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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8.狡猾的小家伙

    !

    看来,我需要跟柳月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跟张部长学习,更是没得说!

    我不由又想起了张部长和我谈话的内容,以及张部长谈话的语气方式,琢磨起张部长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张部长和我谈及生活作风问题,指的是什么呢?假如是梅玲干的,那么梅玲是隐晦地点拨了一下呢还是全盘揭开了呢?梅玲说的是我和柳月呢还是和陈静?梅玲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和口气来谈论我的事情呢?是什么时机和张部长谈起来的呢?做那事前?做那事后做那事过程中?梅玲这么做,其目的是什么呢?指向我还是柳月?

    假如不是梅玲干的,那么,张部长那话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那还会有谁在张部长面前说我呢?

    能拿我的生活作风问题说戏的最大可能就是我和柳月的事情,而知道我和柳月关系的圈内人寥寥无几,而且,这些人,除了梅玲,都是自己人,是不会作践我的。

    当然,刘飞知道不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是一个谜。

    刘飞在我眼里,是那么高深,深不可测,他那镜片后面的滴溜溜转悠的眼睛,让我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还有,刘飞不仅可能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很可能也在怀疑我和梅玲的关系,怀疑我和陈静的关系,我对刘飞的敏感和多疑以及细致是很有体会的。

    想到这一点,我的大脑有些发懵,我其实对刘飞的发怵远大于对梅玲,梅玲相比刘飞要简单。

    一连串的问题充盈了我的大脑,我凝神思虑着。

    然后,柳月主持,张部长做了一个北京之行的小结,同时也算是对外宣工作做了一个简单动员,吹响了冲锋号。

    然后,柳月通知大家,今晚张部长和大家共进晚餐,为北京之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明天上午打道回府。

    关于外宣工作,柳月讲地更简单,说回去后会专门召集大家开会,专门出台方案和考核措施,此次北京之行是为大家今后的工作铺路牵线搭桥而已。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大家自由活动。

    明天就要离开,同行们抓紧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去购物,最后的疯狂。

    我不想出去,无聊地在房间里看《平凡的世界》上册最后几页。

    一会,柳月敲门进来了,拿着一本书,递给我:“呶,中册给你,我在看下册……”

    我接过来,指指沙发:“苏领导,请坐!”

    “呵呵……”柳月一听笑起来:“怎么这么客气,主动称呼领导了,呵呵……”

    说着,柳月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要离开北京了,不舍得……”

    “有那么一点……”我仍旧无精打采,抽出一颗烟,刚要点着,又想起了柳月,抽出一颗问柳月:“你要不要来一颗?”

    “嘻嘻……你要死啊,让人看到,我这个副部长的形象不就大打折扣了……”柳月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从不在外面抽烟的……”

    我把烟放回去,自己点着,慢慢抽了一口,看着柳月:“今天开会前,你和张部长,好厉害,你们两个都很厉害,张部长厉害,你更厉害……”

    “我怎么能比得上张部长啊,我这是防守作战,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总不能让领导难堪吧,这人啊,有时候就得学会在夹缝中自保求生存,要主动学会适应学会保护自己发展自己,这样的事情,我不是第一次经历,习惯了……”柳月慢晴儿地说着。

    “今天我又长了见识,学了一招,”我感慨说:“唉……这官场,真虚伪啊……”

    “是啊,你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官场的虚伪了,不过,可能你之前接触的还很肤浅,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越来越感到官场的虚伪,”柳月说:“虚者,空也;伪者,假也;表面上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内心却隐藏着诡计;表面上忠心耿耿,骨子里却磨刀霍霍;表面上甜言蜜语,好话说尽,肚子里却揣着一把利剑;表面上说得一套一套冠冕堂皇,实际里做的又是一套……这些东西,你都会慢慢体会到的,或许你现在正在体味……”

    “嗯……是的,我正在体味……”我点点头。

    “要想在官场混下去,就必须得适应并融入这种所谓的虚伪,在官场是一个面孔,在社交场一个面孔,在情人面前一个面孔,在家人亲友面前、子女后辈面前又是另外的一个面孔……有时候自己都疑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呢?”

    柳月笑了笑,继续说:“其实,官场的虚伪包括多重层面,并不是仅限于人际之间,比如,年终工作总结,不是总结经验与教训,是比赛文秘的胆量与纸张--吹牛、长篇大论。如果取消了毫无实际意义的年终工作总结,要节省多少办公经费?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这总结虚套,可还是年复一年的在做。”

    “呵呵……对,对,”我笑着:“梅玲就是一个多面孔的人,不但多面孔,而且极其虚伪,她的才能不及别人的时候,她不是设法提高自己的能力,赶超他们,而是要把他们拉低跟自己一般平或更低,实在不行就加以人身攻击……和某个领导握握手,她一转身,就敢说和人家上过床,这个人啊,不可救药……”

    “你知道这一点就好,自己心里要多有点数……”柳月点点头,又说:“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们都需要虚伪与伪装,只因我们有弱点。这不代表我们已无耻得不需要一块遮羞布,而恰恰相反,这是在极力保护这块早被‘美德’糟蹋的遮羞布的原色真性……‘淡泊名利’是褒义词,可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装饰品,它会给人蒙上一层超凡脱俗的面纱,让人显得崇高而儒雅。所以只要有点文化和身份的人就喜欢将其挂在嘴边,并笑话别人追名逐利。

    “岂不知人生于世没有哪一个不是为名为利而来的,虽然名有大小,利有薄厚,哪怕只是一声表扬,一枚铜钱,只要你所处的环境和位置需要它了,你就会身不由己地去争取,那个时候还谈得上什么淡泊?若是有人真的淡泊了,那是因为他已拥有大名大利,或被名利所累了,反之,你连基本的生活都在艰难维持,何谈名利?又何谈淡泊?”

    “你这话从某种意义上直面了自己的内心,”我笑了笑:“敢于剖析自己,很难……”

    柳月笑笑:“一个完全暴露的人,一个一丝不卦的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真实。生活中有时为了追求美丽而隐藏。比如女人化装,比如漂亮衣服,这种隐藏,正是为了显露女性的娇柔和美丽。又比如演员及艺人,因需要入戏而伪装,所谓‘金榜题名虚富贵,洞房花烛假夫妻’式的虚伪,给人以美的享受和陶冶性灵……”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怔,想起了我和晴儿的心灵之约,洞房花烛夜的破chu之约,觉得柳月这话仿佛戳了我的心里一下。我突然对我和晴儿坚守的实质产生了迷惘的疑虑……

    “其实,虚伪,也未必就是个坏事,”我突然弱弱地说:“就如你所说的,我觉得,有时候,所谓的虚伪也是一种美丽和必须……”

    “国人眼中,虚伪绝对是个贬义,但在当今外企的‘金发蓝眼’们看来,虚伪却是处理与员工关系的一种润滑剂——‘适度的虚伪就像甜美的谎言一样,容易让人感受到惬意。’缓解着生活的矛盾,和谐着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因而,有原则的虚伪,普遍存在而又必须存在……”柳月说:“商人是虚伪的,你能让商人说出他商品价格的底线吗?要想让自己少掏点钱,你只能是和他斗智斗勇式的讨价还价。生计所迫,商人不虚伪能行么?政治家是虚伪的,倘若政治家真实地把国力、边防甚至是导弹数量、部署位置等告诉别的国家,那还算政治家么?虚伪是一种媒介和介质。女人不虚伪,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就不能展现出完美,不能大幅度地吸引异性。朋友之间不表面和蔼谦逊就不可能有长久的友谊。商界,官场,同事等等,都需要虚伪来胶在一起和谐相处。我们完全不必责备自己和他人的虚伪,只要不损害他人就没有什么关系。就像今天的张部长和梅玲,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