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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起来:“我在想昨晚我们说过的话呢。”

    骊芒一愣,突然哈哈大笑,两手一收,抱着她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快步往他们的屋子里去。

    “哎呀,你做什么!”

    木青被他吓了一跳,胡乱踢着腿伸手捶了下他的胸口。

    “我要早点让闪电他们再多个名叫泰莫虹的妹妹。你昨晚不是说这么好听的名字空着太可惜了么?”

    “可昨晚我们刚……”

    “正好趁着这几天再努力,你也不许偷懒……”

    木青不再挣扎,伸手吊住了他脖子。

    五年前生出第二个孩子霹雳后,怕孩子多了自己一个人照应不过来,所以木青很小心地请求他,说以后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尽量避开她每月那么几天的高峰期。骊芒立刻就答应了下来。这几年下来他始终严格遵守,木青也如愿一直没再怀上。但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连霹雳也不大粘她了,她又觉得有些失落,想起很久以前骊芒给女儿起的那个名字还没用掉,要是自己再不趁现在生,以后等年龄再大些就有风险了,所以昨晚半是随口半是故意地跟他感叹了下。骊芒听说她竟然又起了要生孩子的念头,高兴得不行,抱住她鉴定了一番就说正好是好时机,浪费了就又要等下个月,结果自然是以努力耕耘播种收场了。

    五十七章

    清晨木青醒了过来,轻轻挪开了骊芒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从床上下来。洗漱过后煮了简单的早餐,她上了楼脱鞋,赤脚往阳台走去,从角落里拿出一张卷起来的用麻编出的长方形垫子,展开铺在地上,盘膝坐在上面,在清风和鸟鸣声中开始练习起了瑜伽。

    这个习惯是从生了第二个儿子霹雳后开始的。那时是想着恢复身材,所以就把从前练过的瑜伽拣了回来。练了段时间后,她就发现一早练习下瑜伽,不但可以唤醒自己沉睡的身体,而且接下来的一天都精力充沛,所以就坚持了下来。她的身材在生过两个孩子后不但没走形,比起从前更柔韧,估计长期的坚持瑜伽起了很大的作用。

    半个小时下来,她的身上已经出了身薄薄的汗,婴儿式爬跪在毯子上放松休息。闭上眼睛正感觉舒服的时候,一只火热的大手摸上了她的翘臀。

    木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正要起身,却被按住了脊背动弹不得,身后已经传来了低沉的笑声。

    木青扭头,反手打掉了他在自己身上游移的另只大手,娇嗔了一句:“别闹了,我听孩子们在下面都有声响了。等下就要出发了呢。”

    骊芒唔了一声;她以为他听进去了,没想到接下来却是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往屋子里走去。

    木青收拾好下来的时候,看见骊芒正在往石爪马的背上绑挂着几个大麻袋。闪电和霹雳正在一边兴高采烈地围着小黑跑,看见木青出来了,欢呼着跑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扯住了她。

    石爪马是木青给这种动物起的名字。它的体型和现代马差不多,但是脚上有爪,形状像块石头,所以这么叫。这是朗达草原上有的一种食草动物,奔跑速度极快,一般很难捕捉到。去年他们去的时候,正好有个当地人捕猎到了一只,因为野性难驯踢伤了人,正要杀了它,被木青看见拦住交换了过来。丛林里藤蔓树木密生,马跑得并不快,她看中的就是它能驮载重物。至于野性难驯,非常简单,在它被小黑怒吼一声纵身跃上脊背按压在地上后,从此就变得温驯了许多,小黑靠近时甚至还会四蹄发抖。不过现在情况已经好多了,差不多也成了他们一家的好帮手了。

    “阿妈,你和阿爸真慢,不对,你比阿爸还要慢!我跟弟弟已经等了好久了!”

    闪电一边拖着木青往前,一边翘着嘴怪她。

    木青责怪似地看向了骊芒,他却装作没看见,只顾往马背上的麻袋里装石斧和一包一包的盐,这是要运去达朗草原交换用的。

    闪电四岁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季节,骊芒在木青的央求下,一家三口带着小黑沿大河向东往他曾经对木青提过的那个草原出发去。木青只是想见识下外面的世界而已,没想到到了草原和森林交界的边缘地带时,无意发现一个叫鹿坎的部落。那是个拥有大约四五百人的大部落,靠游猎为生。但当时那里却热闹非常。原来每年夏末时节,附近许多部落的人们就会带着自己的特产到这里与别人带来的东西交换,用以满足自己日常所需,既是物品交换,也是个相互交流的聚会。他们正好碰到了,知道那里有这样的一个传统后,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就都会出发去一趟。骊芒打出来的石斧和带过去的盐成为了十分受欢迎的东西,他们用弓柄、华丽的鸟羽毛、兽皮或者玉石来交换。木青非常喜欢这样每年一次的出行。在她看来,这完全可以看做是一年一度的举家出游,除了交换,更重要的是能让闪电和霹雳多和外面的世界接触,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闪电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认识了鹿坎部落里的几个孩子,去年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约好了今年再见,早早就把自己做好的几个弹弓放进了随身的背囊里等着到时候送给他们。见父母迟迟未露面,这才这么着急的,要不是从前被父亲严令过不许随意闯进他们的屋子,只怕早就冲进来了。

    骊芒见木青被儿子们扯住,过来一手一个像抓小j似地拎了起来放到了石爪马的背上,这才朝木青笑了下,低声问道:“累不?还能走路不?”

    木青白了他一眼,没有理睬,自顾朝前走去。骊芒讨了个没趣,摸了摸头,也笑嘻嘻地跟了上去。两人最后检查了一遍被关在一个大网笼里的小动物们和地里新c起来的栅栏,见都没问题了,这才准备出发。

    他们这趟外出,按照往年经验,大概需要二十天。因为有了许多年前的那次经验,所以木青后来就想了个新的办法。她让骊芒搭出了架子,自己用藤和麻绳编了个很大的网罩住架子,就像动物园里的鸟山那样。以后每年当他们要外出的时候,就把小动物们赶进去,里面投了足够的草料,加上地上原本有的草丛,等他们回来时,一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至于羊群就更没问题了,只要把谷口通道处的吊门一关,它们白天自己出去,晚上会回到d里。地里的黍子已经收过,只剩些薯根和菜,田地都用栅栏围了起来,羊群进不去啃咬。

    沉重的吊门吱吱呀呀地被放了下来,骊芒牵着马,马上坐着两个儿子,木青跟在旁边,一家四口带着小黑迎着朝阳出发了。

    小黑早已经不再像幼年时那样,每逢出行就欢快地窜来窜去。它现在迈着沉稳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跟在木青的身边。

    七八天后,大河两岸的树木渐渐稀少起来,他们快要接近朗达草原的鹿坎部落了。越接近鹿坎,木青和骊芒就越奇怪起来。往年这时候,他们在路上时常可以碰到像他们一样带着物品赶去鹿坎的人。但是今年,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

    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鹿坎。

    鹿坎人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们每年都会为远道而来的人都备下草棚做临时的居所。木青他们过去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住了一些来自草原部族的人,但丛林方向的,迄今为止就他们一家到了。

    好些人前几年都是老相识了,所以见到骊芒的时候,男人们都显得非常高兴,纷纷上前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欢迎。闪电和霹雳一下就不见踪影,应该是跑去找这里的小伙伴了,直到天黑了,才被几个鹿坎人送了回来。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附近很不太平,经常会冒出来一些不知哪里来的猛兽,前几天有只豹,差点咬死了我的一个族人。夜里我们会安排人手巡守,叫你们孩子不要出去跑。”

    鹿坎人好心地叮嘱着骊芒。

    因为有了他们的叮嘱,所以入夜的时候,骊芒叫木青带着两个儿子睡在里面,自己卧在外面,身边横着锐矛和弓箭。虽然有了以加送过来的那柄青铜刀,但他看起来似乎更习惯用自己原来的武器。小黑不在他们身边。怕它的到来会惊扰了这里的人,像往年一样,在进入鹿坎人的居住地时,就放它自己离开了。

    将近半夜的时候,木青被边上草棚里睡觉的几个男人发出的震天鼾声给吵醒了。想起睡前燃点的驱蚊香应该快灭了,便起身燃盆新的,这时,突然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吼叫。

    万籁俱寂的夜里,这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刺耳。很快木青就又听到了一阵呐喊驱赶声,应该是守夜的鹿坎人发出的。

    骊芒立刻弹身跳了起来,往声音来源方向跑去。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回头示意木青不要出来,自己手持锐矛站在了外面。这时边上草棚里的人也陆续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拿了武器围在了骊芒身后。

    一阵沙沙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只东西突然从他们草棚前面的树丛里跃了出来。

    那是一只大小体态和豹子都很象的野兽,明朗的月光下,通体泛了美丽的油枣红色,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流线般的体型矫健优美,看起来像是只母的。

    红豹应该是被鹿坎人驱赶,慌不择路地蹿到了这里的。猛然见到这么多人,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带了威胁般的低吼声。见站在前面的人丝毫没有后退,反而朝自己举起了手中的长矛,仿佛被激怒了,猛地朝挡了自己道的站在最前面的骊芒扑了过来。

    木青惊叫了一声。

    她的叫声还没歇,突然又听见一声熟悉的怒吼。

    那是小黑的声音。它从外面游荡回来了!

    怒吼声中,小黑已经像道黑色闪电般地朝红豹扑了过去,两只撞到了一起,发出了阵沉闷的皮r相碰的响声。

    和小黑相比,那只红豹的体型就显得小了许多,一下被撞开了去,在地上连着翻滚了几圈。等它稳□来看到威风凛凛威严地站在自己身前的小黑,仿佛吃了一惊,但很快,居然也吼了一声,呲着亮闪闪的白牙朝它又扑了过来。

    这大约是这些年来小黑第一次碰到的交手过一个回合后吃瘪还不逃走的对手,它的怒气显然是被引了出来,抬起两只前掌,几乎是竖立了起来,像座小山似地猛地把扑了过来的红豹按在了身下,一口咬住了它的后颈。

    红豹吃痛地悲鸣了一声,用力甩开了自己背上的小黑,发力像阵风似地朝边上逃走了,小黑哪里肯放过,低吼着追了上去。

    这一幕将赶了过来的鹿坎人和边上的人惊得目瞪口呆,等知道这如天降而下的黑色猛兽竟是骊芒一家的,都显出了又惊又羡的表情。

    s乱过后,众人慢慢地散开了去。木青把早被惊醒了探头探脑的闪电和霹雳赶回去睡觉,骊芒到附近巡视了一圈,见没什么异常,这才回来了。

    木青并不担心小黑。那只红豹虽然凶悍,但显然不是小黑的对手。它自己完全应该能搞定。说不定今年冬天她就可以给自己做件红色裘皮了。那东西的一身像抹了油般的红毛在月光下看起来非常漂亮,摸上去想必也十分舒服。

    他们一家在鹿坎住了两天,草原部族的人陆续差不多都到了。但他们知道的去年来过的十几个丛林部族,竟然没过来一个。直到第四天交易会开始了,一个叫做比马的部族的人才匆匆赶到。

    五十八章

    比马人是空手来的,他们带来的只是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以加带领着他的青铜战士,横扫了他们的部落。反抗的男人被杀,剩下的男人和女人孩子被俘虏。

    “我们的部落已经没有了。我们几个是趁乱逃出来的。他们手上的武器太可怕了,我亲眼看到我的一个族人被一把刀一下砍掉了头,头颅滚到了我的脚下,血柱喷得冲上了天,洒在了我的身上……”一个比马人说着,现在仿佛还惊魂未定,嘴唇有些颤抖,“离他们近些的部族应该已经和我们一样了。他们总有一天会遭到神灵的惩罚……”

    “我们逃了出来,把消息告诉了我们附近的部落,让他们告诉他们知道的部落。现在也要告诉你们,丛林和草原往后只怕再也不能安宁了!他们人会越来越多,如果大家不联合起来,等他们吞灭了丛林里的部落,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推进到这里的!”

    比马人带来的消息就像瘟疫,迅速地在所有人中间传播了开来。谁也没有心思再去和别人交换物品,一阵乱哄哄的争吵议论后,各自四散匆匆往自己的部落回了。

    他们应该是急着去传递消息。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

    这就是木青当时的感觉。

    去年第一次从由由父亲口中听到了有关以加的那句话后,木青就在想,他的野心已经蓬勃了起来,只怕再也无法遏止。或许从前他就一直有这样的野心,只不过缺少合适的土壤。现在一旦有了土壤,它就像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蔓延了起来。

    她觉得了一阵迷惘。

    如果她不曾出现在这里,就算以加当上了达乌,在每日必须要为果腹而奔忙的时候,单单凭借他有先天的野心,他也应该永远没有条件去攻打别人吧?这里的人当然会进步,耕种会发展,冷兵器会被造出来,青铜时代也终将会至,但至少不会这么快,快得就像个畸形生长的怪胎。

    她看向了身边的骊芒。

    骊芒不知道她的心思,还以为她被吓到了,挽住了她的肩,安慰地拍了几下。

    小黑从那晚上追着红豹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这有些反常。木青不放心,和骊芒到附近找了很多次,哨子都快吹烂了,还是不见它的踪影。木青心里空落落的,就像丢失了什么,难过得夜里都睡不着觉,老是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就要爬起来看看,只是每次都是失望。这么多年相伴下来,在她心里,小黑已经和闪电霹雳其实没什么区别了。最后只能寄希望于它自己什么时候回家了。

    闪电和霹雳再次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他们的朋友,跟着父母踏上了回程的路。

    回程的路上,骊芒一直很沉默。连闪电和霹雳似乎也感受到了父母的压抑,比出来时安静了许多。

    靠近他们山谷入口的时候,骊芒突然警觉了起来,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木青不解地看向他,他指着路边草丛,靠近她压低了声说:“这里有人经过的痕迹。”

    木青立刻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以加。转念一想,又有些暗笑自己多心,以加现在应该还不至于对他们发难。

    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树丛后突然传来了沙沙的声音。骊芒让木青和孩子们等在这里,自己朝声音方向去。

    树丛突然被分开了一道缝,探出了一个人的脸。

    “左!”

    骊芒脱口而出。

    正文 五十八章

    那个人竟是由由的父亲!

    由由父亲看见了他们一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朝身后叫了一声,一下涌出了十来个人。

    娜朵、由由和她的弟妹,还有一些他们都相识的熟人。

    木青喜出望外,和朝她跑了过来的由由抱在了一起。

    她如今已经长成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和小时候的模样有些变化,只是眼睛仍然那样明亮。因为早几年偶尔也会跟她父亲来这里,所以木青一眼就认出了她。

    娜朵也笑着过来了,木青放开了由由,紧紧抱住了她的脖子。

    骊芒带着他远道而来的族人们进了谷地。闪电和霹雳高兴得要翻跟斗,立刻就带着由由弟妹和另几户人家的小孩子在外面撒野起来,回来时路上的郁闷也一扫而光,屋子里的大人们不时能听到他们发出的快乐笑声。

    木青留意到他们都带了背囊,看起来仿佛是举家迁移的样子。

    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聚居地里出了事。

    左和那几个一道过来的男人们在简单叙过话后,就一直看着骊芒,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木青和骊芒对望一眼,正要开口询问,一边的娜朵已经很是直爽地嚷了起来:

    “我们没地可去了,往后你们可要收留我们了。”

    骊芒惊讶地看向了左。他苦笑了下,慢慢地说出了原委。

    他们已经从部落里脱离了出来,到了这里等他们回来,等了好几天了。

    这一切都是源于部落里的一场纷争。

    以加在初夏的时候,带领着族里的男人们攻击了刚突原来的部落。本来在图鲁的鼓动下和驱兽族联合起来指望从以加部落身上咬一口肥r的刚突族人早已元气大伤,在他们的攻击之下彻底地从这片丛林里消失了。除了少数几个顽抗的被杀了,剩下的人口都被并入了他们的部落。

    左参与了这场战斗。他那时还认为这是一场正常的复仇战。因为他们之前曾多次被这个宿敌攻击。但是接着他就发现不对了。

    以加在结束了第一场战斗小试牛刀后,紧接着就开始了对第二个部落的攻击。那是距离他们走路约莫一天距离的另一个部落。

    质疑就是从那场战斗后开始的。

    左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攻打毁灭这个祖祖辈辈就和他们比邻而居的部落,杀了他们反抗的男人,收了投降的男人和女人孩子们。虽然他们之间平常来往并不多,但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

    他和另些有相同疑问的族人与几个长老一道去质问以加。

    达乌从来就是受到族人们无条件尊重的,但在某些情况下,他的权威也会受到来自族里一些长老的挑战。

    但是这次,以加却是置之不理。他的态度非常强悍。

    “我的想法就是让所有人都过得比现在要好。在我这个想法达到之前,我不会多说什么。我现在只是告诉你们,以后这样的战斗会时常发生,你们每一个人都要做好准备。”

    他的态度激怒了长老,长老据理力争。

    以加召来了本族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