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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露出半身,嘻嘻笑道:“此郎谁氏之子,面带桃花,生的这般美貌。”子昂急忙摇手,令勿高声。惠娘招唤近前,附耳低言:“君意欲捉醉鱼,妾故以醇醪同,但君只顾自己欢乐,何以发付妾身。”子昂笑道:“累也。”遂唤灵芸,秉烛进房,把香炉烘被,轻轻的挨近真生身侧,移火一照,越觉丰容媚丽可爱,子昂带着三分醉意,顿觉春兴勃然,霎时间接捺不住,也顾不得真生醒来发恼,唤着灵芸,一同扶到塌上,真生假装沉沉睡熟。任从子昂解衣卸裤,只见遍身肌肤,洁白如雪,温柔细腻,香气袭人。子昂亦急忙忙的除衣服,钻进被内,就从背后伸手抱住,把些津唾涂抹了,随即将尘尾紧紧顶进。原来真生侧身向里而睡,两腿夹拢,任你用力乱项,哪里得进分毫,真生却作梦中惊醒,忽地翻身向外,推开子昂,大怒道:“我与汝斯文体面,怎么将酒搂抱戏狎,岂是该书人所为。”子昂陪着笑脸道:“因为斯文一脉,必须体r偎贴,深入不主是知已好友。”真生道:“若要从汝不难,必须依我二件,一要指凤誓,除—身之外,悉听真连城随意取用,无所吝惜。二是婢女灵芸,伴我同睡,方才依你。”子昂抑头大笑:“依你,依你,古时朋友,尚有刎颈之交,何况身外之物,并一粗婢,岂于知己而有所吝惜乎。”此时惠娘同着灵芸尚在门外窃听,不期子昂开门出来,劈面遇着,惠娘三脚两步,急忙趋避,灵芸落后。亦欲转身过去,却被子昂唤道:“劣丫头,你的造化到了,那真官人要与你同睡哩。”灵芸低头含笑道:“羞羞答答,这人怎么使得?”口虽推阻,脚儿早已跨进门槛,遂即吹火上床。真生居中,灵芸在内,子昂靠外,俱一头睡着,便令真生覆身难卧,欣圯臀儿,子昂伏在背上(此处删去一百二十七字),灵芸睡在被内,哪里忍耐得住,口里咬着被角,只把双手摩弄y户,两腿俱湿,等到子昂弄完,将及三更天气了,真生r具坚硬已久,遂好扒在灵芸腹上,又值牝口流满y精,已是湿浓浓的,所以一挺尽根,毫不费力,两个嘴对嘴,互把舌尖吞吮,四只玉臂,紧紧抱住,下面臀儿欣凑,上面鼓勇s入,灵芸初尝滋味,自然芳兴愈高,真生亦以y户紧浅,不觉春眩如炽,及抽到五六百之外,灵芸觉得遍身爽快,盈盈含笑,连呼亲r心肝,不绝于口,既而云收雨散,已是五鼓,贴胸勾颈,搂抱而睡。等着二人睡熟,子昂已想着惠娘,甚觉可怜,披衣而起,开门进来,惠姐因为灵芸在外边得与真生同寝,愈加气恼,按不住欲火熬剪,胡思乱想,整整一夜不曾合眼。

    忽听得子昂唤响,叫起开门,连声骂道:“短命贼,三个人合着一床,好不不害羞的涎脸,抛得我冷冷清清,哪里管人死活。”子昂钻到被内,一把抱住道:“特来解你的痒,体得恶口伤人。”惠娘伸手把着r具,着实打了一下道:“闪开些,这样的东西,莫要与我混帐。”子昂带笑骂道:“好一个假撇清的s货。”遂将尘尾,一挺而入,尽根抽送,一连就有数百,那惠娘渴望多时,凭你狠命乱顶,怎解得满怀欲火,正在干得热闹,忽闻灵芸乱声叫道:“相公快些起来,门外有人敲响已久,说有要紧事情,急要面见哩。”原来崔启云被仇诬告暗通流寇,一时间,河南闯王自成作反,正在严急之际,本县知县差着役差,于二更时分将启云收狱,所以差人早起,特来报知子昂,子昂被着灵去连声催唤,只得披衣而起,起门诘问听说贼情重务,吃了一惊,惟恐株连牵害,也不及梳头洗脸,急向灵芸道:“好生款待真官入,切莫要放他回去,我速急就来的。”说罢,即与差人同入城内,打点衙门使役,又到狱中安慰启云,一心为着真生牵挂,急忙忙的赶回府上。

    已是傍晚,趋进书房,却不见真生在内,便到厨下,唤问灵芸,灵公嘻嘻的笑,但伸手指着惠娘卧室,子昂早已会意,轻轻的推进房门,只见惠娘卸下阵地,坐在醉翁椅上,真生立在椅边,把两只一点点的三寸金莲,双手捧起,急顶乱抽,正在兴浓之际,子昂脸色涨红,厉声发恼道“好好,干得有趣。”真生慢慢的扯起裤腰,回头笑道:“姚兄,姚兄,暂请息怒。曾不记夜来指火设誓,除一身之外,悉听真生取用之言么?况鄙躯业已供兄狂荡,岂以尊嫂独不可为我所爱乎。”惠娘亦叹息道:“妾与君名虽三载夫妻,岂意别赴阳台,使妾秋冷余寒,捱不尽窗前夜月,今君幸获真郎,自然曲欢尽娱,妾独鲍瓜也哉,焉能紧而不食。”子昂听罢,哑然失笑道:“只有一男可娶数妾,岂可一妇可配二夫,晃我一时没了主意,这也只索罢了。”即唤灵芸,整理夜饭,三个人一块儿坐下饮酒。真生道:“今夕之会,可谓缩缘非浅,愿各赋一绝句,以纪斯盛。”子昂歇然首肯,明朗吟道:

    颠倒鸳鸯亦太痴,此情岂许蝶鸯知;

    从今欲觅风流会,花满珠帘月照时。

    真生吟道:

    天赋情报诓偶然,相逢那得不相怜;

    笑予恰似花边蝶,丝被红迷紫又牵。

    惠娘亦口占一绝道:

    一睹容光思风流,风流才子信翩翩;

    想君应犯故花然,不独郎怜妄亦怜。

    三人吟毕,互相赞赏一遍,遂即呼拳角彩,尽欢而饮,连那灵芸,都吃得醺醺沉醉,将及更,子昂停杯而起,笑谓真生道:“子来灵芙,既已作并头莲,谐云雨梦,岂知小妾,亦涉私情,子可谓便宜大甚。今夕大会,须要尽欢极娱,休得再如昨夜,故意做作推托。”真生含笑道:“君既慷慨多情,我亦何难领教,所谓有心开饭店,哪怕大肚汉。”子昂又说:“俺三个人,仍做一床,不须下帷,亦不要吹灭灯火,尽予之兴,然后听了另图欢会。”真生点头而应,遂令收拾杯盘,烧汤浴脚,惠娘脱得精赤条条,先向里床睡倒,子昂拥着真生(此处删去一百六十字),宛与妇人无异矣。

    且说灵芸与那老婆子在厨炉下,急忙收拾进房,将门拴闭,老婆子在前,灵芸在后,打从惠娘的床前走过,只见子昂捧着真生,着实抽进,只渍渍有声,老婆子头也不回,疾忙跨进,灵芙斜着眼眸看了一下,忍笑不住,进入后房,勉强和衣而睡,要使老婆于睡熟,方好起身窃听,怎么老婆子翻来覆去,约有更余天气,淅淅索索,倒枕捶床,等不耐烦。只得跨足下来,伏在门首,侧耳听时,原来子昂与真生舞弄未歇,惠娘连声骂道:

    “短命贼,弄了这半夜,把我没奈何得够了,也该罢休。”子昂亦戏骂道:

    “小y妇,你且从容些,若要完事,再得一天哩。”惠娘又哀恳道:“我的亲老爷子可怜我其实有些熬不过了,快些让我罢。”子昂并不做声,又有顿饭时,方才作罢,不多时,只认得床脚摇动,渍渍抽响,惠娘口内咿咿呀呀,娇声婉转,直呼道:“我的亲亲心r,把我牝心都s破了也。”真生道:“还只怕东西太短,s不到哩。”两个一头活,一头抽送不歇。灵芸听了一会,不觉小肚之下那件话儿便又翻身醒来,远远听那边房里,兀自振响未息,偏生作怪,那老婆子口中哼哼不绝,也象与人云雨一般的,再侧耳听时,果是牝中抽响,急急的响了一会,那老婆子却又含笑吟吟,浪声疾呼,灵芸不胜骇异道;“难道果然有个汉子,与那临死的老妇人睡不成。”忍耐不住,只得起身唤问,正是:

    春风只会酣罗帐,老蚌谁知兴亦高。

    第三回 颠之倒之三人做两对夫妻

    诗曰:

    美色人所慕,不独在蛾眉。

    钟情正我辈,岂惧世俗风。

    美哉真楚玉,天生俊丽英。

    崔襄诚诈诞,姚郎亦太痴。

    幻成双凤侣,峨弁而结缡。

    奇情适相值,风流冠一时。

    当夜灵芸朦胧睡去,耳边厢猛听得老婆子娇声浪气,牝中渍渍弄响,恰象与人交h的一般,慌忙抽身起来,步近床沿,再细细听时,被内虽则响动,却不象有人在床;便低声问道:“老妈妈,你有什么妙法儿,也与俺杀一杀火;怎么独自取乐?”一头说,一头伸手进去,向那小肚下,轻轻地捞了一大把,不觉一堆儿笑倒也。你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根煮熟的萝卜,约有八寸八长,溜滑温热,双手执了,向那老牝内一抽一提,正在爽快之处,不提防灵芸忽地伸身摸进,忍不住笑道:“小s货,歪刺货儿,这时候怎不睡着,反来与老娘厮混,想你听着那边厢弄得高兴,也有些熬不过了,快些扒上来,待老娘与你s一个快活的。你再与俺也慢慢的弄一会,可好么?”灵芸也不回话,急忙钻进被内,便把两只脚儿高高竖起〔此处删去二十三字),灵芸觉得酸溜溜,痒兮兮,十分有趣,连声唤道:“俺的亲妈妈,快把那萝卜心肝s死了我罢。”老婆子听见她ys愈发,也顾不得手腕酸软,便又着着实实抽了一会,随后灵芸也直抠弄了更余天气,方才住手。

    次日饭时,先是姚子昂披衣而起,真生接着惠娘,又睡了半晌,一同起身,姚子昂笑对惠娘道:“你的身材,恰好与真郎长短仿佛。可把那新做的花绣衫裙,并将包头簪饰,与他穿戴起来,看也象个妇人的模样么?”惠娘笑嘻嘻的开了梳匣,就与真生改作女妆。原来真生的头发,足有五尺余长,所以梳得那时样牡丹头,燕尾鬓,傍着鬓边,c上翠钗玉蝶,把一个大红花绔纱的袄儿,穿在上身,外又罩着一领雅青色的绣花衫子,下面紧着罗裙八幅,不移时,打扮得袅袅娉娉,宛然是一美妇,虽所谓沉鱼落雁之容,倾国倾城之色,不是过也。姚子昂呆着脸,细细的相了会,欣然而笑道:“今人说着美艳,都以西子王嫱为誉,若与连城比拟,只恐难定甲乙。所惜者单少金步莲耳。”惠娘也把真生一看,果然赛过美人。但见;

    身躯婀娜,态度婷婷,鼻倚琼瑶,眸含秋水,眉不描而自绿,唇不抹而凝朱,生成秀发,仅堪盘云譬一窝,天与骄姿,最可爱桃花两颊,假使试舞袖于吴官,也应倾国。若设拽长裙于汉殿,定属专宠,红绵当中,亦有风流戏窟、白绞袜底,何须随步金莲,正所谓,杨柳春萤别绪,芙蓉秋艳妒娇娃,又道是,谩夸洛水中宵梦,直抵巫山一段云。

    真生自临镜细照,徘徊了半晌。不觉笑道:“天既生我如此之客,何不即使变为妇人,就如西子杨太真一番,播一美人名色,使天下风流之士,思暮如狂,咸愿一见而不可得,即不然,亦愿托身于平康柳巷,把那些轻薄荡子,个个魂杀,不失为痴婆情种,奈何以男子而妇貌,翻为狂且之染乎。”惠娘亦笑道:“郎若以妇人妆,能在街坊上行走一次,妾愿终身事郎如妻。”真生道:“此亦何妨。今世之上,如脂如储,低首下气,乞怜于权要之门,虽则冠带巍峨,妇人无异,倒不如我纵恣自好,又何妨巾帼罗网,即使终日行走可也,况于一次乎,但即既为尔夫所爱,则卿与我姊妹也,妻妾也,然卿业已与我同皋,则我又为当之丈夫也。子昂曰:“捧卿之意,半欲姊妹我有,我以千金所买之妾,不惜赠君,皆风流之事也,子既戏为女妆,愿即戏谐合雹。今以后,子为我之妇,我妾即为之子妻,月底绸缪,各寻凤侣。灯前貉结,互作鸳鸯,未卜子意,将无间否。”真生鼓掌笑道;“妙妙妙。宜速整理吉筵,就使灵芸为仪,不妨在风流场内,大家戏耍一番。那姚子昂原是痴憨脱洒,说得兴浓,连忙整备香烛果仪,先是真生同着子昂行过礼后,即把簪钗卸下,改换男妆,然后请出惠娘,双双交拜,一般模样,象那做亲的,参了家堂,拜了灶神,以至坐床撒帐,闹做—团。单单少得一班音乐,并一掌礼的人,犹有灵芸,自幼习唱《迎仙客》,权做滨相,稚嫩帐词,美生自制新语,以付灵芸。其词曰:

    撇帐东,桃花红褥绣芙蓉,鸳鸯不独双栖好,雄作雌兮雌仍雄。

    撇帐西,这番花烛实为奇,屏开孔雀欢声治,帘卷春风瑞霸罪。

    撇帐南,玉壶酒美共君甜。帐底销魂同映梦,胸前佩草为宜男。

    撇帐北,天长地久无间隔,三人心似一人心,两处情浓总一脉。

    撇帐上,痴情艳事非凡想,时时明月照双欢,往往轻风吹笑响。

    撇帐中,中栏喜气郁葱葱,鸳鸯绣带从新路,翡翠芳衾自此同。

    撇帐下,春宵美满应无价,彼非含蕊从非花,休把新红试白帕。

    每唱一句,灵芸故为婉转之声,引得宜姐绊姚男妇,无不眼笑得酸,连着惠娘,也是堆儿笑倒及终礼而罢,有顷酒酣,真生授毫伸纸,赋诗一律其事云:

    红叶何须凭作媒,有缘应获到仙台;

    珠帘已逐春风捻,绣户休从夜月开。

    互角绸缎鸳鸯合,独寻笑语峡云来;

    惟预占断风流事,一树花开两处栽。

    那一夜,欢恋之情,不消细述。自后真生或作男妆,或为女妆,风流调笑,曲尽其娱。

    忽一日,本县中尊把崔启云掘打成招,申文起解抚台。临行那一晚,同着解差到来作别,惠娘哭得喉干声哑,流泪相送。姚子昂放心不下,只得买舟随往武昌,真生在家,每日闲独与惠娘取乐。一日午后,忽见一个妇人,约有四十光景,年纪虽晚,却生得清姿媚质,向着惠娘,深道万福道:“大姑娘先往观盲庵内,点了香烛,就来探望姑娘的。”将次到门里,惠娘听说,一面吩咐桃点茶,一同着灵芸出门,到门前,真生唤问道:“适时那个妇人是谁?”惠娘道:“乃是家姐的随嫁秋莲,因为随姊烧香,便路望我,先着秋莲来报,不识少顷到时,郎的意思,还是要见不要见。”真生道:“既是令姊,即是大姨,礼合趋安,安有辞避不见,但不知即是那寡居的兰娘否?”惠娘笑道:“好一个不识羞的,就要认着大姨来,那知我与你虽则恩爱,不过私订夫妻,若还说出根由,充我寡姊耻笑,如果要见,除非改作女妆,待我权宜答应,切不可将那马脚露出就好。”真生点头含笑,连忙对镜梳鬓,更换衫裙。只见灵芸急急的走进报道:“娘在那里,赵大娘已进来了。”惠娘带笑趋迎,真生亦随出相见华,抬眼看那兰娘,怎生妆束,但见:

    淡罗莺衫子,白素缎裙,嫩松松的梨花俏脸,不必满搽铅粉,光油油的乌黑云鬓,编宜双幽梅。腰比小蛮,移莲步垂杨袅袅,口如樊素,吐娇声窍语盈盈,正是汉宫稳色惟飞燕,吴国佳人说大乔。

    从来俗语说得好:“若要俏,须带三分孝。”那兰娘既有天然美质,却因淡淡梳妆,越显得十分娇丽。当下真生—见,不觉意荡神飞,暗暗称美,就怀着偷香窃玉的一点邪心,兰娘也把真生自上自下,仔细相了一会,使问道:“这位大娘,从来不曾识面,可是妹夫的尊眷么?”惠娘答道乃是姚郎的表妹,真氏姑娘,比着姐姐只差一岁。兰娘微微笑道:“向只道我姊妹两个,也有几分颜色,今值真大娘在座,自觉形秽,只是初次幸逢,不该出言唐突,据着大娘这般美貌,可谓千中选一,怎不把那金莲缚小,可惜,可惜。”真生亦带笑容道:“妾乃薄柳陋姿,有辱大姐见爱,谬加奖誉,岂不令人愧煞,然奴家亦为大娘称屈,可惜这样点点年纪,就是守寡,不知几岁上成亲,尊夫仙逝,经今已有几时了。”兰娘听说,触动心窝,不觉双眸微磐,微微叹息道:“甫与先夫结合半年,即患弱症而亡,已是一年零三个月了。”惠娘接口道:“端的是光y迅速,记得随着姐姐送殡到坟,掐指间,又是岁余光景,今年清明祭扫,定要和姐姐同去哩。适时秋莲报说,庵内点烛,可是向来有愿,或是近时新许的。”兰报道:“为因爹爹,遭了无妄之灾,祸被贼官在问,这番起解都堂,料必多凶少吉,故特办一柱愿香,恳求大主慈悲默法。”惠娘道:“姐姐且免烦,闻得新到按台,严明清正,我已嘱托姚郎,候着投文之后,即趁日期赴吉,料想皇天有眼,决不致冤沉海底。”说罢,催唤灵芸,捧出肴果,摆在—只杨妃脚的金漆桌上,真生要让兰娘首席,兰娘再四推逊了一会,只得坐在左首,真生即于右边。对着兰娘而坐,香娘坐于真生肩下,三个人一团儿坐定,说说笑笑,饮得兴浓。真生每把兰娘细看,兰娘也时时注视真生,有顷酒阑,真生唤取笔墨,向着兰娘,笑道:“贱妾有幸,得与大娘相会,虽则略识几个字儿,不敢藏拙,辄欲以俚言为则,深以驴鸣犬吠,卿以博大方之—笑耳。”兰娘道:“奴家目不识丁,安辨诗中趣味,既蒙赐教,敢不求领株玉。”真生不假思索,提起兔毫,顷刻间,挥成五言一律道:

    疑自来姑s,春风掠鬓多;

    幽梅讶素影,新柳学织蛾。

    敛恨莺难以,知间卓岂过;

    不须窥皓魄,只尔胜嫦娥。

    兰娘念了一遍,又是一遍。莞然而笑道:“妾虽孤处,岂敢放肆窃笑嫦娥,有辱榆杨,能无愧汗,至云知卓岂过,则非知我之言,妾自赵郎弃世以来,敛眉惠幌,形同春后残技,避月幽窗,心与雪冰同冷,从来不喻官商,纵有琴音,亦不愿闻之于耻,何竟以卓文相比,无忧谵妾乎。”惠娘急将诗稿夺去,放在一边道:“大家尽兴吃杯酒儿,何必做此冷淡生活。”即唤灵芸,折进红梅—枝,着令绯桃击鼓,闹喧喧的将花摧递。真生向着惠娘丢了一个眼色,惠娘心下意会,暗暗嘱咐绯机,候着花在赵大娘手内,便须停鼓,兰娘那里醒觉,被着二人做弄,一连饮了数杯,倒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