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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

齐少武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齐少武算个什么东西?赵海英还是蔫蔫地跟着老座子出来了。齐少武的一肚子火气全撒在妻子身上:“你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这儿凑什么热闹?”

    赵海英讷讷地说:“是爹让来的!你们家祖坟要毁了你不动心哪?共产党也得要祖宗!”

    齐少武没好气地吼:“谁说共产党不要祖宗啦?我是让你别在这儿添乱!你知道这条河多么重要吗?你知道北龙港在大哥心中的位置吗?爹那把年纪了,还情有可原。大哥要是知道你也跟着搅和,还不气死!你真是越活越糊涂啦!”

    赵海英真被齐少武骂蔫了,哺哺地说:“你说咋办?”

    齐少武说:“你先把爹给劝走,剩下的事就不用你管啦!”

    赵海英想了想说:“爹不会走的!爹要求河道改道!”

    齐少武扭头问熊大进:“熊总,这河道不能改道了吧?”

    熊大进皱着眉头说:“是万万不可的!我们本来是想避开老坟地的,可是不能啊!测量好几次啦,改道的话,整个防潮的工程就会前功尽弃的!齐县长,就是因为涉及赵市长的老爹,我们才难办,这回可就看你的啦!”

    齐少武又把头扭向赵海英:“你都听见啦?咱爹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赶紧回家去吧!”

    赵海英过去是很怕男人的,上次齐少武和她闹离婚,还动手打了她,她都是处于劣势,自从大哥回了北龙,她的地位一下子就上来了,她不仅不怕齐少武了,而且有时还跟他耍个小性子。赵海英一甩手又回到静坐的队伍里去了。

    赵海英的举动使齐少武很恼火,他走到熊大进跟前说:“熊总,我看这问题复杂啦!我搬不动老爷子,就等于束手无策!弄走了谁也白搭!你看还是找别人吧!”

    熊大进哭丧着脸说:“齐县长,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你这当地干部都为难,我们这外来人,就——”

    齐少武想了想,这的确是他的一个机会。盐化那里是没有他的退路了,他听说,北龙港建成后,熊大进和一些人员就要到胡市长主持的黄连港了,而北龙港的管理者肯定是个空缺,这炮打响,他就会在北龙港树立起威信。赵振涛让他出马可能有这个意思吧?齐少武拍了拍熊大进的肩膀,笑笑说:“熊总,我试试,我试试——”他说着就朝坟地里的人群走去。

    实在不行,齐少武就想来狠的,强制把人赶走,然后再想办法安抚百姓。他走到群众当中才明白,百姓不仅是不让迁坟,还有他们对新坟地不满意。齐少武开始点头哈腰,劝了这个劝那个,在人群里的不屑眼神里穿梭。哼哈不动,他就很没趣地悻悻而出,跟熊大进商量强硬的办法。熊大进心里也没底,忙给赵振涛市长打电话。可是就在熊大进打电话的时候,齐少武招呼着工人与乡政府派出所的警察,去驱赶静坐着的老百姓。

    赵振涛刚刚接到了雷娟的电话,柴德发和白县长已被他们抓起来了。雷娟说她还真给了高书记面子,等他们开完了常委会才动的手。赵振涛让他们抓紧审案,尽管高书记不说话,可这两个人多年来用大量公款砸出来的关系,很快就该行动了,上上下下的说情网,会很快包围他赵振涛的。高书记住在医院里,火力基本上奔他来了,就很可能打乱建设的时间表。绝不能陷进去。

    他放下电话后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北龙港工地可能出麻烦。此时他对齐少武的下一步安排,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新的变化。他本来是想让他到北龙港的工程里摔打锻炼,柴德发和白县长案发,盐化就空出了位子,齐少武是为躲避柴德发才要求调走的,他听说这个事情之后,不愿离开了,肯定会让海英来跑官。盐化是万万不能提齐少武的,一是因为他提拔得太快了,二是提了他会被北龙干部认为他赵振涛任人唯亲。从眼下的局势看,北龙港也不能留齐少武了。他在很短的时间内,给齐少武找了个好去处,那就是出任北港铁路工程的副总指挥。高书记病成这个样子,冯和平一个人又忙不过来,就让齐少武到北港铁路的大会战里锻炼吧!

    这个想法,还要到医院跟高焕章商量,然后再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任命。这时,北龙港的熊总来电话了。眼下的危机,使赵振涛愣怔了一会儿,齐少武难办,对他赵振涛也同样难办,但是不能乱,眼下北龙尤其不能乱了阵脚。事不宜迟,工程不能耽误,他叫上秘书小郑,驱车赶到北龙港工地现场。

    现场的气氛是赵振涛能够想象出来的,他还能够想象出义父赵老巩坐在老坟地里的样子。他很小的时候,每逢过清明节,赵老巩就带着家人到老坟地上添坟,这也同样是他赵振涛的祖宗。如果赵老巩是他的亲爹,那么情形就好得多,他可以随意来。正是由于赵家老坟地不是他的祖宗,他才更难,他才动员齐少武去解决这个难题。他对自己的逃避深深谴责着:你赵振涛想躲吗?你是躲不过的,忠孝矛盾的尴尬,你是躲不过去的。你怕见到乡亲们吗?你怕碰到赵老巩的眼神吗?你怕看见葛老太太的苍白的老脸吗?

    赵振涛没有喘上一口气,也没说一句话,直接奔坟地里的乡亲们去了,那里正乱成一锅粥。老百姓哭哭闹闹,警察和工人像拖小j子一样拖出一个个乡亲们,推土机隆隆地开上了老坟。这时,赵振涛看见赵老巩身子剧烈地晃动着,愤怒的眼睛喷火,走路时脚步落地很重,透着一股狠气。他走到推土机前,猛地从腰间抽出那把阳面太极斧,高高地举过头顶,闪雷似的吼一声:“狗日的,你敢再开?”

    开推土机的小伙子愣住了,他并不知道赵老巩是谁,把他看成一个刁民。他红着眼睛把推土机又发动起来,伸出脑袋喊道:“老头,你活腻歪了吗?滚开!”

    赵老巩举起大斧,狠狠朝推土机劈了下来。当啷一声响,火星子四溅,赵老巩的身子剧烈地一晃,险些栽倒。

    赵海英哭喊着:“爹,爹,您别——”

    赵老巩依然举着大斧:“狗日的听着,谁铲俺们的祖坟,俺就跟他拚老命!俺儿子是市长,他都不敢刨祖坟,你们多了三头六臂?”

    人们被突如其来的情景惊呆了。推土机里的小伙子气红了眼。

    海风越刮越紧,尖利地在树梢上打着口哨。赵振涛看着老爹的样子,勾起内心最深的隐痛。他呆了片刻,有一片树叶打在他的脸上。老爹护这坟地是有历史的,记得大跃进填海造田的时候,公社要动这坟地,赵老巩就举起太极斧去拚老命,保住了坟地。他知道老爹对祖宗的感情。僵住了,怎么办?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振涛的脸上,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有几个小伙子要上前夺赵老巩的斧头,有人骂道:“这老东西算怎么回事啊?”

    赵老巩举斧头的双手在颤抖:“谁来,俺就劈了谁!”

    赵振涛远远地喊了一声:“爹——”就扑扑跌跌走过去,陋一声跪在赵老巩的脚下,眼泪刷刷地流下来:“爹,俺是振涛啊,这个工程是我让干的!都怪我没跟您说——”

    赵老巩大吃一惊:是振涛吗?他怎么来啦?他举斧的手,立时就软了,可他运足一口气,强挺着站住了。他吼道:“你这不肖子孙,当了官就不要祖宗了吗?你说!你说呀!”

    赵振涛满脸是泪地说:“爹,当官的也是人,我更要祖宗!我们老蟹湾人的祖宗在哪?在大海啊!只有把这片海开发出来,我们才能更好地祭奠祖宗啊!难道您不盼着海港通航吗?”

    赵老巩骂道:“你说昏话!改个方向不行吗?”

    赵振涛跪着说:“爹,我们老蟹湾的百姓,让风暴潮欺辱了几百年啦!您的徒弟肖贵录大哥,不也是死在风暴潮里吗?我们挖这条河,就是为了治服风暴潮啊!规划好了,躲不开老坟,躲不开呀——爹,您要劈,就先劈了我吧!振涛的命是您给的,您想拿回就拿吧!”

    赵老巩仰天长啸:“天杀的!”一口浓血喷涌出来,他应声倒地。

    斧头落地的时候,擦着了赵振涛的额头,闪着寒光的太极斧是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的。赵海英和齐少武扑了过来,抱起赵老巩的身子,感到老人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赵海英给老爹擦着嘴边的血,擦出了一个血块子,黑红黑红的。赵振涛跪着,依旧不动声色地跪着,脸庞在痛苦地痉挛着。赵老巩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赵振涛依旧跪着,心理防线彻底垮了,他缓缓抬起手,弓起身子,使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扯起跪着的赵振涛,哆嗦着说:“振涛,傻儿子,起来,起来!要跪,爹替你跪着,你是市长,膝盖这么软,还咋在人前人后做事?”

    赵振涛的泪水刷地流下来了,一把抱紧了赵老巩。

    村里的百姓都被这一幕镇住了,他们呆傻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赵老巩和赵振涛,有人心里酸酸的,不时地抹眼泪。黄国林想上去说话,被熊大进一把拽住了。他知道,此时家庭之外的人最好别说话,因为他觉得,赵老巩决定着整个局势的走向。

    谁也没有想到,赵老巩挣扎着甩掉了赵海英,从齐少武手里夺过那把太极斧,吃力地挪着碎步,走到自家的老坟旁,嗵地跪下,老泪纵横:“祖上有灵,俺赵老巩犯上作乱啦,惊扰了先人,俺给你们磕头啦,你们有啥不如愿的地方,就全怪罪俺赵老巩一人吧,这与孩子们无关啊!”说着,他又举起太极斧,斧头颤颤地举到一半,就瘫软下来。赵海英赶过来,老人不让扶他,又挣扎着站起,颤声说道:“祖宗啊——”他手里的太极斧就落下去了。

    全村人都跪倒在地,哭声一片。

    葛老太太由老三搀扶着,从汽车旁颤巍巍地走过来。刚才她像看戏一样,看世间y阳轮回。她曾在赵老巩身上存有一种幻想,能够阻止他们的只有赵老巩,赵老巩的防线垮了,就等于全线崩溃。她抹着眼泪,走到自家的坟地前,磕着头,点燃了一把纸钱。

    这时,熊大进等人围上赵振涛,齐少武递过来一个手绢,让赵振涛擦擦额头上的血迹。赵振涛擦了额头,与熊大进嘀咕了几句,就走到乡亲们中间,弯腰一一搀起乡亲们。他说:“乡亲们,我赵振涛是你们眼看着长大的,是咱这老蟹湾的儿子,我很理解你们的感情。原来我们的工作是有失误的,没有做到家,该检讨的是我赵振涛。刚才我跟熊副总指挥商量了,乡亲们为建港做出了巨大牺牲,海港就不能忘记乡亲们。我宣布,就在这附近,选一块废地,由港口出资,建一个新式的公墓。让咱的祖宗安歇,后人也就有了寄托——”

    村支书老座子说:“听振涛的,公墓俺见过,很好的!”

    熊大进作揖说:“我谢谢乡亲们,我给你们鞠躬啦!”

    乡亲们默默地听着,慢慢散去了。3赵振涛把女儿男男接到北龙来的第二天晚上,孙艳萍就到家里来找他。男男认识孙艳萍,在省城的时候,爸爸曾经请孙艳萍和葛老太太吃过饭,她和妈妈作陪。孙艳萍走进赵振涛家,说是来看男男的,给男男买了许多衣服和好吃的巧克力等。她进来的时候,男男正跟她的爸爸赵振涛赌气。男男是与爸爸亲近的,可自从上次他陪她进行升学考试溜号之后,她就给赵振涛打电话,说他变了,变得无情无义。赵振涛觉得小孩子很可笑,你知道爸爸多忙吗?男男到来之后,看见爸爸忙,可她也不原谅赵振涛,说他说话不算数。赵振涛解释说工地出了事故,男男却觉得爸爸在跟她撒谎。赵振涛想着找个机会让男男到老蟹湾去,让她叔叔赵小乐跟她解释。孙艳萍走进来,把他们的争吵给截断了。其实,在男男来到北龙之后,赵振涛是不愿意在家里会见孙艳萍的,可这个女人是不会听话的。男男吃着巧克力到电脑旁边玩游戏去了。

    赵振涛把孙艳萍领到另一个房间说话,他不知道她是干什么来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孙艳萍有事情跟他说,而且是关于盐化方面的事情。赵振涛从盐化回来之后,主持召开了一次常委会,专门研究盐化腐败案的问题,同时还把盐化的新班子定了一下。常委里面很多人对高焕章宠着柴德发有意见,这回高焕章不在场,本来可以放放怨气,可他们一考虑赵振涛与高焕章的关系,就没说出口。这个时候,主管工青妇的何勇利副书记说,高书记是对小柴有些偏爱,可他在雷娟查处盐化跨海大桥案件时,一直是支持的!柴德发受贿又没有写在脸上。当然了,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大案,使我们的头脑更清醒。高书记是被柴德发气病的,也可以说,高书记是被铁路工程累病的!在何副书记的表态中,赵振涛感受到了了高焕章人格的力量,因为他知道何副书记跟高焕章闹过矛盾。

    孙艳萍的谈话就从高书记那里开始了。她是个喜欢传口舌的人,平时总想跟赵振涛报告一些官场消息,都被赵振涛拒绝了。赵振涛与高焕章一样,没有什么爱好,也没有什么幽默感,为这孟瑶时常批评他的单调。其实他也想在工作之余来点消闲和浪漫,可他天生不是那种人,省委潘书记说他天生就是个工作狂。孙艳萍心疼地看着赵振涛的额头说:“振涛,好些吗?下午我和娘去医院看望高书记,连高书记都知道你清理坟地受了伤,他还夸你呢!”

    赵振涛知道从李广汉的案件里,通过马天水部长,葛老太太与高书记挂上了。他愣了愣,问:“你看老高精神怎么样?”

    孙艳萍说:“高书记精神一些了,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柴德发。他夫人周慧敏说,高书记做梦时还念叨着柴德发他老爹的名字。哎,振涛,高书记患的真是胃癌吗?”

    赵振涛一惊,瞪着孙艳萍说:“你听谁说的?别瞎说啊!”

    孙艳萍小声说:“你别急呀,我娘和北京的马部长通电话,是马部长跟我娘说的。马部长还说在北京给高书记找好了医院,找到了做手术的专家,还有最好的化疗技术——”

    赵振涛脑子轰然一响,看来是无法保密了。他一直在跟常委们保密,让孙艳萍这样的女人知道了,还有什么密可保呢?他叹了一声,伤感地说:“老高哇,真是苦命人哩——”

    孙艳萍吸着一支烟,斜叼在嘴上的烟不冒火星,同时也吊着一个不凋谢的微笑。她的姿势和气度,越来越像电影里的黑道英雄。她吐了一口烟说:“振涛,雷娟这个娘们儿是够厉害的,愣是把柴德发和白县长给办啦!弄得北龙人心惶惶。像我们这样的老百姓是欢喜了,可这也有负面影响啊,往后谁还敢抓建设呀?”

    赵振涛大声说:“你这是什么逻辑?抓建设就是让他去贪去搂?我们的干部还怎么取信于民?这样的贪官就是该抓,该逮!有什么可含糊的!”

    孙艳萍瞥了他一眼:“你别激动啊,你听见外面的反应了吗?外面的反应,是不会传到你耳朵里的!”

    赵振涛说:“我这个人最不愿听传闻啦。人都有议论人的权利,可别听那个,听传闻误事,懂吗?”

    孙艳萍说:“你真就不想听吗?”

    赵振涛眨了眨眼睛:“看来你是跟我传话来的?那就听听,听听也无妨啊!我要是不听,让你失望了!”

    孙艳萍说:“有人说,是你背着高书记,与雷娟去整柴德发和白县长的!说你是想用这个来击垮高书记,好取而代之!还有——”

    赵振涛气得哆嗦了,强忍着:“继续说下去!”

    孙艳萍这时就像吊胃口似的,停住了,她弹了弹烟灰,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她这一招是很灵的,多么不爱听闲话的人,也会在这个时候心旌摇荡。孙艳萍继续说:“这句话说了,你可别生气呀?说你与雷娟有那种关系。”

    赵振涛故意不让孙艳萍看出他的气愤,其实心里还是很恼火的。赵振涛原以为到北龙会很平静地干事情,与老高相处得又是那么协调。原来在省对外开放办时,就有个副主任公开跟他闹,上告信也是那个人发出去的。但今天的北龙谁是他赵振涛的对手呢?谁会在背后捅他的刀子呢?他很平静地说:“艳萍,听这谗言干什么呢?人这辈子几十年,正经事还干不过来呢,哪有闲心听闲话?当一个人只能听到赞美而听不到毁谤时,那才是怪事一桩呢!”

    孙艳萍摇了摇头说:“我当然不信啦!我知道你与高书记的感情,你赵振涛是重感情的人!但你与雷娟的事,我就不敢恭维了。”

    赵振涛真是忍不住了,他躲避着孙艳萍,怕的就是在北龙传出风流闲话,如果传到孟瑶的耳朵里,孟瑶就会跟她父亲闹,岳父就会对他有成见,而岳父将会影响到省里高层的好多人,包括潘书记和傅省长。他这时才真切地感到,自己是跟着雷娟吃了亏:雷娟既是反贪勇士,又是寡妇,还是名人,她在北龙树了很多的敌人,这些人将不遗余力地低毁她,因为他最支持她,把他捎上也是自然的。他问孙艳萍:“你也相信我与雷娟有事吗?”

    孙艳萍很有醋意地说:“当然。听说雷娟随时都可以找到你,与你谈到很晚。她给女儿换肾的时候,你还去家里看她——”

    赵振涛笑笑说:“哼,这能说明什么呢?”

    孙艳萍笑着说:“你看你,刚才说不生气,怎么撂了脸子?你有就有,真有那事,我还高兴呢。嫂子不在国内,你一个人得有点私生活,市长也是人嘛!”

    赵振涛说:“真无聊,无聊!”

    孙艳萍叹了口气说:“既然无聊,咱就谈点别的。振涛,我问你,雷娟是不是想重新调查盐化的案子?那我们广汉的事会不会重新调查?”

    赵振涛说:“你不是与他离了吗?”

    孙艳萍说:“离啦,但他还是我们孩子的爹呀!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