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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她的脸庞,就像现在一样。逸风的手终于还是忍不住撩开了她那几缕淘气的发丝,抚上了莫言的脸颊。

    他怕莫言突然醒来会被吓到,便小声的轻唤着莫言,并用手轻轻摇晃她。莫言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床前站着的这位闹人的毛毛虫同学。

    “唔~逸风,已经很晚了。”莫言的声音带着还未睡醒的慵懒。

    “我知道。”逸风使劲的向床的里面推着莫言,终于腾出了一块地儿,他便一下子爬到了床上,小赖皮狗儿一般的,钻进了莫言的被窝里,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然后伸出长长的胳膊,把莫言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逸风~……”

    “你明天就要走了。”

    “逸风~……”

    “就一个晚上。”

    “可是我快喘不过气了,再松开一点总可以吧。”

    “遵命。”逸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莫言在逸风的怀里动了动,找了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片刻。

    “莫莫。”

    “恩?”

    “你的床比我的床大,也比我的床舒服。”

    “哦。”

    “我喜欢这个床。”

    “哦。”

    “莫莫。”

    “恩?”

    “你回来以后天就更冷了。”

    “哦。”

    “我来给你取暖吧。”

    “……”

    “顺便也睡这张舒服的大床。”

    “……”

    “你不出声就是你同意了。”逸风终于也心满意足的睡了,抱着莫言。

    林府救人

    逸风同学又一次在早晨偷懒没去练功,尽管他早早的便醒了,却仍是赖在暖暖的被窝里,抱着仍在睡觉觉的莫言,幸福的动也不想动。

    逸风低着头,就那样柔柔的看着莫言,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浓浓的柔情。他终于忍不住还是在莫言的额头印下了轻轻的一吻。

    莫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感到落在她额头上的吻,轻柔得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的吻,只是轻轻的接触了她便马上离开了,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莫言正要对逸风说“早”,铺天盖地而来的生涩却又异常激烈汹涌的吻便将那“早”字,压回了莫言的嘴里。

    莫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看到面色潮红的逸风轻轻闭起的眼睛,那两排睫毛一直在颤颤发抖,而一直拥着她的手臂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又收紧许许多多,让她胸腔里本来就不富裕的氧气,如今更加缺乏。

    就在莫言以为自己会因为逸风的热吻而彻底窒息的时候,逸风终于放开了莫言又红又肿的嘴唇。逸风的眼里流光溢彩,他看着莫言蒙着水雾的大眼,轻轻的抚上了莫言红嘟嘟的嘴唇。

    “弄疼你了。”逸风的眼神里全部都是爱怜。他没等莫言说话,便小心翼翼的又把莫言揽在了怀里。

    “我后悔了,现在一点也不想让你走。”逸风用头抵着莫言的前额,轻轻的说。

    “那逸风变成拇指姑娘好了,我把你放在袖袋里,走到哪带到哪。”莫言想了想笑着说到。她放任自己沉溺在逸风那份腻人的温柔里,已经完全忘记了挣扎。

    “拇指姑娘?”

    “像拇指那么大点儿的小姑娘贝。”

    “那应该是莫言变成拇指姑娘,让我把你随时把你带在身上才对。”

    两个人竟然就那样在暖暖的被窝里额头顶着额头的聊起了天。

    终于,逸风送莫言上路了,而莫言的队伍已经由预计的三人变成了五人。因为逸风放心不下,又从拘月楼里调了两名暗士来随身保护莫言,又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定期的派人送信给他。

    正如逸风对莫言所说,既然已经决定帮助太子,莫言便不再是普通的大夫而已,尽管莫言没有任何意图仅仅只是救人而已,可她还是被卷入了党争。逸风嘱咐莫言到京城之后,要谨言慎行,因为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没准都会成为别人害她的把柄。太子固然会尽心保护她,可是,皇帝的赐婚已经让二人彻底明白,那个在最高位置上的人对她没有好感,即使贵为太子,与那人冲突时,还是没法护她周全的。

    逸风站在那,看着莫言的马车渐行渐远,他还是一直那样站的笔直,只是身影却不知为何显得格外孤独而又寂寞。一个月吗?不知她是否会如约的回来他身边,为什么他的心总是惴惴不安呢。

    为了在林夫人生产前到达,莫言一行人一路紧赶,没有片刻耽误。莫言本是体弱,一路颠簸已使她疲惫不堪,更何况又正逢她不方便的时候,且初冬的天气已是颇凉,故此莫言的情况一直不是很好,脸色总是青青白白的,缩成一团,蜷在马车上。

    这日,路过一片树林,异常寂静的气氛让徐千几人格外的警惕,果然,十几名蒙了面的黑衣人冲出来,二话不说的挥刀便坎,而且目标直指莫言所在的马车。

    其实除了莫言,另外的四个人当中,暗士自不用说,都是高手,就是管家徐千和侍女小禄也都是会些功夫的。

    奈何对手太多,又都是下了杀手要直取性命的,故此,当所有敌人全部倒下的时候,莫言五人也都多多少少的负了伤,好在都不重,也没有伤及性命。想到已经是危机四伏的情势,他们改驾车为骑马前行,终于在七天头上赶到了青石山庄,五人这才松了口气,而莫言在写给逸风的信中也隐藏了这一段惊险的c曲。

    闫钰见到落魄的甚至是惊魂未定的几个人,心中已是后怕到了极点,恨不得打暴逸风的笨脑袋,楼里那么多人手竟然只派了两人出来,若是莫言有了三长两短,他已经不敢想象。

    其实,莫言是受了伤的。一个黑衣人在身后偷袭而小禄在身前保护不及伤到了莫言的背部。伤口不深,却也留了不少的血,好在他们随身带着工具带着药,而且身为学徒的小禄又及时帮莫言妥善的处理了伤口,故此并无大碍。是莫言嘱咐四人决不许对旁人说起,故此,才都隐瞒了起来。

    莫言他们,再加上闫钰又派出了若干人,保护着莫言去到了京城的雪梨小筑,太子竟然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林将军的妻子已经开始有了动静,太子正担心他们无法在那之前赶来呢。于是莫言,徐千、小禄,还有额外的两名暗士,连气都没喘匀,水也没喝上一口便去到了将军府。

    虽已是夜晚,可将军府里却是宛如白昼,主妇屋外的院子里站着一大群人,自然也包括了太医院几乎所有的太医。

    林夫人的胎儿是个横位,宫口已经开了四指,胎位却仍然没有转过来。因为镇痛许久,林夫人年岁又较大,体力已经透支,怕是会发生危险。林将军迎着莫言走过来,已经是六神无主。因为产婆只能保住一个,太医也束手无策,莫言便成了林将军唯一的希望。

    莫言看着林将军万分焦急的眼神,那种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般的迫切眼神,不由也开始紧张起来。

    助手她有,合手的器械她有,药品她有,所有的东西她事先都有准备,她早想到了这位高龄产妇可能会有需要进行剖宫产的必要,可是她现在最担心的却是她自己是否能够坚持下来。

    她疲惫至极,剧烈腹痛,虽然外伤不重却无疑是雪上加霜。她吩咐着小禄和徐千做着必要的准备,自己又私下里偷偷吃了一些有止痛和麻醉作用的药物。

    “莫言,你怎么了?还可以吗?”太子怎么可能看不到莫言额头的冷汗还有她异常苍白的脸色,他十分担心的问到。

    莫言摇摇头,“没事,太子殿下放心吧,不会误了您的事的。”

    太子内心竟是一阵翻腾,他承认,他的确是担心手术是否有十足的把握,他不希望林将军没拉拢成却反而多了一个敌人,可是,他也是在为莫言的身体而担忧啊。

    在太子的心中,莫言好像是常常会晕倒的,尤其是在紧张疲劳的手术之后。而莫言自然是没有让他失望,果然在手术以后又再次晕倒了。其实只能说莫言是依靠强大的意志力在硬撑,不然的话,就不是在术后而是在术中晕倒了。

    太子从徐千的手里接过莫言的时候,并没有十分的紧张,因为他早已料到会是这样,就让莫言她饱饱的睡上一觉便会自动的恢复了。可是当他把莫言放到床上安置以后,却发现自己的手上,衣袖上竟沾染了鲜红的血迹。

    那一瞬间,他的心倏地紧缩着抽痛,他很想安慰自己,也许是手术中沾到的血,可是他明白,那血定然是莫言的。他轻轻的将莫言的身体侧翻,那背后的衣物已然被通红通红的鲜血浸透。

    太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借以平稳自己慌乱不已的心,他还不知道莫言如何受伤,伤成怎样。莫言她或者可以救活许多人,可是他却不知道若莫言重伤,谁能救得了她。

    徐千和小禄跪在太子的脚下,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适才小禄刚刚帮昏迷不醒的莫言换了药,太子也了解了莫言受伤的大概,就算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保护不利的罪过却足以让徐千和小禄挨上一顿大板子了。

    太子不认为半路劫杀莫言的黑衣刺客会是大皇子的人,因为他觉得大皇子还没有傻到公然与林将军为敌的地步。说公然,是因为如果太子推荐的莫言出了事,那么一般人都会认为是他做的,所以大皇子肯定不会这么做,而且,此番若是大王子所为,断不可能还会让这几人有活命回来的机会。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妨引林将军往这方面想就是了。

    莫言的伤虽不重,可失血对她而言却从来都不是小事,更何况又正逢非常时期。太子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心痛和后悔的时候,可是,就在刚刚,他却全部都体会到了。

    他后悔,后悔让莫言搅进这趟浑水里,还惹来了杀身之祸,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请求,莫言不会来京,不会受伤,也不会神志不清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他不敢想象,如果莫言出了事,自己会如何。

    他心痛,心痛到无法呼吸,尤其是在他看到莫言后背那一片血红的时候,他甚至有片刻的眩晕,他不敢想象,如果莫言再也无法醒来,他要如何。

    他坐在床边,握着莫言有些发凉的小手,此刻他已经忘了去关注林将军的妻儿情况如何,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一言不发的等待床上紧闭双眼的女子醒来。

    莫言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两眼满布血丝,一脸憔悴面容,下巴长出青黑胡茬的太子。

    “像个小兔子。”莫言的声音嘎哑,她其实想说的是“水……”,可是她看到那双血红的吓人的眼睛,于是就说了那么天马行空的一句话。

    太子扁扁嘴,看样子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一下子把莫言抱紧,把他的头埋在了莫言的肩窝。

    “我渴。”莫言尴尬的清清嗓子说到。

    于是太子终于松开了手,为莫言取了一杯茶水,喂她喝下。莫言没看到的是,背过她去取水的太子,睫毛上那时已经挂了水滴。

    “林夫人怎样了?”莫言最放心不下的始终还是这个,毕竟这里的条件比起现代来差了太多,而且没有抗生素。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小禄给她换了几次药。她精神不错,只是一直有些发烧。”太子耐心的给莫言说着外面的情况,他怕莫言担心着反而休息不好。

    “我得去看看。”莫言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太子制止了。

    “不行。你需要休息。”太子的眼神锐利而坚决。

    “我必须去,现在很关键,你也不希望功亏一篑吧。”莫言的声音不知觉的大了起来。两个人对视着,用眼神相互较量。终于,太子妥协。

    莫言看了林夫人的情况,检查了术口,并为她开了几付汤剂,终于有些放下心来。

    林将军对莫言和太子的感激自不必说,他如今已是有子万事足,更何况他夫人的身体也在逐渐的恢复当中。太子也没想到收服最令他挠头的林将军竟然会如此的轻松和顺利,只不过代价却是差点赔上莫言的性命。

    莫言在林府小住几日之后,回到了雪梨小筑修养。她本来准备即刻起身回西川的,可是奈何身体似乎经不起舟车劳顿,而且距一月之约又还有些时间,并且也是在太子和闫钰的劝阻之下,莫言决定留在小筑稍稍修养几日之后再回西川,并且派人给逸风送了信。

    纳布勒完婚

    纳布勒终于要回胡国了,带着活泼美丽的五公主,还有s日国作为陪嫁的无数各行各业的能工巧匠以及大量的财富。柯什日心里想要的也许就只是那些工匠和工匠们的技术,尤其是冶炼的技术,而公主则是个附加品。

    即使若梨对外面的事情再不关心,可是对于这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事,还是会有所耳闻的。她的心木木的,一片空白,谈不上伤心绝望,也不是毫无感觉,小禄说她总是走神。其实,她真的是什么都没想。

    太子每日都会来,他似乎对她的身体一直放心不下,可是每次来了也只是坐一会儿便离开,经常是不说什么话,就只是问:“莫言的身体可好些?”,就好像现在一样,又是这样的一句:

    “莫言的身体可好些?”

    “已经完全好了。”莫言的伤口结痂已经脱落,她看了一眼此刻少言寡语的太子继续说到,“我想明日便启程回西川了,今日在此就算是与太子辞行吧,明日就不再去府中打扰了。”

    其实太子他一直以来不想多说话,就是因为他害怕听到莫言说她要走的事情,可是她还是说了。

    “宣王纳布勒与五公主会妮明日完婚,三日之后离京。”太子面无表情的对莫言说到,然后有意无意的留意着莫言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知道。”莫言竟然没什么表情。

    “所以才要急急忙忙的回西川去吗?”太子的眉头有些纠结,然后又挑起。

    “我只是答应了逸风要早些回去,不想让他担心。”莫言挤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语气淡淡。她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要回去的吧,与某人是否完婚是否离京没有半点关系,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知道莫言和逸风一直没有同房,知道他们一直的相处模式,他竟是莫名的高兴的,至少莫言她还没有爱上其他的人。可是来西川的前一天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他看着小福按时报备的信,一掌便拍碎了屋内的案几,他总以为自己足够自控,足够冷静,看来却还是不够的。

    “只是这个原因吗?那么我会派人去通知逸风的,告诉他你需要再留京几个月,因为筱荣她也要生产了,我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太子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脸却僵得像快大理石,其实他根本不敢想像莫言会答应。

    “太子殿下。”

    “嗯?”

    “我已经不再是太医了。”

    “这个我知道。”

    “京城里不是没有太医,而且还很多,很出色。况且太子妃的情况与林夫人完全不同。”

    “……”

    “更何况还要再等上好几个月。”

    “所以呢?”

    “我不能留下。”莫言的眼里闪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你就那么想回去。”其实太子他更想说的是,“你就那么想离开我。”

    “如果太子真的有事需要我,我还会再来的。”莫言的目光变得有些柔软了,她说的是真话,无论如何,有些情意她并不是不懂,只是不能懂。

    太子从前总是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从不外露,在莫言的面前,他的眼神或许复杂,他的表情或许波动,可是终究也不曾对莫言表示过什么。

    可如今却不同了,太子微妙的变化莫言可以感觉得到。太子眼神中的情感变得十分清晰,无论是爱怜,是心疼,是痛苦,是不舍,或是隐忍,都会明明白白的写在他的眼里,在她的面前,再不掩饰,让她一眼便可读懂。

    莫言甚至觉得,那些太子心中早想对她说起,却因为某种原因始终未说的话,可能随时都会对她说出口。实际上,为此,莫言与太子对话时总是胆战心惊的,因为她害怕他会突然就说了什么,然后,他和她将再也维持不了如今的关系。

    “莫言……”太子的笑容有点像哭,“有事的时候会来……”

    “莫言以为,我从前如何对你,都是为了如今可以更好的利用你,是吧。”太子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忘不了莫言带伤为林夫人手术前说的“不会误了您的事”,他更不想听莫言说“太子以后有事需要我,我还会再来。”

    “我在莫言的心里,我终究还只是那么的不堪吧。”太子的肩膀沉了下来,显得疲惫而无力。“从来都只是利用,为了皇权,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莫言也算计在内,莫言你一直都是这么认为我的吧。”

    “……”莫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从前的确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