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续,没有很清楚,只听见画眉说九鬼鹰魔是来萨在他们的谈话中,有些部分是我不能理解的,因为当时的风向不对,他们的一段话我听得断断续续,没有很清楚,只听见画眉说九鬼鹰魔是来萨拉投奔某个强人,还是某个势力的,至于到底是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

    除了这些,我另外还在担忧一个问题,就是那两个小鬼的安危。照理说,我的人就在这里,如果过去的我当真出过什么事,我不可能后来还好端端的,然而,道理是这样子没错,但我心中的不安却很难释怀。

    (万一那两个小鬼真的有事,那我该怎么办?该动手做些什么吗?)

    君子不近危墙之下,我并不想靠近危险的所在,然而,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我可以袖手不理吗?被害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啊,我并不是什么魔法学者,不敢保证过去的时空轴发生了什么变化,会否影响未来。

    想想实在不安,我往旁边看看,从一名死尸的身上撕下白布,把脸反复缠上了几层。

    “等一等,住手!”

    当两方人马对峙,情势一触即发时,两个满身血污的汉子从画眉一方身后十数尺处出现,那里本来是一个短木丛,这两个汉子就是躲在那里。属于画眉一方的他们,没有什么改变局势的力量,但却掌握到了一个关键,就是两个嘴巴被塞上、脖子上架着刀、拼命踢打挣扎的小鬼。

    那两个汉子喊了一些话,我听不见,但是从水都七虎慢慢后退的动作,可以看出他们是以人质为要胁,逼迫这群凶徒退开,让他们仅存的族长之女逃出。

    其实一直到现在,我还有点疑惑,水都七虎到底追着那两个小鬼要做什么?

    听起来他们好象已经盯了那两个小鬼一段时间,只是忌惮着法雷尔爵府隐藏的力量,这才没有动手。

    冷翎兰怎么说也是公主之尊,如果绑架了她要求赎款,确实是有钜利可图,不过,这时候的阿里布达民生雕弊,并不富裕,能支付多少赎金,我会很怀疑,除非是看在刚刚嫁给金雀花联邦望族的月樱份上,从那边调来大笔金币,否则怎能满足这群凶徒的胃口?

    我屏气凝神,远远地看着一切情势的演变,水都七虎慢慢地往后退,红衣少女则缓慢往另一边退去,那两名身上有伤的汉子紧抓着人质,一点都不敢怠慢。

    正当情形顺利推演,水都七虎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尖锐高音,听在耳里,震得脑部发疼,而那名仅剩的魔法师念动咒文,两名制住人质的汉子脚下土地骤生异变,趁着他们被那尖响给弄得心神失守,短暂变成泥沼的地面,令他们双腿笔直沉入地面。

    “水池、龙崎!”

    画眉在那声爆音响起的时候,并没有为了耳内的剧痛而停顿动作,反倒抢先窥破了敌人的计划,挥舞手中那柄快要折断的腰刀,想抢去援救同伴。但是她的反应快,敌人动作更快,两名手持重型武器的巨汉虎吼一声,一下子便抢跃至她面前,重锤、钢盾同时砸下,封死她的去路。

    “当!”

    金铁相鸣,画眉手中的腰刀迸碎片片,细嫩的玉手虎口破裂出血,在这两道巨力合击之下,只要退得再迟半分,恐怕整条手腕都会被打得扭曲变形;而画眉的身形轻巧灵动,趁着腰刀迸碎的短暂刹那逃开,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泄去承受力道,立刻扑向她的两名同伴。

    可是九鬼鹰魔已经抢在前头。黑红色的披风翻飞,九鬼鹰魔在魔法师念动咒文的同时,就飞身飙出,像是一只离弦之箭般射向敌人,两手分从腰间抽出一把厚背长刀,挥舞成一个螺旋,斜斜地往前斩出。

    那两名挟持人质的汉子,好象想要举起手中人质威胁,哪知道一股无形的潜劲骤然涌来,他们抱住人质的手臂,连同手中人质,一起向上方飞去;尚未感觉到痛楚的他们,不由自主地顺势往上方看去,这时另一道刀劲力重千钧,狠狠砸在他们的身体上,两具动弹不得的躯体立刻被打成稀烂。

    这一手刚柔并济,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运用得妙到颠峰,委实不易,让我大大吃了一惊,看不出这名盗贼团头子手底如此强悍,一般如果有这样的武艺,无论到哪个大国都可以受封高等军职,根本不用沦为盗贼。不过,这样一手兼容刚柔的武技,大地上好象有另一门神通更加有名,那是……

    “卑鄙,我父亲的地霸气诀是这样用的吗?”

    “哈哈,只要好用,这世上有什么卑鄙不卑鄙?就算苦练到了你那死鬼父亲的程度,最后还不是身首异处?如今我以双刀分使刚柔,发劲比他原先更快,老鬼若是复生,必会大大地佩服我。”

    九鬼鹰魔长笑声中,收起双刀,展臂接下那两个由空中坠下的小鬼。由于劲力震荡,那两个小鬼在半空中就已经昏迷了,九鬼鹰魔接住冷翎兰,便传抛给身后的同伙,然后伸手要接那个让我尴尬的小子,只不过一面伸手去接,一面拔刀出鞘,看来似乎有着将之一刀两段的打算。

    (太不公平了,这是什么差别待遇?)

    惊见到这一幕,我背后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另一个声音却先我之前响起。

    “住手!你要做什么?”

    正在敌人包围中找空隙逃跑的画眉,停下脚步,怒喝了一声。九鬼鹰魔的动作似乎出了她意料,我想她本来和我一样,都认为九鬼鹰魔一心要夺到那两个小鬼,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想不到九鬼鹰魔一抢到人,立刻就要下毒手。

    报应真是来得好快,接下来的情势,往令人惊奇的方向发展,画眉的责任感之强,令我咋舌,居然反被九鬼鹰魔用人质威胁,放弃逃跑,束手就擒。我不是很理解,但是听他们两边的对话,画眉好象是认为这两个孩子是由自己带来,就有责任要保护他们的安全,所以被九鬼鹰魔一威逼,就放弃了最后的逃生机会。

    (真是了不起,怎么会有这么不知所谓的女人? )

    我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别的孩子也就算了,正因为那个孩子就是我,所以我知道自己与这少女毫无关系,她居然为了一个没亲没戚的小鬼而舍身,这点真是非常荒谬。

    为了贯彻侠道、义理,画眉血污斑斑的面孔上,焕发着英媚的光彩,看上去确实让人不敢轻侮,当她伸出双手就擒,那几名凶徒甚至是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上前将她点穴制服,而看她一语不发,沉静地面对自己命运,眼神中却闪过悲愤不平的神情,那一刻,我只感觉满身热血不能抑制地沸腾,很想很想恣意凌辱有这种眼神的女人。

    唯一的反抗者被摆平,场面稳定下来。一如每一个三流戏剧中的邪恶角色,九鬼鹰魔没有遵守诺言的打算,反而朗声大笑,嘲弄着对方的愚蠢,并且再次抽出长刀,斜斜地瞄向幼时的我。

    “你!”

    每个走在侠道之上的伟人,都会经历过这样的体验,画眉愤恨地喊了一声,做着已经太迟的挣扎,假如她能够逃脱今日之厄,那么这次的经验应该会助她良多吧。

    “哈哈哈,你以为我真的会保护这两个小鬼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位小公主娘娘我是要抓回去的,至于这个小贱种……哼哼,法雷尔家族与我仇深若海,兰特·法雷尔淫我祖母、姑母、亲母,源堂更毁我一目,这笔帐我今天就用他的小畜生来血祭。”

    这个仇恨实在太深,九鬼鹰魔咬牙切齿地说话,手上的长刀微微颤抖,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激动,但就在他将要把刀往前一送,让人头落地时,一个声音阻止了他。

    “住手!”

    也许在别人眼中,这个高喊“住手”,大步走出去的蒙面侠,非常地威风凛凛,但只有我知道,自己根本是被硬逼出来,心里后悔得要死。

    然而,这又有什么办法?

    正要被宰掉的那个小鬼,不是什么闲杂人等,而就是我本人,要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宰掉,那么站在这里的我会是什么下场,这点就很成疑问了。

    对于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场内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七虎中的几个人出声喝问,要我报上名来,而我到这时才发现,在那逐一掀去头套的几人当中,竟有一名豹头人身的半兽女,曲线野性健美,皮毛与甲胄巧妙遮蔽住重点部位,性感诱人……纯以颈部下方来看,还真是一名俏娇娃。

    但再怎么性感也没用,我并不是白澜熊那样的豪杰,不管胴体怎么火辣健美,那个牙尖齿利的豹头就足以吓得我退避三舍,只有强镇定下心神,抢在他们前头吼了一声。

    “好大胆的狗贼,居然敢动我的女人,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全都给我滚过来受死!”

    这段话大声喊出,主要是为了分人心神,让水都七虎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两名女性,而忽略掉九鬼鹰魔手中的人质,所以这句不知所谓的话一喊出,不但水都七虎面面相觑,就连被制服在地上的画眉都一脸莫名其妙。

    不过,他们仍然视听懂了我的最后一句,张牙舞爪地攻击过来。跑在最前头的,就是那一名半兽豹女,瞬间速度疾若闪电,本来确实有可能打个我措手不及的,但却在我身前十尺处愕然停步。

    停步的理由,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身后冒出来的东西:一条软绵绵的粉红色肉柱。快速地蠕动,分泌着晶晶亮亮的粘液,先是一条,迅速延伸出两三条,在一众敌人为之呆楞的短暂时间,分化成数十条摇晃蠕动的粉红肉柱。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同一个疑问,同一个时间里,以五种不同的语言问出来,而答案当然只有一个。就在我侧身滚倒出去的刹那,一头被我默默召唤出来的淫兽,已经无比淫荡地朝敌人冲过去。

    在法米特的纪录里,一头淫兽可以消灭掉一小队铠甲骑兵,堪为百骑之敌。

    单独对战武道好手的效果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也不可轻忽,尤其是当我使尽魔力,连续召唤出四头淫兽,相互辅佐为阵,连环攻敌,敌人便惊讶地发现,他们习以为常的战术难以得手。

    普通的斩击与劈砍,对于皮粗肉厚的淫兽根本算不上一回事,即使用上了重槌、剑盾,刮下老大一块腥臭粘滑的粉红肉团,毫无痛觉的淫兽也并未因此行动受阻,只是以身上的粘液尝试进行愈合,并且猛烈地向敌人还击。

    攻击性的黑魔法,对于淫兽的杀伤力比物理攻击大,但在魔法师眼中,却是出奇地缺乏效率。不属于构成这世界魔法物理的六大系统之一,淫兽的躯体就有着所谓的抗魔性,让他引以为傲的黑魔法收不到应有效果,一下漆黑电光过去,淫兽皮开肉绽,体液喷溅,但喷洒到周围敌人之后,却反令他们意识渐渐昏沉,欲火狂炽,不能自制。

    水都七虎终究是战斗经验丰富,很快就判断出我是类似召唤师之类的术者,只要先干掉我,这些受到召唤而来的异兽就会消失,但在他们采取行动之前,我早就绕到由淫兽所组成的防御线之后,好整以暇地发出嘲笑。

    “哈哈哈,去吃屎吧,水都的白痴,告诉你们,基于历史的不可逆性,你们是不可能战胜的,快快向本大爷投降。”

    “蠢狗,说什么白痴话。”

    我是从未来回到过去,如果我输了这一仗,让幼时的我死于非命,那么我就不可能存在,也不可能由未来回到过去。基于这个不可逆性,所以此战我必胜无疑,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当然更不可能说服敌人放下武器了。

    但是,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没什么自信的我居然越打越顺手,尤其是本来要阻截敌人追击的我,一时念错咒语,更将错就错,把召唤淫虫的咒文,改念成更为简短的淫欲结界咒文,当那粉红色的淡淡薄雾轻洒下来,整个场面立刻就改观了。

    从修练成功到如今,我的修行并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织芝、阿雪、羽虹、月樱……这些卓越女性向我开放身心,任我摘采攫取的成果,全都助长了我的修行,当我这次再度使用淫欲结界,漂浮在大气之中的结界壁,赫然由最初的粉红色急速深化为褐色。

    褐色的淫欲结界,在格里帕多恩魔法书的记载中,那比初级的粉红结界更强一筹,是一名淫术魔导师进步的证据。而当褐色烟幕迅速地覆盖四周,广泛地朝各方蔓延出去,正在与淫兽搏斗的水都众虎也全部受到影响,眼神变得混浊,动作也迟缓了下来。

    至于那四头已经受了不轻创伤的淫兽,同样也受到影响,可是以性欲本能为动力的他们,却发生与人类截然相反的情形,仿佛受到强烈鼓舞一番,触手急切地朝敌人吞卷过去。

    跟着,一场以生死为赌注的淫靡战宴就这么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