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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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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这点主动权都从他的手中丢掉了。和从前一样,他总是下手太慢。

    “你会得到一切。”他突然告诉玛丽。

    但是她的表情告诉他,他给的远远不够。就他的成就而言,“一切”等于零。

    “我不能给你我没有的东西。”他平静地说道。

    “不,你可以。”玛丽说道,毫无笑意,“因为法官将会认识到一个我司空见惯的你。如果你必须,如果别人强迫你,你会达到一个成年人的公认标准,对你的妻儿负起责任。”

    他说:“但是——我必须要有我自己的生活。”

    “你首要的责任是我们。”玛丽说道。

    对于这一点,他无言以对,他只能点头。

    过了一会儿,玛丽带着支票离开了。

    他四处看了看,在公寓的壁橱里发现了一大摞报纸。他坐在客厅中具有古老丹麦风格的沙发里,在那堆杂物里寻找玛丽将要参与的那个星际项目的文章。他心想,她的新生活将要代替婚姻生活了。

    在一张一周以前的报纸上,他发现了一篇差不多还算完整的文章,他点燃一枝香烟,仔细地阅读起来。

    美国星际健康与福利局需要心理医生,因为这个卫星原本是一个医院,是为移居到阿尔法星系的地球人设立的精神康复中心。这些人在星际殖民过程中遭遇到的巨大的、反常的压力下精神崩溃。除了阿尔法星系的商人,阿尔法星系的人们已经对他们不闻不问了。

    关于这颗卫星上现状的消息都是来源于这些阿尔法商人。据他们讲,在医院和其地球当局隔离的这几十年间,多种文明勃然兴起。然而他们无法评价这些文明,因为他们对于地球上的民风知之甚少。但是不管怎么说,那里还生产商品,也存在本土工业,查克不明白为什么地球政府感觉有必要干涉。他能够想像,玛丽在那里很适合,她正是特普兰——这家全球性机构——要选择的那种人。像玛丽那样的人总是能够成功。他走向老式风景窗,又一次长时间地站在那里,向下张望。他感到在他的内心,悄悄地升腾起一种熟悉的冲动。他感到继续这样下去毫无意义,不管法律或是宗教对于自杀是如何看的。对于他,在这一瞬间,惟一真正的答案就是自杀。

    他看到一扇半开着的侧面的小窗户。他向上推开它,他听到一架喷气飞车降落在街那头的一座屋顶时发出的轰鸣。轰鸣声沉寂了。他等了一会儿,爬上窗户,分开两腿坐在窗户边沿,摇摆着,下面是川流不息的车流……

    从他的身体里传来一个声音,但不是他自己的声音:“请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管你是否要跳下去。”

    查克转过身去,他看见一团黄色的来自木卫三的黏y人静悄悄地从房门底下流了进来。这些由粒子聚集在一起,由许多小球组成的团状物,就是他的身体。

    “我租的是走廊对面的房子。”黏y人说。

    查克说道:“地球人习惯敲门。”

    “我没法敲门。无论如何我希望能在你——‘起程’之前进来。”

    “跳不跳楼是我的私事。”

    “‘没有一个地球人是个孤岛。’”黏y人引用着谚语,“欢迎到这里来。我们这些房客幽默地称这里是‘被遗弃的武器’。在这里你还会遇到其他一些人。有几个是地球人——像你一样——还有一些不是地球人,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面孔,有些让你讨厌,有些却会吸引你。我原来打算向你讨借一杯制作酸奶的菌母,但是现在你心事重重,看来这种要求太唐突了。”

    “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搬进来任何东西。”他把腿甩回窗槛内,走进房间,离开了窗子。

    看见木卫三黏y人,他一点也不惊讶。这是非地球人聚居的贫民窟:无论他们在自己的社会中拥有多高的地位和影响力,在地球上他们只能被迫居住在像这样的低标准的房子里。

    “要是我带着名片的话,”黏y人说道,“现在我会给你一张。我是一个进口未经加工的宝石的商人,还是一个二手黄金商人,此外,如果条件适合,我还是一个狂热的集邮品买家。事实上,现在在我的公寓里,还有上等的美国早期藏品,特别是一套哥伦布的四联张,你愿意——”它中断了一下,“我看你不会的。无论如何,摧毁你自己的愿望至少暂时从你的头脑中减弱了。这很好。除了我说过的商业——”

    “法律没有要求你在地球时要控制你的心灵感应术吗?”查克说道。

    “是的,但是你的情况看起来是个例外,里特斯道夫先生。我个人无法雇佣你,因为我不需要什么宣传。但是我在九个卫星上保持着很广泛的联系,给我一点时间,我会——”

    “不,谢谢。”查克粗暴地说,“我只是想单独呆着。”他已经忍受了许多替他寻找工作的帮助,这些帮助够他享用一辈子了。

    “但是,我和你的妻子不一样。我没有隐秘的动机。”黏y人又凑近了些,“像大部分地球上的男人一样,你的自尊心与你的挣钱的能力紧密联系在一起。对于这一点,你十分怀疑,却又感到极端愧疚。我会为你做一些事……但那需要时间。我很快就要离开地球回到我自己的那个星球去。我付给你500斯金——当然是美国的——与我一起去。如果你愿意的话,算我给你的贷款。”

    “我去木卫三做什么?”查克激动地说,“连你都不相信我吗?我有一个工作,一个我觉得不错的工作——我还不想辞掉它。”

    “在你的潜意识里——”

    “不要再跟我胡扯什么我的潜意识。出去,让我一个人呆着。”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黏y人。

    “你自杀的愿望恐怕又会回来——也许就在今晚以前。”“随它去。”

    黏y人说道:“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可那不是我提供给你的可怜的工作。”

    “那是什么?”

    “一个代替你妻子的女人。”

    “你现在在充当一个——”

    “一点也不。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灵上,这都很实际。你必须找到一个能够认可现在的你,爱现在的你的女人,要不然你就会死掉的。让我来想想。同时,你还要控制你自己。给我五个小时,你就呆在这儿。”

    黏y人从房门底下慢慢流走,穿过裂缝,出了房门到了走廊。他传递到查克脑子里的话也变得渐渐远去,“作为一个进口商、买家和商人,我和各行各业的地球人都保持着联系……”然后,它消失了。

    查克颤抖着点燃了一枝香烟,远远地离开窗子,远远地走开。他坐在老式的丹麦风格的沙发上,等待着。

    对于黏y人慷慨的帮助应该做怎样的反应呢?他感到既愤怒又感动,而且,还有些困惑。黏y人真的能帮他吗?好像不可能。

    他等了一个小时。

    敲门声响了起来。这不可能是那个木卫三的家伙回来了,因为一个黏y人不会——也不能——敲门。查克站起来,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一个地球女郎站在门口。

    第三章

    尽管在美国星际健康与福利局无报酬的新工作干头万绪,玛丽·里特斯道夫博士还是腾出了一些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她再次乘坐出租喷气机来到邦尼·亨特曼电视秀的制作人杰里1·费尔德在纽约第五大道的办公室。一周以前她给了他一大摞最新、也是查克最好的为中情局撰写的剧本,现在是时候去看看他的丈夫,或者说是前夫,是否有机会得到这个工作。

    杰里:杰辅尔德的简称。】

    如果查克自己不能找一个更好的工作,她会替他找到的。那是她的责任,即使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她和他们的孩子。因为至少在以后的一年里,他们要完全依靠查克的收入生活。

    玛丽在楼顶的空地上下了飞机,由舷梯下到90层,来到玻璃门前,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等着玻璃门打开,走进了费尔德先生的外间办公室。他的接待员坐在那里——她很漂亮,浓妆艳抹,穿着一件十分紧身的蜘蛛丝质的套衫。玛丽有点讨厌这个女孩。仅仅因为胸罩已经不再时兴了,那么像她这样一个胸部突出的女孩必须迎合时尚吗?她这种情况实际是需要一个胸罩的。玛丽站在前台边,感到自己因为不满而脸色发红。还有什么人工茹头膨大术,那简直是太过头了。

    “您有什么事?”接待小姐抬起头,从她那华丽而时髦的单片眼镜后看着玛丽问道。当她看到玛丽冷冰冰的表情时,她的茹头稍稍收缩了一些,好像是受到了惊吓,变的顺从了许多。

    “我要见费尔德先生,我是玛丽·里特斯道夫博士,我没有太多时间。我必须在纽约时间下午3点钟去特普兰的月球基地。”她使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显得有力而带着命令的口吻——这个她拿手。

    在接待小姐办理了一连串官僚式的手续后,玛丽被许可进入费尔德的办公室。

    靠着那张仿橡木办公桌——真正的橡树已经灭绝十年了——杰里坐在录像投影仪旁,正忙着他的业务,“请稍等,里特斯道夫博士。”他指了指椅子。她坐下来,跷起二郎腿,点燃了一枝烟。

    在缩微电视荧屏上,邦尼·亨特曼正在表演。在剧中,他扮演的是一个德国工业家,身穿着一件蓝色的双排纽扣西装,正在向他的董事们解释他们的联合企业生产的一种新型自动犁是怎样用于战争的。一旦发现敌情,四张犁将自动组成一个单元,这个单元不是一个更大的犁而将是一个导弹发s台。邦尼以他浓重的口音解释着这一点,好像那是一项多么了不起的成就,费尔德暗暗地笑起来。

    “我没有多少时间,费尔德先生。”玛丽直截了当地说。

    费尔德不情愿地关掉了录像机,转向她,“我给邦尼看了剧本,他很感兴趣。你丈夫的智慧索然无味,而且快要枯竭了,但那是真正的智慧。那智慧曾经——”

    “我知道,”玛丽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听他构思这些剧本,他总是拿我做试验。”她快速地吸着烟,觉得有点紧张,“那么,你认为邦尼会用这些剧本吗?”

    “我们不会有什么进展,”费尔德说:“除非你丈夫自己见到邦尼。这也没有多大用处,如果——”

    办公室的门开了,邦尼·亨特曼走了进来。

    这是玛丽第一次看见闻名遐迩的电视喜剧大腕本人,她感到十分好奇:他和他的公众形象有什么不同呢?她觉得,他显得比在电视上矮一点,苍老一点。他谢顶得很厉害,看起来疲惫不堪。事实上,在实际生活中,邦尼看起来就像一个忧心忡忡的中欧废品商人。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没有好好刮胡子,头发稀疏而杂乱。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还抽着一个雪茄烟p股。但是他的眼睛很特别。他有一双机警而不失热情的眼睛。她站起来,面对着他。在电视上,你感觉不到他凝视的力量。这种力量不仅仅出自邦尼的智慧,而且,有一种不为她所知的d察力,还有——邦尼身上有一种气氛,一种遭受磨难的气氛。他的脸庞,他的身体,好像全都沉浸在这种气氛里。是的,她想,这就是他的眼睛所显现出的东西。痛苦的记忆,多年以前发生的痛苦,但是他从来没有忘——永远也不会忘。他生来就是被扔到这个星球上来受苦的。难怪他是一个喜剧大师。对邦尼来说,喜剧是一种斗争,是对现实中有形的痛苦的反击,是对巨大的、实际境遇的反应。

    “邦1,”杰里·费尔德说:“这位是玛丽·里特斯道夫博士。上周四我给你看的那些中情局机器人节目就是她丈夫写的。”

    邦:邦尼的昵称。】

    喜剧演员伸出手,玛丽和他握了握手,说:“亨特曼先生——”

    “请别这么叫,”喜剧演员说道,“那只是我的艺名。我真正的名字,我出生时叫狮血国王。自然我要改名啦,谁会在进入娱乐圈后还叫自己狮血国王呢?你叫我狮子血,或者就叫血吧!杰尔2叫我莱·雷吉——那是亲密的表示。”他接着说,仍然握着她的手,“如果说我喜欢这位女士的什么方面,那就是亲切。”

    【2杰尔:杰里的昵称。】

    “莱·雷吉是你的有线地址上的名字,”费尔德说,“你又弄混了。”

    “的确如此。”亨特曼松开了玛丽的手,“好的,拉滕范格博士夫人——”

    “里特斯道夫,”玛丽更正道。

    “拉滕范格,”费尔德说,“在德语里的意思是捕鼠人。看看,邦,别再搞错了。”

    “对不起。”喜剧演员说道,“听着,里特斯道夫博士夫人,请叫我一个好听的名字,我会用它的。我渴望得到漂亮女士的温情。我的内心还是个孩子。”他微笑着,然而他的面庞,尤其是他的眼睛,仍然饱含着厌世的痛苦以及长期负担带来的沉重,“我会雇佣您的丈夫的,如果我能经常看到您的话,如果您丈夫能够理解这个交易的真正原因,他会知道这在外交上叫做‘秘密协议’。”

    他对杰里说:“你知道最近我那些协议使我多么烦恼。”

    “查克在西海岸一个破败的公寓里。”玛丽说,“我把他的地址写下来。”她迅速拿起纸笔,快速地写着:“告诉他你需要他,告诉他——”

    “但是我并不需要他。”邦尼·亨特曼平静地说。

    玛丽谨慎地说:“难道您不见见他吗?亨特曼先生?查克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天才。我担心如果没有人鼓动他的话——”

    亨特曼撅着他的下嘴唇说道:“你担心他不会利用他的天才,那样的话他的天才将无人问津。”

    “是的,”她点点头。

    “但是那是他自己的天才,由他自己来决定。”

    “我丈夫,”玛丽说,“需要帮助。”她想,我当然知道,了解人是我的工作。查克属于那种孩子似的依赖型的人。如果他要前进,那么必须有人推着他,领着他。否则,他就会在他租住的那间小公寓里逐渐腐烂的。或者,自己跳出窗外。她认为,这是惟一能够拯救他的办法,尽管他绝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亨特曼聚精会神地看着她,说:“我能和您做一个附带的交易吗,里特斯道夫夫人?”

    “什——什么样的附带交易?”她瞥了一眼费尔德,他面无表情,看上去他已经像缩头乌龟一样从这件事情中退出了。

    “仅仅是经常能见到您,但不是因为公事。”亨特曼说。

    “我不会在这里了。我将去为特普兰工作。我将呆在阿尔法星系,如果不是去几年的话,也得去几个月。”她感觉到一丝惊慌。

    “那么你老公将得不到工作。”亨特曼说道。

    费尔德说话了:“你什么时候离开,里特斯道夫博士?”

    “马上,”玛丽说道,“四天之内。我得整理一下我的东西,安排孩子们去——”

    “四天。”亨特曼沉思着。他继续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您和您的丈夫已经分居了?杰里说过——”

    “是的,”玛丽说,“查克已经搬了出去。”

    “今晚和我一起吃晚饭,”亨特曼说,“与此同时我会顺便走访您丈夫的小屋,或者是派我的一个部下去。我们会给他六周的试用期……让他开始写剧本。可以成交吗?”

    “我不介意与您一起用餐,”玛丽说,“但是——”

    “就是这个。”亨特曼说道,“一顿饭。随便您想去什么餐厅,美国境内的任何地方。但是,如果有进一步的发展的话……”他微笑着。

    当乘坐出租喷气机飞回西海岸后,玛丽沿着城市单轨铁道进入旧金山市中心特普兰分部办公室,目前这个她很满意的新工作就是处理这个机构的事物。

    很快她发现自己被电梯带向高处,在她身边站着一个修饰整齐的年轻男子,穿着考究。他是特普兰的一位公关人员,她已经知道他的名字,劳伦斯·麦克雷。

    麦克雷说:“有一大群报纸记者等在那儿。让我来告诉你他们要问你的问题。他们会转弯抹角,千方百计地让你确认这个治疗项目是为了掩盖地球吞并阿三星卫二号1的事实,确认我们去那里最重要的目的是重建殖民地,把它占为已有,开发它,然后向那里派遣移民。”

    阿二号:指阿尔法阜系三号行星的二号卫星。】

    “但是在战争以前它就是我们的。”玛丽说道,“否则怎么能被用做医疗基地呢?”

    “是的。”麦克雷说。他们出了电梯,沿着走廊走着,“但是25年来没有一艘地球飞船去过那里,所以从法律上说,我们失去了土地的所有权。这个卫星在5年前已经恢复了政治和司法的自治权。如果我们在那里登陆并且重新建立一个医疗基地,配备技术人员、医生、治疗学家,还有其他必需的林林总总的人和物,我们就可以重新要求对其拥有主权——如果阿尔法人还没有这样要求的话,很明显他们现在还没有。他们还正在从战争中恢复元气。当然,这只是可能的情况。或者他们可能已经侦察过这颗卫星,发现那不是他们所要的。那里的生态系统对于他们那种生物来讲实在是太不适宜了。我们到了。”

    他打开门,玛丽走进去,那里坐着一群新闻记者,正面对着她,大约有十五六个,其中有一些带着照相机。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向麦克雷指给她的讲台。台上装有一只麦克风。

    麦克雷对着麦克风说道:“女士们先生们,这位是玛丽·里特斯道夫博士,马林县著名的婚姻咨询师。你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