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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最终秩序?(十四)

    新疆省府迪化,西北军区总医院。

    白杨和沙柳掩映的大院深处,一圈带铁丝网的红砖高墙围起了一栋精致典雅的二层洋楼,墙内楼外,十数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在深秋的凉风中巍然如柱。

    二楼,宽敞素雅的套间内,身着蓝白条纹病服靠坐在雪白病床上的消瘦男子,正隔着铺满大半面墙的落地窗,默默遥望淡淡雪雾中若隐若现的天山峦脉。

    一位大胡子大肚子外加大饼脸,看起来已经五十来岁的6军上将坐在床边,手捧文件夹,为床上比他还年轻几岁的瘦削男子——四十七岁的帝国6军元帅、宁北侯梁天河——报告着什么。

    突然,门外响亮得近乎粗暴的报告声打断了那位上将——西北方面军参谋长严沧龙——的和声低语,见梁天河微微颔,严沧龙才略带不满地叫了声:“进来。”

    “大本营密电,只限司令长官本人拆看。”

    一进门就双手举起电文人模狗样如是宣布的家伙是新来的大本营特派参谋,有事没事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钦差架子,惹得严沧龙不时牙根痒恨不能上去扇他掌。

    严沧龙斜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起身接过电文,道了声“知道了”,便要将电文转呈给梁天河。

    谁知那小参谋又不知好歹地添了句:“奉大本营密令,我要亲眼看到只有司令长官本人拆看。”

    严沧龙忍不住怒目一张:“你——”

    “让他看着吧,死不了。”

    只听梁天河淡淡开口道,目光却不离窗外的雪雾山峦。

    严沧龙咬咬牙,狠狠瞪了那翘着下巴的小白脸少校一眼,这才将上了封漆的电文小心呈到梁天河手边。

    梁天河轻轻拆开,低眼一扫,怅然一笑,随手揉成纸团递还给严沧龙:“烧掉。”

    小参谋眼盯着严沧龙把纸团扔进壁炉里,这才放下架子并腿敬礼道:“职责所在,失礼之处,请多包涵——下官就此告退。”

    小小的纸团瞬间融进了熊熊绽腾的火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门“咔嚓”一声关紧,严沧龙正要张口泄点什么,却被梁天河轻声吐出的“继续”二字挡回了肚子里。

    严沧龙只得憋着气从椅子上捡起文件夹,站定了继续报告。

    自七月下旬开始至八月中旬止,持续近一个月的河间会战中,西北方面军共歼敌二十五万人,缴获大炮三百余门,取得了开战以来战果最为丰硕的大胜利。

    梁天河正是在战役刚刚结束的时候病倒的,被医生诊断为阻塞性肺气肿,抢救过来之后,要求他必须戒烟——这几乎等同要了他的命,萎靡了一个多月才慢慢适应过来,期间女皇陛下曾来电慰问,其中问及是否愿赴京疗养,梁天河考虑再三,暂且婉言谢绝。

    梁天河并非不想回京,八月二日政变之后,女皇陛下亲政集权的大势已难以动摇,不赶紧与刘百良一党撇清关系,在陛下与中枢权臣之前当面表忠心下决心的话,往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这点基本的政治觉悟他还是有的。

    只不过……若只是自己一人回去的话,那可真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处置了。

    虽然并不认为对方会有意设下陷阱让自己去钻,毕竟世间险恶,不得不防,何况现在正是墙倒众人推的时候,君子自顾坦荡,难敌小人谗言如虎。

    如果邓简、王直这些统兵大员也一起回去,以召开集团全体大会的方式来决定对自己的处置,至少有一个向所有成员公开申辩的机会,在这种场合搞阴谋诡计可不容易,且不说群众的眼睛有多雪亮,以邓、王二人的见识与秉性,应该会站出来主持公道——这便是梁天河谢绝邀请时的盘算。

    梁天河住院期间,方面军指挥大权暂托给严沧龙代理,每日来电汇报,遇逢重大决策时更以专线电话特求请示,倒也没出过什么令人不愉快的问题。

    方面军主力在歼灭了阿列伊河与鄂毕河包围圈内的俄军重兵集团后,由第五集团军打扫战场、确保交通,由第二装甲集团军择选出的精锐机动兵力编成巴武集团,在主力之前先行进击巴尔瑙尔,打开通往新西伯利亚要塞的南大门。

    八月二十日,巴武集团的战车开进了巴尔瑙尔,俘获大批来不及撤运的物资,但未能及时阻止俄军炸毁鄂毕河上的铁路大桥,之后由空中侦察现,俄军还炸毁了巴尔瑙尔以北6o公里的丘梅什河铁路大桥,企图沿河北岸组建一条新防线。

    接下来的一周内,巴武集团以配属的机械化浮桥纵队在鄂毕河与丘梅什河上架起了浮桥,主力分三路在空中支援下击溃了丘梅什河一线的俄军,先遣支队于九月四日进抵新西伯利亚东南郊,至九月七日,终于与北方方面军克武集团的先遣支队实现历史性的会师。

    然而,直到十月初,配属西北方面军的铁道部队才完成了塞米巴拉金斯克到巴尔瑙尔之间的铁路改修工程,而巴尔瑙尔到新西伯利亚之间两百多公里的补给线仍主要由卡车和骡马大车维持。在河间会战、巴尔瑙尔攻略和突进新西伯利亚的作战中,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