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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部分

兵,可是十余万大军刚刚跑到这儿仓促之下还未来得及形成数阵,只是隐隐形成一个雁行阵,燕军铁骑就到了。

    这是朵颜三卫,带兵的是燕王二子朱高煦和前锋营主将邱福,他们虽只三四千人,却利用对方阵形混乱的机会强行突入敌阵,以骑兵快捷如飞之优势攸尔窜东、攸尔击西、忽一路直取中军,未等你反应过来,又斜击右路,忽一路骑兵又分作两路,直削两翼。

    这样的打法,对一支阵形还未摆好的军队来说,根本无法实施迅速有效的反抗李景隆又是个没有调度才干的人,以十余万大军之众,倒好像赶着漫无边际的一大群绵羊任由几只凶残的野狼噬咬屠杀。

    李景隆见势不妙,刚刚涌起的雄心壮志登时化作乌有立即拿出了他亲自指挥作战时使用频率最高的一条将令:“撤!”

    李景隆往南撤了,看这样子,他是不打算再回来了,这一跑就得渡过毒河,!溜烟儿逃回南京城去。

    夏浔被关在了城内。

    他一路追着那辆似载有谢雨霏的马车,因为大家都在拥挤前进,不断冲上来的车马把他挤得越来越往外靠,夏浔情急之下,干脆跳下战马,在一辆辆车子、牛羊、行人之间挤过去,向那大车靠拢。

    等他堪堪将要追及那辆大车时,明军在猪一样的主帅李景隆指挥下,已是溃不成军。战也匆匆、败也匆匆的李景隆亡命而去”大军一哄而散,各奔东西,杀得兴起的燕军铁骑在朱高煦、邱福两员悍将率领下,直接向城门处扑来,想趁乱占据城门。

    城楼上,盛庸、铁铉诸文武官员见势不妙,立即下令封城,可是百姓蜂拥入城,城门哪能关闭得上,无奈之下喝令放箭,箭矢如瓢泼大雨,城门拼死伤枕籍,血流成河,城门这才关上。

    夏浔当时正在城下,城头箭雨一下,夏浔便知不妙,立即钻进了前边一辆牛车的车底,在一片片怵人的笃笃箭矢s入车板声中迅速向前爬去,结果……抢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他冲进了城里。

    战争毕竟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并非儿戏,更不可心慈手软。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夏浔,至今想起方才的惊险,仍然心有余悸。

    等他定下神来,却发呢……那辆马车已经不见了,城中到处都是乱成一锅粥的百姓,天知道那辆车冲去了哪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辆马车肯定已经进了城。

    那辆车上是谢谢吧?她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样混乱的地方,她一个女儿家,年轻貌美,万一……

    夏浔心中先是一寒,随即醒起谢雨霏既然到了,彭梓祺一定也在她的身边,这有心中稍安。

    可是眼下济南城中百姓何止百万,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夏浔只能沿着长街,一路接寻下去……!~!

    第333章 生计

    在朱高煦、邱福以四千骑卒击溃李景隆十余万大军之后,朱棣率领大队人马赶来,在济南城外扎下了十里连营。北平郑坝村一战、河北白沟河一战,李景隆共计八十万大军,如今还能成编制地投入战斗的,估计不会超过三十万人,而且主帅逃走,领军将领们各自为战,可以说,朱棣的战略目的已经完美达成了。

    他在济南城下扎下营盘。召集众将,商议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要不要打济南。

    打济南的困难每个人都清楚,一是燕军攻城战打得不多。缺少攻城器械;二是兵力相对于朝廷仍旧有限,打下来也很难分兵守住;三是李景隆虽然逃了。但是平保儿、吴杰等统兵大将还在,他们的本部兵马损失不大,很可能会对包围济南的燕军形成反包围,或者断了他们的后路。

    但是也有一部分将领认为。李景隆先以五十万大军战败,再以六十万大军战败,殿下已经拥有了和朝廷分庭抗礼的资格,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攻城掠地、打了就走,而应该一步步扩大地盘、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没有足够的地盘,就没有足够的钱粮来招兵买马,势力始终无法扩张,何谈打到南京城下,诛j佞,清君侧呢?

    这个意见最终打动了朱棣。他决定继两次野战大捷之后,再打一次攻坚战,拿下济南城。于是,济南城外的燕军立即动员起来紧锣密鼓地开始建造攻城器械,准备攻打济南城二济南城中。夏浔寻找了两天,还是没有找到那个酷肖谢雨霏的女孩,弄得夏浔又是犹疑又是担心。他怀疑自己可能是看走了眼,又担心确实是彭梓祺和谢雨霏牵挂于他,所以双双从双屿岛赶来找他,虽说她们两个一个会武、另一个也算是老江湖,可是现在兵荒马乱的,实在叫人担心。

    以他这个燕王密谍首领来说原本只是他的一个手下,就把曹国公爷乃至曹国公麾下的数十万大军玩弄于股掌之上,可是现在他和一个普通的难民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睡大街、一样的吃路边摊,毫无用武之地彭梓祺和谢雨霏两个女孩儿家该如何是好。

    日上三竿,忧心忡忡的夏浔在城中找得筋疲力尽,忽然看见前边有一个包子铺,这家店铺生意特别的红火,买包子的人群排成了长龙,夏浔这才惊觉快到晌午了隐隐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他摸摸藏在腰中的银钱便也举步走了过去。

    一个买包子的大汉愤怒地叫嚷起来:“他娘的,我说莫掌柜的。你也太黑了点吧,昨天还一个包子一文钱今天就涨到两文了,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你怎么不去抢啊?。。

    那留着两撇鼠须的包子铺老板嘿嘿地笑了起来:,“许老三这可怪不得俺。你也不瞧瞧,俺这一屉一屉的包子蒸出来,赶得上趟卖吗?买包子的人多呀,没办法,你是城里头的人嘛。自己家里有锅有蒸笼的,你想吃又嫌贵,那就自己做呀。。。

    ,“他娘的,燕军围城,倒把你个卖包子的抖起来了,本想图省事的,算啦,老子不买了,咱回家自己蒸去!。。那食客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夏浔站在那儿,正把这番话听在耳中,他愣了一下,突然机灵一颤,立即转身急急走去。

    这两天为了找谢雨霏,他心不在焉的也没多想,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他才忽然想起来,燕王困济南,似乎围了数月之久啊,这才几天的功夫,包子的价格就翻了一倍,时日久了。城中的粮食该是什么价格?

    夏浔身上带的钱并不算多。如今y差阳错的进了济南城,他得先为自己的生存打算了,如果燕军围困济南数月。最后把他这位燕军密谍最高首脑活活饿死在城里……”这结果也太搞笑了吧?

    夏浔匆匆赶到一家米粮店。还好,这时候还没有人抢购粮食,或许是普通小民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又或者他们很乐观地认为。用不了几天朝廷大军就能解了济南之围,所以身上有钱也舍不得全都拿出来,买那已经开始涨价的粮食。

    夏浔倾其所有。嗯要全部换成粮食,没想到那米粮铺的老板居然惜售巴望着燕军之围不解”粮食可以继续涨价,夏浔只买了一袋粮食,扛着粮食走到大街上,却又为自己如何储放这些粮食开始发愁。

    他在城中没有住处,这几天也是露宿街头的。

    仔细想了良久,夏浔突然想起了长春观的丘子d,那处据说曾是邱处机的修真秘窟,上一次他奉朝廷使命来济南剿白莲教匪时,牛不野等人曾藏身在那里,夏浔施计,诱使王金刚奴把他带到了这里,这是夏浔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藏身的所在了。

    夏浔扛着粮食赶到长春观。只见大门紧闭,上边还交叉贴着两道官府的封条。

    因为长春观的香火道人也是白莲教徒,当时一并被官府抓走,这座道观就被封了。夏浔没动那门户。而是径直绕到后院,将粮食逾墙运入心藏好,然后再去第二家粮米铺子,继续购买粮食,当然,他也没忘了买几坛咸菜。

    等这一切忙完,夏浔在长春观后院满是灰尘的台阶上坐下来,想想自己现在的举动,简直如同一只灰溜溜的老鼠。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实在不是他能控制的,谢雨霏倒底在不在济南城、如今情形如何,他不知道;头两天没有他的消息,燕王那边或许还不着急,兵荒马乱的一时失去联系是可能的。但是这么久了还没有他的消息,燕王那边必然以为他出了意外,也不知会不会对他原来所做的部署安排予以改动。

    原本,他是燕王的“军情六处”处长。呼风唤雨,神通广大。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难民而已,他所能做的,只是利用一个先知先觉的穿越者的优势,给自己储藏一些保命的粮食,叫人情何以堪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看到了她。

    谢谢,你……你这个臭丫头”到底在不在这里?

    芙蓉街姜府,门前竖着杆子,那是进士及第的标志。

    董家老爷,可是一位举人老爷。

    此刻,就在门口不远栓马桩旁。围了一群人。

    董翰文董公子从府里出来。见门前不远拥挤着许多路人和难民。便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怎么搞的,这些逃难的百姓。都挤到我家门口儿干嘛?去去去,把他们都赶远点儿!”

    董翰文一声令下”几个恶奴立即冲过去。带推带搡地赶人:,“走开。走开,都围在我们家门口干什么,快点滚蛋,再不走老子拿g子轰人啦。。。

    ,“咦?慢着。慢着!”。

    人群一被轰开,忽然看见一个女孩儿正跪在地上嘤嘤啼苦”虽然女孩儿跪在地上,看不清模样,可那纤腰翘臀曲线玲珑,一头青丝乌油油光可鉴人,便已让人眼前发亮了,董公子赶紧唤住家奴,快步走上前去。

    地上横躺一具尸体,是一个老人,腰肋间缠着几团破布,隐泛血痕,也不知道他是病死的还是伤重而死,那女子就跪在老人面前,嘤嘤啼哭着。

    董翰文看见死人,先是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这才对那女孩儿和颜悦色地道:,“小娘子,因何在此啼哭呀?,。

    那女孩儿头也不抬,见人动问,便垂首抽泣道:,“小女子德州人氏,随父逃亡城中,因老父伤病而死,无钱安葬,故此啼哭悲伤。过路的好心大爷,谁能出钱为小女子料理亡父丧事,小女子愿自卖自身。为奴为婢、为妾为侍。听由遵便。”。

    ,“哦?倒是一个孝女,抬起头来,叫本公子看看。,。

    那女孩儿抽噎着缓缓抬头,董翰文倒吸一口冷气,双眼圆睁,整个人就像着了定身法儿似的,再也动弹不得了。常言说,精不精”一身青;俏不俏,一身孝。女儿家若穿一身白衣,本来就特别显得俊俏。这个女孩儿的姿色更是美丽之极,那弯弯的眉、俊俏的眼,妩媚的小嘴,一身缟素,梨花带雨……

    ,“多少钱。。

    董翰文看呆了,定定地看了半晌,脱口问道。

    那女孩儿似乎被他看得害羞了,轻轻垂下头去,幽幽地道:,“奴家自卖自身,还要钱做甚么,只要公子替奴家拿出料理丧事所需,奴家……便是公子的了。

    董翰文一听,骨头一轻”差点儿被那顺着街口吹来的轻风给飘到天上去。他盯着那女孩儿因为垂首而微露的半截粉颈,只觉那颈子晶莹剔透,依稀可见青络,线条柔润,美得恨不得叫人咬上一口,登时咽。唾沫。强自保持一分神志的清明,嘿嘿笑道:,“那,总也要说个价钱出来才好吧?。。

    女孩儿道:,“奴家也知道,燕军围城”无处可以葬人,官府又有规定。死者必须焚化。家父亡身。总要火化了才是,可这棺椁总要买的,不能赤身焚化,再者,还要请僧人超度。约摸算下来,一百贯……也就够了。”。

    ,“使得,使得!。。

    董翰文恨不得马上付了钱,把这娇俏柔媚的小娘子搂在怀里,揉进身里温存一番,眼下战乱不休,大明宝钞可是贬了值的,如今一百贯宝钞。大抵只能买到战前七十五贯的东西。这么点钱,买这么一个美人儿,做梦都得笑醒喽。瞧这小娘子眉锁腰直、颈细背挺,显然还是一个守身如玉的处子,捡到宝啦!

    董翰文立即道:,“小娘子。不要急,你等等,你等等,本公子马上回府拿钱。嗳。你们几个狗奴才,看着点儿。看着点儿,这可是本公子定下了的人!”

    董翰文说着,便手舞足蹈地冲回府去,那女孩儿仍然垂着头,以袖拭泪,谁也没看到她唇边轻轻掠过的一丝j笑,虽是j笑,笑得可去……!~!

    第334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人呢?人呢?你把本公子的美人儿藏到哪去了?”

    那小美人儿到了棺材店,选中一具中等偏好的棺木,又叫店里伙计帮着把人入敛了,最后又选了些火烛银镖,叫那几个家奴抱着,忽然有些害羞起来,她对董翰文悄声说有些内急,想要方便一下,彭公子哪有不允不理。

    小美人儿让棺材铺的伙计引着往后院去,临到后门口,还回头瞟了一眼,那妩媚的韵味看得董翰文心儿一酥,站在那儿好一番回味,真个销魂无比。

    可惜,这销魂的时间长了点,最后他终于发现,原来这只是一场春梦,那美人儿鸿飞冥冥,不知去向了。

    “公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柳氏棺材铺正经人干的正经生意,这儿可不是黑店。那小娘子说是内急,要借我家茅厕一用,我能不借吗?她跑了关我老柳p事。喏,这是她脱下来的孝衣,还给你!”,一团白绫,被那棺材店老板掷到董翰文怀里,董翰文气极败坏地道:“给我追,把那小贱人给我找出来,我要录她的皮!”

    “慢着!”,棺材店老板把眼一翻,黑眼仁不见,只剩下眼白了:“钱呢?”,董公子怒不可遏地道:“本公子叫人骗了,你没看到吗?棺材还你!”

    “放p,棺材也有还的?亏你是个读书人,这棺材也能退货?再说令尊老大人这不是已经入敛了么,再担出来,像什么话。”,“那不是我爹!”,“我管他是爹还是你爷爷”不付钱,休想走人。”,“混帐!混帐!你们几个狗奴才,就看着公子我受辱么?给我打!”,“哎哟,你还有理了”就你有人呐,伙计们,拿上家活什儿都出来,睡霸王棺材的来了!”,董翰文和棺材店老板扭打成一团的时候,一个青衣小帽,好象大户人家家丁的俊俏小童已出现在几条街外的一家粮米铺子,甜甜脆脆地道:“店家,买米。”

    这人自然就是方才“卖身葬父”的那个小美人儿,也就是古灵精怪的谢雨霏,她被大车载入城中”与彭梓祺失散。车一进城,大车上的乘客便各奔东西,她也只好自寻去处。钱揣在彭梓祺身上,只有二人随身的衣物在她的手里,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如何在城中活下去?

    谢雨霏唯一的财产,就是一包衣服,她把这包衣服留了一套男装,一套女装,其他的都送进了当铺,换来的百余文钱被她扯了匹白布做了身孝服”扣去这两天的饭钱”剩下的那点钱就给了这死者的亲属。

    因为怕生瘟疫”城中一旦死了人,按照铁大人的命令,都是要集中火化的,那户逃难的人家本来也要把尸体上交集中处理的”如今可以换点饭钱,如何会不答应?于是,就出现了彭府门口的那一幕。

    谢雨霏也想到今后的吃饭问题了,而且她想到的时间比夏浔还早一些。

    也许是因为从小就干些危险的买卖吧,谢雨霏的危机意识特别强,自入城之后,提着她的全部家产…一那包衣物走进当铺的时候,她想到的就不是这一两天如何过,而是如何尽可能地比别人过得久。

    夏浔一袋袋往长春观搬运粮米的时候,谢雨霏也在一小袋一小袋地把粮食提走,藏在她找好的藏身之处。她没有留一文钱,她并不想在济南城赚难民财,只要燕军一撤,她就会马上离开。如果燕军不走,那么这城里边,最值钱的将只有粮食,她留钱干什么呢?

    战争,无关正义与非正义,不管你把它描写的如何热血沸腾,波澜壮阔,瑰丽离奇,它的本质总是冷血、残酷的,它的目的,是对生命的杀戮。

    谢谢就像一只警觉的土拨鼠,当万千生灵还在无忧无虑地时候,她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并且开始为了生存忙碌起来……

    围城两个月了,粮食变得比金豆子还贵,济南城中饿殍遍地,一片荒凉。

    街头,一个妇人举着只翠玉镯子,高声嚷道:“一个馒头,就换一个馒头!谁给我换一个馒头?”

    有人换了,妇人接过馒头刚啃了一口,旁边就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小手,夺过馒头就跑。

    “还给我,我的馒头!”妇人追出不远,便力尽软倒在地,只能伏地痛哭……

    巷中,一户人家门扉紧闭,一个瘦弱的孩子有气无力地拍打着门环,过了许久,门开了一道缝,里边还用铁链子栓着,从门缝里,探出了一个中年人的脸,气色比外边的孩子好一些,却和街上的许多难民一样,满脸木然,只有那眼神,像审视犯人似的盯着外边的小男孩。

    小男孩伸出瘦瘦弱弱的手臂,乞求道:“老舅,我爹、我娘,都饿死了……,老舅,求你给我口吃的吧,一口,给一口就行。”

    中年人冷冷地道:“给你,我们吃什么?”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小男孩无力地敲打了几下,绝望地往回走,走不多远,他就一头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没有人看他,街上的人都像行尸走r一样,类似的场面太多了,常常有人走着走着,一头扎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人们从开始的恐惧、害怕,到现在司空见惯,甚至伴着尸体睡觉,都已完全没有感觉,饥饿把人们的心变得坚硬似唉……“……,都指挥使司衙门,盛庸、铁铉、高巍等官员们正襟危坐,一个个面色凝重,大厅中气氛极其压抑。

    参军高巍报完了伤亡的统计数字,长长地叹了口气合拢手扎,沉声说道:“燕军攻城已逾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