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我的合欢情人2 > 第 9 部分

第 9 部分

,还有一个室内窗户的特写。有从窗户望出去不远处的公园,我看到那个俯瞰的镜头,似乎又想起当初总会听到从公园里周末时飘过来的唱戏的声音;有出了小区门口的马路,那个已经更新却未换名的路牌;紧跟着是一张干洗店的照片,旁边有红色箭头标示,我和christa凑上去看,庄宁的笔迹写着“olivia爸爸说这里以前是一家手工牛皮糖店,她们俩小时候很喜欢把零花钱奉献在这里,吃得牙都快被黏住了(我很想看有婴儿肥的olivia吃糖是什么样子),哈哈”。

    我和christa相视一笑,似乎都想起彼此曾经馋那里的牛皮糖时的情景了。接着往下看,是一组被各自剪开后又组成s形的马路的一寸照,仔细地贴在墙纸上,有妈妈在旁边画的一条略带弯曲的路上两排小脚印的速写,庄宁的笔迹跟着那个形状写着“她们俩小时候就是从这几条路手牵手上学的,往前看,那是她们的小学。”一个箭头再向前,于是我们看到母校的照片,校名已经被换成了金属质地的镶嵌,可名字依旧还是那个。庄宁的笔迹在那些照片下面抒发着感想——

    “这间教室,是她们第一次入学的教室,老师教了半年还分不清她俩,于是决定给她们分班”;

    “olivia爸爸说当时的小孩就是在这面墙挂一块布拍的学籍照片,christa排队中途非要去厕所,于是让已经拍完的olivia又代替她拍了一次,哈哈,俩小鬼”;

    “olivia三年级的教室,那一年她的画全市展览了,其实画是她们俩一块画的,结果,christa忘记署名了。olivia一个人上台领奖,委屈地哭了,大家却以为她是高兴地流泪,呵呵,笨蛋”;

    “小学毕业照,两个人捣蛋,一样的姿势站在队列末端,出落得一样苗条纤细,可以看出来是美女啦”;

    “还有这里,差点漏掉,刚会走路的时候,小小伢儿,肥嘟嘟”;

    “十四岁,初中,剪了短发。恩,如果是我来c刀,一定会比这漂亮。”

    、、、、、、、

    我的眼睛渐渐有点湿润,退开一步去看那些照片,大小不一,按照各自所要表达的主题被精心地粘贴排列着,庄宁的笔迹和妈妈不时c入旁边空白处的速写,两种不同的线条,却表达了一样的东西:爱。从我们小时候,到长大,那些与我们有关的地方。我扭头去看庄宁,她站在一边,似乎一直在等待我的表情,而我却说不出话,害怕一张口就会哭。后来,还是旁边的christa克制了半晌,努力用一种洪亮的声调问道:“庄宁,有你小样的啊!说,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这么些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搜集到的哈。”

    庄宁伸指头挠挠耳后,看了一下我的眼睛,又别过去,若无其事的口吻:“从你们先出国,我还在国内等签证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呶,你看,这些小时候还有初中的照片,有的是从你们爸爸那借来的,有的是我自己去拍的。”我看她,她竟然不好意思和我对视,脸扭到一边。

    你真是,唉,到底让我说什么好。还是你妈妈说的对,了解你后知道你实在太简单,可怎么老是有出人意料呢?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9…16 10:29

    (四十三)宁妈妈

    最后我是既没有同意李瑞谦付账的打算,也没同意他吃饭的要求,觉得确实是犯不上又有点冒昧。他没有办法,踌躇了半天,忽然自己动手挑起花来,左挑右选了半天捧了一大束抱在怀里,问:“这些要多少钱,我买。”我失笑叹气,旁边的小伙计也咧开嘴笑。于是我让伙计给他算账,自己转身到一边收拾被他挑乱的花,心里有些好气。唉,这人。

    他付了账,又让伙计把花包好,我想着这下总算解决了的,没事了吧。没想到他竟忽然把花递到我面前,说了句:“送给你。”

    我是真的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人。

    他反倒是轻松地笑了:“既然我付账你不接受,吃饭也确实有点唐突,那我觉得现在这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这样我也可以安心了。”说着又把花往前递了一下,到我面前。我心里叹口气,实在是被这个人弄得又好气又好笑。没办法,最终我还是接过了花。

    接过来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意思,虽然我开着花店,天天接触花,可这却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花。想到这里我笑出声来,转而又觉得有点失态,毕竟送花的这个可以说是完全的陌生人。我向他轻微颔首:“谢谢”。

    他笑着摆摆右手,“不用谢,再见。”说完点了一下头就转身走了,这回倒是干脆,不像一直试图付账的时候那么磨蹭,而是利索地就走掉了,似乎生怕我再反悔。我捧着那束刚从我店里买走又被送到我手里的花,又转头看看柜台上的钱,只能是无可奈何地笑。

    那天我把那束花带回家了,虽然平时我也总拿花在家里摆,可不会还想着去包一下的。所以,当宁宁看见那束包得精致的花时,有点吃惊地瞪大眼睛。那时她还没有失去声音,还能说话,并且因为在娟子那放纵了一个暑假回来之后还愿意时不时地开玩笑。她帮我把花往瓶里c,扭头笑笑:“妈,你今天发财了?这么大方。”我瞪她一眼:“我平时很小气?”“那倒不是。只不过你今天拿这么多回来干嘛,你闻闻这屋里,一会我要是过敏了怎么办?”“你还好意思说,多大的人了,还过敏。快去洗澡,别一会真过敏了。”她把桌子收拾一下,转身进屋拿睡衣进浴室洗澡,我去做饭了。

    我本想着这也就是一个意外的c曲罢了,做生意难免碰到些奇怪的事情。可自那之后,李瑞谦先生就成了我那个小花店的常客。我留心了一下他在职公司的地址,离我的店可不是很近,再加上他买东西时的样子,一来二去,我就明白了他真正的意思是什么。想到这的时候,我也就觉得真正好笑了。老实说,我也不是榆木,快四十岁的人了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的话,真说出口怕是没人会信吧。而且,自宁宁她父亲过世之后这种事情就总是三五不时地露出苗头,让我觉得疲劳又烦躁。我哪里会有心思考虑这种事情!有的人脾气好点,我不点破,只是把我的想法暗示明白,他们也就知难而退了。有些人可能有点急躁,我见礼貌不行,最后也是冷面相向,他们自讨了没趣,也就渐渐散了。李瑞谦这里,他一直给我感觉是性子很平和,除了有时说话脱口而出有点出人意表之外。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吃了一次亏,可很难再相信什么表面印象之类的东西。同床共枕还不知底细呢,更何况只有几面之缘?

    我那时是对什么都抱着很严重的怀疑情绪,甚至对自己都不是很自信,更别提旁人。而且,尤其是这种事情,我简直是到了一朝被蛇咬的那种心情,根本不愿去想,半点不想去碰。我只愿好好开店,赚钱,给宁宁攒学费,和搬家。仅此而已。

    所以我在明白李瑞谦是什么心情的时候,我就比平常以前对他表现出了更多的礼貌和冷淡。这一向都是我和宁宁与人保持距离的方式,是个人应该都能体会到这种做法的实质,而选择同样的尊重和保持吧。李瑞谦当然也明白过来了,他开始减低了往店里来的频率,但并不是完全不再来了。我只当这是个渐变的过程,也就由他。只是,他一向来的时间点都差不多是固定的,于是我也有意只要觉得是他快来了,就会借口走开,店交给伙计照看。宁宁一向都是不愿在店里露面的脾气,而且这种事情我也不会跟她说,所以她一直没见过李瑞谦,也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

    李瑞谦知道我在躲他,可另一方面很显然他也没有试图放弃的意思,双方陷入僵持的阶段,谁都没有打算,或者说不知道要怎么先开口。最后,打破这局面的是我。因为我觉得既没有必要耽误人家,也没必要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烦恼。所以,在他又一次来店里的时候,我主动地邀请他去吃饭。他当然很吃惊,因为我之前对于他所有吃饭的邀约是全都回绝了。

    “李先生,我很感激你对我店里生意的照顾,谢谢你。”我以茶代酒,第一杯就朝他拉开了距离,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态度。他的表情有点难堪和难受,生硬地端起酒杯喝酒,干笑两声。他很爱笑。

    “我。。。。”他干巴巴地开口,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我想我当时的脸色表情一定把所有想说的东西完全地表现出来了,因为他看了之后,就低下头不说话,也不动筷子。

    唉!

    “对不起,”我盯着眼前端上来的菜,说道,“有些事,我不能答应你。希望不是我在这自作多情了瞎揣摩,让你笑话。”他迅速抬头,有否定的颜色。我笑笑:“请你去找更合适的人吧,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这顿饭,就当是我对你这么长时间光顾的感谢,以后,就不必了。”说完我开始吃桌上的菜,每样吃了一点,放下筷子。

    “呵呵,”他又笑了,说道,“你果然是个干脆的人啊,我果然也没看错。如果我真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了,我道歉。”他双手交叉,在桌面按了一下又端起酒杯。“可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他声音忽然严肃,就仿佛在下定决心而不是在表明决心,“你不愿意我去店里,那好,可以,我不去。但是,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我一下子觉得这人有点不可理喻,因此有点生气,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再呆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我起身拿包直接去柜台结账走人,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9…16 10:31

    (四十四)olivia

    生日那晚的party就在妈妈家的后院办的,庄宁是以我们妹妹的身份介绍给大家认识。我招待了一圈朋友之后,就朝一边的christa使了眼色,她会意。于是我悄悄离开众人视线,顺带牵走了庄宁。

    我们重新来到了妈妈画室的照片墙前。

    我伸出手去摸那些照片,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不知不觉间泪水悄然滚落掉下,可我没去擦,而是任由它们就那么流着。最后还是庄宁上前拥住了我,用两手的拇指揩去了那些泪水,吻了吻我。我转过身,背靠在她怀里,她从后面抱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两个人轻轻摇晃身体,看着那些照片。

    “崽崽”

    “恩”

    “为什么想弄这些,能告诉我吗?”

    她忍了一下没说话,可我知道她是在笑,缓了一会,她淡淡的鼻腔音在我耳边——

    “你比我先出国了之后,我一个人在家挺无聊也挺想你的,加上你爸爸要给我安排来这边之后的事,我还要等签证,人就有点急躁。有一天我站在他书房看墙上那些照片,看你啊,还有christa,忽然想到你们家照片那么多,可却有一个遗憾,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我扭了下头,脑袋拐了她下巴一下,她用鼻子使劲点了点我的脸颊。

    “你这个人啊,什么都能学得快,可就是有一点,你实在是太不善于整理了。东西做完弄过了,就习惯性的扔在一边。看起来随性,可乱起来也要命。你爸爸虽然挺乐意干家务,可他毕竟是个男人,细致有限,而且工作又忙,闲暇就少,就是想做,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我看了你家里的照片,发现你们拍了那么多,可竟然连一份像样的家庭相册都没有。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家又不是我以前那个家似的。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俩啊,都太懒,哼。”

    我用鞋跟磕了她脚尖一下,以示不满。她继续——

    “于是我就想,反正我也没事,倒不如把它们都整理一下,做本家庭相册送你,再一想想,来了之后很快又到你生日,那干脆就当成生日礼物好了。可我在开始做的过程中,忽然想到的点子就是,我倒不如把你从小到大上过的学校啊,经常去的地方啊,都去拍张照片得了。虽然没准你也拍过很多,可就当我这样去认识一下你也蛮不错的嘛。然后给你按顺序排列起来,这样看着多好玩啊,是吧。”

    “就你鬼主意多。”我又磕了她鞋尖一下。

    “所以我就找你爸爸去商量,让他把你们小时候学校那些地址什么的都告诉我,他兴致很高啊,好多次亲自带我去,然后一边还讲了好多你们小时候的事,给他自己差点都乐坏了。我就在趁等签证的间隙里抓紧时间去拍,害怕来不及嘛。而且,你当初是拿照片在酒吧跟我表白的吧,那我也拿照片回赠你一份,回礼嘛。”

    “哼,谁说我跟你表白了,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行,我自己臭美,行了吧。来了之后认识你妈妈、你外婆她们这些人,我没想到她们能这么喜欢我,真的,我只想着她们能对我礼貌我就很感激了。可是你妈妈这么热情开朗,让人不喜欢都难。后来我跟她聊天的时候就有把这个事跟她说,本来我是想买相册来做,结果你妈妈一听,想了一下,就忽然跟我提议,干脆搞次装潢,做成大大的照片墙好了,这样看起来才震撼。她手舞足蹈的,模样跟个小孩似的。于是我们就偷偷背着你俩准备了,一直准备到前一阵才算弄好。怎么样,喜欢吗?”

    我听完没立刻回答她,而是开始仔细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果然是有着蛛丝马迹可循的,但我都没当回事。比如她见妈妈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啊,而且妈妈总是会强调见她一个人就好,不要耽误我工作上课,她们俩自己去玩。我想着这也没什么,让她俩可以搞好关系嘛,也就没多参与。然后就是christa有次跟我说妈妈不让她到画室去玩,说是正在创作一部重要的油画,不能让闲杂人等进屋破坏了磁场。这在以前妈妈作画的时候也都是经常发生的事,我和christa一般都会尊重她,不会去打扰。可这次倒是让她借了个机会,哼哼。

    我转过身脸正对着她的眼睛,双手勾住了她的脖子,“你这个鬼东西,世上是不是只有你妈妈,只有她一个人,才能把你吃得死死的。别人谁都不行的啊!”她搂住我的腰,低头和我的额头互抵,笑笑:“谁说的,你看我眼睛,就会发现还有一个人。”

    我们开始接吻,我尝到了她唾y的味道,甜的。

    事后妈妈和我聊天,我们很自然地说到了这事,她带着感慨的神色回忆,对我说道:“olivia,庄宁是个肯用心的孩子。而且,她这里,”她用食指点点太阳x的位置,“其实是有很多好玩的念头,只不过,这孩子的成长,唉,她凡事都讲求责任为先,保护主义,做不到自由地洒脱。她跟我一块为你们准备这份礼物,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却是和她一起动手的这个过程让我最为怀念。她就那么站在我身边,一边往墙上贴照片,一边听我说你们以前的事,然后又聊自己的事,我感觉就这样,就这样的一番过程走下来,我们互相产生的亲近,真的让我非常开心。她一旦承认你的好,并愿意接纳的话,你跟她在一起,真的非常,非常自在。olivia,妈妈一定要谢谢你,把她带来了。”

    我默默地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拥抱了妈妈,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让我回忆起小时候下雨天的夜晚她坐在床上为我和christa让出被子的一角时,味道是一样的。而庄宁用这样看起来普通的方式,参与了我没和她相识之前的人生,她说她想知道,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没有任何的怀疑,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她的爱,是那么普通,专有,而又无处不在,充满渗透感。

    我现在也喜欢把照片冲洗出来之后晾在一边,而让你来剪切。christa说你手长得拿起工具实在是太好看,修长,又有流畅硬朗的线条。说实话,我真想让我一个人发现就好。呵呵。只是——

    “哎,妈妈,这礼物是给我的,却镶在你的墙上,我要怎么抠下来带走啊!”

    “呀?!你!”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9…16 10:32

    (四十五)宁妈妈

    那之后李瑞谦果然没有再出现店里了,可也正如他所言,他的确是没有打算放弃。仿佛这个话题一旦被挑开说明,一切的行为都可以名正言顺了一样。但对于他的来电联系,我的态度一概是从无应答,拒不见面。这似乎是一场考验耐性的较量,谁能坚持到最后就会得打自己想要的结果。我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宁宁突如其来的失声把我所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了。我茫然不知所措,但是又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脆弱和慌乱,否则会让她更加无所适从。可这样硬撑的结果几乎是让我时时处在行将崩溃的边缘,我每天走在路上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个分神和不小心,就会被风卷进行驶的车轮之下。这样想着的同时,一方面是我内心深处有想要彻底解脱的自顾自,而另一方面,我又矛盾地害怕着,如果自己真的不小心出了事,宁宁要怎么办?她会不会死掉?

    不行。我不能让孩子就这么颓废下去了。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呢,她还没长大呢。她不该过这样的日子,她本该有更好的生活。而这些,都是我义不容辞应该要给她的。我不能把她带到这个世上,自出生至今,似乎都是在煎熬和受苦啊。可我心里有苦却也说不出来,想喊的也都喊不出来。

    那天我一边想着宁宁一边在店里一个人漫无心思地忙活,电话声响,顺手就接起来了。“喂,你好,≈215;≈215;花店。”我努力撑出笑意对着话筒问好,可那头却没有人声传来。莫名的,我觉得那似乎该是个我认识的人,都没去看来电显示。“咳,是你。”我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