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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

人也不知道怎样了,我们就这么又被关了三四天,毫无外界的消息,一天三餐有人送来,无非是很简陋的一两个菜和两碗米饭,不过,估计比别人已经算是优待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唐小渊没再来烦我。

    人质获救

    过得两日,突然被提出来,又塞上一个马车,我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又要被弄到哪去,开口问,也没人搭理,反被那个黑衣首领一手点了哑x,旁边的小皇帝看上去也有些憔悴。

    我们又一次被灌了药,这是第三次了,一次药效大约能维持五六天。

    皇帝还没成年,我很是担心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可惜我的抗议并没有引起绑匪的足够重视。

    不过这两个绑匪从来都很多嘴,马车上也不时聊聊天,让我得知了目前大概的形势:

    曲家同意了付五万两,不过只肯先付一万,见到人的同时才肯付剩下四万。

    如今一万他们已是收到了,所以正把我们往那边运。

    我心中暗喜,看来曲白风家已是明白了我的字和标记,不然至少也是打算采取合作态度看个究竟,至少他们肯平白无故付出一万两银子来。

    不过我又不禁有点奇怪,这俩绑匪也太没脑子了,把我们带去了也不怕人家曲家使点手段,不但拿不到钱,自己还让人家端了。

    听着继续聊,原来是艺高人胆大,觉得曲家没有江湖背景,顶多有几个看家护院的,不在话下。

    听得我暗暗摇头,这两人实在太自信过头,凭他们的身手也算不得江湖上一流高手,比起锦梓固然是天壤之别,比起我家看家护院的田纯和朱纤细也是大大不如。

    下了马车又上船,做了一夜船,上岸又换了马车,到了次日中午时分,方到了地头。

    黑衣首领和唐小渊并几个喽罗押着我和小皇帝去了交换人质的所在,这帮人甚是没有创意,果然是郊外一处穷山恶水,人迹罕至的地方。

    以江南的灵秀,还能找到这样地方,真是不容易。

    黑衣首领示意唐小渊拿把刀架在小皇帝脖子上,准备一有不对,就要撕票,我心中大急,比划示意他们架在我脖子上,被很不屑地鄙视。

    唉,只怪我杜撰的故事里小皇帝才是小少爷,我不过是个出来找他的下人。

    远远看到曲白风站在冷风里被吹,突然很是可怜这无辜的孩子,莫名其妙要出一大笔钱,还要一个人过来吹风,看来这俩绑匪是规定了曲家只许出一个人来。

    曲白风远远看到我,面上露出喜色来,拿出一叠纸,扬声说:“这是四万两的银票,通汇的票子,大江南北五十六家分号都可通兑。”

    黑衣首领跟唐小渊商量了下,同时摇头:银票太不方便,这么大数额,去兑换很容易被人得知行踪。

    商量不开,唐小渊甚至把小皇帝脖子上架的剑紧了紧,吓得我连连向曲白风远远地使眼色,也不知他看到没有。

    曲白风是没面过圣的,估计不认得小皇帝。

    经过讨价还价,曲白风回去取了一千两金子和一匣明珠宝玉来,一千两金子很是沉重,有七十多斤,两个仆人抬来的,我和绑匪们都注意观察了仆人,发现里头没有练家子,绑匪们满意了,我则叹了口气。

    接下来又是冗长的谈判,曲白风要一手交钱一手换人,绑匪不愿意,要先收钱,验好之后让曲白风先退出十里外,他们把人留下自己走了曲家人才能回来接人质。

    曲白风又不肯,表示说:“倘若你们拿了钱不放人我们又能如何?”

    然后又开始谈,绑匪们又数度以拉近剑锋和小皇帝脖子上的皮肤的距离来威胁,并且很无赖地表示:人在老子们手上,放也好杀也好全由老子们高兴,你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都只能赌了。

    曲白风又死不松口,最后唐小渊看看我,提议先把我放回去,拿了钱再放小皇帝,曲白风顿时大喜,立刻满口答应了,估计他以为小皇帝是不重要的服侍我的书童之流呢。

    我却连连摇头,不肯答应,他们万一事后一高兴把小皇帝撕票呢?我在虽不见得一定能杜绝这事,但至少还可以随机应变。

    那厢绑匪们看曲白风那么高兴又怀疑了,偷偷嘀咕了两句,大致意思是估计小皇帝是曲白风的幼弟,虽是少爷,曲白风只怕巴不得他死,我呢,估计是曲白风心爱的男宠云云。

    我竖着耳朵听得哭笑不得,这两人不但八卦,想象力也很强悍。不过,这个想法有利于小皇帝早点脱离危险,我自然不会去纠正他们。

    于是绑匪们变了主意,要先放小皇帝,再放我,曲白风满脸失望不肯,但是终究小皇帝名义上是他“弟弟”,拒绝不合情理,况且毕竟人在绑匪手上,终究还是同意了。

    于是小皇帝被跌跌撞撞推了过去,装金子的小箱子和装珠宝的匣子也到了绑匪们手上,一打开金光闪闪,宝光四s,乐得黑衣首领和唐小渊两个没见过世面的文盲合不拢嘴。

    然后曲白风带着家人和小皇帝依依不舍地按规定退出十里外,两人还频频回头望,小皇帝很机灵,虽然焦急万分,还是对曲白风说:“哥,快把他救出来!”曲白风忧心忡忡强拉着小皇帝走了。

    唐小渊一直抓着我,并且小皇帝脖子上那把剑自从小皇帝被放走就继承到了我脖子上,寒气直渗在我脖子上,起了一层j皮疙瘩,现在人走了也还不放开,也忒仔细了。

    唐小渊看着手下人把金子珠宝安置到车上,又死瞅着我,我很有点忐忑不安:这变态什么事都做得出,只怕真要撕票也难说,况且那晚的事……他会不会想灭口?

    “这小子看来很得宠,要不要抓回去再敲诈一笔?”唐小渊问黑衣首领。

    黑衣首领犹豫了片刻,摇头说:“算了,盗亦有道,咱们做的虽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买卖,终究还是不要坏了名声。要不下次生意人家只怕不肯信咱们了。”

    唐小渊狠狠瞪了我一眼,用眼光告诉我:算你小子好运。

    然后便放开我脖子上的剑,伸手欲再点我几个x道。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光突然如星河匹练般直泻而下,还没等我反应,湿湿粘粘的y体溅在我脖子上,然后方听到唐小渊一声惨叫,我自己腰间一紧,被一股力量带起,坠入一个怀抱中。

    虽然背上撞得略有点疼,怀抱还是很温暖的,我抬头,看到锦梓一张微带疲态的俊脸,顿觉如在梦中。想来他为了找我又是千里追寻,如同过去每一次一样,心中一酸,又喜又愧。

    唐小渊被一剑伤了脸和肩膀,好大的血口,血如泉涌一般,他只捧着脸,杀猪般嚎叫。

    黑衣首领和别的喽罗们先是被这突变惊得愣在那里,此时回过神来,纷纷大声喝骂着扑过来。锦梓也没放开我,一手拥着我,一手使剑御敌,端的是剑气纵横,身如蛟龙。

    这些人自然不是锦梓对手,不过一两个照面,凑数的喽罗们就死的死,残的残,锦梓估计找我找得很上火,下手狠辣。

    黑衣首领看情形不对,拉起还在伤心自己被划伤的正太脸的唐小渊,跃上马车,拿鞭子直抽得马儿狂奔,落荒而逃了。

    锦梓急于看我,也不追赶,把我放开,望着我。

    四目相对,一时千言万语,噎在喉中。

    救美的多了些

    十几天不见锦梓,倒似恍若隔世,我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脸孔比起一年多前初见已是增了一些棱角,坚毅沉稳了许多,眼神也不复当年困兽一般,清明内敛,宛若华星。

    锦梓被我的手摸到脸上,不由脸微微一红,伸手捉住我的手。我们便这姿势胶着在那里。

    “不曾受伤吗?”他低哑着声音问。

    我摇摇头,赧然:“对不住,锦梓,又叫你c心了。”

    他摇头,唇角边投出一丝笑意:“周紫竹急死了,皇上不在京里这两月他便左遮右瞒,如今又丢了,若是我再找不到你们,他就要以死相谢了。”

    那你呢?我很想问,又觉得太幼稚,便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锦梓的手臂用力的时候,顺从地偎进他怀里。

    “翘楚,”锦梓的脸半埋在我发中,低声说,“我陪你满了这三年,你便同我走罢,咱俩个浪迹天涯去。”

    浪迹天涯吗?同锦梓一起?

    突然觉得会很幸福。

    虽然我更喜欢窝在府第里莲花池畔,伴着鸣虫白雪,飞花落叶,喝着冰镇酸梅汤,下雪的时候吃火锅,闲来无事搂住锦梓纤细有力的腰腻来腻去……

    可是听到锦梓愿意去浪迹天涯,我还是很高兴。

    如果是和他一起,天涯虽远,也处处是家了。

    “三年啊,皇上现在不过十岁,三年才十三岁,有点放心不下……”我抬头央求地看着锦梓。

    锦梓脸沉了下来。

    “咱俩余生还有许多年,浪迹天涯也不用太着急,八年,好不好,锦梓,再等我八年,皇上亲政没问题了我就跟你走,以后你去哪我便随你去哪……”我略微焦急地说服着锦梓,希望可以打动他。

    “我去哪你便去哪吗?”锦梓看着我的眼神柔和了,低低问。

    “嗯。”我点头保证,却见他的脸俯下来,火热的嘴唇便吻住我的。

    我被吻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依在他怀中,全由他支撑着我的体重,锦梓的手搂在我腰间,也不老实起来,让我的状况又更差了一点。

    这家伙该不是想在这儿……我清醒了一点,伸手推他。却使不上什么力,锦梓的胸膛如磐石般不可撼动。

    直到远远有马蹄声,锦梓才死了贼心,依依不舍放开我。

    曲白风带着小皇帝急匆匆奔来,看到锦梓和我,松了口气:“姚兄及时救了人就好,张大人要有三长两短,我真是无颜再见表兄了。”

    小皇帝见了我,早是一下子跳下马,扑到我怀里,声音都带了哭腔:“张爱卿,可担心死朕了!”

    此言一出,曲白风僵在当地,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小皇帝摆手叫他起来,我说:“都且不要拘礼,此刻在外不便,不要透露风声,让人知道了皇上行踪。”

    曲白风点头称是。

    这人是个豪侠放任的人,无心仕途,却喜经商远游,素来很对我胃口,如今他可算救驾有功,这是天大的功劳,也是他日后的造化。

    原来曲白风看到信函便猜到是我,用信鸽发过去周紫竹那里询问,锦梓当时不见了我和小皇帝,十分焦急,在壁炉引导下找到了人贩子的巢x并且一举捣毁,可惜我们却已经被转移,估计是朝中原来,只好先把大军带回京城附近,一边极力寻访,此刻得到通知便连忙骑着壁炉赶来。

    壁炉脚程快,锦梓终于及时赶到,其余手下还在路上,一商量,锦梓便悄悄跟在曲白风后头,埋伏在树上。

    以锦梓的功力,那两个三脚猫自然发现不了,可是我和小皇帝一直利剑加颈,锦梓也不敢轻举妄动,一直耐心等到最佳时机,才把我救下。

    锦梓一直谨慎,也没告诉曲白风那是小皇帝,所以曲白风这才知道自己立下了大功。

    他也算仗义,拿出如此巨款来救我,一路奔劳,如今五万两财物也被绑匪弄走了,我正想着从我的钱里补给他,可估计他也不肯收,要说从国库里补给他,这名目确是名不正言不顺。皇上自然有大内的小金库,可是只怕还没我有钱呢,难道叫宫里裁员?叫宫女节食?

    正在犯愁,突然发现绑匪的马车晃晃悠悠跑了回来,众人惊讶,都看了过去。

    马车渐近,车上跳下个人来,却是久不见的原庆云。

    这位仁兄素来是“丹唇未启笑先闻”的,这次也不例外,笑呵呵从车上越下,到我面前作了个长揖:“青莲兄,许久不见,叫兄弟好生思念。”

    我看他一眼,忍不住又偷瞥了一眼锦梓的脸色,正色说:“你又发什么疯呢。”

    原庆云还是笑呵呵的:“哎呀,这次看来却是晚了,被旁的英雄抢先救美了,只好帮你追回些损失。魏关流这厮告诉我忒晚了。……唉,这马车真不好赶。”说着活动了一番手臂。

    ……原来魏关流认出我来,告诉他了……估计是当笑话说的。

    不过,原庆云追回钱来,倒是免了我的烦恼。

    我顿时给了他一付笑脸,“庆云啊,你以后若是无事可做,倒不妨考虑下帮人追债为生。”

    原庆云哈哈大笑。

    曲家家人也都赶了过来,把金子珠宝清点无误,运了回去。

    我心安不少,如今曲家损失只得一万两,好办多了。

    小皇帝不曾见过原庆云,好奇地看了两眼。

    曲白风是主人,不免要客气一下,问:“这位英雄是……”

    锦梓在旁淡淡说:“这位是包公子。”

    曲白风礼数周全,抱拳说:“原来是包公子,多谢公子相助。”

    原庆云哈哈一笑,也不说话。

    壁炉也被带了过来,看到我大喜,过来厮磨了许久。

    锦梓说:“先回去再说罢。”便搀我上马。

    曲白风说:“正是,先回我家再从长计议。”

    原庆云千里迢迢赶来救我,不理他我过意不去,可是让我招呼他一起走,又说不出口,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僵在那里。

    锦梓就当看不到这个人,除了刚才向曲白风介绍。

    幸好曲白风好客,说:“包公子和我们一起去舍下歇息吧?”

    原庆云笑道:“如此叨扰了。”便大大方方跟我们去了。

    锦梓脸色如常,也看不出喜怒。

    到了曲府,锦梓带来的手下也都到了,小皇帝行踪毕竟暴露了,要一路浩浩荡荡护送回去。

    我私下要塞一万两银票给曲白风,曲家却无论如何死也不肯收,我想想他家经商,以后随便给些便利,也足以赚回这一万两,也便罢了。

    锦梓却说许久未见锦枫,要先去华山探望他才回京。

    我想起这一阵子同锦梓聚少离多,不舍得又分开,想想小皇帝此次公然明路回京,一路要接受官员觐见,也快不了,我们便去趟华山也未必会晚,就笑道:“我同你一起去。”

    锦梓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目光温柔地看着我,我也朝他微笑。

    突然原庆云懒懒说:“正好我也要去华山访友,就同你们一路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得很,准备一个重要的ic,唉,我本来第一外语是法语,这个却要用英语做,真是痛苦啊。

    昨天刚准备完,最近会更新的。

    三人行

    打从原庆云很无耻地要做电灯泡以来,锦梓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我哭笑不得,只好自己去收拾下要用的物品。我被绑架来,所以身无长物,曲家要送程仪,但锦梓带了钱,我也就推辞了。

    我重新骑到了壁炉的背上,心情很是不错,只有我家壁炉这般英姿飒爽,行走如风又平稳舒服。

    长途跋涉,我心疼爱马,自然不会让它负载两人,因此锦梓就骑了曲家提供的一匹良马,这马虽然也算好马,比起壁炉可就差得远了,连那几匹乌云盖雪也是大大不如。

    因此我便令壁炉放慢了脚步,原庆云也不知哪里弄了匹好马,也能轻松跟上。

    锦梓因是一人昼夜兼程赶来的,军中部下没这么快脚程,第二日方才赶到,便由他们护送小皇帝回京。

    小皇帝对这安排很是不满,嘟起小嘴表示委屈,被我教育了一番,让他知道一国之君不能由着性子乱来,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了。

    我看着这孩子不高兴的样子,想起我其实是为了跟锦梓双宿双飞才不跟着皇帝尽忠,不由有一丝丝惭愧。

    不过,我终究要离开他的,这孩子总有一天要自己一个人坐在万人之上,寂寞孤高,享受着人间最大的权力,也承担着天下最重的责任,什么事情都必须他自己做出决断,自己判断,自己掌握,还是少依赖我一些比较好。

    慈母多败儿啊。

    于是,我和锦梓,还有很不识相的原庆云同学踏上了探访锦枫之旅。

    三角形虽然有稳定性,三人行却绝对是焦头烂额的一件事。

    本来已是初春,江南烟华之地,风景很美,我们三人的臭皮囊每个都算得上万里挑一,三人一起鲜衣怒马地出现,回头率不能以寻常计,不时便有什么浣衣妇,采桑女之流给我们抛个媚眼,我们又都春风得意,年少多金,还有什么不痛快的。

    可惜……

    锦梓一直黑着脸,表现出当年冷酷少年的模样儿。

    原庆云倒是完全不在乎,跟我天南地北的狂聊,说得意兴纵横。

    我却要一直偷看锦梓脸色y晴,不好跟他过于接近。

    原庆云看到听众不配合,大概也觉得无聊了,一会儿掏出一个胡笳吹了起来。

    他在胡地待过许久,这胡笳吹得像模像样,颇有苍凉辽阔的意境,我听得很是惊艳了下。

    原庆云因此很得意。

    我怕他得意忘形,加了一句:“好是好,就是悲了些。”

    原庆云对这种“瑕不掩瑜”式的批评完全不介意,继续得意洋洋。

    我怕锦梓吃味,连忙讨好地问:“锦梓,你有何拿手乐器?”

    锦梓还没回答,原庆云已是哈哈大笑:“这小子当年号称是武学奇才,大部分时间都练武了,要说读书可能还凑或,能写两篇文章,琴棋书画可就差得远了。尤其是琴和画,琴是学过两天,不知道弹不弹得出一两首曲子,画是半天也不曾学过。”

    看来当年他们两家交情还真的不错。彼此知根知底,什么老底都能揭出来

    不过,锦梓还真的是实用主义者,我想的没错。

    锦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