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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3 部分

州,啸傲西域,称霸河西,如今张家虽然没落了,不过张家在沙洲依旧是相当的势力的一个大家族。

    雇工们正在扛着的是丝绸、茶叶、瓷器还有铁器。这些工具听着轻巧,可是因为要远程贩运,为了节省空间同时也为了捆扎的更结实,这些商品都尽可能的捆绑成大包,丝绸轻柔薄软,可是几十匹丝绸牢牢捆扎成一团,那就是极沉重的负担了。瓷品要放在茶叶箱子里,用茶叶充肆在瓷器内外,以防碰撞,这样的箱子自己就很沉重,又得轻拿轻放,也不是个省力气的活儿。

    大冷的天儿,搬工具的工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十几车工具才算装完,工人们这才退到一边休息。一个累得满头大汗的汉客摇摇晃晃地走到一边,一p股坐到雪地里,呼哧呼哧地喘粗气。他穿戴臃肿的冬装袍服,裤子是用沙狼皮、狗皮、羊皮的边角料儿拼凑起来的,难看是难看,不过很保暖,坐在雪地上,那凉气儿一时片刻也透不过来。

    这时,不远处另一伙装车人中有一个蹒跚地走近,凑到他身边坐下,低声道:“千户大人,我瞧着……”

    正喘粗气的那人狠狠了他一眼,他心中一凛,赶紧改口打声招呼,拍拍他肩膀道:“胡大哥,乏了吧?”

    正喘粗气的那人哼了一声没有理他,犹在心里咒骂着夏浔害他如此吃苦。

    这个人现在叫胡七七,不久以前他还叫于坚,是锦衣卫北镇八大金镇里的老幺,被夏浔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之后,于坚不得不硬着头皮带着他的人出了嘉峪关,为了掩饰身份,他们改了名字,说是出关讨生活的汉客,费尽周折,总算凑趣上了张家,成了张家的佣工。

    坐到他身边来的这个人,也是锦衣卫,因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校尉,名声不显,所以仍旧用了他的本名——邓镝。

    他坐到于坚旁边,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拉呱半天,才放低了声音道:“那个拓拔明德,我看有问题!”

    拓拔明德是是另一个商人,来自于别失八里,这一带本就是各大商户装车贩货的集散地,因此从多商人和他们的雇工都集中在这儿就不离奇了。

    于坚摘下帽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又赶紧把帽子扣上,低声问道:“哦,何以见得?”

    邓镝小声道:“咱们在这转悠一阵儿了,外来的商贾,喜欢探问的是生意买卖的事儿,哪儿马价高、哪儿皮毛价格公道、哪儿丝绸锦缎廉价、哪儿茶盐器皿物美价廉,再否则就是探问哪儿的酒菜好吃,哪儿的窑姐儿风s,可是这个拓拔明德,却专门喜欢问些军事上的事儿。”

    于坚警觉地打量着四周,提防有人接近,继续听他说,邓镝道:“他刚从别失八里过来,没赶上辅国公进城的情形,就装着对国公爷的仪仗排场感兴趣,向人探问辅国公带来了几多人、都有什么兵器配备,沙洲这边哪些豪门有势力,自家的马队比较强大,诸如此类的……”

    于坚听着,盯了一眼不远处正很和气地同几个管事工头儿聊天说笑的别失八里商人拓拔明德,如果这个人真是贴木儿的j细……

    于坚的目中突然闪过一抹诡谲的光来!

    第765章 谍中谍

    于坚听邓镝说完了,点头颔首,低声道:“我知道了,做你的事去,这儿雇工场上的人,给这些本地豪门都做过工,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多套套他们的话儿,查查哪些豪门与哈密、蒙古斯坦那边眉来眼去的黑暗勾搭,这个拓拔明德,你不消管了。”

    邓镝点颔首,爬起身来拍拍p股上的雪,向几个聊得正欢的搬货工人走过去,笑嘻嘻地打声招呼,不一会儿就融入其中,几个人唾沫横飞地谈论起来。

    对于坚的反应,邓镝其实不觉意外,锦衣卫掌握了某些人的痛处,其实不都是雷厉风行、立即拿人的,很多资料封存起来,需要用到它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对待敌国j细也是一样,其实不是非得把他们都抓起来才是最好的措施手段,如果掌握了对方的真实身份,有时可以故意泄露些虚假不实或者不太重要的消息给对方,借以迷惑、误导敌对势力,这样对方的j细就起到了反间的作用,远比把他们抓起来更有用。

    在邓镝想来,千户大人一定有更深的考虑,他只是个小小的校尉,发现了问题,向上司汇报就好了,接下来不是该他考虑的问题。

    于坚站起来,拍拍p股上的雪,慢悠悠地向拓拔明德走去。

    拓拔明德是个从别失八里和蒙古斯坦交界处来的人,从他的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羌人,说不定祖上还是昔时的西夏贵族。

    白云苍狗,中原转变太快,而这西域却恍如静止了,生命的进程很慢,很多时候他们说起几百年前的历史,就恍如是上一辈的事情一般自然、熟悉。

    只是,西夏军队昔时在蒙古铁骑下土崩瓦解,西夏国受到了远比其它灭亡国家更残暴百倍的看待,西夏国受到的这种特殊待遇使得广泛流传在蒙古人中间的成吉思汗是被西夏王妃一口咬中要害给咬死的传说更具可信性,西夏整个国家完全消失了,因此很难求证这位拓拨先生是否就是昔时西夏皇室后人了。

    拓拔明德是个大商人,那些管事工头比他的身份低了许多不过拓拔明德其实不自恃身份,和他们谈笑风生,很是随和:“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说呢,我原本备了厚礼,要去拜见昆季将军的,以后我要常来这边做生意该同昆季将军先打好交道才是。

    可惜啊我一连三次登门都没见着昆季将军,原来将军正陪同大明国公视察敦煌防务,这却是不巧的很了。唔……”不知各位可知道这位国公爷什么时安回返甘凉去啊,如果就这几天的话,那我就在敦煌多等几天,等国公走了,再去拜见昆季将军!”

    旁边几个管事连连摇头,其中一人道:“这个就不晓得了听说西方的贴木儿大汗快打过来了,辅国公到沙洲来巡视防务,少不得要兴师动众一番咱们哪知详情啊,我呀,现在就盯着那些豪门大户呢,只要他们有所动作,或迁或走,我立马跟着走,准没错!他们的鼻子才是最灵的,我现在除一幢房子,全都换成浮财了,随时能走!”

    拓拔明德听了微露失望之色,夏浔巡抚西域,他的举止动态、具体行程路线和目的地,其实连昆季和唢南这两个沙洲的卫指挥现在都不知道,尽量予以保密,就能最大限度的减少风险,哪能人还没到,先把自己的行程路线公诸天下。

    拓拔明德和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没有探问到更有用的资料,便客气地告辞,转身向工具货物集散地的巷子外面走去。他向前走了一阵,快要出巷口的时候,一个穿戴臃肿破旧的皮袍子,五官倒还周正白净的汉子忽然堵住了他的去路,拓拔明德只看了一眼,就认出这必是来自中原的汉人,因为他那白净的肌肤,很难在西域风沙之地看到。

    西域也不是没有肌肤白嫩的人,但那多时女人,她们注意保养,阳光炽烈的时候或者风沙太大的时候会细心呵护好自已的肌肤,可男人是不成能这么讲究的,因此能有这么白净肌肤的,一定是在沙洲待得时间还不长的,再结合他的面相,自然是中原汉人无疑了。

    拓拔明德有些警觉地道:“你是什么人,拦住我去路作甚?”

    于坚嘿嘿一笑,颔首哈腰地道:“老爷,您想知道辅国公爷什么时候走,这事儿问小人就再合适不过了,您要换个人,还真没人知道。”

    “哦?你知道?”

    拓拔明德欣然追问,随即便醒觉自己的态度过于热切,便打个哈哈:“我只是随口问问,大明国公的行程,我探问它做什么。”

    于坚心中窃笑,已经认定了眼前这人有七八成的可能,就是来自贴木儿一方的j细,这些游牧部落培养的所谓间谍,比起用间之术早已炉火纯青的中原人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样愚蠢的货色根本不是一个成熟的探子,于坚心中很是有些轻蔑。

    于坚笑嘻嘻地道:“这位老爷是头一回到沙洲做生意吧?嘿嘿,要在沙洲做生意,哪能不攀个权贵做靠山呢?要说这沙洲,还有比昆季老爷更大的靠山么?您要是不知道辅国公爷的行程,那就得在这儿无限期的等下去,想必老爷的生意也欠好计划这个损知……”嘿嘿,老爷只要赏赐小人一点酒钱,小人一定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老爷。”

    “哦?”

    拓拔明德上上下下打量于坚一番,他还真不是一个做惯了标兵探马的j细,而是贴木儿军中一个将领,只因他是羌人,又会说汉话,就被派到这儿来探问消息了,有关用间的技巧完全是个门外汉,如今难得有人送上门来,要是不听他的消息,靠拓拔明德自己,恐怕还真找不到什么门径。

    他想了想,便伸手入怀,摸出两颗金豆子,放到于坚手上:“好,你说吧,若是说的明白,老爷还有赏!”

    于坚拈了拈手里的金豆子,又放到嘴里舔了舔、咬了咬,充分扮足了一个财迷心儿的形象,然后把那金豆子小心地揣好,这才谄媚地笑道:“老爷,您要想造访昆季老爷,再您可有得等了,至少也得再等二十天。”

    拓拨明德动容道:“哦?二十天后,那位大明国公就会返回关内?”

    于坚摇头:“不会,不会,马上就二月天了,国公爷要在这地儿再待个二十来天,放置放置沙洲防务,然后天就变暖了,国公爷就会继续西行,往哈密去。”

    拓拔明德目光一闪,道问道:“他还要往哈密去?”

    于坚笑嘻嘻地道“那是啊,欲固嘉峪关,则需沙洲,欲固沙洲,则需哈密,国公爷若是不去哈密,那当初何必顶风冒雪的来沙洲呢?所以,您时间要是宽裕,再等二十来天,就可以拜见昆季将军了,有了昆季将军做您的靠山,那还不财路滚滚?”

    “消息准确?”

    “那是,不瞒老爷,小人是个汉人,本是凉州府人氏,有个舅兄就是涛州府的百户官,要不咋知道这么详细么……”

    他说着,那手就又伸到了拓拔明德的面前,拓拔明德暗骂一声,又掏出两枚金豆子放到他手上,于坚眉开眼笑地收了金豆子,说道:“谢老爷赏。小人本是靠着舅兄混吃混喝的,可是赌输了钱,那赢家偏也是个百户官,舅兄的面子也不成了,好大一笔债,没体例,才跑到这儿来讨生活。”

    拓拔明德听得心中一动,这人竟是明军将领的亲戚,如果替他还了债,打发他回去充当线人……”这且不忙,得先把这人拉拢过来才成!”

    想到这里,拓拔明德脸上露出一副微笑的模样:“嗯,我看你,能说会道,挺机灵的,怎么样,愿不肯意为我做事,跟着我做个管事,可比在这儿扛力气活强上百倍!”

    于坚一听又惊又喜,连忙道:“愿意!愿意!这真是遇上贵人啦!老爷,小人胡七七,您叫我胡七、小七都行,从今以后,小人就为老爷您鞍前马后地效力了。”

    拓拔明德哈哈一笑,说道:“那成,跟我走吧!”

    于坚p颠p颠地跟在他后面,口若悬河地说:“老爷,您安心,甭担忧那什么贴木儿铁木耳的,他就是银木耳金木耳,碰上我们国公爷都得完!我们国公爷那可是现今大明第一名将!东海倭寇横行,大将军邱福束手无策,我们国公爷到了东海,把他们扫得干干净净,沿海匪盗自始不成气候。”

    拓拔明德走在前边,一双眼中隐隐出现杀意:“哦?这位国公竟然如此厉害?”

    “那是,老爷,塞北的鞑子们厉不厉害?嘿!我们国公爷国公爷一到,杀了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人常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们国公爷就是徐达大将军再世,就是卫青、霍去病复生,只要我们国公爷在,贴木儿算个p呀!老爷,您尽管在这儿做生意,那贴木儿不来则已,如果他真敢来,哼!竖着来了,就得横着回去!”

    “好,好啊,那我就安心了,哈哈,哈哈……”

    拓拔明德大步走在前面,嘴里发出笑声,脸上的脸色却变得异样的狰狞起来。

    第766章 义工

    西琳和让娜正围前绕后地帮着夏浔换衣装,刘玉珏举步走了进来,夏浔一见,便向西琳和让娜颔首示意了一下,两女会意,连忙退下,夏浔便向刘玉珏问道:“怎么样,了解到了些什么?”

    夏浔此刻的穿着打扮,都是一副西域风格的穆斯林装束,虽然还没打扮完毕,已经很有那么几分味道了,看惯了他头戴乌纱身穿公服的装扮,忽然再看见他这副模样,刘玉珏觉得很有趣,他着意地打量了夏浔几眼,笑道:“国公爷,若是再挂一部长胡子,染白了,俨然就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阿訇hong了。”

    夏浔这些天在唢南、昆季等将领的陪同下,巡视了敦煌防务。由于敦煌军民合一的特点,不可避免的要同许多世家大豪打交道,而这些世家豪门又与回回教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或者他们本人就是清真寺里担任着重要职务的,因此,夏浔与西域第一大教清真教也就有了非常密切的接触。

    前几日,夏浔在沙洲政要的陪同下拜访了本地最大的清真寺,这座清真寺同时管理着青海、甘肃、宁夏以及哈密、别失八里等一带所有清真寺的教务,是该教在西域最大的教宗。

    寺里的大长老是一位很健谈的长者,他陪同夏浔时,随口向他谈起清真教传入中原的经历以及回教之名的来历,说唐永徽二年,哈里发奥斯曼命赛以德宛葛思出使中土,唐高宗问他:“汝教何名?”宛葛思便答:“伊斯兰”。这伊斯兰是阿拉伯语,意思是顺从。顺从安拉旨意的人即顺从者,穆斯林则是对伊斯兰教徒的统称,也是阿拉伯语音译。唐高宗说:“我方人氏不晓此言,请说汉语。”宛葛思便又回答:““回回教。”

    夏浔听到这里,便问长老何谓回回,长老听了大笑,因为当时唐高宗也是这般问起,长老便用宛葛思的口吻回答说:“回字两口,大口格遵教规国法,小口信守乡村民俗。大口不吃无义之财,小口不说无益之语。大口畅谈天文地理,小口维持道德人伦。大口筹策武略定国,小口缄默国事机密。大口吞食文墨学究,小口叮嘱家道人伦。谨此五理为回字之由。”

    夏浔听了肃然称善,长老又说:“高宗又问:‘国与教关涉何说’”宛葛思便答:“国君不正,教不得扶持:教不正,巫蛊多现,异端邪说漫流,诡言谲词,扇风惑众,民心幌荡,世道摇曳。故真君宜扶正教以排邪说,国正教正,世道安宁。”高宗欣然称喏。

    这番对答之后,夏浔似乎深有感触,仿佛受了什么感召似的,突然萌生了入教的想法,他向长老一提,长老惊喜若狂,眼前这位可是大明的国公啊,他们辛苦传教,自然希望天下人都入教门,如果能有这样一位大明的权贵人物皈依该教,对他个人而言是莫大的功德,对他们传教也将有莫大好处。

    于是,大长老立即一口答应,并马上传谕,通报各地各寺主要教长,凡是时间来得及的,马上赶到敦煌,参与辅国公入教盛典,而今天就是夏浔入教的日子。

    夏浔听了刘玉珏的话,笑道:“阿訇么,我怕做不来,不过我既入教,相信诸位长老一定会给我一个相称的身份,堂堂大明国公,怎么也不能当成普通信徒对待的!”

    刘玉珏好奇地道:“国公是真心入教么?”

    夏浔沉吟了一下,严肃地道:“真正的宗教,其教义都是导人向善的。回回教传至中土后,各地教门的教义教旨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变化,但是它的其本信条并没有变化,清真言中所说的,的确是导人向善的道理。我的好友郑和也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以前从他那里,我对回教多少就了解一些,对该教的教义,基本上我都是赞同的,我既入教,当然要遵守教规。当然,我不讳言,于此时入教,我确实还有一些其它的考虑。”

    夏浔招呼刘玉珏坐下,轻叹道:“元时回回遍天下,现在回民也许不是遍天下,但是在这里,他们却是绝对的主宰,敦煌重归大明已经四十多年,可是朝廷在这里却始终没有多大的建树,固然,这有多方面的原因,但是朝廷对西域的控制,远不及元朝时候对西域的控制,这是事实。

    究其原因,是因为我们汉人与西域百姓信仰不同,无论做什么总是隔着一层,做起事来不免处处掣肘,事倍而功半,这是一个重要原因。为什么他们对贴木儿东征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和畏惧?他们了解贴木儿么?他们接触过贴木儿么?都没有,

    只因为贴木儿比我们有优势。

    我们要经营西域,除了要让这里的汉人多起来,还要团结这里的回回人,而团结回回,最好的方法莫如与他们成为兄弟,获得他们的信任。宗教的力量有多大,你看白莲教就知道了,对正当的宗教,压制是没用的,应以疏导为上!自古治理边陲,所用办法莫不是威之以武,同之以利,化之以文,我这未尝不是同化的一种手段,当然,入乡随俗,在我们这里,政教分离是必须的。”

    刘玉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夏浔笑问道:“好了,说说看,你都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刘玉珏收敛心神,答道:“国公,沙洲这地方连结东西,不管是东土的汉人,还是波斯、大食的商贾,甚至东蒙古的鞑靼人、西蒙古的瓦剌人、南边的吐番人,都会经常出现在这里,其中难免有些细作探子,而交往的频繁,也使得沙洲权贵同各方势力都保持着相对密切的联系,情形的确非常复杂。

    咱们的人没有西域本地人,同人家一说话,就能被人看出是中原汉人,打听消息之所以吃力,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幸好,西琳和让娜姑娘提供的消息,可以让咱们有的放矢的进行监视和了解,这一来,才算约摸掌握了一些东西。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