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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不是第一次赤手空拳地被人用枪指着,却是第一次,心里没有害怕。

    拉保险栓的声音清晰地响,他看这个女人的眼:她笃定他不能把她怎么样。

    他从没有过强烈的想要杀一个人的时候。

    此时,他想杀了她。

    他的手明明已经缓慢扣下扳机,可是,下一秒,他蓦然失笑,用力把枪扣在台子上,转身拽过她,吻下去。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一辈子都休想离开……

    48不够

    舌尖被吮的近乎融化,雏双手抵在他胸口,拥抱他亦可,推开他亦可,可就是这个瞬间她失去一切力气,拳头软软印着这一方净土。

    什么东西在她心中,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有残片在她心中飞,进而模糊她的视线。丹尼在这个时候松开她,看她的眼,确定她的心。

    然后说:“留下。”

    这个男人说这话,没有表情,没有起伏,波澜不惊,眼光却执着,盯着她的瞳孔。雏觉得他像是一种动物,敏捷狡猾的豹子,或是傲视万物的鹰。

    被她擒了下来,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沉溺。心中纵有万千丘壑,也不及她,重要。

    雏觉得她读懂了他。那他呢?他明不明白她?

    如果明白,他怎么还敢把她囚在身边?

    “给我,考虑的时间。”

    雏现在混乱,得不出结论,她失去最基本的防备力,软在他坚实的臂弯中,他一只手捉住她的双腕,禁锢着她动弹不得。

    她看看他碧色的眼睛,看看他菲薄的唇,舔一舔她自己的疼的火辣辣的嘴角。

    丹尼愣住片刻,目睹她小小的舌尖在她湿润的嘴唇上慢慢划过,像是要诱惑他。

    他欣然接受她无声地邀请,重又低头吻她。

    缠绵的流连在她香软的唇舌间,他是吐着狡猾信子的蛇,可他的眼睛像鹰,带着狠厉的光,堵了一嘴的都是她青草的气息,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并不真切,“不行,不行……”

    他的人生,曾用杀戮和金钱来填补空白,他迷恋它们,他如同上帝,在高处,俯瞰群生众死。

    这是一手掌握他人生死的快感,他对此的偏爱从来无可撼动。

    如今,一切都换成了她,她怎么能够离开?

    刚才在武器房里,有枪,有子弹的呼啸声,有破坏的快感,他却一直,只是,在想她。

    脑中一幕幕,是她的笑,她的怒,她的沉默和哭泣,甚至交缠时她滚烫的身体,和抽离的灵魂……她是他的青草,他对她的记忆已经入骨。

    他亦,恨她入骨。

    这个女人,把他踩在脚下,他甘愿这么卑微,可她……

    她也曾在他怀里歇斯底里,她痛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谁?是他。可她不记得,或刻意忘记,她记住她想要记住的东西,近乎偏执。

    她的“偏执”里,没有他。

    丹尼结束绵长的吻,捧住她脸颊,抬起她的头,看她嫣红破碎的嘴唇,他恋恋不舍,舔一下她的下唇。她眼中闪过一抹意乱情迷,被他捕捉住。

    她终于心软。

    丹尼微笑,轻轻勾起嘴角的那道伤痕,退一步想,她愿意考虑,这是一个进步,他该欣喜。

    “需要考虑多久?”

    “……”

    “任务完成了,回来。”

    她依旧不知要怎么回答。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他信以为真,而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霸道的强迫,任谁都再无转圜余地。

    他将她的双臂缠到自己脖子上,要她搂着他,“吻我。”

    又是这样,总是把她仄得无路可退了才甘愿。她不情不愿,可还是踮起脚尖,恋人一般被迫翦住他的颈项,抬头啄一下他的薄唇。

    就碰了一下,那么浅那么淡,他不肯,敛起眉目,凑近来看她:“不,应该这样……”尾音消失在他又一次压迫下来的吻里。

    道格拉斯站在楼梯的转角看着这一幕,微微笑一笑,然后转身下楼。他走得慢,缓缓下到一楼,拿出手机拨号码。

    拨旧金山的区号,道格拉斯跟那些接收武器的人打了招呼,告知他们直升机的飞行路线,好让他们去接应。对方要他向老板问好,他说“好。”

    挂了以后他又拨一个号码,依旧是旧金山的区号,接通以后两方都不说话,道格拉斯等了一下,开口:“猎鹰行动开始。”

    随即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联邦调查局来电显示的乱码在话机的屏幕上缓慢消失,探员搁下听筒,按下另一台通话机:“通知伊藤良一,行动开始。”

    雏被他仔细品尝,她的香甜在与他舌尖的纠缠中化开,上好的慕斯甜品都比不上的蜜意,丹尼滋滋吸吮。

    周围安静,只有彼此口腔中柔腻的声音细密的响,他将她按在墙上,分开隐隐胶着的唇,垂眸看看她。

    她眼中有他。

    很好。

    含胸低头,继续。

    雏双臂环住他腰杆,紧贴着他胸膛轻轻地颤。感受到她柔软的依偎,这个乖戾的男人终于满意,手绕到她后脑勺,托住,不容半点缝隙,深吻入喉。

    这是雏熟悉的r食性的吻,唇,齿缘,舌,甚至上颚也不曾被放过,任由他一一舔噬。

    吃了她才甘心。

    她眼中渐渐弥漫雾气,撑开眼帘,见他同样睁着眼,残酷男人偶尔为之的温柔谦和,如毒,一成瘾便致命。

    她爱温润如水的男人,自年幼时起,入骨入随,无法根除。雏忽然间惶恐,怕自己又要染上面前这个男人这样的毒。

    她已万劫不复过一次,这一次……

    她趁自己气息还稳定,堪堪分开彼此。

    离开他,用力呼吸。

    丹尼不想结束,低眉,她偏了下头,他便只是额头抵住她的,享受着单纯毫无欲望的贴近,不确定的眼神,隔着纤长的睫毛望着她。

    她眼中一汪清水,倒影着他的痴迷。

    她一直记得他有一双迷人的眼睛。

    美貌也是武器,有时比枪更管用。她谨记这句话,并用它来对付敌手,男人的美貌同样具有毁灭的力量。清醒时,理智提醒她,要对这样的男人不屑一顾。然而现在,她在他的温柔中丧失防备,陷进他的目光中,身不由己。

    他,褐色眼睫长而密,此刻微微垂眼,在白的皮肤上映下扇形y影。

    眼珠是碧色,窗外,海面反光折s入眼时,瞳仁便又泛着幽蓝色泽,如深深漩涡,卷进你我,比他销魂的嘴唇,技巧高超的亲吻更易令人眩晕。

    他此刻节节进的迫使她背靠墙壁,后无退路,他单臂撑住墙面,她在他掌控中。

    雏呼吸渐渐发沉。她扪心自问:他和他,像么?

    不像。

    所以……

    雏伸长手臂,掌心抻着他的胸膛,彼此间隔着她的手臂,那是安全距离:“我要去找狸猫先生。我得带它一起去。”

    丹尼想想觉得可笑,她怎么能对一只畜生这么好。他微微笑,乞怜地望定她,眯着眼,“亲爱的,带我去旧金山吧,”她的手臂被他轻易拉开,固定在他自己腰间。

    蹭她的额头,他说:“我比它厉害。”

    “……”

    “嗯?”尾音微扬,耍着赖,抱牢她柔软的身体。

    “不行。”

    雏说完又想了想,觉得应该亲亲他的嘴巴,她迷迷糊糊地照心中所想这么做,贴着他的嘴唇对他说,“你再这个样子,道格拉斯会笑话你。”

    她想,道格拉斯有没有见过自己的老板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大概没有。

    他就只在她面前会这样。她该不该为此而庆幸?

    丹尼忽的唇抿紧,她在走神,他看得出。

    如今的丹尼贝尔特兰莱瓦成了一个敏感的神经质男人,怀疑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她只是这样小小的走神,都会要了他的命。

    确实可笑。

    他璨然一笑:“我与别的男人争还不够,如今还要沦落到要与一只畜牲争。”

    他忽略她蓦然清冷下去的脸色,继续,“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嬉笑,戏虐,促狭——她在他的目光中读出许多,更多东西则隐藏的深,雏无法触及。

    他退后一步,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之间关系稍有缓和,他不想搞砸,于是缓慢的说: “我知道它在哪儿。我带你去。”

    丹尼不明白那个男人何必特地送只狸猫到这来,并嘱咐该如何豢养它。这些日子到是陡增他对动物的厌恶。

    那只西伯利亚犬极难养,似乎前几日才生下幼仔,如若不是有动物保姆,加上这女人喜爱这只狸猫,他定把它们扔去海里喂鲨鱼。

    她要走,他留着它们也没用,索性归置到一块,随便怎么处理。却不料她中途回来,向他讨要那只狸猫。

    丹尼带着她到喂养西伯利亚犬的屋子。

    还未进入房间,就听见撕咬及哀鸣声。

    那种残酷的不留余地的声音——

    雏浑身一紧,慌忙跑进去,门扉“砰”一声撞上墙壁,雏呆住,血光一幕瞬时收入眼底。

    狸猫先生被西伯利亚犬叼住脖颈,棕色的身体悬吊半空,它奄奄一息,口中一丝一丝的哀叫。

    西伯利亚犬闷声用力,犬类的牙齿要咬断狸猫先生的喉。狸猫先生浑身痉挛,雏曾为它梳理的极顺的毛皮痛苦狰狞的竖起。

    血流满地。

    那双猫儿眼,睁睁然看着终于出现的主人,悲戚的、濒死的目光。

    随后赶来的丹尼顿住脚步,还未反应,她已经拔枪。

    “砰砰砰——!!!”

    三枪连发,西伯利亚犬倒在血泊中,狸猫先生坠落在地,犹自痛苦哀号。那一声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生生扯断雏紧绷的神经线。

    她颓然垂下手,极缓慢的走过去,蹲下,她的手覆在狸猫先生的身体上,掌心下的它靡靡的颤抖着。

    它最爱她梳理它的毛发时挠它的肚子。她现在无法碰触它柔软的肚皮,更无法要它在地上打滚,因为它的腹部已经被西伯利亚犬的利爪抓破,内脏徒流一地。

    可它还有一口气。它濒死痛苦,可还得活着。

    丹尼亲眼目睹这一幕,其实内心并未有太多起伏,他对大多数事情依旧冷血。他走过去,走进血泊中,只因为这个女人失魂的蹲在那里。

    一旁的西伯利亚犬已经毙命,他走到她跟前,她没有抬头,却是怨恨的微弱的声音:“为什么要把它们关在一起?!”

    丹尼无法回答。

    他能说什么?告诉她,这一切全是她的首领的安排?

    她指节僵硬,手臂颤抖,丹尼从她石化一般的手中抽走枪。

    对准狸猫先生的头。

    开枪。

    “砰!”

    脑浆迸裂,血r模糊,那双猫儿眼被硝烟熏得乌黑一片,它成功断气。

    活的痛苦,不如早点结束生命。

    枪声消散,一室安静,丹尼低头看到她垂落的肩胛,他正要说话,被一声微弱孱远的低鸣阻止。

    丹尼怕她会乱来,替她收好枪,这才循声找去,片刻后在角落寻得一窝西伯利亚犬幼仔。

    很小,小如白鼠一样的体型,身上是纯白色的绒毛,因是刚生下来没多久,还可以看见稀疏的绒毛下粉粉的r色。

    6只,最小的一只甚至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但是其中就有一只已经死去,幼小的尸体破败不堪,头颅都已经被咬碎,伤口上还粘着狸猫的棕色毛发。

    丹尼忽然意识到,狸猫其实也是r食性动物。他觉得自己似乎懂得了一些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只能无言,将柔软的小窝抱起,送到雏面前。

    要她看。

    待看到这个女人望着那窝新生生命时,惶恐至瑟瑟发抖的模样时,丹尼觉得他明白了那个男人这么做的用意。

    他现在就如那个男人所愿,把这些幼小的生命送到这个女人面前。

    稍大的一只幼仔颤巍巍地支撑起它自己,幼细的四肢慢慢爬出藤编的小窝,它爬过一片血泊,来到自己母亲的尸体旁。

    纯白的绒毛被血浸污,它却还不自知,它只是凭借母亲还有一丝余温的身体判断,母亲只是睡了。

    幼仔静静躺下,枕着母亲柔软的腹部。

    它轻声地哼,在母亲怀抱中阖上粉色的眼皮。

    它又将有一个温软香甜的梦。

    雏眼前忽然一片空白,恍惚中捻起那只瘦弱的幼仔。它甚至只有手掌般大小。

    她手上都是血——

    她玷污了它纯白的毛皮——

    她将它放回它的母亲身边。

    丹尼陪在她身边,他又一次见识到她的脆弱。

    这让他疼。

    他听见她游离着声音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

    “……”

    “青草——”他抬手,要揽过她的肩,可是他中途放弃这个想法,手握拳垂在他自己身侧,他说,“我们这种人,没有慈悲的权利。”

    沉默许久,她非常轻地笑了一声:“你用这种方法,又给我上了一课,是不是?”

    “……”

    “你是个残忍的老师。”

    丹尼很想说:不是我。

    可最终他还是开不了口。

    他直接走出这个房间,将哀悼和忏悔的时间留给这个女人。他反手关上门,开始打越洋电话。

    丹尼没有意外电话是穆的随员接的,他说要直接和穆通话,随员请他稍等。

    他等了等,虽然电话那头随后都没有再传来什么声音,但丹尼知道他已经接起了电话。

    丹尼有些疲惫,手心隐隐作痛,他靠着墙壁,电话交替到另一只手上。

    “你成功了。”

    “……”

    “我是不是要说恭喜?”

    “……”

    “哦,不对,你大概会觉得有点可惜,因为你没能亲眼看到她有多伤心。”

    “……”

    “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

    “你利用我,利用所有人,这么大费周章,只为了塑造出一个和你一样冷血的女人?”

    “……”

    “你就这么确信,她被这么折磨,还能活下来?”

    “……”

    “接下来呢,你还要做什么?”

    “……”

    “把她从我身边接走,让她回到你的身边?”

    “……”

    “守着一个被你摧残了灵魂的女人,你会快乐?”

    “……”

    “你这个变态。”

    这时候,穆终于肯开口,他声音淡,一如他的人,冷酷,强悍。

    他说:“不,还不够。”

    埋伏

    狸猫先生被葬在海边,没有碑,没有标识。

    延绵海岸线上,晴好天气。

    一男一女,侧身而站,各自望着海面一边。

    静到只剩海风。

    海水的腥气迷蒙了眼,丹尼的发吹得凌乱,他说:“别走了。”

    “不行。”

    “……”

    “我会回来这里。”顿一顿,她又说,“是真的。”

    雏说完,转身即走,没有停留。

    她动身去旧金山。

    丹尼回头,看她远去的身影,心里想:她疼吗?心,疼吗?

    他的心有些疼。刺刺的,麻麻的,离别的疼。

    按着丹尼的吩咐,车子等候在海路的出口,雏接过车钥匙,上车,自己驾驶。丹尼的人坐另一辆车尾随在她的车后。两辆车子驶过整片山头,终于,驶出丹尼拥有的版图。雏透过后视镜看,后头的车上了另一条道,不再跟着她。

    她知道,那是丹尼说再见的方式。

    雏按照正规途径前往旧金山,登上北美航空公司的客机,没有行李。从旋窗下望,云雾下是自己呆了小半年的城市,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有的,是一个男人,无微不至的呵护。

    这些不该属于她。她却已陷入迷恋,幸而,陷落不深。

    晚些时候她到达旧金山的公寓,武器都已经运抵,就在地下仓库,另一部分装备运送到学校的学生公寓。

    雏作为延误入学的学生,被重新召入。

    一整晚的时间准备就绪,她第二天入学,第一堂微机c作课,她的拍档正是伊藤良一。

    伊藤一时没有认出她,这女人开始蓄半长的发,刘海遮过眉,鼻梁上一副黑框架眼睛,抱着专业书,拉开椅子落座时,还没有开始上课,伊藤正在同几个姿色姣好的洋妞调笑,声音大,整个微机室气氛欢愉。

    透过眼睛玻片,她的那一道目光有些过于强烈,伊藤背脊一凉,漫不经心回头一看,愣一下。

    不可思议,看一眼,再看一眼。…

    伊藤身体缓慢从桌面上滑落,没了放肆姿态,乖乖坐在椅背中,依旧看着她,一瞬不瞬,随即,忽的一声笑出,小声藏在喉间,声线略沉,说:“我等了你118天18小时又……” 抬腕看看表,一副戏谑的样子,“……17分43秒。”

    雏推推镜架,嘴角弯出弧度,看看两位洋妞,“我今晚去找你啊!”

    众人愣怔,伊藤敛眸,雏面无表情转过脸。

    她说到做到,夜幕降临,她又一次不请自来,出现在伊藤良一的公寓。

    有过一次经验,伊藤开门开灯,见到她坐在组合沙发上看着自己,他不惊不慌,脱了鞋进屋。从这个角度看她的脸,敞亮的光线下,泛着微光,清纯,美丽,如白色的雏菊,很干净。

    有那么短短一瞬间,他有些迷茫。

    雏默默开启带来的笔记型电脑,“我等你很久。”

    伊藤轻笑一声:这个女人为毒枭做事。迷茫瞬时烟消云散,他走过去,她坐着,他站着,他看她手里的屏幕。

    雏开启视讯,摄像头另一端是丹尼聘请来的另一名黑客。  雏下巴点一点屏幕上出现的人,对伊藤说:“我不太懂这些东西,你是专家。你跟他说。”

    她示意伊藤与对方谈话。伊藤“啪”一声合上翻盖,笑笑,手肘撑着椅背,居高临下的看她,笑容浅浅印在唇角:“既然求我做事,那就相信我的能力。”雏也笑,明明是一株干净的雏菊,可笑容有点残忍:“你好像还没有弄清楚状况。”

    她把手掌摊开,掌心中放着一枚十字架。伊藤低头看,表情顿变。 那是抚养他长大的牧师拥有的十字架,牧师从不离身地佩戴。

    雏想他是明白了,跟他说:“你应该明白,你和我,到底谁说了算。”

    伊藤咬牙切齿,怒极了,反倒是温和一片的表情:“你们抓了他?”

    雏不回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