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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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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处吗?这是红袖要我在你吃药后给你甜甜嘴的。”

    那男子,就知道嗜甜的程翩儿,在喝药后一定得吃上一颗蜜饯李子,否则那苦涩味会留在唇间好一阵子,教她难受,所以马上赶到城内最好的蜜饯铺子里,买来最上好的果子,要她给程翩儿喝药后甜甜嘴儿。

    “是梁红袖买的?”程翩儿问着,一边咀嚼着口中的蜜饯李子。李子本身应该有酸味的,可是她口中的这颗却一点酸味也没有,只有着纯粹的甜,而且还有一种越来越甘的感觉。

    “是的,所以待会红袖再来给你推拿时,你记得要好好道谢。”夏祈儿叮咛的道,不过,程翩儿面片薄的很,应该是无法对梁红袖说出什么感谢的话来,为一点小事再吵起来的几率比较大。

    夏祈儿好笑地看了眼程翩儿,想起了两人一见面就开始置气又拌嘴的情景。

    这抹浅浅的笑,又教程翩儿误会了,以为夏祈儿是想起了梁红袖,所以才会露出一抹这么美,又这么好看的浅笑。

    最近,总觉得夏祈儿的笑越来越多了,是因为有了心上人的缘故,所以才会变得这样?程翩儿好生困惑着,然而,与此同时,她心头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尤其,是看见了夏祈儿与梁红袖两人在一起的情景。

    忽地,口中的李子透出微微的酸来,她越含,酸味却越浓,最终不得已将李子咬碎,囫囵吞枣地吞下。

    可是,即使已经吞下了李子,那股的酸味依旧残留在口中,教她越想起夏祈儿与梁红袖两人相并而站的情景,酸意越浓。

    她怎么了?

    程翩儿的心事不难猜,尤其是面对最亲近的夏祈儿时,她更加地不懂得如何掩饰心里头的感受,所以夏祈儿一眼就看得出她的异样。

    “翩儿,你有话想要对我说吗?”

    程翩儿抬起困惑的眸子,聪明如夏祈儿,一定要可以解答她的疑问的。

    “祈儿姐姐,如果心头好像被小刺刺着,而且还好像偷喝了最酸的黑醋,这是什么的感觉?”眨巴着眼,扔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缠绕自己的怪异情绪特徵。

    “那在这之前,是否曾经对那人感到心痒如麻,不知所措?见着了她会有一种不许他瞧不见自己的感觉,非要闹到他看到你为止,见不着时又会忐忑难安,非要见到他为止?”夏祈儿不答反问,唇边的笑意更深。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十七个年头以来,只会对舞上心,只热衷于舞的小女孩,似乎开始开窍了,情窦初开了。

    “好像也有……呃,祈儿姐姐,我不是说我有这样的感觉,而是从书上看回来的。”硬是掰了个连自己也勉勉强强才相信的烂借口,程翩儿连忙摇着头,要夏祈儿别误会了。

    平日要程翩儿拿起书来翻翻,她都已经那么不情不愿了,怎么可能会自己主动去翻书来看呢?

    将她脸上的羞窘看在眼底,夏祈儿也没有拆穿她,只是反问:“那么那本书好看吗?”

    “也……也不错的……”她看也没看过,当然是先混过去再说,但为免夏祈儿一再问出教她哑口无言的问题,程翩儿继续道:“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这是什么的感觉?明明不想见到那个人,可是一见不着了,又会感觉怪怪的。”

    “那么你再想一想这个问题,当你看到他跟其他女子站在一起时,心会不会揪痛的,泛着微疼,泛着微酸?先别急着反驳,就把你自己当成是书中的主角儿,代入她的角色想一想。”

    程翩儿咽回到了嘴边的反驳,一来,是因为夏祈儿阻止她开口,二来,则是因为夏祈儿所提过的感觉,她都有。看到夏祈儿与梁红袖站在一起,轻声笑语时,她的心会揪揪的,怪不舒服。

    “祈儿姐姐,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有点难为地问。

    瞧着端坐在床上的程翩儿,夏祈儿沉静了好一会后,才徐徐地开口:“心痒如麻的感觉,叫做心动,既刺且酸又揪心的感觉,叫做嫉妒。”

    心动?嫉妒?

    程翩儿傻愣愣的看着夏祈儿,好半晌都无法反应。

    刚刚夏祈儿说的那两种感觉,她听过,美人阁里头,或多或少也会有美丽的女伶与威武的护卫互生情愫的故事,她并不陌生。

    心动,代表有一个人,教她喜欢上。

    嫉妒,代表有一个人,教她憎恨着。

    梁红袖教她有心痒如麻的感觉,代表她对梁红袖心动,代表她……喜欢上梁红袖。

    夏祈儿教她有既刺且酸又揪心的感觉,代表她对夏祈儿嫉妒,代表她……憎恨着夏祈儿。

    这冲击太大,教程翩儿无法反应过来。

    “翩儿?”夏祈儿将她的震惊看在眼底,似乎,她不太相信自己会喜欢上梁红袖。

    “姐……姐姐,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终于回过神来,可是,陈翩儿头一句却是要休息,暗示夏祈儿离开她的闺房。

    夏祈儿了解地点点头,收了下药碗便离开了,独留下陈翩儿,让她好好地自个儿思量清楚她与梁红袖的事。

    陈翩儿无法接受!说她喜欢梁红袖那个只会气她耍她的坏家伙,已经叫她难以接受了,再说,她却在嫉妒自己最亲爱的祈儿姐姐,这叫她情何以堪?

    “不,我怎么可能这样?我根本就不会喜欢梁红袖那个家伙,也根本就不会嫉妒祈儿姐姐,这一切只是错觉,只是我受伤以后的错觉罢了。”她喃喃地说服着自己,要自己认定这些怪异的感觉,是在她脚伤后才发生的。

    “一定是张御医的药方有问题!一定是张御医年纪大了,一时记错了药引,开错了药方。”她死命地要自己别往梁红袖或者是夏祈儿方向想去。

    抬眸,却瞄到夏祈儿故意留下的蜜饯李子,黄橙橙的果子,在光线下格外地诱人。

    她记得,那透着香甜的气息的果子,既带给她甜也带给她酸,矛盾的滋味,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大厅之上,一片的沉寂。

    程翩儿难以置信地望着坐在红木大椅上的月嬷嬷,无法确定到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教她听错了又或者是月嬷嬷说太快了,所以说错了。

    “翩儿,你必须向红袖习舞。”清楚她性子的月嬷嬷再度开口,字正腔圆地重复着刚才已经说了一遍的话,或许称之为命令。

    “为什么?”程翩儿错愕极了,那个从不会干涉她们太多,会任由她们自己做主的月嬷嬷,用的居然是命令的口吻。

    “这次的比试当中,有宫里来的御舞者,她看完了整场的比试,质疑美人阁怎么可以让一个落败的人当花魁。”月嬷嬷轻啜了口香茗,眼角的余光瞄过了仿佛事不关己的夏祈儿。

    月嬷嬷又恼又气的,这娃儿现在就静得像个哑子似的!刚刚突然跟梁红袖两人跑来,又是威胁又是哀求的,要她撒这个她差点就说不出的慌来。

    明明那个御舞者,就是梁红袖的亲娘,同时也是她的挚友之一的幽兰,看完比试之后,还直拍着手称赞程翩儿将两只舞融合得天衣无缝,连自己的儿子也比不上云云。

    待她一答应完,梁红袖那小子就跑得不见踪影,而夏祈儿却先要她背一大堆可能遇上问题的回答,然后,她就被夏祈儿带到这里了,再过不久,程翩儿也出现在这大厅里了。

    程翩儿无言了,她也清楚自己这次的落败,除了她的伤势以及她的自以为是之外,她的确是技不如梁红袖,也莫怪,御舞者会质疑她的能力。

    可是,她不懂。

    “嬷嬷……若翩儿被质疑能力,为何不将翩儿的花魁之位转给梁红袖,而要翩儿跟着他习舞?”

    月嬷嬷一听,怔了一怔。

    见状,夏祈儿开口了:“翩儿,你知道花魁之位代表了什么?”

    “我知道。”程翩儿点点头,知道自己的口直心快又说错话了。

    柳应儿与夏祈儿之所以会找她们当美人阁的花魁,除了她们四人都是月嬷嬷与安野王的养女之外,她们从小各自拥有自己的天赋,而最重要的,是她们的天赋能够换来对安野王极为重要的消息。

    花魁之位,不能随便换掉!

    “所以,嬷嬷跟祈儿姐姐要翩儿怎样做?”

    “我们要你去向红袖习舞,学师完后再与红袖进行一场比试,在习舞期间,你必须从红袖身上学习他的各项长处,并且扬长避短,好待下一次的比试当中胜出,让众人在也无法质疑你的能力。”这番话,乍听之下似乎怪异,却又教人无从挑剔。

    月嬷嬷听着夏祈儿的话,直点着头。

    程翩儿听着这番话,一个问题蓦地浮现脑海,问:“梁红袖肯教我吗,如果他不肯教我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他肯教的。”而且,还求之不得。

    “张御医说,你的脚伤已经完全痊愈了,可以慢慢地开始练舞,所以三天后你会随红袖到别苑,那里比较清静,没有人会打扰你们。”

    能够让他们两人独自相处,梁红袖怎么可能还有二话?

    “只有……我跟他俩人?”

    夏祈儿早就料到她会这样问,所以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还有些杂役,但他们闲时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只会在打扫与煮食时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严格来说,他们不算‘只有’两人待在别苑里。

    话虽如此,但不知怎地,一想到大部分的时间都得跟梁红袖待在一起,她的心,就会一阵的s动,一抬眸看到了夏祈儿,她的心鼓噪得更猛。

    “祈儿姐姐,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吗?”

    她的请求,教夏祈儿狐疑地挑眉,“翩儿,我必须待在美人阁里,因为这段时间你跟应儿姐姐都不在美人阁,只剩怜儿一个,我怕她可受不了。”

    也对,只剩怜儿一个的话,怕过不了多久,怜儿便会呜呜地哭起来。

    可是只有她跟梁红袖两人,真的可以吗?夏祈儿就这么放心,任由她与梁红袖两人单独的日夜相对?程翩儿想着,望着夏祈儿那双,已经很明显地表现出她绝对不会跟着她一起到别苑去的美目。

    “翩儿,要记牢,下一次的比试在一个月后,这段日子里,能学到多少便多少,知道吗?”夏祈儿说着,却深信梁红袖绝不会藏私,便定会倾囊相授。

    只不过,代价是什么,只有他一人知道。

    夏祈儿的眼中,充满了对她的信任,这目光,教程翩儿震撼了。

    “是的,祈儿姐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她立誓般的说。

    她的语气以及用字不管怎么听都怪怪的,但夏祈儿没有多加疑问,只是浅浅地一笑,仿佛她已经看到了,程翩儿与梁红袖未来的日子将会怎样似的。

    第五章

    三天之后,程翩儿就上了马车,被送到城郊的别苑里。

    其实,说起这别苑,她真的摸不着头绪,因为她从没听闻过,美人阁在城郊里有这么一幢别苑,可是月嬷嬷与夏祈儿言之凿凿,她只好当作是自己忽略了,所以才不知道这别苑的的存在。

    别苑里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一如夏祈儿所说的,平日里真的不会在别苑里看到杂役,除了刚刚替她开门、带路的妇人之外,一路上她居然连一个杂役也瞧不见。

    “福嫂,其他的人呢?”她问着领着她走过中堂的妇人。

    “别苑的杂役为数不多,平日都会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各司其职,待小姐遇上了,他们自会向你禀明身份,小姐不必担心。”

    福嫂是别苑总管的妻子,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人,说话也简短精炼,给人一种严肃认真的感觉。

    程翩儿并不是怕见着来路不明的人会危害她的安危,而是偌大的苑子,却找不着半个人影,那幽深的感觉教人不寒而慄,只不过,福嫂似乎会对她的惧怕不以为然,所以她也不敢说出口。

    她起初还以为梁红袖会跟她一同乘搭马车过来这儿,没想到梁红袖倒是扔下了她,自己先一步地来到别苑。

    早先因为要与梁红袖共乘一辆马车,待在同一个车厢里而忐忑不安,在得知到他不会与她同到来时,悉数转化为失落。

    很快地,她便收起失落的心情,她想起自己到别苑的目的,也想起了夏祈儿信任她的目光。

    “是的,公子早在两天前已经来到了别苑,我这先替你安顿到厢房,待会便领你到公子那处。”

    福嫂把她带到一间布置清幽雅致的厢房,“这就是小姐的房间了,请小姐稍稍休息一下。”

    “不了,福嫂,我不用休息。”将自己的行装放置到桌上,打开并从当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香织锦囊放进怀里。

    程翩儿唤住了转身即将离开的福嫂,“麻烦你现在就带路,我来这不是来休息的,是来习舞的。”

    一个月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她必须把握时间。

    没料到她居然跟一般娇柔的小姐们不一样,福嫂先是一愣,然后眼中闪过一抹莞尔以及赞赏,“好,请小姐跟我来,公子已经久候多时了。”

    明明就是梁红袖那家伙自己早来,才会等那么久的,程翩儿嘀咕着,嘴上却向福嫂道谢,“好,麻烦你了。”

    福嫂领着她,再度穿过中堂,绕过一间又一间的厢房及庭园,来到一间门窗紧闭的厢房,那厢房怎么看都教人感到怪异。

    “公子就在里头等着小姐。”福嫂这么扔下这句,就把她独自留在原地,离她而去了。

    程翩儿在门外,踌躇了下,而后深吸口气的推开厢房的两扇木雕大门。

    两扇大门甫被推开,里头便闪过了一道眩目的金光,教她不得不阖上双眼,以避过强光刺目,好一会后,她才缓缓地睁眼,适应起室内的光影。

    这一睁眼,却教她整个傻住了。

    因为,这厢房的四面墙身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又一面巨大的铜镜,清楚地映出房内每一个角落,铜镜的接合处各自勾挂着一个铜盘,上头放置着巨大的夜明珠,厢房内的光线,全皆来自这四颗的夜明珠。

    她傻愣愣地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没想过从外头看起来奇异的厢房内居然别有d天。

    “来了?”低沉而熟悉的嗓音,徐徐地响起,。

    她回身,而这一回身又教她惊讶不已,只因偌大的房中,别说是桌椅,连一件的家具也没有,空荡荡的厢房内,只有她与他站立着。

    她的眼眸,落在铜镜前那个半站半靠的梁红袖身上。

    难以理解的,在夜明珠的柔弱光线下,他看起来居然有一种y柔的感觉,既诱人又妩媚,比起国色天香的柳应儿更要掳人目光,也教程翩儿不能自己地看直了眼。

    心儿,忽地又怦怦然地不规则的乱跳起来,厢房内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变得稀薄,让她呼吸困难。

    可是他喜欢的,是夏祈儿。

    她不能跟自己最亲最爱的朋友抢同一个男子,她跟梁红袖,注定不能在一起。

    “已经准备好了吗?”梁红袖打量着她一身轻便的布裙,他早料到,她会马上过来找他开始习舞。

    她并不是那种娇柔无力的千金小姐。

    “对,我们可以开始了。”压下所有不该有的情感,她回应。

    “在习舞期间,我说的一字一言你都不能违抗,必须照做,这就是条件,你能做得到吗?”墨眸,闪了一抹异色,快得教人无法捕捉。

    不能违抗!程翩儿脸露难色,但她人已经来到这里,也答应过月嬷嬷与夏祈儿,就不能空手而回,纵然再不愿,她也点了点头,“可以。”

    “很好。”梁红袖满意地一笑,向她伸手,招了招。

    “过来我这儿。”他下达头一个命令。

    这个命令,听得程翩儿一阵的耳熟,因为他用的语气,并非叫唤奴婢时的使唤自己,而像一个男子唤着属于他的女子时,那种不容拒绝的热切语气。

    她曾在安野王以及月嬷嬷之间,也在尹进以及柳应儿之间听过这样的语气,月嬷嬷以及柳应儿面上,既不依又甜蜜的表情,教她印象深刻极了。

    然而,梁红袖怎么会以这样的语气使唤她?

    “怎么了,刚刚才答应了不会违抗我,怎么才一会儿就不听我的话了?”见她迟迟不肯向他迈开步伐,梁红袖故意的说着,深知她好胜逞强的性子绝对会将自己送上前的。

    果然,她怒眼一瞪,啐了句:“我说过就算数。”便往他身前走来。

    她就在他的面前,尽管小脸上有多不愿意,尽管她是被他用手段拐来这幢其实是属于他的别苑,他还是感到一阵欣喜若狂。

    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只有他与她两人朝夕相对,他会使尽一切的方法,一切的手段,叫她完全地爱上他,在她的心中烙下属于他的记忆。

    “梁红袖,你叫我过来,就是看你发傻?”被他的眸看得不自在起来,程翩儿故意按照平日与他对话时的恶声恶气,仿佛她还是那个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以为自己很讨厌他的程翩儿。

    “是我一时的恍神了。”只因看到了她,他便不由自主了。

    “要我过来做什么?”

    “我要你,对着镜子,摆出你认为最能勾引男子的姿势。”盯着她娇美的小脸,他忽地道出一句教她瞠目结舌的命令来。

    “你……你说什么?”她呼吸一窒,几乎连话也说不好。

    “你不是听得很清楚吗?”他反问她,一副她明明就听得一清二楚的模样。

    “那跟习舞有什么关系?”她羞红了一张小脸,对着他低咆,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样的激动。

    厢房内的光虽然微弱,但也足够让他将她脸上的红晕看进眼底。

    “那当然有关,你为什么一直不跳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