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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3 部分

老太悲悲切切哭着接过,连声感谢。

    第476章 连夜搬家

    牛老太支支吾吾哭着:“也没什么,就是吃了药之后,便毒发死了。”

    “是……”

    左少阳见她言辞闪烁,知道里面必有隐情,又见左右都有邻居,的确不好说话,叹了口气,道:“很抱歉,我走了”

    牛老太忙陪着他们来到马车边,孙思邈先上车,离得凉棚稍远,牛老太低低的声音对左少阳道:“那天杜淹的儿子杜寅带着那个姓冷的亲兵卫队长来过,说是探病,把我们赶了出去,说要单独跟孩子他爹说话。过不多久,他们就走了。接着孩子他爹就毒发了,临死之前说,是这姓杜的让那冷队正把一包药给他硬服了,说是好药,现在才知道是毒药。让我们务必告诉你,要你小心提防这姓杜的。谢谢你来吊唁,左大夫。你多保重”

    牛老太这几句话说的很轻很快,左少阳也不动声色,听罢,拱手施礼:“节哀顺变”说罢,也钻进了车棚里。

    马车往前走着,左少阳把刚才牛老太的话告诉了孙思邈,然后道:“师兄,你有没有办法给牛把式主持公道,报仇雪恨?比如向皇上报告?”

    孙思邈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恐怕很麻烦,告诉了皇上,皇上肯定会让大理寺来调查,杜家必然知道是牛老太他们说的,只怕会杀牛老太他们一家灭口”

    左少阳心头一凛:“没错,看来,咱们只能另想办法。”

    “嗯,既然知道了真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不急在这一时。”

    “好。”

    马车来到了左家,乔巧儿她们三个一直在等左少阳回来,左少阳把她们三人叫到屋里,说道:“我这官当得不开心,所以,刚才我已经辞官不做了,而且,这宅院是一位高官送给我的,我总觉得不好,先前已经跟那高官说了,把宅院退给他。咱们今夜就搬到我师兄孙思邈家去住。慢慢再找宅院。”

    这个消息让三女都很吃惊,想不到左少阳不仅辞官了,而且宅院也不要了,还要连夜搬走。乔巧儿道:“老爷的官做得不开心,辞了也好,一家人在一起,开心才好。若不开心,官做得再大,又有什么意思?更可况只是个九品小官。不过,咱们买后面宅院这一片地,也花了两百多贯呢,该找补回来呀。”

    左少阳苦笑,现在总不能去找杜淹,让他退自己两百多贯钱,只能先这么着,若是能平安搞定这件事,就算丢了这两百多贯钱,也是消财免灾了。便道:“算了,以后再说吧。先搬到我师兄家去。”

    三女答应了,忙着收拾各自的东西,这房子和家具都是杜淹赠送房舍时一并给的,他们搬进来之后没有增加什么东西,只要把衣物和自己购置的用品带上就行了,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这期间,孙思邈已经告诉甄家,要把甄权转移到孙家去,也不说原因。甄家这时候没有资格询问为什么,自然只能跟着了。那牢头也是保护着就行了,也不多问。

    甄家的马车等在门外的,将甄权小心搬了上去,孙思邈又让弟子带来两辆可以宵禁通行的出诊马车给左家人坐和搬运行李。

    收拾停当,一行人由孙思邈的出诊车开道,响着铃铛一路无阻,来到了孙思邈家。孙思邈已经派弟子先赶回家作准备了,孙思邈的妻子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只是老态龙钟,比孙思邈老得多了,却忙忙碌碌安排着。根据孙思邈的意思,把甄权的病房安在了前院厢房里,周围是天牢老头和禁卒们居住,负责警戒。二儿子孙守行一家也住在外院。而左少阳一家三口则住进了后院,跟孙思邈老两口住在一起。

    孙思邈安排了一个老妈子照顾他们,并很有几分得意地告诉左少阳他们几个道:“我这后花园部署有奇门遁甲阵,不懂的人进入,很快会迷路的,平时我后花园的机关是不全部启动的,但是,为了防着杜淹这老家伙,我刚才已经全部启动了机关,你们就放心吧,不是师兄狂妄,机关启动之后,当今世上,还没人能自由进出你师兄这后花园平素你们要出去,让这老婆子带路就行了。”

    奇门遁甲是道术的一种,孙思邈是全国最著名的老道了,道术非常精湛,这奇门遁甲也是他擅长的道术之一。有了他布置的后花园,自然不用担心了。

    一直忙到后半夜,这才收拾停当睡下。

    左少阳躺在床上心情很舒畅,虽然跟杜淹闹翻了,少了这个大后台,却摆脱了他的控制,如今辞职不当官了,又退了房子,左少阳觉得一阵的轻松,还是逍遥自在行医安逸,不用受那份窝囊气

    想起牛把式的惨死,又是心中黯然,总觉得自己很愧疚。

    这一夜他时而轻松时而伤感,睡得很不踏实,直到黎明,这才沉沉睡去。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乔巧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床边空荡荡的,左少阳忙一骨碌爬起来,掀开帐帘,屋里没人,叫了一声,门房应声而开,乔巧儿和白芷寒从外面进来,乔巧儿笑道:“相公醒了?”

    “你啥时候起床的我都不知道。”

    “相公这几日劳累了,睡得熟,所以没有叫你,我和白姐姐我们在门外做女红呢。”

    “哦,甄老爷子怎么样了?”

    “挺好的,已经醒了,正在跟孙师兄和那个甄……嗯,甄悬,他们几个在说话呢。”

    左少阳是孙思邈的师弟,所以乔巧儿也跟着左少阳叫孙思邈是师兄,而对甄权的儿子甄悬则是直呼其名,不过一时还不适应,所以结结巴巴的。

    左少阳一听很高兴,起身下床,白芷寒和乔巧儿过来帮他穿衣洗漱。完毕之后,迈步出门就要往外走,乔巧儿忙拦住了,说道:“相公,孙师兄作业已经反复交代,后花园的机关已经启动,要出去必须让孙婆婆带路。否则容易被困住的。”

    门外那老妈子忙迎上来,福礼道:“二老太爷,您要到前院吗?老身带路。”

    孙思邈是老太爷,左少阳是他的师弟,所以下面的仆从便叫他二老太爷。

    左少阳点点头,跟着老婆子往外走。

    孙思邈的后花园非常大,里面亭台楼阁不多,却种着各种树木花草,假山怪石,还有一堵堵的高墙、回廊,孙婆婆带着左少阳七绕八绕的,好一会,这才走出了后花园,来到前院甄权的病房。

    牢头腰胯单刀,带着两个禁卒正在门口值勤,除了禁卒之外,更多了一些挎着腰刀的侍卫,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今天一大早,孙思邈进宫面圣,皇上给派来的担任警戒的一队大内侍卫。把这间屋子前后左右包括房顶,都布置了侍卫了。

    左少阳大喜,这下就更放心了,想不到师兄孙思邈还有如此能耐,能请得动皇上派出大内侍卫。

    左少阳进了屋子,甄权正躺在床上跟孙思邈说话,见他进来,面露笑容,道:“贤弟来了”

    孙思邈和甄氏兄弟两个以兄弟相称,甄权大孙思邈一岁,左少阳是孙思邈的师弟,所以甄权对他也是兄弟相称。特别是这一次自己一条老命都是人家救得,心中感激,所以话语里套着近乎。

    旁边站着的甄权和甄瑶等一众甄家子女和徒弟们,还有孙思邈的徒子徒孙们,都躬身施礼。口中“叔父”、“师叔”、“叔祖父”、“师叔祖”的乱叫。眼中都是崇拜之色,不管是修道的,还是学医的,原先那种傲气早已经荡然无存。

    左少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甄瑶没有跟着这么叫,只是感激地福了一礼,却不叫他,想必是她是乔巧儿的闺蜜,这句“曾祖叔父”实在叫不出口。

    旁边的弟子端来凳子放在床边,左少阳坐下,问道:“老爷子感觉如何?”

    甄权勉力道:“挺好的,得亏贤弟救命,好不然,唉对了,听孙兄说,你也跟杜淹那老匹夫闹翻了,太好了这老j贼,众叛亲离,迟早不得好死”

    左少阳笑了笑,当着众弟子他实在不想说这个话题,诊脉望舌之后,发现脉象稳定,心中稍定,道:“老爷子是神医,该知道如何自己我调理养伤的,我就不多叮嘱了。好生静养,我就在后院,有事便来叫我。”

    甄权忙答应了。

    左少阳告辞出来,孙思邈也告辞跟出,与左少阳一起回后院。

    孙思邈的徒子徒孙们也一个个跟在后面,不敢言语。

    孙思邈对左少阳道:“今天一大早我就进宫了,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上已经下令由大理寺彻查甄权自杀之事已经牛把式之死。要查清楚禀报皇上。嘿嘿,这下子有这杜淹好看的”

    左少阳听了也很高兴,只要皇上注意到了这件事,那就好了。虽然可能查到底不了了之,但至少可以遏制一下杜淹的嚣张气焰。

    第477章 病急乱投医

    眼看到了后院门口了,孙思邈的那帮徒子徒孙是不敢随意跟着进后花园的,都轻咳着朝大弟子孙守然和二弟子孙守行使眼色,让他们留住左少阳。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实心中也是这般想的,急忙迎上去陪笑道:“师父、师叔,他们有些医术和道术上不懂得地方,想请师叔指点,不知可否?”

    孙思邈站住了,扭头过来,冷笑一声,道:“搞什么?你们又想花什么花样?”

    孙守然和孙守行两人一脸惶恐,花白胡须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两只干瘦如松树皮的老手乱摆着:“不不,我们绝不敢对师叔有半点不敬。只是见师叔道术如此高强,而医术又是如此神技,给病人开胸疗伤,这等神技让我们当真是打开眼界,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大家一大早就来了,就想等着师叔,好跟师叔讨教。能得师叔指点一二,一生享用不尽啊。”说罢,连连拱手。

    左少阳看出来他们这一次倒是真心敬佩想跟自己学东西了,要说医术,自己不惧当世任何所谓神医,连孙思邈这等盖世神医都能指点,别说这帮徒子徒孙。但是要说道术,自己连那返虚吐纳术都还没学完,其他道术更不知道,要是单单指点医术还好说,要是让自己指点道术,还真不知道从何指点起,只怕一说话就要露馅。再说了,现在自己一大摊子事情,可没工夫指点他们这些。便道:“你们诚心讨教,按理说师叔不该拒绝,只是,师叔今日要集中精力给甄老爷子疗伤,他还处在危险期,半步都离不得,所以,等过了这一阵子,我忙过了,有了空闲,再指点你们好了。”

    一众徒子徒孙一听这话,都是喜笑颜开,连声拱手作揖答应,忙不迭地表示感谢。

    左少阳跟这孙思邈两人进了后院,穿过曲折幽深机关重重处,来到住宅院门前。

    孙思邈告辞要回屋去,左少阳迟疑片刻,把他叫住了:“师兄”

    “呃,什么事?”

    “这个……师兄能否教我一些道术,反正现在辞官在家,也无所事事,找点事做也是好的。嘿嘿。”

    孙思邈笑了:“我早就说了,你既然当了这帮人的师叔,这道术怎么都要学的,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吧?行,我写有一本道术的书,拿来给你,你慢慢自己先看着学,每天早上我们练返虚吐纳术之后,再拿出一个时辰来,我教你其他道术。”

    左少阳大喜,长揖一礼:“多谢师兄”

    “谢是不用谢,抽空你也教教我一些你的医术就行了。”

    “呵呵,行,没问题。”

    孙思邈喜道:“那好,你教我那开胸疗伤术,如何?”说着这话,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左少阳为难道:“很抱歉,别的医术咱们切磋都可以,这项医术,是我家传秘技,不能外传,很是抱歉。”

    孙思邈其实也知道,这样的高绝医术,医者哪能随意外传,心中有了准备,但是还是有些失望,笑了笑道:“无妨,你别的医术拣可以教我的教教,我也很满足了。”

    “好但凡可以的,我一定教。除了这开胸疗伤,我还有很多医术,可以跟师兄切磋的。”

    “好啊,那先多谢了你稍等,我去拿书。”孙思邈听这话,又高兴起来,快步回到屋里,取了自己写的数十年修道心得的道术书,回来交给了左少阳。

    左少阳谢过,捧着书回到屋里,大致翻了一下,然后揣到怀里,提笔开始写辞职信。

    写好之后,封好信,让孙思邈的大弟子的大弟子真端子送到了东南医馆交给廖医监。

    太医署里。

    廖医监看罢了左少阳的辞职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是惶恐,不过这种事自然是少打听的好,便亲自带着这封信找到了太医署太医令何泽。

    何泽也是大吃了一惊,又拿着信前往杜淹府上拜见杜淹。

    到了杜府,何泽才知道,杜淹病倒了,太医正在给他看病。一时半会没办法见客。何泽只能把左少阳的辞职信留下,告辞回去了。

    杜淹的病自然便是那差点要了他们的性命的风毒水肿。

    太医看罢,下方开药,然后走了。

    杜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这一次水肿病的突然发作,其实早在两天前就开始了。皇上即位已经两年,对大臣情况也摸清了,位子也坐稳了,准备大动干戈撤换一批大臣,所以让几个朝廷重臣各自推荐人选。

    杜淹这些日子连夜辛劳写奏折向皇上举荐大臣,这个绝佳的安c自己的人手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但是,安c自己的人手的同时,必须也举荐一些真正的精英给皇上,然后把自己的人夹杂其间一并举荐,才能鱼龙混杂。因为皇上太英明了,不容易蒙混过关的。为了这个,杜淹没少花费精力,起早摸黑的,甚至通宵不眠。劳累之下,再加上左少阳这件事的闷气,左少阳走后,他坚持继续写奏折。

    跟左少阳闹翻之后,左少阳说他是永嘉长公主的人。杜淹虽然心中肯定左少阳不敢拿这个来撒谎,但是,他还是决定去核实清楚,便让儿子杜寅找了于老太医等当初悔婚的三家人,他的身份加上软硬兼施,对方不敢不说实话,交出了永嘉公主的纸条,加盖的印章杜淹仔细辨认,果然是真的。便相信了左少阳的话。更是郁闷,又是后悔,病情进一步加重。

    杜淹的儿子杜寅见父亲病情加重,赶紧亲自捧了一盒金银去左家,想请左少阳来给父亲杜淹看病,可是,左家已经人去楼空。一打听,得知左家已经连夜搬进了孙思邈家。

    孙思邈是皇上的大红人,杜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敢跟孙思邈硬碰硬的,加上左少阳后面有永嘉长公主,杜淹只能望洋兴叹。

    冷队正将左少阳的辞职信递到他面前时,杜淹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这姓左的果然说到做到,官也不要了,连自己给他的宅院都不要了。看来,当真是跟自己一刀两断,彻底决裂了。

    别的都好说,这病怎么办?

    杜淹得过一次水肿,那一次病得很重差点死掉,他想想都感到后怕,现在,风毒水肿再次发作,而上次救了性命的左少阳却又跟自己分道扬镳了,该如何是好,杜淹很有些后悔,若是如此,应该先稳住左少阳,不要得太紧了。他想不到这小子如此倔强,压根不在乎官位,甚至不怕自己的威胁,总之,造成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没有掌握左少阳真正后台。

    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攀上了永嘉长公主这棵大树

    杜淹万般无奈,为了性命,只能软语哀求了。将儿子杜寅叫来,让他拿着那封辞职信,还有五百两银子,亲自到孙家登门拜访,请左少阳来给自己治病。

    左等右等,等了好半天,杜寅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一见儿子这脸色,杜淹就知道事情不好。果然,杜寅哭丧着脸道:“父亲,这小子不识好歹,不肯来。”

    杜淹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次的风邪水肿来势凶猛,刚开始还是眼睑浮肿,接着迅速发展到四肢和全身,只一天工夫,他便已经浮肿得跟吹涨了的猪n泡似的。而且,全身开始长出大大小小的疮痍,并开始溃烂。恶寒发热,肢节酸楚,小便也解不出来了,喉咙肿痛,心慌心悸,苦不堪言。

    皇上派来的太医署太医换了好几拨,药方下了一大叠,药也吃了几大罐,不仅没好,反而越发重了

    杜淹知道,如果左少阳不来,自己这一次只怕死定了。喘息着道:“你没跟他说吗?我不让他做任何事了,只需过来帮我治病,以后他爱做什么做什么,我不再管他,也不再强迫他做任何事情”

    “说了,我还说了,只要治好了父亲的病,五品以下的高官任他挑”

    “对对他怎么说?”

    “他说了,不要官不要钱,只要我们能让牛把式能起死回生,他就来帮您治病。”

    “是啊,可他就是不来这一次看样子他连这仁医的名声都不要了”

    “……”

    杜淹无语地躺在床上,眼望着天花板,仿佛看见了死神的狞笑。

    杜寅低声道:“父亲,这小郎中上次不是留有药方吗?要不,再按照这药方吃一下试试?”

    杜寅自然也知道,只能苦笑道:“父亲,没办法,只能这么着了。试试看吧。”

    杜淹无奈,只能缓缓点头。

    第478章 求情

    杜寅急忙派人按照左少阳上次留下来的药方抓药给父亲煎服。

    这方子吃了两三天,不仅没好,病情反而急剧加重

    杜淹觉得不对,赶紧停药。找来太医一问,才知道这一次的风毒水肿跟上一次不太相同,风水泛滥之上又增加了湿毒侵y证,是一种混合型的水肿,所以再用前次的药方便不灵了,而且还出现了坏证。

    这太医虽然知道病因原委,可是,开出来的方药治疗效果却不能令人满意,这一方面是太医对水肿研究不够透彻,另一方面,主要是太医给皇上和朝廷重臣治病,一般都以稳妥为重,不敢稍越雷池半步,生怕有个好歹自己担当不起,而这一次杜淹的风毒水肿来势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