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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简直太象我——我曾经的一个朋友了!”当他楼着‘毛毛’在幽暗的舞池里漫漫移动舞步时,喝了酒的阚海竟忘情地对毛毛说道。

    “是吗?那看来我们两真是有缘呀,我也觉得大哥你好面熟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毛毛’柔声说道。

    “不,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我从没有进过歌舞厅!”

    “唔,我好象在那里见过你,可是,现在又想不起具体的地点了,我刚近来时,也觉得大哥你好熟啊!”

    “或许,正象你所说的我们有缘吧。”

    “大哥,你是个当官的吧?要不,嘴巴怎么这么甜呢?”

    “不,我不是当官的,我是个土生土长的乡巴佬!”

    “哼,请相信我的感觉,一看便知道是个当官的,连说话口气也完全象!”‘毛毛’娇声说道,一把把阚海楼得更紧了,同时,她把脸也伏在了阚海的肩上,轻声说:“同时,你也是个标准的帅哥呢。”

    “我算帅哥?别寻我的开心了,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我这么五大三粗的也叫做帅哥的话,那——那鲁智深也得算帅哥了!”话虽然这么说,可阚海还是觉得‘毛毛’说得对,自己的确可以称为一个帅哥!

    ‘毛毛’冷不防伸手在阚海的裤裆下捏了一把,跟他调起情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粗?”

    被‘毛毛’这么一突然袭击,阚海赶紧一弯腰,离‘毛毛’稍远一点。

    “啊呀,别乱动,捏坏了你赔不起!”这黑暗的小舞池里就只有他们两人,阚海借着酒力,多少有些放纵了。他竟想同‘毛毛’调起情来。

    “真的坏了吗?”‘毛毛’一边问,一边又把手伸向他那里,口气十分关切地问道:“真的坏了吗?我今晚赔(陪)你不就行拉!”

    这一次,阚海有了思想准备,他干脆就索性让她把自己的东西握在她手里,他幻想着这是在跟林洋在一起了,因为毛毛的手,也十分象林洋的手型——想到这里,阚海竟然情不自禁地将毛毛一把楼紧,楼得‘毛毛’踹不过气来。他决不能在让‘林洋’从他眼皮底下溜走!

    不知不觉的,阚海那被‘毛毛’捏在手里的那东西开始硬挺起来,‘毛毛’似乎感觉到了阚海那东西的变化,便赶紧松了手,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接下来,两人是一阵沉默,相互就那么紧楼着,漫漫移动舞步。然而,阚海的性欲却被激发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被女孩子捏着过呢,简直不可思意——被‘毛毛’这么捏着是那么的兴奋呀!

    阚海忧伤地想到:林洋离去了这么多个春夏秋冬后,如今又回到了自己的怀抱——徐家凹三年多时间里孤独的期待呀,永远的死去吧——走投无路时来到云江县律师事务所,那失败的官司、那几乎陷入绝境的执业——阚尚杰的囚禁——史立成的倒台——为了挣点饭钱,不惜欺、哄、骗——徐炳松和林素英如今安在?——欧阳松的飞黄腾达——熊建兵的锒铛入狱——杨山的永远远去——吕晓云的削发为僧……

    这世间究竟怎么啦?

    这就是我多年以前梦想的天堂么?

    为什么它就在我的眼皮下,可自己却觉得它似乎远在天边?

    一切都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忘了吧,昨天的迷惘和惆怅!

    忘了吧,曾经的不幸与悲哀!

    去他妈的吧,那孤独、凄凉,那憨厚、老实,那心直口快,那正义感、良心……

    何不抓住她,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她就是自己的爱,是自己唯一的感情寄托……人生如梦啊,何不及时行乐……赶快体验吧,那人间的欢乐……

    阚海一把抱紧‘毛毛’,并象得了痢疾的病人一般,颤抖着双手,在‘毛毛’的胸前和腰间摸索。而‘毛毛’显然也发觉了阚海情绪的变化,但她仍由他那么急速的抚摩自己的茹房和臀部——他是个帅哥,能跟帅哥做a是件十分舒服的事,好长一段时间她遇到的都是老头子了……。

    她极力配合着阚海的行动,此刻,她明显地觉得他的手正在伸向她那里,她双腿有些发软,那里已经流了不少的泉水了,她快要支撑不住了,连呼吸都很困难了……。

    阚海让她伏在里间的墙壁上,从她的背后一阵忙碌,他觉得自己的那东西硬得不能再硬了,急需一种柔软的东西来安抚——他急不可耐地先把她的裙子和裤衩一下褪下去,然后自己再褪掉裤子……可是,从来没有过一次经验的他,竟然找不道那道‘门’在那里,他只能在她‘家’的周围乱撞——她终于发现了他,于是,她背过手来,牵着他一步步向那道快乐之门走过去……他就要走进那极乐之门去了……。

    然而,就在他已经挨着了那极乐之门的门框、正待迈进那幽深的时刻,他忽然听见了一个从苍穹传来的飘渺而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那声音长久地在广袤而灰暗的苍穹盘旋,一直飞向远方,然后,又从远方飞回来……。

    阚海愣住了,他赶紧去追寻那声音——他屏息聆听,并仔细分辨,他想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忽远忽近,简直让他不可捉摸……是林洋?不,是‘毛毛’?可她们就在眼前呀?而那声音又向云霄钻去了……不,它好象在县城上空那个方向!

    阚海的思想不集中,必然导致他的双腿渐渐软下去——他刚被她牵引到了极乐之门的门口,他就扑通一声栽倒在门外了,并且,似乎再也爬不起来……。

    “你——你怎么啦?”‘毛毛’迷惑地转过头来问。因为她发现他已经来到了她的门边,可是却一下子瘫痪在了门外。

    “是不是——刚才——酒喝多啦?”

    “恩?酒?”

    阚海挽起裤子,匆匆离开了那间黑暗的舞池,并径直跑出了凤凰夜总会,他木然的脸仰望着那灰暗的苍穹,顺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踉踉跄跄撵去……

    “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那声音又响起来,它又近了,又从深邃的夜空盘旋下来,并充塞满阚海的全部脑海……他潜意识地抚摩了一下自己的那儿,它早已经羞愧得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阚海茫然地仰望着那无限深遂的夜空,声嘶力竭地呼喊:

    “我怎么啦?我怎么啦?!我怎么啦?!!!”

    “难道,要进入‘天堂’,就非得先堕落么?!”

    ……

    。。

    歼灭战

    春节刚刚过去,在干冷而乌烟瘴气的水泥盒子里憋闷了半个多月的天堂里的两千多名公仆们,一个个又余兴未尽、睡眼惺忪地坐到了积满灰尘的办公桌旁,开始了新一年的擦桌子、拖地板、喝浓茶、吹牛……。

    春光,从台历上下来,没人能听见她轻盈的脚步声;沉默了一个季节的银杏树,轻轻晃动它那苍老而布满皱纹的手,极力渴望从刚刚叹了口气的大地上捞取点儿什么;慵懒的灰云捂住了阳光,俯瞰着行人稀疏、生意清淡的街道;逃亡的寒冬在劫掠了一片片无所依靠的纸屑和枯叶之后,并没有忘记最后一次将天堂的每一面窗户敲打得‘砰!砰!’作响!

    春天到了么?

    御却了冬衣的人们那单薄的身影,正摇摇晃晃地释义着春的含义……。

    天堂里的头头脑脑们并没有因为春天的到来而满怀喜悦,相反,新春佳节的过去,意味着新的忧郁和新的烦恼;意味着新的惊悸和新的恐惧——县、乡两级的一万多名吃财政饭的公仆们于节日里吃、喝、嫖、赌完了去年的全部积蓄后,正在期待着每月从单位的保险柜里拿走几百万的人民币;三、四万离休的、正退的、内退的、在岗的、待岗的……正等待着从县社保局、从已经破产的、正待破产的公司、厂矿拿走每月大约三千多万的票子!

    与此同时,云江1400平方公里贫瘠的山头上蜗居的四十多万已经修过地球的、正在修理、即将修理的乡巴佬们,他们正茫然而焦虑地守望在那片近一年来珠水未滴的荒漠上,凝视着大地那开裂的伤口摇头叹息——去年全县各镇乡有百分之八十的农户交不起提留、农税……。

    矗立在城郊的各国营企业的厂房里,一切机器和设备,不该烂的烂了;不该卖的都卖了;即便是剩余的那些该烂的或该卖的,要么陷入了泥尘,要么被偷盗……而那些烟囱里正在冒烟烟的,都属于那些善于偷税、漏税、逃税的私人老板的财产……。

    县财政金库呢?

    该支的已经提前支完了;不该支的已大量支了;而且,还欠着众多宾馆、夜总会、酒家、饭店、歌舞厅、美容美发店、保健按摩厅等等等不下几百万的债务……北海计划,已经在去年年底被宣告彻底失败——由于当地政府对本地房地产行业进行规范清理,致使云江县财政局耗资五千万在该市购置的大宗地盘价格纷纷暴跌,云江县财政局不得不‘流血大甩卖’;局长欧阳松难咎其职,并被宣布停职检查——同时,据说已经查出其在该计划中有贪污巨额公款的嫌凝,检察机关正准备近期对其提起公诉……

    情况紧急!十万火急!

    一九九九年三月一日,为了云江一万多名公仆们的基本生命安全,县委、县政府紧急通知全县各级、各部门:立即组织全县各级各部门所有在编的和临时聘用的干部,分赴各乡、镇强制征收农税提留和统筹……同年三月八日上午,县委、县政府在城西体育场召开了由全县各级、各部门、镇、乡党委、政府的副中层以上干部,各村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居民委员会主任、调解委员会主任和全县司法机关干警、治安员、联防队员、基层民兵等等等几万人出席的“征收农税提留誓师动员大会”!

    县委书记黄启同志作重要讲话:

    ……依法治国是我国的基本国策,那么,依法治县,就是我县的基本县策……交农税、提留、统筹,是国家法律、我县政策规定了的,谁敢不交,就是违反宪法;谁敢违抗,就是对法律的挑战;谁敢拖欠,就是对我们县委、县政府的藐视……。

    台下,人头攒动,一遍哗然!

    ……务必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措施和方法,以全县的公、检、法、司干警和全体基层民兵为后盾,大打一场农税提留统筹征收的歼灭战!

    ……对广大的农民朋友,我们首先要做好思想转化、瓦解分化工作,劝其认真及时交纳;对于极少数顽固不化者,我们必须坚决打击,新帐旧帐一起算,决不能留尾巴、留死角!

    顿时,台下一遍人声鼎沸、欢声如雷!

    ……老实从宽,抗拒从严,是我们的一贯政策;惩恶扬善是我们的一贯作风。对于这次歼灭战中的有功者,县委、县政府不仅要颁发荣誉证书,同时将其本人的工资连升三级……

    台下又一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同志们,革命的成功就靠你们了,请全体参战队员团结一致向前(钱)看!

    ……

    动员大会召开后的第二天,所有参加“歼灭战”的战士们,或乘上大客车,或乘上大卡车、中巴车、小轿车、客轮、货轮……分兵四路,东南西北,浩浩荡荡地向全县三十八个乡, 八个镇,三百七十一个村,三千八百七十一个组前进!

    沿路上,观望这批“”大军的村民们,无不手粑腿软!

    按理说,阚海他们几个律师不应当属于“干部”类,但是,司法局作为他们所的管理机关,这一次,他们也把律师事务所、公证处和各法律服务所的正式的或非正式的人员,通通都编进了“歼灭战”的由县公检法干警组成的大军团——“绿色”军团!

    三月九日,他们这支“绿色”军团在县城东面的码头,乘坐一艘客轮,顺河而下,前往云江下游的新桥镇。

    一个半小时的航程中,全副武装的“绿色”军团的战士们欢声笑语。凝视着汨汨云江水,阚海思潮起伏:相当年,八路军战士们抗击日寇,也是这样的吧?哎,可惜自己没有降生于那个年代,否则,自己恐怕还能做个将军呢……。

    航船开到新桥码头,时间已接近中午十一点,新桥镇的魏书记带着党委、政府的一班子人马早已在岸边恭候多时了。“绿色”军团的航船一到,岸边掌声如雷,鞭炮齐鸣。

    “各位战士们辛苦啦!”

    魏书记和“绿色”军团的首领——县公安局罗副局长紧紧握手问候。

    片刻后,“绿色”军团的全体将士们在罗副局长的带领下,逶迤来到镇政府办公大楼。但是,由于军团将士们人马众多,镇政府的所有办公室、礼堂、乃至政府食堂,均容纳不下。后来,罗副局长和魏书记经过商量,决定将所有战士们编成几个分队——公、检、法、司混合编为四个分队,分别被安排在镇上大小不一的四家旅店,每个分队任命一个分队长,当然,各个部门的一把手,便理所当然的为本队队长了。

    关于“绿色”军团战士们的饮食问题,由镇政府派专人负责解决:每日的三餐,均在本镇的两家规模较大的饭馆里解决。早餐,每个战士有一个j蛋、两个r馅包子和二两稀饭,每桌的陪菜有一盘香枢花生米、两盘泡菜,一盘腐r共计八快;午餐和晚餐均为中餐:j、鱼、r、蛋样样有,或红烧或凉拌,烫菜一盆,炒素菜若干。另外,米饭是充足供应的,仅肚皮装。

    “绿色”军团设立指挥部,由罗副局长任总指挥,魏书记、县委政法委彭副书记为副总指挥,通讯员为县委政法委的小董,负责将指挥部的各项命令及时传达给各个分队,以便提高战斗效率。

    就在阚海他们到达新桥镇的那天中午,午饭后,总指挥部召集各分队队长开了个紧急短会。在该会上,四个小分队划分为了八个作战小组,每个作战小组负责一个作战区域——一个作战区域及为本镇的一个村。而阚海和所里的许主任、彭律师他们几人,与公安局刑警大队、检察院起诉科的战士们分在了一个作战区域。在这个区域,除律师事务所的阚海他们几个人没有武器外,其他人都别有‘五四’手枪。因此,阚海觉得十分高兴——这样一来,在正式开战时,他们几个相比之下也比较‘安全’了。

    阚海他们这个组共计有九十六名战士,而他们负责的是本镇的离镇政府所在地最远的寨子村——寨子村共计有八个组,二百一十五户人家,约二千人,这些人家多半都住在高山顶上或山坡上,地势十分险峻,跋涉很艰苦,然而,从镇政府对岸的一条狭窄的村道,步行四十多里路,便可以到达村子。

    就象电影里拍摄的渡江战役一样,战士们一窝蜂下了渡船,立即登陆至对岸山脚下的那条村道上,个个满面春风,笑逐言开,纷纷三、五个成一横排,一边嘻嘻哈哈地吹牛,一边迈着矫健的步伐大步向前——因为他们中绝大部分人常年均不会到这些穷乡避壤来办事,更不用说游走了,即便有时因公必须下来,也不外乎是坐了车子下来的。并且,在乡公路上颠簸一番后,便去镇、乡政府呆上半天,直到喝成个公j脸,便打着饱嗝、摇头晃脑回县城去。即便是一些必须去村、组取的材料或抓的人,也多半叫下面的治安员或司法助理员等人去代劳。因此,今天突然随一大伙人走在这贫瘠的土壤上,倒也觉得非常的新鲜。

    然而,阚海则没有这种感觉。他曾经在黑山村呆了四年多,啥子样的沟没有过过?啥子样的坡没有爬过?啥子样的茅草棚他没看过?而且,还跟村民一同吃饭、一同交谈、一同叹息……步行在这贫瘠而曲曲弯弯的村道上,阚海又回想起自己在黑山村里度过的那些岁月来,不免又感到凄凉万分——那时,自己一门心思要回到天堂去,可是,两年后的今天,现在,难道说自己就回到天堂了吗?难道说与这么多的‘战士’们,这般威武雄壮地进村去,这就是回到天堂了么?难道,自己曾经梦想的天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么?

    阚海仰望苍天,长叹一声……

    随着作战小组沿此村道的徐徐挺进,进出于此道的村民越来越少了。许多农户都纷纷关上了房门,只留下那些看家狗,龟缩在竹林下或猪、牛圈里,“汪汪”的嗷叫。每经过一个村民小组时,协同作战的镇党委李副书记都要把寨子村的支书和村长教训一番。

    “人些都到哪里去了?昨天开会时,不都给你们下达命令了么?一定要把各家农户的户主挡在家里或集中到村小学教室里么?怎个,这会儿都不见了影子?”

    “不行呀,李书记,我们是把上级的命令传达到了各个组组长和各家农户的,但是,我们村干部人手少,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守在他们门口呀,所以,今天起来我们来检查时,发现许多农家户都携老带小的躲到山去了。”村支书兰富贵辩解道,满脸是焦虑的神情。

    “反正,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尽职尽责,如果我们发现你们哪个是在敷衍塞责,一定要追究你们的渎职罪!”李副书记悻悻然说道。

    在作战小组行至寨子村三组的丫雀嘴时,本小组组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成大队长和镇上的李副书记、寨子村的兰支书和村长等人把大伙儿召集起来,商量并决定:本小组的九十六名战士和镇上、村里的几名战士共计一百一十八人,分成八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十三至十五人,各自分赴一个组,由该组组长带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