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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我既然来了,三罢兄也不致不给我面子,你们进来再说吧。”

    (不,不能进去!)

    (绝对不能进去!)

    (──因为他不是虫二大师!)

    (他是蔷薇将军!)

    小刀、小骨、梁大中,还有但巴旺,背着冷血,鱼贯走入了屋里。

    这时候,他们忽然听见一种声音:

    好象是河底里响了什么的一声,又钝又重,一如船舷触了底,轰的一声。

    大家都闻到…种香味,淡淡的,但这种香又很熟悉,只不过一入屋里,又浓烈了许多。

    但巴旺望向小刀:“怎么这么香?”

    梁大中也注视小刀:“很香?”

    小骨也看着他姊姊:“姊,很香哇。”

    他们都熟悉这种香味。

    这几天来与小刀相处,小刀身上发出的正是这种幽香,只不过是淡淡的,此际忽然剧烈而且明显了起来。

    小刀有点赧然:“没有啦,不是我……”她立即就发现了“香”的来源,“是r香哪。”

    大家都瞥见了那“r池”。

    只有但巴旺转错了方向。

    他望向小刀的胸脯。

    梁大中经过前面三所怪房子,马上就联想到:“‘伤鱼’一定是养在里边了。”

    “虫二大师”只悠悠的道:“不错。但池里边还养了一样东西,包准你没见过,要不要去看看?”

    但巴旺一向好奇,一听就蹲到池边张望了。

    小骨年少,更爱热闹,便也要到池边去看个究竟。

    “虫二大师”一把扶住他,疾道:“小心,池边很滑。”

    他这样一‘扶”,电光石火间,已疾封了小骨身上四处x道。

    然后他不动声色的接过小骨手边的蜡烛,忽然递给了梁大中。

    烛光忽然到了眼前,梁大中一怔。

    就在这刹那之间,他看进了对方的眼睛里。

    那是一种有名有姓有形有质有华有实的感觉:

    ──杀气。

    (对了,是杀气。)

    (──怎么会有杀气?)

    (难道他是要……)

    梁大中只来得及想到这里。

    烛光一晃。

    对方身前,好象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特别亮。

    那是刀光。

    带点寂寞、有点洒脱的刀光。

    “你……”梁大中怒嘶。

    一时间,救国大志、除j宏愿、为民请愿的种种寄望,全都给那烛火烧融烫蚀了似的,梁大中悲痛的哀呼一声,他拔出身畔那柄十彩迷幻的剑,烛火映照下,更迷幻多彩,象一场又一场不朽的梦。

    “可恶……”他的剑已挥不去、挡不了了。他说了这两个字,对方手上的蜡烛忽折为二,他也齐腰而折,象两段木偶似的断落到r池里去──以一种与鱼狂欢的姿态。

    一下子,r池的色泽都灰瘀了起来。

    小刀大惊失色,“你……”

    但巴旺也猛然惊觉,弹身而起,蔷薇将军扫刀反拖,在决不可能的角度翻斫但巴旺。

    但巴旺已来不及逃、闪、避、躲。

    他也不逃、闪、避、躲。

    ──因为他只要不接战,蔷薇将军的扫刀一定会找上小刀。

    所以他反而标向蔷薇将军。

    ──以一个热烈的拥抱。

    (你要斫者我,至少也得让我“抱”上一“抱”!)

    蔷薇将军立刻收刀。

    ──他显然不想与之“拥抱”。

    但巴旺扑了一个空。

    也“抱”了一个空。

    蔷薇蔽将军就在这星飞电掣的空隙间向他印了一掌,然后疾退,退到远远的,背部砰地撞开了大门,仅剩的几丝喷血的夕阳又映了进来,蔷薇将军绰刀而立,影子拖得又远又高又长,地上和地下,各有一个不断变幻的手里持着刀的人。

    但巴旺一向能熬、敢拼、不怕受伤。

    可是他吃了蔷薇将军一掌,似是直接打入内脏里去。

    他的五脏六腑已捣翻。

    但他不能倒下去。

    连一口瘀血也只能憋着不吐。

    因为他看见他那同行战友的尸首,正在大r池里与鱼狂欢。

    稿于一九八九年七月上旬:台湾皇冠版“超瑞安超新武侠”、香港自由人出版“温瑞安武侠周刊”均已面世。

    少年冷血 … 后记 一个人守一座城

    ──如果你做得比别人创新和成功,通常先迎接你的是讪笑和蔑视。

    首先创作便是永恒的欢愉。如果不是为了这种愉悦,到目前为止,我仍是有廿一种可能不必从事创作工作、仍然可以活着。

    写作既是一种痛苦(写的过程需要煎熬,而且得要忍受寂寞)的愉悦,那么,小说首先得要让人可以得到消遣或娱乐,也理所当然。读理论文章的、看杂文的、欣赏诗的,可以为了其他令人肃然起敬的理由,但看一部小说,通常不是为了产生太伟大的动机,只要过瘾、刺激和快乐,那就是小说所应给予人的天生职责。所以,写小说是一件“自娱娱人”的事,先求“自娱”,再求“娱人”;当然,写的不好,就成了“自愚愚人”了。

    比人走了前一步,是幸福的,因为可以轻易引领后人,让读者觉得有新意。比同代人先行了十数步或数十步,那是悲哀的,或是疯狂的,我们随时都可以在历史、科学史、文学史上发现:那些走的太快但又是正确的人,他们那些可悲的遭遇或是根本就不遇的下场。

    不过,就算只走先了一步,也得要长期坚持,才能望“秋后算帐”。对待自己所坚持的,纵一个人也要守一座城,大不了用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姿态,横着横着,很容易就横成了横眉冷对千夫指的“自欺欺人”了。

    做一件创新的事,至少,也得要有一个人守一座城的勇气。

    稿于一九八九年七月六日:“皇冠”主办“皇冠69丛书暨温瑞安超新派武侠系列小说发表会”后。

    少年冷血 … 第八集 猛药

    真实里的残酷,一向要比虚构更可怖,一如现实里的美好,往往不如虚构。

    第一章 这是虚构的情节

    第二章 我爱伪君子

    第三章 我怕真小人

    第四章 好冷好冷、太冷太冷、极冷极冷

    第五章 热烈热情热火的那个热

    第六章 火光是这样告诉他的……

    后记 写作使我坚定

    少年冷血 … 第一章 这是虚构的情节

    他们是来求医的。

    一路上,都堪称顺遂:心房山的九八婆婆,以“怒鱼”救冷血;暗房山的虫二大师,以“救鱼”为冷血解毒,酒房山的三缸公子,以“忙鱼”为冷血治病,现在只剩下了茹房山的三罢大侠,他肯不肯以“伤鱼”替冷血冲破死门的最后一关?……

    不料,“茹房”门开,出来的是“虫二大师”,而不是三罢大侠。

    四人大喜过望。

    ──…“虫二大师”在先前已出手相助了,此际既然有他在这里,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殊料,“虫二大师”却猝然出手。

    狠烈的出了手。

    象斫成两半的蜡烛一样,在他们四人中武功最高、学问最博识、应事也最沉着的梁大中,也给斩成两段,落入池里;所不同的是,他的命就在这猝然的暗算中给全然切断,不能象“虫二大师”手上的蜡烛一样,虽然分成两段,但烛火仍在燃烧。

    同时,小骨已僵在池边。

    显然,他已遭人所制。

    但巴旺生怕小刀也遭毒手,是故仓促应战。

    交手一招。

    “虫二大师”一刀斫到一半,就得要被迫撤招。

    同样的,但巴旺那一“抱”也“抱”了个空。

    可是,但巴旺仍是给“印”了一掌。

    凭他的铜皮铁骨,也承受不了:那一掌就象直接印在他的内脏里。

    但他强恃着。

    他不能倒。

    ──因为已一败涂地的人,是没资格再倒下去的了,一旦倒下,永难再起。

    小刀在这瞬间发现,自己同行五人,一下子,只剩下自己一个,还没伤、还没死、还没受制。

    一切都不象是真的。

    太可怕了。

    ──就象是一场虚构的情节!

    但愿这是虚构的。

    偏偏真实里的残酷,一向要比虚构更可怖;一如现实里的美好,往往不如虚构。

    小刀要面对的,正是这种情节。

    ──面对这个脸上涂着白的人,她觉得很不自在,就象一手摸到了不知谁人黏在糊于墙上的鼻涕。

    这时候,梁大中已血溅r池之中,小骨受制,冷血已失去了动弹的能力。

    “虫二大师”持着长刀,背着西边一抹残阳,东天一钩冷月,兀然而立。

    但巴旺躬着身子,拦在“虫二”与小刀之间。

    他本来的样子已有点象一只刺猬,而今更弓背弯腰,战发强恃,更象刺猬一只。

    他自己深知对方的一掌,印得到底有多重。

    ──他的五脏,均已移位。

    所以他盯着“虫二”,一面低声道:“小刀。”

    小刀凑上前去,“嗯?”这一声“嗯”,轻柔中已六神无主。

    但巴旺沉声道:“我缠着他,你一见我动手,马上就走。”

    小刀很快的说:“那,小骨怎么办?”

    但巴旺道:“如果我能把他救走,我一定救。”

    小刀又问:“冷血呢?”

    但巴旺长吁一口气。他一吸气的时候,心、脏、脾、胃、肝一齐刺痛。“顾不得了,我们自顾尚且不及。”

    “我们五个人来,如果只剩下我们一、两个人,那不如放手一战,说不定还有点希望。”小刀语音虽轻,但语气十分坚决。

    但巴旺长吸了一口气。他一吸气,五腔六腑一齐剧痛起来。不过,眼前的险境,比他体内的危殆更迫切。

    “虫二大师”背着大门,但他手上的烛光照得他涂上白坭的面目显得更为模糊不清,“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我没有加害你们之心。”

    但巴旺点点头,道:“你没有加害之心。所以梁大中死了,小骨为你所制。”

    “虫二大师”也笑着接道:‘而你也为我所伤。伤得不轻吧?”他象是在叙述一件完全不是他干的事,而是他所关心的事。

    但巴旺说:“你不是‘虫二大师’。”

    “虫二大师”晃晃手中的扫刀,颇为自得的说:“我当然不是。”

    但巴旺又要吸气。虽然一吸气就痛,但他又不能停止吸气。他整个人,都象给对方一掌打瘪了。“你是蔷薇将军?”

    蔷薇将军笑道:“咱们是老朋友了。”

    小刀的玉颊陡升起两朵怨愤的红云,“于春童,你敢!”

    蔷薇将军道:“我什么都不敢。我只是为了小姐和公子好,这些贱人,还是该抓该杀的,你们是金枝玉叶,不该和他们走在一道。”

    “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我不管,我只干。”

    “好,你敢违我之命,看我回到危城不叫爹处置你……”

    但巴旺忽然沉声道:“小刀姑娘。”

    “嗯?”

    “这厮以黑血和红鳞素毒倒冷血,故意把我们诓上四房山,他这是蓄谋而动、有备而来的。他不一定会让你再有机会见着你爹爹,你千万得要小心,他不再是你的家将。”

    掌声。

    蔷薇将军拊掌。

    “看来,平时你们‘五人帮’胡胡闹闹,疯疯癫癫的,不过,一旦遇事,倒见出了是个老江湖、真好汉。”

    蔷薇将军真是一点也不吝啬他的赞美。

    ──就算面对的是敌人。

    小刀仍是有点不相信。

    她在家里,人人慑于大将军的威名,她虽从不作威作福,但也颐指气使惯了。

    “于春童,你不是守在老渠吗?谁叫你来这里的?”

    蔷薇将军笑嘻嘻的道:“是你叫我来的。”

    “我?”

    小刀用小小的手指指着自己小小的鼻子。

    “是你。”蔷薇将军微笑,白土又在他颊上裂了几条缝,并簌簌的掉落了一些小灰块,“谁叫你是大将军的女儿。谁叫你长得这么标致!”

    说了这两句话,于春童奋亢激动得说不下去了。

    小刀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她又生起那种手指不意触摸到糊在墙上的鼻涕的感觉。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何以会有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了。

    那是一种y邪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眼前这个人。

    这个敌人。

    ──蔷薇将军于春童。

    对小刀而言,这种感觉就象是有人用刀子去挑开她的亵衣。

    ──小刀虽然娇生愤养,可是毕竟也是个见过大场面、锦口绣心、巧手美貌的女子,她也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她衣衫里无瑕的胴体,清白之躯,会给自己所属的男人所看所沾。

    但那必须是她所心爱的男子。

    任何事,只要习惯就能接受;当忍受变成了一种习惯,就不是忍受了。

    不过无论如何,对小刀而言,让一个她不喜欢的男子来碰自己的身子,她以为自己是宁死也不能忍受的。听了蔷薇将军的话,加上他把脸藏在灰惨的白里,她觉得对方的话像化作一句句的手指,来碰触她。

    她生起了y邪的感觉。

    她怕这种的感觉。

    冷血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

    杀气。

    ──尽管蔷薇将军此际的语调听来还很平和,可是他感觉到的仍然是猛烈的杀气。

    要是把这种杀气装在瓦煲里,瓦煲早就碎了;要是把这种杀气关在木屋里,木屋早就焚烧起来了。

    可是,除了冷血能分外感觉出来之外,其他人的感觉都没有那么强烈。

    因为蔷薇将军的语音太柔和了。

    ──那是一副与人无伤、跟人无尤的嗓子。

    冷血却呐喊不出。

    他失去了说话的力量,当然也不能动弹。

    ──现在,与其说他是一个人,不如说他象一株植物的好。

    对冷血而言,他现在最大的期望,也许只是:

    走路。

    ──…对他而言,走路就是一种全身都活着的感觉。

    活着的感觉真好。

    当然,谁都不会珍惜自己已获得的,只会追悔自己已失去的。是以,说对过去无悔的人,多半是要用这句话来镇压自己的惭悔和忏悔;说有憾的人,往往只是认为这世间欠了他的情。

    至于对蔷薇将军这种人而言,一切都十分简单:

    他不择手段,追求满足。

    少年冷血 … 第二章 我爱伪君子

    “怎么办?”于春童象哄孩子般的轻轻的问,“试试我吧。要是我和大将军结为亲家,‘大将军’迟早都是由我来当的,有什么不好呢?”

    小刀咬着牙说:“于春童,你卑鄙!”

    蔷薇将军笑道:“光是卑鄙,也没有用,想要出类拔萃,取得胜利,不但要卑鄙,而且还要无耻,要够残忍,还得要能屈能伸,要下流,要不择手段。”

    小刀切齿地道:“伪君子!”

    “错了。”蔷薇将军马上纠正她,“我是真小人,不是伪君子。伪君子还讲究面子,还顾虑人情;你对他笑,他也会对你笑;尽管他要计算你,也会假装对你好。你可能死在他手上也不知是他干的,但他毕竟要施些小惠、做些掩饰,所以还不致明目张胆、穷凶极恶。一旦想要予人好感,就不能彻底的干,也不可彻底的坏,所以伪君子还不能为所欲为。真小人则不然,不留余地,不顾情面,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脸不改容,理所当然。仁义道德站一边,规矩礼数去他娘。只要对自己有毫发之利,毁天下而为之;若对自己稍有不利,助天下而不为。这就是真小人,这才是真小人。来往天地,了无顾碍,我行我素,唯我独尊。人以为真小人就说真话,不造假,是什么就干什么,殊不知那说的只是好汉,跟真小人无关。象我这种人,忝不知羞,贪得无厌,视良知于无物,这才有资格算得上是个真小人!”

    小刀气得玉颊上刻出了两道怒诗般的纹!

    “小人!”

    她骂。

    “你在行军之中,偷偷溜出来干这种事,难道不怕爹爹以军法处分你么?”

    “我干我的事。我可没怠职。我现在还不是在抓拿钦犯吗?”蔷薇大将军悠哉游哉的说,“再说,我潜来四房山之时,已吩咐副将按照我的计划,一举铲平老渠,务须杀个j犬不留。”

    小刀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但气,而且急。

    ──因顾念着自己几个弟兄的安危,但巴旺心里更急。

    不过,梁大中一死之后,他就变了。

    变得稳重。

    沉着。

    一切以大局为重。

    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主持大局的“梁大中”:但巴旺的“梁大中”。

    “唉。”他居然在这时候叹了一声,“我爱伪君子,我怕真小人。”

    “我是真小人。”蔷薇将军倒似是很欣赏但巴旺的态度,“我天生就是个真小人,伪君子我还真做不来哪,抱歉。”

    “唉,”但巴旺仍是感慨万千的说,“我爱伪君子,我怕真小人……不如这样吧,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带小刀走,你可以拿小骨做人质,这件事,由大将军跟你理论如何?”

    蔷薇将军微笑:“那是你的如意算盘。”

    小刀气极了。她抄起那张竹椅,向但巴旺叱道:“真小人有什么可怕的!我不走,我也不留下小骨,我要跟他拚了!”

    但巴旺苦口婆心的劝她:“小刀姑娘,你不可以意气用事……”

    倏然,但巴旺以电的速度掠向小骨。

    电也没这么快。

    显然,但巴旺是蓄势已久。

    他并不攻向蔷薇将军。

    ──因为他知道,蔷薇将军象毫不在意的站在门口,但戒备得比螃蟹的壳还严。

    他不求攻。

    他先求救人。

    救小骨。

    ──不先救小骨,小刀是决不会走的。

    他正要解开小骨身上被封了的x道──由于对方点x手法诡异至极,经验老到的他,竟一时看不出来──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