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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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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了愣,快走几步,看见于佳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身子象是被偌大的床给淹没掉了般。

    小姐,你累了吗?张妈将于佳辰的行李放到一旁,走过去探身去看。

    乌黑的秀发惊心动魄地散了满枕,羽扇一样的睫毛紧紧地闭着,在雪白的脸蛋上留下浓浓的y影,原本带点婴儿肥的脸蛋,此时已经又小又尖,漂亮的嘴唇早已失去粉嫩,她,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哎……张妈叹了口气,知道她没有睡着,却也不忍心再说什么。自从事情发生后,她就没有见小姐笑过,小姐心里实在太苦了,偏偏性子又倔得要命。这样,折磨的只是自己而已。

    伸手拉过被子替她盖在身上,轻轻地掖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煲点汤。

    房门被轻轻地带上了,于佳辰依旧双眸紧闭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直到全身的肌r都紧绷地发出抗议,她的手指,才一点一点地松下。

    掌下的床单,湿润一片。

    她喘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屏着呼吸。新鲜的空气疯狂地涌进肺里,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从未如此有力地撞击着胸腔,血y在血管里沸腾起来。

    于佳辰,你在想什么?又还要想什么!

    抬手,望着手腕上那道鲜明的疤痕,那么决然,那么没有希望的一刀,谁能想到,居然还是没有死。

    她不该还活着的,不应该!

    宋忻走进大门时,看见愁容满面的张妈,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少爷。张妈上前习惯性地伸手想替他拎计算机。

    谢谢,我自己拿。宋忻婉拒道。

    小姐她……张妈眉头皱得紧紧的,实在是急得快不行了。从医院回来,小姐依旧是滴水不进,谁知道少爷比小姐还强硬,她不吃,也不劝,就叫人来给她输营养y,就这样僵持了整整半个月,她担心得要命,觉得再这样下去,小姐的身体,肯定会受不了的。她会死的,一点一点慢慢地自己将自己折磨死。

    他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x,两天没有睡眠,身体已经感到疲累,我会处理。

    上到二楼直接推开她的房门,看见那纤细的身子站在窗边,双手抱胸沉默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依旧是这种拒绝任何交流的姿势。

    从这里跳下去,不会死。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时,于佳辰手指一紧。

    宋忻将计算机随手一扔,大步朝她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那里细瘦得无法承受他轻轻的一掐。雪白的手背上,青青紫紫,满满的针孔。

    她的倔强、她的反抗,不用语言,直接用这双手就表达得清清楚楚。

    也,分外刺痛他的眼!

    你想死,嗯?

    她低下头,不看他。

    你若死了,于兴业只怕在地下都无法闭眼。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极慢极慢地抬头,望向他。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第一次眼神对视,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轻蔑以及不熟悉的怒火。

    很奇怪,嗯?他唇边勾起冷冷的笑,我来告诉你答案。手腕略一用力,拉着她往外走去。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没有办法反抗,也没有办法拒绝,像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布娃娃一样被他拖着往外走。

    少爷!小姐!

    张妈的惊呼声在汽车引擎发动声中被远远地抛到后面。

    车内一片安静,于佳辰软软地靠在椅背上,一脸的无所谓。随便他要带她去哪里,随便他要怎么样,现在的她,什么都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在乎了,又还会在乎什么?

    可当那熟悉的景色闪入眼中时,她的呼吸乱了起来,从座椅上直起身子,抬手去开车门,打不开。她急得眼睛发红,伸手去转方向盘。

    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当然现在也不会是。

    所以当她再度被他拖下车时,依旧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除了狠狠地瞪他,没有其他办法。

    前面的那幢大宅,在半暗半明的光线里,就象是隐在黑暗中的巨大怪兽,她的心脏跳得快要承受不住,淋漓的冷汗一瞬间从背后直冒而出,她的身子一软,直直地往地面倒去。

    他强硬地伸手一把抱起她,她挣扎不开,靠在他怀里瑟瑟地抖了起来。

    宋忻举步往前走,一只小手弱弱地抓在他的衣襟上,拜……托……

    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她的声音瘖哑得象是用砂纸磨过,很用力、很费力才能挤出字句来,不……要……

    他听若未闻,依旧往前走。

    她抖得更加厉害,眼睛闭起来,呼吸沉重,不要……眼泪就那样冲破干涩的界线,涌了出来。

    铜门徐徐地敞开来,昔日繁华的庭院,事隔多时依旧还是树木葱郁,哪怕此时已无人烟。

    那些物事人非的镜头,毕竟只是电影而已。事实上,物依旧是物,没有氛围,没有悲喜。

    从踏入这座庭院开始,于佳辰的身子抖得就像风中的落叶,双眸紧闭不敢去看,她的嘴唇咬得死紧,脸色苍白。

    可就算闭着眼睛,她也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台,熟悉到心痛。前庭、愤泉、大门、客厅,然后……

    不……不……要这样对我……

    她的哀求,从来都没有用。

    当那扇门被推开,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迎面扑来时,她心里的痛被到了极点。无法挣脱,无法摆脱,恨无可恨之下用力地狠狠地一口咬上他的胸口,咬到牙齿都要松掉了,咬到铁锈味瀰漫口腔,咬牙切齿,痛彻心扉。

    他没有放开她,她也没有。

    一时间静默下来,除了屋外,树上不知情的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再无响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心底涌起的是什么滋味,当她一点一点僵硬地松开牙关,望着他那洁白干净的衬衫慢慢地被鲜红晕染开来,一片刺目。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不能干脆不要理她,就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让她安安静静就好?

    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为什么要带她进到爸爸的书房?这里,有她童年的快乐时光,有爸爸的宠爱,有她的娇纵。

    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爸爸在这里办公,她坐在他的膝上咬着棒棒糖看漫画,那样的小女儿娇憨,那样慈祥的疼惜,如今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事发之后,整幢楼里,她最不敢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为什么他要那么残忍?为什么?

    你想死的,是吧?他拉着她直直地走到书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拆信刀,锋利的刀刃在光线里一闪一闪,分外y森。

    我说完要说的,你若要死,随便!

    她定定地望着那把拆信刀,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半晌,她缓缓地抬起头,你,想说什么?

    他唇边又浮起了讽刺的笑,松开她的手,后退几步,望着窗外绿意蓬勃的树枝,明艷的阳光将那片碧绿照成了透明的水,丝丝缕缕的脉络,风一吹,水动了起来,点点的金光在绿浪里跳跃。

    这世界,就是这样,不论人事如何天翻地覆,万物依旧自然更叠,不受丝毫影响。十九年前是如此,两个月前,依旧如此。

    黑色的眼眸,深邃得一如不可见底的海,平静无波,很轻很柔地说了两个字……

    真相。

    第二章

    三十几度的高温,没开冷气的房间。

    厚重的落地窗帘有气无力地垂在地面上,挡住了亮晃晃的太阳,却让房间的热气散不出去,y暗而潮湿,呼吸间都是闷热。

    于佳辰坐在那里,手指发紧,慢慢地蜷起来,指尖刺入掌心,希望这种古怪的疼痛可以阻挡住那道平静淡然的声音。

    可是没有用。

    十九年前的恩怨,两个月前的完美复仇,宋忻用非常简洁、非常简单的语句,很快就说完了。

    哪怕字句下的血与恨是那么沉重,哪怕那些惊心动魄,承载着四条生命的事情改变了他们的一生。可是此时,此刻,在这里,他用短短的十分钟,将一切都说完了。

    从爸爸保险箱里拿出来的档案,就那样摊在她的面前,铁证如山,她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捏造的都没有办法。

    于兴业很幸运。他半靠在桌前,以这句话,将纠缠近二十年的恩怨做个结束。

    幸……运?她喃喃地重复他说的那两个字,脑子里一片混乱。

    如果他不死的话,现在应该在黑暗的监狱里回忆自己曾经的风光岁月。宋忻好看的眉微微地上扬,唇边的笑,带着恶意的温柔,残酷却又儒雅,想想看,哪一个比较好?直接死了一了百了,抑或是在肮脏的监狱里过完后半辈子,嗯?

    抬眸,望着于佳辰那双猛地瞪大的眼瞳,就是这样的眼睛,他永远都忘不了。

    从最初的信任,喜爱,到害怕,到恐惧,下一秒,将会是憎恨与仇视。

    不过,没关系。

    他当年做下的事,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他看着她,用一种极缓的速度说着,每一个字都象是从齿缝间迸出来,如淬了毒的鞭子,一下一下都抽在她的心脏上,我要他活着,活着受罪,每天都后悔自己当年犯下的错。可他却死了,那个混蛋他死了……

    住口!住口!她尖叫着扑上去,不准你侮辱我爸爸!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反剪到身后,她像疯了一样,用自己的身子用自己的头朝他撞去。

    侮辱?他将她按在墙上,手臂按压着她的肩,脸庞近她,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他也配?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她重重地喘着,眼睛通红地瞪着他,恨到极点。偏偏,她挣不开。

    为什么此刻不是世界末日?为什么地球不干脆现在爆炸算了?那么他们可以同归于尽,那么至少,她不会这么恨!既恨他,也恨自己无能,她的爸爸已经过世了,可是他却还在这里侮辱他!

    魔鬼?他笑了,笑得无比清雅,无比俊逸,十九年前,我就是了。

    我恨你!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c纵的,原来公司破产,父母出车祸,都是因为他!

    恨吧,只有我一个人恨,多孤单。他抬指抚上她的脸颊,她拚命地侧过头,却闪躲不开他的手指。

    不要碰我,混蛋!

    不要碰?他握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上她,她想咬他,却被他掐住脸颊不能动。

    羞辱地愤恨地承受着他粗暴的吻,恶心的感觉不断地涌上来。

    等他吻够了,松开她,看着她红肿的唇,这样多好,比起那样的苍白,至少现在有了颜色。被强迫的颜色,至少也是颜色,你爱这个混蛋的,记得吗,嗯?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她这一刻恨不能就这样死过去!她当初为什么,为什么会……

    临死前的表白,他近她,近得连呼吸都融在了一起,一个字一个字很慢地说道:最真实。

    啊!她发疯一样地尖叫着,不想听,她统统都不想听,她很后悔,无比地后悔。为什么在临死的那瞬间,抵制不住心底剎那的软弱,给他发了那样一条简讯。可是现在,她的爱,成了笑话,成了讽刺,成了最伤人的利器。

    她爱上了害死她父母的凶手!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杀呀。他拉着她,一把拖到桌前,拿起那把放在桌上拆信刀,塞到她的手里,刀在这里,你动手吧。

    那么小的一把刀,她却觉得好重,她举得手都发抖起来。

    杀了我,你就可以报仇了,犹豫什么?动手呀。他笑得无比清朗,彷彿指着他的并不是一把致命的武器。握着她的手移到他的咽喉,朝这里割,干净利落点,一刀下去,你就报仇了,嗯?

    他说的没错,此时只要她的手往前推送半分,她就可以为父母报仇了。

    她那么恨,恨到绝望,终于有机会了。

    抬眸,望着那个男子,那个在她十几年生命中一直存在的男子。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眼睛,温柔过,残酷过,现在,也仇恨过。

    现在只要一秒钟,就可以让一切都结束。

    泪如雨下……要怎么恨?她到底应该怎么恨?如果说到报仇,最开始,是她的父母害了他的父母。

    这笔债,要怎么算?死结,完完全全的死结,她解不开,没办法解开。

    她猛地退后几步,握刀的手转了个方向,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终于,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别的神情,一种近乎惊慌的神色。她笑了,苍白的笑,却分外动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放我走。

    他一怔,然后,神色冷了下来,不可能。

    放我走!她的手往前一点,锐利的刀锋划破她的皮肤,鲜血渗了出来,分外醒目。

    绝不可能!那抹鲜艷让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生平第一次看到他变脸,看到他的情绪外露,她却已然无心去看,再说最后一次,放我走。

    他沉默下来,定定地望着她。

    纤细的手,密密麻麻地布满针眼,青青紫紫的血管,在雪白的皮肤映衬下分外惊心。粉色的脸颊早已由苍白取代,饱满的脸蛋,瘦得只剩下尖尖的下巴,却又显得眼睛特别地大,又黑又亮,此时被怒火点燃着,妖娆而灼人。

    她是认真的。

    他再了解不过。

    他算到过每一种可能,却唯独漏算了这个。放手,让她走。

    他沉默,她也不催,就那么等着他。

    如果,我跟你说,我不会让你死,你会怎样?他终于开口,语气平静。

    这个世界上,想活着最难,死总是容易的,这是你教我的,记得吗?她望着他,就算这次不能死,还有下次。

    因为太过了解,所以他知道,她的话有多真实。

    这次他沉默得更久,久到天色都暗了下来,房间里一片漆黑,浓重的黑暗包围着他们,像潮水一样,无法呼吸、无法动作,只有眼眸在这片暗色里闪闪发亮。

    终于,他有了动作,他朝她走去,她戒备地后退。

    一直抵到墙,退无可退,看他越来越近,她急得要命,心一狠,刀子直接往自己的咽喉划下去……

    他一把握住了刀口,锋利无比的刀深深地划入了他的掌心,鲜血滴到了她的脸上,温热,鲜艷。

    她的手一松,拆信刀直直地从他的手掌滑了下去,砸到地板时的响声分外清脆,清脆得就象是砸在她的心里。

    于佳辰。就象是那个伤口不在他的手上般,他的语气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那么想走吗?

    是!

    死也要走?

    是!

    他望着她,手掌握住她的肩膀,鲜血不断地涌出来,濡湿了她的衣服。

    她想挣扎的,现在她无法忍受他一丝一毫的碰触,可哪怕受了伤,他的手还是那么有力,挣不开。

    ……你自由了。

    她停下动作瞪向他。

    于佳辰,你自由了。说完这句,他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

    她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是那种奢望即将达成却又无法相信的小心翼翼,谨慎地望着他,看他的一举一动。

    在他走到门边时,她急急地开口:我要的,是彻彻底底。

    他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俊逸出尘。清朗的月亮总算穿过了厚厚的云层,洒出了清辉,照在他的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于佳辰伸手扶住书桌,她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却还苦苦地撑着,虚弱地喘息着,可那双眼睛却分外地明亮,紧紧地看着他。

    他没有回头,仍是站着,似乎是对映照在墙壁上的月色着了迷。

    半晌,他直接走了。

    楼下大门关上的声音让她回了神,她懂了。她得到了!得到了!

    惊喜来得太快,她已经无力高兴。她走不动了,实在实在走不动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她的身体不可能再支撑下去,伸手,推开了书房隔壁的房间,她父母生前的卧室。

    她要睡一觉,好好地睡一觉。这么长的时间,她都没有办法安心地睡,现在,终于可以了。在这充满父母气息的房间里,她觉得安全。

    睡醒之后,一切都会不同了。

    拉着被子盖住头,她的眼泪疯狂地涌了出来,无声地哭泣。

    泪水在脸上肆意奔流,抬手抚过,指间那抹已经失去鲜红的颜色,让她泪流得更急了。

    原来罪魁祸首是他,不是她!该死的不是她,可却又不是他,那到底应该是谁?又或者,谁都不是,只是命运的安排而已?

    这一切的一切,太乱了,都结束吧,现在就结束。她不要再想!

    她的好友,好像哪里变了。

    舒以安嘴里咬着吸管,乌溜溜的眼珠子上下转着,打量着坐在她面前的于佳辰,满满的困惑。

    明明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漂亮还是那么漂亮,除了瘦了,别的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呀。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而且这个不一样,还是很严重的。

    当然严重了,任谁在短短的几个月间发生了这么多重大的事情,都会不一样吧。舒以安在心里反驳了自己的疑惑,脸蛋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小辰,等一下陪我去逛街吧,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逛了。

    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