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剪刀上的蘑菇 > 第 20 部分

第 20 部分

不等管理员回话,径自推开了侧门,就往里面奔去。管理员大吃一惊,从窗口伸出头阻止他:喂,你……!但习齐满腔愤怒,早已跑进了校舍。

    习齐一路大步走进了中庭,那里也是一片静寂,栅栏旁种着开满白花的藤蔓植物,簇拥着花圃中心含苞的玫瑰,几只早春的蝶已然迫不及待地飞舞其上。但习齐已经完全不觉得这里美了,一想到习斋可能受到的待遇,他就气得简直想砸了这些花。

    怎么忍心?这些人怎么忍心?像习斋这样,天使一般的人物,这些人怎么忍心?

    他在长廊间迷了路,正想找个地方问,转过一个柱脚,却看见一个身影。

    啊,不好意思,请问……

    他尽量用温和的语调说。仔细一看,那个人竟也坐在轮椅上,只是留着长发,穿着简单的裙装,看来是个女孩子,听见习齐的声音,女孩子蓦地回过头来。

    习齐发现她的耳朵上,还戴着助听器一类的东西。习齐愣了一下,随即认了出来,那个人就是上次习斋回家时,拿给看的照片上那个女孩,和照片一样甜美、闲静,本人看起来,还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美感,个头和习齐一样也很娇小。

    只是照片里的女孩并没有坐轮椅,脚看起来也还健全。此刻却看她右脚上了石膏,有些不便地坐在轮椅上,脸上好像也有擦伤。

    习齐心中一喜,马上开口:啊,妳是不是认识小斋?我是……

    没想到他才说这一句,女孩的脸色忽然铁青起来,好像听见了全世界最恐怖的事物一般。她面对着习齐的方向,举起了手臂,像要阻挡什么似地,狂乱地挥了挥:啊——啊啊——!她发出不成语意的叫喊。半晌用手推着轮椅,像要逃命似地转过了身,

    等、等一下,我不是坏人,我是习斋的……

    女孩更不打话,她笨拙地转着轮椅,好像还很不熟练。半晌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从轮椅上摔到地上,受伤的脚碰疼了,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习齐诧异地向他走去,想要扶她起来。女孩看不见的双眼茫然地飘了飘,举起手来挡在自己颊前:不、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我——!

    她几乎是惨叫着说,接着竟哭了起来。习齐错愕地僵在那里,转角那头又传来脚步声,跑出一位修女,还有一个女辅导员,两人身上都穿着制服,

    小悦,怎么了?修女问道,很快跑过来把她扶了起来。女孩全身都在发抖,那个习齐不认识的女辅导员也奔向了她,和修女一人一边,把女孩扶回了轮椅上。但女孩却不肯放开修女,她紧抓着修女的袖子,往她身后拚命缩,一边惊恐地看着习齐的方向,好像他是什么恐怖的野兽一样:

    先生,你是什么人?想对我们的学生做什么?

    辅导员先开口了,她狐疑地看着看起来十分瘦弱的习齐,用手安抚吓得发抖的女孩子。习齐完全不知所措:

    不……没有,我只是想问路……

    习齐一开口,女孩又呜咽地缩了起来。那个修女听见他的声音,端详了一下他的五官,忽然大叫出来:

    啊……你该不会是……一年级d组,习斋的哥哥?唔,还是弟弟?

    习齐立时点头:啊,是,我是他哥哥。我是来找习斋的。

    习齐认真地说。但他此话一出,辅导员和修女都露出古怪的神色,辅导员瞥过了头,像要说什么似地张开唇,却又闭起了嘴巴。修女在仍旧哭着抖个不停的女孩身边蹲下来,抚着她一头长发:

    乖,小悦乖,不用怕。他不是习斋,不是那个坏胚子。那是他哥哥,只是声音很像而已,有我们在这里,谁都不能伤害妳。

    习齐完全愣在那里,他忍不住脱口:

    妳说什么?

    他完全反应不过来。辅导员的脸如罩寒霜,女孩听见修女的解释,稍微平静了一点,扶在修女臂弯里抽咽着,辅导员关心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头来冷冷地看着习齐,

    自己的弟弟做的事情,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习齐觉得自己脸色的血色褪了:自己的弟弟……你是说小斋?他做了什么?

    女辅导员从轮椅旁站了起来,她似乎极为愤怒,只是碍于习齐学生家长的身份,才没有完全发作。习齐看见她的拳微微颤抖:

    你还敢说!做了什么,你问问小悦,她的腿是怎么断的?

    习齐的视线往女孩身上一瞥,声音也颤抖起来:怎么……

    就是令弟做得好事!他趁着小悦晚上一个人n急,来不及叫辅导员,就自己起来上厕所时,从后面推了她一把,让她滚下了楼梯!就这样摔断了右腿。而且还不止这样,她还恐吓小悦,叫她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下次断的就不只是腿。结果因为没有证据,小悦也不肯作证,所以我们到现在都还拿令弟没有办法,

    辅导员冷笑了一声。习齐的脑子完全空白,全身只挤得出来一句话:

    妳骗人!

    我骗人?习先生,我们不知道贵家庭对子女的教育是怎么样,但我今天不是以启明学校老师的身份,而是以我个人的身份……或是代替这可怜女孩的身份。

    辅导员似乎决定豁出去了,她的脸因愤怒而通红,对比习齐苍白的脸色,乍看之下,倒像庭院里的两种花朵:

    你可以随便问哪个人都行,只要是认识令弟的人,你就可以知道小悦有多倒霉!只不过是因为长得特别瘦弱、娇小,也不知道哪里对了令弟的胃口,从入学开始,你弟就专挑着她欺负。辅导员越说越怒不可抑,近了习齐一步:

    偷走她的点字课本、在她坐下时抽走椅子、在班上编歌谣取笑她,小悦耳朵重听,功课经常跟不上,他还把小悦辛苦写完的作业抽走,叫班上的同学拿着它乱跑,让小悦哭着到处追。有一次小悦受不了顶撞她,他就联合班上视力比较好的男同学,强迫她拍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照片,说是要替她增加知名度……

    习齐浑身发抖,这些技俩,都是在以前的学校里,习斋的同学欺负习斋时用过的。

    令弟不是全盲,所以比起小悦还有许多优势,她没有任何背景,家人也全都亡故了,是靠着社福机构的支持才能来这里念书,她的名字喜悦,也是孤儿院替她取的。他竟然就利用这一点,知道她不可能向任何人求援,得小悦差点活不下去……

    辅导员说着,眼眶也跟着红了。女孩还伏在修女的怀里,仍旧是哭个不停,习齐口角干涩,兀自挣扎着:可是,这不合理啊,如果……如果习斋他……小斋他真的做了这些事情,那么学校为什么会置之不理?至少会通知家长……

    辅导员冷淡地看着他,那眼神让习齐瞬间连血y都凉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习斋同学的哥哥?

    那是极为鄙夷、轻视和不屑的眼神。当年习齐在那所学校里,和老师在校史室□□被撞见时,依稀那些围观的同学脸上,也是这样的神情。那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降格成禽兽的蔑视,习齐一辈子也忘不了:

    令弟和主任牧师的关系非常好,不止主任,他和之前的组长、训戒室的辅导员、还有学校里几个专管行政的牧师,都是这种关系。尤其是之前前一任的主任,简直是如胶似漆!就因为这样,习斋同学在学校里根本是呼风唤雨,小悦是最惨的一个,其它不敢违逆他、被他指挥着欺负人的同学不知道还有多少,

    她无视于习齐的苍白,又冷笑了一下,

    那位主任在学期中退休了,回老家去时还特别打电话来,交代新任的牧师先生,说是一定要好好照顾习斋,还经常跑到学校来见令弟,令弟的魅力可见一般哪!对不起,我不是基督徒,就算是我也一定要说,习斋同学的哥哥,令弟真是无耻。

    辅导员咬牙切齿地下了结论。女孩又呜咽一声哭了出来,那个老迈的修女抚着他的发,在习齐哑然中接口:

    之前……发生那场意外,我们还以为令弟不会回来了。虽然这话不适合宽仁的主,但是为了喜悦,我们真的希望令弟可以藉此离她远一点,让小悦过着平稳一点的生活。但是没想到,他还是坚持回来念书,而且还因为自己断腿,就让小悦也……

    修女说到一半,像是难以启齿似地低下头。辅导员愤愤地c口,

    老天爷没眼,这种人渣,为什么不让他干脆掉下来摔死就好?

    习齐颠颠倒倒地退了两步,退到爬满白花的装饰栏旁。他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想掉泪,又忽然觉得想笑,而且是大笑,好像看了一场很冗长、很精彩的电影,到最后却发现他有个荒谬的结局,开了所有观众一个玩笑。

    好大的玩笑啊。但是为什么,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他失神地靠在柱子旁,直到修女和辅导员匆匆推着小悦离去。辅导员还犹不解忿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就在这时,裤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习齐茫然地直起身,茫然地把手机拿出来。发现来电显示又是小斋,按下接通键,又是一样,声音在很远的地方,或者更贴切一点说,是隔着什么东西的谈话声。

    习齐再一次关掉电话,在学校的长廊间穿梭起来。他走过好几个行政处室,里面的工作人员和教师都抬起头来看他,他越走越快、越跑越激动,到最后干脆一边跑,一边小声地唤了起来:小斋!他伸头进一间处室看了一眼,又缩了回来:

    小斋,小斋!你在哪里?

    快出来,快点到我面前。

    快来我的面前,再用你那天使般的笑容,说着善体人意的话语。

    这样的话,哥哥就可以相信,你仍旧是我认识的小斋,从来没有变过。

    习齐在一间深蓝色墙壁的处室旁停了下来。门上的标示牌上写着训戒室,应该是像训导处一样的地方,地方却很幽静。

    习齐记得,他曾经听习斋说过一次,那是学生犯了主的戒律时,就会被送到这里来,听牧师无聊的讲道,有时候长达数小时。他还记得习斋还笑着说:真是无聊死了,我还宁可去听交通安全讲习呢!

    他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好像有两个人,

    怎么,李老师,你感觉起来不是很乐意的样子耶?

    习齐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立时认出,那是习斋的声音。

    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习斋的声音,在习齐的印象里,总是那样活泼、天真,充满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乐观以对的朝气。然而现在的这句话,听在习齐耳里,竟像蛇蝎般y冷,令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若不是习齐对他的声音太过熟悉,一定要以为是自己听错:还是我现在双脚残废了,所以你不爱我了?老师,应该不至于吧,你还曾经向我发誓,就算是背弃上帝,也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不是吗,老师?

    习齐像是被什么驱使着,悄悄把头探进了训戒室。他看见了熟悉的背影,就坐在肖瑜买的那张轮椅上。习斋伤痕累累的身影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那样令人疼爱的心酸。

    习齐的双唇颤抖,室内除了习斋,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长袍,小心翼翼地跪在习斋跟前,而眼下进行的活动,习齐再熟悉不过,他竟然解开了习斋的裤头,捧住他□□的□□,万分殷勤地吮吸着。

    习齐无法思考,也出不了声,眼前这一幕太过不真实,那个看起来像是牧师的长者,就像面对他所惧怕的神祇般,双膝跪着,用舌头舔着、侍奉着轮椅上的习斋,还不时抬头观看习斋的脸色。

    习斋的一手抓着牧师的额发,时而难耐地轻微扭动,时而又用刻薄话催促男人,习齐看见手机就压在他背后,但他沉浸在□□中,竟没有察觉这小小的失误,

    哈……啊……老师……你……是不是……

    习斋一边闭着眼睛,颊上泛起享受的红潮,半晌忽然推开了那个男人,自己把手伸到□□上,飞快地抚了两下,白浊的y体顿时s上习斋□□的小腹。

    哈……哈啊……李老师,你是不是很惊讶?我回来的这件事。

    苍白的肌肤上沾着□□的y体,习齐发现那个男人定定地看着,脸上浮现出习齐再熟悉不过的、渴求玷污一切的贪婪。

    习斋好像看穿他心意般,懒洋洋地在轮椅上挺了挺腰,他的右手石膏已经拆掉,他就用尚不灵便的指尖,魅惑似地抚过自己的小腹,沾起一丝白浊,性感地伸到唇边舔舐着,男人连呼吸都停了,

    把我推下去的时候,你大概觉得我完了吧?你也完了,所以才会一句话不说地回家躲起来,我听主任说,他怎么样都联络不到你。我想你大概准备好了遗书和自杀工具,准备等我的死讯一传回来,你就跟着自杀谢罪,我猜得对吗?

    习斋佣懒地从喉底哼笑了一声,习齐从未听过弟弟这种笑法,像是伊甸园的蛇,引诱着人堕入深渊:

    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男人嗫嚅着说,目光仍旧不离习斋的身体。习斋舔完了□□,又把手伸进了上衣里,搓着自己□□,感慨似地叹了口气,

    可惜呀,我在你忽然跑到我寝室里,约我出去谈事情的时候,我就有心里准备了。不过我眼睛看不到,甚至不知道你有没有武器,如果那时候就拒绝的话,你说不定一刀刺进我心口,我连躲都没办法躲。所以就想姑且顺着你,

    男人朝习斋走进了一步,伸手往他胸口摸去。习斋嘻笑一声往旁边躲开,像是故意要让男人心痒难耐似地,舔舐起刚才触摸□□的手指来,一根一根地,

    果然你把我带到了顶楼,还跟我说要和我一起逃走,你不当牧师,我不是学生,从此两个人双宿双飞,让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习斋故意用浪漫的语调说着,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多好的梦想啊!听到的时候,我感动到都要哭了,真的。要不是后来我一拒绝,你就要强吻我,还不小心把我推下去,我说不定真的会被你给打动呢!

    习斋咯咯笑了一阵。男人的脸色有点难看,又往习斋摸去,这次成功地抱住他的背颈。习斋也不再抵抗,仰起颈子来,任由男人在他的颈项上亲吻:

    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都在帮你喔,李老师,主任因为嫉妒我们的关系,把你从组里调走的时候,我还有打电话给哥哥呢,希望能够透过家长的力量,把你换回来,够不够义气呢?可惜我那个哥哥,实在太可爱、太天真了,最后还是没来抗议。

    听见习斋提起自己,习齐的心蓦地狠狠一揪。男人吻了他的颈子还不够,手伸到制服的扣子上,解开了习斋的衬衫,露出净白的胸膛。习斋又笑了起来,伸出手来往下腹一抚,五指钻进了裤头,挑逗似地抚了起来。

    习齐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息,他忽然把习斋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在训戒室的桌上,

    既然这样……为什么……唔……

    习斋的手挪进男人牧师袍下,触摸他的硬挺,男人的脸涨得通红,伏下身上吻起习斋的胸膛。习斋像是觉得很痒似地,笑了一阵,才推开男人的黑发:为什么不和你一起走?那是当然的,李老师,我在这里好得很,凭什么要跟你走?我喜欢这里,这里还有很多有趣的人呢!像喜悦就是,我才舍不得走呢!

    就算在别的地方,我也可以,让你……

    男人粗喘着,下面的话被淹没在习斋的唇里。他狂热地吻住习斋的唇,手也往下摸去,解下了习斋的皮带,露出他刚发泄过一次,有些疲软的□□,自己也急切地脱去牧师袍,脱下了里裤,坦露出早已勃发的凶器来,

    门开着呢!李老师,你不怕被人看见你训戒的过程?习斋咯咯笑着。男人喘着粗气,伸手摸向习斋大腿之间:

    我……反正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你这个恶魔……我已经……被你给毁了……什么也不在乎了……

    习斋发出一串愉悦的笑声,伸手攀住了男人的颈子。

    没错,我从地狱里回来了,来找你了。从今以后,我就是缠着你的恶魔,你是我的奴隶,只管臣服于我的身体,来吧,可爱的小奴隶……

    习斋喘息地笑着,男人粗大的手指伸向他的□□,在x口附近打着旋,习斋扭了一下腰,笑着说:啊……果然双脚瘫痪以后,下半身远没有以前敏感,你可要卖力点啊!李老师。男人又吻住了他,把舌伸向习斋的□□,y靡地舔舐着,直到x口泛着湿润的光泽,男人的舌兀自往里深入,灵巧的舌尖让身上的人一阵

    筋脔。

    习斋的脸色终于稍稍变了,他难耐地颤抖着:

    不……那里……嗯啊……好……再……多一点……

    习齐退了两步,又退了两步,把视线从训戒室里移开。然而y靡的水声、叫声,还有他最熟悉的,属于男人欲望的吐息,还是不断地传入耳里,像条丝线一般,把他的脑子、他的神经,一寸一寸越拉越紧,最后终于绷地一声碎了。

    他碎掉了、坏掉了,像玻璃一样碎成千千万万片了。

    他觉得自己心底,有什么身为人的东西,在那剎那之间,已经消失了,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会客室,和那里的管理员说,他是习斋的哥哥,家里发生了急事,请管理员马上请习斋过来。管理员看到他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得马上做了全校广播,叫习斋立刻到家长会客室来。

    过不了几分钟,习斋推着轮椅、满面笑容的样子就出现在门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