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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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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明明是八月初的天气,乌云却遮掩住蓝天,看不见一点太阳。

    婚礼在一栋白色的别墅里举办,广大的庭院摆满了红玫瑰及百合,自助式的长形桌子上摆设着精美的食物。

    人很多,大部分都是电视上看得见的大人物。

    向德恩张首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却只看见走来走去的人群。

    他跟流一到达这里,那个美丽的男人说要去办事后就不见人影,丢下他一个人,他谁也不认识,随便拦下人问你认识碧凤吗?别人只以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他。

    就在这时,耳边从远至近,他听到了声声耳熟的呼喊。

    “爸爸——”一转头,他看见一个梳着油头的小男生奔跑过来,身上穿着一套合身的燕尾服。

    他皱起眉头,小孩毫无顾虑地冲进他的怀抱里。

    “你怎么在这里?你妈呢?”

    “是一个白色头发的叔叔带我们来这里的。”

    “白色头发……”莫东神?他弯下身,问:“晓轩,妈妈呢?”

    “妈妈在楼上,穿得好漂亮哟。”

    “楼上?”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人群中突然一阵喧哗,叮叮的清脆声音滑过耳边。

    向德恩看见那个堪称白色的男人手中高举透明玻璃杯,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

    就是这个叫莫东神的男人,将碧凤和晓轩卷入这场囚禁。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莫东神时,竟然会觉得他是个慈祥的人,为了这个想法,心中突然有股被骗的不愉快感。

    莫东神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得意,说:“婚礼开始吧。”

    从屋内走出来的人,让向德恩的心脏猛然缩紧。

    总算看到紫了,那个人穿着白色西装,好像永远没有什么能摧毁他的自信,直挺地站着,英俊的脸散发着魅力,让人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其上,绕在周围的气息让紫像是变成一个好人。

    看起来这样优秀的男人,竟抱过微不足道的他?平凡的向德恩?眩目的白西装让向德恩回过神,这个可怕的恶魔竟然要结婚了?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只想带着他的家人离开这个地方,再不要跟紫演什么戏码。

    在这个时候,紫身后的新娘出现了。

    向德恩的眼睛就停顿在新娘漂亮妆扮的脸孔上。

    她身上穿着一件合身的白色及地礼服,不似传统那样隆重厚度的婚纱,而是贴着腰身露出整个身材曲线的丝质布料。

    头发像贵妇一样高高地绾起,熟悉的脸上是一层陌生华美的红妆。

    日夜看了将近十年的人,表情是自然的微笑。

    ——碧凤……

    旁边有人将两个串联在一起的花圈,套在新郎和新娘的头上。

    ——那是我的妻子。

    一对如画的新人,走到草皮上。

    ——一辈子就这么过吧,将来老了,我们可以住在山上。

    八岁未满的向晓轩再怎么天真也知道,自己的妈妈正和另一个男人进行婚礼。

    他飞快抓住爸爸的衣角,苍白的小脸在下一秒整个皱在一起,“爸爸……”

    新娘挽着新郎的手臂……这明明是一场在乌云底下的婚礼,一场不被祝福的婚礼!

    “真想把你的好全部藏起来。”

    “……这么贪心?好吧……让我想想。”

    “吴——碧——凤——我——爱——你——”

    “……我的好,不是早就都给你了吗?”

    向德恩的泪,不知不觉地滑落。

    我爱你,难道你不明白吗?

    那个意外的访客,在向德恩面前下达暗示。

    “你等一下会看到一张离婚协议书,只要听到我的指示,你就会在上面签下你的名字。一、二、三……”手指一弹,该醒的人却真正进入催眠的世界。

    向德恩张开眼,没有什么不适,对他来说这段对话好像没有中断过。

    “流他……姬先生的伤……严不严重?”

    “这是姬先生给你的一封信。”

    漾起微笑,是一抹感觉起来极像向德恩的笑容。

    意外的访客已经达到目的,再留下也无用,起身便离去了。

    “新娘子很漂亮吧?”段月不知何时出现在向德恩身边,续道:“那套礼服是我设计的,今年婚纱的最新款。”

    向德恩像是没有将段月的话听进去,他全身发抖,唇边发出几乎喘不过气的声音。

    “呐,向德恩,我是真的不讨厌你。”

    段月转过头,看着新郎开朗微笑的俊容续道:“其实,我也不一定要听紫的命令,只是……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帮他,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一定会在他身边,你懂吧?这种感情,我没有傻到把它想成爱情,我只是想帮助他,如此而已。”

    向德恩置若罔闻,拨开晓轩的小手,往那对新人的方向缓慢走去。

    这时,他的耳边才清楚地听到段月说:“算我对不起你,道歉也没有用吧?”

    在场有牧师,他发出坚定的声音,他要新郎新娘互相允诺终生的话,好似千百年来男男女女不过为了忠贞二字而寻找对方。

    他长得是如此仁慈,所以每个人都要听他的话,问不论什么情况,你都陪在他或她的身旁,愿不愿意?除了愿意,不可以有第二个答案出现。

    “我愿意。”

    男人有着好听的嗓音,似乎能迷惑在场所有人。

    “吴碧凤女士,是否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你都会陪在丈夫莫东紫身边,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牧师温柔的声音像是毒药。

    “不行……不能答应!碧凤——啊——”痛彻心扉地喊出来,让人动容凄楚。

    谁会记得这一天有个平凡男人,站在天生一对的俊男美女身后?向德恩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跟可怕的血红,他揪起新郎的白色西装,看着紫闪着光芒的从容笑颜。这算什么?紫在等着他出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莫东紫!莫东紫!你在搞什么鬼?!”抡起拳头,狠狠地揍上那张邪恶的脸。

    这样还不够消恨,他又抬起手来,立刻被周围不知道是谁往后拖。

    你们!你们疯了吗?这个人才是坏人!“放开我!放开我——”向德恩怎么也挣脱不开架住他手臂的人,从人群的空隙间,他看见新娘以手捂住嘴唇,眼角滑下一滴热泪。

    他发疯的拨开人群,来到她面前。

    她的身旁,有一个英俊的卑鄙嘴脸,假惺惺的担忧神情是要做给谁看?紫搂住她的肩膀安慰着:“别哭——你认识这个人?”

    “莫东紫,你滚!你不要碰我老婆!”他手指恶狠狠地指着紫,引来群众此起彼落的抽气声,好像向德恩这个人才是个麻烦一样地在旁冷眼观看。

    碧凤颤着声音说:“我已经跟你离婚了。”

    一句话,足以将他打入地狱。

    一张薄薄的、白花花的纸,上面印着再明白不过的五个字。

    ——离婚协议书。

    最下面有碧凤和他的亲笔签名。

    向德恩从紫的手中夺过那张纸,顺手将它撕个粉碎:“我不信!我根本就没签过这种东西!”

    面前,是一台有着录影功能的数位相机,画面开始有些摇晃。

    后来有两个人出现在那个小框框里,其中一个是他……他握着笔签着那张纸,并在纸上拍了特写。

    然后……他看到镜头中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笑容很像他的人……向德恩跌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某个东西抽走。

    有人将他的下巴抬起,进入他眼中的影像却是一片模糊。

    但是那道声音,是让他一辈子也忘却不了的残忍。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紫边说,边笑。

    高高在上的态度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得听从他的,绝不能反抗。

    向德恩轻道:“你说些什么p话?我从来就没有对你忠心,哪里来的背叛?”

    紫敛起双眼,收紧手中的力道。

    下巴一痛,他拍开紫的手,重新站起来走到新娘面前。

    “你跟我走。”他的语气平静且坚定。

    “你根本走不了。”她低下头,不敢看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

    “我只要有你和晓轩,我们哪里都去得了。”

    “恩,你走不了。”

    “我们再去一次阳明山吧,那里,你还记得我们在那里说的话吗?”

    “别傻了,带着我你哪里也去不了。”

    她终于正视他,将他视作宝贝般收藏入怀,是那种即使死了也要拼命保护的宝贝。

    “只要你好就行了,现在你哪里都去得了。”

    “你……你做了什么?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到底做了什么?”他抓住她的肩膀猛力摇晃,即使知道她不会回答他。

    “我莫东神宣布,在经过基因比对证实后,向晓轩是我们莫家的子孙,从今以后他正式改名为莫东轩。”

    强而有力的说词,莫东神高举香槟,唇边勾起的微笑竟然苍白得可怕,“敬祝双喜临门。”

    “敬双喜临门。”

    群众们即使惊讶,却也纷纷向莫东神致上敬意。

    完全没有办法了……向德恩双臂无力地垂在两旁,他茫然的看着脸色严肃的紫。

    “莫东紫,你真是天下最恶毒的人,不论是我的自尊我的羞耻我的骄傲和我的家人,你全都剥夺得一干二净。我想问你,你还是人吗?你连做一个人的资格也没有!”字字句句,清晰的声音恰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到。

    紫靠近了,他的眼睛里没有别人,就只有一个向德恩,也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什么是恶毒?那是你的专长,真正夺走一切的人,是你。”

    向德恩不懂,也不想了解这个疯子在说些什么,只在转眼的瞬间,看见紫那双眼里,出现从未有过的情绪。

    但,紫在他眼中,什么也不是。

    他朝晓轩的方向走去。

    晓轩一个人发着抖躲在草丛旁的棚架下,八岁的小孩,听到刚刚莫东神的宣布,多少有点明白现在的情况。

    “爸爸……”小脸上,除了错愕还有未干的泪痕。

    “爸爸来了。”

    一步步沉重地往前走,就在转瞬间,向德恩觉得眼前的一切动作都变缓慢了。

    晓轩正上方的棚架倾斜了一边,另一边也迅速落下——全然出自反s性的动作,他冲过去抱住晓轩弱小的身体。

    ——晓轩,只要你叫我一声爸爸,你就是我的儿子!我不想失去你,甚至愿意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这样的想法在他心中无法动摇,在尖叫震惊声浪中,他承受棚架的重量……实际上,并没有想像中还要重,好像……根本没什么东西砸到他。

    向德恩睁开眼,转过头去。

    像拨开乌云见日般,他看到撑住棚架的男人五官全都皱在一块儿。

    “奇——”

    “恩——”

    “恩,你还发什么呆,还不快点……出去!”怒吼震醒了向德恩,他急忙带着晓轩爬出奇用自己身体撑起的空间,接着急忙搬开压在奇身上的棚架。

    奇却一股作气的从棚架下方闪出,棚架掉在地上的声音让他心脏一缩。

    他小心的问:“你还好吧?”奇用手背擦去脸颊上的脏污,酸溜溜的说:“原来你也会关心我呀……呕……”随着呕吐的声音,大口的鲜血从奇的嘴里冒出来。

    向德恩用手掌捂住奇的唇,好像这么做就可以阻止他吐血一样。

    “怎么会?”他快迅检视奇,才发现强壮的背部有两处大d,汩汩流出鲜血。

    奇拍开他的手,反而捧住他的脸颊,“你……你没事就好,这样就好。”

    “恩,我们快走!”身体被扳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了阿直。还有阿直身后的五荣,以及抱起晓轩的小刚……紫在远处吼叫,往这个方向跑来。

    “可是他……”向德恩抓着奇的手臂。

    “……你走吧,我不用你扶,真是丢脸,咳咳……”奇推开向德恩,才往后走两步就整个人倒在草地上。

    “啊!”向德恩蹲到奇身旁,两指一探,幸好,还有呼吸。

    “恩,快走!再不走就谁也别想走!”向德恩被阿直扯着跑,他边跑边回头找寻吴碧凤的身影,距离竟然远到看不清她的五官。

    眼睛还瞄向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很快的,男人的身影就被人重重包围了。

    ……

    躲在台北其实很可笑,那些大人物如果真的要揪出他,那是再怎么躲也没有用的。

    寄住在阿直的家里,向德恩如同行尸走r般度过每一天。

    即使家人每天鼓励他振作起来也没有用,有一次弟弟甚至大声骂他,得到的回应只像缩回壳里的蜗牛,沉默地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有在看到晓轩时,他才有人的表情。

    但是某天中午,向德恩收到一封法院的存证信函。

    是紫寄来的,他找了个律师追溯晓轩的抚养权。

    那天直到阿直回来以前,他就保持看着这张薄纸的动作。

    阿直替他找了个出色的律师。

    但铁一般的事实再怎么推翻也没有用,光是一张dna的检验报告书就能明确的指出——他,向德恩跟向晓轩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判决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向晓轩是莫家的子孙,正式改姓莫,名东轩。

    当天出庭,他没有看到碧凤,就只有那个英俊冷酷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紫吩咐身后穿着黑西装的男子从他手中夺过晓轩。

    小孩,哭得很厉害。

    “爸爸——爸爸——不要!不要!爸爸……”向德恩什么也不能做,他伸出空荡荡的手,死鱼般的眼睛看着被塞到车里的晓轩。

    五荣气愤地站在他身后,大骂:“你们是什么东西!那只是一个小孩子啊!”

    但,事实是小孩真的被带走了,带出向德恩的生命……无法反抗的悲哀表现在脸上。

    紫刻意在他面前来回踱步,好像是在嘲笑他的懦弱。

    “我什么都被你抢走了,你满意了吗?”

    “恩,我一点也不满意。”

    如同恶魔的男子,紫在他面前没有咬牙切齿、没有发疯咬人,眼神相当冰冷,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你应该好好珍惜你的自由。”

    最后,紫以一种疼惜的方式抚摸他的脸颊,那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还来不及反抗。

    向德恩就是不懂,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只用动作来表达,他怎么会懂?婚礼那天是流通知了阿直。

    事后他听阿直叙述流主动联络他们时,他们吓了一跳。

    流仅对他们说:“向德恩,这个人你们救不救?”阿直他们认为流并不是坏人,如果是的话,何必亲自去找他们?何况在婚礼当天?对于流,向德恩非常感谢。

    但死党们却天真的以为,只要流是他们这一国的,那么碧凤跟晓轩就能回得来。

    但向德恩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有那个人在,就绝对不可能的!莫家是不会放手的……

    过几天,向德恩开始工作,并不理会阿直再休息一阵子的劝说。

    他没有病啊,为什么大家都叫他休息?只是心里空空的,只是笑不出来而已,为什么要休息?而且还是躺着休息。

    这些,根本不需要。

    时间持续往前走,全世界并不会为了一个向德恩而停止转动。

    某天,他在报上看见一则消息:方氏集团继承人方温奇遭棚架刺伤,如今已脱离危险期。

    隔天,他就带着一篮水果前往报纸上所说的医院。

    这栋医院是方氏集团旗下的投资,有很多人守在门口,他一说要探望奇就立即被挡在医院门外,直到有个年轻女士匆匆忙忙地走出来请他进去。

    即使被准许进入,向德恩还是在大厅足足等了几个小时,等他真正看见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那个男人应该永远充满阳光气息才对,不该像现在这样一脸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方温奇,那个在婚礼会场上救了晓轩……也救了自己的男人。

    那样强壮宽大的身体,奇扛着棚架,那时候他的背就被架子刺穿了吧?竟然还撑起整个身体将架子弹出去,这样的男人,是在保护他呀。

    向德恩小心翼翼地将篮子放在床边的茶几上,这时候,奇睁开眼睛了。

    “你,还好吗?”向德恩在椅子上坐下。

    喉咙突然有一阵艰涩。

    “你怎么在这里?快走!”奇皱起眉头,佯装起来的凶恶吓不了任何人。

    “我来看你。”

    “不需要你来看!”

    “吃水果吗?这葡萄补血,很好吃……”向德恩不理会奇的叫吼,擅自剥起葡萄皮,取出果r放在小盘子上。

    奇不作声,仔细看着他慢慢替葡萄剥皮的样子。

    瘦了吧?他早听流说过,这个人的儿子已经被莫家接走,眼睫毛下盖不住的黑眼圈和憔悴的模样,让人心疼起来。

    “来,吃吧。”

    向德恩将果r用叉子串起来递出去,奇只看着他却毫无动作,以为他是嫌脏,向德恩急忙道:“我刚刚有洗过手。”

    “我吃。”

    吃了几口,奇突然大力咳嗽起来,果r也随之咳了出来。

    向德恩急忙想出去叫医生,手腕却被紧紧扣住。

    “别走……咳咳……没、没事的,再过一下……就会自己好了。”

    向德恩看奇一手抓着他不放,一手又抓着自己胸口的难受模样,他乖乖地又坐下来。

    等到奇平息了,他才问:“紫婚礼那天,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奇抬起眼,反问:“你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