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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

怎么回事,突然就大发脾气撕咬着小黑要驱赶它出去。平时在它面前总是威风凛凛的小黑这回显得很是无奈,低吼着跑了出去,蹲在了外面的雪地里守着。

    小红到这之后,除了起先有些狂躁,咬过几次靠近自己地盘的羊,后来慢慢就习惯起来,大部分时候,木青见它不但与小黑如胶似漆地,而且还容忍霹雳在它面前跑来跑去地骑着小黑玩。见到它这样暴躁,估计是快分娩了,所以连小黑也不允许靠近。想了下,便拉着守在草棚前探头探脑不肯离去的闪电霹雳和其他小孩离开了,留它一个清静的环境。

    今天一早,大人们带着迫不及待的小孩子到了棚屋前时,发现小红还没有生,小黑居然还蹲在外面,只不过身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雪,看见木青他们过来,这才用力抖了□上的毛,抖掉一身的雪,眼睛却仍紧紧盯着里面的小红。

    “哎呀要生了要生了!”

    一边的娜朵突然大叫起来,木青立刻看了过去。

    小红从地上站了起来撑开了后腿,掉出来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它朝天大吼了一声。

    小黑猛地朝前面扑了下,到了草棚前,却又停了下来。

    小孩子们都欢呼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抢着要进去看,木青也非常高兴,但怕惊扰了小红,急忙把他们又都拦住了。

    第一次作妈妈,小红有些紧张,在宝宝的身边转来转去,仿佛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很快应该是出于母性,把小家伙的的胎衣和血吃掉了,然后咬断脐带,开始不停地舔着它。不一会儿,那小东西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时它的眼睛还是闭着的,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却是到处乱拱,寻找妈妈的吃奶。趴在了地上的小红用嘴把它叼了过来,卷到了自己的腹部,小东西寻到了□,立刻就贪婪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木青从前刚捡到小黑时它发出的声音一样。

    小东西在吃奶的时候,小黑要蹿进去,但是小红居然还不让它靠近,丢下吃了一半奶的小东西,又开始走来走去,仿佛仍然心神不宁。

    “应该还有一只小崽。”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骊芒对木青笑道。他从前替母羊接过生,应该有点经验。

    大约一个小时后,第二只小东西终于也出来了,和前面的那只不同,这只全身的毛泛了淡淡的粉红色,比第一只个头要稍小些,看起来非常漂亮。等两只幼崽都围在小红的腹部吃奶的时候,这回它终于肯让小黑靠近了。只是木青想进去收拾下地上沾染了血污的干草的时候,它仍然朝她打着响鼻,看起来不大乐意。它应该是出于保护自己孩子的心理,所以戒心很重,木青试了几次,见它反应很大,也就作罢了,和大人们带着仍然看得意犹未尽的小孩们往屋子里回。走了几步回头的时候,看见小黑正站在它的边上,低头温柔地舔着它的头颈,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它。

    小黑的两个孩子,虽然还不知道公母,但是木青已经给它们想好了名字。大的叫布莱克,小的叫拉德,取一黑一红的意思。她对自己想出的这两个名字很满意,至少比小黑小红听起来拉风许多。

    晚上的时候,木青给过生日的霹雳煮了一碗面,又答应等小红放松了下来,以后就让他认养那只粉红色的拉德,这才把小寿星哄得开开心心。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在傍晚的时候终于停掉了。木青出去,看见骊芒和几个男人正沿着靠墙架的梯子爬到屋顶一侧在清除上面的积雪。她站在下面仰头看了一会,拿了把推雪用的耙子把地上的积雪推到了一边,直到露出一条可供行走的小路。颈项里突然溅进了几点从屋檐下落下的积雪,寒意一下顺着脖子往下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骊芒很快就收工了,从梯子上下来,搂住了木青在她额头亲了下,低声笑问道:“冷吗?”

    木青摇了摇头。骊芒把她有些冻僵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衣襟里,拥着她往屋子里走,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了那池子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烫。”

    他说的是外面的那口温泉。自从它在许多年前的那场地震后突然出现之后,这么多年来的每年冬天,那里都是他们夫妻俩的小天堂。但是今年冬天,他们发现那口温泉里的水温度莫名升高,现在已经差不多接近沸腾了,远远望去那里水汽弥漫,人根本无法下水,好好的一口温泉就这么没掉了。

    木青也觉得可惜,叹了口气,胳膊圈住骊芒温暖的身体,跟他一起回了屋里。一进去,骊芒立刻就把仍放在热水里温着的酒壶拿了出来,灌了她一口的黍酒,自己也喝了一口,又喂她一口。等一壶酒被两人分光,木青慢慢就觉得腹部起了阵暖意。

    “前几天听你给小孩们讲什么神的故事,除了丛林之神,难道这世上还有别的神?”

    两人收拾好躺下挤在一起的时候,骊芒问她。

    他现在也和闪电他们一样,越来越喜欢听木青讲些奇奇怪怪前所未闻的故事,甚至在晚上睡觉前,只要不是很疲劳的话,非要缠她讲个什么故事给他听了才肯睡去。

    今天她心情很好,加上刚才又喝了酒,现在虽然躺着,整个人却有些轻飘飘地在上浮,仿佛就悬在半空一样。

    “小东西,除了你的丛林之神,这世上你不知道你的神仙多着呢!”木青吃吃笑着,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颊左右拨晃着逗他,叫着他们俩有时亲密时他对她的称呼。但是她不喜欢这个称呼,所以经常回赠给他。

    骊芒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脸对脸地压在了自己身上,按下她头亲她的嘴。木青闻着他呼吸间弥散出的淡淡酒味,觉得人更漂了,好不容易从他臂弯里抬起头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不是要听别的神的故事,到底还要不要听?”

    骊芒笑了下,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木青翻身下来蜷在他身边躺好了,这才给他讲起了上帝造人和伊甸园的故事。

    “天地最初的时候,上帝用泥土造人,在鼻中吹入生命的气息,就创造出了有灵气的活人。上帝给他起名叫亚当。亚当是孤独的,所以上帝决心为他造一个爱人,便在他沉睡的时候取下他一根肋骨,用这根肋骨造成了一个女人,取名叫夏娃。当上帝把夏娃领到亚当跟前,亚当立刻知道这个女人与自己生命的联系时,他心中充满了幸福,脱口便说:〃这是我骨中的骨,r中的r啊!”所以男人和女人原本是一体,因此男人和女人长大以后都要离开父母,与对方结合,二人成为一体。”

    木青讲到这里,扭头看了下骊芒。他正凝视着她,仔细地听着。

    “上帝又在东方一个叫伊甸的地方,为他们造了一个乐园。那里的地上撒满宝石,充满了树木花草,非常好看,树上的果子还可以作为食物。亚当和夏娃就在属于他们的园子里相亲相爱,一直快乐地生活下去……”

    “故事讲完了,怎么样?”

    木青笑着问道。

    骊芒沉默了一会,突然把她用力收在了自己怀里。

    “你是想说,我是亚当,你就是夏娃,你被神带领到了我的面前,我们一辈子都会高高兴兴地生活在我们的这个伊甸园里,是吗?”

    木青用力点了下头,再次亲吻上了他的脸。

    她的伊甸园故事到此为此,没有后面的失乐园。她相信这一点。

    冬天过去了。

    这个冬天过得非常平静祥和,充满了欢乐。木青觉得这欢乐大部分都是新生命布莱克和拉德带来的。三个月不到的两个家伙,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毛茸茸肥嘟嘟的,一黑一粉红,看起来就像两个r球,可爱得不得了。

    冰雪消融,通往外界的路刚通,骊芒就和左一道出去了。

    整整一个冬天,他们没有任何关于外界的消息。骊芒面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木青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有些牵绊的。所以现在他想出去探下消息,木青并没有说什么。她自己对以加也是有些不放心。

    他们出去了大约半个月。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几个看起来像是外族的人。

    他们带来的消息,木青其实并不怎么惊讶。这几个人的部落刚被以加消灭了,他们逃了出来,遇到了闻讯后至的骊芒和左。因为无地可去,所以就跟着回来了。

    以加被冰雪阻拦了一个漫长冬天的脚步在万物复苏的这个季节又立刻继续朝前迈进,毫不犹豫。

    骊芒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显得心事重重。

    木青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他的心思自然无法瞒过她。

    她不希望他做出她猜想的那个决定,但是她有一种感觉,他最后一定会这样做的,就算她阻拦,她想他也不会听她的。

    所以不久之后的一天,当他对她说,他必须要去找以加的时候,她并不惊讶。

    她只是看着他,很平静地对他说,她陪着他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出土的史前人用来纺线的纺锤,相当于下图里的那个圆盘。

    这是现在模仿出来的手工纺线棒:

    这是最古老的织布设备,足蹬式腰机,没有机架,卷布轴的一端系于腰间,双足蹬住另一端的经轴并张紧织物,用分经g将经纱按奇偶数分成两层,用骨针引纬。

    上章里提到的日历,就是一月大二月小三月大四月小的一年365天的日历,木青用自己的纪年代替2011,2012而已。。。木有任何难度。o(n_n)o

    六十一章

    骊芒起先不同意。最后他应了下来。

    他们两个的性子其实非常相像。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却又会相互妥协。

    孩子们交托给了娜朵。木青只是对他们说有事要出去一趟,可能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临行前,她重新拿出了那把军刀。

    十年了,军刀已经旧了,弯折处有些许的锈迹,但是刀口依然锋利。

    她蘸了油,把它擦拭得寒光闪闪,最后在刀口抹了一层骊芒藏起来的蛇毒,这才折了用细麻布包裹起来藏在了身上。并且她带了小黑一道。

    她对以加面目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必定早已不可能是当日的那个男人了。

    老实说她有些许的紧张。这种感觉随着靠近以加的部落,愈发强烈起来。

    聚居地已经不是她当初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了,应该说寻不到当年的半点痕迹了。毫不夸张地说,木青有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再次跨越了时空。

    她的脚下踩着的是平整的青石路面,青石路面的尽头,是一座用同样材质的方石与原木建起来高大建筑,围着这建筑,四面扩散出去大大小小几乎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座座屋子,屋子间道路纵横,不时能看到人们来回走动,或者干着活,孩子在其间追闹嬉戏着。

    就像一个小集镇,如果道路两边多些吆喝买卖的人的话。

    他们被带着走向中间最高的那座建筑时,两边的男人女人们都停止了手上的活,抬头看着他们。大部分都是陌生人,看着他们的目光里带着好奇和疑惑。偶尔有几张似曾相似的面孔,但短暂的惊讶和茫然过后,也只是定在了原地看着他们而已。

    木青起先拒绝了留在外面与小黑一道等他,执意进入。现在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身边的他。他正带着她大步向前,面容坚定,目光直视着前方。这让她突然感觉安心了许多。

    快到青石建筑的高高台阶前时,一个满面须髯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和从前的骊芒一样,他的大半张脸都被须髯遮住,但是目光炯炯。木青仍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是以加。

    以加看到了他们,停下了脚步,骊芒也停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了片刻,以加突然朝骊芒快步走了过来,一下抱住了他的肩,两个男人拥在了一起,相互拍着对方的肩,齐声笑了起来。

    他们应该从少时开始就是朋友了。现在的这场见面,也表现得果真像是久别的老友重逢。

    以加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亲自带着他们绕了他的领地一圈,向他们展示他广袤的田地、丰收的果实,隶属于他的部落族人。

    十年的时间,这里的人口已经从木青还在时的两百不到扩展到了几千之众。

    他们的田地划成井字,他们穿土凿井,园圃里种植着果木蔬菜,圈养放牧着牲畜,他们也酿出了酒。在进入那座青石建筑里时,木青甚至在墙上看到了一副青铜盔甲,边上挂着形形色色的相同质地的刀斧弓弩,连用来招待他们的食具都是青铜碗盘。

    以加似乎对青铜有着一种近乎狂烈的热爱,所以才会让自己的居所到处都充满了青铜的金属气息。

    四角熊熊燃烧着的巨大火仗把空旷的大厅照得通明。

    木青席地坐在铺了兽皮的地上,面前大盘里刚送上的烤得金黄的r,她只略微吃了两口就停下了。

    她的对面,骊芒和以加正相对而坐,大块地吃r,大口地喝酒,一直不停地说着他们的往事,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她的身边,呶呶正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骊芒和以加,偶尔扫过她一眼。

    呶呶比十年前看起来老了许多,即使她从一进来就没有笑过,木青还是在她眼角看到了几道很深的纹路。

    木青没怎么理会呶呶,只是不停地看向骊芒那里。

    两个男人一直在说话,应该是喝了很多的酒,面部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古铜红的光,看起来都很兴奋。

    “我这里怎么样?比你那里不差吧?”

    以加突然看向了木青,朝她举起了自己手上盛满了酒y的铜尊,一饮而尽。

    那是一个鸟形的酒尊,在木青看来,已经十分精美。

    木青端起了自己面前的相同酒尊,回饮了一口,微微笑了下。

    以加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满意,席地而起,朝她走了过来,快到她面前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对着骊芒问:“你知道我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吗?”不等骊芒回答,他立刻大笑了起来,“是青铜。我最心爱的东西就是青铜!我喜欢闻它的味道,喜欢触摸它冰冷的表面时带给我的凝重感,它让我着迷,我已经完全地被它征服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呶呶那一直没有什么波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憎恨的表情,这憎恨甚至让她的脸容都微微扭曲了起来。

    “所以我该怎么感谢你,木青?”

    他看向了木青,旁若无人地盯了她片刻,两个瞳仁里映照着火光,闪闪跳跃。

    “我该怎么感谢你,木青?”他又重复了一遍,见四下无声,突然大笑了起来,“我最近常常想,如果很早以前,神让我先遇到了你,而不是我的老朋友骊芒,现在该会是怎样?”

    静默。

    空旷的大厅里静默一片。

    呶呶仿佛没有听见似地,垂着眼皮一动不动,神情又恢复了起先的冷漠。

    木青的心跳得几乎都要蹦出了喉咙,她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以加。

    以加没有避让她的目光,说完了那句话,仍是那样紧紧地盯着她。

    木青暗摸了下藏在身上的刀,看见她对面的骊芒霍然而起,踢翻了地上的酒盏盘碟,朝木青走了过来。

    “你出去一下。”

    他看着木青这样说道,神情非常温柔,但是他全身都是绷紧的,散发出愤怒的气息,她感觉到了。

    她犹豫了下,微微点了下头。

    呶呶已经在往外去了。

    落幕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她在走出这个大厅的时候,心里有阵短暂的茫然。看着呶呶头也未回地消失在前面的夜色里后,她没有离开,转头站在了门外。透过一角,这里仍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她捏紧了身上的刀。哨子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声音会传得很远,小黑应该能够听得到。

    两个男人相对而立,谁都没有说话,面容却越来越扭曲,空气里仿佛在酝酿着一触即发的爆炸。

    骊芒突然大步走到了墙边,从上面摘下了两柄刀,把其中的一柄丢在了以加的脚下。

    沉重的刀打着地面,发出了沉闷的跳跃声,最后归于静寂。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打过对手了。”

    骊芒说道。

    以加弯腰,拣起了自己脚下的刀,一手执柄,一手摸过冰冷的刀锋。神情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骊芒举起了刀。两人不约而同地大吼了一声,斗在一起。

    过往的不断战斗让以加用刀的时候,看起来非常熟稔顺手。骊芒却仿佛有些不惯这沉重的武器,面对以加带了风声的砍杀,他在避让了几个回合后,手上的刀被以加最后的重重一击震飞在地,人也倒在了地上。

    “老朋友;抱女人的日子过久了,对男人并没有什么好处!”

    以加大笑了起来,两眼兴奋地闪闪发亮,一边讥笑着,一边双手握刀,朝地上的骊芒当头重重地劈了下来。

    骊芒面色一沉,敏捷地朝片刻前落刀的方向滚了过去。

    沉重的刀砍在青石地面上,发出了崩裂般的响声,地面被震裂开了几道细缝。

    以加一击不中,立刻跟上去要继续砍下,骊芒已经握回了刀,朝上格开了他的砍杀。

    他应该是找到了用刀的感觉,又几个回合后,以加的脸色有些凝重了起来,鼻息也重了。

    “砰”地一声响起,这次是以加手上的刀被震了出去,再没给他反击的机会,骊芒重重一拳把他击倒在地,在他试图撑起上半身的时候,冰冷的刀口已经压在了他的咽喉上。

    这是一场非常消耗体力的搏斗,两人现在都在剧烈地喘息着,彼此怒视的目光却没有消失过。

    “停止你的行为!你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