盼盼”牌防盗门已经被他弄出个大d。他一脸错愕地站在那儿,“你们,你们怎么会……”然后转头跑掉,并迅速搬了家。新搬来的是一对从外地刚调来的教师夫妇。某日早晨,伟起床后去楼下取牛奶,进屋来,见那男教师正用拖把擦客厅的地面,y化气灶上也放了水壶在烧,饭桌拾掇得井井有条,见他连声招呼“坐,请坐”,伟想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居然学雷锋做好事做到我们家来了?不过,也不能反客为主呀,毕竟我才是这屋的主人嘛。坐下,教师与他聊着国际国内新闻。一会儿水开了,他去厨房灌水,那男教师拼命跟他抢着说:“不劳你驾,我来我来!”两人正抓着暖水瓶不松手,叶蓓穿着睡衣从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