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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部分

秩序、救灾有功的平民义士等光环,受到筠州官府的表彰。

    面对一脸憔悴的筠州官员,秦桧动情地说:秦某虽是外乡人,却早把筠州当成自己的家。这次常平仓遭受天灾,各位官长奔走救援,辛苦之状,筠州数十万父老有目共睹,连秦某本人也多躬各位长官指挥有方,才能救出一点粮食。尺寸之功未立却受此表彰,草民愧不能受。

    一众官员都感叹良久,道:是天灾难免,我们这些官员辛苦,那是分内的事,秦先生的义举却是难得,这表彰无论如何都得收下,好让我们回去向滕知州覆命。

    程宗扬佩服至极,死j臣放了火、抢了粮、受了表彰,还讨好筠州的官员,又顺带把失火的责任推到老天爷身上。别人是一鱼两吃,他是一条鱼来回吃八遍,每次都能吃出新鲜,真是太有才了——箱州的官员实在应该给他立座牌坊。

    常平仓被焚的消息确认之后,孟非卿立刻抓住时机,抢在消息传到金明寨之前展开好水川一战。若此战取胜,宋军丧失两成精鋭,又得知即将断粮,唯一的选择就是撤军。

    好水川地势崎岖,星月湖大营以八牛弩专用的一枪三剑箭为诱饼,引双!!罾左厢军的任福,一入川口就分成数路佯作逃窜。

    任福果然上当,他根据车辙、足印,以及路旁抛弃的大车判断,敌寇有车十四辆,人数在三百人上下。于是任福调集麾下的八个军全力出击。

    这是为了防止重蹈刘平的覆辙,任福才不惜使出苍鹰搏兔的手段,即使敌寇有诈,两万人马也足以把敌寇撑死,孰不知这一切都落在侯玄的算计中。

    烟尘中隐隐可以看见宋军的旗号,石之隼眯起眼睛,是桑怿。

    老石真好目力,难怪暗器玩这么好呢。萧遥逸赞叹两声,然后道:程兄、石老哥,你们知道孟老大为什么选龙卫左厢军吗?

    石之隼笑而不言,程宗扬道:软柿子还是硬柿子?

    萧遥逸笑了起来。硬!第一军指挥使桑怿,你猜他什么出身?六扇门!别人是独行大盗,他是独行捕快。六扇门虽然也杀贼,可谁都没他杀得多,为人又有谋略,索性让他转了军职,这次出征才加入龙卫军。

    第三军指挥使武英是客卿出身,多谋善战。任大将军让他分兵就是因为武指挥使为人谨慎,把他踢开,免得他在旁边劝说碍手碍脚,而且有他领军也放心。第八军指挥使王珪是禁军猛将,擅使铁鞭,不逊于刘平手下的郭遵。他的出身你怎么也猜不到。萧遥逸微笑道:太乙真宗!想不到吧,一个猛将居然精通y阳术算。

    程宗扬恍然道:难怪那次郭遵看到月丫头用真武剑,只擒不杀。他既然是太乙真宗的,为什么不追随王师帅呢?

    王珪比师帅从军更早,而且和岳帅结过梁子。

    ……你能给我找出一个跟岳帅没仇的例子吗?

    有啊。萧遥逸连忙分辩道:第二军的指挥使朱观跟孟老大的关系好得很。如果不是他当时已经有军职,差点儿进了我们星月湖。

    萧遥逸叹口气,跟老朋友交手,孟老大心里也不好过吧。

    程宗扬冷笑道:少给我转移话题。我问你岳帅,你把孟老大拉出来说什么?

    萧遥逸讪笑道:一时想不到不代表没有嘛,说不定我明天能想起来呢。嘿嘿,刚才说了那么多猛将,还没提到主将任福。任大将军当年和岳帅一起打过真辽,孤军夜袭百里,攻破白豹城,一战成名。龙卫左厢军人才济济,净是龙虎之辈,若能打掉他们,宋军十成战力至少要折掉四成。

    好水川由烈山余脉流下的雨水冲刷出一条条深沟,形成一个倒执的扇形,合并一处流入大江。

    宋军在川口分兵,不可避免的越行越远。任福亲率四个军近万人的主力衔尾疾进,与朱观和武英的距离相隔已近五里。

    一直沉默的石之隼忽然道:任福好勇斗狠,现在的速度已经有克制了。

    程宗扬拿着望远镜道:看得出来。相比之下,武英那边够慎重的。

    比起任福主力的士气如虹,朱观与武英的第二军和第三军一边行进,一边不辞劳苦地派出士卒翻过山梁,与两侧第七军的赵津和第八军王珪联络,始终保持相同、的进度,这使他们与主力的距离相隔更远。

    不过在这样的地形中,自己一方的通讯联络也困难得多。随着任福军在川中迂回转进,被山梁一隔,连程宗扬也看不到他们行进到哪个位置。已方人员的数量只有任福一路人马的三分之一,如果不能同一时间及时投入战斗,倾全力攻灭宋军一路,在敌众我寡之下,这场仗不用打就输了。

    程宗扬正嘀咕孟老大会怎么指挥三路相隔数里的人马同时出击,忽然间,一片白鸽带着尖锐的呼哨声,从里许外的山谷飞起。

    萧遥逸精神大振:任福进来了!

    看着漫天的白鸽,程宗扬终于想起历史上出现过的一幕——满川龙虎辈,犹自说兵机。这就是说宋军那一川战死的龙虎精锐了。

    任怀亮抛下手中的银泥盒,气怵怵地道:娘的!谁在盒里塞这么多鸽子?

    宋军前锋追逐敌寇,却在川中看到几百个银白的泥盒,里面还有扑腾的声音。

    桑怿担心有诈,命令停军等待主将。

    任福亲自赶来也琢磨不出银泥盒中藏什么,便让人打开。谁知银泥盒里都是鸽子,刚打开就飞出来。

    尖锐的鸽哨声拉开好水川之战的序幕,接着一杆两丈高的大蠢出现在远处的山梁上。

    大纛的旗杆是新制的,旗帜却仿佛经历过无数沧桑,上面布满创痕。腥红的战旗上,一个巨大的岳字即使隔着两里的距离也清晰可见。

    那道山梁正处在川口的位置,川谷形成一个丫字形。宋军追逐良久的两辆大车此时停放在山梁下。

    任福的瞳孔微微收缩,望着大纛下那个雄伟的身影,一字一字说道:孟非卿!

    鸽哨响声未歇,周围伏兵四起,第一波箭雨便让近百名宋军失去战斗力。任福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他挺直身躯沉声道:敌寇主力既然在这里,倒省了我们再找路。敌寇即使倾力而来也不过数千,我军却有两万!只用一军便足以扫平他们,何况我有八部龙虎之师!谁替我把岳贼的旗帜拿来!

    旁边一名牵着马匹的将领欠了欠身却没有作声。任福知道他为人一向沉默寡言,也不以为意,下令道:桑怿!你带第一军去!只要拿下岳贼的战旗就是大功!

    桑怿身材矮小,貌不出众,怎么看都不像是勇力过人的武将。他的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因为从军,以前惯用的铁尺换成一枝铁简挂在鞍侧。

    另一名将领高声道:末将请战!

    他身高六尺,足足比桑择高了一个头——事实上在龙卫军里,即使普通士兵的身高也在五尺七寸以上,合一米七七,上四军中天武军更是要求五尺八寸,合一米八的身高。桑怿能进入禁军完全是特例。

    桑择忽然道:我只带一个营,剩下的布阵。说着他翻身跃上马背,拔剑朝自己军中一指,挑出一个营朝前方的战旗杀去。

    任福知道他是趁敌寇立足未稳而抢先踏阵,好给自己留出时间布阵。毕竟宋军步兵坚阵天下闻名,只要能够结阵就立于不败之地。

    但好水川地势狭窄,而且长途追逐之下,四个军近万人在川中拉出两、三里的距离,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才能结好阵势。

    任怀亮看着桑择仗剑而出,不禁眼红,叫道:爹爹!

    任福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挥手,去吧!

    任怀亮欢呼一声,带着自己一个都的骑兵跟随桑怿 。。一道杀向前去。

    随着敌寇伏兵四出,川中已经有数处开始激战。任福不去理会,接连下令,收拢士卒开始结阵。

    桑怿伏在马上,不断出剑挑飞s来的箭枝,迅速近敌寇战旗所在的山梁。

    相距还有百余步的时候,两辆并排停在山梁下的大车忽然朝两边分开,油布覆恣的冲妃拖出;逍环状物体,仿佛一道不断拉长的黑色巨,顷刻间便将山梁连同两侧的谷口全部封住。

    最前面的几名宋军骑兵不由自主地放慢速度,彼此交换惊愕的眼神。任怀亮更是张大嘴巴,吃了一口的灰尘也忘了吐掉。

    敌寇的大车上载的并不是八牛弩箭,而是一堆环状铁丝。那道铁丝环竖起来有半人高,上面密密匝匝拧着两寸长的铁刺。无论人马,只要撞上去少不得一身是伤。

    这种铁丝网放置极为容易,只要拖出来就自然而然地竖起成屏障。而且它呈环形,根本无法推倒,最多只能接近后想办法斩开。

    比起六朝军队惯用的鹿角和竹签,这种铁丝网优势极大,半人的高度使骑兵根本无法策马跃过,也不能靠马匹的蹄铁强行践踏;想把它斩断免不得费一番力气,要接起来却极为容易,而且战后收拾起来也方便,不用像散置的鹿角和铁蒺藜一样担心遗漏。

    任福在阵后窥见,脸色又冷了几分。周围几名将领都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别出心裁又易施难攻的防守器具,不由得相顾失色。

    任福旁边的亲兵队长刘进却是当年与主将一起出过兵的,失声道:铁丝网!将军——

    住口!任福冷冷道:一道铁网,能奈我何!刘肃、常鼎!去后路收拢你们的兵卒!

    刘肃和常鼎的第四军、第五军最早开始追击,为了节省马力,此时都堕在后面。

    二将回过神来齐声应诺,带着亲兵朝后奔去。

    敌寇突然拖出的环状铁丝网转眼将通途变成险地,不仅让冲阵的宋军骇然惊惧,连石之隼也为之愕然,半晌才道:岳帅奇思妙想,今日方得一见。久闻星月湖大营多有奇技,果然名不虚传!

    萧遥逸一脸得意,献宝似地对程宗扬道:程兄,咱们的铁丝网怎么样?想不到吧?

    程宗扬心里暗骂:好你个岳鸟人,我还准备做一批,在守城时大显身手,结果又让你抢先一步。少显摆一点你会死啊!

    石之潍连声称奇,又道:这铁丝网若要打造也不甚难,难就难在如何把铁器打造得如此柔韧。虽是精铁却如丝绳一般。

    程宗扬道:哪需要打造,都是拉出来的。

    这下轮到小狐狸愕然了。你知道怎么做?

    程宗扬耸了耸肩。石之隼道:怎么可能!铁器易折,一拉之下还不寸寸断裂?

    那是炼铁的方法不对。

    萧遥逸紧接着问道:哪里不对?

    程宗扬道:石炭。宋国吃亏在太早用煤,当时又没有炼好的焦炭,煤中含硫导致铁质脆硬,如果用木炭,效果会好得多。

    萧遥逸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就和程宗扬说出沙发的那次一样,看着程宗扬的眼神都变了。

    程宗扬忽然一笑:你们岳帅是不是做梦都想造一挺机枪出来?

    萧遥逸佩服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已经造了,不过是机炮,一会儿你就能看见。

    不是吧?程宗扬满脸遗憾地说道:怎么没炸死他呢?

    刘肃带着亲兵逆着人流朝自己的军队驰去,两侧的山梁上不断有冷箭s来,宋军的盾手在外掩护,其余士卒各自按照所属的队、都、营、军收拢。

    但好水川最宽处不过百余步,地势曲折多变,整支大军犹如一条长达三里的巨蛇,前后不能相望,只有在山梁上才能看到蛇身各处不停爆发的激战。

    远远看到第五军的旗帜,一名亲兵拿出号角准备召集诸营结阵。刘肃一把夺过来放在嘴边,接着苍凉的号角声在谷中响起。

    眼下是分秒必争,早一刻结阵就能早一刻稳住阵脚、早一刻展开反击。

    刘肃不担心己方会败,毕竟自己身边有四个军的龙卫军精锐,武英、王珪这些猛将也随时会投入战场。

    忽然亲兵惊叫道:将军!

    :刘肃扭过头,只见几名穿着黑色军服的敌寇出现在山梁上,接着推出一个古怪的物体。

    那物体像一只水桶,铁制的桶口有尺许大小,桶身长约两尺,朝天放置;尾部的小孔中伸出一根棉线。一名敌寇拿出火措吹了吹,点燃棉线。

    旁边的匪贼从容不迫地用一条薄纱蒙住桶口,然后把铁桶倾斜下来朝着自己的方向,接着铁桶猛然向后一挫,发出一声雷霆般的震响。

    刘肃眼看着桶口喷出一股浓烟,那层薄纱一瞬间化为乌有,紧接着无数细小的铁漠黎从桶口飞出,雨点般将自己笼罩起来。

    刘肃竭力拔出佩刀,还没有举起就连人带马栽倒在地。离他最近的几名亲兵也被波及,浑身钉满铁蒺藜。他的左眼也中了一枚,温热的鲜血不断流淌;他看到周围的亲兵朝自己冲来,叫喊声却渐渐变得模糊。

    真的是星月湖大营的贼寇啊……刘肃的脑中浮出最后一个念头,然后手指一松,佩刀滚到一边。

    这种机炮s程不远,最多只能打二十步,准头更靠不住。岳帅原本准备在里面装上铁丸,但一打就飞得没影了,只好换成满天星。平时没什么用,碰到人多的时候,打出去总能捞到一群倒霉的。萧遥逸苦着脸道:就是火药太贵了,一股烟就打掉我好几十个银铢。

    程宗扬道:你们岳帅也太缺德了吧?铁疾藜上还带毒?

    那东西打到身上也扎不深,不带毒就没用了。

    打过去把人毒死?这机炮也太糟了吧!

    机炮最大的功效不是杀人,而是吓人。萧遥逸低声笑道:你瞧,没人敢过来了吧。哈!好像打到大家伙,看那盔,是军指挥使吧?喷喷,他真够衰的。

    机炮刚才那一发的s程才十几步远,如果不是从上往下打,能不能捞到人命都是问题。

    虽然机炮只是吓人的东西,但效果奇佳,宋军拼死抢了主将的遗体就远远退开,惊惧地看着敌寇手中的火摺。

    那几名敌寇把炮口转到哪一边,那边的宋军就如潮水般退却,等于仅用三个人就扼守住百步长的一段山梁。

    刘肃精良的甲胄阻挡大部分的铁蒺藜,但脸上中的几枚却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成为好水川一战里,第!个战死的军级指挥使。

    第七章瓮中捉鳖

    看到敌寇拉出铁丝网,任怀亮先是一怔,接着眼睛亮了起来,一边吐掉嘴里的灰尘,一边叫道:好东西!孩儿们!拿我的斧头来!

    桑怿默不作声,坐骑却越奔越快,迅速超过最前方的几名骑兵,一路绝尘。

    在距离铁丝网还有四、五步的时候,他一兜坐骑,战马侧向一边,贴着铁丝网横向奔驰。

    如果是任福前来破阵,肯定是以强对强,强行破开铁丝网,与敌寇厮杀。

    但桑择并不急于进攻,他的目的是拖延正面的敌寇,给主将争取布阵的时间。

    敌寇既然用铁丝网自守不出,他又何必硬闯?

    但星月湖贼寇显然不愿意让他巡视下去。山梁上,一队手持长枪的敌寇刚刚现身,风一般的沿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掠下。在距离地面还有数尺的地方,各自挺起长矛,用矛尾点住地面一弹,轻易越过铁丝网。

    桑怿眼睛眯缝起来,这些敌寇用的长枪居然都是白蜡杆。

    六朝的制式长枪对枪身的要求都是越硬越好,白蜡杆却是柔韧异常,最好的材质甚至能弯成环形而不断。

    由于白蜡杆的柔韧性,以往军中攻坚斗强见长的枪法全都不再适用,较向内家枪法偏移。宋军擅使内家枪法的好手也不少,麟州杨家的杨家枪便是其中翘楚,但一次撞见数十名内家枪的高手,桑怿纵然早有准备也大感意外。

    对面一名敌寇轻捷地越过铁丝网,双足一落地就像钉子般钉在地上,显露出高明的身法。桑恽一挟马腹,坐㈱㈱然加速;那名敌寇上身一摆,身随其足、臂随其身、腕随其臂,枪锋流星般刺出,达到全身力道合而为一的境界。

    桑怿长剑掠出,鸿毛般沾在敌寇的白蜡枪身上。修长如玉的白蜡杆被长剑一沾,枪身如怒龙般翻滚起来,在尺许的范围内盘旋突刺。

    双方交手,还是桑怿牢牢占了上风,无论那敌寇怎样甩动长枪,剑锋都稳稳贴住白蜡杆,朝他手指削去。

    剑锋触指的刹那,敌寇双臂一振,白蜡枪身猛然胁曲如弓,接着他的双手放开枪身,挽住长枪上端,弓状的枪身瞬间弹直,枪尾直刺桑怿的小腹。

    一柄铁简忽然递出,重重敲在枪尾的部位。桑怿虽然换了铁简,却还是当成铁尺来用,这一击倾注了九成功力;对面的敌寇脸色一红,向后退开。

    桑择的鸿飞剑羽毛般飞起,以r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朝敌寇喉咙抹去。

    叮的一声,一件硬物格住剑锋。那兵刃顶端弯如新月,往下平直狭长,两侧弯出犹如银翼,却是一柄奇异的翼钩。

    胯下的坐骑哀鸣一声,跪倒在地。桑怿腿不弯、膝不屈便从鞍上弹起。他将铁简悬在左腕上,右手握剑横在身前,两指在剑锋上轻轻一弹,发出一声清悦的金铁声。

    幻驹斯明信?

    对面的汉子穿着黑色军服,肩上银星璀璨,只是脸色仍然y沉。虽然近在咫尺,整个人却像罩在军服内的一团幽灵,飘浮不定。

    用程宗扬后来的话说:别人穿上你们这身军服,整个人都有精神多了;四哥这身衣服一穿,活脱脱就是个地狱来的盖世太保嘛。

    斯明信淡淡道:桑捕头追了我这么久,今日好让你得偿宿愿。

    桑怿慢慢道:你和云骖卢景这些年做下的案子,不用我一一说明吧?桑某自请军职便是要捕你二人归案。

    斯明信发出一声冷笑:你追了我这么多年,连p都吃不到,还恬着脸大言不惭。若论杀的人,你桑择也不比我少吧?

    桑某平生所杀都是证据确凿的犯j之辈。斯中校十余年来滥杀无辜,虽然事出有因,但你的翼钩下冤屈了何只一条性命?

    斯明信哂道:岳帅受的冤枉还少吗?桑捕头,废话少说,看你的剑厉害,还是我的翼够厉害。

    随桑怿杀来的一营宋军已经与敌寇战在一处,桑择却仿佛与高手斗剑,从容不迫地摆出起手式。斯明信跨前一步,整个人仿佛没有重量的幽魂,被军服带着向前移动。

    虽然身处烈日下,桑惮仍不禁颈后生寒,忍不住去看斯明信是不是有影子。斯明信一声低笑:桑捕头想给你们任将军争取时间,主意虽好却是晚了。

    右侧的山梁上,星月湖第六营的军旗高高竖起,接着一个俊美的年轻人出现在战旗下。他虽然穿着军服,但那种风流倜傥的气质怎么也掩不住,就像一名潇洒出尘的贵公子来战场度假。

    那个公子哥儿望着远处岳字大纛的摆动方向,露出动人的笑容,然后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