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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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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阿瞻在地下坐了一会儿后,突然“咦”了一声,站起来跑到刚才怪婴消失的地方去,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元丹?”他走过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包大叔递给包大叔问。

    那是一颗透明至极的珠子。拖在包大叔手心里,如果不是因为阳光的折s使它有了轮廓感。别人根本看不到他手掌里有什么东西。它纯净如同身处于水中的水珠,和外界极为融合。所以它刚才摆放在地上,大家都没注意到。

    包大叔细细观看那珠子,又嗅了一下,“这上面有鬼妖之气,一定是炼化怪婴时从他身体中掉落的。可你怎么看得到?你是有天生y阳眼没错,但我没想到你天生的能力竟如此之强,连隐物也能看到。了不起哪!”

    “这究竟是什么?”包大同把脑袋伸过来。

    “这个嘛——按理说应该是鬼怪修炼的内丹,可我不明白她一个普通的鬼。为什么会修炼这个,而且如此洁净,虽说她可能故去的时间不短了。不过我猜那怪婴竟敢在白天跑出来,就是因为得到了这个宝物。”包大叔解释。

    “可是把内丹给别人,自己不是很容易死吗?”包大同问。

    “所以说,那女鬼和怪婴的身世肯定有瓜葛。说不定,真的是母子。”

    “要看看去吗?”包大同又问。

    “大叔,我们还有朋友被困。”阿瞻c了一句嘴,“假如他们没有死的话。还请大叔救人救到底。”

    “放心,我老子答应你老子的事,一定会做到!”包大同回了一句嘴。

    阿瞻不理他,看向包大叔。

    包大叔对他点点头。慢慢走到我这边来。

    他审慎的绕着那个地面上的破d走了几圈,仿佛在判断这下面的情况,半晌后才说,“这个d太小,我们进不去,况且情况也不明。”

    “要掏鬼窝了吗?”包大同有点兴奋的说。这让我对他又增加了一点恶感,我的朋友们生死未卜,我的一颗心一直悬着,不知道他们怎样。娜娜怎样,他怎么能对生命表现出这种游戏的态度?!

    “有鬼气,但杂且弱,我看还是你先下去看看吧。”包大叔说。

    看了包大同一眼,见他虽然比我和阿瞻瘦小一点,但也是个中等身材的年青小伙子,这个小小的d口,他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再说明明说下面情况不明,包大叔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子下去做实验用的小白老鼠?!

    “这太危险了吧?”阿瞻说出我的心里话。

    “无妨。”包大叔微笑了一下,拿过包大叔握在手里的、模样更像是锈铁剑的所谓“七色剑”,先在我脚下随便划了一下,“万里啊,可以离开这圈子了。”他说。

    我闻言,下意识的抬脚往外歪,却见脚下的红圈子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而我的脚由于长时间用力的站在这里。都已经麻了。

    我才一离开,包大同就盘膝坐在了那里!

    “不是你的脚站过的地方就高贵,是这里的方位刚刚好。”他嬉皮笑脸的解释,然后还没等我反驳他,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像个老僧入定一样,很快就如同一块石头般安静了,看样子进入了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这不禁让我有一点佩服他,觉得他虽然讨厌,但身体和情绪状态都转换得如此之快,显然情商超高。

    一边的包大叔见包大同准备好了,就从身上的大布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不过他这一次并没有让符咒燃烧,而是贴在了包大同的头顶上。然后后退三步,拿着铁剑比划起来。依旧像是古怪的舞蹈一样,慢慢的挥动手臂、转身、顿足——

    他嘴里念叨着什么,很轻,不像对付怪婴时那么大声,有点像呓语。不过这在我眼里看来有点讶异,因为虽然知道他们和阿瞻的社团有所不同,也没想过有那么大差别。阿瞻总是虚空画符,动作相当潇洒,还带点冷漠,而包氏父子则仪式复杂,有点滑稽的感觉。

    包大叔继续念着,平直的调子让我听得昏昏欲睡。但当我觉得眼皮有点打架时,他突然跳起来,举起铁剑刺向包大同的胸口!

    这情景让我差点大叫出口。幸亏阿瞻在一旁拉了我一把,我才看清包大叔的剑到了自己儿子的胸口就停止了。不过他刚才出手太狠太快,我没想到他能如此拿捏,还以为他被什么附体,要上演一场弑子的戏码!

    铁剑的剑尖轻轻刺在包大同心脏的位置,即不会伤到他,却又压迫着他的肌体,让他和那柄剑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紧密相联。

    包大叔还在继续念叨,虽然我还是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但觉得他改用了另一种咒语。这么着大约过了一分钟。那柄铁剑突然亮了起来,并且不停的颤抖,还发出“嗡嗡”的鸣叫声。

    “好了,你去吧,不要贪玩,快点回来!”包大叔突然对着那柄尖说话,语气又慈祥又担心,看得我目瞪口呆。

    “等一下。”阿瞻见包大叔拿出一团红绳,把一头栓在剑柄上。就要把剑从那直径不过一尺的d口放下去,仿佛明白了包大叔的举动,连忙阻止,然后想也不想的趴到地上。把手中的血木剑一下子扔了下去。

    “阿瞻,你干什么?”我吓了一跳,但已经来不及阻止,要知道血木剑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他本来是死也不会离身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扔到这d里去了。

    “阿瞻哪,你不必如此,要知道这可是道界的异宝啊。”包大叔楞了一下后,仿佛了解了阿瞻的用意,欣慰的说。

    “我会拿回来的!”阿瞻边说边退回原地。并且不再说话了,看包大叔细心的把那柄剑放下d口,等剑身全部沉下去以后,再慢慢放松手中的红绳。

    这时候他神色凝重,仿佛绳子那端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让他不自觉的在面部表情上都带上了极度的关心,还要侧耳倾听,细心感觉,直到手中那一团红绳只剩下最后一截握在手上,他才不再放了,紧紧的握住!

    “包大同,他——”我转头看了一眼阿瞻,忍不住问。

    我看包大同坐在那里如同石雕一样已经半天了,现在好像连呼吸也没有了。再加上包大叔的异常神态,突然意识到包大同可能是灵魂出窍,先附身到那把剑上,再下去查看情况。而这也就是阿瞻为什么把血木剑扔到d里的原因,他要利用血木剑天生的驱邪能力,替包大同开一下路!

    阿瞻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落在d口那里。

    只见红绳挣了两挣,好像还要向前。包大叔凑近了d口,把红绳尽量多放长,但当他的手已经到了d口时,他就再也不松了,并且就那样停留了好一会,才又向后拉了两下。

    “回来!”他念了一声,开始倒退。而那条红绳有意识一样渐渐松软下来,像有一个隐形人站在那里c作,在地上规则的盘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剑身开始出现在d口。

    包大叔一步抢上,伸手拿过那柄剑,略嫌紧张的上下看了几遍,然后面露那种松了一口气式的微笑,把剑尖对准“人体雕塑”的胸口,眼见着剑身又是一阵发亮、发颤,包大同悠然醒转。

    “情况相当复杂。”他才喘了半口气就说道,生怕别人抢了话去,这人之爱说话可见一斑。

    “哦,怎么复杂法?”见我和阿瞻都不搭腔,包大叔只好配合一下儿子。

    “下面有三只鬼和十几个中邪的活人!”

    “真的?”

    “我们马上去!”

    包大同第二句话一出口,我和阿瞻几乎同时回答。

    包大同得意的看了我们一眼,那样子仿佛说,“你们不是不爱和我说话嘛!”

    “大同,不要卖关子,快讲!”包大叔催促了一句,语气中有些责备,“我辈中人扶危济困是应当的,你怎么拿来斗气?”

    包大同吐了一下舌头,慢慢讲了起来。

    原来这石子地底下,是一处不小的石墓,差不多延伸到了水潭的下面。不过这石墓的防水层做得相当好,常年处于水潭的下方,除了潮湿,也没有渗水的痕迹。

    墓x中有三个幽灵,一个是华服女鬼,但是自从包大同下去,她也只是呆呆的坐着,一点反应也没有,另一个好像她的陪葬侍女,还有一个是新死的男鬼,是个年青人,应该就是赵江。因为阿瞻把血木剑正巧扔到了墓x口,所以把它们镇得缩在墙角。不敢动弹分毫,而且他们看来一点凶气,怨气也没有。

    “要想个办法趁天亮进去才行,不然怎么救出同伴?”我焦急的问,“从这个d口挖开怎么样?”

    “都说了,这下面是大石板,而且防水工作做得相当好,不容易挖开,除非你用爆破的,或者你要有那怪婴的本事,破土而出!”

    “你就直说要怎么办吧!”阿瞻也很急。

    “我在下面的时候,看到了盗d,看样子早就有盗墓人光顾过了。就在这出口的左边三百米,一定有掩盖好的d口,我们要去的话就从那里进好了。”

    “好,咱们这就去!”我转身就要走,却被包大叔一把拉了回来。

    “慢来,年青人,不要冲动,事先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你们至少要拿点照明的东西吧?”

    我一听也对,急忙和阿瞻在我们丢弃的东西中翻出几个大号手电,心中悔恨,心想如果昨晚能冷静一点,带一些设备,也许状况会好些。

    而那边的包大叔,在我们找东西时,就拿了那几面小旗子念咒,然后细心的布在那破d口的周边。

    包大同的方向感很强,所以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盗d口,只是那d口实在小,我们只能爬行进去,这可苦了腕骨和肋骨骨折的我。我想阿瞻也是极为痛苦,因为我听得到他粗重的喘息。

    等我们费劲力气进去时,发现墓室很大,好像是相当有钱人家建的,而且由于早就被挖开的缘故,竟然有些通风。另外墓室内很干净,没有被盗过的那种乱七八糟的情形。

    “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建在山谷中水潭下那么古怪,这按风水说是很不吉利的地方。”包大同总是能把我心中的疑问抢先一步问出来,“本来就y气重,水又属y,这y上加y,还是在这绝谷之中,这不是让埋葬在这里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吗?还有还有,如果说是亲人所为是说不通的,如果是仇人所为,为什么又要建那么好的墓x呢?真是奇之怪哉!”

    “问问不就知道了。”阿瞻嫌包大同话多,有点不耐烦,率先进到第二间墓室。

    一进去,我就差点喊了出来!

    透过大号手电雪亮的光线,我们见到地上坐了一排人,密密麻麻的,乍一看黑乎乎的一片,全部是一个姿势一个神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一个方向,就像陪葬的那种不腐烂的死人,又像是一堆人偶一样,如果突然闯进的人比较胆小,非要给活活吓死。

    “娜娜!”我一眼认出了中间的一个女孩,正是我的心上人,阿瞻的女朋友。

    “说了,年青人要沉住气。”包大叔又一次拦住我,“他们暂时没有危险,还是先到里面再说。”

    不容我分辨,我被扯着来到了最后一间墓室。

    这里非常大,但也非常空。除了中间一个大棺材,就只是三个幽灵存在。

    血木剑就在这墓室的门口,所以有两个幽灵面对墙角蹲着,一个是个瘦小的女子,古装,若有若无的缩着,另一个同样缩小,但却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正是赵江!

    第三个,穿着华丽的,好像永不会褪色的红色衣服,委地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

    “这个是你的吗?”一直说要慢来的包大叔突然拿出了那颗珠子。

    在白天,看不到它的影子,可是在这黑暗的墓室里,它却散发出珍珠一样的光华!

    第三个幽灵没说话。

    包大叔又问了一遍,并且上前一步。

    这一次,她动了一下,然后突然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还没有完

    她那么枯瘦,从侧面看只是扁扁的一片,让人能肯定那华丽的衣服下并没有肌体,只是一堆白骨而已。但即使如此,见她如同落叶被风吹起一样,轻飘飘、直挺挺的立了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我一把拉住包大叔,因为他离那女鬼太近了!

    “无妨!”包大叔拍拍我的手,轻声道。

    我也这才想起,因为女鬼把她的内丹给了那怪婴,所以即使她没有重大的伤残,至少也损失了法力。现在的她在包大叔眼里,自然不构成威胁了。

    她慢慢扭转过身,艰难的向我们这边飘了过来。长发盖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长发下面的面孔,只觉得有一道白惨惨的光透过如帘的发丝直s了出来,充满了恨意、绝望和疯狂的仇恨!这在凭借手电才看得清楚的黑暗墓室里更显得触目惊心。

    “还给我!”她y沉着嗓子低叫。

    “拿去!”包大叔出人意料的把手伸直,掌心中还托着那颗发着温润白光的珠子。

    我们三个年青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包大叔要干什么,难道真要还给她吗?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她咬牙切齿的又叫,那抖索又尖锐的声音在墓室中回荡不止!

    “你不要了吗?”包大叔却还是好脾气的说,“这可是好东西那,不要?那么我就收起来了。”他说着慢条斯理的就要把手缩回。

    那女鬼尖叫一声,猛扑过来抢那颗珠子,却扑了个空。然而她随即“忽”的跃起,像一张画一样贴到墓室的顶上,正对着下方的棺材,居高临下的瞪着我们。一动不动!

    长发从墓x顶上垂下来,像乌黑的水草一样荡来荡去!

    在下面,我们终于可以看清她的脸了。或者说,那不能算是脸孔。只是一个骷髅头的正面。不过奇怪的是,她的右眼眶里有什么在闪烁着白光,虽然微弱,不过在这黑暗幽闭的地方,这已经能让人看得非常清楚了!

    这白光给人的感觉非常寒冷。无论谁被扫都会像被点一样浑身不舒服,偏她还不停的对着我们“看来看去”!

    “散开!守住自己的位置!”包大叔低喝一声,我发觉他自从进了这个墓就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好像怕吵醒地下的亡灵一样。

    我们依言散开,默契的占住了这间墓室的四个角落,团团围住敌人,不让她有机会到外间墓室去伤害我们的同伴。更不让她逃脱!

    我站在门左边的墙角,阿瞻站在门右边的墙角。包氏父子则冲到了里侧,包大同紧挨着那个那个一直面对墙壁的侍女鬼。他即不害怕、也不介意,仿佛身边什么也没有,大大咧咧的站着。而包大叔则靠近了赵江,为了找个好角度甚至把赵江往旁边推了一下,还致歉一样点了点头。

    而我们才站好,头顶上就传来三分像笑,倒有七分像哭的怪声来——

    “我的儿啊,看娘来给你报仇。把他们给你做成饼子吃可好?”黑暗中,我们把手电照向了墓顶,但她呆的地方却是黑沉沉的,好像有什么吸收走了部分光线,只照出那里有一个人形轮廓,其它一概也无,但是却清楚的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好像她在和自己的孩子讨论平常再简单不过的一顿饭,而我们这四个人只是她儿子的盘中餐。她那温柔又y狠的语调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我不寒而栗。

    “别怕,娘会陪你去的!你要先吃哪一个呢?是那个不说话的冷冰冰的人,还是最大个的这个?”

    最大个的?难道是我?

    我还没想明白,就感到一阵奇寒袭来,周围的气温骤降,像从夏天一下子来到严寒。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再看包大同也是一样。阿瞻虽然没有像我们那样克制不住的发抖,但也听得到他牙关相叩的声音。

    “没了阳眼,你能干什么?”包大叔的声音在昏暗中稳定的传来,带给我安心的力量。

    “有了阳眼,你能干什么?”她恨恨的回了一句,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向我扑过来,速度快到墓室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

    慌乱中,我下意识的抬手一挡,手电的光芒从下方一下子照到她的模样,这让我看清,她的头上竟然附着那张怪婴的脸!那张比骷髅头小上一号的婴儿面皮上,惨绿而诡异。

    一双坚硬冰凉的鬼手掐在我的脖子上,让我觉得寒意更甚,一阵阵从脖颈传递到全身,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僵硬了,好像冻住一样,同时窒息感也袭来。

    但此时,我右边黑影一闪,只见阿瞻把血木剑像匕首一样握着,横向里就刺向那女鬼。

    “滚远点!”他大喝一声。

    女鬼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摆脱她制造的寒冷来救我,被血木剑散发的无形驱邪力一下击中,慌忙放开我倒退,准确的跳到自己的棺材里去,阿瞻也不废话,又迅速退回去守住门边。

    四周又陷入了死寂。

    我紧张的清了一下喉咙,觉得在这时候发出声响是极为不妥的事,但又不得不说,“那个怪婴没死。”我说出自己之所见,“他们合二为一了。”

    “万里,不要慌,那是她给你的幻觉。”包大叔说。

    “她怎么回事?刚才我化为剑身下来时,她还没那么凶哪!”包大同突然出声,“再说她没看到血木剑吗?怎么贸然出手?”

    “如果是人的话,受了丧子的打击也会先发呆,然后疯狂报复的,笨蛋。”阿瞻顶了一句。

    “我现在怎么办?老爹!”包大同意外的没有争执,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

    “以静制动。”

    “可是不行哪!老爹,咳咳——那小侍女在——掐我的脖子哪!”

    此言一出,那三条照在棺材上的光柱,立即就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