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黄浊之梦 > 第 9 部分

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它在……运动?”

    “我们之前从未听说过黄雾之中有森林的存在,但这里却有这么大面积的森林,这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而在森林的中心,为什么会有一座巨大的戒备森严的基地,也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她停顿下来,紧锁着眉头,又陷入到深思之中。

    过了几分钟,她再次说下去:“好吧,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想:这里的确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它在大侵攻之前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而那座基地就是为了研究它而建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那个东西,应该是按照环形的轨迹不断运动着,而基地的位置,就在环的中心。”

    另外两个人沉默下来,似乎在仔细理解她的话,最后莉开口了:“我想我没法否定你的看法,起码我自己想不出什么别的好主意,虽然的确有点匪夷所思,但我只能选择相信你。”

    “不过,为什么你能想到这么奇怪的主意?”

    玫不解地问。

    雯笑了笑:“因为我以前是干这个的。”—————————————————————————————————暮色之城呼啸的风在窗外冲撞着,席卷着硕大的雨点,拍打在玻璃窗上,响着急促的噼啪声。赛雯。米勒坐在办公桌前,吊扇旋转着,桌上的文件哗哗舞动——即便是雨天,加勒比海岸的夏日也依然炎热。她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照片,那是某个私家花园的水池,池边的睡椅上躺着一个上身赤l的男人,上唇留着小胡子,双手枕在脑后,微闭着眼睛,他身边站着两个裹在黑西装里的人,低着头,和他交谈着什么。

    布兰登……

    为什么是你?布兰登!

    她仰起脸来,望向天花板,如同一座雕像静默着,也许十分钟,也许更久,最后她长叹了一口气,放下那张照片,缓缓站起身来,走向宽大的玻璃窗,在纷乱的水纹背后,整个城市如同梦境般扭曲着,舞动着。她伸手拉动窗闩,推开湿漉漉的窗页,风飞扑进来,把半掩的窗帘高高扬起,暴雨喧嚣着,无处不在的哗啦声充满了空气,窗外,参差的楼群掩没在白濛濛的雨幕里,看上去不再色彩斑斓,只剩下了模糊的灰白色。

    曼努斯,这座海边的城市,原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旧世代最为辉煌的岁月里,它从一座凋敝的小城崛起,就如那个时代许多其它的城市一样,新的农业技术纵容了人口的增长,新增的人口则推动了城市的发展,那些庞然的巨型都市日渐拥挤,也有许多人选择了前往那些相对偏远的城市,而很快,几十年的时间过去,这些新城也铺开羽翼,化作华灯璀璨的都市。

    那是个蓬勃的时代,膨胀的时代,直到它被黄雾终结为止。

    曼努斯周边的许多城市都毁于第一次侵攻,在战争的初期,绝大部分的力量都被用来保护那些科技中心或是工业重镇,而这些南美城市除了林立的高楼和拥挤的人群,几乎一无所长,过去它们附从于大国的军事保护,但当庇护者们自身都应接不暇时,它们被抛弃,被遗忘,被黄色的地狱吞食,湮没在呜咽的风中。

    曼努斯是幸运的,动乱一般总是被视作灾难,这一次却不同,政府军与反政府武装的多年争战让这个国度未曾荒于战事,当最黑暗的时刻来临时,他们携起手来,为了共同的利益而战,他们的抵抗在噩梦的大军面前也许微不足道,但历史的事实是,黄色的灾厄暂时抛却了他们,转向那些自保能力更差的地区,以许多人的生命为筹码,曼努斯和她的国家赢得了短暂而宝贵的时间,等到了轰鸣的战机投下沉重的屏蔽塔组件的那一刻。

    屏蔽塔树立起来,将汹涌的黄潮挡在天幕之外,幸存下来的城市捱过大侵攻之后的艰难岁月,缓慢地走上复兴之途,曼努斯这次却成为了其中最不幸的一个。自屏蔽塔开始工作的第一天起,城市的各个角落就常常传来关于恐怖怪物的消息,它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只留下不幸的受害者残缺的肢体,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这些怪物的外形和黄雾中的并无二致。军队进行了许多次的搜寻,却未能找到它们的巢x,最后,塞纳瑞斯实验室的专家们经历了数个月的调查和测量,得出了一个无比悲观的结论:曼努斯的地质和大气环境有着难以察觉的特殊性,这干扰了屏蔽场,使得它无法稳定地运作,那些怪物就是经由这样的“漏d”渗入其中的。塞纳瑞斯实验室采取了许多努力,但问题始终未能解决,最终,曼努斯成为了唯一的特例,一座梦境与现实交织的城市,一座——暮色之城。

    之后的几十年间,在政府的引导下,许多人选择向更安全的地区迁移,曾经繁华而拥挤的曼努斯日渐凋敝,许多楼宇人去楼空,年久失修的外墙染满水迹和尘土,只余下风在其中吟唱,但也有不少人选择了留下来,因为要通过移民的审批也并非易事,而且在这个空间宽裕的城市里,有时候生活反而更加容易——只要你不被那些怪物找上,事实上,那个概率也并不比在马路上被车撞死的机会高许多倍,甚至还有一些穷困者自愿选择了曼努斯。一些犯罪集团也发现了这块被遗弃的乐土,渐渐地,曼努斯成为了罪恶滋生的温床,毒品、武器、人口和各种违禁品的买卖地——那也许让它更贴合暮色之城这个称号了。

    直到第二次大侵攻的来临,那些能突破屏蔽场的实体魔物,让人们明白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而曼努斯,也许是因为再次被命运眷顾,也许是因为它价值轻微,它从那一次的狂潮中逃脱了,自那以后,人们开始重新踏入这座一度被淡忘的城市,曼努斯的街道再度沸扬着人声,政府也渐渐将更多的眼光投向这里,而已经扎下根基的黑帮们并不愿轻易放弃自己的领域,于是,在城市每个y暗的角落里,黑与白的争斗经久未息。

    赛雯默然伫立在海风呼啸的窗前,任凭飞舞的雨点打湿警服和头发,雨水顺着她的脸庞流淌着,她放眼望向窗外,千万的雨丝仍在从屏蔽场之上的无尽昏黄中垂下,隐隐的雷声滚过天际,在黄雾与云层的双重遮盖下,世界显得格外昏暗。

    布兰登……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天吧。

    布兰登……那个瘦削的布兰登,那个风流洒脱的布兰登,那个能义无反顾地帮她做任何事情的布兰登,也是那个固执的布兰登,那个玩世不恭的布兰登,那个宿醉不归的布兰登,那个经常和人打得鼻青脸肿还面带微笑的布兰登。8年了,她还是没能忘记。没有忘记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懵懂的青春岁月,没有忘记在高中的开学典礼上,他挤到她的身旁,迅雷不及掩耳地吻上她的脸颊,在她回过神来之前,他已经像猴子一样钻过了人群,抓住不远处两个瞠目结舌的家伙,大喊着:“我赢了!一人十美金,拿来!”

    的情形。更没有忘记在他们共同装点的秘密小巢里,她把第一次交给他的情形,那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正经神色,他捧着她因为兴奋和紧张而发红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雯,我会永远守护你的,我发誓。”

    但她也没有忘记,那个夏季的雨天,她从学校回到久别的曼努斯,在他的门前等他,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直到深夜,他才浑身湿透醉醺醺地回来,在狂舞的雨丝中,她抓住他,大喊着:“你就不能出息一点吗?布兰登!”

    他却满不在意地挣脱她的手,醉眼朦胧地瞥着她,说:“男人……有男人的事……你不懂……”

    “做你男人的事去吧!我们之间结束了!”

    她喊叫着,声音溶化在暴雨的喧哗里。

    他停下来,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结束了,布兰登,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没法接受你的全部。”

    “那是什么?”

    他甩着头,像要让自己清醒一点:“你再也不需要我了吗?雯?”

    “不需要,永远不需要。”

    她用嘶哑的声音抛下最后一句话,转身奔入浓黑的雨幕中。

    那不是他们第一次争吵,过去,他会来找她,来重新哄她开心,但这次他再也没有来。几天之后,她从另一个同学那里得知了布兰登参军入伍的消息。再然后,她举家离开了黄昏之城,从此再也没有过他的音讯。

    时光飞逝着,带着许多事情如烟而去。她以第一流的成绩从警官学校毕业,和同校毕业的乔恩。米勒结婚,父亲牺牲在同黄雾的战争中,弟弟患上了重病,高昂的手术费让她捉襟见肘,但那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银行账户上多出了十万美金,汇款人没有留下名字,只有一行简短的留言:“你知道我是谁”布兰登……

    除了你,我还能想到谁?

    但她从来没能想到自己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回到暮色之城——乔恩被调往曼努斯任职,三个月后,电话中传来了他的死讯。他从30层高楼上坠下,残破的血r染满了路砖,他留下的最后声音,是通过内部通讯终端和同僚的对话:“等等……有人过来了。”

    没有人会相信这是意外,因为他是在侦察黑帮行踪时出事的,而为数不多的线索,都指向了曼努斯最恶名昭著的黑帮之一——“灰鸦”在肝肠寸断的哀恸和哭泣之后,她向上级提交了报告,请求调往暮色之城。

    她接替了乔恩曾经的职位,并用近于疯狂的热情投入到追查乔恩之死的真相,以及对黑帮的复仇之中。无可否认她是一个富有天赋的人,并且不择手段,她成功地掌握到许多重要的证据,并由此组织了多次对黑帮的打击,把成打的恶徒送进监狱,她的职位迅速地升迁,但她似乎永不满足,也永不疲倦,因为那个凶手,那个夺走了乔恩的凶手,依然隐藏在暗影之中,她发誓要找出他——不惜任何代价。

    但她每向真相靠近一步,遇到的阻力也越大,当她开始追查到灰鸦的某个高层时,她收到了不止一次的恐吓,当然也有恐吓以外的东西,有一封信里没有威胁,只有简短的一行字:“我知道你要找什么,但你找错了方向。”

    但她把它们全都轻蔑地丢到了一边:“我所寻找的,是让罪恶得到惩处。”

    最后,她领导了对那个秘密据点的搜捕,激烈的交火给双方都带来了伤亡,而她所要找的主要目标,那个大头目,也死在了枪战之中。

    那是更深的噩梦的开始,两周之后,她的小队在贫民区被伏击,当她从昏迷中醒来时,她发觉自己身处某个被遗弃的建筑里残破潮湿的大厅——一丝不挂。

    高处露台上的y影中,那个坐着的身影沙哑地说着:“你杀了哈里!不可饶恕啊……本来应该把你剁碎了喂狗的……但看在我和你父亲有交情,以及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决定还是用对待女人的方式来惩处你吧。”

    那是她生命中最想忘却但最无法忘却的一夜,她没数清有多少人——黑人,白人,他们全都戴着黑色的头套,他们像抓一只兔子一样紧抓着她,一边狠狠地掐她、扇她耳光,一边把那些丑陋而巨大的阳具刺进她被屈辱地大张着的两腿间,他们享用了她每一个能用的d,被撕裂的嫩r在粗暴的抽c下鲜血淋漓,和腥臭的jy混杂在一起,糊满了她颤抖的身体,他们大笑着更换各种姿势,包括yd和g门一起侵入的三明治,或是两根手臂般的巨w一起挤进她狼藉的y户,在她的哭喊中把各种东西塞进她的身体,拳头、钢管、扳手、马桶刷、碎砖块,一切能放进去的东西,最后他们用她的警服堵上她下身的两个d,蒙上眼罩,送上汽车,在午夜的黑暗里抛弃在街角,顺便还把她被y虐的照片丢遍了贫民区。

    在一个多月的休养之后,她回到了岗位,那以后,她收敛了,不再狂热地工作,并且变得沉默寡言,似乎那样的打击已经让她崩溃下去了——但那只是表象,她依然在行动,只是以更隐秘的方式。她绝不会放弃复仇,何况,现在仇恨中又添上了新的一笔。

    但在千百次的寻觅之后,她最后的得到的结果,那个寻觅多年的真相,就是手中的这张照片,那个瘦削的小胡子男人,灰鸦的最高首领,虽然时间冲淡了许多东西,但她绝不会认错那张脸。

    布兰登!

    为什么会是你!布兰登!

    但她再也无法继续寻找答案了,就在这个早晨,浓密的黑云开始淹没曼努斯天空的早晨,一纸调令送到了她的手中——重返暮色之城的苦痛之旅,就这样结束了。上司没有解释太多,他只是说:“这是为了你好,米勒夫人。”

    她花了一天时间来交接好一切,这是最后一次从办公室的窗户眺望黄昏的曼努斯了,如果暴雨能洗去一切痛苦的回忆,那该多好?

    她想了想,把那张照片放进手提包里,走出办公室的门,带着苦涩的笑容和同僚道别,电梯低响着下降,她钻进自己的车里,开向车库外那飘飞的雨雾,雨刷挥动着,但猛烈的雨点仍然让挡风玻璃模糊不清,y沉的天空下,暮色正慢慢弥漫,两旁的楼群开始亮起灯火……就这样结束了吗?不,我不甘心……但又能怎么做呢?

    车流停下了,前面似乎有什么拥堵,她无聊地打开收音机,交通频道和往日一样播报着路况信息:“……水榭大道车行缓慢……克里夫路和南门路交汇处发生了车祸,有比较严重的堵塞……”

    “雨天,雨天就是这样。”

    她想。

    但突然,那熟悉的念叨戛然而止,短暂的劈啪声之后,响起了一个严肃急促的声音:“现在c播一条紧急消息,有怪物在西面侵入了城市,数量还不明了,请市民保持谨慎小心……”

    车流向前蠕动了,她踩了下油门——怪物出现在曼努斯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这次为什么要作为紧急消息来说?

    雨依然纷飞,车子走走停停,交通频道的信号似乎中断了,她换到综合频道,音响里是市长的声音:“……请各位市民不要慌乱,按照军队或警方的指挥有序撤离……”

    撤离?那是什么意思?

    但她还没来得及去思索这个问题,前方的路口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她透过朦胧的车窗望过去,重重雨幕后面,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翻腾着。还有火光,烟雾正在腾起,应该是有车翻了。但也许只是几秒后,她发现了情况的异常,许多人正在离开他们的车,徒步往后飞奔着,从车流的最前面开始,一直向她这边蔓延。她打开车窗,隐约的呼喊和尖叫声由远而近。她前面还有许多车主也从车窗奇怪地往外张望着,有人跑过来了,他喊着“怪物!怪物!”

    雯想叫住他问问——但顷刻间,那就不需要了,从天空中俯冲而下的黑影轰然撞上地面,被击中的车像玩具一样翻滚。

    这不是普通的“泄漏”之前从未有过这么大体型和规模的……不!那是真正的入侵!

    她冲出卡在路中央动弹不得的车,随着人流向后奔跑着,刚落下的那只怪物扇动着几乎遮盖路面的巨翼,扑向乱作一团的人群,鲜血在它的利齿和刃爪间喷涌着。更多的怪物正如同流星坠下,哭喊和惊叫声混杂着雨声,到处都是恐慌的喧哗,更小型而迅猛的恶兽像猎犬一样腾跃着,扑倒那些哭叫的不幸者,撕扯他们的血r,女人们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带着倒刺的巨大器官正无情地刺进她们的身体。

    巨兽挥舞着它的钳子,如同积木一样击飞路中间的车辆,一辆车落在她的身旁,爆炸的气浪把她冲倒在地,头部撞在灯柱上让她几乎昏了过去,在模糊的视野中,她看到有什么东西扑了过来,她习惯性地去掏枪,但腰间空空如也,枪已经上交了,她恐惧地退缩着,然后,她听到了枪响。扑过来的怪物吱吱尖叫着,抽搐着倒下,有人影跑了过来,他拿着武器,呼叫着:“我们找到她了!老大!”

    另一个人跑过来,俯下身,把神志不清的她背在背上,朝一旁的岔路飞奔,其他几个人一边撤退一边s击着。他们冲进不远处的一座大楼,有人已经在电梯里等待了,他们飞速地上升,直达天台,在那里,一架直升机正在雨中轰鸣着。

    她仰起头,更多的飞行器飞速地掠过闪着电光的天空——军队在行动。

    那个男人把她小心地放在直升机的座位上,示意驾驶员起飞,然后他望着她的脸:“你还好吗?”

    那是一张有着y郁眼神和小胡子的瘦削的脸。

    布兰登。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会是我?”

    他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乔恩?”

    她疯狂地大喊。

    “不,我没有杀他,我告诉过你的,你找错了方向,这件事和灰鸦毫无关系。”

    她愣在那里,似乎突然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我要相信你?”

    “相信不相信随便你,是红蝎会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后来我杀了他。”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大笑起来:“我可对你那狗p男人毫无好感!但是让你伤心的人……我不会让他活着。”

    “让我伤心的人?”

    她猛地坐起来:“但那天晚上呢?在那个噩梦的房子里!还有比那更让我伤心的吗?”

    “所以我也杀了他,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成为一把手?”

    他扭过头去望着窗外的雨:“还有其他人,每一个,我都没让他们活着。”

    “布兰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