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芙蓉旧事 > 第 6 部分

第 6 部分

时双方总是虚张声势,高声呐喊而很少交手,但一旦局势失控, 那就闯了大祸,其结果往往是血流满地,特别是失势一方,伤员更是不计其数。值得指出的是,大凡打群架 的,始作俑者大部分是那些“嬉人”、“犷人”和“歹人”,而这些人在争斗过程中表现最为激进,往往打 前阵,他们最难劝阻,最难调解,并且一旦占了上风,在谈判桌上,总是忘不了要挟对方,提出让对方摆多 少多少桌酒,买多少多少条香烟,以作了结。

    除了悲喜剧,芙蓉市日还会闹出荒唐剧。所谓荒唐剧,那自然是指男女之事了。男女之事,芙蓉人是讳 莫如深的,但偏偏有人干出好事来,又偏偏让人给逮了个正着!这就塌了天。最可怜的是女方,头发被铰去 ,众目睽睽之下,不光女人们用鞋子抽她的头,用指甲挖她的脸,骂她是“破鞋”,骂她是“婊子”,男人 们还肆意地在她身上乱抓乱掐,更用脚狠狠地踢她的下身和大腿。更残酷的是,作丈夫的忽然觉得心疼,中 途跑出来抢人,但“客肯牙郎不肯”,在场的男男女女索性逮住一双,噼哩啪啦,一并狠狠地打,并破口大 骂:“打死你这个乌龟!打死你这个婊子!打死你们沉茅坑!”这种荒唐剧最终都是由男方的亲友出面赔礼 谢罪,并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当事人,才在人们的一片唾骂声和耻笑声中徐徐落幕。

    第五章

    芙蓉市日,市场上交易的货物,其季节性很强,往往这个季节,这些东西充斥市场,而那个季节,那些 东西成为市场的主打。同时,市场上供应的货物,与天时、年节紧密关联,前者每逢酷暑、寒冬,后者每逢 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冬节、春节等传统节日来临,总会围绕一个主题,临时火爆一阵。另外 ,市场上供应的货物,还与海上的渔情相关,往往海鲜进入丰产期,市场上的海货就显得特别多,而海货与 山货的交易量就直线上升。

    这市那市,廿七市独门生意卖鞭炮

    芙蓉市日,全年共有73个,其面目并非完全相同。它们有“大市”、“小市”之分,而这种区分主要取 决于农时:农时忙,如春耕生产、夏收夏种、晚稻收割等,赶集的人就相对比较少,这就是所谓的“小市” ;而农时闲,赶集的人就相对比较多,这就是所谓的“大市”。一年中,大市约占三分之二,小市约占三分 之一。由于芙蓉市日与农时紧紧关联,因此,农时好,风调雨顺,市场上农副产品供应就充裕,东西就便宜 ,而农时不好,干旱洪涝,市场上农副产品供应就匮乏,东西就贵。恰恰因为这个缘故,芙蓉街专门从事农 副产品的收购、销售、贩运的人很少,而市场上做农副产品生意的人往往是生产者本人。因此,芙蓉市日的 农副产品交易,其随意性比较大,价格因人而定,买卖双方讨价还价成风,而同行之间龃龉、吵架的事经常 发生。芙蓉市日还有“六月市”、“冷月市”之别,前者泛指酷暑期间的市日,后者泛指寒冬期间的市日。 这两类不同节令的市日,市场上供应的货物明显不同,比如前者:在赤日炎炎的三伏天,市场上草帽、箬笠 、咸草袋、扇子、蚊香、仁丹、竹床、竹椅、九层糕、冰g等东西十分热销;而在朔风凛冽的三九寒冬,市 场上木炭、铜火箱、绒线、棉花、鞋帽、土布、万士林、蛤蜊油、洋面头、馄饨等东西,行情比较走俏。芙 蓉市日更有“头市”和|“压脚市”之说。头市就是正月“初二市”,压脚市就是腊月“廿七市”。前者是 全年中最淡的一个市,由于正月初二与大年初一仅隔一天,人们尚未从新年的欢乐中醒过神来,而家中置办 的年货还很丰富,不需要到街上补充,因此,这一天作市,到芙蓉街赶集的人寥寥无几,而芙蓉街上几乎所 有的店堂都关着门。后者则截然不同,它是全年中最热闹的一个市。什么叫人山人海,你去看一下“廿七市 ”就知道了。不过,“廿七市”是“玩市”,人们赶集,主要不是为了买卖,而是为了玩,因此街上人挤人 ,人看人,吵得不可开交,而且,鞭炮生意几乎成了独门生意,显得空前火爆,噼噼啪啪,街上不时传出鞭 炮的鸣放声,而街道上空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别小看巷弄里那一排n桶

    芙蓉市日,最大的受惠者是芙蓉街人。芙蓉街人占尽了地局的便宜,他们坐地,以家为店,做什么买卖 都可赚钱,如果你没有资本做买卖,就是在家门口摆摊卖茶,或者索性将门面租给外地商贩,你从中也可以 挣到一些零花钱。芙蓉街有许多饭馆、客栈,其主人不光赚客人吃饭的钱,还赚客人睡觉的钱。芙蓉市日的 第二天就是虹桥市日,芙蓉街人就借用本市日街上货物云集这个机会,从中低价选购进某些市场适销对路产 品,然后组织起来,第二天运至虹桥,在虹桥市场上转手出售,从中牟利。有时天公不作美,作市这一天, 天忽然下起雨,这就苦了山里人,他们的木柴,特别是其中的软柴,挨了雨淋,很难卖出去,而他们又不能 赶长路挑回家去,所以叫苦不迭。芙蓉街人就抓住这个机会,拼命将价格往下砍,硬是将那些柴便宜地夺过 来,而嘴巴上却总是说:“老实讲,不看在朋友的面上,这些柴我才不要呢!”芙蓉街人有的还很精明,不 光家里开店,还在家后门的巷弄里特意摆放了一排n桶,吸引过往行人撒n,你别小看这些n桶,一天下来 ,它们总是被n得满满的,而每一桶n卖出去,可以获得三毛钱,而拿这三毛钱,差不多可以换来两斤大米 ,就可以解决一个人四五顿饭!假如你什么生意都不会做,那么,到海边去捞“潮柴”,也包你有所获利— —芙蓉街东面紧紧连着海,海上涨潮时,潮水常常漫进海埠头及附近的溪滩,停泊在海埠头的各种船只,船 上装满了木柴,溪滩上各种柴草更是堆积如山,而船只和溪滩上的一些散柴乱草,不时被风吹进海中,或被 潮水舔卷进去,它们在风浪的顶托下,在潮头处汇成了一个个团,当地人称之为“潮柴”。因此,只要你不 怕潮水,到海边去捞这些“潮柴”,捞来后将它们晒干,就可以卖,而这些“潮柴”在海边可谓取之不尽。 当然,芙蓉街还有人乱来,在家摆赌,从中抽薪,还高价为赌徒提供吃喝抽睡等服务。据说,c这种龌龊勾 当的人,有时,其一天的收入就相当于一个山区正劳力一年的全部收入!正因为作市,芙蓉街人从中受惠最 大,所以,芙蓉街人都巴不得天天作市,而碰到“小市”街上人员稀落时,总有人叹气道:“哎呀,今天倒 运,生意太淡了。”也正因为这个缘故,芙蓉街人谁都不想将作市的地盘扩大,以至几十年过去,街道还是 那些街道,巷弄还是那些巷弄,地局依然,而街上赶集的人愈发显得拥挤了。

    芙蓉市日(7)

    第六章

    1977年6月25日,这是芙蓉历史上一个特殊的日子,在这天下午5时,距芙蓉街十里之遥的方江屿围海大 坝截流合龙。从此,芙蓉街的海上门户被封死,海湾变成了内河,海埠头变成了河埠头,昔日海埠头百帆云 集的场面一去而不复返!在这种背景下,芙蓉市日固有的交易格局被打乱,海上庞大的船队及货物进不来, 而从山里运下来的货物,特别是树木、柴爿等大宗货物,大量积压而卖不出去,这样,使得海上人与山里人 无法正常交易,无法互惠互利,迫使他们彼此各谋新的出路。渐渐的,芙蓉街原有的树行、竹行、柴行消失 了,而芙蓉市日固有的“山海互动”的场面及特色不见了。

    1979年11月,这又是一个特殊的历史年份,中共召开了第十三届三中全会,从此,改革开放与经济建设 大潮席卷中华大地,中国迅速崛起。在这个大背景下,芙蓉与全国各地一样,生产力得到了空前的解放和发 展。在随后的20多年间,芙蓉的经济社会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工业彻底取代了农业,成为“中华全 国钻工基地”,而大量的农民离土更离乡,闯荡全国甚至走出国门,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各显身手。“芙 蓉老板”可谓走遍天下。同时,芙蓉与外界的道路交通、市场流通越来越顺畅。这样一来,原本传统的以农 副产品交易为主的芙蓉市日,其货物供应与交易格局发生了根本变化,市场上传统的农副产品越来越少,时 兴的小商品越来越多,而以往人们总是五天赶一次集,利用市日货多这个机会,采购自己所需的东西,现在 人们则可以天天上街,街上的东西“闲日”与“市日”差不多丰富,而且,在市场上,夏天可以买到冬天的 货,而冬天可以买到夏天的货,一年365天,其供应的货物,农时特征、节令特征明显消褪。当然,变化最 大的恐怕还是人气、商气,昔日人山人海、市声鼎沸的场面,如今再也无法见到了。人们开玩笑说:“芙蓉 市日可以取消了。”

    如今,芙蓉市日仍放在芙蓉街举行。芙蓉街的地局比以前扩大了好几倍,它不再是“下街”的代名词, 它涵盖了下街、上街、海口三个村,而且,原先的海埠头、坦头溪滩、桥头溪滩等空旷地带,现已都被改造 成了街道或专业市场。的确,芙蓉市日的地盘比以前大多了,街上的店面比以前洋派多了,但街道上人员稀 稀落落,且未到中午,人们就走光了,显得冷冷清清。我家开的小百货店依然顽强地存在于上半街,它的门 面尽管装修过,变得好看了许多,但它处在芙蓉街近几年矗立起的高高的水泥楼房的夹缝中,显得多么的寒 碜。我妈今年已91高龄,但她仍守住那个寒碜的小百货店不放,只是,她今天做起生意,少了一份忙碌,少 了一份自信,更少了一份快乐。她常常在店堂里打瞌睡,并不时喟叹道:“这世道啊,变化太快了。”

    2004年5月11日一稿

    2005年5月26日二稿于乐成马车河

    芙蓉街三“头”(1)

    芙蓉街有“街”,在当地人的心目中,好歹也算是城底。这城底,虽说才一巴掌大,小得可怜,但小有 小的妙处,有名堂的地方往往显得很集中,很抢眼。这“有名堂”的地方,值得一提的是水井头、桥头和街 头。

    水井头

    水井头是芙蓉街最有名的地方,在丁字街口附近。

    水井头有口老井,它是芙蓉街的眼睛。它挖于何时,人们说不清楚,反正它比较久远。

    水井头东首,民国初年建有路廊,名字就叫“水井头路廊”。这说明,水井头是先有“水井”,再有“ 路廊”,而且,那时“水井”名字恐怕已很响亮,使得捐资建造“路廊”的俞董光先生,索性拿它作为“路 廊”的名字。只是很可惜,民国二十九年农历三月廿二,该路廊毁于大火。

    自然,路廊毁了,水井还在。这口水井,它底方口圆,一人两手见深,水很清冽,聊聊它并不冤枉。

    八月多雷雨,山洪一发,老井会轰轰然喷涌出水柱,还会急急跑出许多小鱼、小虾来;细细推究,那些 生灵并非井内所养,却分明来自地下,来自异地他乡。井底如此活络,便用不着掏,用不着打矾,而那水便 如处子般地可爱了。每至夜深更静,月上中天,你探头看那井,水绿莹莹的恰如宝石,而月便成了嵌在宝石 中的镜子了。于是,你便会生出诗意来,神思像长上翅膀,会猎猎飞动起来。

    镇上逢二赶七作市,街口人流愈见拥挤;大暑天,你若到井头吊水,那就大错特错了,水桶刚吊出井口 ,便会有许许多多黑黝黝的手扯住它,于是山民们一个挨着一个,摘掉箬笠或草帽,伸长脖子,用嘴衔着桶 沿,双手捧着桶子,举过头,哈哧哈哧,淋淋漓漓,喝了个气喘肚子圆,淋了个满裤裆清爽。有人说,这水 营养丰富,因而见得井邻几家十有七人长了膘,胖得可爱。当然,这是笑谈,否则,姑娘媳妇们就不敢吃这 井里的水了。其实,姑娘媳妇们最爱这井里的水。换下的衣裳放水中浸浸、搓搓,不用揩肥皂,污垢自会褪 尽,再用水冲冲,便清爽无比了。最无赖,这水夏凉冬暖,甚合人意。特别是秋消冬临,天寒地冻,这井却 似蒸笼,热气腾腾,吊出的水,便可以洗脸擦身子。这样,便又添了护肤、省力的妙处,更生出了许多骄傲 的故事。

    谁都说,这井如此奇妙,全是因了水活。

    桥头

    芙蓉街分上街、下街两片,拦腰串一条溪,架着桥。这桥是石桥,长35米,宽2米,高1。6米,7孔,桥 面相咬21条石阶,叫中安桥。

    芙蓉街人习惯称中安桥为“桥头”。

    桥头生景色,也热闹。二七作市,桥上人串人,桥下溪滩上人挤人,或卖牲口,或卖粮食,或卖蔬菜瓜 果,或卖竹木,或卖家具,乱哄哄,着实神气。人旺,便破了祖宗规矩,桥上走的分明是女人,男人也去穿 桥孔。但这桥总不见它坍下来。

    有人把桥头比作大戏台,有看头,且越看越热闹。

    既是热闹,走江湖的就c一杠。师傅赤着上身,亮着r疙瘩,嗖嗖嗖,兜着风,铁镖贴着你的鼻尖打出 一个个大圈子,接着又敲锣,又吆喝,间或倒立身子,密密走。看看已是时候,便耍拳弄枪,滚钉板,顶捣 臼,手劈青石,赢得阵阵喝彩。喝彩正热,你忽然被请出来,一张膏药啪的打在你的腰眼上,你犯急,一语 道破:“师傅,你别作弄人了,这膏药是假的,好端端的,我腰疼得要命。”这时,师傅脸色红爿爿,像桃 花,嘴也乖:“嘿,听仔细了,把戏是假的,药是真的。”

    桥头节目还很多。

    夏天到,桥下有时水很旺,潺潺响,鱼儿游来游去,你投片石子,水中就会泛起片片金甲。赶集的人不 能在水中做买卖,就往街道里挤。街道膨胀起来,扭曲得走了样。但这桥并未被冷落。黄昏时分,男男女女 ,下到水边或水中,或洗衣裳,或洗澡,或游泳,或追鱼,说笑戏骂声一片。而天全黑下来,来桥上或桥边 纳凉、听故典的人便登场了。

    节目也有悲壮的。夏秋之间,雷电酝酿一阵,突然发作,雨没命地泄,就一夜,溪间便已洪水滔滔。洪 水像一垛墙,压下来,轰隆隆响,两岸的溪椤树都连根拔起。水到这桥身,拦腰被勒住,便拱起头,拐过身 ,凶戾戾地向街道里灌。于是,街道变成了河,东西满街漂,大人叫,小孩嚷,兵败洛阳,乱七八糟。这个 时候,谁斗胆去桥头,谁就是英雄。但这种英雄偏不少,他们顶着水头,或扛木头,或背门板,或抱r凳, 或抬沙包,发疯般地直往桥头冲,在街口筑起拦水墙,且粗嘎嘎地叫:

    “快堵死!”

    “齐齐来!”

    “留心,别被水夹走!”

    桥头确是大戏台,可如今已落幕。

    1986年,中安桥脱胎换骨,由石桥变成了水泥桥。它高5米,宽7米,像位新嫁娘,耐得看,而洪水见了 它陡地泄了气,乖乖地顺着溪坑走。但曾几何时,上游筑起了高高的堤坝,溪滩变成了街道,中安桥从此被 埋进地下,成了后人考古的谜。

    于是,上街、下街的人感叹道:桥头,可惜了,桥头。

    街头

    芙蓉街只有一巴掌大,人走来走去,都得经过街头。街头是起点,也是终点。它并不是某条街道的头, 也并不是某条街道的口,它只是下街丁字街口的代名词。

    芙蓉街三“头”(2)

    街头像个埠头,什么船过来,都要靠一靠。当然,街头没有船,有的只是人,人气一片旺。

    闲日(指不是集市的日子),街头摆下一摊摊鱼鲜,有蝤蛑,有蚕虾,有网潮,有蛏子,货色五花八门 ;山外人、方江屿人,一身腥气,手上、脚上海泥未洗干净,已嚷嚷着做起生意。有时,海口人也加盟,卖 起牡蛎。牡蛎没有养过水,纯“干板”,它伴上盐、醋和姜末,便是“牡蛎生”。牡蛎生这东西,城底人爱 吃,一吃就嘀嘀嗒嗒流口水。于是,海口人替芙蓉争了光,“芙蓉牡蛎生”闻名全温州。

    街头还有四条厚重的r凳,r凳没有眼睛,却认得老顾客。有时,天未亮,坦头那边猪嚎得凶,嚎得撕 人心肺,不一会,猪r便热腾腾地摆上了r凳。

    这被杀的猪,是谁家的猪,来路清清楚楚。这就叫“放心r”。

    街头有饮食合作商店,很唐皇,四间门面,生意挺不错。厨师胡永波、陈宝养等,土生土长,但吱吱吱 烧起海鲜,手艺一流,烧出的味道呱呱叫。味道呱呱叫的,还有烧饼和馒头,不过,那是私家活,是陈保养 和俞忠林的手艺。

    俞忠林中国象棋下得好,门口常常围着一圈人。观棋的人叫“戳棋眼”,他们最来劲,嘴巴闲不住,成 了现场角逐最需要也最讨厌的人。芙蓉街的棋手有三位,一位是包震,一位是俞忠林,一位是陈炳武,最有 名气的是包震,会下盲棋,但人们始终未见过他们交过手。他们都爱面子,怕输棋。

    这就多了一个茶前饭后的聊天话题。其实,黄昏时节,街头闲聊的人,一拨又一拨,他们站在那四条空 荡荡的r凳旁边,讲白搭(聊天),还发布和制造各种花边新闻。他们出卖笑声很放肆,哈哈哈哈,嘿嘿嘿 嘿,从来不节制。有时高兴,大家还猜拳,还推步,还在r凳上扳手腕,大呼小叫,现场很热闹。也有打架 的,但结局都没输赢,因为劝架的人一大班。

    街头偶尔也做把戏,把戏人人爱看,可江湖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