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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变成一尊泥塑,我都没有动过一下。

    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哥哥。

    腹中的内脏一阵阵的痉挛使得我一直在干呕,可是胃袋里是空的,呕了几次,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小腿已经肿的老高,泛起青紫色。额头的伤口不深,已经结了茄,但是每皱一下眉头都会很痛痒难当。全身已经痛到麻木,麻木到了心里。

    太阳落下去,一轮金黄的圆月高挂天空,真是一个难得晴朗的夜晚呢,可是也许我就会在这个月朗星稀的夜里独自一个人在这坑底死去。

    哥哥到天亮都没有回来,背包都在我身边,可是我却懒得去翻动一下。因为我心里很清楚,背包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了。

    绝望、疼痛、饥饿、孤独,将我的意志完全击垮,天亮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我就要死了。。。我对自己说。

    太阳渐渐升高,一束刺眼的阳光直直的照进坑底,我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平躺在地面上,将四肢伸展开来。

    身体开始温暖起来,我陶醉在这片刻温暖的光照里,什么都不想。

    我感觉灵魂似乎已经脱离了身体,乘着这束光照腾空而起,这飘飘然的感觉美妙极了。

    “你等我。。。”哥哥的声音突然回荡在耳边,我猛的睁开眼。

    可是四周只是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

    “你等我。”哥哥最后这样对我说。

    哥哥用明亮的眸子看着我,动着白皙的下巴,轻轻的说:“你等我。”

    头顶的那束我原本以为可以带我走的阳光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太阳正在往西边滚动,连片刻阳光的赐予都变得奢侈。

    我不能死!我要在这里等哥哥回来!

    在身边的光芒开始暗淡的那一瞬间,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我翻了个身,勉强站起来,摇晃着身子在坑底四处寻找。果然,在我最初摔下来的那个角落里我找到了一把可以吃的草根。

    我一瘸一拐的奔过去,抓起一把草根放在嘴里大吃大嚼起来。只有吃东西,才能活下去等到哥哥回来。

    草根像是菠菜根一般甜甜的,还有股淡淡的香味,似乎是哥哥的味道。

    我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草根都嚼完了,一股股温热的草汁顺着喉咙流下,一路温暖了我的五脏六腑,连四肢都似乎有了些力气。

    真好吃!我抹抹嘴,试着笑了笑,近乎固执的等待哥哥回来。

    我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最后意识模糊到连日月已经数不清楚轮换了几茬,可是哥哥仍旧没有出现。

    被抛弃了吗?我苦笑了一下。

    即使他抛弃了我,我仍然感激,感激他和我一起度过的这一段我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他捉弄我然后看我出糗的笑脸。

    他笑起来洁白的牙齿。

    他身上好闻的麝香味。

    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一片黑暗,可是他的脸却映在我脑海里,无比清晰。我知道现在不是黑夜,视觉已经消失了,但是我能感觉得到照s在我身上的那束温暖的光,那每天一次的片刻的温暖。

    你等我。。。

    你等我。。。

    你等我。。。

    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怎样的状态之下醒来的,只是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窗明几净的房间,灰色的水泥墙,微黄半旧的窗帘垂在窗口,被风微微吹动,窗外仍然是我所熟悉的风景:一望无际的灰褐色荒原。

    这房间里有两张上下两层的钢丝床,我试着挪了挪身体,立刻疼得我倒抽凉气。小腿已经被打上了石膏,吊了起来,床头挂着一个半满的药瓶,随着我的挪动摇摇晃晃,一根透明的管子一直垂下来,刺进我的静脉里,药y一滴一滴的落下,静脉里流动着丝丝凉意。

    得救了?

    一个身穿土黄色夹克衫的中年男人走进屋子,惊奇的叫道:“哟?终于醒了?”

    看到我一脸困惑的表情,他笑着解释:“小子,你整整昏睡了五天了,救你回来的时候你差点就跟阎王爷报了告!”

    他走到我的床头,一边查看输y的情形,一边问:“要吃点什么呗?”

    我摇了摇头,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问道:“我哥呢?”

    他把食指蜷曲起来,用指关节敲着我腿上的石膏,问:“你哥?你是说敢跟黑霜打架的那个小子?”

    “啊?”

    正当我困惑不解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哥哥!”我欣喜的叫出声,却发现哥哥有点不大对劲,他穿着不知道是谁的肥大的t恤和短裤,像麻袋一样套在身上,但是我可以看到他的胳膊上、腿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约约的从宽大的衣服里露了出来,额头也被整整齐齐的裹了起来,看样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哥哥歪着嘴角笑了笑,朝我走来,我注意到他的脚有些跛。

    他的身后突然窜进来一股黑风,我吓了一跳,只见一只几乎有成人一半高的黑色的大狗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跟在哥哥后面一起走了进来。

    那中年男人往一边让了让,说:“我出去,让你们俩小鬼好好聊,对了,我叫王志田,你可以叫我王医生,有事情叫我。”王医生说着就走了出去。

    哥哥坐在了我的床边,那只大狗也乖巧的坐了下来,这时我才看清,它的眼睛不同于一般的狗,是红色的,这不是狗,是一头藏獒。

    “哥哥!”我扑了过去,一头撞进他怀里。

    哥哥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拥着我,摸我的头,那条大狗也跑来凑热闹,伸出粗糙柔软的舌头舔了舔我的脸。

    “你怎么会受伤的?”我看着他一身的伤,好奇的问。

    “被狗咬的。”

    这时门开了,一个老大爷模样的人提着一只黄铜做的烟枪站在门口。这老人看起来像个地地道道的藏民,布满皱纹的脸被高原上常年强烈的日照晒得黑里透红,他把烟枪放在嘴里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哟嗬嗬,醒了?”

    哥哥站起身,介绍道:“这是洛老爹,是他把你救回来的。”

    “洛老爹!”我乖巧的朝洛老爹问好。

    洛老爹缓缓吐出一口青烟,笑道:“先别谢我,要谢就谢谢你哥和黑霜,他俩打架打到我们这地儿来了,我才知道,我们挖的用来捕狼的陷阱里面掉了人。”

    我惊奇的看了看哥哥和蹲在地上的黑霜,那黑霜似乎像听懂了人话似的朝我扬了扬下巴,露出骄傲的神情,似乎在说:你小子还不快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敢跟我这头黑霜干架干成那种样子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不过,老话说:不打不成交嘛!这黑霜,除了我,这还是头一次和一个陌生人这样亲近!”洛老爹向哥哥投来赞许的目光。

    哥哥似乎有些羞涩的埋下头去看黑霜,黑霜用诚恳的表情望着哥哥,他俩就这样深情对望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他俩的眼神像极了,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

    “好了好了,走了,开饭了!”洛老爹招呼着,黑霜便噌的一下蹿出门去。

    哥哥回头对我说:“我去厨房拿东西给你吃。”

    我乖乖的点了点头。说真的,我一点都没感觉到饥饿。我现在满心洋溢着的,是与哥哥重逢之后的喜悦,我兴奋得双手都在颤抖。

    哥哥拿了食物进来,他拖了张椅子,把饭菜放在上面,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他一口一口的喂我吃煮的稀烂的粥,就着一碟子酱黄瓜,他舀了一勺白粥,小心的咬了一小段酱菜放在粥上,放在嘴边吹了吹,说:“张口。”

    “啊——”我乖乖的大口吃了下去。

    “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哥哥皱眉。

    “嘻嘻!”我只剩下傻笑。

    哥哥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在坑里等死的时候,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

    “我不是说了我会回来?”

    “所以我没死,一直在等你。”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轻轻的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我。。。只剩下你了。”

    哥哥盯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十几秒,他把眼睛移开。他动了动嘴唇说:“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萌芽了萌芽了~小絮絮对哥哥的感情开始萌芽了~

    ☆、名字

    22

    我是后来才知道了哥哥和黑霜的故事,原来哥哥发现了黑霜,又看出那个土坑是人为挖成的陷阱,就立刻意识到这附近有人居住。他故意挑拨黑霜,跟它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架。结果嘛,当然是身强力壮的黑霜赢了,然后那头藏獒拖着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哥哥回了家。

    这惹得那个和我们睡同一个房的叫小胡的解放军嫉妒不已,因为他试着巴结黑霜好多次都不成功,看着篮球场上和哥哥戏耍得欢畅的黑霜,小胡不停的用质疑的目光问洛老爹:“老爹你这獒其实是狗吧?纯种的獒向来只认一个主人的,我他娘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认生的獒!”

    洛老爹瞪了他一眼:“黑霜聪明,好人坏人它一眼看穿!”总是把小胡说的灰头土脸的。

    这里应该就是次仁口中所说的中国最西边的一个气象观测站了,洛老爹是这里的厨子兼杂役,黑霜就是他养的。除此之外,这个气象站还有两个气象员:费亮,一个瘦高个,三十来岁,皮肤有些黑。余鹏,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气象学家,大家都尊敬的称他为“余站长”。另外,这里还是巡山队和解放军进入可可西里的最后一个补给站,有两个战士驻守,一个叫胡青峰,一个叫姜建军,两个都挺年轻,二十岁左右,洛老爹常常用烟枪敲他们的头,叫他俩一个是“愣头青”一个是“闯祸精”。

    气象站建的倒是挺牢靠,水泥地水泥墙,有四间屋子:一间用作费叔和余站长的工作室,一间厨房兼餐厅,另外两间卧室,一共有四张上下两层的钢丝床,每个房间两张,原本有两张上铺空着,堆放杂物和衣服,这下子,眼明手快的小胡把这两张床收拾了出来,给我和哥哥睡,于是,我和哥哥,还有洛老爹,小胡四个人,再加上黑霜这条狗睡一个屋子。

    洛老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些杨木,巧妙的做出一根拐杖送给了我。等到我可以下床走动,我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来来回回的走,锻炼身体。

    气象站有个篮球场,因为原本只有六个人,只够打半场,所以,篮球场也只建了半个。平时,这篮球场就被小胡小姜费叔王医生四个人霸占着。

    后院围了一块地,种了些葱姜大蒜,还有一个栅栏,里面养了五只羊。听说经常有狼来打这些羊的主意,洛老爹便在有狼经常出没的地方挖了几个陷阱。

    我拄着拐杖站在一边看热闹,偶尔我会跟着余站长,看着他认真的测量水缸里的水的蒸发情况,测风向。

    哥哥带着黑霜则是成了洛老爹的助手,时常帮他切菜、洗菜、腌r,或者被小胡带着出去帮忙采集食物。

    不是没有人问过我们的来历,哥哥每次总是镇定的说,我们是从小被盗猎分子捡来的,因为受不了那种牛马不如的生活就逃了出来,差点死在路上。

    他掩藏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狩猎队的覆灭,比如他自己的身世。他撒谎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惹得余站长和洛老爹唏嘘不已。

    谎话说得多了,自然也就没有人去怀疑了,小胡和小姜甚至还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巡山队,让他们加紧寻找那支盗猎队伍的下落。

    于是,我和哥哥得以在这里名正言顺的住了下来。

    洛老爹光g一个,便私下向我们提议要收养我们两兄弟,我和哥哥面面相觑,都颇感意外。其实我们是很开心的,这就说明,我们以后将会有合法的身份,享受公民的待遇。

    那天洛老爹烫了两壶酒,炒了几样下酒小菜,把大家招呼到一起,围坐成衣着一圈,洛老爹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说:“各位,今天我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洛同志,您有话快说!”和我们住同一个房间的小胡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笑嘻嘻的明知故问。

    “第一件,我打算收养这俩娃儿做儿子!”洛老爹此言一出,都得到了大家的赞许,因为我们虽然刚刚来了三个月不到,哥哥总是很勤奋,默默的帮洛老爹做事。而我有事没事就安静的围着余站长,他见我聪明伶俐,便不时的教我一些气象学上的东西。总之大家总说我们两兄弟比小姜小胡俩愣小子懂事多了,他们是看我们这两个无依无靠的乖巧孩子太可怜,总是商议着给我们安个家。

    洛老爹依次给大家的碗里倒满酒,接着说道:“没想到我孤苦伶仃一辈子,最后竟然有俩聪明漂亮的娃儿撞到我的陷阱里头,这就是老天派来给我养老送终的!”

    余站长瞪了他一眼,埋怨道:“老洛你这么个大好日子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还送终?!不怕触霉头?”

    洛老爹憨厚的笑着说:“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哎!我说,这俩娃儿以后跟着你,是不是该改改名字?”王医生托了托眼镜提议道。

    “对对对!该改姓洛!”小姜来了精神,接过话头。

    “哈哈!咱们今天就给这俩娃儿取名字!看看谁取得好听!”一向冷静严肃的余站长今天也破例喝了酒,满面红光的说道。

    小胡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我们:“你们不是兄弟吗?怎么一个叫芦苇一个叫柳絮?多土的名字!”

    哥哥按住我,站起身,不慌不忙的答道:“捡来的时候我俩的p股才巴掌大,老大怕养不活,就取了这俩名字,他说贱名好养!”

    “哎哎哎!我说小胡你这个愣头青!能不能别老戳这俩娃的伤口?你看他俩都瘦的皮包骨头了,指不定在那伙土匪手里受了什么虐待呢!”

    “洛老爹,你这儿子还没收到呢,就知道疼了?我就是问问而已嘛!”小胡不服气的还嘴。

    我暗暗朝桌底下的黑霜吐了吐舌头,心想:哥哥说谎还真是不脸红,真像那么回事!

    “好了好了!不是给俩娃儿取名字嘛!你们扯到哪儿去了?”一直在一旁喝酒吃菜的费叔说话了,“咱赶紧的,把这事儿办了,也好给两个苦命的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

    “哎!我说叫洛阳怎么样?”小姜兴奋的开口道,他是洛阳人,来西藏当兵快两年了。

    平时和他感情最好的小胡用筷子敲了他的头,骂道:“一个叫洛阳,一个叫洛y?你小子八成是想家想过头了吧!”

    说得一桌人都大笑起来。

    我很喜欢这样的气氛,之前在狩猎队里,也是跟着一群男人,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不是打牌就是找女人,剩下一个豆芽一直戏弄我。我这是第一次看到一大帮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吃饭,谈论的话题还是我和哥哥,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我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哥哥的手,哥哥则是回给我一个温暖的眼神。

    “一个叫洛神,一个叫洛仙怎么样?洛水神仙不是个美人儿吗?我看着俩娃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长大后八成和那洛水神仙不相上下!”

    哥哥被白米饭给噎了一下,赶忙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小胡刚说完,就被王医生在他头上赏了一个大爆栗,笑着骂道:“他们又不是女人!你这是想你对象了吧!”

    小胡瞪了他一眼,回了句:“想我对象了又咋地?你还没得想呢!我告诉你,我一复员就八抬大轿把我家云云娶进门!”

    众人又是一阵说笑,我和哥哥只顾着埋头吃饭,毕竟,在我的盗猎者生涯中,不是每天都有新鲜的大白菜可以吃的。

    不知道谁骂了一句:“你们又跑题了!罚酒罚酒!”

    余站长这才咳嗽一声,正色道:“名字我已经想好了。”

    余站长是个老知识分子,很是受众人的敬重和爱戴,他一发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眼睛一眨一眨的等着他的下文,那紧张的神情,就好像是在等着算命先生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似的。

    而余站长似乎也真搞得像是那么一回事,他转身跑回书房里,不一会儿出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支毛笔。

    他走到我们身后,用毛笔蘸了蘸杯子里的酒,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写下了三个端端正正的正楷字,可是,我不认识。

    所有人都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洛、轻、扬!”众人异口同声,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念罢全都竖起大拇指,齐声赞叹道:“这名字好!”

    “真不愧是余老!文化人哪!”

    “那另一个呢?”众人看了看哥哥,问道。

    余站长正执起沾了酒的筷子,哥哥突然站起身,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叫洛水生。”

    哥哥认识汉字?我困惑的看着哥哥镇静的脸,心里在想还有什么是哥哥不懂的。

    众人一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余站长收起筷子,点了点头。

    于是,我和哥哥便被冠上了这样两个名字,不同的是,哥哥的名字是他自己给取的,而我的名字,是别人给的。

    反正我也习惯了别人的给予,甚至,连我这条命都是哥哥给的。

    只有洛老爹对汉字不感冒,他依旧坐在一旁啪嗒啪嗒的抽旱烟。

    我们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众人继续一边闲聊一边开始吃饭,末了,不知道谁想起来了突然问了一句:“洛老爹,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还有呢?”

    洛老爹额头上的皱纹几乎拧到一块儿去了,他靠在门边,猛的抽了一大口烟,缓缓的吐出来,舒了口气,然后走过来,站在我们面前。

    “我下个月退休。”洛老爹来了这么一句。

    “啥!”这个消息像是一个重磅炸弹一般把众人都炸开了锅,和我们感情最好的小胡瞪圆了眼睛,第一个发问道:“老爹你说啥?!”

    “我说我做完这个月退休,就是你们汉人说的,告老还乡。”

    “老爹你是开玩笑的对吗?”小姜也围了上来,“那以后谁给我们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