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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部分

畅,是我。”裴迪丈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背后安静的出奇。“要休息了吗?”

    “嗯!”她轻轻地往被窝里钻,把靠垫摆摆好。

    近一十月里,他几乎没打扰她。但是他只要离开滨江。都会给电话告知她一声,回来时,也会打个电话,偶尔,他说一块吃个饭,她说我没空他也不坚持,那就下次吧!语气温和而宠溺,象对一个无可无奈何的孩子。

    “这几天象打仗一般,总算要告段落了,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他低低地笑了笑,象是很近。

    舒畅缓缓地呼吸。

    他沉默了一会,突地长长地叹了口气,“舒畅,我爷爷病重了,怕挨不了今年的冬天。欧洲市场、大陆市场、香港本土的市场,虽然有好几个特助,但许多事必须亲自过问,我以后可能会很忙很忙。”

    她耸下肩,有些爱莫能助。

    “有时候,不是愿杠下一片天,而是无人可依。就象你在异乡生病了,又冷火热,要么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要么是硬撑起找药,或者出门去找医生。舒畅,我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了十多年,有些事就那幺习惯了。你遇到我,正是你被别人刺得干疮万孔时,我想给你一份没有任何压力的感情,想让你好好地享受被爱,不是为我复杂的家事烦恼,可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又重重叹气。

    舒畅觉得被子又厚又重,闷热得难受,她掀开被子下床,托着鞋走刭窗边,拉开宙审想看外面曲夜色。

    心,一下跃到了嗓子眼。

    如水的月光下,欧陆飞驰停在她家小院的外面,车内,有烟头,一明一暗。明时,她隐隐看到裴迪文疲惫不堪的面容。

    “舒畅,我们结婚吧!”他拉开车窗,把烟头扔出来,象用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说出了这句话,“让我在这世上,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依赖一个人,因为你是我的太太。”

    第七章

    裴迪文平和的话气如同他问“这次采访顺利吗”,舒畅说不出心中的感受,眼泪哗地就滚下来了。

    “我爸爸最近泡了位舞小姐,为她一掷干金,这已经成了香讧最哄动的八卦新闻了,小妈在家吵翻了天,我妈避居法国,我这做儿子还得回去为他处理这事。后天,北城区开标,有多少事要过问。我连求婚戒指也没准备,就在电话里和你求婚,这样子很不好。可是,舒畅,我多么需要此时你陪在我身边,你不要说也不要做,我一抬眼就能看到你,你对我笑得那么开心,眼中有我熟悉的情意流动,这样,我就什么也不怕了。我爱你,舒畅。来我身边,好吗?”

    低低柔柔的问话,还是透出几分不敢确定。

    舒畅的泪流得更欢了, 她控制不住的哽咽出声。“我…… 。看到你了。”

    “嗯,现在拉开门,开灯,轻轻下楼,再赶十米,乖…… 。”他温柔地轻吐。

    她看列他开了车门,走了出来,月光象纱一般,披在他的双肩,他抬起眼,对着她卧室的方向。

    她默默地注视着,迟疑了一下, 叹了口气,。“迪文,我心里没有别人,只放着你一个。但是经历了太多的事,觉得结婚是一个郑重而又深远的承诺,我没有自信能不能让给你想要的那些,我们之间还有不小的差距,所以,先让我这样看着你。”

    裴迪文仰起头,没有接话。她从他颤动的双肩,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情象是起伏不定。

    脑中一瞬间,一片空白。她都没来得及不再想,脚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她慑慑手慑脚地下楼,轻轻地开门,踏看落满露水的小院,当他低下头时,她己站在他的面前她无奈地想:蔗爱情面前,什么自尊,什么原则,什么理智,统统都是依的。

    “哦…… ”他失声轻呼,俊容上成开巨大的微笑,“舒畅,舒畅,舒畅…”

    他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她探询地看着他,以为他有话要说,然而他只是俯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十吻一点点深入,她被他挤压着后退,背抵到车上,身后是一片坚硬冰凉,身前是他滚烫的身体。这样奇妙的双比让她一阵战栗。她先是被动地回应着他的吻,在他的唇舌纠缠挑逗之下,她的呼吸渐渐紊乱,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因熟悉的抚摸,而一处处张开。

    终是爱他呀,连身体都白动地在他怀中找着契合点,当他的手指开始探进她的内衣,沿着她精瘦的腰线一点点上行时,她连稍微的反抗都没有,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唉……”到底是大了那么多的成熟男人,还残存点理智,“天冷,上车吧!”

    他强柔她替她拉好外衣,太忘形了,这可是在她家的院门前。

    她窘得面红耳赤,低着头,死的心都有了,刚刚还那一番义正辞严,这会却欲拒还迎。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宠溺地笑了,拉开车门,拖她上车,突然发现她有一只脚是光着的,修长的手指一把握着冰凉的脚掌,不舍地拧眉。

    “呢……可能刚才下楼时掉了。”她咬牙,丢脸丢到太平洋了,她居然一点没发觉。

    “小傻瓜,真是会折磨人呀!”他又是心疼又是窃喜,为看清了她的心。车子顺着小卷往前开着,经过一个十字路口,驶上去江边的林荫大道。夜晚,车少,欧陆飞驰开得很快。不一会,就停下了,舒畅看到,原来是来到了憩园。月光下,憩园中,村影摇曳,花香迷人,幢幢建筑高贵地屹立着。

    温柔的手心贴着她的腰身,她不禁想起许多个迷人的夜晚,身边这个男人大汗淋漓地紧紧拥抱她,带点灼热呼吸在她耳边说:“舒畅,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言放弃我,好吗?”

    当时,她点头点得很快。

    可是,她做到了吗?

    “知道吗,憩园是怛宇的产业,实际上是迟灵瞳和迪声两人合作的作品,设计时,他们说要建一座心灵的港湾,不出售,只是供给让人敬慕的人居住,让这儿成为真正的雅居。可惜,憩园还没建成,迪声就走了,灵瞳消失的两年,就是住在外面破旧的拆迁房中,她说迪声的灵魂就在憩园内,这样,她就能离他近些。舒畅,你是不是也想有一天我们成为遗憾,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不说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吗?”他叹气。夜晚胡渣长得很快,他用下巴摩搓着她的脸庞,“我住酒店都腻了,忙碌一天还得面对一团冷冰冰的空气。舒畅,我想搬回憩园,想吃你煎焦的j蛋,想吃你煮的稠粥,想……一抬手,就能碰到你……”

    他对着她的耳边吹气,烫得地面红心跳。

    “迪文……”她苦笑,他再继续说下去,她很快就会束手就擒。“接受一个人是大事……”

    他正经起来,明白她有结婚y影,“那我们先定婚?”他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近。

    “我先得说服爸妈。”保垒一点点瓦解,她有一丝松动。

    “带我去见他们,我来负责说这事。”他很有自信。

    “你以为你很有魅力吗,我爸妈……”舒畅叹气了,爸妈心里面喜欢的是宁致。“还是我来说吧!”

    “你确定你会去做?”他危险地瞪着她,“如果三天内你不给我答复,我亲自上门,告诉你,我是个狡猾的商人,有的是办法。”

    “知道啦,知道啦,老坏蛋。”她翻了十白哏,五官皱成一团。

    “舒畅。”他笑,温柔地提醒她,“女人不能生气,生气会出皱纹。”

    “出了皱纹才好,看上去和你一样老。”

    他呵呵地笑,伸手环住她的腰,耙她揽进怀里吻着,“这样我们我更配了。”

    她欲反驳,唇已经被他吻得实实的。

    天地间,很快妥静了下采。

    一片浮云飘过来,月亮羞涩地钻进云杀里。

    夜,慢慢地深了。

    舒畅真没食言,时时把这事故在心中,准备挑个合适的机会和爸妈提下。这天,她下午请了半天假,开车带爸妈去和二手房房主签协议。于芬的小包包里放着几析存折,协议一签,立刻付款、办房产转移手续。

    房主人已经在家里等了,为了迎接他们,又特地找人把家里收拾了下。于芬和舒祖康里里外外地看,数着几个房间、几个浴室、几个空调,家俱都是木质的,装饰画很典雅,虽然比不上小院宽敞,也算很不错了。

    房主可能急于要出国,见三人只看不说话,主动又把价钱让了一万,但要求舒家自己办过户手续。舒祖康和j于芬对视一眼,这就决定买了。

    协议签完,房主立刻把钥匙、房产证、土地证交给他们…

    “唱唱,你陪人家去银行,我和你爸在这呆着,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于芬说。

    舒畅看爸妈喜形于色,心中一动,“爸妈,那我们晚上庆祝一下,去外面吃点好吃的。”

    “行。”舒祖康一口答应。

    舒畅抿嘴轻笑,想看吃饭时,可以微微提一下裴迪文。

    她和房主开车去银行,把款项打进对方的银行卡里。和房主分手后,她刚准备去按爸妈,手机响了。

    法治部部长急匆匆地说:“舒畅,有条大新闻,你快去。”

    “什么新闻?”

    “致远公司正式宣布退出北城区的竞标。”

    舒畅予一抖,车钥匙掉左了车内,“这……不是房市版的新闻吗?致远为什么退出?”

    “唉,”部长咂啃,“投资的银行撤资了,没有资金来源,拿什么来竞标。”

    “然后?”舒畅啃唇哆嗦着。

    “宁致总经理和对方银行的贷款部经历争执了起来,不知怎么,那经理死了,是昨天晚上的事,他……今天早晨去投的案,警方刚刚证实了宋颖经理的死亡。”

    “宋颖?”舒畅脸色突变,浑身象坠上了冰窖。

    “对,香港荣发银行董事长的千金小姐。宁致现在看守所,你快过去采访第一手资料。”

    她木然地挂上电话,手抖得怎么也发动不了车。

    电静又响起,是叶聪。

    “舒畅,你人在哪里?”他担心地问。

    “我在建行门口。”几个字,她说出了一头的汗?

    “你不要动,我马上过去。听话。”叶聪像个大男人。

    她点头,不动,乖乖地靠在椅子上。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裴迪文。

    “舒畅,你好吗?”他轻柔地问,生怕吓着她似的。

    “我想说好,可是好象实在说谎,“迪文,那事是真的吗?”她苦笑。

    “我正在找律师向向司法部门咨询这事,你不要着急,我会竭尽全力帮他的。”

    “谢谢你,迪文,他没有一个亲人的。”泪。无声地流下。

    “舒畅……”他叹气,透着浓浓的无力感。

    8

    滨江北城区拆建开发。规模之大,可以讲是历史上没有的,参与竞标的各家地主公司都卯足了力。投资银行也想在这开发中分取一瓢羹,在进行详细的市场调研之后,对设计和建造资历比较雄厚的地产公司抛出了橄榄枝。

    荣发银行一共抛出了两枝橄榄枝。抛向致远公司的那枝有宋颖的功劳,她在董事会上尽力为致远公司游说,她说致远公司有无限的潜力。设计方案合理,利益巨大。董事会冲着这话,同意低调投资,为免失去恒宇集团这个大客户。

    谁知宋颖逞一时嘴头之快,向裴迪文挑衅,说出了投资致远的事。裴迪文隔天就给荣发银行打了电话,说为了公平竞争,恒宇将选择中华银行。

    宋荣银行董事会里的董事,大部分看好恒宇集团,听此一说,着了急,为了挽回恒宇,立即撒回致远的投资。

    宋颖硬着头皮,去致远公司通知撤回投资一事。远在北京的宋思远听了后,大发雷霆,说会起诉荣发的言而无信。宁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晚上,不知怎么把宋颖带回了自己的公寓。就在公寓里,两人为投资和其他事发生了口角,他抬手打了她一个耳光,她身子踉跄,往前一倾,太阳x磕在花岗岩的飘窗上,没几分钟,就一命鸣乎。

    宁致坐在屋内,抽了一包烟,第二天天亮后,他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去小区的派出所投案自首。警察赶到公寓,勘察了现场之后。确定宁致是失手伤人,检警院正式向宁致起诉。裴迪文请的律师与赵凯第一时间赶到看守所看他,他承认他是想杀宋颖的,因为她毁了他的全部。

    去看守所的路上,是叶聪开的车,舒畅凄然地坐在象驾驶座上。唇抿得紧紧的。

    叶聪不时瞟瞟她,大气不敢出,什么话也不敢问,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宁致是舒畅的男朋友。失手伤人,就是请最杰出的律师,判得再轻,怕也是死缓。服刑时,表现良好,改判个几十年,出来时。已是两鬓斑白了。

    这几十年,舒畅该怎么度过呢?

    看守所也是舒畅常跑的单位,看守大门的法警一见到她的车,忙过来招呼。舒畅弯下嘴角,没能成功地挤出一个笑意。

    胜男和安阳也来了,站在院中和赵凯说话,另一个面色严峻的中年男人是裴迪文委托的律师。

    “唱唱!”胜男一看见舒畅,心酸地上前抱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坚持说他想杀人,这个说法对他很不利,怎么劝也没用。”赵凯对着舒畅摇头。

    “他情绪怎样?”舒畅问。

    “非常平静,象很解脱似的,可以轻松地说笑,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舒畅闭了闭眼,看到

    有几家媒体记者也赶来了,正在与法警交涉,想冲进来。“我去看看他。”

    赵凯轻轻点下头,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

    坚强的胜男眼眶红了,她感到舒畅真的是太不幸太不幸,宁致明明是一个沉稳、理智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现在,唱唱又是一个人了。

    看守所所长只同意舒畅一个人进接待室,叶聪只得留在外面等着。舒畅请胜男去新房把爸妈接回家,暂时不要提宁致的事。

    法警领着舒畅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锁在几重门里的接待室。这里完全与外界隔绝了,抬头一看,是高高的铁丝网,持着枪走来走去的法警。呼吸,都是轻微的。

    法警轻轻推开接待室沉重的大门。

    宁致坐在椅中,脚上带着铁镣,身上穿着橙色的囚服,他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剪,看见舒畅,他的眼眸闪烁出如水的柔光。

    “舒舒,我知道你会来。”他用温柔的语气说。

    舒畅点了下头,在他面前坐下,两个法警持着枪站在门外。

    “你好吗?”他问。

    她又抬了下头。

    宁致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接近她。舒适略一犹豫,但还是把手递给了他,是那只被击伤的手,伤口有些扯开,红色的皮r外翻。

    “是用这只手打她的?”她轻轻问。

    他笑了,“舒舒,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鬼灵精,什么也没瞒不了你。”

    “你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她不相信他与宋颖起争执是因为撤回投资的事,那些可以在公司里谈。宋颖跟着他去公寓,一定是谈两人之间私密的话题。他和宋颖很久之前就是认识的,他说的关于裴迪文的资料,都是来自宋颖。

    宁致扯了下嘴角,“不要知道,舒舒。你只要记得我对你的好,如果我有过的话。

    舒舒,一个人一个命。今生,我的命运太过坎坷,我想把希望寄托在来世。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邻居,你还会喜欢我,一定要早点告诉我,那样我就会守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我们过了十八岁就结婚,好不好?”

    舒畅只觉着喉咙哽得难受,她咽了咽,说:“不要说这些沮丧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找人帮你。你只是误伤了她,不是蓄意杀人,量刑不会太重的。”

    “舒舒,我累了,真的太累。我想安安静静地休息。”他摇头,“什么也不要为我做。你有什么话捎给晨晨吗?”

    舒畅心痛如绞,忽一低头,有泪如倾。

    “这世上有谁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逃离?”

    “我没有想逃离。当我与次再次相遇,我已经勇敢地将自己洗涤了一般,贪心地想和其他人一样,有一个家,有深爱的妻子,也会有一个孩子。但命运之神却和我开了一个可怕的玩笑,我倦了。舒舒,没什么难过的,没有我这样的人在你身边,一点都不可惜。裴迪文是个包容度极深的男人,他对你的爱连我一个男人都会动容。不要担心不能适应豪门生活,有他呵护你,你只会比现在更幸福。前几天,我找他喝酒了,我说我很羡慕他,是羡慕,不是妒忌,象你这样的好女人,就该配他那样的男人。我会远远地看着你们的。舒舒,我要去的地方,很干净。而且我还有一个熟人在那儿落居,呵,就是晨晨呀!这次,我不会再逗弄他,我会和他做朋友。或者把他当哥哥。我们要在一起,谈你小时候的丑事。说真的。我有些向往那种日子。天堂里。没有怨也没有恨,平静、恬然。”

    只是,没有你。宁致黯然地低下眼帘。

    舒畅的泪打湿了他的双手,他温柔地替她拭去,“以后,再也没机会了。舒舒。

    伯父伯母年纪大,不要把我的事说给他们听,只说我回加拿大去了。如果……如果你可以的话。以后请善待裴欣儿。”

    “呃?”舒畅愣然地抬起头。

    宁致苦涩地眨了下眼睛,“幸好她是个弱智,永远生活在快乐之中,不然……太残酷了。舒舒,别问,能答应我吗?”

    舒畅只是哭。

    “其实我哪需要问,你一定会做到的。舒舒,”他闭上眼,把她的手举起凑到嘴边,逐一细吻,“我是多么想爱你爱得久一点,可惜太晚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向外面的法警示意,他想回监狱。

    舒畅听着脚镣声慢慢地远去,她哭得腰都直不起来。

    舒畅是宁致见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次媒体记者,后来,除了律师和法官必要的询问,他不肯再见任何人。

    宋颖的猝死,让宋荣发剧痛不已,请了香港最好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