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驱魔人(1-8卷全本) > 第 89 部分

第 89 部分

半点反应,壮着胆子一看,竟然只是一棵枯死的槐树!但这发现并没有让他好些,他进来时可不记得这里有槐树,况且地面为什么是湿的?

    天色晴朗,后面的荒坟干得都裂了,为什么他竟然会踩在湿泥上摔一跤?这棵树又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难道他真的被鬼迷了?!

    惊慌之中,他撒开腿就跑,心想就算有什么大仙想要他手中的东西,他现在也不敢给啊,那两位女仙还等着用呢,他何富贵一个倒霉的人,谁也得罪不起!

    竹篮中,是香烛、纸钱,还有一碗j血饭。

    本来半夜里两位大仙只说要香烛纸钱的,可是回家后他又做了个梦,梦里模模糊糊的出现过一碗j血饭和黄裱纸,所以他也一并带来了。

    他想,这年头哪有白帮忙的事,既然人家要帮他成为赌神,那么将来帮人家做事也是应该的,现在提前支付一点费用也是合理的。

    他身无分文,家里连房子带家具,卖的又只剩下那间没人要的小黑屋了,根本没有一点余钱,所以他差不多给卖香烛的老板下跪了,人家才肯赊给他一点,那个老板大概以为他还有一点孝心吧!

    “站住!”

    一个女声突然出现,骇得他急忙收脚,一p股坐在地上。一抬眼,就看见两张白惨惨的脸晃动在他眼前,他双眼翻白,但没有吓死过去,认出这脸的主人正是那两位旗袍大仙!

    大概他的模样太狼狈了,逗得那两个旗袍女人笑了起来,但在这一个一个的荒坟之中,回荡着两个女人此起彼伏的笑声,使这片乱葬岗更加y森恐怖。

    “你来了,很好!”三寸金莲说。

    “不敢——不敢不来!”何富贵从地上爬起坐好。他很怕这两个“女人”,可是她们毕竟是熟悉的,比起这似乎到处凶险的地方,恐惧稍减。

    两个女人没有回答他,只是顺着风拼命吸气。让他意识到她们是在闻竹篮中的东西时,连忙把竹篮高举过顶。

    “真香啊!”不知是谁叹息了一句。

    “两位大仙如果喜欢,我每天都来贡奉!”何富贵虔诚地说,一开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香烛还没有点燃,她们就这么喜欢,后来才意识到,她们闻的是j血饭。

    “哼,你有钱吗?打算用赢来的钱来孝敬我们吧!那还不是我们自己的功劳,你倒会借花献佛。”那个天足说。她的声音较粗,带着瞧不起人的语气,听得时间长了,何富贵能够分辨得出来。

    “是,是。”

    “窝囊废,要你何来!”她又说。

    “妹妹,算了,他都来了。”三寸金莲说。语气虽然温和,但声音尖利,喜欢拖长音,听来特别叫人难受。

    “你那些东西可不是孝敬我们的,是为了你自己。”这一句是对何富贵说的,“我们教你一个法子,你只要挨得过,天下的赌运都会积在你身上,到时候你逢赌必赢。”

    “是是,谢谢——大仙。”何富贵还是不敢抬头,高举竹篮的胳膊早就酸了,却不敢放下来。

    “不用谢谢。只要记得我们让你成为赌神,你来帮我们完成愿望就行了。我想你是不会食言的是吗?”

    “绝不——绝不食言!”

    “你食言也没关系呢,反正我们会一直跟着你,还怕你跑到天边去吗?”天足c了一句。

    何富贵还想说点漂亮话,但这一句话却让他的喉咙似堵住了一样。怎么,这两位大仙要一直跟着他吗?!那他不是要每天被吓得半死?那他岂不是好像被押的犯人一样,一刻也不得自由?!

    “你后悔了!”三寸金莲突然俯下脸来,并没有弯身或者蹲下,而是整个身体飘忽着倒立起来。

    何富贵惊得手一软,竹篮掉落,但竹篮并没有翻倒,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一样,悬在半空。眼前那张脸笑眉笑目,但又可怖至极,眼d和嘴d深不见底。他像被巨大的磁力吸住一样,眼睛躲不开那张脸,哆嗦着说,“不不!不后悔!”

    “这就乖了。”一只手拍拍他的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伸出来的,“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告诉你获得无敌赌运的方式。这可是个秘密,我们只能告诉你方法,却要你自己去办到。”

    “是,是,多谢。”

    “其实很简单,只是符合条件的地方不好找罢了。”天足似乎不太爱讲话,一直是三寸金莲在说,“你首先要找到一片童子坟,坟里要埋葬的都是出世不足百日的婴儿,而且至少要有七个这样的坟。你要说了,找七个这样的婴儿杀死不就得了,这有什么难的?可这个条件就难在不能是寻求赌运的人故意而为,非要自然致死的婴儿所形成的童子坟才行。这样看来这个条件就相当难办了,可是邵县的县城在十年前出现过一件事故——”

    她还没说完,何富贵就想起了十年前的事,那时候他还在邵县上高中,那里的县医院突然发生火灾,可能是电线短路引起的。火从妇产科烧起,没有医德的护士和医生忙着逃命,有十个出生不久的婴儿被活活烧死了。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还有气愤伤心的家长,杀死护士的事发生。

    “对啊,就是那件事。”三寸金莲似乎知道何富贵心中所想,笑着说,“多难得啊,死得那么凶!所以说,你运气真好,能遇到这样千年不遇的好机会。当地人都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不吉利,就算火烧、雷劈也不能平息这么冲天而且先天的怨气,所以不敢葬在当地,又不能随便扔了那些婴儿的尸体,只能偷偷葬到这里来!因为铁头山是个光秃秃的山,不易聚灵,邵县的人想用这天然的山来压制天然的y气呢!”

    何富贵这才明白事情的原由,只听三寸金莲接着说,“现在好地方找到了,你只要在我们的带领下,选一处怨气最强的坟,把j血饭供奉好,燃三枝香c于饭上,然后燃烧纸钱,用你的血把你的名字写在黄裱纸上烧掉,等这三枝香燃尽时,再接上三枝,拿着这三枝一路回到家里去就行了。”

    “这就行了吗?”何富贵觉得这事有些简单。

    “假如你没死的话,你就是赌神了。”天足冷冷的地说,“因为只要你拿着香一离开,就会出现很多冤魂恶鬼跟着你,吓唬你,你捱得过去才行。你当这么容易就能成为赌神吗?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可是你后悔已经晚了,你要么搏一下,要么被我们吃了,你自己选吧。”

    明知道何富贵是不敢反抗的,三寸金莲笑着贴近他的脸,何富贵只觉得一阵寒气裹住了他的全身,让他哆嗦个不停,僵直得像木头一样。

    “千万别回头!”三寸金莲幽幽地说,“你在举香下山的时候,千万别回头!”

    第三章 赌运亨通

    三支如萤火一样的光亮在漆黑的山林间若隐若现。

    自从接了这三支香,身边就异动,异响四起,何富贵拼命支撑着已经抖如落叶的身子,一步一步捱着向山下走。

    “千万别回头!”

    他心里一遍一遍念着三寸金莲的话,低着头,眼睛只盯着前方几步的道路,提防着不要跌倒,否则香断命断,这是那两位大仙专门提醒过他的。

    “富贵啊!”他爹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他心里一紧,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当场死过去。

    “手里拿着什么啊,给爹看看呗!”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突如其来的阻力差点让已经摇摇欲坠的何富贵跌倒在地,但随即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寒意让他生出一股挣脱之力,慌不择路的钻入了树林中。

    他爹死了十几年了,他娘也于三年前去世,虽说对自己的爹娘不应该感到害怕,可是他败光了爹留下的家业,气死了娘,心里虚得很。

    “富贵,你还要去赌!”正想到他娘,何富贵的脖子上就挨了一巴掌,同时背上一重,好象他娘爬上了他的背。他腿一屈,终于扑倒,只是双臂还是向前僵直的伸着,保证香火不灭。

    “会有好多的冤魂恶鬼,还有许多你认识的,却已经死去的人在你离开童子坟的一刻前来找你。”何富贵想起那两位“大仙”的话,“但是他们不会杀你,只是吓你,只要你不怕,只要你心里有着成为赌神的强烈愿望,只要你熬到回家,把香c到家里装满j血饭的香炉内,你的苦日子就到头了,剩下来的生活,你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成为赌神的程序并不复杂。心中强烈的愿望他也具备,只是要做到不怕,实在太难了!

    就在他摔倒的一瞬间,他的脸此刻虽然还埋在草丛中,耳边却听到了许多的说话声。似乎周围已经围满了对他不怀好意的“人”,叽叽啾啾的,不象人类发出的声响,却也不象秋虫的鸣叫,听在耳朵中,从心底就一直麻了上来。

    他不敢抬头。很想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等到天明,可是三支香却不停的燃着,虽然这是高香,可以燃上两、三个钟头,不过也耗不到天亮,何况现在他的双手已经有冷冰冰,粘乎乎的东西爬上来,试图掰开他的手指,让那三支可以成全他梦想的香掉落在地上!

    “富贵!富贵!老何!何富贵!”不同的声音叫着他,推着他,拉着他,似乎想把他困在当地,他只要一不留神就会回过头去。

    他明白必须快点站起来离开,不然他就不能把这凶煞怨毒之气化成的赌运带回家去。可是当他勉强闭着眼睛站起来,却感觉身体又沉重了些。背上象背着一块巨大的冰块一样。

    “富贵,你这个败家子!”他老娘边骂边不断的拍他的头。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双枯瘦的,长满了蛆虫的手在他的后脑上蹭来蹭去,“背你老娘要去哪里,放我下来!”

    他很想,可是后背上的东西如附骨之蛆一样甩不掉,而且身上一沉,感觉他爹也趴了上来,沉重的感觉更甚,压得他的腰都弯了。可他只能背着他们继续向山下走。冷汗,粗喘,诡异y森的嬉笑,伴随着他一步一步向山下走,脚下稍一绊,他再次摔倒。

    一个女人的头出现在地面上,和他眼睛对着眼睛,何富贵大叫一声,向后猛缩,记起那是他们镇的一个寡妇,因为反抗强暴而跳楼自尽。她是头部先落地的,摔得头骨尽碎,血r模糊。此刻她正是头部着地,斜着眼睛瞪他,似乎他是她的仇人似的。

    “不是我!不是我!”不自禁的,何富贵大叫了起来,手中的香一晃,差点掉落在地上,幸好成为赌神的强烈愿望支撑着他,险险的没有脱手。

    “别缠我,我要成为赌神,要逢赌必赢,谁也拦不住我!”被吓到了极点,他反而大叫起来壮胆,胆怯但有发狠的声音在幽深难测的山间密林回荡着,仿佛有无数的人在喊一样。

    然而回音未尽,荒林中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叫声,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何富贵身后的高地上传来,快速接近他所处的位置,吓得他顾不得身上无处不在的又湿又沉的感觉,连滚带爬的向山下跑,但双手还紧紧握着那三支燃着的香。

    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么用力也没有捏断手中的香,只感觉自己的手指倒酸得似断了一般,而那微弱的香火象三只小小的火眼,成为这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哭声近了,周围围着他的东西也没有散去,似乎要和他回家一样,两侧的长草被滚动的东西压得倒了下去。

    “千万别回头!”

    他谨记着三寸金莲叮嘱的话,任后面有多少熟悉或者恐怖至极的声音,任他爹娘如何数落或者哀求,也坚持不回头看一下,梗得脖子巨痛无比。

    “要得到这世上绝无仅有的赌运!”他心里拼命念着这句话,强化着自己的心理意识,但身边的声音太刺耳了,还是忍不住斜眼一看。

    只见两侧的草丛中,从上向下滚动的几个黑色的圆球状的东西,月光象舞台上的灯光一样照在上面,让何富贵看到那些东西竟然是婴儿,只是他们不是已经出生的模样,却保持着在母体中的状态,团成一个圆,从山上的荒坟堆里滚了下来,全身都是焦黑的,只是每人都有一口森森的白牙,呲在没有嘴唇的嘴巴外面,闪亮得象动物的獠牙!

    新出生的婴儿哪里会有牙齿,难道是死后长出来的吗?他们不是要以他为食吧?!

    何富贵一个踉跄,见那几个古怪的婴儿在身边不断的滚过,仿佛看电影时不断倒带一样,一直伴着他的脚步冲到山下。

    看看手中的香,还有两寸多长,何富贵疯了一样向家里跑。

    他一定要在香燃尽前赶到家里,否则他还是一个逢赌必输的倒霉鬼。被人从赌桌边赶走,永远不能把那大把的钱财捞到自己手边,永远会象一摊烂泥一样被所有人踏在脚下!他要改变命运,机会只有一次,他已经三十六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绝不能在家门口倒下!只要再坚持一下,他就可以成为赌神了!

    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有何富贵举着三支香狂跑着。他感觉那些东西还跟着他,而且越聚越多,那些可怕的婴儿甚至滚落在他面前的地上。他不得不一边跑一边左躲右闪,生怕一脚踩上,摔一跤就很可怕了,如果再被那些牙齿咬到,他就不用活了!

    还有三条街,两条街,一条街,香就要烧到手指头了——

    终于,他在香就要熄灭的一刻跑到了家。家门大开着,那是他故意要如此的,生怕开门关门时耽误时间,反正家里连张床也没有。只有一张破桌子,桌子上有一碗j血饭。没有人会偷。

    才把香c在碗里,那香就如断气一样骤然熄灭。轻烟诡异的笔直向上升起,直冲到屋顶上,年久失修的屋顶立即掉下一大块墙皮来,落在何富贵面前,把今晚屡受惊吓的他骇得一缩,却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他太累了,现在就算阎王爷来,他也动不了了!

    可是,他成功了吗?

    他心里疑惑着,抬头一看,突然看到墙上父母二老的遗像似乎连眉目都皱成了一团,老娘的脸上还挂着泪水。那么,他终究还是没有成功吗?还是衰运随身,这一生都不要想赢上一注吗?

    “你成了!”正当何富贵捶胸顿足的时候,三寸金莲欣喜的声音突然响起,听来很高兴。

    何富贵心里一凛,就见那两位“大仙”穿墙而入,还是绿缎绣花鞋,大红旗袍,旦角的脸谱,只是都有着掩不住的喜悦,“你难道没感觉,那些一直缠着你的魂魄都不见了吗?”

    何富贵还没从突如其来的成功中回过神来,茫然的左右看看,果然什么也看不见了,身上也轻松了,再没有又湿又冷的感觉。回头看看父母的遗像,不过是一张照片,哪有眼泪?!

    “真的——成了吗?”他压着心里的狂喜。

    “当然。没听人说过吗?神鬼怕恶的。”天足女人对何富贵的态度也好了一点,“你把那天底下最可怕,最y厉的怨气和恶气全化作了你的赌运星,再赌的时候,无论遇到什么强的势,也绝不会输了!”

    何富贵高兴得一跃而起,想到从此他将在赌桌上纵横天下,欢喜得要疯了,反正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证实确实不是梦境后又连忙跪倒在地,对着那两位大仙磕起头来,撞得砖地“平平”作响。

    “我们不受你的头,我们只做交易。你记得,你只管随心所欲的赌,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们会告诉你要为我们做什么。你的赌运是我们帮你聚起的,如果你悔约,相信你不用猜,也知道后果是什么,绝对是你不能承受的。”三寸金莲说,语气里有有一股y狠劲,让何富贵又是一身冷汗冒,隐隐从心底升起一种莫名但又实在的恐惧,但他太兴奋了,马上忽略了这种异样感,况且他已经无法回头。

    何富贵一边继续磕头一边忙不迭的答道,“我绝不悔约,两位大仙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做,就算要我的命,我也——”

    “你的命一钱不值,只要乖乖听话,帮我们完成愿望就行了!”天足说。

    “是是!”他从磕头如捣蒜的状态中停了下来,也顾不得额头上渗出的血迹,也不再害怕这两位所谓“大仙”的女鬼,“我这就去赌上一把。”

    “不等明天吗?难道还不相信我们说的话,要亲自试试?”天足道。

    “他可不是,我们刚开始告诉他,他不是也没有怀疑吗?”三寸金莲“好心”的为何富贵辩解,“这个人的赌性不是天下第一,至少也会排名前三,有了本钱,当然要马上赌一把了,只是你这个样子,赌场让你进吗?还有,你有本钱吗?”

    “两位大——大仙有所不知。赌场嘛,只要你有钱赌,不管你的外表什么样,都会让你上桌的,只是这本钱——”何富贵面露难色。他连香烛纸钱都是赊帐来的,今天一粒米也未进肚子,哪来的钱去赌。

    “哼哼,这才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三寸金莲又象哭又象笑的说,“不过,你没忘了我们要随时要跟着你吧,就象妈妈陪着儿子一样,有我们,还怕没有钱吗?”

    何富贵心里一紧,突然想起这件事,有一瞬的害怕,但此时他已经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如果能够赌且能够长胜,他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所以立即同意了。

    而他还没有点头的时候,这两位“大仙”突然腾空而起,化为一阵缠绕的黑烟,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两枚红宝石耳钉,直接扣在了何富贵的耳垂上。

    何富贵只觉得耳朵上一阵钻心的疼,伸手一摸,双手上全是血迹,就这么被穿了耳d。

    “呆在你耳朵上的话,我们说话你比较容易听到。”三寸金莲在他左耳边一阵笑,“而且人的运气能从耳朵上显示出来,我们一旦离开,就算我们不报复你,你的运气也会随着耳d一泄千里,你从前是多么倒霉,以后会加个‘更’字,所以,乖乖听话就好。”

    “姐姐,给他钱。”天足有些不耐烦。

    三寸金莲“嗯”了一声,何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