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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部分

太医已验过茶水,并无异样。奴婢们实在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何。”

    郑贵妃怒道:“胡说!御医前几日来请平安脉,还说太后脉象平和,怎的今日就突然病了?”

    宫女们连连磕头:“贵妃娘娘明鉴,奴婢们真的不知。”

    正乱着呢,外头传来内监高声通报:“皇上驾到。”一干嫔妃们急忙出外相迎。

    绮年跟在人堆里迎出去,只见皇帝脸色y沉地进来,见了皇后等人只是摆了摆手,抬眼扫过一众嫔妃,却是紧紧盯了一眼东宫的妃子们,沉声道:“都不要聚在这里,太后需要静养!”说着,抬脚进了仁寿宫内殿。

    一众嫔妃都有些噤若寒蝉,皇后脸色也不好看,对众人道:“既是这样,你们就都散了吧,留下郑贵妃侍疾,其余人排了日子,挨个过来。”

    秦王妃和绮年进宫,说是侍疾,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既然连皇后都被皇帝斥责了,外命妇更不必留下了。退出仁寿宫时,绮年向东宫的嫔妃们望了一眼,却见吴知霞一脸茫然,连金国秀都微微摇了摇头,便知众人都糊涂着呢。

    回到郡王府,昀郡王与赵燕恒却没有回来,绮年换了衣裳坐下,如鸳问是否要传饭,她也只摇了摇头说等世子回来。郑贵妃这样郑重其事地要追究太后发病的原因,只怕这事还不仅仅是为了让三皇子留在京城,恐怕还有别的风波。

    r娘抱着品姐儿进来,品姐儿已经快要半岁,一见母亲便咧开小嘴把身体探向绮年要抱,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这孩子从前安静,如今越大倒越是粘人了。绮年把女儿抱在怀里,捏着女儿r乎乎的小手,心里那种焦躁的感觉才渐渐平息下去。

    自从来到京城,似乎事情总是一样接一样没完没了。绮年自认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上辈子想的也不过是过普通人的日子,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之后其实她还为周家的家境暗暗高兴过——吃穿不愁,父亲也是做过官的,社会地位也过得去,父母疼爱,并不必像那些大家族的女儿们一样被拿去联姻,将来嫁个门当户对的人,一夫一妻地过着平平安安的小日子,这就很好。

    吴氏过世,吴若钊将她接到京城,绮年也曾想过是不是会嫁给表哥,不过看了吴家的情况之后,这种想法就彻底打消了,幸运的是舅舅舅母对自己都好,将来必然也会替自己选一门靠谱的亲事。至于嫁进郡王府,却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绮年知道凭她的身份能嫁进郡王府,在外人眼中简直是天大的飞来之福,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她麻雀变凤凰。但是对于绮年而言,这桩婚姻唯一的优点就是赵燕恒。赵燕恒与她接触过,二人不至于盲婚哑嫁,最重要的是赵燕恒经历过后宅之中争斗的伤害,因此决定不立侧妃,不纳侍妾。可以说,绮年之所以愿意嫁给赵燕恒,就是为了他这句承诺。在这个世界里,能做出这样的承诺的男人,凤毛麟角。至于那些让外人歆羡无比的什么郡王世子之位,什么未来的郡王妃之类,反而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应该说,直到现在,赵燕恒都守住了自己的诺言,绮年也在尽力地经营这段婚姻。但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并且不能完全习惯这勾心斗角的后宅,还有波诡云谲的前朝。虽然穿越过来十几年,但本质上她一直是当初那个小会计,业余时间写写小说增加一点收入。虽然她在小说里也写过女主叱咤风云碾压一切,可是她自己一直还是期待找到一个相爱的人,一起贷款买一套房子,养一个孩子,为了柴米油盐一起工作奋斗,一起过着大部分人过的那种生活,而不是像小说里的女主一样,虽然锦衣玉食,却是身家性命都跟某个皇子的前程绑在一起,成则万丈光芒,败则百尺深渊。

    一双手伸过来,从绮年怀里抱走了品姐儿。绮年猛然从沉思中惊醒,才发现品姐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虽然被抱了开去也没有醒过来,只是动了动小脑袋就又睡沉了。赵燕恒抱着女儿恋恋不舍地亲了几下才交给r娘抱走,自己走到绮年身边坐下:“在想什么?这样入神。”

    “你回来了?”绮年起身替他宽去外衣,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全黑,她竟在这里坐了有半个多时辰,“宫里——如何?”

    “钦天监来报,说是宫中有人星宿不利太后,冲撞相克所致。”赵燕恒也有几分疲色,微微讥讽地一笑,“昨夜他们才观测到有小星冲犯,今日太后就病倒,还真是巧呢。”

    “皇上信了?”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赵燕恒神色微沉:“太后虽不是皇上的生母,却是嫡母,当初又有拥立之功。皇上若对太后有所怠慢,于国于家都立足不住。”

    “所以皇上不信也得信?又是宫中哪位嫔妃要倒霉了?是皇后还是太子妃?或者是洛红?”绮年忽然觉得一阵厌倦,“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赵燕恒沉默不语,半晌才低声道:“你厌烦了?”

    绮年疲倦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些都是不能避免的,可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你也累了吧?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太子一日不登大宝,这些人就一日不安生。”

    赵燕恒苦笑:“只怕即使太子登基,这些人也未必就会安生。只是这里头牵扯着太后的母族在朝中的势力,牵扯到许多官员——”他有些犹豫地看着绮年,“若是你不曾遇着我,或者就不必这样的辛苦……”

    “一样的。”绮年有些没精打采,“就是我舅舅,不也是在这条船上么?”

    赵燕恒欲言又止,良久,低声道:“早些歇着罢,只怕过几日事情还要闹得厉害。”

    两天之后,宫里就传出了消息,东宫清良媛今年星宿不利,被送进了法华殿中诵经。自她被送走,太后的病情就渐渐好转,次日就醒转了片刻,只是肢体僵木,口不能言,据太医说,虽然暂无性命之忧,但还需长期调养,且断不能再动气了。

    绮年反正是不相信什么星宿不利的鬼话。太后这种情况,明显是急怒攻心引发脑血栓留下的后遗症,没听说过什么星宿不利能冲出脑血栓来的。但是仁寿宫里人的口风很紧,打听不出什么来。何况当日据说是皇后带着嫔妃们请过安之后太后才发病的,若再问下去只怕要扯到皇后身上,反而不好。

    “为什么会送走清良媛?”绮年很是疑惑,“倘若是郑家想要对太子不利,不是应该对洛红下手么?”清明连生都不能生了,有什么威胁?

    赵燕恒冷冷一笑:“他们当然是想对洛红下手!”钦天监本来正是要指证洛红腹内胎儿不祥的,但清明和洛红同居一殿,金国秀才用了李代桃僵的法子,把清明送进法华殿顶了缸了事。

    绮年默然。只说去诵经,却没说时限,如果太后一直不好转,清明大概就要在法华殿里一直呆下去,而中风这种病,要好转实在不容易。

    因为出了太后这档子事,本定于九月的选秀只得取消,皇帝从待选秀女中指了几个身家清白的女子给了三位皇子,其余人等一概发还家中自己婚配,选秀草草收场,而万众瞩目的柳雪则因八字有利太后被接进仁寿宫为太后侍疾了。

    十月里,绮年又跟着秦王妃进宫去看望太后。太后躺在床上,神智看来已经清醒了些,虽然面部肌r有些僵硬,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的,但情形比一月前已好了许多。郑贵妃守在一旁,未施脂粉,显得脸色黄黄的十分憔悴。秦王妃是会说话的,自然少不得要说几句“孝心难得”、“自己也要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正说着,门外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走进来,身后跟着仁寿宫的大宫女,手里捧着药碗。郑贵妃一见便连忙向秦王妃道:“这是柳总兵的女儿,自从她来了仁寿宫,太后的病情果然大有好转,真是多亏了她。”

    原来这就是柳雪。绮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柳雪容貌平平,肤色也比京城里的贵女们黑些,只是身材高挑丰满,血气又足,一张圆脸儿如同苹果一般健康红润,自有一股有别于深宫嫔妃们的活力。她上身穿杏红色立领小袄,下头是湖水绿色的挑线裙子,颜色十分新鲜。头上戴着亮灿灿一枝海棠赤金镶红宝的步摇,两边耳朵上还吊着一对同样红艳艳的宝石坠子,在这有些y暗和压抑的仁寿宫里好似一股带着花香味的风一般,就是走路的速度也比京城里的姑娘们快些。听了秦王妃的话,她只是抿嘴一笑道:“能伺候太后是臣女的福分,贵妃娘娘过奖了。”神态大方,毫不忸怩。就连太后虽然不方便说话,也对她投以满意的目光。

    秦王妃也没想到柳雪居然是这样的,多看了两眼才自头上拔了一根点翠鹦鹉头金钗,温声道:“你服侍太后辛苦了,说起来,太后痊愈是天下人的福气,我们如今倒都要仰仗你了。”

    柳雪连忙蹲身行礼道:“王妃这样说,臣女就无地自容了,哪里敢领王妃的赏赐。”

    秦王妃自然不会收回这见面礼,柳雪也知道这是在仁寿宫里不好推来推去,也就道谢接了过去。待服侍太后喝了药歇下,众人退到偏殿时,柳雪已经捉个空儿用秦王妃赏的钗换了自己头上那枝步摇。郑贵妃在旁笑道:“果然看着精致,这鹦鹉好似要飞起来似的。”

    “母妃在说什么鹦鹉?”郑贵妃一语未了,外头就有人接了话,绮年一转头,就见三皇子一步跨了进来。

    郑贵妃笑道:“在说郡王妃送给柳姑娘的金钗呢。这些衣饰之事,你莫打听,可去看过太后了?”

    三皇子如今已经十八岁,长相倒是与皇帝有七八分像,皇子们也要骑马s箭,因此三皇子身量也不矮,身穿暗银纹玉色箭袖,头戴镶珠金冠,看起来倒是英气勃勃的一个少年。听了郑贵妃的话便含笑先给秦王妃见了礼,又道:“方才先去探望了皇祖母,见皇祖母歇下了就没敢惊动,只是听宫女们说皇祖母今日精神不错?”

    郑贵妃看着自己儿子,眼睛都有些移不开,点头道:“可不是,太后是一日比一日精神了,多亏柳姑娘精心服侍呢。”随即对秦王妃感叹道,“不是我当着郡王妃的面胡说,太后这病是被冲克出来的,若不是柳姑娘福泽深厚,只怕还没有这么快就能转危为安。”

    三皇子听了,转身便向着柳雪一揖:“柳姑娘日夜服侍皇祖母,请受明轩一礼。”

    柳雪早就在他进来的时候就站起来闪到边上去了,这时连忙躲开,脸都红了:“殿下切莫如此,民女怎么当得起。”

    三皇子到底是一揖到地,这才直起身来道:“明轩不宜久处后宫,不能在皇祖母面前尽孝,柳姑娘服侍皇祖母,自然受得起这一礼。”

    绮年余光瞥到郑贵妃含笑看着两人一个礼一个让,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怪要让柳雪进宫侍疾,什么八字利太后,郑贵妃这是打算着让三皇子跟柳雪来个日久生情吧?也是,若是娶了柳雪做侧妃,那两广的兵就等于成了三皇子的后援,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说起来,三皇子也算一表人才,就看柳雪上不上钩了。

    柳雪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本来不宜与皇子觌面相见,何况还要受礼,只闹得脸一直红到耳根。秦王妃适时c了句话道:“三殿下也莫要多礼了,否则柳姑娘连坐也不好坐。”招手示意柳雪坐到自己身边来,拉了她的手笑道,“可见柳家家风好,才会有这样孝顺温和的女儿。听说柳姑娘还有个侄女儿?”

    话题转到柳逢碧身上,柳雪松了口气,跟秦王妃交谈起来。刚说了几句,外头脚步声响,一个宫女急匆匆进来,一见郑贵妃便道:“娘娘不好了,东宫的洛承徽小产了!”

    郑贵妃脸色一沉:“胡说什么!洛承徽的平安脉五日一请,御医都说她胎气稳固,如何会突然小产?”

    宫女急急道:“奴婢怎敢胡说。听说洛承徽在花园中散步,被新进东宫的刘承徽撞倒,这才小产的!”

    绮年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这一胎终于是没有保住……

    162、长平年多事之秋

    长平二十二年的冬天;注定是多事之秋,完全与“长平”的年号不符。

    先是太后被东宫良媛星宿冲克突然发病;再是东宫洛承徽的胎儿没有保住,据御医说,是个已经成形的男胎;最后,则是太后病情忽然转重,没几日就病故了。这一连串的事下来,不但原定的选秀草草收场;就连三皇子的大婚也是一拖再拖;直拖到太后去世也没能举行。

    太后薨是国丧;京城挂白;上至阁老下至平民皆不许着喜庆之色;一年之内不得嫁娶;不得宴饮;不得奏乐,就连皇帝都停朝27日为太后守丧,以代表为父母守孝的27个月。

    在这样的情况下,吴若钊的五十岁生辰也就只得悄无声息地过了,只自家亲戚来吴府吃一顿饭,几个至交好友悄悄送了份薄礼罢了。

    因为已经进了腊月,虽然太后丧中一切从简,但年还是要过,又加上国丧中有各种忌讳,郡王府里的事自然比平时要多出许多。绮年一一处置完,又更衣梳妆,已经将近日中。

    “去丹园。”自从出了月子,规矩又要立起来,但凡出门,除了要提前几天向秦王妃报备一下,临出门了还要去丹园辞个行,虽然麻烦,但绮年不想让外人挑出毛病来,这些礼节上的事也就不得不照做。

    丹园门口的小丫鬟屈膝行礼:“东阳侯夫人刚刚来了,跟王妃说话呢。”

    “哦。”绮年眉头微微一皱,点点头走了进去。按说她现在管家理事,有客人来了,无论是来拜访谁的,都该往她这里报一声儿。现下东阳侯夫人来了她还不知道,可见门上那些人是该梳理一下了。当初她接手管家,除了撵了一个采买上的总管立了立威之后,其余的人并没有怎么动。一来公婆皆在,二来郡王府在秦王妃的管理下素来也是井井有条的,若她刚管了家就大刀阔斧地裁人,只会让人觉得她要么是指挥不动下人,要么就是有意铲除秦王妃用过的人。这两样传出去都会有损她的名声,加上府里这些人能力也还是有的,因此绮年只杀j儆猴了一下也就罢了。如今她孩子也有了一个,虽不是儿子,却也跟刚进门的新妇不同,可以着手清一清府里的人了。

    “府里下人们不尽心,不知道夫人到了,这时才过来请安,还请夫人不要怪罪。”绮年含笑向东阳侯夫人行了个礼。论理,她也该称东阳侯夫人一声舅母,不过如今她跟秦王妃虽没明着撕破脸,大家也是心照不宣,那就不必再做这些客套了。

    东阳侯夫人穿着一身素服。老东阳侯的孝期还未过,她是极少出门的。算起来也有一年多没见了,瞧着倒是似乎憔悴了些,两道眉毛倒是越发的有点倒吊,看上去就少了点祥和。听了绮年的话,嘴角勉强弯了弯:“我也是刚刚才到,难得世子妃这片心。听说吴御史今日五十大寿,我不宜过去,世子妃替我捎句拜寿的话儿罢。”

    绮年少不得客气几句。秦王妃在旁边不冷不热地道:“衣裳既都换好了,便赶紧出门罢,别耽搁了。”

    这是讥讽她根本不是过来给东阳侯夫人请安的。绮年也不跟她斗口舌,笑吟吟福了福身:“那儿媳就先告退了。”转身出了丹园。

    东阳侯夫人瞧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看了秦王妃一眼:“这丫头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秦王妃眼角肌r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跳,淡淡道:“不必理她,嫂子且说家里的事罢。”

    东阳侯夫人倒诧异起来:“妹妹如今性子倒是更好了。”她自然知道秦王妃在赵燕恒的亲事上大大的走了眼,娶进来的居然是团绵里针,最糟糕的是竟然跟赵燕恒夫妻同心,连节气居里的通房都灭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个活死人一样的怡云当着挡箭牌。且赵燕恒如今官职虽不算高,却是一步步踏踏实实上来的,反观赵燕平春闱失利,兄弟两个如今比从前正是翻了个个儿。秦王妃这时候理当看绮年极不顺眼的,怎么反而却温和起来了?

    秦王妃抿了抿嘴唇。昀郡王对她大不如前,如今倒是歇在荷园多些,她这才惊觉自己太失算了。想当初刚嫁进来的时候,为了应对老王妃、拉拢府里的下人,她可算是步步为营,就是生下了儿子也没敢懈怠,直到老王妃过世,赵燕恒坠马伤腿之后性情渐渐放荡,尤其是在外头中了那些风月场里的下流药物,回府来强要了身边的丫鬟,令昀郡王恼怒之后,她才慢慢地松了这口气。

    现在想来,就是那时她自觉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太过自信到有些飘飘然了,才会被赵燕恒骗了过去。不但没有能说动昀郡王换了世子人选,还在他的亲事上栽了个大跟头。可惜她自信太久了,在栽了跟头的时候竟然一时间没有清醒过来,反而是想着拿下绮年,偏偏这丫头竟然十分滑溜,不但没有被她算计到,反而是用秀书那个贱人反过来算计了赵燕平。如今情形已经反转,她也只能又像刚嫁进郡王府时一样忍耐,忍耐到有一天她能将局势再反转的时候。

    “且容她先得意,将来自有她难受的时候。”

    东阳侯夫人微微撇了撇嘴:“将来?将来太子继了位,世子只怕就更得意了,她还难受什么?”也不知怎么的,看见这个素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姑吃瘪,她心里竟然隐隐地有一丝快意。

    秦王妃眼角肌r猛地一跳,紧紧闭住了嘴唇,唇角线条拉平如刀刃一般。东阳侯夫人的话正戳在她的心口上,她最怕的也就是这个!幸而太子年纪还轻,皇帝也还不到五十岁。

    “嫂子想来悠闲,否则怎有闲心惦记着这些。”

    东阳侯夫人听秦王妃语声平直毫无起伏,就知道她是恼了。这小姑活似婆婆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