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她走出丛林，改变他的生命。这也是他一直避开她的原因，他决心忘记她带给他的那份莫名的感情。如果不是那天她在池塘的出现，他几乎做到了。但现在他怎么也割舍不下她。
沐浴后，他穿着白色礼服和白色衬衣准备去吃晚饭。他还准备找朱里尼谈一谈，没有理由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他在图书室找到了她，正蜷在一张大椅子上读书。他坐在她面前的桌子对面，双手紧抓着桌子边沿。
“你下午去了池塘那边。”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冰冷。她的外表比28岁的岁数年轻很多，即使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仍能感受到她的活力。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骑着席瓦，去了池塘那边。”他平静地回答。
她眨着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今天是骑着席瓦，但我没去池塘那儿，我们去了河边，去问达玛尔，他见过我。”
他紧咬着牙关，下巴的肌r收缩着。
“我没有必要去问达玛尔，”他平静地回答：“席瓦的蹄印就在那儿，今天下午才出现的。”
她合上书本，脸上泛起冷冷的微笑，她的眼睛故意挑衅地盯着他。
“或许你应该告诉我，迈克尔，到底今天下午在池塘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关心我的行踪。”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控制住自己的怒意。
她站起身，慢慢踱到他面前，眼里带着仇恨的怒火，盯着迈克尔，说道：“你心里明白，我多么希望是自己在那里，在阳光下和你一块躺在岩石上，享受你的爱抚。”她轻轻抚摩着迈克尔的脸庞。
“但你不会猜到我还喜欢别的，迈克尔。”她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我也很希望是你，抚摩、把玩她的身体，亲吻那可爱的胸膛。”如其所愿，她看到他很吃惊。
“我吓到你了吗？我亲爱的哥哥，我还以为你是唯一不会被我吓到的人呢。我对你好失望，我还以为你能理解我。”
她站在他面前，眼睛无辜地眨着。他比谁都了解她，她的性取向并没有让他很惊讶，而是她缺乏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人的自我认同让他痛心。他看着她的双眸，透过其中审视着她的灵魂，却只看见一块块零星的碎片，无法拼合成完整的人格。他无话可说。
她还是微笑着盯着他的脸，“是的，我想和她做a，很渴望，但更渴望和你做a。”
她的手顺着他的双腿一路摸索，他看也不看，一把抓住她的手，推在一边。她大声地笑起来，
“别那么自私，迈克尔。不要装作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他不作声，她也没再去碰他，而是把书夹在胳膊下，往门口走去。在出门口的时候，她回过头，说：“别担心，迈克尔。尽管你的小秘密在我这儿不是很安全，但你可以放心，我暂时不会告诉任何人。别担心那么多。”
朱里尼离开了，他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她什么事都干得出。
第十二章
凯瑟琳醒着躺在床上。夜晚的空气中满载着潮湿，无力再带走凯瑟琳身上的水气。她的长袍紧贴在身上，蚊帐的笼罩也让热力感觉更具压迫，似乎无路可逃。尽管自己一直在责备天气，但凯瑟琳知道，真正的折磨来自她自己的身体。火焰刚把她燃烧殆尽，她正穿行于灰烬之中，尝试着找到零星残余。她和大卫的婚约？她不可能嫁给大卫了，她要的不单单是虚有其表的婚姻和利益。她的自尊？早就烧没了。她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工作，迈克尔的出现主宰了她的心情。由于身边总是围绕着同事、家人、仆人，两人只能用最平淡的口吻互相沟通。不能触摸他，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和他交谈，她发现自己变得沉默寡言。他的出现会使她心烦意乱，但他的离去，更让她感到难言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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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28）
她伸出手，拿起一本书。书本总是比男人更能满足她，给她以意义；而成就、学位一直都是她最重视的事情。她一直决心把握自己的命运，创造自己的价值，而不是通过恋爱和婚姻去达到。现在，她的思考和情感却被另一个人占据，她感到很害怕，因为一直支撑着她的个人价值不再牢不可破。但她的生命力还没有枯竭，作为一个女人的感觉仍在废墟和灰烬中闪耀。激情，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冲击着她，在她的脑海中，她把他拉到身边，感受他的身体压迫着她自己的身体；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灰色的眼眸，总是那么严肃，即使在他微笑的时候也是如此。
她尝试着摆脱他，时间不多了。明天，探险队的其他成员将会抵达，卡拉也会从爪哇回来。明天，大卫会在这里。她回想起第一天，迈克尔独自一人站在天坛处，当她从丛林里走出来时，好奇地看着她。在麦提亚的这个月中，他们仅独处过三次，而其中两次他们在互相爱抚，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个语言高手却都选择了身体为自己代言。这种感情是那么奇怪，又那么自然。如果那天在池边，她和他说话，又会是什么情形？肯定是一些琐碎的闲谈，她永远不会说出“迈克尔，我要和你做a”一类的话。不会是自己，尽管她总是在其他场合：班级讨论、学术研讨和论文答辩中，骄傲地直言自己的想法。
现在她正努力给自己对迈克尔的感觉寻找合适的字眼。喜欢、倾慕、占有、爱恋。是爱恋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尽是想着他。她的感官围绕着迈克尔的回忆，开始不安地躁动。她渴望着他的眼神、手臂、嘴唇、身体满足自己，幻想只能令她更加空虚。她试着把想象转移到大卫身上，但没有用，在大卫那她无法得到只属于某个人的感觉，那种只来自于迈克尔的感觉。
凯瑟琳外袍也没有披，拖鞋也没有穿，匆匆忙忙地跑出天坛。小小的萤火虫在树丛间穿行，有如闪烁的钻石，一闪一灭，一闪一灭，格外地和谐。夜晚佩带着萤火虫宝石，洒着芳香浓郁的茉莉花香水，在她身边起舞。她沿着天坛来到房子的另一边，脚下感觉到石板地冰冷而光滑。
迈克尔的房门开着，她在外面的黑暗中站了一会儿，给自己鼓足勇气。他床边的灯亮着，微弱的橘黄灯光仅仅能照亮房内的四壁。他正在阅读，书就摆在他赤l的胸膛上。他没有放蚊帐，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单。墙上挂放着武器、面具和其它大洋文化的仪式和祭祀用品。这一原始能量的展示被一幅女人的肖像所中止，画中的女人五官精致，一头金色卷发，面带忧伤，在昏暗中仍看得出她就是卡拉，但她的衣着却是另一个较早年代的款式。凯瑟琳觉得很奇怪，看着桌上堆放的杂志和论文，他应该没有和别人分享这一个房间，屋里也没有属于卡拉的任何痕迹，但凯瑟琳知道卡拉就睡在这里。
从屋外的黑暗中走进房间里灯光的y影下，凯瑟琳一直战战兢兢。和往常一样，她没有出声。他抬头看着她，慢慢合上书，放在身旁的桌子上。他的眼睛清澈宁静，又充满了疑问，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但他的眼神中还带着别的情感，某种她也怀着的情感。她颤抖得愈发厉害，她没有试图掩饰，慢慢地走进灯亮中，跪在他的床边。“迈克尔……”她在喉咙中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和她伸出去触摸他胸膛的手一样颤个不停。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徐徐吐出，半是呻吟，半是叹息。
当他的手指碰到她的面颊时，他的手也颤抖着，然后，双手合住她的脸，他把她拉到身边。他的嘴温柔地用热吻封住她的嘴，她也热烈地回应着。他停了停，把被单拿开，脱下她的长袍，把她拉到床上，压着自己身体，然后继续亲吻她的头发、脖颈、脸庞，最后是她的双唇。他火热的身体挤压她的身体，带给她一阵阵痉挛的快感。他慢慢地爱抚着，缠绵着，探索着她的身体。
她享受着他的爱抚，敏感地体验着两人每一寸肌肤的接触。她轻柔地用身体摩擦他的身体，迈克尔也热情地回应她。他似乎毫无保留，却迟迟未肯进入她的身体。她靠在他的臂弯上，望着他的脸，上面充斥着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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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29）
“迈克尔，”她轻声央求他，“我想要你进入我的身体。”
他没有回答，握着她的手，轻轻掩住她的嘴。他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她温暖的小丘正好覆在他坚强的下t之上。她吸了口气，慢慢地，他挪动着，她只感到自己意乱情迷，不由自主地扭动着。“不要这样。”在一阵爆发的快感和放松后，她只听见自己轻声地抗议着。同一时刻，他的身体s出男性的精华，温暖而粘稠地喷在两人身体中间。
他紧紧地抱着她，她把头埋在他的胸上，享受他在眼睛、脖颈和肩膀的亲吻。当他抬起头寻找她的脸时，她正静静地躺在他手臂上，闭着眼睛。他放松地靠着枕头，凝视着天花板，一会儿后，也合上双眼进入梦乡。
她静静地躺在他身上，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她的激情过去了，但仍有些烦恼，让她无法入睡。但身体最后战胜了思想，她也沉沉睡去，满足地抱着他的臂膀。灯光还是亮着，柔和的光照着他们纠缠的身体，在夜色下闪着潮湿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迈克尔突然醒来。房间、夜色还和刚才一样，凯瑟琳也还在他怀里熟睡，但有些东西令他很不安。凯瑟琳来到他的房间时，肯定经过了朱里尼的房间，是否朱里尼看见了呢？在凯瑟琳刚出现在房间的时候，他就开始担心，但他的热切和欲望掩盖了一切。现在他无法不担心，他轻轻地离开她，尽量不惊醒她。很庆幸，她被扰到了，但没有醒来。
他起身穿过房间，向天坛走去。桌子上的相框里哥哥爱德华的照片吸引了他的视线。相框是那天下午和凯瑟琳在池边第二次相遇后在晚上突然出现的，他不禁有点毛骨悚然。他站在相片旁边，心里知道是朱里尼摆在那作为对他的警告。他不能肯定是不是朱里尼杀了爱德华，或许她只是故意引导他这么想，以折磨他。他更怀疑前者。他知道朱里尼不会伤害他，警告是针对凯瑟琳的。它意味着如果迈克尔继续和凯瑟琳在一起，那么曾经发生在爱德华身上的悲剧，将会在凯瑟琳身上重演。他拿起相片，端详着爱德华的笑容，然后轻轻把相片面朝下摆回桌上，小心翼翼地走到天坛。他心里又感到一阵熟悉的罪恶感，如果不是他和朱里尼的暧昧关系，爱德华就不会出事。
他静静地站在黑暗中，仔细观察着夜色，全身心关注着，想找出任何人在场的痕迹。多年的探索经历和危险情形让他对外部事物的刺激十分敏锐，连身后的柔软土地上一只蜥蜴的爬行都注意到了。感觉不到什么异样，他走到朱里尼的房间，门是半掩着的，他闪了进去。朱里尼脸朝下躺在床上，头顶的风扇声音盖过了丛林的声音。他小心地走到床边，站在她身旁。她的呼吸悠长而规律，他放心地注意到床边桌子上打开着的安眠药药瓶。她应该是在早些时候服药的，那意味着她应该没有看到或听到凯瑟琳经过房间。
迈克尔现在肯定他们俩没有被监视，离开了朱里尼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里。凯瑟琳还在熟睡，他走进浴室，泡在浴缸水中。水凉爽清冽，取自那口池塘的泉眼。沐浴后他拿着湿毛巾回到房内，犹豫了一下，抬起凯瑟琳苗条的身体，擦拭去刚才做a的痕迹。冰凉的水刺激到她的肌肤，她醒了过来，惊讶地看着周围，看见头上迈克尔的笑脸。她安心地微笑着，合上双眼，让迈克尔帮自己擦干净身体。擦完之后，他给她的身体搽润身油，从脸和脖子开始，慢慢地到手臂、手掌和手指，然后是她的胸膛、小腹、大腿、小腿和双脚，直到全身闪闪发亮为止。她黑色的长发披散着枕头上，很象高更（注）笔下的异国美女。她睁开眼睛，注视着迈克尔，感觉十分满足，也想回报一下迈克尔。触摸到她的身体挑起了他的热情，当他擦完放下瓶子的时候，灰色的眼眸再次燃烧起火光。但他没有再去碰她，起身出去天坛，回来时手里捏着一朵白兰花，c在她的发间。然后他躺在她身边，手臂交叉在脑后，望着天花板。
她摘下白兰花，放在胸前。白色的花瓣中夹杂着红色的花脉，很精致，很漂亮。她转头看着他，伴她入睡的烦恼又回来了。他还是盯着天花板，她迟疑着，很害羞，但又想知道答案，忸怩地问：“迈克尔，你和我做了爱。但你并没有进入我的身体，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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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30）
他稍稍转过头看着她，声音低得几乎分辨不清：“我很想，这几个星期走近你都令我无法忍受，很多个晚上我都梦想和你做a温存。“他的脸又转向天花板。
她转过身体，用肘支撑着，好看清他的脸，问道：“那为什么你没有，迈克尔？到现在你还在回避我，我会疯掉的。我没法想别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这也是我的渴望吗？”她伸出手，放在他棕色的腹肌上，肌r在她的爱抚下坚硬起来。
“我知道你的渴望。你是对的，我一直在回避你。”他继续盯着天花板，“我尝试过完全拒绝你——但我做不到。每一次我们走得更远，我就会越难受。”他从床上起身，没有去看她，走到房间门口处。
她看着他完美的躯体和自信挺拔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哭起来。“为什么你要避开我？”她好不容易哭喊出来，恐惧紧紧地抓住了她。
他斜靠着门板，看着她，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因为我们无路可走，只会对我们彼此造成伤害。”
“但我没有任何要求，迈克尔。”
“我知道，凯瑟琳。但你不是那种把爱情能看得很轻的人。我不想伤害你，之前你没有做过爱，对吗？”
凯瑟琳感到很气恼，感觉自己受到了质问和侮辱，她怒气冲冲地喊道：“可怜的凯瑟琳，什么也不知道的可怜虫。迈克尔在保护你的贞c，他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你好，多么高尚啊。为什么你不肯诚实点，迈克尔？我并不是你要保护的人。”
他回复了平静的眼神，“我知道，我是在保护自己。我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情扰乱我美好、安稳的生活。”
“所以你只愿意走到这一步，不再向前，用这种方式和我做a。什么是“扰乱”你的生活，迈克尔。”凯瑟琳更加怒不可遏：“彼此的爱抚和温存不是搞乱你的生活，但性j就是吗？”
“有了孩子就是！”迈克尔生气地回答，感觉受到了攻击，必须保护自己。“我不想和父亲一样到处留下野种，不想伤害象你这样的女人，凯瑟琳！我父亲把他一己的快乐建立在我妈妈的生命废墟之上，完全无视他人的需要或感受：我妈妈的感受，他妻子的感受，我的感受！”迈克尔气得浑身发抖，凯瑟琳被他吓到了，但她没去理会。
“别激动，迈克尔。肯定有别的女人扰乱过你的生活吧。”
“自从我结婚后，没有。”他说道，冷静了一些，转过身看着夜色，肩膀倚着门。他想告诉她有关朱里尼的事情，但决定还是不提为好。现在还没有必要，并非他低估了危险。他知道，朱里尼断不能接受自己与凯瑟琳的关系，她一直嫉妒凯瑟琳的美貌和学业。他也知道，在目前这种情形下，朱里尼会想方设法对付凯瑟琳。但如果现在他中止与凯瑟琳的关系，她将不会再有危险。如果凯瑟琳一直不知道他与朱里尼的关系，那么她们两人的友谊还能维持下去，为了即将开始的探险，这样子对大家都好。
“那在你结婚之前呢？”
他沉迷在自己的思虑中，直到她再重复了一遍才听见。他没有回答，相反，他转过脸看着凯瑟琳，问道：“为什么你没和大卫做a呢？”
问题提出来了，她无法回避，感觉无路可逃。他温柔地说道：“我没有责怪你，凯瑟琳。”
当然不能责怪，她一直对自己的行为有交有待。“我从来没有这个念头，”她说道：“在遇到你之前，别的男人我一概都不想和他们做a。”
他一动也不动，两人沉默无语。最后，她说道：
“你中止了我们的关系。”简单直白，说出了事实。
“我不能伤害她们，凯瑟琳。我的家人，卡拉和两个孩子。”他叹息道：“我还能说什么？我不想我们再继续下去，我不想失去卡拉，我爱她。我们一起生活很美满，但即使不那么美满，我也不会抛下她和两个孩子。”内心深处，他很绝望害怕，他想让她明白，但又不能让她明白，否则她会跟他走得更近。他比意料的已经更加亲密地和她走到了一起——精神上，r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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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31）
他看着她，她什么也没说。他最后的话让她受到打击。她很生气，气自己这么爱他却不能拥有他。
“而你却忍心伤害我，迈克尔，是吧？好象很轻松，很容易。”
“你很坚强，凯瑟琳。你很快会没事的。”
“我不知道，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