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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寒窑》。卸了妆穿了褂子长裤的紫燕,比穿着长戏袍的她更显出腰身的苗条匀称,饱满的胸更是颤得让人心动,尤其是她那双大而乌亮的眼睛,活泼泼热辣辣朝人身上一抓,真有抓走魂魄的力量。栗温保看着看着,感到心里有一股难耐的东西渗出并在那里翻动,他偷眼瞧了一下旁边的肖四,这时才发现肖四已于不觉间出去了,他先以为肖四是出去小解,却干等也不见来。他趁紫燕停下喝水润口的当儿,出门问了一下站在门外走廊上的贴身侍卫肖四哪去了,那侍卫讲:肖四爷说他忽然想起家里有件急事要办,先走了。栗温保听罢先是有些不安,觉得自己一人听姑娘清唱不很方便,继而却又不由自主不知所以地舒了一口长气。  栗温保重又进屋时,那紫燕娇笑着起声问:“栗大人,俺给你唱一个乡野间流传的段子行吗?”  “行,行,唱啥都行。”栗温保被紫燕颊上两个酒窝里斟着的娇媚弄得有些醉,连连点头。  那紫燕今年虽然才二十一岁,但因为走南闯北唱戏,与各色人等交往,加上爱慕虚荣,向往浮华生活,早已尽识风月。今日临来清唱前,班主悄悄附耳交待:栗大人可是如今南阳城中有兵有权有钱的人,你要想法攀上他!其实哪里用得上班主交待,紫燕早已从栗温保坐在戏楼下望向自己的目光中知道他对自己动了心,今日这个机会她决不会放过!只要抓住了这个副镇守使大人,还愁下半辈子不享荣华富贵?今日有人安排这场清唱,真是天赐良机!她刚才所以提出要唱一个在乡野间流传的段子,就是为了借唱词进一步撩拨栗温保的心。  只听她低抑声音用宛梆韵调脆脆唱道:  月亮出来亮堂堂, 三郎约奴去烧香, 两只人影月下叠, 但愿二人成一双。 月儿入云白, 小奴和郎身紧挨, 只要无人来打搅, 直到天亮不分开。 月落之后天变青, 两手相捏慢慢行, 郎是指甲奴是r, 情投意合过一生。 隔河望见花一岗, 郎愿采花没桥梁, 奴家担来三担土, 垒好土坝任你上。 见花不必心发慌, 干啥都要有胆量, 只要你把手伸出, 顷刻能闻花儿香……  紫燕边唱边把媚人的眼光直朝栗温保的脸上抚,粗莽的栗温保虽没听懂那唱词的含意,但却看懂了紫燕的目光,更加耳热心跳,一时竟不敢抬眼去直视紫燕的眼睛了。紫燕此时也看出了这个农民出身的镇守使是第一回想做这事,还没有足够的经验和胆量,于是陡然停了唱,一手按了额头轻叫:“哎呀,栗大人,我猛然觉得有些头晕,你快扶我去里间稍歇一霎,再接着给您唱。”说着,纤手已朝栗温保伸了过来。栗温保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他刚一触到紫燕,那柔软温香的身子便已整个靠在了他的怀里。他慌得一退,想把她推出怀抱,草绒的面孔同时在他眼前一闪,但他的两手刚把她推出两寸,却不舍地重又揽了回来。这当儿,紫燕的两手早已环抱了他的脖子,温润的双唇已贴在他的脸上了,他不安而胆怯地望了一眼门口,贼一样地抱起了紫燕的身子……  栗温保第二天见到肖四,真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起当初在伏牛山葛条凹与官府作对时,有次肖四抢来两个民女遭他斥骂的事,脸禁不住烧得厉害。但肖四仍如往常那样与他说话,并不露一点揶揄神色。他的心这才又渐渐有些平静。不过在家里,一看见草绒,他的心就又怦怦跳了,就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他内心里禁不住开始了自责: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与你共过患难的草绒?  自责归自责,可只要一想起那个销魂的夜晚,温保就又变得有些神不守舍了。那是怎样癫狂的一个夜晚呵,那个夜晚把栗温保这些年的婚姻生活一下子比得没了颜色。紫燕是一个多么妙不可言的女人呐!那如水中刚捞上来的鲜藕一样白嫩的胴体,看上去晃人眼睛,抚上去柔如鳗鱼,贴上去软若无骨;她那格格的低笑,喃喃的撒娇,轻轻的呻唤,让栗温保充分体验到了做男人的满足;她那双灵巧如蛇一样游动的手,那带着香甜气息无所不至的舌尖,那会说话般百依百顺又花样百般的躯体,让他体验到了一种飞入仙宫的快感。只要一想起那个夜晚,他就要禁不住想起草绒那粗糙的双手,那带了些微汗味的身子,那总是被动等待他去动手的态度,那千篇一律毫无新鲜感的姿式。嗨!他又长长地叹一口气。  这种对那个夜晚的回想渐渐又变成了对紫燕的思念,而且这思念日益增强,终至于压倒了他心中的那股自责,他又产生了要见见紫燕的愿望。这愿望初起时,他暗下决心:再见她一次,就永远也不见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决心不过是自己对自己良心的安慰,像一切遇到美女且已越过了那道堤坝的男人一样,他也已经欲罢不能了!  下一天他再见到肖四时,装作很随便地说:“咱们再去听听那紫燕姑娘的清唱吧。”他还不想对肖四直接道破自己的心事,未料肖四听罢神色不动地低声说:“大哥,清和客栈的那个套间已经以队伍上的名义包下了,我也已跟金嗓班主说好,这些天只要你去了客栈,就不安排紫燕演出,你愿让她唱什么只管点就是!大哥放心去,一切都已妥帖,草绒嫂子不会知道,外人更不会知晓!”  栗温保被肖四这番话弄得脸上有些难堪,不过心上还是高兴,暗暗感激他安排得周到,于是也不再说别的,只是含义复杂地笑笑,上车走了。  自此之后,栗温保军务、政务之余的绝大部分时间,便都是在清和客栈紫燕身边度过的。  这种偷养外室的生活虽然美妙,但钱财上的开支却暗暗让栗温保感受到了压力,房费倒是不必付了,肖四已用队伍上的公款付过,单就紫燕的吃、穿、用就让他难以应付。这紫燕极能花钱,穿衣服、吃饭都非常讲究,有时一顿夜宵就花两个银元。这种开销远不是栗温保副镇守使的那点月俸所能支得起的,而且平日家里的一点积蓄都掌握在草绒手里,他自然不敢要。没办法,他先是在成衣店和客栈里欠账,可欠得太多了不免心焦。  就在栗温保为银钱焦心的时候,民国四年的春节到了。每到春节前,各县知事都要派人给镇守使、副镇守使送点礼来,这礼物中有当地的土特产品,也有银钱。因为栗温保深深厌恶官府中的贿赂风气,过去每到节前,都要给肖四和手下人交待:各县送来的礼物一律不收!个别的硬要放下,便分配到各营充作公用。今年最先送来礼物的是内乡县,礼数中有一麻袋大米,三十斤红枣,半爿猪r和四封银元。随从们不敢擅自收礼,接过礼单后忙送给栗温保请示咋办,栗温保接过礼单后没有像往年那样喝令“拿走”,而是默默地看了一霎,叹口气说:“唉,他们大老远地跑来,送上一番好意,不收也着实令他们难堪,也罢,就收了吧,告诉他们,下不为例!”  有了这四封银元,栗温保轻松地把各处的欠账还了,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  春暖花开的一个晚上,栗温保和紫燕在床上正玩到兴处,那紫燕又娇声提出想买一辆马车,好在心情烦闷时坐车出外走走。栗温保当时自然满口答应,可第二天一想,买一辆马车的花费可不是一个小数,又有些发愁:去哪里弄钱?他皱起双眉的愁态被肖四看见,肖四便问及缘由,栗温保因为知道肖四眼下也在另一家客店偷养了一个外室,同他说话便也不再避讳,就直说了紫燕想买马车的事。肖四听罢沉吟一霎,说:“弟弟倒是有一个办法,只不知大哥是否同意。”  “啥办法?”栗温保精神一振,忙问。  “这个月的兵饷不是还没发吗?”肖四的眼挤了挤,“咱一人略扣一点,就说是政府困难,请大家体恤,我想不会有人明白的!”  “这——”栗温保的浓眉蹙了起来。克扣兵饷是他过去三令五申要禁绝的,属下的一个营长因为扣了点兵饷曾差一点让他枪毙。不过眼下也实在无别的办法了,他把眉头蹙了半晌,最后又缓缓松回原位,他软了声说:“记住,就这一回,以后永远不能再干!”  “只这一回!”看见肖四要出门去办,他又低声叮嘱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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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绒尽管做了副镇守使太太,可一切习惯仍是过去的。穿衣,仍不讲究啥式样,只要穿上不冷就行,有些衣服破了,舍不得扔,缝个补丁照样穿;还是没有穿袜子的习惯,只要天不凉,总是一双大脚光着穿双布鞋,有时有了急事,赤着脚或是趿着鞋就走到院里;早上起了床,也并不像别的官太太那样抹粉搽胭脂地梳妆半天,她只撩几把清水把脸一抹梳梳头发就罢了;吃饭,也很少让炒七碟蒸八碗,总是剥一根生葱和几瓣蒜,拿起就吃;偶尔出门上街,也不坐马车,一个人沿街就匆匆走了。如今,她本没有什么事要做,女儿大了,且有家庭教师管着;家务事都有仆人办了,但她闲不住,总要找点事做,不是去厨房帮忙濯菜,就是去门前那块空地上挖土平畦说要种点麦子。碰见仆人中有拆洗被子的,她便也拿了针上前帮忙缝。她不会看书,不爱看戏,也不会玩麻将,和其他的官太太们很少来往。栗温保整日在外边忙,她又是一个爱说爱笑的人,这便让她有时觉到了苦闷,每逢苦闷时她就去找活儿做,实在没活做了她就打扫院子和屋子,有时甚至帮助仆人去照看他们的孩子。对于这种过于闲适孤独的生活,她真有些过不惯,常常在一人独坐时,她会想起在卧龙岗西落霞村同温保刚结婚时所过的那些日子,那时生性爽朗直率的她,和邻居妇女们在一起高声嬉笑欢闹的情景多么值得留恋。   对于丈夫温保在外养女人的事,草绒一点也不知道。她一向晓得丈夫在男女之事上的正经,从不对他在这方面起疑;卫兵和下人们虽有人听说,但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不过做为妻子,她还是有些感觉,感觉之一是平日丈夫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常常半夜方回,有时干脆整夜未归;二是丈夫和她很少再做那种事。正值盛年的草绒,在这方面当然也有要求,可生性爽朗喜欢直来直去的她,偏在这事上羞于出口,总是等待丈夫提出要求。有几回,丈夫半夜回来,她饥渴的身子满怀希望地等待丈夫伸过手来,未料他倒头就呼呼睡了,使她沮丧非常。遗憾的是,草绒对感觉到的东西并未作什么分析,她那坦直的头脑也一向不善于分析,她只把这些都归因于丈夫公务太忙。他把精力都用到公务上了,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事?她时常在心上这样替丈夫解释。  六月的一个凌晨,j刚叫头遍,镇守使吴大人府上派人送来一封急信,说是利用大理石为袁世凯大总统登基做皇帝赶制的第一批进献礼品,已于昨夜午时完工,今晨红日东升时辰就要启运,启运前要举行一个仪式,请栗温保大人届时参加。那晚栗温保偏偏没在家住而在紫燕那里。门房喊醒了睡意尚浓的草绒,把急信交给了她。她虽不识字且也不懂什么进献礼品什么启运仪式,但她一听门房说是急信并要求丈夫天亮就要到会,也非常着急,一边叫人备马车一边叫人喊来栗温保侍卫班的人,问他们丈夫那晚宿在哪座营里——她一向以为丈夫不回家是因为在兵营有事太晚便留宿在了营内。侍卫班的人自然知道栗温保住在哪里,只是在夫人面前不敢直说,都吞吞吐吐地说记不太清楚,草绒一急,吼道:“快给我想想清楚,否则误了公事小心你们脑袋!”这才将那伙卫兵吓住,其中一人才说栗大人住在清和旅栈。草绒听罢一愣:住旅栈干啥?再说清和旅栈离家又不太远,有去旅栈的时间,回家住多好?她没容自己多想,只是转身上了马车就走。她所以决定亲自去并不是起了什么怀疑,而是怕卫兵们睡眼迷瞪地把急事误了。马车飞奔到清和旅栈门口,天还没亮,大门未开,不过守门人听说是找栗温保有公事,不敢迟延,急忙打开了门并告诉了栗温保住的那座房子。草绒大步咚咚地走到那房子门口,看见一个卫兵正坐在门口打盹,她没理那兵径直敲门,敲门声惊醒了门口的卫兵,那卫兵起身想拦,一看是太太也不敢再开口。屋里传来了栗温保不甚高兴地喝问:“谁呀?啥事?”草绒正要回答,守在门口的卫兵先回答道:“大人,快,急事!”那卫兵的目的原是要提醒栗温保你夫人到了,可昨晚同紫燕欢闹到半夜才睡的栗温保,这时头脑还不清醒,哪能去琢磨这话中的含义?只听他一边嘟嘟囔囔地说有什么急事,一边点亮蜡烛拖拉着鞋来开门。他拉开门一见是草绒站在门口,霎时惊愣在那里,好在那烛光太暗且栗温保背光而站,草绒并没看清他的神情,此时草绒仍没有起疑什么,她只是顺口问了一句:你咋睡到了客栈里?说着,就把那封信朝丈夫怀里一塞:“吴大人派人送来的急信!”恰在这时,里间的紫燕娇声嗲气地问了一句:“啥子事呀?吵死人了!”草绒一听女的声音从内室传出,顿时双眼瞪圆了,她噔噔几步跑到里间门口,往里一望,只见床上的紫燕正l着上身在揉自己的眼睛。  “噢——栗温保呀——!”  草绒立时没命地叫了起来。“我日你个八辈老祖宗,你竟敢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我日你乃乃呀!你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边骂边就飞身抓了屋里桌上的花瓶、茶杯、茶壶往栗温保身上砸去,只穿一条裤衩的栗温保在这打砸中吓得左右乱躲。“栗温保!老娘今天非跟你拼了不可!”草绒被这意想不到的背叛气疯了,愤怒至极地扑到丈夫跟前,伸手就朝丈夫脸上、身上抓去,栗温保不敢还手,只是抬手挡着躲着,那个卫兵和栗府赶马车的进来,用身子挡住草绒的撕扯,草绒见抓不住丈夫,这才又转身向紫燕骂道:“你这个从哪里来的野货!不要脸的贱东西!我先把你这张脸撕烂!”说着就冲过去,抓住紫燕的头发扯起来,紫燕虽走南闯北,却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撕打场面,早吓得软瘫在了那儿,幸亏客栈里的人此时都已被吵醒,几个妇女过来,勉强拉住草绒,让赤l的紫燕披上衣服跑开了。  “栗温保——,你这个断子绝孙的杂种,”草绒这时又转对栗温保哭骂开了,“你的良心叫狗吃了!老子当初一个人带着女儿过日子,等你等了十年!那一回为救你的性命,老子们差一点死在晋金存刀下,没想到你今天用这个回报我呀——老天爷,你该打雷呀,打雷呀!用雷打死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吧!……”  草绒越哭骂越伤心,及至最后哽咽得骂不成了句。这当儿栗温保一边对刚刚赶来的几个卫兵交待:“你们想办法把太太架到马车上拉回府里,不论她怎样哭骂踢打,你们都不准弄伤她!”一边慌慌穿好衣裤,满脸通红地急急骑马去找肖四。这场灾祸得靠肖四来帮忙平息了。  那天早上,栗温保没有能参加向袁世凯进献礼品的启运仪式,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去细看那封急信……  草绒被拉回到栗府还一直没有停止哭骂,过度的气恨攻心甚至使她吐了两口血。耿直暴烈的草绒一颗心全被恨磨碎。她虽然不识字,但一直把夫妻间的忠诚视作天经地义永不可改的事情,所以如今丈夫的背叛带来的打击就显得格外沉重。  她就是在梦里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平时很少照镜子,偶尔照时,也能发现自己脸上有了些细细的皱纹,看到那些皱纹,她不但没有不快,反而有些自豪,她常在心里说:我这些皱纹是为温保和女儿c心惹来的,他们父女看见我这些皱纹,就会知道我的劳苦,这是我辛劳的标志,这些皱纹会得来报答的……  可现在丈夫竟是用这个来回报她的!  她的嗓子已因为哭喊怒骂变哑了。刚刚能够起床做点轻活的云纬,这时端过来一杯开水喂她喝。也就在这当儿,栗温保畏畏怯怯地跟在肖四身后进来了。草绒看见,挣起身又要扑上去抓撕丈夫,但被肖四拦住。肖四一边示意云纬和其他下人们走开,一边对草绒说:“嫂子,你先息息怒,听我跟你讲道理,咱俩道理讲不通了,你再骂大哥撕大哥,行吗?”  “啥道理?”草绒的眼又一次瞪圆了,“你说他栗温保做这事还有道理?”  “你平心静气听我说嘛!”肖四扶草绒在椅上坐下,“你说大哥如今是不是一个官?”  “咋不是,副镇守使嘛!”草绒气恨讥诮地撇撇嘴。  “他既然是个官,那他做事应不应该像个官?”肖四问得一本正经。  “我没有说不让他做事像个官!”草绒有些恼了。  “好,好,既然嫂子承认这个就行,那你看看从上到下那些官,有哪个官不是三妻四妾,不是几个老婆?”  “噢,所以他栗温保就也跟着学——”草绒又气愤地站了起来。  “不跟着学不行呀!”肖四苦起脸来,“你要不养一个两个侧室,不接一个两个小老婆,官场里的那些人就看不起你,就说那小子不是当官的料,根本就没能耐!要不就骂你假正经,假道学,想立牌坊,就一齐来挤对你,想法子把你这个行为出格者弄倒!这就像大家同桌喝酒,人人都喝,唯有你一个人就是呆坐着不举杯,这势必弄得满桌人不高兴,大家恨不能你滚了才好!嫂子,你要是不想让他当官了,你就跟他闹,就不准他养女人;你要是想让他当官——”  “就是,我不是才养一个嘛!”栗温保这时接了腔。  “放p!你俩说这些话全是放p!滚你娘的脚这些狗道理!老子不想让他当官!你们这些王八蛋算什么官!狗官!驴官!……”  草绒骂着就又扑上前,这次是连肖四一块撕抓,两个人见草绒那个怒状,一齐吓得转身跑了。 一连两天,栗温保都没敢进门。  失去了骂的对象,草绒没法骂了,但心里的气恨仍没有消失,而且越是回忆自己带着女儿在晋府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