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亦为吴王侧翼。
忽地吴王命令道:
“东面林子里有动静,大家跟寡人去看看!”
鹰人们拉紧缰绳,飞速地随着寒驖马,与吴王往东边驰去。群马嘶鸣,风吹草动,伴着虫鸣鸟叫,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禽兽的鼻息声。
“大王,前面树丛里好像有动静!”一鹰人道。
吴王镇定自若,徐徐地勒了勒缰绳。他环视四周,鹰人们和公卿都跟着勒住马。
只见不到十米远的一处灌木丛中,从郁郁葱葱的树叶的罅隙中,露出一只像牛一样的蹄子,又大又宽。
吴王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锐利的目光,像一只箭镞,充满了杀气,直射进草丛。卑梁蓉不出声,静静地坐在马上。
麋鹿察觉到寒驖马的呼吸声,匆匆奔跑起来,在藤蔓和杂草间自由地跑动,不时折断木枝。
“驾——”吴王立刻使劲用脚跟磕马腹,寒驖马便拼命地奔跑起来。
吴王控着缰绳,在林子里穿梭自如,游刃有余,死死地追逐那只麋鹿。
卑梁蓉却是一脸惶恐的表情,此时骑在马上,感觉耳边一阵疾风呼呼地作响。旁边的树叶枝杈不停地从眼前晃过,简直就像战场上的箭雨!
“别怕!蓉儿,看寡人怎么逮到那个家伙!”
吴王还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前面奔跑的麋鹿,好像自己用眼神就可以杀死它似的。
寒驖马奋起直追,距麋鹿不到三十米,吴王从背后抽出一支箭,把住弓,从容地把箭搭上,用力拉弓,眼睛牢牢抓住那只麋鹿,只听见“嗖”的一声,麋鹿的后腿吃了一箭,速度降了下来。
卑梁蓉看到这一幕,不禁愕然。她惊讶吴王的箭法如此之准,在这么茂密的丛林里竟然能够如此英勇,骑着马追捕一只麋鹿;但是她又生起恻隐之心,可怜一只麋鹿就这样被人射中受了重伤,自己不忍直视。
吴王哈哈大笑,笑着说道:
“蓉儿,你看寡人没骗你吧!”
卑梁蓉怯怯地点点头。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卑梁蓉抿起小嘴,笑着回道:
“大王神勇……”
吴王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踌躇满志。
那只麋鹿仍然拖着受伤的后退往前走,不时地回首,两只细长的眼睛盯着吴王,露出可怜而又仇恨的眼光,像是在哀求吴王,又像是一团燃烧的怒火!
吴王高傲地看着眼前受伤的麋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身旁的公卿乘机吹捧吴王:
“大王神勇无比,箭法超群,简直就是后羿在世!”
“我看后羿也自愧不如!”
吴王面露喜色,黑色的络腮胡子闪闪发光,背上的箭镞透出一丝寒冷的光气。
忽地一团白影跃过寒驖马,马儿受惊,一阵嘶鸣,前腿抬起,前半身几乎直直的,整匹马像是站立。吴王死死地拽住马缰,差点儿摔下马背,惊出一身冷汗,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仿佛是一颗不纯的浑浊的珍珠。卑梁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都晕倒过去了,歪在吴王的怀里。
“蓉儿!蓉儿!”吴王着急地叫唤着,“你怎么样?”
吴王稳住马,扶起怀中的卑梁蓉,之间卑梁蓉颜色苍白,面无血色。
“蓉儿!蓉儿!你醒醒啊!”
卑梁蓉还是没有反应,嘴里嗫喏着,好像说着什么。
“快传太医!”身边的侍臣急道。
吴王把卑梁蓉抱下马,放在草垫上。太医赶忙跑过来,把了把脉,道:
“大王放心,只是受了惊吓晕倒过去,吃一粒安神丸便可。”
“这还叫我放心,你是不是巴不得蓉儿死了!”
吴王见卑梁蓉还是脸色难看,还未清醒,大声骂道:
“你这狗太医,白养着你们吃干饭的!”
“大王息怒,卑梁妃待会就会醒的。”还是吴大夫连忙解围。
“是啊!”众大臣也随声附和道。
吴王这才愠色稍减,又用左手抚着卑梁蓉的额头,右手紧紧卑梁蓉的手。
“大王,有一只白狐正朝我们走来!”一鹰人报道。
“大王,我带几个人去逮住那畜生!”涂将军自告奋勇。
吴王挥手道:
“我去!”
“这……大王……”
吴王打断他,吩咐说:
“派几个人跟我一起,留下几个人照看卑梁妃!”
那只白狐两眼冒着绿色的光芒,像两颗绿灿灿的翡翠宝石;身洁白的毛,简直就像冬天里满山的白雪;肢壮硕又有力,后腿弯曲着撑着地,像是搭在弦上的箭镞,随时准备进攻;它的鼻息很重,发出呼呼地声音。
众人很是惊讶,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只硕大的白狐?为什么白狐要袭击吴王?
吴王满脸怒色,用力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使劲地挽起弓,瞄准目标,正欲射向白狐。
那白狐不慌不紧,眼珠直直地看着吴王。
众人为之一惊,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