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爱在地狱微笑时 > 第 11 部分

第 11 部分

亲小心在外。父亲一走,第二天,家里就来了两个过路的女干部,说是要搭船上山东的,借宿住下。母亲是慈悲心肠,焉有不允之理?第二天,那两个女干部走了,母亲发现,她们把两个皮包拉下了,去河边追,又哪里有她们的人影?回家来,母亲等于两天,也没见她们回来取包。她想着从包里发现地址什么的,就打开丁。不看则已,一看包里的东西,母亲顿时大叫一声,背过于气去。父亲被肢解成八块,就分装在那两个包里。

    “那时我小,不大懂事,只记得母亲没过几天就带我们坐上船,远到他乡去避祸。大约过了两年,有一天晚上,一个黑衣蒙面人跳进了我家窗户,把母亲、两个姐姐都杀了。杀到我时,我盯着他露出的两个眼睛,一声也没哭,只是问他:‘为什么?’那人就住了手,把我给丢下,又跳窗走了。可能是因为我太小,他认为不值得杀了。从此,我怀揣着全家人的像片,流落四方,一心要找到拍花党,给父母亲和两个姐姐报仇。可是,到我十二岁那年,听说拍花党镇压的镇压,判刑的判刑,剩下的大多都分散到东三省以至全国,化成各种身份隐蔽起来。这种情况下,我把牙齿咬碎了咽在肚里,也再没别的办法。直到有一天,老天爷开眼,让我碰上了一件事情。

    “那是文化大革命刚开始,有一天,我流落到j西,在向阳街上转,看着人们忙着把临街的房子一律涂成红色,破四旧立四新。这时候,有一大帮人围成一圈,吵吵八火的,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上前,见红卫兵正在批判一个人。那是一个老头,像大烟鬼一样,却穿着女人的衣服。原来他装扮成老太太,混到一帮在山坡玩的小姑娘中间,把一个小姑娘骗到没人的地方,给qg了。这时,红卫兵正在搞革命、抓大事,对于老头,只是让他向毛主席像请罪,问他拥不拥护文化大革命,老头说拥护,就把他放了。人们一哄而散,我却拿眼睛找那老头。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焉能放得了他。那老头正绕过街角,想溜之大吉。我悄悄地跟上去,穿过一个桥d时,我上前,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扔进一个矿坑,骂道:‘j污幼女,还想活命?!’就要用大石头把他砸死。他连连向我求饶,见我不允,忽然哭求道,只要我不杀他,他就让我发一大笔财。我笑他:‘你个瘦鬼,倒有肥财?’他见我不信,就指天发誓,说只要我得到那幅画,就是全中国最趁钱的人。我问他:‘什么画?’他说是石焘的《听鹤图》。我一听顿起疑心,把他拉出坑,详加盘问。他说,那幅画现在埋在一个坟里,只要我取出,那是国宝,我就什么都有了。以他这等杂碎之人,何以知道这样的事?当下,我就对他用刑,他说出原委。那家伙半条命都断在我手里了,最后终于说,他原本是‘拍花党’,解体后,就混到这边来,眼见活得有一天没一天的,恢复组织的话,连提都不要提了。可以想见,当时听到这个情况,我是激动如狂。记得家里出事的那个晚上,父亲跟母亲提到的,就是‘拍花党’抢画的事。这不是苍天有眼又是什么?

    “他告诉我,藏画的那个坟里埋着的,就是他们的总瓢把子。他的棺材里,还有一份‘拍花党’的名单,全都是隐藏在全国各地的成员。他说到这,我简直要疯了,把他提了起来,说:‘你、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自取?’他说,知道此事的只有三个人,但谁也不敢。我如何肯信?又要打他。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这样:‘现在我告诉了你,随时都要没命了。’说也奇怪,这话说完,他就像见了鬼一样地睁大眼睛,往我身后看。我回过身来,什么也没看见。再回过身,刚要骂他,却见那家伙已经吓死了。

    “我当天晚上就去老头说的那个地址,找到了那个坟。那家伙曾告诉我,要取画,绝不能在晚上十二点以前。一来心如烈火,二来当时哪里注意他的鬼叫唤?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举锹就要挖坟。先是听到一个女人哭,接着就有一个壮汉跑过来,边跑边叫:‘是谁敢挖俺家的祖坟?’看到我,抡起手中的铁镐就朝我砸来。我知道,这是拍花党一伙的,当下更不答话,就回手给他一铁锹。谁知邪门,那壮汉竟不闪避,让我的铁锹正好劈在他的光头上,脑袋立刻开了瓢。这时才有一个妇人出来,大叫:‘杀人啦,救命啊!’我就被抓住了,送进了公安局。我说拍花党的事,说那是藏赃的坟,哪有人信?不久,我就以毁钱家祖坟、伤钱大狗性命,被判死刑。在上天天无路,入地地无门的情况下,我怎么办?装疯。吃屎、喝n、活吞耗子,什么我没干过?最后,跳进公安局邻院的铁厂的铁水锅里,硬是把两条腿烧成了灰,他们才相信我是真疯了。

    “我刚入狱时也想过:是不是那个糟老头跟我开玩笑?后来,才知是真的。在装疯下井来的人里头,有两个就是拍花党的,想把我除掉。搞明白他们的身份,我都将其干掉了。其中一个招认的情况,跟那老头说的一样。那画和名单,就在这个坟里。”

    梁文说到这里,一回首,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身畔的坟包。刘大方听完这个故事,毛发直竖。他站起来,目视着这个坟包,感到长草中似有精灵在狞笑,真有说不出的可怕。八年里,梁文每日刨d泣血、刻刻以求的,就是来挖这个坟?“找到那个名单,”梁文说,“你就把它带到北京,送交公安部。他们就会抓,到所有的潜伏的拍花党,我家大仇得报。立此大功,你的天大冤枉,他们也会聆听,调查,真相就会大白,害你刘家的王栋就会彻底完蛋。你说,是这样吗?”刘大方热泪盈眶,扑到梁文的身上,颤声叫道:“大叔,你真是我刘家的大恩人尸梁文笑道:“先别叫叔,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还没完哩。那幅画,你就拿去,算是咱们共事一场,我交了个朋友。”刘大方声音都变了:“不,大、大哥,这不行,画是你的,你应该得,我决不能要。”

    梁文半天没言语,眼睛看着天边,黑暗的夜空,地平线上似乎有闪电在走动。他终于回过神来,说:“我要吗?没那个命了。只等完成这件大事,我就一个人,像受伤的黑瞎子一样,悄悄地到没人的地方,闭目等死了。在地下将近八年,你以为我还是正常人吗?你哥哥只有半年的活头了。我得了骨癌。医生早就确诊了。狗p医生,用不着他们说,我自己早就知道了。大方弟,哥哥的难受,自己最清楚啊。”他握住刘大方的手,眼泪洒落下来:“你说,为兄的,能不需要你这样一个好弟弟,共报家仇,才不枉为人吗?尸刘大方哪里还忍得住,叫一声“大哥!”扑在梁文的怀里就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梁文先收住泪,说:“好了好了,到十二点了,咱们动手。”刘大方说:“大哥,你还真信十二点这鬼话?”梁文说:“不怕你笑话,兄弟,哥哥遭际大难,把人事看透,鬼事却越发地看不透了,不是迷信,我是越来越觉得人事都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拍花党这事,你说还不够奇吗?让我家遭难,又落到我身上这个机会,让我复仇。拍花党本身就行事诡秘、神鬼莫测的,说十二点前不能动,自有其中道理。要是你我都能明白,那它也就不是神秘了。”刘大方就不再说话,挥着从货车上抄来的那把管锹,开始挖坟。一边挖,他一边感到自己的后背上,飕飕地直冒凉气,心中就有y森森的感觉。壮着胆,他把坟头挖掉,露出了棺材,已经朽烂不堪。他一锹就把棺材板掀起,惨淡的月光下,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古画、名单?连尸体也没有,只有一个骷髅头,一只癞蛤蟆从里面跳出来,把骷髅头弄得的溜溜乱转。

    梁文大叫二声,就跌进坟坑中,心痛得不想活了。刘大方含泪去扶他,为这个残废人的悲惨命运而心碎;八年来他用血和命换来的梦想,到头来终是泡影。他下到坟里,往下蹲,想把梁文抱出坟x。他忽然发现棺材里有一个奇怪现象:在它的顶端出现一个d。事实上,整个一头都被挖空了,而且是人干的。他把梁文唤醒,把自己的发现指给他看。梁文不顾一切地爬过去,把头塞进那个窟窿,刘大方想拉住他,他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过了几分钟,他又从窟窿里钻出,满脸都是泥土,对刘大方说:“是行家干的,专门盗墓的人才有这手艺,好像就是这两天干的,土还是新茬子。我进去,你到那边看看。”刘拉按他所指,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坑,不一会,梁文就从坑里钻出来了,说:“这是打地x,专长盗墓的都这,么干。问题是,这个盗墓的怎么会知道拍花党的秘密?”

    两人商量了一会,梁文说:“为今之计,只有在附近屯子和集镇转一转,把这一带盗墓贼的情况摸一下,我估计,此事十有,是他们干的,只要把人头找到,就好办了。”当下,两人来到一个集镇,夜深入静,摸进一家小面馆,把一蒸屉的剩馒头都给吃了,又各喝了一大碗米汤,才精神头十足地出来。路过一家理发馆,梁文说:“咱何不干净一下,免得让人看到骂咱是臭要饭的?”说着,他的手在门上鼓捣两下,那锁就开了。刘大方对他的本事啧啧称赞,梁文说:“有什么了不起,没家的流浪儿,谁没这点本事?”在里面,拿起推子,互相把头剃干净,脸也刮了,临走,梁文又从抽屉里拿了五十块钱,说:“咱们今晚可以住旅馆了。”

    有一家“前进”旅社,在背街巷里,生意不怎么好,服务态度就比较端正了。值班经理见刚进来的这两个旅客没有介绍信,采取的变通办法是这样的:让他们填上是住半天的特殊客,这样,按照规定,就不用介绍信,而实际上,他们愿住多久就住多久。梁文和刘大方住了三天,天天出去转悠,打听挖坟盗墓人的情形,找到了两个,再一细查又都对不上号。这天正在屋里着急,就听隔壁房间又住进了人,是一对中年男女,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看不出是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显得神秘兮兮的,尤其那对中年人,老是嘀嘀咕咕,背着那姑娘商量什么事情。刘大方出去转了一天,回来,梁文说:“我看隔壁的人有点邪门,多长一只眼睛,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刘大方答应,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想:“他们是谁,跟我们又有什么相干?”

    这天晚上,隔壁就吵了起来,那中年女人骂姑娘:“你的满哥好端端的在沈阳,怎么会是我们把他害了?小臊x两天不见男人,x就痒痒,没根没据地瞎梆梆。”那姑娘挨骂,并不还口,只是低声压抑地哭泣。那女人又骂了些更难听的,这时那男人就c进劝道:“七姐,你也别跟她生气了,她还是年轻,扳p股凑嘴,不知香臭。我说秀梅呀,你也别给脸不要脸了,啊?满江是啥货你自己不知道?七姐和我好心好意,介绍这活给他,还不是看你们外地来的,想钱想疯了似的,不是你自己说吗,等着钱结婚用?说好了三天回来的,谁知道他扭x晃腚的逛到哪去了?你急?我们比你还急一万倍哪,可急有p用?你要是再闹,七姐我们可对你不客气了。听见没有?”半夜里,姑娘都睡下了,那一对男女还在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第二天晌午过后,隔壁忽然热闹起来,那对男女从外面回来,买了大包小包的酱牛r、猪耳朵、猪口条、脱骨扒j,招呼那姑娘起来,收拾桌子,从值班经理那儿借来盘子、碗、筷子什么的,就大摆起吃的架式。那男人还弄回来一瓶“兴凯湖”葡萄酒,就一人一碗,三个人连吃带喝起来,气氛显得好不高兴,哪里还有昨晚的敌意和气恼?那两个男女不住嘴地说  话,大笑,互相敬酒,着姑娘喝。那姑娘则始终提不起精神,偶尔说句什么,便再也不言语了。梁文听了一会儿,说:“不好,要出事。”话说完还没一会儿,就中的隔壁咚的一声响,似有人栽倒在地上,紧接着,就听见那个中年女人杀猪似地大叫:“哎呀,不好啦,杀人啦!”然后就听那姑娘尖叫的声音,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和那个中年女人在后面连追带喊:“抓住她,抓住那个小臊x!她是杀人犯!”梁文、刘大方和其他旅客出来,见那年轻姑娘跑远,中年妇人在追。隔壁房间的地上,躺着的正是那个中年男子,口鼻出血,显然中毒而死。

    不一会儿,那中年妇人回来,没抓到姑娘,一边叫警察,一边大哭大闹,骂值班经理没去帮她追,又趴在死人身上大哭。梁文朝刘大方使个眼色,两人回来,刘大方说:“刚才你怎么知道要出事?”梁文说:“昨夜那两个男女商量,别的没听清,只听他们的意思是要把那姑娘打发了。一听他们忽然摆起酒来,催那姑娘喝,自然就没好事了。”刘大方愕然道:“你是说那男人不是那姑娘杀的?”梁文说:“当然不是。”刘大方迷惑,梁文说:“走,去找那姑娘,你就什么都知道了。”两人顺着妇人回来的方向,转了一下午,什么也没有。回来的路上,梁文说:“你太累了,放我下来,咱们歇歇,”便在一孔破砖窑前坐下来。刚喘了一口气,就听到有人在哭,隐隐地就是在砖瓦窑里面。两个人对视一眼,遂一起动作,悄没声地摸进去。果然,那姑娘坐在一个废墟台上,悲悲咽咽地抽泣着。猛见两个人出现,她大惊,就要跳起来逃跑,梁文手是何等的快,一把将她按住,说:“姑娘你别怕,我们不是害你的,是救你的。”姑娘又挣扎,再看刘大方的表情,方知就是与她同住一个旅馆的人,不解,问道:“你们抓我?人不是我杀的!”

    梁文说:“我们知道不是你。坐下,姑娘,把你的事怎么怎么来怎么怎么去,给我们详细说一说。”看着她疑问的目光,刘大方说:“我们是出差的,可是,只要你受坏人欺负,我们就能帮你。”姑娘点点头,感激地看他们一眼,把经过说了出来。她和未婚夫满江,家都在吉林四平地区,那里的农民干一年活,到年底分工分,不光分不到钱,有时还要倒欠队上的钱,穷困使人快发疯了。秀梅和满江为了凑出结婚的钱,来到j西,想在矿上找个活,又哪里找得到?眼看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两人急得要跳井。就在这时,认识了韩庆国和他的相好,一个女破鞋。韩庆国说他是搞探矿的,正要找一个帮工,问满江愿不愿意干?还有什么不干的?满江还磕头认了他做师傅。后来才知道,那所谓探矿,乃是挖坟盗墓,韩庆国是个职业墓耗子。为了钱,满江一咬牙就跟他干了。

    五天以前,韩庆国忽然找满江说,有人找他给一个活,要他们俩连夜干。满江回来说,从坟里挖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的是两卷纸,怪里怪气的,其中一卷看上去有年头了。韩庆国连夜把瓶子拿走了,说是给一个人送去。过了两天,韩庆国回来,骂那人不够意思,原先说好的给一千,结果才一百,就分给了满江五十。吃饭的时候,韩庆国说不知那瓶子有什么古怪,肯定值不少钱,就让满江去找那人要两千,说他已经打听好,那人这几天来在沈阳,把地址给满江说了。满江当天夜里就出发,说好第三天就回来的,可是,六天过去了,音信全无。秀梅就急了,要到沈阳找满江,韩庆国却说什么也不让她去。今天f午,韩庆国和他的相好忽然弄来酒莱,招呼秀梅吃喝,不知怎么,喝着喝着,那姓韩的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下边死了。

    刘大方看着梁文,问:“大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梁文说:“他们是想下药毒死秀梅,y错阳差,倒把自己人给药死了。” 刘大方点头:“我想也是这么回事。”梁文问秀梅:“喝酒时,你没注意到他妇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秀梅说:“他们俩老是鬼鬼祟祟的,一会儿使一个眼色。”梁文问:“你们用一样的杯子?”秀梅点头。梁文又问:“可曾注意,他们的杯子跟你的混了没有?”秀梅再也想不起来了。知道是韩庆国两人想害她,这姑娘吓得脸都变了,一时不知是悲是惧,怔怔地坐在那里发呆。梁文和刘大方都在想这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害秀梅,显然,是怕她去沈阳找满江。为什么?梁文忽然一拍手:“满江被他们害了。”秀梅和刘大方都是——愣,齐声问:“什么?”梁文说:“他为何要钱回来,又打发满江去?满江为何去而不返?秀梅要找,为什么他们又怕得要死?只有一个原因:满江早已不在人世,可以断定,那天晚上,他前脚走,后脚就被害了,而且,肯定是韩庆国两口子跟在后面,偷偷下的手。”秀梅倒吸一口气,“妈呀”一声,就哭起来。

    梁文当下把秀梅安排到一家农户住下,就和刘大方一起,又回到前进旅社。韩庆国的女人把后事刚料理完,正在收拾东西要走。刘大方和梁文没敲门,直接进去,把她吓了一跳。她张口要骂,却见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指住了自己的胸口,哪里还敢有动静?梁文说:“害人不成反害己,这话今天应了吧?”韩庆国女人脸色煞白,颤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梁文说:“找你麻烦的人。快说,你们为什么要害秀梅?”韩庆国女人一闻此言,脸色更加难看,说:“她下毒害死了我男人,怎么倒是我们害她?”梁文冷笑一声:“你以为在跟三岁小孩子打交道吗?”对持刀的刘大方说:“二弟,今晚咱们俩打个赌,看这个女人的心是什么颜色的,我说是黑的,你看呢?”刘大方说:“我看是灰的,跟狗屎一个色,不信,我跟你赌五块钱。”一颗人心只值五元钱,把韩庆国女人吓得面如土色,她当下就跪了下去,泪流不止,说:“两位大爷,饶命。”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