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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曦宁来回地看着祈烨染着怒意的黑眸,它们带着强烈的傲慢气息。在豫亲王府待了也有一段时日,或多或少的也听香儿说了许多有关“身份”的事,现在她晓得为何祈烨总充满着掠夺;因为他是“皇族”,是拥有“高贵身份”、“高贵血统”的人,是“贝勒爷”,现在更是“额驸”!

    因着他的“身份”,每个人皆对他唯命是从。香儿说过:“只要是贝勒爷想要的,我看这世上几乎没有要不到的!”

    是,看他的霸气就可见一斑了。但,这是“外边世界”的事,与她无关;她要离开、要走!

    在祈烨抚过她发际时,她突然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要见到他对那个可以和他“相伴一生”的女子好,就算现下他对自己十分温柔也一样,她不要!只要想到他对那女子也同样温柔,她就整个心都纠结在一块儿!

    “我会离开,以后就不会有人用这样的态度对你了。”曦宁平淡道,并不是赌气之词。

    “我不允许。”听见“离开”两字,祈烨真正的被激怒了。“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走,你哪儿也别想去!”他一字一字地冷道,目光中却燃着火。想到她要离开,他心头竟是如火烧!

    “我才不是你的,那个会和你‘相伴一生’的人才是你的……”曦宁说到“相伴一生”这四个字时,心口突然好疼,眼泪忽地就泉涌而出。她觉得喉头忽地梗住,但还是努力地继续道:“……我本来就不属于这儿,我要回娘的山林!”说完,就咬住唇,逞强似地睁着晶亮的大眸与他对视,可那泪就如断线的珍珠般无声下滑。

    望着她这副模样,祈烨松了紧捏她下颔的手。“你这是——嫉妒?”

    “嫉妒”?那是什么?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词。可现在曦宁再没好奇心要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难过,看到祈烨就难过。

    “什么都好,反正我不是你的。”她放弃与这双炽人的黑眸对视,别开眼去。

    “你当然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祈烨冷然霸气道。她当然是他的,从那一夜起她就是他的人,并且在她身上还有许多他该知道,却又不记得的事,他是不会放她走的。

    “你可以拥有很多人,不差我一个。”香儿说过,像祈烨这样“身份”的人拥有“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开始她不明白什么是“三妻四妾”,香儿解释了一大堆,最后她终于明白这代表着祈烨会拥有许多“女人”,会同她们做那一夜同她所做过的“事”。虽然那“事”很疼,但奇怪的是,只要一想到祈烨有可能这么对其他女人,她就心痛难当!

    与其如此,她情愿选择离去。

    现在,那种莫名的心痛越来越明晰,她似乎找到痛楚的源头了。祈烨是她心中的唯一,但她却不是他的唯一;在山林里没有其他人,他只注视着自己,可在这繁华的世界,所有一切和山林都不同了,她无法接受……

    祈烨定定看着曦宁咬嚼粉唇的模样,她刻意别开的视线显出她隐在柔弱外表下的倔性子。难道她真天真的以为一个男人会只有一个女人?虽感觉得出她不太通晓世事,但这未免天真得过分。

    “你的意思是,你容不下除了你以外的女人?”

    她……容不下其他女人?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当见到祈烨,她就会想起他与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情景,而这令她心口闷到喘不过气。

    就如同祈烨不属于娘的山林,她也不适合这外边的世界。

    “说话。”见曦宁一径沉默,祈烨冷然的声音响起。他不要弄不懂这外柔内坚的女子在想些什么,可在这当儿,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仿佛从前他也沉默的她说话似的。

    曦宁缓缓抬起眼,认真地凝望他的黑瞳。

    “我……我不适合这个世界,你们觉得正常的事我无法接受……”香儿说“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这句话总绕在她的脑海。“你是我心中所思所念的唯一,我以为你也是如此看待我,但事实并非如此……”曦宁的眼睫又敛下了,声音幽幽忽忽的,有些飘渺。

    我不适合这个世界?祈烨眯起眼看着曦宁,她声音中的飘渺幽忽令人觉得难以捉摸,他决定不再多问。霍地,他站起身,以有些欺人的姿态俯身近曦宁。“我不管你是谁或从哪儿来,反正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他,不会让她离开的。

    对于祈烨的霸气,曦宁只以柔顺的眼神相对。不必再做解释,她会静静离去,就如她静静的来。

    第十章

    溪水淙淙,在山间浅流着,不时冲击着溪水中的石头而发出轻快的声响;曦宁蹲身掬起水浅饮了一口,冰凉的溪水滋润了她干燥的唇舌,顿时让她感到通身舒畅。掬饮了好些溪水,她才放下背在身后一个轻小的包袱,就这么坐在溪岸边的大石上。

    擅自离开豫亲王府已有好一段时日,这段时间全花在旅途上;她徒步行来,自然也徒步行去。有时,一天行的路程多了,人就容易变得倦困。而此时,她的确是倦了。

    水流声平静而抚人心绪,她深吸了一口带着浓浓水气的山间轻雾,仰首望着从高耸山谷间透过这层薄雾穿透而来的淡淡光线。虽然水气浓重而清冷,但曦宁还是默默地坐着;她将脚缩起用双臂抱着,下颔就靠在膝头上,两只眼睛直直望向那清澈的水流发呆。身子虽乏了,但脑中却无法停止扰人的思绪,有时她盼望能借由疲惫的身子来忘却心头的沉重,但全是徒劳,此刻她的心思又绕回到那繁华的世界去

    那一回她因失神而戳伤手指时,祈烨出现了;她本是想他而失了神,但在见到他之后,那沉静的心海忽地翻起波涛,爆发而出的是一种难忍的、心灵上的闷疼。他的温柔反而伤了她,她不愿他用那双抱过其他女子的手触碰她,她不知这是怎样的心情,但本能的,她就是想推拒他。

    他恼了,离去了,再也不出现了。

    “我听说了一些传闻,是额驸院里的嬷嬷们偷偷告诉我的,原来若兰格格失踪了!这可是天大的秘闻呐!额驸这次又奉旨前往西北,但据说真的目的是要寻回若兰格格,否则咱们西北边防好好儿的,何必再派额驸前去?”伴随着溪流声,香儿的声音忽地在曦宁脑际响起。

    是这样的吗?所以祈烨才没再出现在书斋?

    是的,当时她的确是下了决心要离去,但每每动念,心口就又是一阵苦疼;留也疼、去也疼,她真不知该如何跳脱这层煎熬。可香儿的话让她坚定起来——她一定要走。

    她,为了想念而追寻祈烨,来到这全然陌生的世界,但现在祈烨所寻找的却不是她,而是那个同他“相伴一生”的女子。虽然她曾说过,不论祈烨怎么待她,她都不离开他身旁……但那原来是未尝尽所有的情滋味才说得出口的话;现在,她不是这么个想法了。

    再次独行在这陌生的山林间,同是一个人的旅程,却是两样的心情。

    就这么静静的,山间只有些微的虫吟忽近忽远地低鸣着,伴着水声有如催人入眠的轻音;曦宁真的倦了,身困心也乏,随着那些恼人的心思,她竟有些幽忽,就这么靠在膝头上瞌睡起来。

    可这份宁静并没维持多久,忽然,由远而近,传来阵阵马蹄声,在曦宁由半梦半醒间意识到时,这些驾着马的人已急驰到了溪旁。

    “快!这儿有干净的溪水!”其中一人最先驰到溪旁,他跃下马向接着而来的人喊。

    几匹快骑奔驰到溪畔,高坐马上的人个个神色仓皇,完全没留意到溪旁还有一个女子。那几个人勒住马缰后就跳下马来,等待后头较慢的两匹马;在后头的两匹马,其中一匹坐了两个人,而另一匹则缓跟在侧。

    终于,那落后的两骑也到了溪旁。

    “快将皇上扶下马来!”一群候着的人在那坐着两个人的马到了后立刻围了上去。“轻些……”其中几个人一齐伸手接着一个面色苍白、身子摇晃的男人。

    曦宁在这一群吵杂的人打散了溪谷间的宁静时,就拎了包袱准备离去,但那后来的两匹马让她止住了脚步。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另一匹只坐了一个人的马;那高坐马上的男人背对着她,可那身影竟是出奇地熟悉。不会是……

    坐在那匹毛色赤亮马上的男人勒住缰绳后就一跃下马,他排开众人直向他一直护卫着的那匹马走去。“将皇上扶下来。”他伸起手接下了面色苍白的男人。

    一听见那沉稳冷静的低沉嗓音,曦宁整个人全震住了。竟然真是他!

    祈烨接住了身中蛇毒的皇上,举步就向溪畔走来。当他将皇上平放在地时,抬眼就见到远处一抹素白的身影,而她正睁着惊讶的大眸注视着他。

    是她!?祈烨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但就在四目交会后那抹身影转了身就跑,立刻隐入树丛中。

    “别让那女子跑了!”他指着曦宁消失的方向对左右的人令道。

    一群人顺着祈烨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抹白影隐没在树丛中,这才发现溪畔竟还有其他人。立刻有人追了上去,一会儿功夫,曦宁就被人给捉了起来。

    她没叫喊,只是惶恐地挣扎着,但又如何挣得过这些个彪形大汉?

    当曦宁被架过来时,祈烨就眯起眼一路望着她。真是她!她如何会来到这地方?

    就这么,曦宁被拽至祈烨眼前,望着他蹲在那他们称作“皇上”的人的身侧。

    “大将军,人抓到了,要怎么处置?”其中一名大汉拽着曦宁的手臂,当她是个j细。

    祈烨望着她,见她眼中充满着慌张及无措。

    曦宁晓得自己根本无法由这些个大汉手中走脱,于是咬嚼住下唇、微颦了眉地望着眼神冷然的祈烨。她真觉得十分莫名其妙,怎么她花了大段日子走了这样多的路,竟还遇上这个她想逃离的人?而这样的相遇也的确让她觉得无措。

    “你怎么会在这地方?”祈烨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包袱冷着声问,想起她说过要“离开”的话,可想不到她竟真做到了!

    祈烨的话倒教一群将士吃惊。怎么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会有大将军认识的人?这令他们一齐看向曦宁,而那拽着她的人手劲也自动放轻了——原来着急着没细看,现在才发现她真是一个难见的美丽女子,仿佛就是出没在这灵秀之地的仙子般。

    曦宁没答话,只把与祈烨交会的眼光移了开,看往那淙淙的溪流。

    她这种倔强沉静不答话的性子他是见识过了,但此刻却也不是同她发脾气的时候,眼下还是皇上中毒的事重要。

    “你,”他向抓着曦宁的人道。“看着她,别教她给跑了。”眼光再一转,望向旁边的人继续道:“快打点干净的溪水给皇上冲冲伤口!”

    “喳!”

    祈烨撕开皇上脚上的布,露出一截腿来,那上头印了两个齿痕,四周全肿胀黑紫起来。见了这伤,祈烨不禁深深皱起眉头。想不到那蛇这样毒。

    “将军,水……”有人汲了水来,但一见到皇上脚上的伤立刻慌了起来。“天、天哪!圣上他……”他慌乱极了。怎么就是他们几个人呢?若皇上在这儿归了西,别说他们这些个伴驾的人九族不保,就连大将军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怎么办才好?”一群人全慌了。偏偏又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野间!

    西北土蕃的残羽全让祈烨一举歼灭,皇上一时兴起前来西北探视军情,顺道也想在回京途中游憩游憩;于是乎,几个亲信连同一些将士就在回京时行程放缓、伴驾野游一番。

    怎晓得途经山林时皇上游兴大发,不骑马,偏要徒步走一走,就这么在草丛茂密处遭到蛇吻!随行的人没半个懂医理,眼下皇上的面色已由苍白转为青紫,看是十分严重了……

    曦宁看着这一群面色惊慌的人,再看向祈烨,他一向沉静的面容此时也显出凝重的神色。是因为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吗?她眼睛飘向那人衣物被撕开处,只见伤处越形肿大发黑。

    “可以让我试试吗?”在一群无措的人中间,曦宁轻轻开口,声音细小而柔婉。

    这小小的声音引得众人注意,所有人全回望被人架着的曦宁。

    “你懂医理?”眼见这女子出落得似水般柔美,脸庞还含着一层轻轻的稚气;但这样的女孩真能懂得医理?

    曦宁听不明白“医理”两字的意思,只淡淡地道:“我能治那个伤。”

    众人哗然;有人欣喜,也有人反对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医治皇上。

    祈烨没发一言,只冷瞧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之后他再望向引发众人争辩的源头——曦宁,她平和的眼眸此刻已不见先前的张惶,反透着一股沉静的自信。

    “你来试试。”祈烨稳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众人的争执。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曦宁绝对可以救得回皇上。

    “将军!?”不少人发出惊呼,不敢相信大将军会做此决定。这,可是皇上的命,玩笑不得哪!

    曦宁挣开已不是很用力箝制她的一双臂膀,缓缓向躺在溪旁的人行来。她蹲下身察看伤势,在这当儿,她感受到祈烨火炽眼神的注视,这使她有些气息不稳。但为了救人性命,曦宁还是尽力稳住心房。

    伤口周围泛着瘀紫,她低下头含住伤处吸出一口血,吐出时,只见那血色是黑的;这动作重复了几次后,曦宁打开包袱,从自己的衣裳扯下一长条布捆绑在伤口上方。

    “我必须去寻些草药。”她站起身来,没一丝表情地望着祈烨,然后轻轻转身向林子里走去。

    这种心情波动是很奇妙的。为了避免痛苦而离开,但离开后痛苦却不曾稍减,脑中无时无刻不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庞、熟悉的身影,这一路走得算是刻意的缓慢,心思总在不觉间幽幽忽忽地失了主儿。

    奇怪的是,在见到祈烨——这个她极力逃避的人时,这不见了的魂儿似乎又回归了。不是痛苦吗?但又怎么会在望见他的瞬间,竟从心口又溜过一丝莫名的喜悦?

    躲避与面对间辗转着自己也弄不清的心思……

    曦宁专注地想着、专注地找着;想那个让她心思莫名难解的人、找那救人性命的草药。她先前来时就注意过,在这附近有些和山林中相同的草儿,可以用来治伤的。

    是了,她看见它们了。见到那些草,曦宁没有犹豫地就向前行去,伸了手就要摘取它们。

    “当心!”

    在手还没碰着那些草药时,忽地她的身子就被人向后一拉,整个人跌进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中,而一支在她看来分外奇异的利器从她身旁划过,直往草丛飞去。

    祈烨眼瞧着曦宁没入林间,沉吟了一会儿也就跟上了;天晓得这林子里有什么毒蛇猛兽的!不出所料,才寻着她的身影就见她自动朝危险里去——一条蛇就暗藏在她伸手要摘取的草叶下!

    祈烨拥紧了怀中的小身子,心跳失速。

    “你眼睛哪里去了!没见着那儿有条蛇吗?”他沉声在她耳旁斥道。他随手在旁折了段长枝,这才轻轻放开她向那草丛走去,从里头挑出一条已让他用暗器s杀的蛇尸来。“你别在救人性命前自己先丢了小命。”他将蛇尸在曦宁面前展示过后就向旁一丢,之后就拔起她原先伸手欲摘取的草来。“你要找的药草都寻着了吗?”祈烨瞥向她的手,只见她已采集了不少不同的草叶。

    曦宁望见那蛇尸时不禁吓了一跳,但对于祈烨的出现却是由衷地开心;在这宁静的山林里再见到他,仿佛又身在娘的林中般,这让她自在多了。

    她点点头以示回应。

    “那走吧。”祈烨话才落,就已拦腰抱起曦宁,几个起跳间就回到了溪流旁,此时皇上的脸色已更加难看。

    曦宁立刻找了一颗平滑的石头,将所有的草叶放集在一块儿,再和入清冽的溪水,并用一颗合于她手掌大小的石头捣着,直至草叶全数稀烂混合才止。她将这些草泥一分为二,一份立刻就拿至伤处敷着,再用先前绑住伤口上方的布条细细包扎起来。

    “这些,”包好伤口后,她又将剩余的另一份集起来。“这些必须拿水熬煮,用吃的。”

    众人见她有模有样地替皇上疗伤,这会儿倒真信起这小姑娘来了,听说剩下的药要煮,立刻从马身上的褡裢里取出行军用的碗盆递予曦宁,并开始生火。现下,他们的希望全寄在她身上了。

    曦宁在碗中多和了些水,在熬煮的同时又进林子里采了些不同的草叶回来加入碗中同煮,直到将这些材料都煮得尽化了,才滤出浓稠的药汁来;那药汁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甘甜味儿,不像药,倒像是吃食般。

    她给皇上饮下了后,吩咐道:“要替他保暖,待会儿会发很多汗的。”她说完,立刻有人送上毛毯替皇上裹身,接手照顾。

    因着皇上身上的毒及就近摘取药材方便,夜里,众人在溪畔扎营睡下了。醒着的,只有两个必须轮番守巡的将士,以及曦宁及祈烨。

    曦宁每隔两、三个时辰就替皇上的伤处换一次药及喂饮一回药汁;因未在遭蛇吻之初立刻处理,现下就得多花些功夫才能将这伤疗好。而经过她细心的处理,伤口的肿胀黑紫已褪,皇上的脸色也逐步红润,只显出得了伤寒似的些微苍白。

    这期间,祈烨一直静静观察着曦宁;她采药的模样、替皇上换药包扎的模样、煎熬药汁的模样……这些个情景都会翻出他心底一种难言的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似的。

    那一回,他离开书斋后就起程往西北而来。

    他原是去道别的,在离去之前他想看看她美丽的脸庞——新婚这夜他曾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