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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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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猫!

    那只曾经屡次出现的黑猫,阿百雅禁也提起过的那黑猫,竟然能被关正以一张剪纸猫所代替!他修炼的究竟是什么巫蛊之术?简直等同于妖术了!

    但见那只黑猫以风一样的快速度直接奔向了阿乌,但在阿乌摆出架式要击退它时灵巧地一扭身又窜向了段锦,同样快到她身边时也离开,来到了阮瞻的面前。

    离得近了,阮瞻才看清这黑猫不是乱跑的,在它身后拖着一条细线,因为是透明的,极不容易被人发觉。这细线微弱但又不断绝,带一点极淡的红色,从水潭里一直拖到这里,好似用它拉一条围栏,细看之下,竟然是水潭中混有关正之血的水汽!

    黑猫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又奔向了万里那边,就这么带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水烟围着四方阵绕了一圈,最后把“线头”交还给了关正的手里!

    关正握住水烟的一端,嘴唇动着,同时向回收了一下那无形的绳索,阮瞻只觉心里一阵迷蒙,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脚,但还没迈出这一步,心下一激灵,立即又收回了脚步。

    不对,关正是在利用那纸黑猫和它带过来渗有自己鲜血的水烟对守阵的人进行催眠!

    他的催眠术太邪异、太高端了,当年在充足准备的情况下能让相隔很远的人受了影响,以极快的速度,不知不觉地听从他的指挥跳入了悬崖,今天他仓促之中他没办法进行那些繁复的准备,但他用自己的血来做引,竟然能让阮瞻差点上钩。

    再看其他方向,每个守阵者都中了关正的招。阿乌的双脚拼命向前,可是双手却抱紧身旁的一棵小树不放,就好像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一方要走,一方却要留;段锦是魂体,而且有很强的灵力,虽然没有立即受到影响,却犹豫不定地在位置上移动,显然不能确定是走还是留;万里受的影响最大,神情完全呆滞了,一步一步向前走,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水里,而小夏则在他身后拼命拉他!

    或许是因为举动仓促,或许是关正功力受损,四方阵的每个方向都只有一个人受到了影响,而正东方有两个人,所以小夏反而幸免。

    她虽然没有阮瞻的见识,但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拼命想叫醒万里,可万里的体力远胜于她,她不仅没能拦住他,反而被拖得也向水潭里滑去!

    情急之下,她什么也顾不得了,使劲咬向万里l露在外面的手臂,用力之大,一下就让万里的手臂血流不止。

    万里在迷蒙中只觉得手臂剧痛,r体的刺激直接激活了他的意识,他本能地一甩,就把小夏推倒在水潭边。在清醒过来时就见小夏从地上爬起来,整颗头都湿淋淋的,咳嗽不止,显然是脸朝下趴到了水里,进了水。

    “是我做的?”他慌忙扶着她。

    小夏根本说不出话,脸色雪白着,死死抓住了万里的胳膊,眼睛望向阮瞻那里。

    万里也看了过去,高声说:“这边平安无事,你c心其他的事吧!”

    阮瞻远远地见到他们没有事,放下了心,一伸手就一个掌心雷,随着那蓝色电火花打到阿乌和段锦的脚下,这两方也豁然清醒。

    “你还有什么招数?”他傲然道。

    关正没说话,只向黑猫做了个姿势。那黑猫受到了指示,站起身来又带着那条水烟飞奔。这次它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几乎还没看清它的黑色身影,它就已经跑到下一个方位去了。

    “我看你能打多少个掌心雷!”关正冷笑。

    他知道催眠术无法破这个阵,因为阮瞻一定会想办法警醒他们的人。可是水潭中的水汽有的是,以他的能力控制黑猫跑上一夜也没关系,而阮瞻要不停的打掌心雷则是十分消耗自身力量的,他就是看准阮瞻体力就快到极限了,所以才这样做。阮瞻不是要消耗他的实力吗?他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哪想到阮瞻并没有按照他预料中的做,掌心雷虽然打了几个,但并没有打向再一次被催眠的阿乌和段锦,而是对准了黑猫下手。毕竟关正要依靠黑猫来实施他的催眠术,釜底抽薪远比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好!

    关正见状连忙一手握住水线的一端,一手c控着黑猫。那黑猫本就灵活,在他的c控下就更加泥鳅一样滑不溜手,好几次眼见着要打到了,却被它一扭身逃开了。

    几回合下来,阮瞻略感吃力。他的体力本就到了极限,兼之受了伤,现在仅凭顽强的意志支撑,出招时有间隔还好,这番连续施法让他都透不过气来了。

    “笨哪!你不会用符咒烧嘛,那样不是省力多了!”万里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这死猫不过是一张纸!”

    原来小夏咬得他那口太狠,那种又刺又痛又火辣的感觉让他始终保持着清醒,没有第二次中招。

    阮瞻因为一心要消灭关正,一时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键,经万里一提醒,脑筋立即转过弯来,立即一枚火符咒祭了出去!——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一开始飞就会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

    其实它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第六十二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下)

    喵呜一声!

    黑猫险险的避过了火符的袭击,窜到了一边去。可阮瞻的第二枚火符也追到了,关正只好c控它再一次逃窜。在不绝于耳的猫的惨叫声中,只见一团一团的火在它所到之处燃起,追得一只猫“抱头鼠窜”!

    “这样还是不行的,不停祭出符咒的话,他还是会累!”小夏眼望着阮瞻,心疼的说。

    “那好吧,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还有我们联手打架无数培养出来的合作经验!”万里边说,边低下头四处寻找称手的石头。

    他一连找了十几颗网球大小的石头,分别用青石上的符纸包好,然后配合着被阮瞻的火符追得四处逃窜的黑猫的踪迹,一枚一枚的打了过去,落地之处,石头上包裹的符咒会爆出火花,给黑猫造成了双重压力!

    而这在小夏看来,从万里一出手的时候,就能看出他和阮瞻之间的默契来。黑猫才一躲开符咒石子的攻击,火符就会降临到它最难受的位置,而当他躲避开火符的攻击,随后而来的火符又会令他险象环生,而且在他们的联手攻击下,不到三、四个回合,那黑猫就从场地中央被迫回到了水潭边上。

    “虽然我用的是臂力,不过我还能坚持,你不用顾忌我!”万里一边继续联合阮瞻围剿黑猫,一边大声喊,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他轻松如游戏一样的语气令关正大怒,斗气似地奋力c纵着黑猫,就是不让它被打到。但阮瞻和万里配合得天衣无缝,使他即使用尽力气,黑猫躲闪的空间也越来越小。而他握在另一手中的水丝线早已乱成一团,阿乌和段锦也不再受到影响了。

    “啪啪”两声响起,万里的石头和阮瞻的火符几乎同时袭来。关正c纵着黑猫跳到半空中扭身避过,虽然避过了这一击,但他却差点摔到在水里,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他咬牙坚持着,等待着阮瞻的符咒和万里的石头用完的时候。在那种情况下,阮瞻若要继续烧他的黑猫就要用火手印,那意味着要加倍消耗他的力量!

    关正强自稳住身形,却发现阮瞻和万里竟然不再攻击了。似乎正如他所料,是“武器”用尽了。这让他犹豫了一下,判断着真伪,但还没有决定下一步怎么做,突然间,两边的攻击又同时到了,而且来势比任何一次都更凶猛!

    他慌忙再闪,为了c纵黑猫不被打到,自身已经无法平衡,完全跌入了水中。在清凉的潭水没过他头顶的一瞬间时他想,对方一定是无力再攻击了,所以才在静默了一下后这么狠的出手。按常识说,一般情形都是这样。

    这念头让落入水中的他微笑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的笑纹荡漾开,就见到半空中划过一丝蓝色电光。

    “掌心雷!”关正心里闪过这个名字,眼睁睁的看着才勉强避过火攻和石攻的黑猫正处在这次绝杀的最佳靶位。避无可避地被直接轰到尾巴上,惨叫一声后,同它的主人一样跌落入水。

    “算计的真准,正好最后一颗石头打完。”岸边的万里故意炫燿地说。

    关正挣扎着从水中站起,转头望去,见那黑猫又恢复到纸状,在水面上漂浮着,完全浸了水,再也用不得了!

    “你大概忘了,纸不仅怕火,也怕水!”阮瞻冷冷的声音响起。

    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没想用火烧纸猫,而是用火吸引他的注意力,最后再把猫打到水潭中!

    屡次上当已经让关正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在背后c纵着黄博恒,面对过多少商业困难,虽然有的人被他用蛊术搞定,但有更多次是凭藉着自己的智慧。可如今面对着阮瞻和万里,他却一直被压得死死的。

    他大吼一声,用黑木棒在水潭中搅动,另一只手也猛拍水面,好像发疯了一样,然后整个人也转了起来,不过他每转到一个方向就会停顿一下,双手向这个方向猛挥。随着他的动作,被他溅起的水花像箭一样激s了出来,直冲着四个方向的守阵者而来。

    只听半空中“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只见那些本该柔软的水滴在空中全部变成了锋利的冰锥,尖啸着、如暗器一样打了过来。

    万里反应神速,一把拉倒小夏躲在那块大青石的后面。才一藏好,雨点一样稠密的冰锥就凶猛地袭来,狠狠砸在青石上,发出惊人的脆响,四散迸碎的冰渣溅得到处都是,气势相当惊人。可以想像,如果这冰锥打在人的身上,肯定会把人s成血蜂窝!

    过了足有三分钟,冰锥的袭击才渐渐停了下来。

    万里和小夏悄悄探出头来,见大青石上面一遍狼籍,香烛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被打飞到哪里去了,符咒也被重又化为水的冰锥浸透了,只有那个香炉还完好无损的摆放在中间,连位置也没移动一下。

    而其他几方守阵者——段锦的样子几乎没变,还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衣服头发纹丝不动,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阮瞻的脸色则有点苍白,面前不远的地方堆了半尺高的碎冰,脸上和手臂上有几条擦伤的血痕,显然打到他那里的冰锥是最多的;再看阿乌那边,她刚从草丛中爬出来,身上完好无损,也不知道用什么巫术避过了这一轮袭击。

    可是,她马上要面临下一轮攻击了,因为关正趁大家躲避冰锥的时候已经从水里走了上来,并且已经到了阿乌的面前。

    “小心!”看见关正气势汹汹的,而阿乌还一脸茫然,小夏忍不住惊叫出口。

    她的叫声让阿乌愣了一下,一抬眼就见关正挥着手中的黑木棒直袭过来,慌乱之中她本能的想向后躲,但马上又想起自己不能离位,于是立即蹲下身子,躲过这一击。

    “你竟敢恩将仇报,还要帮着外人!”关正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乌虽然下定决心要帮助阮瞻制服关正,自己也摆脱那无尽的折磨,但毕竟长期处于关正的权威之下,见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胆子就先怯了三分。所以,当关正的黑木棒第二次迎头击下时,她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挡去,根本忘了反击。

    “扑”的一声响,黑木棒结结实实地打在阿乌干瘪的手臂上,竟然发出了击打枯木的声音,而且她也没有什么吃疼的表现,好像挨打的不是她的r体。当关正的第二棒和第三棒打过来,她照样还是如此被动挨打,但她虽然不反抗,却也不离开所守的方位!

    关正见她誓与自己对抗,心里恼火至极。

    他之所以用冰锥袭击四方,就是想藉机爬上岸,既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可以趁机偷袭。他本想走东位,但那个香炉实在古怪,他打出的冰锥力道如此之大,却连炉壁也打不到,这让他心生忌惮,只好选择北位。因为他明白阿乌绝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且还对自己心生畏惧。哪想到她虽然连手也不敢还,却竟然死守此位不放。

    愤怒中,他打出了第四棒,阿乌照样以手臂去挡,但在她的手臂接触到木棒的一刹那,那坚硬的木棒忽然变得极为柔软,游蛇一样缠上了她的手,并顺着她的胳膊滑到她的肩膀上,在她的颈窝处狠狠咬下。她只感到锥心的刺痛瞬间传来,声音嘶哑地闷叫了一声。

    那已化为黑蛇的木棒并不因此而放过她,高昂起蛇头,就要咬第二口,但还没下口就被后方传来的一股大力弹到一边去了,蛇身在落地的一瞬又化为了木棒!

    关正一转身,正见到第二个掌心雷劈过来,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好极为狼狈地就地滚开!

    “你偷袭!”他又气又恨,连眼珠子都红了。

    “彼此彼此!”阮瞻冷冷地说着,同时虚空画符,向关正的方向用力一指。

    关正本能想躲,但阮瞻挥手处却没有任何东西袭来,当他以为是阮瞻体力到了极限,致使招数打空时,却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蓦然袭来,在他毫无防备之下,立即被拖到了场地中心,又回到了水潭边上。

    他奋力挣扎了两下,可是却根本动弹不得,那看不见的绳索死死缚住了他。

    “你没事吧?”阮瞻问,但显然不是问他,而是对阿乌所说。

    阮瞻早就看到了关正袭击阿乌,只可惜当时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又不好再要求段锦什么,只好指望她自己能挡挡一阵。他知道阿百雅禁的巫术中有一种防守用的转嫁术,可以把伤害转移到距离最近的植物上,所以当他听到枯木相击之声时,就知道阿乌正把关正的棒击伤害转嫁到身后的小树上。

    当时关正背对着他,使他看不见关正的招数,不过当关正侧身对着黑木棒施咒时,他明白阿乌可能躲不过了,所以立即一个掌心雷赏了过去!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她中了我的蛇毒,怎么会没事?”关正幸灾乐祸地说,不顾自己的窘状,依然十分恶意。

    “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阮瞻回了一句嘴,又一个掌心雷把关正打翻在地,眼睛却在关切地望向阿乌。

    只见阿乌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痛苦之极,两只手茫然地在身上乱抓,显然她的疼痛在全身乱窜,让她找不到具体的方位。随着她的脸孔迅速地变成黑紫之色,她的双手越抓越快,最后扯住胸前的衣服哀叫起来,看起来像是疼入骨髓一样。

    阮瞻说不出话,本来还想提醒她抑制蛇毒的,但那毒素流窜得太快了,还没等他开口,毒气已经在她的脸上显现了出来,显然无法再救治!

    她一死,这阵必破!而更悲哀的是,难道这个因为做错了事而受了几十年惩罚的人就没有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阮瞻心里遗憾的想着,眼睛还是望向阿乌。却见她尽管疼得如此厉害,双脚还是站在自己该守的方位上,并且奋力提起一只手,在空中比划起奇怪的手势,并在痛叫中唱起了咒语。

    语毕,她哆嗦着跪倒在地上叩了一个头,再站起来时,她身边的一大丛野草像被切割一样齐根折断,随着她长长的叹息,飞起来尽数刺入她的身体,没入数寸。露在体外的部分还坚硬的挺直着,让她整个人看着好像一只刺!

    这变故让场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关正在内。只见阿乌做了这些后就平静了下来,并站直了身子,仿佛那蛇毒已经被制住,那磨死人的疼痛也消失不见了!

    “我要死了。”她平静地说,“不过这阵不会破的!”

    阮瞻张了一下嘴,却没有说出话,只长叹一声。阿乌一直被自己的罪恶和对关正的恐惧压得无法翻身,平时连人也不敢正眼看,长期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此刻如此平静,看来果真是大限已至,救不成了!

    “谢谢你!”她笑,掩盖在乱发下肮脏的脸,此刻看来竟然有种平和的美丽,“终于可以赎回我的罪了,欠人家的债却不能还的滋味我不用再尝了。”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她身边那棵碗口粗细的小树。那小树因为被转嫁了关正棒击的缘故,树皮破损严重,露出白白的树心,但尽管如此,也不是轻易能摇动的。可是在阿乌的手抓之下,竟然“卡”的一声拦腰折断,倒在了阿乌的面前。

    阿乌弯腰抬起那半截断树,低声吟诵着什么,然后用力把断树c在面前的地上,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挖出了自己的一颗眼珠,“啪”地按在树干上。那眼珠并没有因为用力拍打而破碎,反而完好的镶嵌在树干上,活灵活现的看着场地中央。

    “师父说过,巫蛊之术在于自然之中,本应造福于人,护佑一方的。”阿乌做完这一切,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我以自身之魂附于此木,治妖除秽。石头哥啊,你省悟吧!”

    话音一落,阿乌向后便倒,显然r身已死,只剩下附有她魂魄的断木守在北方。

    四方阵没有破!

    此情此景让在场的人都伤感了起来,只有一个人没有,就是关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没有注意他而已,他就已经快要挣脱了那无形的绳索了。

    阮瞻见状急忙虚空画符,想要重新设置虚无结界,哪想到才一伸手就被斜刺里闪过的一道寒光所打断。转头一看,原来一直冷眼旁观,只负责守西位的段锦祭起了y眼。那y眼是至y至寒之物,它s出的寒光照s到关正身上后立即结了一层冰,生生地把关正冻在了里面。

    “到时候了。”阮瞻冷酷地看着被冰住的关正,“现在我们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