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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悲悯

    火光还在熊熊燃烧。火光下,一群群先天境修士,向魔族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十多具白骨魔,已有七八具化作了满地的骨头渣子。其他白骨魔都慌不择路地跑向村外,魔兽们也想跑,却被熊熊的火光拦住:它们其实就是些被魔气侵袭了的野兽,天性怕火。

    一匹匹魔狼、一头头魔猪、一条条魔蛇,都被砍倒在村子里,于是血腥味越发浓郁了。

    “快,救人!”浓郁的血腥味里,一个墨绿锦衣的女孩,挥舞着两条长长的衣袖,自夜色中冲到了广场上,振臂高呼着:“三将军,打扫战场!有没死的魔兽、白骨魔,务要斩草除根,千万不能再让它们害人!碧涟,把我的百宝箱带好,有没咽气的,快给我送过来!”

    “小姐,这边十几个都死了!”

    “小姐,这边有七八个,也都死了,一个还留着气的也没有!”

    “小姐,村东头都找遍了,房子都毁了,人都死完了,足足五百多个呐!”

    “小姐,这边还有气!”四处传来的都是噩耗,那小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却在此时,猛听一个士兵的叫喊。那小姐双眼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快让俺看看,在哪儿?”

    在一条石凳后面——自然就是张元,他也不知清醒着还是晕过去了,双眼涣散,神情呆滞,眼角滴着一滴清泪,手里却还捏着那块搪瓷似的,乳白如玉的残片……

    他胸前一滩血迹,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肩膀上、腰间、双腿,到处都是鲜血,谁也不知道他受了多少伤;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在微微翕动着,只是声音极小,谁也听不清楚。

    “快拿水来!”那小姐也不避血污,指挥两个黑衣青年把张元抬着放到石凳上,又从身边一个丫环模样的少女肩上取下一口箱子。这时有人取来清水,她便指挥那丫环撕开张元身上的衣裳,从箱子里取出干净的白布,小心翼翼地擦干他身上的血迹。

    张元似是失了神,任由他们摆布,只是喃喃地念叨着:“这到底……是不是游戏……”

    念了不知多少遍,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嗔道:“什么游戏?这是战争,活生生的战争!”

    他霍然一惊,却见一个绿袄青裤、丫环模样的少女,十八九岁,双眼里有一丝隐晦的鄙夷,正将一条纱布包扎在他腰间:“真是,不知哪儿来的野孩子,这么大了,才后天境一层!唉,一看就是个玩物丧志的!这是战争,这是魔族对人类的战争,还当是游戏呢!废物!”

    张元不由脸上一红,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呐呐两声,猛发现自己已被包扎得如粽子一般,浑身上下却有着清凉的感觉,不由脱口问道:“是……是你们救了俺么?”

    “俺俺俺,真是贱民!”那丫环似是个刀子嘴,冷冷地嗔道:“不是我们尊贵的二小姐,还有谁会救你们?记住了,你的救命恩人,是洛云镇伯爵府的二小姐,洛含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