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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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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闻言转头望向纳布勒,“不成功便和他死在一处。”那眼里的坚决让纳布勒无数的话语没了出口的必要。

    皇帝的书房里已是深夜,却仍未掌灯,柯什日一个人,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案前。没有摔东西,也没有借酒浇愁,因为他就连那种力气和心情也已丧失。那种他早已熟悉的心痛还是轻而易举的将他淹没。他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却发现他其实仍然没有;他以为曾经已是最痛,却发现原来还可以更痛。

    为何?为何啊?那个也曾拥抱过亲吻过自己的女子为何再也不愿回到他的身边。难到她为他绣的衣服只是用了手而没有用心?难到雪地里舍命的救助只是她的善心驱使?难到她主动送上的亲吻和拥抱只是激情使然?

    那件即使在面对凶猛雪獒的袭击他仍不舍丢弃的披风终究随着一场大火灰飞烟灭了,连同他自以为是的情感。和她有关的一切全部在那场她设法逃离的大火里化为灰烬。她是一定不会再回来了,原来曾经的那次欢爱当真成了他们的最后一次。那让他每每夜里反复回味的亲吻还犹在唇边,可让他一直期盼的仿佛他心中唯一光亮的女子如今却在他的面前誓言与别个男子同生共死。

    明明爱到可以掏出自己的心来给她,却偏偏不懂怜惜呵护。明明可以给她所有,却唯独没有给她包容珍惜。她要的从来不多,他又愿意给予一切,为何?为何却成了今天的模样?

    难到,真要让她死在他的手里吗。柯什日没有流泪,可无形的眼泪却化做鲜血点点滴滴洒在心头。

    “传铁南。”皇帝的书房里终于有了动静。

    法场上的逸风让刑台之下的莫言着实的心痛了许久。他是昏迷的吧,没法站,没法跪,软软的因被捆在十字木架上而保持着似站非站的姿势。

    拘月楼的兄弟已经在四周埋伏起来,斩首的指令便是暗士们动手的信号。

    莫言拒绝了纳布勒主动帮助的请求,背叛哥哥,背叛祖国,一次已经太多,纳布勒已然娶妻,并成为了胡国的宣王,她不能毁掉他未来的生活和一切,让他背负更多自责和内疚。

    纳布勒以为监斩官会是铁南,却意外的见到监斩桌后坐着的只是刑部一普通的文员。他的心中似乎霍然开了一扇明亮的天窗,原来,王兄他竟然是这般的想法,原来他终究也还是舍不得莫言死的。

    纳布勒深深的松了口气,劫法场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正如纳布勒预料的一样,拘月楼的暗士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救走了陷入昏迷之中的逸风。

    其中内情,莫言或许不知,但柯什日有心成全,她却不会不懂。那个高高在上,放不下尊严的男子,竟是用了这样的方法,成全了她。

    当她远远的回头望向胡国都城的城楼时,俨然那个冷眉冷眼的男子,迎着风,高高的站在那里,同样的,也望着她远离的方向。

    莫言回过头,背对着都城的方向,越走越远。柯什日,无论如何,莫言的心中是明白你的,只是感激的话,也不必再说。

    逸风的伤口很深,并且已经化脓,直到莫言他们找了客栈暂时安顿下来时,他还在发着高烧。

    莫言为他处理了伤口,清除了腐r,清理创面上药,并给他灌下了汤药。对于逸风的状况她虽然心疼却不甚担心。还没到会危及生命的地步,逸风的体质很棒,这一点,她很有信心,他终究还是会转危为安的。

    莫言用物理方法为逸风退热,折腾了一夜,终于退了烧,第二天的中午,他便清醒了过来。

    莫言看着他睫毛动了动,继而转醒,尽管早已预料到,心中还是难免激动了好一下下,并且开心的心脏也多跳了那么几次次。

    “醒了?”莫言小声的问他,此情此景,宛若当时毛毛虫同学当日救她的那个时候,不过是人物对调了而已。

    “莫莫?”难以置信的逸风蹙着眉头,不舒服的趴在床上,因为背部受伤,这个被迫的姿势确实令他很不舒服,可是他最惊讶的还是莫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

    “还不是你这个笨笨,技不如人,被抓了,害我千里迢迢来救你。”莫言也皱着眉,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可是见她如此的逸风居然笑了。“笨笨……”那笑容看起来傻傻的,呆呆的,带着某种类似幸福的感觉。

    “差点死掉,你还笑。”莫言的表情竟然凶了起来。

    “你担心我。”逸风的眼睛宛若繁星,熠熠发亮。

    “难到才成婚便要守寡不成。”总之,莫言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很很担心他。

    “莫莫放心,为夫,不会让你守寡的。”逸风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原来伤没白受,罪没白遭,收获可谓不少。

    “……?”莫言不知要如何接下这话去,这话听起来,如何也不算很单纯的样子。

    “疼……”逸风又皱起了眉头,于是莫言忘了刚才正在想什么,也忘了铮铮铁骨又岂会畏惧这一点点疼痛,赶忙又拿了药来,又是喂水,又是上药,又是喂药,好一顿忙碌……

    啊,原来毛毛虫同学也会趁机撒娇……

    莫言一行人,没有停留,连日赶往西川,碍于逸风身上有伤,故一路上与莫言同乘一辆马车,也方便莫言照顾。

    “逸风。”

    “嗯?”

    “不如,以后只安稳的做你的督府,其他的事情就……”有些话憋在莫言心里已久,真正说起的时候却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莫莫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逸风目光跳跃,回避了莫言的问题。

    莫言淡淡的笑了笑,转过头去,没再说什么。

    马车里便只剩一片肃静,只听见车轮轱辘轱辘的声响和马蹄的踢踏声。

    几日里,小禄和徐千二人趁莫言不在的时候或多或少的讲了些莫言救他的事情,那些事情在逸风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有感动,可更多的却还是惊恐。他不知不觉中竟让莫言为他承担了那么多,无尽的担心,辛苦的奔波,甚至差点失去了自由,和生命。

    莫言还是淡淡的,甚至有些疏远,逸风捉摸不到她的心思,如果不是她千里迢迢的跑来,如果不是她不惜以死相的救了自己,逸风仍然不敢相信,这个冷冷清清的女子,似乎真的在担心着他。

    “莫莫,可是在生我的气?”逸风见莫言一直望向根本没什么风景可言的车窗外面一言不发,开口说道。

    “没有。”莫言转过头来看向逸风,眼里是淡淡的温柔。

    “有些事情,不是说停就能马上停下来的,但是我答应你,我会逐渐的远离拘月楼的事务,并且在没有完全脱离之前,设法保住自己的命。”逸风的眼神永远都是干净而清澈的,尽管此刻他已越发成熟内敛,尽管此刻的他已经并非昔日那个莽撞冲动的毛毛虫。

    莫言看着这个正对她许下诺言的男子,心头百转千回。在如今这个俊逸深沉的面庞上,她似乎已经找不到昔日那个贪吃好动的毛毛虫的影子,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成熟到令她感到陌生的地步,他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时常一闪而逝的忧郁是她所不熟悉的。除了这一次,她似乎从来也不曾为了他做过什么,可是他,仅仅是为了她的一句话,或者是不想令她再为他担心涉险,正在想要离开他安身立命的拘月楼,离开他共经生死,同历患难的兄弟和朋友。

    “逸风不觉得我太过自私吗?”

    “我有时侯倒希望你对我可以更自私一些……”逸风的目光与心绪一起飘了老远,或者他是想到了当初莫言要为他纳妾的事情。只是想想,心里就还是会隐隐作痛,因为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莫言竟从未想过要与他真正的生活,她甚至不惜将他拱手送人,只为让他寻找她所谓的幸福。他曾经以为他和她的距离正一天天接近,却在那时忽然明白,他要向她靠近的路还有不知道究竟有多远那么远的距离。

    逸风的眼中浮上了一层忧郁,他在自顾的走神中,听到莫言说道:

    “拘月楼本也无可厚非,即使偶尔帮帮太子查些事情也可以让人接受。可是,自从大哥去了京城,皇帝病愈,很多事情都不再像从前。即使我再愚钝,也看得出拘月楼效力于朝廷的势头越来越显而易见。我不懂,大哥他为何要甘心卷入朝廷的纷争,拘月楼本是江湖势力,他不想,我不觉得有人可以强迫他。”莫言只顾的说着,皱着好看的眉毛。

    逸风要如何解释,拘月楼,它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朝廷。

    “莫莫不该为那些事情烦心。”他伸出手,轻轻的抚上莫言微蹙的眉头,顺着她眉毛的方向,舒展着那些不该出现在莫言脸上的烦忧。

    突来的亲昵令莫言片刻怔忡,她看到逸风眼波流转间传递的柔情,不觉僵直了身体,尴尬了起来。

    逸风反倒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透着隐隐的失落和苦涩,让莫言的心也跟着那怪异的笑声飘忽不定。

    逸风心里明白,莫言救他,无关情爱。他不敢和纳布勒相比,可是他知道,今天即使换做是太子也好,闫钰也罢,莫言她也都会如此,不顾后果的去救他们。当然了,不是已经去帮过太子一次了吗。

    他是令人羡慕的吧,毕竟是他娶到了莫言。曾经,他也以为他走上了一条铺满鲜花的路,可是渐渐的他才发觉,那美丽的鲜花之下其实满布荆棘。满布荆棘其实也不要紧,他不怕痛,也不怕辛苦,可是,他最怕的却是,当他一直走下去的时候,却发现,路的尽头,原来,只是悬崖。

    “你知道吗?莫莫你对我而言就像是无际的大海。”逸风不再笑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因为再多的情感投入那片海里都会被吞没,无声无息,甚至连激起一丝波浪也无。可是这后半句,逸风并没有说出口。

    “那逸风是什么呢?”莫言不懂逸风心里大海的含义。

    逸风一愣,没料到莫言竟会有此一问,那是他不曾想过的问题,需要好好的仔细的想一想。于是两只毛毛虫又爬上了逸风的额头……,那是逸风开动脑筋的样子。

    “……莫莫是大海的话,我就是海底。”

    “……海底?”

    有大海的地方总会有海底,大海和海底总是一样大,大海和海底永远也不会分离,若有一天,大海也枯涸,那么海底也将不再是海底。

    109

    一行人回到西川的时侯,逸风的伤口已经结痂,可毕竟伤口很深,又一度感染,创面很大,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些时间。莫言放心不下,让下人把逸风的东西送到了她的屋里,总之,二人回到了西川的家后,终于开始住在一起,也方便莫言随时照顾逸风的起居。

    这个夜晚,似乎比平时任何一天来得都要晚,逸风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的时间,莫言才收拾好东西上了床。她为他掖好了被角,在半远不近的地方静静的躺了下来。

    寂静的房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间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平稳又轻柔的和不甚平稳又粗嘎的。时间在黑暗里,在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里悄悄溜走。就在莫言几乎快睡着的时候,听见逸风说道:

    “在地牢的时候,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想你。”他并没有扭头看向莫言,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也不在乎莫言是否已经睡着,也不在乎莫言她是不是真的有在听他说话。

    “想到莫莫的时候,伤口就不会那么疼,心里也不会太过绝望。”他的语速很慢,似乎正在回想着被关在胡国地牢的那段时间里他的心情和感受。

    “我想到莫莫为我换药的情景,也想到莫莫为我接下巴的时候。”说着,逸风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每次我出状况的时候,莫莫总会出其不意的帮我,救我,没想到就连这一次,也是这样。我想过太子会派人来就我,毕竟,暗杀的任务是他指派的;我也想过师兄会找人就我,毕竟他也是知情人事,又可以调动拘月楼的暗士。”逸风唇边的笑容改了弧度,怎样看起来都有一丝苦涩的味道。

    “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莫莫。”

    逸风终于忍不住看向了莫言,眼里是乌亮乌亮的光彩和令人屏息的水波荡漾。在他凝视里的莫言,正如他心心念念希望的那样,正同样的用温温柔柔,水水亮亮的眼睛直视着他。

    当他狂乱跳动着又酸痛不已的心马上就要将他折磨到再也无法承受的时候,他终于伸出长臂,一把将不远处的莫言用力的拽到了他的身边,并顺势紧紧的揽在了怀里。

    “你的伤……”莫言惊呼。

    逸风低下头,将莫言还未来得及出口的话语用双唇牢牢掩盖。

    须臾。

    “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逸风恋恋不舍的放开莫言已经殷红的双唇,又极尽温柔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轻说道。

    “谁也不能将你夺走。”他紧紧紧紧的拥住莫言,余下的这半句话却没有真正的说出口。

    “逸风……”

    “我不知道莫莫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我也不知道在莫莫的心中,逸风又是如何的地位,可是,离开你这些许日子我却想的十分清楚。”逸风的眼里闪着某种异常坚毅的光芒,似乎是对某事痛下决心的感觉。

    “我在牢里的时候想,如果我还能活着再见到莫莫的话,我便再也不会放手,无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

    “逸风……”莫言反复听他说道“牢里”、“活着”之类的话,心中莫名涌起一片心疼,而她的纤手已经轻轻的抚在逸风的脸上。

    逸风将莫言的小手撰在手心,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吻了吻,轻声说道:

    “别总想着拒绝我好吗?即使你现在还没法爱我。你只要学着接受就好,给我和我们的未来一个机会。”逸风的语气有一丝难以发觉的哀求。

    莫言的心里满是酸苦,其实换了是任何一个心地柔软的女子都会觉得感动,她自然也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她对逸风的关心早已超出了她自己所以为的程度。

    “逸风知道的,我曾经……”莫言皱皱眉头,终于决定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好,可是逸风却似乎没有让她开口的打算,他滚烫的唇又一次吻上了莫言正欲继续说话的小嘴儿。

    “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妻子莫言,我是你的夫婿逸风,昨日种种如同昨日死,再不要提起。好吗?”尽管逸风的话郑重其事,一字一顿,似乎不徐不疾,可是他焦急等待回答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莫言蹙着眉头,没有吭声。

    “莫莫?”黝黑的目光闪动。

    “本来我就是你的妻子吗。”莫言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却被逸风听为天籁,他忽地收紧双臂,将莫言牢牢拥在怀中。

    “你以后都要在我的怀里醒来。”他亲吻着莫言的脸蛋、鼻尖儿、额头和所有他能亲吻到的地方。

    “我喘不过气了。”脸颊一抹可疑的红晕浮现,莫言试图伸手将逸风稍稍推开一些。

    “你再乱动会牵扯到我的伤口的。”闻言,莫言果然立刻动也不动,任某人为所欲为,还一脸趁火打劫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他又在耍赖皮,可又气又觉得好笑的莫言终于还是放松了身体,依偎在逸风的怀中。

    “逸风不觉得热吗?”她把头俯在逸风的胸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正好可以做莫莫的小暖炉。”那上扬的语调好似他无比自豪。

    莫言在逸风的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伸出手臂,环住了逸风的腰,然后闭上了眼睛。

    “晚安,我的小暖炉。”

    逸风看着嘴角轻翘,很快便睡着在他怀里的女人,一瞬间,心里被铺天盖地的幸福所淹没。

    那一夜,逸风拥着莫言,阖着眼,却从不曾真正的睡过。耳边是莫言平稳的呼吸声,周围充斥着她特有带着温暖气息的芬芳。他曾无数次睁开眼睛在黑暗里借着月光痴痴的看她,以确定这无比美好的一刻并非梦境,而是真实。可惜,那近在眼前的幸福里却还夹杂着那么多那么多的忧虑。

    此次指名派他去胡国暗杀的人是太子,师兄自然也是知情人。武功高强如他,计划又百般周密,他没想过这样的任务竟然会失败,更没想到救他的人不是太子和师兄,却是手无缚j之力的弱女莫言。要如何对莫言说,他此次被抓并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又如何能让莫言知道,他们的生活,如此平淡自由的生活,其实已经太过奢侈。

    逸风忽然感到乏力,他第一次发觉,要保有莫言的自由和快乐,他的力量竟然是那般薄弱,而他自己甚至还没有完全得到莫言的心,并且直到最后是否能得到也还是个未知数。为此,逸风越发的难以入睡了。

    莫言白天要去医馆,所以安排了侍女伺候逸风,不想却被逸风断然的拒绝了。

    莫言看着莫名其妙却态度坚决的逸风不觉皱起了眉毛,“逸风,你的伤口虽已结痂,却还没有完全好,伤口深,痂很厚,稍不注意就会裂开流血,确实是需要人照顾。”她对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