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为爱痴狂 > 第 3 部分

第 3 部分

儿吧,我一想到她会面对一个光p股的男人,就觉得恶心。”

    母亲还在絮絮叨叨地骂着。

    房间里的卡米尔慢慢地脱去衣服,解开发带,让委屈了一整天的头发全部松散开来,她摇着这一头浓密的头发,想阻隔掉母亲的谩骂,这让她觉得难以忍受。她脱去了厚厚的外套大衣,高帮皮鞋,羊绒袜,还有衬衣……她把脸深深地浸在水里,想把这一切牢s和侮辱都统统洗去。

    夏天的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克洛岱尔一家满身尘土,疲惫不堪,终于抵达了巴黎。他们四下望去:再也没有小路,小房子,小村庄了。巴黎,一个前所未有的热闹非凡的城市!这座城市使他们淹没在自己同胞的人流中。所有的人在经过长途跋涉后,都显得肮脏不堪,神情呆滞,步履不稳,仿佛整座巴黎城都在摇晃……只有卡米尔,瞪着吓人的大眼睛注视着巴黎潮水般的s动。她想起大海,大海使疾风暴雨心平气和,转变成一种温柔的抚摸。而此时的巴黎正如多情的大海,轻柔地环绕着这个少女的双腿。她要驯服这个城市。她一声不吭,默默地观察、学习、留心积累眼前的一切。她要用自己的双手,自己的雕像征服这座城市。午后时分,头发上的发髻使她显得有点儿严肃,还有一点儿冷漠。额前的一大簇刘海使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如果有人不幸捕捉到这种目光,它就会像一把匕首,朝他的肚子上狠狠地一击,仿佛可以置人于死地。卡米尔身穿一件深灰色的衣服,看起来像一个深居在穷乡僻壤,年轻、朴实、尚未开化的小姑娘,而那件白色的高领衬衫却又使她看起来有点儿像个火枪手。

    父亲、母亲、路易丝、保罗和卡米尔一块儿上楼了。高高的楼梯脏得让人泄气,还算是每天擦洗过一遍呢。卡米尔大为恼火:这么多层的楼梯,爬那么高究竟要上哪儿去?她跟在他们后面,从摇摇晃晃的脑袋和腿的缝隙里,不无担心地打量着那套房间:一道走廊,左边是餐厅、沙发;那儿是阳台,一个宽敞的阳台。父亲打开所有的窗户:“瞧,卡米尔,巴黎属于你!”卡米尔注视着父亲:一幅逆光像,他背对着光线,投下一道颀长的身影。她突然对这个站在虚无和她本人之间的人感到一阵眩晕。她理解父亲,他的思乡,他的抑郁,他的寂寞,他的腼腆。这个离别前不说一句爱抚的话,对家庭没有一丝微笑的男人,也是家中惟一一个理解卡米尔的人。她知道自己的世界就是父亲的世界,父亲愿意帮助自己,并且为自己感到骄傲。但是,父亲走了以后,她该如何与母亲相处?这对母女之间似乎永远存在着一道鸿沟。卡米尔被这种关系搞得心烦意乱,她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父亲细长的十指,仿佛这样父亲就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了。

    黄昏时分,她们都走了。只有卡米尔还坐在雕塑用的小转台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面前的胸像。一个年轻的姑娘望着一个年迈的女人。卡米尔似乎正在祷告,脸庞失去了健康的琥珀色光泽,双颊微陷,头发上撒了一层细石膏灰。白色的工作服使她更显苍白,就像眼前这个年迈的女人胸像。老女人在向她微笑,眼睛里闪着宽厚喜悦的光芒。她就是埃莱娜,卡米尔现在家中的老保姆。

    说起为她雕像,卡米尔自己都快记不清原因了。那天下午,埃莱娜在阳光的映s下挥舞着扫帚扫地。她布满皱纹的额头和尖尖的下巴,让卡米尔突然回想起那个看守维尔纳夫森林的老太婆。卡米尔听说他们一家走后不久,她就变得一动也不能动了。难道是因为她干瘪瘦小的身体和皱巴巴的脸让诸神无法忍受,以至于不得不把她僵化吗?卡米尔没有想到这个孤独一生的守林人就这样走完生命的旅程,就像那只鹿一样。她又想起它面临死亡时那种奇怪的眼神……对她的回忆让卡米尔产生了创作的冲动,她要以埃莱娜为模特儿,雕塑这个童年时的伙伴,也算作是一种哀悼和怀念吧。就这样,从那天起,卡米尔开始了《埃莱娜》的雕塑……

    一个下午的时间从小雕塑家的手中悄悄溜走了。身旁,所有分散在工作室里的雕塑都被湿布盖了起来。幸亏有布歇先生,卡米尔才能进入真正的雕塑室里开始工作。她所在的这间工作室是巴黎仅有的几家只招收女学生的雕塑室,也是由布歇先生做指导老师的工作室。据说那位著名的奥古斯特·罗丹先生是布歇先生的好朋友,也是这里的客座教师,会经常来这边指导她们的创作。姑娘们都走了,只有她还在忙个不停。她的这些朋友——大部分是英国姑娘——准备去参加亚当夫人举行的盛大的晚会,晚会时间一到,她们就纷纷系好发带,然后满面笑容地离开了她。尽管朋友们再三地恳求她一起去,卡米尔依然不愿意放弃这座雕像,用她的话来说,她不愿意让年迈的埃莱娜不耐烦,她还没有按照自己的愿望完成这座雕像。

    在这以前,朋友们曾多次试图说服卡米尔:“当心,卡米尔,你应该从雕像中走出来。假如其他人既听不见别人谈论你,又看不到你本人,你的雕像就会被扔在一边无人问津。你知道的,多数人并不把胸像放在眼里,他们更喜欢感受雕塑家本人的美。我敢肯定这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好处。要知道,你十分漂亮!”

    卡米尔耸了耸肩,她知道这个晚会是为了庆祝将在一八八二年五月举行的美术展览会而举行的,许多有名的画家、雕塑家和世界各地的名流都会光临晚会。但是对卡米尔来说,那种晚会无疑等于充斥着身材高大却傻头傻脑的年轻人、男性打量的目光和无聊的谈话罢了。而她只需要艺术,只需要雕塑,她对社交没有兴趣。

    卡米尔望着胸像,现在室内的光线已经使工作无法继续了。年迈的埃莱娜在对她微笑,或是亲切地责备她。这几天来,她一直在为即将召开的巴黎美术展览会而加紧《埃莱娜》的雕塑。令她苦恼的是,她无法捕捉到这个顽固的老太婆不同寻常的目光。当她让埃莱娜站在面前当模特儿的时候,她的目光不是呆板无光就是游离在外,心里只想着她的抹布和水桶。卡米尔为此烦透了。这个整天忙不停的老太婆,似乎对死亡一无所知,该怎么捕捉守林老太婆般的眼神呢?

    直到有一天,卡米尔在保罗的房间里看到年迈的埃莱娜朝躺在床上的保罗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望着他时,卡米尔才找到了几个星期以来一直想要在雕像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目光!一种使得她老年的干瘪的脸颊闪闪发光的目光!一种看透生命、穿越死亡的目光!卡米尔听到她轻轻地说:“孩子,不要害怕。您的外祖父,只是想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一趟。那儿有他的朋友,有美丽的风景,那是一条通往永恒的路,只要勇敢地往前走,他就能重新获得自己的幸福与快乐……”保罗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第一章

    没有模特儿的艺术家的胸像(1)

    一八八一年九月,卡米尔的外祖父在经过几个星期的痛苦挣扎后死去了。保罗跟在母亲的后面,目睹了整个过程。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外祖父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心悸、喘息、呻吟……亲眼看到这个曾经多么慈祥和蔼的老人面色蜡黄,躺在肮脏的被单上,涨着圆鼓鼓的肚子等待着死神的来临;他亲自感觉到外祖父握着他的双手突然之间无力地垂下,留给他一双可怕的翻白的眼睛……他抽抽泣泣地向卡米尔讲述了这些难以忘记的经历,从那以后,保罗一直过着梦魇般的生活。他神色不安,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哭泣,还常常被噩梦吓醒,被焦虑和害怕折磨得大喊大叫。他深深地陷入了终日的惶恐之中,陷入了对这次临终场面的强迫性回忆之中。他常常感到虚无和死亡的临近,感到眩晕……

    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卡米尔至今仍在责怪母亲,为什么要带保罗去亲眼目睹一个极其痛苦的生命消失的过程?难道她不知道这会给保罗幼小的心灵上带来多大的创伤吗?更何况,那还不是一种安详、自然的死亡。

    可是现在,在埃莱娜温柔的目光和话语抚慰下,保罗竟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卡米尔想起来了。她一下子捕捉到这种奇特的目光的力量,把它深深地融入自己的雕像中。

    y暗的光线混淆了胸像的轮廓,对于雕塑隆起的部分来讲这太危险了。她冒着危险做些奇形怪状的修改。光线已经模糊不清,卡米尔孤独的身影反s在镜子上,又在镜子里奇怪地分为两个……

    “雕塑家,模特儿,材料,要花多少冤枉钱!你永远成不了雕塑家的。”她仿佛又听见了母亲低声的抱怨,“不错,你父亲是在帮助我们,但是如果你不干这个玩意,我们可以生活得好得多!”

    卡米尔无语。她想进一间真正的雕塑室,她在这儿永远无法摆脱困境。布歇先生倒是定期提些建议,可是,上帝啊!她想进的是一间雕塑家的真正的雕塑室!当然,她一个人是无法办成这件事的。人们会把她当作一个模特儿或一个“腐化堕落的女人”。卡米尔一声苦笑,今天又有一个模特儿扔下她们甩手不干了。一连几个星期,卡米尔一直在雕塑她的胸像,现在只好从头开始。

    “给我停下,卡米尔。停下,还不是为了你吗?如果你一次又一次地总是重新开始,那么……而你永远办不到。你看看,为了这次美术展,我们每个人都已经完成了三件雕塑,而你呢,你只有这件仍在发奋中的埃莱娜老太婆的胸像。恐怕只有她忠实于你了。”雕塑室里其他的姑娘们哈哈大笑,虽然她们并无恶意。卡米尔感到自己没有能力把一个模特儿的手臂安在另一个模特儿的肩上。在她看来,另找一个模特儿来完成同一件作品,恐怕只有蹩脚的艺术家、卑鄙的抄袭者、无赖、赌博作弊的泼皮才会干这种事。

    卡米尔感到累极了!她甚至认为自己的精力已经全部耗尽。如果没有埃莱娜胸像,她只好在自己身上裹上泥巴在美术展览会上招摇几个星期了。卡米尔苦笑着朝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灰泥,然后在身上披了一块抹布,真是一座《没有模特儿的艺术家的胸像》。

    与此同时,那群姑娘们早已登上马车,兴高采烈地去亚当夫人家拜访了。她们在那里可能会碰上卡里耶-贝留斯——如果布歇先生也在那里的话,他一定会把她们介绍给他的。布歇先生!姑娘一想起他就一声尖叫,我怎么把他给忘在脑后了!他已经答应把卡米尔介绍给保罗·杜布瓦先生——那个同意接见她的国立美术学校的校长了。

    一想到这个,卡米尔的心情一下子就转好了。她拥吻着埃莱娜老太婆胸像潮湿的前额,又给她披上块潮湿的抹布。明天天一亮她就会再来工作。她想让年迈的朋友在美术展览会上获胜。卡米尔摇晃着满头秀发。错过这个晚会的机会有什么了不起!她自有她自己的道理,最重要的是她的胸像要富有生命力!

    “再见了,我的埃莱娜老太婆!明天起早点儿!天亮之前我就会在这里陪你。”

    “您一定曾经向罗丹先生学习过雕塑!”

    卡米尔朝布歇先生抬起询问的大眼睛。保罗·杜布瓦先生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今天早上,国立美术学校校长先生的办公室里格外炎热。卡米尔汗流浃背,短袖衬衫的袖口和领子几乎要割到r里去了,连衣裙紧紧地贴在身上。她不敢向母亲要一套新衣服。她穿的是她惟一一件还说得上规矩的衣服:粗呢条纹连衣裙,工作服似的外套和裙子使她多少少了一些男孩子气。头上的发髻开始松散,她就从来没能把发髻保持在半小时以上。尽管母亲不下十次地重复说应该先从中间分一条头缝,然后将头发从两边弄湿拉直。但卡米尔讨厌这种呆板的发式。

    布歇先生微微一笑。当他第一次看到《大卫与歌利亚》时,他的想法与校长先生现在的想法是一样的。“的确应该快点儿把罗丹先生介绍给您。我敢说连他本人也一定会大吃一惊。”校长先生继续说,“卡米尔小姐,您有一些天才,这是不容置疑的。不过很多人在开始从事雕塑工作的时候都会有一定的想法。但是,雕塑生涯需要的是持之以恒。至于接受您到这儿来的事情,我觉得不够妥当。因为您毕竟是位姑娘,我们的雕塑室里从来就没有过女雕塑家。我可不打算在我们的雕塑室里引起一场革命。所以您还是留在年轻姑娘们的雕塑室里继续干吧!”

    卡米尔真想扇他一个大耳光。连布歇先生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怒气和即将发作的冲动。他必须马上平息这场可能爆发的冲突:“不用担心,卡米尔。罗丹先生也没有进过艺术学校。这并非是求艺的惟一道路。亲爱的校长先生,您说对不对?好了,我们走吧。”他想搀起卡米尔的手臂,但卡米尔却径直朝自己的《大卫与歌利亚》走去,想把它一起带走。

    “别带走,就留在这儿吧。姑娘,让我保管几天。我觉的这个雕塑非常美,想把它介绍给我身边的人看看。”

    卡米尔害怕了,她不愿意把自己的两个同伴扔下不管。况且,这位先生并没有对她大发慈悲,那该怎么办呢?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布歇先生,却看到他在微微点头。

    他们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在这里卡米尔听见各种嘈杂的声音,有模特儿的笑声,有初学者笨拙的敲击石块的声音。她从远处就能辨认出哪只是犹豫不定的手,哪个手腕坚定有力;还能辨认出裂开的石缝、溅飞的石片和顽强抵抗的石块。

    “您还不认识奥古斯特·罗丹,是吗?”布歇突如其来的问话把她从梦幻中唤醒。卡米尔摇摇头。

    第一章

    没有模特儿的艺术家的胸像(2)

    毋需再知道罗丹是谁,她已经开始讨厌这个人了。竟然敢雕塑得跟她一模一样?毫无疑问,她搞雕塑肯定在他之前。要知道,她从六岁起就开始搞泥塑了。

    “他今年四十岁了,过去的生活艰难坎坷。”

    卡米尔在心里直想笑。原来是一个小老头儿啊!显然,即使十八岁才勉强开始搞雕塑,他干这一行的时间也肯定比自己长得多。毕竟她到年底才满十八岁啊!

    “可怜的罗丹!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很多人在为他辩护。他曾经受到过猛烈的抨击。他的第一件作品《青铜时代》引起了激烈的争议。评委会里不少人认为他直接从模特儿身上翻制模型而作成了这件巨雕,而且他的手法是完全写实的,这就摆脱了学院派的传统方法,难怪会招来那些老头儿的非议。”卡米尔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她家里,父亲和布歇先生谈论的不就是这个家伙嘛!“可怜的人。他为此发奋工作了一年半以上,并花光了微薄的积蓄。多么可怕的猜疑!他甚至为此流过眼泪。”

    “一定是因为作品完美无缺,以至于评委会不得不怀疑它是从模型中直接复制出来的。”卡米尔不无好感地想着这个曾经受过如此不公正攻击的老雕塑家。从模特儿身上翻制模型!那可是对雕塑家最下流的侮辱了。此时的卡米尔感到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突然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家伙充满了同情和谅解呢?

    “那可真是件令人赞叹的作品。他直接根据素描画而不是模特儿,用慑服人的准确性进行雕塑。知道为什么要冠以《青铜时代》这个名字吗?那是用来象征人类的启蒙时代的。整个雕塑充满了青春活力,意味着人们即将进入智慧的创造期。我们召集了一帮朋友,找到国家美术部部长,要求他恢复事实真相,恢复这个有着棕红色头发的小个子的天使般的诚实。”

    卡米尔的想像中慢慢出现了一个小老头,一个可能跟她一样有点儿跛的小老头。她觉得他非常讨人喜欢,尽管他有点儿糊涂……

    “这场轰动使他的天才完全显露出来。最近,他为美术展览会又做了一件令人赞叹的作品《施洗者圣约翰》,那是他的作品中第一个走动的人。两年前的现在,《青铜时代》正在被铸成青铜像,现在,我们在等待他的又一个奇迹……”布歇滔滔不绝地讲着,满眼是对一个雕塑天才的怜惜和敬爱。

    他们沿着塞纳河畔向前走着。卡米尔想,有人竟然将她与这样一位艺术家相比,也许是一种荣幸。可是,她相信自己等不到三十七岁就会崭露头角。

    “对了,卡米尔,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很快就要去意大利了。……您在听我说吗?卡米尔?”“哦,对不起。”卡米尔勉强地听着,她被忧愁压得抬不起头。不仅仅是因为她进不了艺术学校,而且他的老朋友布歇先生就要离开她了。卡米尔有点儿泄气。看到她这副垂头丧气的表情,布歇先生连忙安慰她:“没关系,卡米尔。我想把你介绍给罗丹。依我之见,惟独他是真正的雕塑天才,尽管他显得平平淡淡——甚至腼腆。他是我们当中最伟大的雕塑家之一,只是现在还不怎么出名而已。但我完全信任他。”

    卡米尔情绪低落。尽管她相信他的才能,可是如果他雕得跟自己一样,那又有什么好处?姑娘的嘴高高地噘起来。算了,就这样吧。她发觉她头上的发髻又松了下来……

    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布歇先生的心里涌现出深切的担忧:“她那深邃的眼睛真让人担心,她不会社交,还有那个不能给予她爱和支持的家庭,惟一理解她的父亲又不能时刻陪伴在她的身边。……她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奥古斯特将怎样对待这个野性而又独立的年轻姑娘呢?”

    回到了雕塑室,姑娘们在唧唧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