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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后,勉强站稳。但面上的神色,却惨白惊人。

    那白衣女一步一步迫近去,她面上蒙着轻纱,故此看不出她的表情。可是这种情形之下,谁都会明白她要补上一掌的恶意。

    金瑞挺身坐起,厉声喝道:“好个狠毒的女人,难道你就不能让他多活片刻?”

    他勉力提聚真力,威严地gg喝出口,那种令人震慑的尊贵的气派又回到他身上。

    那白衣女一怔,回头望着他,道:“你骂我么?”声音透出冷漠异常的味道……“当然是你。”金瑞圆睁虎目,接着又道:“你以为他还能活很久么?”

    那白衣女似乎怔一下,忽然转脸望着另外那个白衣女,道:“白佳,我心里竞想听从他的话呢……”

    白桂缓缓道:“那就放过那道士吧,反正他活不过一个时辰。”

    金瑞却也怔住,敢情这两个白衣女长得一般高矮肥瘦,声音也毫无分别。所说的话也不是寻常人会说出来的,教他真测不透她们的来历。

    房中一共倒着八个人,只有那玄雷道人仗着最后一点儿精纯内力,强自屹立。

    她们缓缓环视房中,之后,便珊珊走出房外。

    正在此时,客店大门外忽然到了两拔人,从西南来的一拨人只有三个,但当先的一位长得好生骇人,只见他身高一丈有余,头如笆斗,一只手掌宛如蒲扇,宽阔的脸上,不论是眼睛鼻子或嘴巴,都透露出凶煞之气。在他左边是个五六旬左右的道人,面貌平凡,只有那对浓眉似乎透出煞气,双臂又粗又长,脚步极稳。右边的一人身上装束有如卖气力的脚夫,手持一根助黑的扁担。

    从东南来的一拨人共有四个。其中三个是高冠峨鬃的老人,面貌清奇,望之有如神仙,另一个却是个年轻英俊的少年,四个人一式背c长剑,脚下甚快。

    双方都想抢先一步人门,但刚好在门边碰上,大家都退开两步,举目互望。

    那个身高逾丈,面目狞恶的人哼了一声,道:“道长们可是峨嵋山赶下来的?只不知道长们已跳出尘俗,尚有何事值得如此匆忙?”

    他的样子本就骇人,声音又宏亮震耳,街上行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大家躲到远处观看。

    一个老道人徐徐答道:“贫道玄镜,久仰西门香主大名,今日有缘相会,荣幸莫甚。听说西门香主在碧j山掌任刑堂香主之职,权重天下,威名赫赫,今日驾临川西小栈之中,还能藏龙卧虎不成?”

    那相貌狞恶之人,‘正是玄y教教主鬼母座下三鬼之一的厉魄西门渐。他当然知道峨嵋山上发生事故,既然这三个老道被遣下山,名头虽未听过,但不是凡俗之流也就可想而知。

    “哦,原来是玄镜道长,居然认得西门渐,足见法眼高明。我给道长引见引见,这一位是敝教香主之一,姓罗名历,外号铁臂熊。这一位是敝教副香主陆贡,外号黑心脚夫……”

    玄镜道长着实打量那名威震武林数十年的老魔头铁臂熊罗历几眼,心想这个老魔头享誉极隆,武林中无人不知。但从外形看来,却毫不起眼,正是真人不露相,以自己的眼力,居然也轻轻放过。至于那黑心脚夫陆贡,乃是昔年黑道高人铁扁担邓长白的传人,也是不可忽视的人物。

    当下向他们稽首为礼,道:“罗施主威名响彻武林,贫道何幸,得谋此面,这位陆施主也是当代之雄,幸会幸会。贫道也为三位施主引见一下,这两个是贫道师弟玄钟、玄拨。那一个是俗家小师弟凌铁谷。”

    西门渐等三人也拱手为礼,铁臂熊罗历忽然问道:“几位道长此来,可是为了那昆仑派的金瑞?”

    玄镜道长道:“不错,正是为了此人。”

    西门渐眼睛一瞪,道:“史思温呢?”玄镜道入神色丝毫不变,徐徐道:“本派也放不过他……”

    西门渐狞笑一声,道:“我等此来,也是为了这两人,道长们能先进这客店大门么?”

    玄镜道人微微一笑,道:“西门香主虽是威名赫赫,但贫道兄弟四人,不是玄y教中之人,不须听香主之命。”

    西门渐道:“那就试试看。”双手一拱,看似行礼,其实掌心向外微翻,发出一股潜力,撞向对方。

    玄钟道人拢袖微揖,口中道:“大师兄先走一步如何?”

    双方内力一接,竟然不分轩轻。西门渐暗中吃一惊,本来以为与自己答话的玄镜道人是众人之首,必定是他出手暗挡,哪知旁边的玄钟道入功力便如此深厚。

    他虽是暗吃一惊,但并不惧怯,正要分出一手去挡住玄镜道人之路。铁臂熊罗历已冷笑一声,道:“西门香主才应先走一步,道长们以为如何?”说时,双掌一齐向对方虚虚推去。外表上看去,他似乎是个不同意的手势,哪知内虽蕴危机。

    玄钟道人身形一晃,玄钱道人抱袖一拂,发力帮助二师兄。谁知内家真力发出,宛如撞在山石之上,震得身形微晃。

    西门渐已收回掌力,迈开大步。玄镜道人却也同时举步,双方都借着走动时的动作,暗发内力想迫迟对方。可是双方旗鼓相当,登时又停住脚步,相峙不动。

    黑心脚夫陆贡yy一笑,道:“大家既是谦让,那就让笨鸟儿先飞,我先进去。”

    说罢,举步向店门便走,凌铁谷纵身上前,左手一招“分花拂柳”,虚虚一晃,掌心一吐,发出一股掌力,直劈陆贡胸口。口中朗声道:“陆香主留步,该是我这打旗儿的先上……”

    陆贡一直就不曾把他放在眼内,早就算定这少年可能出手,暗念或然这少年不自量力,真个出手拦阻的话,先教他吃个大亏,扫一扫峨嵋派的面子。

    这时心中叫声来得好,右掌轻轻一拍,冷冷道:“你年纪小了一点儿吧?”

    这两人所发的力量,不似早先的数人,竞是真家伙明着出手,均届阳刚之力。但听砰的一声,凌铁谷震退了一步,但黑心脚夫陆贡也无法站稳,退了半步。

    陆贡到底没有从容抢入店门,心中当真被这少年奇高的功力骇了一跳。

    西门渐狞声一嘿,奋起神力,双臂一振,狂风激旋中,玄镜道人““铁臂熊罗历以一致二,仗着功力深厚,面上从容自若,其实颇觉吃力。此时趁对方因玄镜道人吃西门渐震退而吃惊之际,运足内家真力,两条铁臂向外一推,登时把两个老道人推得身子一晃,他趁机收回力道。

    西门渐震退玄镜道人之后,大步走向店门,凌铁谷正要出手拦阻。玄镜道人沉声道:“师弟退回来,就让他们先走一步。”凌铁谷只好纵回他们身后。

    玄镜道人神情丝毫不变,等对方三人进店之后,便道:“我们在峨嵋山出家隐修,本地之人一看就知是从峨嵋山来的,故此不宜和他们正面冲突动手。”

    玄铰道人道:“但玄雷师弟他们还在店内呢!”

    玄镜道人提一口真气,低声唤道:“玄雷师弟立即率大家出来……”声音虽低,但却是内家千里传声之法,店中之人,俱可听到。

    西门渐等趾高气扬地入店,店中的人早就知道玄y教的香主要亲自驾临,骇得一个个躲起来。

    这三个黑道枭雄已知在跨院之内,故此不须问人,一径走人院去。

    黑心脚夫陆贡铁扁担扫掉房帘,一瞥之后,啊了一声。

    原来内间地上尽被桌椅木床等物,堆得几无空隙。在桌椅等物旁边,凌乱地躺着八人,六个道士装束,两个是俗家人。陆贡定睛一看,那两个俗家人竟是吕世玉和周齐。

    另一角尚有一道人,面色白中泛青,十分骇人,此时以长剑支地,摇摇欲倒。

    西门渐和铁臂熊罗历相继人房,西门渐嘿了一声,道:“无怪这些道人们不曾退出去。”

    玄雷道人内伤极重,起初以为进来的是大师兄他们,为了本门面子,强自运残余气力支持着不倒下去。这刻一见乃是玄y教的厉魄西门渐,心头大震,双腿立刻发软,再也支持不了,缓缓欲倒。

    厉魄西门渐身形微晃,已到了玄雷道人身边,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扶住他略一察看,便道:“你所受的内伤,除了本座之外,无人能救:总算是你命不该绝,本座恰好在此……”

    原来那白衣女袖上的力量乃是玄y门的内家真力,极是y毒。西门渐乃是玄y门中嫡传高手,自然有法可想,别家别派的人,纵然武功绝顶,却也束手无策。

    西门渐救他之故,便因今日之事,太以跃绕。不但玄y教徒死伤甚众,峨嵋派也死了多人。如不把玄雷道人救回,则白白和峨嵋结下不解之仇,而他这边则连仇人是谁也不晓得。

    当下运动玄y门秘传内家真力,伸掌在玄雷道人背上至阳x疾拍三掌。玄雷道人但感全身内脏一齐翻腾震动,哇的一声,吐出大口的紫血。登时气脉打通,恢复了生机。

    西门渐道:“玄雷道长你若不是功力深厚,本座也无能为力。如今不可急急运气用力,须待服下我本门三粒救命灵丹,等药力行开之后,才觅地静修一年半载,不但命可保住,全身武功也可恢复。”

    玄雷道人身躯一挺,缓缓道:“多谢西门香主相救,只不知何故施以恩德?”

    西门渐楞一下,道:“本座未曾想到这一层。”

    玄雷道人道:“这样贫道只好心领盛意,灵丹之赠,决不敢受。

    日后如若幸而恢复健康,定当窿府拜谢今日三掌之思。”

    黑心脚夫陆贡冷笑一声,道:“这杂毛不识好歹,难道刑座还要求你不成?”

    西门渐道:“道人你不服下我本门灵丹,日后决无法恢复一身武功,能够不死,已算万幸。”

    门外忽然有人接口道:“玄雷师弟即如西门香主之言,服下灵丹。”

    众人回头一瞥,只见玄镜老道人肃立门外,谁都不知他几时入房的。

    罗历霜眉一皱,暗想看这老道人的轻功,便知深藏不露,其实一身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真拼起来,可不知鹿死谁手。

    玄镜已向西门渐道:“贫道添为本派玄字辈弟子之首,现在先代敞师弟向西门香主拜谢。”说罢,深深稽首。

    玄雷当下便把三粒灵丹接过,吞下腹中。眨眼间内伤竞好了大半。

    西门渐环视房中一眼,道:“道长是如何受伤的?看起来你们似乎曾与敝教弟子动过手?”

    玄雷道人望了大师兄一眼,见他点头,便道:“不错,贫道等曾与贵教的人动手。贫道乃是被一个白衣女子打伤。”

    玄y教三人全部耸然动容,罗历立刻问道:“这个白衣女子用的玄y门手法?她的容貌长得怎样?”

    玄雷道人惨然一笑,道:“她如不是用玄明门手法,西门香主岂能相救。她的容貌看不清楚,因为她面上笼罩着一层轻纱,只隐约看,得出乃是绝美的女子。”

    西门渐哼一声,退开几步,眼中流露出痛苦的光芒。铁臂熊罗历向西门渐道:“恐怕就是她了,看这情形,她出手不减当年之黑呢。”

    玄镜道人念声无量寿佛,c口道:“两位所疑的是谁?可否赐告?

    西门渐怕罗历说出来,纵声大笑道:“道长们不须重视我们的猜测。本教损折了多人,此仇决不能让贵派抢先报复。”

    玄镜道人方哼了一声,忽听玄钟道人以千里传音之法,在大门外说道:“史思温旁若无人地向西走去,目下已派凌铁谷追摄。”

    该声甚是清晰,生似在众人耳边所说一般。西门渐狞笑一声,道:“罗香主等收拾一下再来,本座先走一步……”

    罗历深知他听到与石轩中有关之人,便忍不住,此所以他一接到鄂西分堂的报告,说是有石轩中徒弟史思温,便日以继夜地驰来。而现在因他们怀疑是白凤朱玲在此间出现,故此西门渐暴躁难忍,听到史思温出现,非立即追去不可。

    西门渐根本不理别人如何答话,宛如一阵狂风般冲出店外。

    转眼问已奔出城外,只见一道江水,拦在前面。顺着两头江岸望去,只见右边半里外一个少年沿岸疾行。

    但那少年身影,却仅仅是蛾嵋派弟子凌铁谷而不是史思温。

    西门渐放步疾追上去,眨眼工夫已追上凌铁谷。

    这时沿着江岸而走,越见荒凉,西门渐追到凌铁谷身边,向前面一望,并无人影。左边则是急峻的江水奔腾东去,右边则是荒野之地,不过因有树林丘陵,视野被阻而看不甚远。

    凌铁谷异常专心地向前走去,偶尔向大江那边瞧瞧,偶尔又向右方看看,弄得西门渐不明白史思温到底是在哪儿。

    此时他心情极为烦躁不安,白凤朱玲的影子不住闪过心头。多年来蕴蓄着的情仇旧恨,有如烈火毒焰般在胸膛里焚烧。

    凌铁谷忽然停步,转目瞧他,但那丑恶的人的脸上,露出使人恐怖的表情,那双红筋沾布的眼睛中,杀气甚盛。

    他微觉一凛,暗付这个大魔头已迹近疯狂,必须善为对付才好。

    西门渐忽然疾如狂风般擦过他的身躯,两个起落,已纵上小丘。

    只听他仰天发出惊心动魄的狞笑之声,凌铁谷绕过小丘一瞧。但见小丘下面,那片平坦的草地上,站着一个书生。

    那书生再过去,便又是几座小丘,阻住了目光。

    那书生听到兽哮似的笑声,徐徐转身,向丘顶望去。

    西门渐大步走下小丘,厉声道:“史思温,只有你一个人么?”

    史思温凝目瞧着他,不做一声。西门渐走到离他不及一丈,便停止前进之势,冷冷道:“不管你是否单身在此,只要把你干掉,还愁老的不出来么!”他说完之后,又仰天厉声大笑。

    但史思温仍然无动于衷地屹立不动,由开始闻声瞧看之时,直到现在,都是用极为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西门渐。

    西门渐与他对视片刻,但觉这少年深沉得可怕,以前并非未曾谋面,但此刻在他的目光中,好像并不认识自己,而且冷漠甚至有点儿空d的味道。

    凌铁谷倒抽一口冷气,对于草地上这两个人,他觉得无法了解。

    在他心目中,武林中人应该爽脆慷慨,如是仇人狭路相逢,顶多两句场面话交待之后,便各掣兵器,拼个死活。哪有像他们这样奇异的表情和举动,弄得四周的空气也凝结起来,又仿佛是在浓雾的日子里。

    西门渐厉声一笑,道:“史思温你不认得我西门渐么?抑是胆寒魄落,不能自主?”

    史思温茫然地哦了一声,沉重地道:“西门渐……你是西门渐锵地一响,阳光之下闪耀出一道精光,却是史思温亮出长剑。

    西门渐看他亮剑时的手法动作,微微一凛,也掣出他成名兵器白磷震。

    史思温转目瞧凌铁谷一眼,冷冷一笑,意思好像叫凌铁谷也一起上来。又像是不认得凌铁谷,随便看上一眼和冷漠一笑。

    凌铁谷一阵心寒,反手亮出长剑。西门渐厉声道:“凌铁谷你回去报与你的道士师兄,就说是我已带走史思温,你们峨嵋派如若不服,尽可到碧j山来理论。”

    凌铁谷冷哼一声道:“奉劝西门香主少冒大气,你赢得赢不得史思温,尚在未知之数。”

    史思温冷漠地瞧这两人,口中轻轻道:“哦,你是凌铁谷……”

    手中长剑却纹风不动,看来非等西门渐先出手之后,他才会动手。

    西门渐道:“峨嵋派净是出些以口舌为能之人,我听闻史思温数度进出峨嵋,如入无人之境,不知是否当真。如若不假,你恋栈此处莫非想捡便宜,嘿……”

    他尽情把凌铁谷买落一番之后,不等对方有甚反应,跟着大喝道:“你想开开眼界也可以,吠,史思温接我一招……”

    但见一道白虹冲劈过去,激起锐烈风声。那柄巨篓,挟着不可抵挡的威势,直取史思温。

    史思温毫无表情,握剑封架,对于对方那等威势视若无睹。

    西门渐反而为之一惊,陡然收回四成真力。

    剑签相触,脆响一声,史思温连退三步,西门渐暗骂自己怎会上他这种大当,骇得不敢运足真力,否则这一招便足可把他的长剑震出手去。

    厉魄西门渐狞笑一声,摹又举签劈去。

    史思温全神贯注剑上,突然斜封敌签。锵地一响,剑篓再度相触,只见史思温的长剑颤动不休。但身形屹立如山,纹风不动。西门渐的巨篓上这次已运足全力,哪知劈在对方剑上,但觉有力难使,吃人家长剑一颤一弹,荡起数尺。忽然一股浓郁的异香,不知从何处飘来,袭人鼻端。凌铁谷用力嗅了一下,心神候然迷惘起来,定一定神,只见史思温和西门渐也受到影响,双方突然中止虞战。史思温眼帘微垂,生似欲打磕睡,西门渐却面露惊异之色,四下张望几眼,猛可厉叫一声,一签扫去。史思温精神一振,使出一招“大云垂”,长剑一圈一沉,把对方签势化掉。凌铁谷被西门渐大喝之声震得恢复平时般清醒,方觉西门渐这一招分明有心让对方化解,但这刹那间,他怎样也想不出西门渐能够出什么煞手。这一瞬间史思温也同样浮起像凌铁谷的感觉,不过说得迟,那时快,只觉一注极为y毒凌厉的潜力,已袭到胸前,同时之间,也就瞥见西门渐不知如何把白磷签倒转过来,篓柄向外,隔空遥击。史思温一看不对,猛可提聚全身真气,护住胸上要x,手中长剑化为“千军辟易”之式,疾取对方腕肘腰三处大x。这一招简直是玉石俱焚的打法,西门渐无法不先为性命打算,身形忽然移到兑宫。

    人影乍分,只见史思温面色苍白,挺剑瞪着敌人。西门渐腰上x道也被他剑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