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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9 部分

个捉刀的侍卫,寸步不离。

    夏浔也起了,早上起来还打了两趟拳,练了几回刀,这才叫下人侍候着洗漱。

    俞士吉是爬墙走的,从正门儿回来的,并未先到他这里报到,他也不需要报告。俞士吉捉了常英林,挟着他便往自己住处来时,夏浔还不知道,他洗漱清洁,换了身燕居的常服,正准备吃早餐。

    早餐比较简单,一碗碧粳香米粥,一盘包了果馅的小馒头,几碟子清淡的小咸菜,还有四片高邮咸鸭蛋,滋滋地冒油,看得夏浔胃口大开,他在桌前坐下,刚刚拎起筷子,俞士吉便押着常英林到了。

    “咦?俞御使,你这是干什么?府台大人……患了足疾么?”

    夏浔装傻,忙里偷闲,他还塞了只果馅小馒头在嘴里。

    俞士吉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我忙活一宿……,你不知道吗?可他哪有胆子拆穿夏浔的把戏,立即向夏浔一拱手,正色说道:“禀告国公,下官夜审习丝姑娘,据习丝姑娘提拱的线索,赶到湖州府库,恰见一众粮绅正将自家粮食紧急运往府库,下官将他们人赃并获,一经审讯,真相大白!”

    “哦?什么真相?”

    夏浔抓紧机会又剜了一筷子蛋黄放嘴里,啧!好香!

    俞士吉咽了口唾沫,道:“府库之中空空如野,粒米全无,与帐上所载应已收纳的六十万担存粮帐目全无相符之处。那府库大使也在场,被下官当场擒获,据他交待,府库粮米,早被湖州知府常英林,伙同那些j商瓜分卖掉。

    下官按图索骥,又急搜这些j商人家,起获帐本、粮食等大量证物,为了保证安全,一干人等现在都押进了钦差护军营中。下官以为,别的罪名且不说,只这一桩,足定常英林之罪,故此,下官请国公下令:一、羁押常英林待罪;二、另委官吏暂主湖州政务;三、急调附近卫所官兵入湖州,确保钦差行辕安全!”

    常英林本来吓得体似筛糠,一瞧夏浔好象并不知道俞士吉所为,连忙高声喊冤:“国公爷,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这是俞士吉打击报复,国公爷明察、国公爷明察啊!”

    夏浔奇道:“俞御使打击报复?这话从何说起,两位大人本是旧相识么?”

    常英林恶狠狠地瞪着俞士吉道:“下官不认得他!可下官知道,他是都察院的御使,他是陈瑛的人,陈瑛一向与锦衣卫纪大人不和,这事儿官场上谁不知道?俞士吉知道纪大人是下官的妹婿,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大人!”

    夏浔的嘴唇攸地向上弯了一下,他赶紧忍住笑意,再看向俞士吉,俞士吉忙活了一晚上,脸色灰扑扑的,被常英林一气,却突然红光满面了,他大声道::“国公,俞士吉为国擒贼,人证、物证、一干人犯口供俱在,容不得他狡辩,一应证物,国公随时可查!”

    “这样吗……”

    夏浔有些为难地看向常英林:“俞御使既这么说,常府台,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你放心,本国公若查验证物不实,一定还你一个公道,不但立即还你自由,还要向皇上奏上一本,狠狠地弹劾俞士吉!”

    常英林听了这话,突然又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可现在夏浔是他唯一能抓的一根稻草了,常英林慌忙央求:“国公爷,罪证不明,不能拘押下官呐,国公……”

    这时夏原吉闻讯跑了来,听到这里c了句嘴:“府台大人何必惊慌,暂且限制你的自由,只是为了彰显司之公正,你放心,只要罪证不实,国公爷一定会还你自由之身的。”

    说着向俞士吉递个眼色,俞士吉心领神会,立即喝道:“就把本官的卧室,暂做了常英林的监房,押过去!”

    “御使大人,你嫉恶如仇,忠于国事,这是对的,不过做事太莽撞啊!”

    等一路喊冤的常英林被带下去,夏浔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便教训起了俞士吉。

    “呃……,下官愚钝,不太明白国公的训示!”

    夏浔道:“你有常英林的罪证,为防他与人串供、毁灭证据,暂且控制住他,这也就罢了,可是事情还未真相大白,湖州府上下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悍然抄了那些粮绅们的家,一旦引起湖州府震动,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那该怎么办呢?莽撞!太莽撞了!须知过犹不及呀!”

    俞士吉不服气地道:“国公,这里是湖州府,常英林是这里的地头蛇,咱们这些过江龙,不行非常手段,只消给他们一点喘息之机,很多人证、物证就会消失于无形。下官在都察院办案多年,深知其中手段,任你如何小心、如何谨慎,在那些赃官经营多年的地方,凡事总要落后他们半步。只这半步,就得付出百倍努力,才有可能查出真相!连夜查抄j绅宅第,下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夏浔叹了口气道:“做都已经做了,还能怎么样呢?眼下,你只有尽快拿出确凿、详尽的证据,让这铁案如山,否则若是有人告你一个侵扰民灾之罪,本国公可也无护你周全!”

    “他妈的,这个套儿连我一块儿套进去了!”

    俞士吉心中暗骂,却也无可奈何。这事儿他当了一回急先锋,就只好一路冲在头里了,再说,这个套儿,他是上得心甘情愿,难得找到一个打击纪纲的机会,你叫他袖手他也不肯呐。俞士吉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继续当那打黑急先锋。

    夏原吉在一旁暗中偷笑,夏浔和俞士吉两个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这明眼人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抛开公事不谈,单从私的方面来讲,都察院和锦衣卫一直以来的矛盾,也是俞士吉只要逮着机会,就不遗余力地打击与锦衣卫沾亲带故的势力的强大动力。虽然夏浔让俞士吉打了头阵,可是从他一直以来的言行,夏原吉至少看出,夏浔也有收拾纪纲的意思,这让他非常高兴。

    夏原吉也是太子派的官员,但是同一派系,并不代表着就是亲密战友。一派之中,也是山头林立,纪纲就是一座独立的山头。

    锦衣卫当年的嚣张跋扈至今令人忌惮,而如今的纪纲已经越来越像当年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蒋瓛,锦衣卫监察百官的特殊职能,更令官员们先天与他们就有一种对立情绪,如此种种,令得纪纲在太子派里饱受排挤,他想不自立山头都不行。

    现如今太子名份已正,外敌已不堪一击,太子系官员大多是文官出身,做为太子曾经的强大助力,纪纲开始成为太子系官员内部的眼中钉,对于夏浔的表现,夏原吉也是乐见其成的,一句话:他们希望纪纲垮台。

    夏浔转向夏原吉,打断了他的沉思:“夏侍郎,俞御使所为,固然有些莽撞,终究是因为心切国事,这个乱摊子,只好你来收拾一下。俞御使继续追查案件,寻找更多的罪证,夏侍郎则负责召集湖州官吏士绅,说明情况,安抚人心,同时,也可以发动士绅百姓举报罪证,相信对于俞御使也是一个帮助!”

    夏原吉连忙躬身答应下来。

    夏浔脸色微微一沉,又道:“如果那习丝姑娘所言属实……,夏侍郎,还须立即着手,将流落四方的难民们召回来,赈济安顿,切不可再让他们饱受颠沛流离之苦!”

    “下官遵命!”

    夏浔轻轻吁了口气道:“你们……认真做事去吧。本国公不能坐在这儿静候结局,我会带些赈粮,直接下去村镇,放粮赈灾,探视灾民!”

    夏原吉和俞士吉连忙答应一声,夏原吉又问:“还请国公告知行程、往返时辰,若有要事,以便下官等派人去报知大人。”

    夏浔沉吟了一下,道:“今日就去乌程吧,我到南浔走一走!”

    第678章 授之以渔

    乌程县,南浔镇。

    民间素来有“湖州一个城,不及南浔半个镇”的说,优雅美丽的南浔风光,就像一位高雅而美丽的大家闺秀,总是叫人念念不忘。

    眼下的南浔,同样经受了大雨和洪水的蹂躏,可大家闺秀到底是大家闺秀,虽然饱受蹂躏,花容惨淡,那诱人的魅力,并不稍减几分。

    夏浔在乌程县令傅生的陪同下,先到了南浔,然后便是镇子下边的各个村庄。

    夏浔还没来,乌程县令傅生傅老爷就知道知府老爷栽了,所以见了夏浔战战兢兢,唯恐出什么纰漏。那铺张的排场自然是不敢再有了,傅县令临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换了一件半新不旧、皱皱巴巴的官衣,又在自家池塘边上,刻意地往官服下摆了蹭了些泥巴。

    乌程县是个富庶之地,为了能在这儿稳稳当当做个官儿,傅县令也没少巴结常英林,送银子送女人那也是常有的,可谄媚巴结上官的,不一定就是贪官,傅县令对地方上还是很爱惜的。他十年苦读,高中进士,做了这乌程县七品正常,他也想干出一番政绩来。

    然而身处官场这个复杂之极的所在,哪能一切但由本心?海瑞一尘不染,两袖清风,只留下个人一个清名,于国于民,一事无成。戚继光行贿赂送美女,巴结谄媚确有其事,可他却做出了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是实实在在的民族英雄。

    人性是很复杂的,只有在那些思维很简单的人眼里,才会认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好官必定毫无短处,昏官必定一无是处。身处复杂的环境,有时为了做事、为了自保,就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

    傅生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一个黑心的上官,他想保住自己的官位,就不能不做些迎合上意的事情,可是对地方百姓,他还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力,尽可能地做到了为官者的本份。但是一些心机手段,他也是不吝运用的。

    夏浔倒也没有难为他,见乌程县收留了许多灾民,傅县令还号召地方士绅出面,搭设了许多粥棚济民,而且这回存了小心,认真检查,确实不是面子工程,对他的表现还是很认可的。在傅县令的陪同下,夏浔在南浔只做了短暂停留,便开始巡视下面的村镇。

    有些村镇受灾情况很严重,有些村镇如今洪水已经退却,地方上正在清理淤泥,火化腐尸,也用了一些简陋的法子消毒防疫,这些都是千百年来百姓们摸索出来的经验。

    古人对于灾后防疫并非一无所知,很多时候灾后大疫,不是因为他们不懂这些知识,而是没有相应的条件。千里汪洋,一枝干柴都找不到,一口铁锅都没有,两手空空渴得嗓子冒烟的时候,他就算知道喝开水比凉水好,又有什么用?到处都是腐烂的人畜尸体,侥幸活下来的人走路都打晃了的时候,他就算知道应该火化或深埋尸体以防瘟疫,谁能深入灾区去做?

    幸好浙东一带在全国都是富庶之地,尽管受了大灾,家底子还是在的,救灾工作比贫穷落后地区要强上许多,夏浔见了心安不少。

    夏浔找到了小叶儿村,准确地说,他找到了本是小叶儿村的那片地方。

    站在小舟上,怔怔地看着那原本是一片小村庄的地方,夏浔的神情一片茫然。

    暴雨季节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这里依旧半淹在水面下,可以想见当初这里曾经受到了多么严重的灾害。

    这里是贫民区,安置的是当年张士城的旧部,一批连务农都不允许,只能做些杂务谋生的贱民,他们的房舍之简陋可想而知,现在水退了一半多了,可夏浔放眼望去,愣是没看到一片屋顶,所有的房屋全塌了,他能认出这里来,只因为这十年小叶儿村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尤其是村落格局,所以从一些微微露出水面的残垣断壁、从几棵他梦中偶尔忆起的槐柳大树,他还能隐约记起整个村庄的样子。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处地方就是这里,这里相当于他的出生之地。

    当时他正卧在河边,逮蛙捕鱼谋生的胡大叔收留了他,这个庄子住的都是极贫穷的百姓,可这些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百姓,房子虽然粗陋、衣衫虽然破旧,甚至有些人家的女孩儿只能进城做最低贱的流莺窑姐儿,身子肮脏不堪,可他们的心都是干净的。

    他们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生活在最y暗的角落里,只要能得到一丝光亮,就是他们最大的欢乐。而就是这样一群与世无争的人,现在一个也看不到了,看着这儿这么大的水情,夏浔真不敢奢望其中还能有几个人活着。

    他y着脸,看着脚下悠悠淌过的水面,沉声说道:“今年这几场豪雨,确实为数十年来所罕见,积雨成灾,不是你们地方上的责任。可这里的水患怎么会这般严重呢?这也仅仅是天灾么?”

    傅县令慌忙答道:“国公爷,这个村子本来就挨着一条河,那水太大了,水势下来,最先受灾的就是沿河聚居的百姓……”

    夏浔扭头瞟了他一眼,眼神并非十分的冷锐,傅县令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双膝一软,就在舟上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回国公爷的话,下官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夏浔冷冷地道:“你说,怎么个没有办法?”

    傅县令顾不得那常英林了,把牙一咬,全招了:“国公爷,您有所不知,朝廷拨下的河工银子,到了知府大人那儿,压根就一文钱也没拨下来,不瞒您说啊国公爷,纵然下官无良,把这小叶儿村住的前朝罪民们不当回事,可整个乌程县,下官敢不当回事儿吗?

    就说这南浔镇里吧,这儿住着许多致仕的官员,随便拿出一个来,下官这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就没比,就算下官得过且过,不想疏浚河道、修筑堤防,这些致仕官员们肯饶下官么?迫于无奈,下官也曾向湖州府提出,多多少少拨付些钱款下来。

    这乌程县里高官如云,小县哪怕收到一文钱,也是绝不敢贪墨的,势必全要用在维修水利上面。可是……,常大人背后是……,不要说是已经致仕的官员,就算是在朝的官员,人家也不放在眼里,愣是一毛不拔啊!

    眼看那河道年久失修,不要说一逢大灾就得出事,纵是平时灌溉农田都嫌不得用,下官迫于无奈,只好召请本县富绅商贾,厚颜恳请大家捐赠出来一些钱财,才得以雇佣民工,修缮水利。”

    傅县令咽了口唾沫道:“可那杯水车薪,哪里修缮得了全部河段?若是分散开来,处处缝补一番,那就根本无济无事,这场大水下来,我乌程县整个儿都要没了,全县百姓都要遭殃。再说那捐款者都住在城阜里,下官不先修筑人家那一段河堤,成么?所以这里……”

    夏浔冷凄凄地道:“所以这里……住的只是一些可有可无的贱民,也就只好由得他们自生自灭了!”

    傅县令骇得脸都青了,连连叩首道:“下官死罪!下官死罪!”

    他那头就磕在船舱甲板上,砰砰直响,片刻夫额头就淤青一片。

    夏浔缓缓地道:“你起来吧,你在任上,至少是尽了自己的本份,你没有能力去做的事,本国公不会怪你!”

    傅生大喜若狂,继续叩头:“多谢国公开恩!多谢国公开恩!”

    夏浔一摆手,脸色随即一沉:“可有件事,你是有能力做的!以前,常英林只手遮天,你也只能仰其鼻息,现如今常英林已身陷囹圄,俞御使正在追查他的罪证,你怎还知而不报?”

    傅县令急忙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其中详情,下官回去后马上写得清清楚楚,报与御使大人知道!”

    夏浔略一沉吟又道:“乌程县里,多致仕高官隐居,常英林尚且敢如此胆大包大,对其他地方是如何的盘剥之残酷就可想而知了,这湖州诸县里,乌程算是首县,想必你在诸县官员当中,也是有些名望的……”

    傅生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即道:“是,下官一定联络诸县同僚,一起上书,检举常英林的罪行,还百姓一个公道!”

    夏浔点点头,默然回首,再度望向小叶儿村所在之处的那一片汪洋,十年岁月,恍若一梦。

    粮绅们的家被抄了,当场缴获的粮食成了赃物,更是绝对没有退还的道理,俞士吉颇有一点‘破门令尹’的狠劲儿,直接把这些粮食全部充回府库,做了官粮,堵上了那六十万担粮的缺口。夏原吉也不客气,亲自暂领湖州知府一职,立即开仓对市民平价售粮,又核定各县受灾百姓,拨粮过去或赈或贷,以补朝廷赈粮之不足。

    在夏原吉的发动下,湖州城里有良心的士绅眼见大局已定,纷纷出面检举常英林及其党羽们的罪状,这一来,湖州同知、通判等一大票与常英林沆瀣一气的赃官纷纷落网。紧接着,以乌程为首的各县县令们纷纷上书,检举湖州府的罪行。

    俞士吉抓人的瘾头上来了,有告必抓,一抓一家,那副模样,颇有点陈瑛、肖祖杰、纪纲灵魂附体的架势,要不是夏浔和夏原吉有意控制规模,俞青天一定是沾边就算,能把小半个湖州城的人全抓起来。

    俞士吉忙着抓人抄家、夏原吉忙着促进官民关系的时候,夏浔开始考虑灾民们今后的生活问题了,眼下可以赈灾,可是赈灾不可能持续到明年秋收,湖州府被常英林这条臭鱼祸害得太厉害了,难民无数。苏松等府也有一些百姓受灾严重,这些人该怎么办呢?

    夏浔苦思半晌,突地想起需要十多万人服役修建的京城大报恩寺,心中顿时敞亮起来……

    第679章 我杀人

    夏浔从南浔镇赶回湖州城的第二天,一位便装打扮的锦衣卫稍悄找上了知府衙门。门禁先是找到了老喷,见到辅国公的近身侍卫,那个锦衣卫才向他说明了自己的真正身分,老喷验过他的锦衣卫腰牌后,马上把他带去见夏浔。

    “国公爷,这是镇抚大人要小人交给国公的秘信!”

    那锦衣卫自鞋帮夹层里抽出一封密信,交到夏浔手上,夏浔验过火漆封口无误,打开信来一看,不由暗吃一惊。刘玉珏的信里自然不会点明道姓说的非常明白,甚至没有题款和落款,内容说的也非常含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