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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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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浮夸

    作者:张瑾

    文案:

    这篇东西又臭又长,繁冗拖沓,背景基调y暗,观看者如有不适请自行点叉。

    反正是关于一个从小逆来顺受的悲剧受,没能被这个社会压迫致死,反而慢慢成长为一只强大的腹黑受,接连推倒暴力攻、冰山攻、毒舌攻、温柔攻若干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老套故事。有压抑的成分,有励志的情节,也有嫉世愤俗的元素,可能还带了那么点宿命的咏叹调。絮絮叨叨这么多,只是想说一句话:每个普通人的人生都可以是一段传奇。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竞技

    搜索关键字:主角:洛轻扬,洛水生 ┃ 配角:唐子谦。。。 ┃ 其它:传奇人生

    ☆、羚羊之泪

    1

    我蜷缩在后座里,身上裹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大衣比我瘦小的身材大出很多,车窗开着,呼呼的冷风灌进宽大的领口袖口,我往盖在身上的那条沾满油污的羊皮毡子里缩了缩身子。

    即使是盛夏六月,这高原的夜晚也是冷得像隆冬一般,呼出的气体全部变成蒸腾的白汽,我摸了摸冻得有些麻木的红鼻头,眼睛干涩,整个人疲惫不堪,可是车身颠簸使得我根本就睡不着。

    车里气氛沉默而滞重,男人们抽着烟,警惕的盯视着车窗外夜幕笼罩的高原。夜空邈远,只有稀稀落落几颗星辰,看起来疲惫而乏力的闪烁着,并且距离我是那样近,似乎触手可及。

    我们的车追寻着一群藏羚羊的足迹开进了这片广袤的土地。

    我们,是一群偷猎者。

    每年这个季节,偷猎者的队伍都会绕开解放军和巡山队员的驻点,悄悄的摸进这片可可西里无人区的腹地,那些聚集在这里待产的母藏羚羊通常会成为他们枪口下的牺牲品。

    我不知道他们干这一行有多久了,当我五岁那年意外流落到西藏,加入到他们的行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

    不知道是谁突然猛的敲了一下挂在后视镜上的一个铜铃,发出一声脆响,他们发现了藏羚羊的踪迹。老大低喝一声:“准备!”所有的人都屏息静气刷刷刷的给自己的猎枪上膛。

    我用冻僵的手捂住耳朵,闭上眼,我知道,围猎就要开始了。

    当第一声枪响拉开序幕之后,各种嘈杂的声音开始撞击着我的耳膜。连续不断的枪声,男人们吐唾沫然后低声怒骂,枪械互相碰撞的声音,车轮与被冻得干硬地面的摩擦声,车窗外猎物们的惊叫奔跑跳跃声,母羚羊的悲鸣,小羚羊稚嫩的求救声,还有呼呼的风声。。。

    老旧的面包车经不起这样大力度的扭转方向,整个车身似乎都在震动,发出超负荷的喘息,仿佛随时都会支离破碎一般,昏暗的车灯闪闪烁烁,将男人们的脸照得很不真切。

    那群男人猎得兴奋,打中之后就会有人拍掌叫好,然后吹一声口哨,继续端起枪搜寻下一个目标。

    羚羊们不停的奔逃着,看着同伴们一个一个的倒下,发出惊惶的叫声。

    我用整张羊皮毡子蒙住头,这样的过程,我已经厌倦了。

    迷迷糊糊之中,那些响动静止下来,车身停稳。我耷拉着眼皮,朦朦胧胧中看到有人拿了一只表面被磕得斑斑驳驳的掉瓷的饭盆走过来,歪着嘴角坏笑着,将饭盆罩在我脸上,然后嘣嘣嘣的敲起来,边敲边喊道:“小兔崽子!起来干活了!”

    这个男人长得又白又瘦,手脚细长,所以有个绰号,叫做“豆芽菜”。人看起来很斯文,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他常常以捉弄我为乐,因为自从我来之后,他便不再是这个队伍中年龄最小实力最弱的一个了。

    我顺从的爬起来——自从加入这个队伍,我就一直表现得这样沉默而恭顺,因为这样可以免受很多的嘲讽和羞辱,安安静静的换得一口饭吃。并且,我有了一个难听的绰号——小兔崽子。

    我脱掉了破旧的军大衣,太大了,会影响我干活。

    大成哥丢给我一个水壶,他总是那么体贴。我拧开猛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青稞酒让周身慢慢热乎起来,我感激的朝大成哥笑了笑,掏出了剥皮小刀。

    老大沉默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抽烟,豆芽讨好的拍了一下他的肩,问道:“二叔,这还有一群给逃掉了,咱们是追还是不追?”

    老大是个东北大汉,剃个板寸头,壮硕得跟头熊一样,真不明白他的侄子怎么会长得像棵豆芽。老大把烟头一丢,果断的朝车窗前方夜幕中的莽莽荒原一指,对司机小黑吩咐道:“我们追!”

    小黑困惑的看着他问道:“那外面这些羊怎么办?”

    老大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让豆芽带着达娃和小兔崽子留在这里扎营,天亮之前给我把外面这些羊皮剥完!我们还有大成根子四个人进山!”

    豆芽听到之后,得意的冲我扬了扬眉毛。因为这意味着,老大让他管理我和达娃干活,意味着他又有时机来捉弄我。

    达娃是个藏民,十七八岁的样子,由于常年劳作竟然有一膀子肌r,但是人比较胆小,并且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他的脸黑红黑红的,憨笑点头答应着,然后把一个大得惊人的登山包扔出车窗。

    重重的登山包砸在地面上扬起一道灰尘,车身都在跟着颤抖。大成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眼神鼓励着我,豆芽便迫不及待的推着我下了车,然后跟着跳下。我知道,今晚,我们就要在这寒冷的荒原上度过了。

    我和达娃一起,熟练的在一处背风的岩石下支起帐篷,豆芽别有深意的拍了拍我的肩,然后将工具丢给我们,自顾自的钻进帐篷去睡觉了。

    我和达娃开始了例行工作——剥羊皮。

    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可以用来做衣服御寒的材料,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追求这些生活在这片高原上羚羊的皮,难道说穿在身上会比别的料子更为舒适么?

    我用锋利的剥皮小刀从一具藏羚羊的喉咙处刺进去,腥臭滚烫的羊血汩汩的流出来,与冰冷的地面一接触,立刻凝固,腾起一道白雾。

    我用力剖开羊腹,像脱衣服一样剥下那层粘连着血r和筋脉的羊皮。自从四年前大成哥捡到我,我加入了他们开始,我就干的这个活计。这伙盗猎者不可能给我吃闲饭,所以我必须靠双手来养活自己。

    于是,我学会了这样熟练的剥羊皮。

    达娃每剥完一块羊皮都会虔诚的跪下来,做出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朝泛着微光的山那边重重的磕上三个响头,像是在乞求神的原谅。

    我冷笑着看着他,做着自己的活计,丝毫没有手软。

    我的心中没有信仰,没有神祗。

    自从四年前那噩梦般的夜晚过去之后,我心中的神就已经死了。而现在,神庙变成残垣断壁,神像不再金光闪烁,而是落寞的倾颓在一边,一片荒凉。

    再也没有人献上祭品,再也没有神保佑我。

    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

    我吸了吸鼻子,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腔,使得昏昏欲睡的神经强行清醒起来。

    我们卖力的干活,到天空微明的时候,这一片狩猎场上已经满是血r模糊的藏羚羊的尸体。这些牺牲品当中有好些是怀孕的母羊,我们把肚子里的羊胎挖出来扔在地上,那些浑身是血眼睛还没睁开在母亲肚子里还没足月的藏羚羊胚胎颤抖着细小的四肢,慢慢的就不动了,在寒风中渐渐冰冷坚硬。

    还有好些是刚刚学会奔跑的小羊,其中有一只被剥了皮的小羊还睁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眼中一片泪光。

    我觉得悲伤和恶心,强忍着那几欲作呕的感觉,飞快的干活。

    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怜悯它们,为了自己活命。即使双手沾满腥臭的鲜血和不可饶恕的罪恶,我也在拼命的努力着想要活下去。

    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罪恶的。贪得无厌,只想把自己以外的物种赶尽杀绝,然后统治这颗孤独的星球。

    我们把剥下来的血淋淋的羊皮摊开平铺在地上,等到稍微风干一点就可以装上车。带着这些血腥味浓重的羊皮上路,很有可能引起狼群的窥探,也容易引来巡山队的猎狗。

    而那些被剥了皮的尸体,此刻正躺在地上,低温使得尸体很快就僵硬,结了一层白霜。藏羚羊的r是不可以吃的,因为是野生的,r里藏有病毒。这个,大成哥很早以前就教育过我。但是等到太阳升起来,等到烈日炎炎的中午,尸体被阳光晒软,血腥味飘出来,就会引来秃鹫等一大群食腐动物来这里饱餐一顿,然后,这一带将会是累累的白骨。

    一直在剧烈的运动,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贴身的衣服黏在背上很难受,裹在身上的破旧军大衣又不能脱掉,这样冷的夜晚,脱掉大衣一定会着凉的。

    无论如何我不能生病,如果成为他们的负担,我的下场只会有一个:被抛弃在这荒无人烟的高原之上。

    突然,达娃高声尖叫起来,我吓了一跳,只见达娃跌坐在地上,惊恐的指着面前那片藏羚羊的坟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我看到了这一生永难忘怀的最为惊骇的一幕:在那一堆尸体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是那只眼中带泪的小藏羚羊。

    它细瘦的四肢颤抖着,全身都在流血,两只眼睛在布满血管的脸上凸出,黑dd的鼻孔一张一翕的对着我们。

    它还活着,但是已经被剥了皮。

    达娃哭叫起来,他不停的对着那只羚羊磕头,一直磕到额头流出血来。

    我们的响动吵醒了在帐篷里睡觉的豆芽。他一脸愠怒的走出来,接着手电筒照到了那只恐怖的羚羊,他骂了一声,转身返回帐篷里提出一把猎枪,对准那只小羚羊就扣动了扳机。

    “不要!”我哭喊着扑过去,想要制止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羚羊已经处于回光返照的状态,子弹s进它的r里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它听到了枪响,条件反s的撒开腿脚想要奔命。那抹残红的身影成为我这段人生最为痛苦最为血腥的记忆。

    但它没奔出几步远就倒在冰冷的岩石上,口中吐着血沫,发出凄厉的哀嚎,四肢颤抖痉挛着,瘫软在那里,直到变为一尊化石。

    我扑倒在地上剧烈呕吐起来,眼泪与浑浊的呕吐物不停的奔涌出来,我觉得自己肮脏极了!

    我做错了吗?

    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它也是,我也是。

    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胃袋里的东西已经吐光了,我匍匐在地上不停的哀嚎着,一直嚎到上气不接下气。刚才的场面太惊悚太震撼了,使得我把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不安和那些罪恶感一股脑的嚎了出来。

    豆芽歪着嘴角走过来,用枪托敲了敲我的后脑。我大吼一声扑过去,死死的咬住他的耳朵。 豆芽大骂一声,一拳揍在我的侧脸,我松了口,身体飞了出去。

    豆芽捂着不住流血的耳朵,脸色狰狞的走过来,一脚踢在我肚皮上,口中不住的叫骂着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我无力的蜷在地上,任他辱骂踢打。

    达娃哭着奔过来,死死抱住豆芽抬起的脚,求他饶过我。

    豆芽往我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气哼哼的钻进帐篷处理伤口去了。

    达娃泪眼婆娑的将我扶起身,我无力的靠在他肩头,看着亮着微光的湛蓝色天空,深深的呼吸着这夹杂着血腥和罪恶的空气,无声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貌似开篇有点小黑暗。。。

    ☆、来路不明的男孩

    2

    身强力壮的达娃把我背进了帐篷,我虚脱的趴伏在一个角落里喘气,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在给耳朵上药的豆芽。

    豆芽侧着脸,发现我在看他,怒火噌的一下窜上来。

    “他妈的!看什么看?!”豆芽冲我吼道。

    我依旧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他。

    豆芽终于按捺不住了,猛的摔下药膏,径直朝我走过来。

    达娃连忙蹦起来,挡在我面前拦住豆芽,并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c着一口生硬的汉语对我说:“认个错吧!”

    要我跟他道歉吗?门都没有!

    豆芽一把推开他,拽住我的衣领一路将我拖到帐篷外面,并且一直拖着我朝一处山岩下走去。膝盖被地面的砾石磨破,露出皮r,寒风灌进来,刚刚出了汗,身上半干不湿的,我立刻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j皮疙瘩。

    达娃跟在我们后面,嘴里不住的替我向豆芽求饶。

    我只是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天上的星辰。

    不知道算不算是自我惩罚,我觉得只有这样才会弥补我犯下的罪过,减轻心中的负罪感,多多少少。

    豆芽将我扔在地上,低声吼道:“今晚你就在这过夜!小兔崽子!敢咬我?!”

    达娃无奈的叫着豆芽,但豆芽扬长而去头也不回,他只好为难的回头看看我,也跟着一路小跑回了帐篷。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下面,我害怕头上明晃晃的星辰,它会照进我黑暗的内心,那里已经风化成一片荒漠,空无一物。

    自从我五岁那年起。

    关于那些记忆,我所能记得的已经不多了。

    我无数次会梦到那个我出生的繁华都市,梦到母亲牵着我在一条漆黑的小巷中奔逃,她的手柔软而有力,就像在牵引着我朝向生的方向奔跑一样。母亲将我藏在暗巷尽头那堆臭气熏天的垃圾袋中,之后就往别的方向跑去。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母亲。

    我稀里糊涂的上了这伙偷猎者的车,从此,我人生的舞台便搬到了这片荒无人烟的高原。

    我每天沉默的看着遨游于天际的雄鹰,我不停的回想我从哪里来,回想那个恐怖的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一无所获。

    我的记忆,只是停留在母亲蹲□最后亲了亲我的额头,将我按进垃圾堆中,然后拐过街角消失,再也不见。

    我记得,那一夜的星辰也是如同今夜一般闪亮而稀疏,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但是我一刻都没有忘记母亲的名字——柳素芊。

    柳素芊,我的母亲名字叫做柳素芊,她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丢下了她的儿子,让他在未知的命运之路上坎坎坷坷、跌跌撞撞的寻找自己的路。

    母亲,我是个懦弱的孩子,我一直过得很辛苦你知不知道?

    为什么我会被无情的抛弃?为什么我会流落到这里跟着这帮人做着肮脏的事情?为什么我会在寒冷的夜晚独自躲在这里哭泣?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我无力的将下巴磕在已经被冻得冰冷通红的膝盖上,眼角不住的有泪水流下来。我冷得瑟瑟发抖,眼皮不住的打架。

    一束强光刺痛了我的眼,我抬起沉重的眼皮,朝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边瞟了一眼,远处有一辆汽车开过来,我知道,是老大他们回来了。

    汽车经过我身边时,小黑放慢了车速。

    “是谁?谁在那里?”老大警觉的冲我喊道。

    我站起身,甩了甩有些麻木的手臂,灯光打在我脸上,车里人这才松了口气。

    汽车没有理会我,径自缓缓的朝帐篷开去,有人往车窗外吐了口唾沫骂道:“小兔崽子!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呢就吓我一跳!”

    我失望的缩起身子,继续蹲回到岩石的角落,擦了擦有些胀痛的眼角。

    苍白的天际开始泛红,隐隐约约有金光闪耀,天,就快亮了。

    一行人闹哄哄的下了车,老大矮身钻进灯光明亮的帐篷里,接着大成哥从车上跳下来,朝我走过来。

    大成哥一声不响的蹲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出神的望向东方天空太阳将要升起的方向。我知道他看着的是太阳,而我想看到的,是我出生的那个城市。

    “呐,絮儿,如果不开心呢就要找到一种宣泄的方式。”大成哥突然微笑着侧头看我。

    大成哥总是会叫我的名字,而不是像他们一样叫我小兔崽子。

    吃饭的时候,只有大成哥会记着叫我。

    干活的时候,大成哥会帮我把那些沉重的藏羚羊尸体搬开。

    我时常试探着问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大成哥总是笑着说:“谁让我捡你回来呢?总该要对你负责。”有时候是“可能因为你很像我的儿子吧!”

    “絮儿?絮儿?”大成哥把我唤过神来,笑着说道:“跟我学唱歌吧!把那些不开心都唱出来,就像这样。。。”

    大成哥凝望着正在冉冉升起的朝阳,低声开始哼唱一首古老的藏语民谣。

    听不懂歌词,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所要表达的感情。那样的寥廓缥缈,就像在一望无际的高原那边金色的太阳,充满爱与希望。

    我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轻轻哼唱起来,然后,我越唱越大声,到最后,大成哥完全停止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嘶吼。

    我把我的痛苦,我的迷惘,我的不甘,全都唱了出来。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到我唱哑了嗓子,趴伏在大成哥怀里静静的抽噎。

    大成哥抚摸着我的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就对了,絮儿,唱出来,大声的唱出来就不会再难过了。。。”

    大成哥抱着我走向狩猎队的时候,他们正在拆帐篷。他们把骨架和帐篷布塞进背包里,扔进后备箱。

    老大叼着烟走过来看了我一眼,拍了拍大成哥的肩,蹙眉道:“大成哪,你尽不干些正经事,大清早的和这兔崽子在鬼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