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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来着,一次见效吧。”娟子笑笑,把宁宁接过去怀里哄着,我理好衣服。

    不可思议,奶果然就被这样断掉了。之后我又试了几次,且没涂牙膏,但孩子都条件反s地推开了,再不愿碰,开始多少吃些给她准备的食物。我高兴奶水成功断掉的同时,莫名其妙的怅然若失。

    八个月大的时候会开口说话的,说的第一个词是妈妈。但一直到差不多十八个月的时候才会走路。“你是故意的吧?我妈说我和christa十一个月大的时候就会走路了,你故意多在你妈怀里赖了半年多,天呐!”olivia认定了庄宁的“罪状”,故意对她斜眼。

    都说学会走路的孩子比不会走路的孩子还要难带,这话一点不假。她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大人稍一个晃神,就不知道她又钻到哪里去了。其实当初在我肚子里时,她就比小峰要活跃上许多,胎动的次数也频繁,惹得我还曾幻想是不是要生个体育健将出来。但她自出生而至现在都未曾改变的细瘦身形让我渐渐忘记了这个想法,只愿刮起大风天她能站得稳些。

    我依旧白天上班,其他时间带她。好在上班时间固定,甚少有加班的风险,免去我不少担忧,白天就把她放自家店里让她爸爸照看。他虽然沉默孤僻,但心思细腻缜密,从来也没让孩子穿着n湿的裤子过。

    会走也会说了,该让你认识这个世界了。

    教给她记颜色、形状还有味道等等。记得第一次教给她“凉”的时候,我捏了一小块冰,蹲下身子让她来尝。

    “嘶——”她立刻禁起鼻子咬紧牙齿发出长长的吸气声,脑袋缩进脖子,夹起两只肩膀,一个劲儿地摇头。

    “凉。”我看着她,捏着那块冰,加重语气,“冰是凉的,凉。”

    “娘。”她已经缓过劲来,跟着我念。

    “凉,凉的。”我憋着笑再给她重复一遍。

    “娘,娘的。”她奶声奶气又一本正经。

    我再没能忍住笑,把冰块扔了,抱她到怀里。她说话咬字不清,l/n不分——虽然现在也仍是如此——发的全是鼻音。她还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于是也跟着咯咯地笑起来。

    那笑声我只听了不到十六年,之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了。

    是否每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聪明,与众不同。当她学会了别人都会的东西,当她又学会了别人不会的东西,此时此刻,作为母亲的心里,是一种无可代替的骄傲吧。孩子比我们来得简单与纯粹,她看见妈妈的微笑,看见这微笑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于是出自那份天性,她会想要做得更多,来看到妈妈更多的笑脸。而父母的每一次不开心,她会认为那是因为她的缘故。她的世界单纯,就是这样。宁宁的敏感与狡黠与生俱来,渐渐的长大让她也渐渐开始用起了心智。我发现她虽然幼小,却很自知控制情绪,绝不会主动索要什么。当有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死缠哭喊要玩具或是吃食的时候,她却不是这样的。我一件件拿起玩具给她看,若是喜欢的,她就会平静地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然后眼睛低垂,不说话。开口说出那个“要”字对她而言是件羞愧的事情,而倘若大人还未读出她刚才表达的情绪,仍旧拿着东西一个劲问“要不要?喜不喜欢?给你买好不好?”,那就算喜欢她也会摇头了。不要。

    所以很多人奇怪我为什么不管她,总是觉得我对她太放纵。是的,没错。某种方面来说,我确实放纵了她。可是,读了上面所言相信大家也能明白个中缘由一二吧。如果我管她,管得太严,那么我所能得到的唯一结果就是,她会转身离开。她自小如此,无论好事坏事,一旦她,那么她都会不要。在有小峰之前的很长时间,她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如果是我自己把她得离开我,那我是活该。

    越是关心,便越要保持距离。这是她很长很长时间里,即便是现在和大多数人交往时,从未改过的作风。但若是所关心之人有难,她天生的保护力又会冲到最前面去抵挡。我享用了这种保护二十几年却一直不能自知,直到olivia爱恋她的事揭破,瑞谦和我因为意见不一而爆发的争吵中他喊了出来。“你以为是你在保护那孩子?见鬼!是你有她的那天起她就在保护你好不好!”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完全僵硬无法动弹,心里想要继续反驳他的话也再发不出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所以,才让我更无法面对自己,和面对这孩子。

    人的私心,果然真的更奇妙啊!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05 11:22

    (八)olivia

    欢乐的时光总是再多也如过隙白驹,拉不住前腿扯不住后腿,当然,也更加拽不住它的尾巴。

    我和庄宁名正言顺地确定关系之后,再回到家时那种扑面而来的物是人非之感,让我看着家里的每一件器具什物都是既熟悉又新鲜。我站在屋里,想着曾经和她在这房子里度过的那些日子,那些我青葱又敏感的高中生活,忽然觉得,似乎到了最后的最后,我留下的得到的,只有她而已,唯有她而已。扭过头看她,她的脸还是一如初见时那般干净清秀,身材也一如既往的修长单薄。所不同的,是那眼神吧。她的眉毛同样笔直秀美如初遇时带给我的心动,丝毫未减。但是那眉毛下的双眼,曾经那里面带着抗拒与挑衅的锋利以及过于自我保护的拒绝,此刻,却唯有柔情被注满。这柔情并不只是因为爱情的原因,因为那后面,有她渐渐释怀和接受的温暖。我说过曾经想要找到独属于她的画面,而那一刻,我脑子里首先浮现的就是那次在山顶给她拍的照片。有夕阳。在它之后,我的技巧日臻熟练,回头看它的时候总会觉得满眼都是青涩。但唯有这份青涩却是再难被复制的东西,它也许构图不够完美,色彩不够饱满,可是它底片上的每一个颗粒都膨胀着的青涩味道,让我难以忘怀。庄宁,就像那底片第一次被冲洗出来时相纸上面布满的橘红色霞光,是我青涩永难忘怀的恋人。

    “我爱你。”我没有发声,用嘴型对着她说出了这三个字。她愣住了。无言。

    我们住到了一起。第一次在我们的家里躺进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两个人都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吧。她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掌,继而又换成十指交叉扣紧。我们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空间一片安静,静得我能感觉到两只手掌因为紧握扣压的血管跳动,在互相撞击皮肤。

    她忽然翻了个身侧躺,我没有动,却知道她在看我。她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放在我脸的上方,用中指从我的额头发际线开始抚摸我脸的轮廓与线条。额头,眉心,鼻梁,鼻尖,人中,嘴唇,下巴,沿着下巴向上,唇角,鼻翼,脸颊,眼角。。。。我能闻见她手掌皮肤的味道,当她在我嘴唇上来回轻轻摩擦时我甚至能敏锐地感觉到她手指指纹的凸凹质感。她的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会让人发痒的微弱力道,和我们欢爱时的抚摸并不相同。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和动作表达自己的爱,不是用语言,却让我的身体记住了它。

    我的心忽然一紧,然后一酸,泪水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侧身埋进了她怀里。她弓起身子把我抱紧,抱得紧紧,下巴抵在我的肩上,轻轻的,用嗓子的气流声一遍又一遍叫着我的名字:“olivia,olivia,olivia。。。。”

    名字被所爱之人呼唤,那种心动和心安,爱过的人都会明白。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说是热恋之人最为讨厌的,首屈一指就是不得不分开吧。当我和庄宁还没完全开始热恋的如胶似漆时,christa在一边甚是为难的开口提醒我:“姐姐,你可不要玩糊涂了啊,我们马上要回澳洲的,要开学了,你要上课了。”哦——y god!我发誓我绝对是故意忘了还有这个事的,老天,我怎么舍得嘛!

    愁眉苦脸得嘴巴噘起老长,庄宁用两根手指捏住继续往前扯。我打开她的手,用要马上哭出来的声音朝她皱眉毛:“怎么这么快啊!”——这也正是本节开始第一句话出现的原因。她闻言也是不知说什么,只好把我抱住。

    “没事,你回去吧。该上学总是要上的。”过了一会,她抚着我的背说道。

    “那你呢?你要干嘛。”我想着她之前要去离家的打算,离开她的身体,正色问道。

    “我?”她咧嘴笑了一下,“工作呗,重新再找一家工作室就好了,这还不简单。”她看着我的脸色,又添上一句:“还是在家这边,不去别的地方。”

    “哦。”我小声又窃喜地应和,但还是不对,不管你在不在家这边,你都是在中国,和澳洲两个半球呢。这什么概念啊!

    于是,两个人又沉默了。

    但也同样很快,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因为爸爸询问庄宁,愿不愿意去澳洲游学,他可以负责安排。“你可能没法像那些学生一样在大学里长期听课,还有,拿学分学位。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也许你愿意去听听,学一学也不一定。就当是做个长期旅游,长长见识,没坏处的。”得啦得啦,这就够了,只要你们同意让她和我一块去澳洲,别说什么学习旅游的,就是什么都不干,我养她都行!

    但是庄宁还是没法和我们同机前往澳洲,一是我开学日期临近,非走不可。二来,她的签证什么的也都需要时间办理,所以只能我先走了。但这也还是让我一时难以接受,攥着她的衣服袖子在机场一直不肯去登机。磨蹭到最后,我爸和christa也都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我十三岁时的苦情分离大戏再次在同一个地方被上演。只是这次,christa扮演了我妈妈当初的角色,大力扯着我的胳膊离开庄宁,大踏步带着我往入口走。我知道自己是回天乏力了,瘪了瘪嘴,努力不哭出来,看着庄宁细瘦挺拔的身姿站在那一动不动望着我。

    于是我带着极不情愿的心情回到了澳洲,马上又以一副急切与期待的心情渴望庄宁的到来。每天都要问她证件办理的进程,惹得christa在一边鄙视的故意吓我:“她迟早会觉得你烦,怕会被你烦死而不来的。”我立刻像被激怒的兽一样朝她发出喉咙低嗡的警告,却换来她一个更大的白眼。

    黑暗过尽总是黎明,等待总有尽头。就在前几天,庄宁告知我她已经一切准备就绪了,还发来了航班的信息。我接到消息之后的那一声叫嚷差点没把屋顶掀破一个窟窿。于是,在又熬过最为痛苦的几天等待之后,我终于站在了机场,等着她的到来。也就是本文开头的那一幕了。

    广播已经在播报了她的航班降落,我的手攥成了拳,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出口。很快,有人出来了。走在最前面的人群里有一个,穿着黑色的风衣和长裤,拉着行李箱,脚步虽轻且稳,却又难掩一丝着急的迅速,朝我走来。

    是她!但这个声音很快就又变成,呵呵,是你。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12 11:09

    小狐狸1996

    至于说庄宁是天生爱女人,这个实在不敢苟同

    ……

    呵呵,其实这个,你还可能真就猜错了。我和christa,还有庄宁自己,我们曾经都对自己的这个问题深入地交谈分析过。其实在庄宁的潜意识里吧,她父亲早就“死”了,在他开始对“父亲”这个概念形成理解的时候,她就否认了自己的父亲作为精神方面的存在。换言之,对她来说,她的父亲只是生理上的存在而已。因为她觉得她爸爸没有符合她所认为的父亲的那样。一般人们在知道她父亲之后的那件事上,可能也会同时认为庄宁这样是受她爸爸影响所以如此。这是一方面不假,的确是无可否认的。但这绝对不是决定她性向的根本,而是迫使她对自己做出更多性格塑造的直接诱因,比如做人要对自己负责,要懂得克制情绪,等等。

    可以这么说吧,庄宁承认她父亲作为生理意义上的存在,但精神意义上的“父亲”,是她自己。她是把自己渐渐塑造成了她所认为一个父亲该指代的意义存在,这也是她性格里与y相对的阳的方面。包括在一个家庭里,身为父亲的这个人和与之相对的母亲之间,那种他们两个人的夫妻关系,庄宁都有意识地取代了她父亲作为丈夫的存在意义。她不止是在作为孩子保护母亲,很多时候,是作为一个保护女人的人在保护宁阿姨。因为如果照你那样说,庄宁是因为她父亲的事才变得喜欢女人,那么像她那样遭遇的孩子不止她一个人吧,可很多人还是会选择和异性在一起啊。这就说不通了啊,呵呵。。。

    她的确是天生的同人。就像有些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同性亲密一样,会有生理反应,如恶心呕吐之类。她和异性一旦过于亲密的话,哪怕是想象,她也都会这样。对她影响最大的不是她父亲,而是她母亲。她的很多,根本性的东西,是由于她母亲和自己的存在而决定的,是女人的作用。

    —olivia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8…12 11:49

    …

    我的合欢情人〈2〉——共写此续,献给您的女儿,我的爱人

    (九)宁妈妈

    虽没有现在的父母如此这般急切与热情,庄宁那个年代出生的孩子也多少都会开始一点学前教育。因受成长年代的影响,我本身所受教育有限,且结婚又早,家庭里外单位之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若没有特别的需求和热烈的渴望,以及相对应可以被提供的条件,那个年代想要继续获得比较高的学历基本上没什么指望的。所以某些方面来说我很理解像我这样年代出生的人们,他们对自己孩子在赶上好时代的时候,那种想要让孩子得到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时的心情。人们的观念发生了很大变化,信息的交融也越来越便捷和丰富。当然,宁宁幼时并没有小峰这个年代孩子学前那么多的培训班特长班之类的东西。所谓的学前教育,顶多也就是个幼儿园或者学前班,入学的孩子都在四五岁左右。可在我看来,这还是有点迟了。所以,在宁宁差不多学会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意识地给她进行学前教育。我们那时没有先法可依,放眼四顾,真的能以比较专业的态度来讲解这件事情的可以说是没有。大部分的家长,都是“率性而为”、“自由发挥”。

    我也是这样。

    我本人比较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学,尤其是诗词之类,许是女性天性使然。相信那年代中国的女儿也当然并不只有我一人如此。谈不上通读,充其量是比略知一二好上一点,算是比较熟悉吧。也许很多人在想到对幼儿进行学前教育的时候,谈到书,所想到的一般都会是童话故事之类。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本人并不是很喜欢这些。可能是自己幼时并没有接触所谓的童话,身为孩子时听到的故事都是老人家口述的神鬼之类。而等到有幸可以读到书本的童话时,已经是无可否认的大人了。以一种成人的心智和经历去读那些,我在每读完一篇,了解故事所蕴含的背后深意时,总有一股莫名的类似恐怖无力的感觉。我想自己果然没用,看童话只能发现残酷,已经不能体会它的美丽了。东西是好的,可接触的时间不对,再好,也没用了。更何况,刚会说话的宁宁,她对一切都还是模仿的阶段,我不相信她是真的能有成熟过人的心智可以去思考和分辨。什么东西对她来说,还不是都一样么。那既如此,读点我喜欢的东西给她听,最主要的让她感受到妈妈在读自己喜欢东西时的那种喜悦心情。纵然她不知道那是我喜欢的,可是她可以感受到我当时是开心宁静的,我想这对她的心情也好。且,古诗词的那种平仄和抑扬顿挫,声调优美,对她以后学习汉字汉语时的语感我认为都应该是有好处的。我这都是个人想法,主观意志出发。

    除此还有一点可能真的只是我个人狭隘之见,我总想着,她终究是个女孩子的。既是女孩,多少识点诗词总是件锦上添花的事情。

    有时拿着书卷一篇篇翻过念给她听,有时是随性,想起自己会背的,就随口一遍遍重复着背诵给她。也许是老天厚爱,宁宁这孩子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极强的学习力,而且她记性极好。尤其在后来我们母女间爆发的那次冲突之后,她就更加强烈地反复使用和磨练自己的记忆力。有些事情确实因祸得福,但失去的东西我却也无法承受。

    念诗词的效果比我预想的要好上许多,且从日后无论是她在学校还是离开学校之后的学习上,生命初期的那种接触和印象烙刻,都给她铺衬了良好的背景。这方面我无意标榜,于我看来,生而养之,是为人父母本分。兽且如此,况于人乎?而有些时候,兽类似乎比人还要称职。它们教着后代生存的技能,而我们却选择用宠爱剥夺着子女的生存技能。舐犊之情被我们用得太过了。

    宁宁长到三四岁时,我带她第一次去了市区最大的新华书店。犹记得她刚迈着还有点摇晃的步子踩进那扇门时,迎面而见的一排排堆满书籍的书架,在那其间或站立或席地而坐看书的人们。还有,各种书籍被混杂在一起,纸张经混合重叠后以书店特有的气味扑鼻而来。那时,我低头看她,她小小的人儿已是完全被眼前景象震慑,眼睛睁大嘴巴微张,并没有和我眼神相交。我心头一暖,蹲下身子把她圈在怀里。

    “宁宁,我们来看书,好不好?”我环顾室内一圈,“有你喜欢的,妈妈要买给你。”

    我牵着她手往店里走,但是并没有一上来就直奔某处去挑选,而是一点点把书店整个里外上下看遍。这一向是我做事习惯,先把整体情况大致熟悉,做到心中有数。宁宁很安静地任我牵着手走,并没有吵闹或是表现被哪些吸引了立刻就要去看的迫不及待。她只是牵着我的手拽得有点紧。

    我迄今无悔当初做的这个决定。求慧莫过于广学多闻。这世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