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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

她孤立无援,这时连床也动了起来,好像有什么早藏在她的床底下,正要掀翻床爬出来!

    她咬紧牙关不哭,迅速穿上衣服,揭掉床角的符咒,忍耐着地板下的悸动,等床下一只黑乎乎的、象小孩子的手一样的爪子伸出来时,快速地把符咒贴了上去。

    “嘶”的一声响,配合着一声惨叫,那爪子剧烈的扭动了一下,迅速消失不见,符咒又飘落回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墙上也破了一个d,又有小号的鬼爪伸了进来。

    几乎象条件反s一样,小夏跳了起来,把符咒贴了上去,结果和前次的情形一样,鬼爪尖啸着又缩回去。此时,房间各处破d的地方越来越多,小夏忙着扯下附近的符咒贴在闯入的鬼手上,等鬼手缩回又把符咒重贴回墙面或门上。一时间在房间里乱跑,贴符咒堵鬼手,对于从房顶上伸下来的,还要拖着一把大椅子,爬上爬下,虽然房间不大也不高,但也累得气喘吁吁。

    等鬼手入侵的频率慢了下来,小夏发现墙面、地板和门窗上根本没有被挖破的d,才明白原来他们要突破的只是符咒的威力,并不是实体的东西。而且虽然鬼手在这房间里四处出现,她却感觉到只有一到两只鬼怪在威胁着她。

    她紧张地站在那,警惕地等着那只鬼的进攻,可它却仿佛被符咒伤得不轻,不敢再轻举妄动,渐渐停顿下来,四周也渐渐寂静。

    小夏稍松了口气,一下跌坐在床上。

    幸好阮瞻给了她符咒作为礼物,也幸好她提前做了预防,不然她今天不知会死得有多么惨!只是符咒少了一点,才让那作祟的鬼物,找到灵力稍弱的地方,想要冲进来而已。目前看来,它应该不敢再来伤自己了。

    可是刚才阁楼上的响声是否预示着店老板出了事了呢?

    一瞬间,她有点恨自己,刚才明明觉得他脸有死相的,为什么不深究一下,也许她给他一张符咒的话是可以救到他的。他说这里有鬼,她还不相信他,以为他是个酒疯子。如果她胆子大一点,多问他几句,他也许是不会死的!

    为什么她不是阮瞻?为什么不是她有那么了不起的能力?这样她可以救很多人的!

    可为什么每次又偏偏让她遇到这样的事,总是与鬼怪不期而遇!

    她正谴责着自己,门外就又传来不一样的声响。是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声音之大,尤如重锤砸在她的心房上。

    是王姐!

    她跳起来,贴在门上细听,听见王姐的大嗓门一次次发出惊惶的哭叫之声。

    怎么办?管吗?她没有那个能力,不管吗?难道任她象懒三一样出事不理?真的见死不救吗?

    小夏急得在房中打转,最后终于一跺脚,迅速扯下几张符咒,连前带后贴到自己身上可以贴的地方,然后冲出了房门。

    楼道里黑漆漆的,反而不如房间里来的光亮,而此时,王姐的叫声又忽然停了,只剩下低泣,反而显得有点y森和诡异。

    小夏壮着胆,摸着黑、循声往王姐房间的方向走去。感觉应该走到的时候,突然浑身发毛,一阵寒意蓦然而至。

    她不知道有没有比黑更深的颜色,不过却感觉到黑暗中有更黑的东西虎视眈眈地对着她,不过没有扑过来而已。

    它怕了她身上的符咒!

    她意识到这点,“突突”乱跳的心稍稍平静了些,“王姐?”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紧张地问:“是死是活,说句话来听听!”

    话音未落,王姐突然大叫一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虽然还黑,可她太熟悉这里的环境了,只撞倒了一、两样东西就冲了出来。不过她没料到小夏站的地方,当场撞上,两个人同时跌倒。

    她受刺激过度,以为小夏是害她的东西,对小夏又是推又是抓。小夏只觉得脸上一热,然后胸口的衣服“哗”的一声被撕开了。

    符咒不会掉下来吧,那可是护身的东西!

    她才这样想着,猛地推开王姐,但几乎同时就感觉一股冷风向她的胸前抓来。可寒意就要接触到她的胸前时,她脖子上的护身符不例外地又发出温暖的黄光,把那鬼怪弹了回去,而且由于它来得狠,所以受到的打击也更重,让她几乎感到它碎裂成好几块,尖叫声不绝于耳。

    它扑向小夏时是那么近,以至于护身符的光芒让久在黑暗中的小夏凭着这微光就看清了它的样子。

    十一、二岁小孩的身材,佝偻着,全身都黑乎乎的,眉目也完全是模糊一片。不仅是丑怪而已,还特别恶心!

    “到这里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从僵硬的语调来听,可以分辨出是那个日本人。接着一只手握住小夏的手臂,几乎把她拖进一个房间去,王姐也连滚带爬地跟了进来。

    一道雪亮的光线在房间中骤然亮起,是一把大号的手电。

    “我是个谨慎的人,总是备着这些的。”岗村贤二解释。他举着手电,光线从下面照上来,使他的脸看来有些发青,看来别有企图的样子。

    小夏还没说话,又有“咚咚咚”的敲击声传来。王姐“啊”的一声尖叫,迅速爬到床底下。

    “没有关系的,它进不来。”岗村贤二轻声安慰,“我拿出了我家传的匕首放在门口,妖魔鬼怪都进不来的。”他说着指指门边。门后的挂勾上悬着一把匕首。

    “可这里是中国,你那个管用吗?”小夏问,把掉落的符咒重又贴回身上。

    还是阮瞻好,他的的东西也才能让她信任。

    “鬼怪都是一样的,是灵体,驱魔降妖的东西都会有用。这是我祖传的,历代高僧都加持过,是宝物!”

    “那你刚才不救人!”小夏咕哝了一声,心想现在还来装什么假慈悲。

    “这是宝物,我当然好好收藏。之前我以为兰先生只是酒醉,没有理会,后来听到王姐惊叫才拿这个,可是我又把它收得太仔细,所以才拿出来。放心,有它在,只要放在房间中,鬼怪从哪里也进不来的。”岗村贤二解释,“不过你可真是位勇敢的小姐,竟然只身出来救人呢!”

    “你过奖了!”小夏边回答边侧耳细听,觉得那不断的敲击声就来自于门边,但渐渐轻微,好像没有力气了。

    “你这个——”岗村贤二指指小夏身上的符咒,“好像很不错啊。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是它保佑你的吗?”

    “是啊,没有它我就死定了。”

    “你还认识法师啊,可不可以介绍我认识,我对中国的道教文化很有兴趣呀。”

    “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我怕不太方便介绍。”小夏客气地说。

    不管怎样,毕竟是这个日本人帮了她和王姐,好歹要态度热情些,“不过中国有道教协会,你可以去学习一下。要不去山东崂山啊,那里现在还有人修道。”

    “没有关系,多认识朋友就好,也谢谢你的指点。可是,这个符咒可以给我看看吗?”

    如果这还不许,小夏就太不近人情了,虽然这是阮瞻给她的礼物,除了对付鬼怪外,她舍不得被人摸来摸去,但还是给岗村贤二看了下。她只见他看得很仔细,好像是内行一样。小夏一直盯着他,怕他把符咒弄破,直到他还给她,她才小心的又贴在身上。

    “真不错,我以前只知道符咒用一次就废了,还不知道有的能反复用!”

    当然啦,阮瞻是谁嘛!小夏骄傲地想着,神态没有漏过岗村贤二的眼睛。

    这时,一直没人理会的王姐似乎平静了下来,从床下爬了出来。

    “它对你怎样了?”看王姐害怕的模样,小夏有点又气又同情。

    “它——它是色鬼,胡乱地摸我,然后要掐死我!”王姐惊魂未定,“我听到老板的窗子碎了,老板也许死了。就象前四个人一样,一定死了,一定死得好惨!”她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原来之前已经死过四个人了吗?

    小夏想问问王姐是怎么回事,但她哭个不停,根本没法问,也不知要怎么劝,只任由她哭着,直到天色大亮,才发现手机信号又恢复了,连忙报警。

    岗村贤二趁小夏报警、而王姐还在不停地低泣时,把门打开了一道缝,悄悄拿进了一个非常精美漂亮的漆盒,藏在了衣橱的最下面。

    第七章 精美的漆器

    阮瞻在噩梦中醒来,一身冷汗。

    自从他五岁后被一只鬼送到养父那里,他就再也没做过噩梦了。

    在梦里,小夏被一条蛇死死缠着,越勒越紧,最后骨断筋折,鲜血淋漓。他一直想救她,可是却怎么趟不过那条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陷入死境!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这种痛让他的心绞碎得片灰不剩。

    她一定是出事了!阮瞻相信自己的预感。

    他是那种所谓有“灵力”的人,对心里的人念得越深,与对方的心灵感应越强烈,所以他很明白她又被什么纠缠住了,必须看看她又出了什么事!

    他大半夜就跑到万里那里,“把小夏的手机号码给我。”

    “出了什么事?”万里担心地问,他知道如果阮瞻半夜来找他就一定有问题。

    “我要去a市看看,我感觉她会出事。”

    “我和你去!”

    “不用,你不像我是自由身,你还有工作的,如果我应付不来,你想不去也不行。”阮瞻拍拍自己的背包,“我已经准备好了,订了清晨的航班,明早九点我就会到。”

    “她不会有事吧现在?”万里很相信阮瞻的预感,急于知道目前的状况。

    阮瞻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仔细感觉内心,实际上他并不能确定,因为事情涉及到小夏,他的心全乱了,“应该没有事,但是肯定有危险。”

    “好,那你先去,我相信你能把她平安带回来。”万里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一听情况也不再罗嗦,“我正好在这里做个内应,如果有什么事要查就尽量麻烦我好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他看看腕上的手表,“一会儿你一上班就去打听一下她工作的地方,如果我一时找不到她,至少要有个目标。”

    “好,交给我。”万里答应。

    告别了万里,阮瞻直接就到了机场,虽然是所能订到的最早的班机,而且按时到达了a市,阮瞻还是心急如焚。因为之前他打过小夏的手机了,可是一直无法接通。

    他只好打电话给万里,打听到她工作的地方,然后冒充是她的男朋友,直接去那里找她。然而到了她的工作单位他才得知,她向公司请了假,因为她住的地方出了凶案,目前人正在警局里提供线索。

    一听到凶案,他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安了,这不安并没有因为听说她在警局而稍有缓解,所以他又不辞劳苦地去找她。离警局大门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正巧看到她走出来。

    不过,她身边有一个男人,个子不高,但精致又精明的男人。那男人一手挽着她的肩,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幅嘘寒问暖的样子。奇怪的是小夏并没有拒绝,半倚在那男人身上。

    “小夏!”他走过去,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心里因为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近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妒忌,这感觉他并不熟悉,他只知道,他想把她从那个男人的怀里带出来。

    小夏听到有人叫她,吓了一跳,一抬眼就看到阮瞻站在面前,还以为是作梦,因为突然到来的意外,使她来不及控制情绪,泪水蓦地涌上眼框。

    “阮瞻!”她欣喜地叫他,向他走了一步,但脚心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却让她“哎呀”一声就向前倒,被阮瞻一把抱住。

    在他的怀里,她舒服地叹口气,一直以来没有停止过的惊惶突然消失。

    “小心!”他拥着她,舍不得放开,“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这句问话让小夏从迷梦一般的相遇中清醒过来。

    是啊,自己“又”出了状况!可她不想让阮瞻再卷入自己的麻烦、这一类的麻烦了,所以连忙立直身子,可脚痛让她根本站不稳。

    “别逞强了。”他过去挽紧她的腰,让她倚住他,不露痕迹地把那个陌生男人挤到一边去。

    “告诉我你的脚是怎么回事?”他问。

    很明显,她的脚受伤了,即使不从她的表情,也能从她的外表上判断。她的两只脚上穿的是男人的鞋,而且其中一只脚根本没有着地,一直虚悬着,一碰到地就疼得大叫。

    可这鞋是那个男人的吗?他和小夏什么关系?

    “还有脸。”他不等她回答,就接连问道。

    这么近的距离,让他看清楚她的左脸上有一条抓伤,从太阳x一直到下巴,红红的,触目惊心的摆在她白皙的脸上。这让他心疼,无意识地抚摸了一下,没考虑到这动作的亲昵。

    小夏被他的亲近弄得又甜蜜又惊慌,不争气的红了脸,“没有什么,昨晚——我住的地方出了凶杀案。”她小声地说,好像那是她的错,“不过警察已经解决好了,不用担心。”

    “我问的是你的伤。”

    “哦,那是小夏小姐从房间出来时,踩到了碎玻璃上。”岗村贤二搭腔,“脸是被无意间抓伤的。”

    “这位是我的邻居,岗村贤二先生。”小夏见阮瞻一脸疑惑,解释道,“他帮了我大忙。”

    “不,不能那么说。”岗村贤二连忙说,“我们是共同对敌,而且小夏小姐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子。”

    阮瞻一听就知道小夏又去见义勇为了,不然凭自己给她的符咒,她应该可以自保。

    “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吧,你的脚最好架起来。”阮瞻皱皱眉头,拦住一辆出租车,扶小夏坐进去,完全不让那个日本人靠近一步。

    岗村贤二在一边了然地看着,并不争执。

    等一切都安排好,小夏才单独向阮瞻讲述了整个事件,以及早上的情形。

    清晨的时候,警察第三次光临情人旅店,不过这一次死亡的是店主兰山。

    他是被腰斩的,上半身嵌在那个小窗户上,窗子内的残肢留下了一段,保持他不会掉下去,只是挂在那儿。他奇异的横直着,象c在墙里一样,两条手臂耷拉着,被冬天的北风吹得摇摇晃晃,就似向下面的人招手。

    他的脸青灰青灰,是那种没人能形容出来的颜色,眼睛紧闭着,却没有死不瞑目,而他的下肢则掉落在阁楼的地板上,旁边散落着从腹腔中掉出来的内脏。

    在警方封锁现场前,每一个路过的人都看到了这幕情景,没有一个不受到巨大的惊吓,包括从楼中“幸存”下来的三个人。

    事实上他们的惊恐感受更加深刻,因为一出岗村贤二的门,他们就看到了一地的血,是从阁楼上渗下来的,滴答滴答还在往下渗漏。王姐见到这个,当场又大哭大叫起来。

    而小夏一直没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虽然穿得整整齐齐,却在慌乱中没有穿鞋,结果赤脚的她一下踩到懒三摔到地上的碎酒瓶,这才会受伤。

    警察来了后,因为要忙着勘验现场,她才在一名警员的陪同下去医院处理了伤口,然后在警察局接受证人询问的时候,遇到了同属证人的岗村贤二。她脚下的男鞋就是警察提供的,因为她根本就赤着脚,包扎后更没办法穿上自己的鞋。

    对于他们的说词警方肯定是不相信的,顶多是理解为有人装扮鬼怪实施这种可怕的谋杀。对此她当然明白,这个日本人好像也可以理解,只有王姐一直喋喋不休,极力要证实自己的说法。

    可是她确实对这件案子十分好奇和愤怒,因为这种杀人手法不仅是凶残,简直是变态!这样的凶手无论他是人是鬼,都不能轻易放过!

    不过,她已经决定不再把阮瞻搅进来,所以她只和他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心里真实的想法并没有告诉他。她想着等她的脚好一点,她要找王姐再问一下,看前两桩事件与这件有没有共通处,然后根据自己的经验相结合,提供给警方,希望有高人可以尽快还死者一个公道!

    阮瞻一直静静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说到那个日本人时问得特别仔细,包括他整个的举动和语言、行为。

    “他好歹算是帮了我吧,可是我不喜欢他。”小夏说,迟钝地没有发现阮瞻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我听说日本男人大多表面上礼貌羞怯,可是他太羞怯了点,看人时总是偷瞄一眼,好像在算计什么。”

    “离他远一点就好。”阮瞻轻描淡写地说。

    其实他对岗村贤二很有些怀疑,不止是他的神态、气息,主要是他的感觉。当他们回到旅店时,他知道小夏是很怕的,虽然有警察在房子里走动,她收拾东西时还是胡乱一塞,恨不得快点离开,而且对着每件东西都乱抖,好像生怕带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而当他假装观察周围的环境,偷窥一下这个日本人时,发现他虽然没有明显的反应,但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一下,仿佛感觉到周围有人观察他,当然那个人并不是警察。

    他知道自己隐藏气息的实力,那对没有灵力或道行的一般人而言是不可能被发现的。而那个日本人明显发现了他,却又假作不知,这就奇怪了。

    最重要的是,岗村贤二虽然加快了动作,阮瞻还是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放进皮箱内的一只红漆木盒。

    那漆盒相当精致美丽,雕刻着繁复的花朵,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不过这工艺品上被一只同样精巧的锁紧紧锁着,显得特别神秘。

    而且,虽然那精致的漆器只是一闪而过,但阮瞻却依然发觉那花朵的后面隐藏着什么文字,象是咒语一类的。他不懂日文,不能确定,只是有那种感觉。

    警方的检查不能说明问题。如果他有道术,可以用障眼法轻易蒙混过关。可是那漆器是干什么用的?里面有什么?这个日本人又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鬼怪为什么袭击旅店?为什么旅店里并没有鬼气存在?

    这一个个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